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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情满潇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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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

“走吧,我们回家去。”水溶觉得一身的疲惫。

敦慧又笑嘻嘻的与永嘉和端王妃道别,接着又挽着黛玉的手便走了,有意让哥哥嫂子两人走在后面,心想他们一处好好的说说话也不错。

然而事实上却是,出了宁寿宫后,敦慧和黛玉在最前面走着,王妃走在中间。水溶却落到了最后。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惊喜的看见了夜幕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月色。


第91章:贵封郡君

又到百花绽放,万物复苏的一季。随着天气渐渐的转暖,冻土也慢慢的解封了,冰雪也开始融化,原本这是一个多彩绚丽的季节,对于探春来说,仿佛还在严冬。

年没有过好,上元节才过完。她就等来了朝廷里下来的封号:纯恪郡君。跟随封号来的,还有许多的丰厚的赏物。探春随着贾母和南安太妃一道入宫谢了礼。

太后又说了好些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冠冕堂皇的话。探春想的却是能够到外面看看,走出这个即将败落的家庭。

太后又留着赏了饭。出了宫后,南安太妃又让她们到南安府坐了坐,同样赏出了不少的东西。这一切对于探春来说都视为无物。

从南安王府出来以后,贾母让探春陪着自己同乘一顶轿子。

贾母拉着探春的手叹道:“我苦命的孙女,这事半点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才太后和太妃的话你都记下呢?”

探春微微的垂着头,自从南安太妃认下她的那天起,她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知道老太太舍不得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却淡然一笑,反而来劝解贾母:“老太太,你放心。既然是为家里好,我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左右都是嫁人,不过在于远近罢了。老爷也复了职,老太太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别为我担忧。”

贾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声:“好丫头,难为你如此的深明大义,又有见识,想得远。哎,说来还是对不住你。可苦了你,孩子。”贾母伸出那只有些枯瘦的手,替探春理了一下滑落下来的头发。

探春却是一脸的淡然,也坚定了不少。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必须接受命运加给她的东西。

轿子已经到了荣宁街,探春轻轻的挑起一角,往外面看去,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这也是自家的一部分,她却从来没有在这里走过一圈。她也看见了那座汉白玉的牌坊,心中默念着,别了。再有几天,这些也通通看不见了。探春恋恋不舍的看去,心中与他们一一道别。

轿子已经进了府,绕过了影壁,直到了仪门前,便换了婆子们来抬,一直进了垂花门,到了荣禧堂前的院子,轿子才停了下来。探春赶紧先迈出了步子,弯着身子又去扶贾母。

这里邢、王夫人、李纨、宝钗等已经等候多时了。

邢王两位夫人又赶着去扶贾母。

贾母看了一眼那块写着荣禧堂的匾额,似乎觉得有些倾斜,心想定是眼花的关系。大家齐至屋中。因为探春的身份不同,众人又让着她往上坐,探春死活不肯,又推说身子不好要回房歇歇。

大家便由着她去了。

贾母歇息了一会子,又对李纨和宝钗说:“你们做嫂子的和她多说说话,这孩子在家里留不了几天了。如今日子也定了下来,就这月的二十六,就得出远门了。”

王夫人听说忙道:“怎么这么快?”

贾母叹道:“要不是走水路,水面要结冰,只怕年底的时候就走了。”

邢夫人说:“如此看来是没有几天了,不过这嫁得风风光光的也好。”

贾母心里却烦,探春的事她没一点可以说话的权力,全是太后和太妃做主,探春这一走,家里就剩下惜春在跟前,偏偏与自己又不大亲近。想来想去也觉得没意思。

赵姨娘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个亲生女儿平时也没在跟前讨过好,再有她心里何曾又认得这个当娘的,原本也怕她,只是听见了这个日期,屈指一算,也不过就十来天的日子。赵姨娘心里只是不舍,再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生她时还受了那么多的苦。这眼睁睁的说要分开,毕竟是骨肉亲情,她心里又哪里舍得。因此悄悄的背过身子去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王夫人道:“看来该准备准备了,这事情也多。让她两个嫂子帮着料理吧。”

李纨和宝钗连忙起身应了。

不多时有管事婆子来回宝钗的话,李纨抽了空来到了探春屋里。

探春正坐于一圈椅里,一手捧了茶碗,正看着侍书和翠墨带着小丫头们,正在那里分派赏出来的东西。

“呀,三妹妹这里忙着呢。”李纨一进屋便看见了一副忙碌的样子。

探春连忙起身,迎上了笑容:“大嫂来了,快快请坐。”又赶着让座。

李纨站在那里抿嘴笑说:“这给郡君娘娘贺喜了。”说着又福了福身子。

探春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说道:“大嫂也来取笑我,什么郡君娘娘,那名儿我还不愿意听呢。到了这屋里难道还不能和大嫂亲近亲近么。”

李纨拉着探春上下打量了一回,探春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忙问:“大嫂看什么呢?”

李纨笑道:“你还记得宝玉生日那次,姐妹们在一起抽花签,当初三妹妹抽了个什么来着?”

探春猛然间便记起来了,又满脸通红的与李纨道:“大嫂还要取笑我呢。”

李纨点头说:“我哪里敢取笑你呢,只是觉得如今也应了那签上的话。阿弥陀佛,你不是得了一个贵婿么,这下难道不好?”

探春轻轻的靠在李纨怀里,与她道:“大嫂,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刚进我们府里的那天。你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裳,真是好看。我跟着奶妈,四妹妹更小,好像才两三岁的样子。只怕她都忘了。你来我们家也十几年了,如今兰儿都那么大了,老爷还说他好,比二哥哥都好。要是大哥还在世的话,该有多好呀。”

李纨听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使自己落下泪来,强扯了一丝笑容来与探春道:“都好些年的事了,你倒还记得,那时候你才几岁吧。”

探春笑道:“是呢。只是可惜了大哥,不然大嫂也不这么难熬。好在兰儿懂事。”

“唉,这个孩子也命苦了点。”李纨揉了揉眼睛,对探春道:“本来说你的婚事来着,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探春又笑说:“我见兰儿还说,比环儿强。以后必定是有成立的,大嫂还会有后福。”

李纨点点头:“但愿都应了你说的话吧。”

姑嫂俩说了一阵子,素云又来找李纨回去用药。

这里将东西分派好了,侍书请探春过目。探春点点头说:“除去我们自己用的,余者都分房送去了吧。”又拿起了一串红麝手串,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我记得二嫂子有这么一串,还时常见她戴来着。这个就给她吧。自从宝姐姐成了二嫂子,可没少操心,这个家也不如以前了,接手的是个烂摊子,以后还得多靠她帮忙扶持呢。跟了二哥一辈子,只是二哥哥他……”

探春正说着,宝钗却走了来:“我们郡君娘娘说什么呢?”

探春红了脸娇嗔道:“才大嫂来了是这样说,二嫂子来也这样说。看来还真是我们家的人,才进了这个家门。”于是又将那串红麝香串放到了宝钗的手里,笑道:“这个给二嫂子吧。”

宝钗连忙放下,笑说:“这是娘娘的东西,我怎么敢要呢。”

“去你的,偏偏你也说这些。我还没问你呢。当初在蘅芜院住着的时候还是我们的的宝姐姐,我问你怎么就成了我们的二嫂子呢?”

宝钗飞红了脸,也不与探春分辨,默默的不语。

“二嫂子拿着吧。我记得以前你还有这么一串呢,怎么不戴呢。珠子虽小,却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呢。”说着并亲自给宝钗戴上。

宝钗笑了笑,又不好当着探春的面撸下来,只得接受了。又对探春道:“太太让我过来看看这边还缺什么不成?”

“缺什么,什么都不缺,二嫂子费心了。”

宝钗见探春倒是一脸的轻松惬意,心里又想她是和亲,嫁那么远的地方,她怎么也不难受呢。这兄弟姐妹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呢,隔着山隔着海,几千里的地儿,宝钗想着心里很是不舍,便对探春说起了以前的事来:“我们都夸三妹妹能干,才智精明。只是要去那么远,还真是不舍。”

探春道:“不舍又能怎样,罢了,我的命如此,半点不由人。说到底也没做成过什么事,当初还和两位嫂子商议着怎么兴旺大观园,也没闹多久,到底也没多大的起色。二嫂子看看,现在园子不是还锁着么。说不定有一天这园子就换了姓名了。”

侍书插了句嘴:“不能吧,这是当初为了贵妃娘娘省亲时预备下的,怎么又可能换了姓名呢。难不成会是别人的园子。”

探春略略一沉吟:“你懂得什么,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富贵又能几代呢。我们家现在苦苦的撑着的这个架子,以前外面看着还风光,现在就是外面看去也不好了。过得个几年几十年,这里又是谁家庭院?素日我说家里的这些当事的人竟没一个有远见的,亏得个个还读那么多的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倒想看看这个家到底还能撑多久。”

宝钗静静的听着,觉得探春的话说得很在理,就是又透着那么一丝凄凉,不免有些悲观。倘或真到了那么一天自己又该何处呢,宝玉还是那样的性子,自己不能多劝,若真有一天萧条了,日子总还得过下去。

宝钗又对探春道:“三妹妹救了我们家,是我们家的救星呀。”

探春却冷笑道:“我一个女人能做些什么呢,看来也是回光返照呢。这个家就交给二嫂了,要说能力说手段,二嫂子也不输给琏二嫂子,或许还有点希望。”

宝钗脸上有些讪讪的。

等宝钗走后,探春身边的奶妈与她说道:“姑娘糊涂。如今宝二奶奶也戴不了红麝香串了。这不是两年了都还没消息嘛,太太也心急。”

探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忙问:“我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呀。难道我送礼送错了不成。宝姐姐以前本来就有这么一串来着。”探春情急之下又带出以前的称呼来。

奶妈笑道:“这是姑娘不明白,还没嫁人呢。都说这麝香对已婚的女子不好,怕保不住胎。哪里还敢天天将这个带在身边。太太不是天天想着抱孙子么,说来这宝二奶奶身子很健壮,又不是那林姑娘,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呢。不知是不是以前那什么热病的关系……”

探春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休得胡说。”同时又觉得自己是送错了东西,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第92章:分骨肉

探春让侍书和翠墨将分派好的东西各房送去,有单送香串的,单送绸缎的,还有单送脂粉的。将一柄如意送给了贾母,一尊泥金的楠木观音送给了王夫人。不限多少,为的是聊表一下心意,她在家里住不了几天,权当是个纪念。

探春看着留下来的这些东西。白玉匣子里装着的是几匣上好的胭脂水粉,虽然是宫中之物,但还没宝玉与她们自己配的清香匀净。剔红大圆盒里装着的是各式的首饰,金凤钗、攒珠钗、镶金嵌宝的发簪、青玉镯子、珍珠耳坠,还有一串金珀手串。红绸盖着的是赏出来的绸缎,有江宁织造出的妆花缎、云锦,还有杭州织造出的宫绸等等。至于小官皮箱里放着的那些东西,探春已经不想看了。

她望着这些东西发愣,脑中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亲手捡了几样东西,比别处都丰厚,让个小丫头拿着,一路往赵姨娘屋里走来。

赵姨娘正在炕上粘鞋呢,小丫头吉祥儿在小桌上描花样。赵姨娘见女儿进来了,又想到她的身份今非昔比,就是以前见了她也有些畏惧,更何况今日,战战兢兢地起身来,想开口叫她,却不知如何称呼,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站在那里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探春自己找地儿坐下,让小丫头将东西放在炕上。

赵姨娘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她屋里几时有过这些。想到不是太后赏的就是太妃赏的,又能有多少,偏偏在此时这个女儿还想到了自己。须臾间,眼眶竟然有些微润。

探春将赵姨娘做的针线拿来一看,水红的缎面,绣着一对黄鹂鸟,看着倒也鲜艳夺目,就是缎子有些陈旧了,也不知从哪里找着的边角料。探春抚摩着那对鸟儿对赵姨娘说:“拿了两疋布料来,拿去给环儿做身好衣裳吧。他又爱和人比吃穿,是个爱面子的人。再说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能太失了颜面。”

赵姨娘点头答应:“你环兄弟不懂事,还想着你当姐姐的能多多教导下。哪知你却要走了。”

探春觉得鼻子一酸。这些年来,她一直痛苦自己的出身,因为是庶出,那些下人们也矮看她三分。要是和二姐一样性子软弱,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又见赵姨娘已是青春不在,近些年来身子不好,想到这一分别,还不知今生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便道:“姨娘也该好好的保重,岁数不小了。不该操心的事少管,看好环儿,以后你还得靠他。环儿总归来说也不算坏。”

赵姨娘含了热泪,点头说:“你放心吧,家里还有老爷,我日子也还过得。你环兄弟也大了,老爷还说让他今年跟着宝玉一同入场,这些天我都催着他念书。”又望了一眼探春继续说道:“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虽然平时我们娘俩也没什么亲近的地方,但毕竟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这一旦说分别心里还真是舍不得。好好歹歹,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呢,剩下的路你自个儿走吧。”

探春抬起盈盈泪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回赵姨娘。她有嫡母,庶母,生母,如今又添了位养母,唯独这位亲亲的生母她却疏远了许多。又见赵姨娘头上和往常一样,不论什么头饰都往头上搁,而且还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耳鬓的头发也有些松散了,探春起身来,拉着赵姨娘的手说:“让我给你梳梳头吧。”

接着又让小吉祥儿给开了妆奁,探春拉着赵姨娘坐在妆台前,解开了那头乌黑的头发。替她整理着。

赵姨娘笑说:“他们都说我们娘俩的头发像,都是这样的乌黑又密。你小的时候又喜欢戴那些艳丽的花儿,每次都嚷着丫鬟给你摘。自己也去摘过,还给刺伤了手,可还记得?”

探春是一点也想不起了,只摇摇头。她从未给谁梳过头,就是自己的头发也是翠墨天天帮忙整理,所以手不免有些抖,极力想弄好,又怕失了手给赵姨娘的头皮扯疼了。那些乌黑浓密的头发里,隐隐的还夹着几丝白发。探春失了神,梳子停在半空不知该如何下手。眼中一热,差点没滚下泪来。她松松的挽了一个倾髻,将一支她送的玫瑰红的碧玺簪子插上。又将一朵堆纱的宫花簪在耳鬓。

母女俩在镜中对看了一眼,探春笑说:“姨娘还是这样的容貌,只是平时没有打理好。不用将什么东西都堆在头上,显得累赘,也庸俗。再说你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这些首饰不再多,有那么一两件出彩的就够了。”

“人老了,哪里还能妆扮呢。不就成了个老妖精了么。”赵姨娘颇有些自嘲。

探春想着素日里她也没正眼瞧过几眼这位生母,因为她身份低贱,做事又没个眼色,没个成算,府里上下人等也瞧不起她,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连着骨肉亲情呢。一时情难自抑,轻轻的搂着赵姨娘的肩膀,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到温暖踏实过。

屋子里静极了,探春轻轻的揽着她的母亲,直到眼泪将赵姨娘肩头上的那块衣料慢慢的濡湿了。

此刻侍书找了来,见此情景倒惊了一跳,连忙说:“姑娘,太太有请。”

探春抬起头来,按着母亲的肩膀,与赵姨娘道:“我们娘俩还有许多话要说,请娘略等等,就来。”

“傻丫头,你去吧。别把正事给耽搁了。”赵姨娘缓缓的起身来。

探春便别了母亲往门口走去。快要跨过门槛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姨娘冲她一笑,探春微微颔首。

赵姨娘此时竟有喜又惊,又忧又虑。刚才探春喊的那句娘,真是暖到心窝里去了。

探春来到王夫人这边屋子,贾政也在此。探春赶着见礼,王夫人连忙扶道:“三姑娘如今是郡君了,不能再拜。”

探春坐下后,贾政道:“朝中已经允准了,让我送你出嫁,宝玉也跟了去。日子不多了,也好好的收拾收拾。”

探春敛眉想了一回,又仰面说:“女儿这一去,再回来也不知是何时。双亲皆已年迈,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第一要紧的。别牵挂女儿,女儿在外自会懂得珍惜。”

王夫人眼中一热,拿着绢子揉着眼睛说:“三丫头呀,我还真舍不得你。家里的这些事虽然有你两个嫂子照管着,但毕竟你主意多,很有分寸。想着给你找门好亲事,哪知却是不能……”

贾政叹了一声又道:“勤谨一点吧,便是对得起朝廷的恩德了。”

探春沉吟了下方道:“家境毕竟不如以前了,该省的需要省,还得留条后路呢。我想着该让人将南京的房子给收拾出来。再去置购点田产,万一这京中不保也还有个退路。”

贾政听着女儿的话深以为然,只是他身上没有爵位,如今又要外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便说:“是个长远的打算,眼下也还虑不到那里去。将来或许该想想以后的路。”

探春又说:“还有环儿他年纪也不小了,老爷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多担待一点吧,好好的教养,切莫荒废,别学得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我娘以后还得靠他过一辈子呢。”

贾政点点头。

几日的时光转眼便过,距离正日子的前一日,探春该拜别了宗祠,拜别了父母往南安王府住一日。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依依不舍的与众人告别。只是怎么也不见赵姨娘和贾环的身影,前面又有婆子催促着。

探春对身边的婆子说:“妈妈,让我别一别就来。”于是提着衣裙,几步小跑着来到赵姨娘住着的屋子,却见贾环也站在那里。

探春一手拉了一个,只是哭,说不出话来。贾环也抽抽嗒嗒的,半天说了句:“姐姐去吧,娘有我呢。”

探春又搂着贾环哭道:“你也好好的,不许出去跟人鬼混,别伤娘的心。”

贾环道:“姐姐放心吧。”

又有丫鬟婆子来催着探春该走了。探春心里再不舍也得走,便对着赵姨娘跪下深深的作了一拜。

慌得赵姨娘忙去拉她:“哎,你别跪别拜,我也受不起。快快起来去吧,别误了正事。”

探春硬下心肠来,再也不去看他们母子,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赵姨娘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拉着贾环直直的跪下了。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儿的身影。

站在船板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有几只洁白的鸟儿在水面上低低的飞着。探春站在那里,记起了她曾经开过的那个海棠诗社。也曾留下了不少的风流佳句,没想到也就散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要是园中的这些姐妹没有散去,说不定她的诗社还能再兴旺几年。

探春随口念道:“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宝玉走了出来将下半阕续上:“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总是明年春再会,隔年期。”又扭头对探春道:“三妹妹里面坐吧,这外面风大又冷。”

探春发出一声悲叹:“家乡路遥,转眼也是魂归梦里人了。”


第93章:紫鹃来了

不管是黛玉还是王妃,都不知道上元节那夜,水溶曾经向太后请过旨意要纳林黛玉之事,也不知道后来太后拒绝了这门亲事。

王府里的日子依旧,王妃住着她的怡园,守着她的小天地,每日吃斋念佛不问别事。黛玉则在栖霞院里住着,每日与敦慧说些书本上的事。再则功课不限多寡,没有硬性的任务,敦慧毕竟年纪尚小,贪玩,有时候坐不住。原本的几分热情也渐渐淡了,黛玉也不好多多约束。

昨日一整天敦慧也没上这边来,今天大半上午也没过来。黛玉则是接到了春柳送来的书信。黛玉展开一看,上面是一色的行草,写得潇洒流畅,宛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口气读了下来,眉头微微轻锁。

雪雁上来说:“是王爷写的吗?”

黛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雪雁抿嘴笑道:“猜的呀,想想谁会和姑娘写信呢,当然是王爷呢。好些天没见着他了。不知我说的是不是?”

黛玉没有答话,又将那封信看了一回,上面大致的内容是为那晚的唐突道歉来着。水溶待人向来真挚,身份虽然尊贵但为人却是极谦和的。她既然在这府里借居,就没有一直躲着的道理,这事得翻过去了。黛玉没有再往下想。

雪雁见那信封里有些鼓鼓的,便笑道:“里面一定还有好东西,我来看看是什么。”伸手往信封里一摸,取出一直玉兰花簪来,是当初惜月送来黛玉又让给退回去的东西。

雪雁道:“这支簪子也真好看,最难得是通体的白玉,如羊脂一般。姑娘瞧瞧,一定贵重极了。”含烟也上来看了一回:“当真是支好簪子,玉更好。这光泽看着多温润呀。”

黛玉在含烟的手中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若再让人退回去,不就是显得瞧不上他送的东西么。黛玉从来没有安过这样的心思。

飞雨在院外说了句:“南侧妃来了。”

黛玉连忙将信装进了信封,略整了衣衫自个儿揭了帘子便出去了。

南晴扶着绣衣走了来,穿着一身松花色掐金窄褙子,脸上堆着笑。黛玉不知她来有何故,赶着将要行礼,南晴却上前将黛玉一把拉住,笑道:“哎哟,林姑娘这是做什么。你在王妃跟前,在郡主跟前也没这么多的礼数,我是什么人呀,林姑娘快别这么着。”

绣衣便让等在外面的人抬进了一张黑漆的几案,又对黛玉说:“王爷说要给林姑娘送一张琴桌,我带人到了库房一看,也没合适的。就将这个搬来了,林姑娘收下吧。”

黛玉赶紧说:“有劳侧妃亲自跑这一趟,倒深受不起。”

南晴又拉着黛玉的手说:“哎,现在王妃又不大想管事呢,又将这些俗务托给了我,只好估摸着办呢。什么地方招呼不到,林姑娘还请谅解。再有王爷又再三的交代,我哪里敢耽搁呀。我看这栖霞院的风水好,住着的人呀也跟着沾着好运气。要是我们林姑娘哪天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没时运的人,到时候还要请林姑娘赏碗饭吃。”

黛玉道:“侧妃如今管这这么大的一个家,我不过一时借居在此,还得侧妃多多关照。”

南晴笑了两声,对绣衣说:“走吧,还得去怡园给王妃请安呢。”扬着头,威风凛凛的又出去了。

黛玉看了看这张翘头案,风格倒有几分像是唐式,大红的彩绘,画着些规整单瓣莲纹,几案隐隐的散发出一阵幽香,黛玉对这个香味熟悉,应该是乌木香。

雪雁道:“刚才侧妃那话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姑娘有什么好事?”

黛玉突然红了脸,啐道:“什么好事,你别学这那些人胡说。不过是人前恭维的话,你也拿来当真。”

雪雁笑道:“我也还没那么笨呢。跟在姑娘身边这些年了,难道我连这个也不清楚么。有了这张几案也好,姑娘要想弹琴也不用再搬小炕桌了。”

雪雁不经意的一句话,倒触动了黛玉的心事,也不吩咐人,自己到了东边的小屋子里将那张父亲留给她的琴搬了来。让雪雁帮忙焚了香,自己净了手,含烟赶着放了一个青花瓷的绣墩。

黛玉正襟危坐,左手按了徽十快到徽外的位置上,态度自然闲适,扣着琴弦,细细的弹了一支曲子,飞雨和含烟倒听黛玉弹过几次了,于乐律上依旧不大懂,只觉得曲子好听。

雪雁也不打扰悄悄的退了出去,将一些衣服拿到院子里去晾晒。

此时听见了有人叩门的声音,雪雁赶紧上前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儿,穿着一袭粉紫的衣裙,衣襟边有几簇深深浅浅的紫藤花。

“雪雁,你不认得我了么?”紫鹃含笑着看着她。

“哎呀,真是紫鹃姐姐。老天,你怎么找来呢?”雪雁听见紫鹃开口喊她,这才敢喊出来。接着又请紫鹃进门。

雪雁赶着要去通报,紫鹃却拉着她,侧耳细听了一回,与雪雁说:“我们悄悄的过去,这么好的琴声给打断了多可惜。不如给姑娘一个惊喜吧。”

雪雁看见了紫鹃又惊又喜,竟不知如何是好。紫鹃向她摆摆手,慢慢来到屋里。黛玉全身心都在琴上,竟半点不知。

直到一曲而终,紫鹃捧了一碗茶给黛玉,笑说道:“姑娘请用茶。”

黛玉听着声音熟悉,又不似这屋里人,扭头看去,顿时便愣住了,嘴巴半张着,便以为这是梦里了。她缓缓起身,将紫鹃手中的茶碗接了过来,茶碗有些烫手,这才回过神来,知道紫鹃是真真切切的站在跟前了,黛玉并不喝茶,又将茶碗放下了,紧紧的拉着紫鹃的手,唤了一声:“你怎么来呢?”

紫鹃笑说:“我想姑娘想得紧,早就想来瞧瞧林姑娘。只是以前姑娘在宫里住着,我又进不去。好不容易打听着来了这里,经过了好几次的折腾总算进来了。姑娘可好?”

黛玉微微一笑:“好,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紫鹃又见黛玉清减了几分,不过精神还好,依旧带着几分弱不胜衣的体态。主仆俩好不容易一见,紫鹃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语气里不免有些埋怨:“都怪当初姑娘一直坚持,不让跟着姑娘一道入宫去。好在雪雁倒比以前要沉稳几分了,不再像个小丫头。”

雪雁道:“紫鹃姐姐不知,我们每过几天都要念叨一回紫鹃姐姐。你知道我嘴笨不大会说话,一时姑娘不高兴了,又不会劝,紫鹃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下不会再走了吧?”

紫鹃不知如何回答,她是不想离开黛玉的,只是如今身上也有事,轻易走不开。黛玉倒看出来几分:“你在家里帮忙,还是又去别的人家服侍呢?”

紫鹃笑答道:“家里日子比以前好过些了,父母也老了。不想让我再出去给人当丫头,哥哥又盘了家店面做点小买卖,爹爹也忙。我在家帮妈做点事,还要预备着给哥哥娶嫂子呢。”

黛玉点点头,她知道紫鹃的日子过得平静,如今也不好开口再让她跟着自己,再说有了雪雁,还有含烟飞雨也足够了。

紫鹃又将自己带来的一个蓝花布包打开,里面有一双鞋子。紫鹃交到了黛玉手上并道:“这是平日没事的时候做的,颜色样式都是姑娘喜欢的。还有两条绢子给了雪雁妹妹吧。”又将身上的两个荷包解了下来给了含烟和飞雨。

含烟和飞雨赶紧道谢。

紫鹃笑说:“我不在姑娘身边,你们就多费心了。”

黛玉见了她很是喜欢,紫鹃见她气色心情都不错,也就放心多了。接着又悄悄问过她:“在王府里过得好吗?”

黛玉回答说:“在哪都一样吧,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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