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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攻略秦始皇的日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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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第一次见有人拿胭脂做颜料,但既然秦王有言,她还是取了。
木盒被打开,里面一片艳丽芬芳的红色出现,胭脂落在秦王的手上,像是小儿的玩具一般。
他放下手中胭脂,却拿起云裳的手来,她本来看着画等秦王上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人心惊。
女子眼睛睁大,像是吓呆了的猫儿一样,盯着秦王,话不说人不懂,一条倩影映在灯下却是婉约姝丽。
“白绢细腻,这样的动作,还得得美人这样肌肤如玉生温的人来。”他拾起云裳的一根中指,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指尖,他的手确实比云裳的手粗糙一些。
玉白的手指被他轻轻压在殷虹色的胭脂盘上,又被带着离开,落在画上的一片娇艳的花瓣上轻轻掠过,只留下一道似有似无的红色影子,若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绮丽又隐晦。
“美人可喜欢?”秦王问,他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慢慢的帮云裳擦去指尖未尽的殷红。
动作认真,不见半分旖旎,明明是二人,观其行止又仿佛一人。
夜半更深,云裳小心收起桌上的画,“大王所与,妾当欢欣。”
秦王的画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云裳很喜欢,再加上她点了那么一笔胭脂,也就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情,“他日有人问起,妾也可以说这画中有妾一笔参与。”
“自然。”秦王说。
他在云裳身后为她去发簪,金玉玲珑缓缓落下,乌发如墨一般洒下来,她一回头,目若秋水,眉如墨染。
秦王解去云裳的腰带,丢在一旁,她一身娇艳入骨的红衣徐徐委地,目中点点烟纱如三月的雨,湖里的月华,静静的流转在这安静的夜色之中。
二人呼吸相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云裳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大王不急去床榻,可是小别胜新婚?”
她就站在秦王面前,身后是一个高高的柜子,他的画被晾在对面的屏风上面,这是刚刚她拿着一个竹木杆做的衣架挂上去的。
这里本是平常用来换衣服的地方,偶尔她从外面回来衣服沾了雪,放在此处自有侍女拿去烘干,现在多了一个人自然而然显得空间狭小。
秦王按着云裳的肩头,让人靠在身后的柜子上,“美人冷吗?这里还有披风?”
的确有一个狐狸皮毛做的披风挂在一边,云裳却不冷,暖的很,她摇摇头。
秦王一笑,“那就在这里吧,一会儿再去床榻也是一样的。”
云裳看他脱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里则是在想,大王好像变了,变得急色了。
云裳总觉得自己不是个聪明人,几乎所有教过她的人都没有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夸过他,秦王夸她多半没什么诚心。他说要罚人的时候倒是句句出自真心,可惜她不是她的弟子,这样也没能成行。
他说谎骗不认真,自然骗不过人,说真心话又不想实现自然也成不了真,倒是上床这件事成的简单。
二人欲望被撩拨起来了,连床也不需要。
云裳这个宫殿里面,所有的被褥都是精细之物,触感丝滑又柔软,她很喜欢,身后硬邦邦的柜子贴在后背上就不惹人喜欢了。
她缠着秦王,像是一条柔软的藤蔓,“大王抱着妾吧,抱得紧一点,牢一点。”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最好都要答应下来,秦王抱着云裳,吻她的脖子,她仰起头,视线落在今天新得来的画上面。
一簇艳丽娇贵的花生在一座孤楼边上,本该是毫无关系,细看之下才发现花竟然让人找不到这一丛花的根扎在哪里?莫不是在小楼的土木石砖上?
一点胭脂,如玉面含羞,不胜风情,飘飘摇摇的,在风中舒展。
云裳捏着秦王的肩膀,指甲刺进皮肉里,她指尖发烫,像是还带着胭脂,一道半月形的红痕显露出来,仿佛也是胭脂色的。
环上他的脖子,云裳把刚刚那根指尖凑到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幅画中的红色映到了她的眼睛里面,这指尖怎么看都是红的,随意在秦王后背挠两下,他的后背也是红的。
云裳抱紧男人的脖子,偏过头用牙齿轻轻咬他的耳朵,动作细细密密的。
不一会儿,一滴汗从发丝里滚出来,顺着脸颊落下,打在了秦王肩膀上一点新月形状的红痕上。
胭脂染清泪,花瓣落晨露,美不胜收。
第97章 美人当往
桃花早败了; 但这宫里年年日日不少美丽颜色,出门便可见朵朵梅花横枝头。
云裳穿过梅树林,身后的侍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里面装着一些新鲜的点心。
她这几日为了躲避秦王颇废了一番苦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苦心除了效果,他再没有提过那日的事情。
秦王不该是一丝一毫全不在意; 云裳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任何冒犯他的人就从来没有好过的结局。
就算云裳心中存疑; 也不能真的问出口; 把看似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次摆到明面上。
她今日出来是为了见萍姬一面; 毕竟从城外带回来的孩子与秦王关系还在其次; 他的亲生母亲是萍姬。
到了地方,云裳先问萍姬方不方便见客,她刚刚生产不久,按说应该好好养着才对,可是母子之间的事情刻不容缓。
一个女人若是对自己的骨肉不舍,也应该是刚刚生下他的时候,因为女人生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单单在怀孕的过程之中也要面临许多不便和危机。
付出得越多; 便越珍爱得到的。
萍姬把云裳请进来。
屋子里有几分闷热; 几个侍女垂手站在一旁; 桌上摆着两杯茶; 悠悠淡香弥漫,热气氤氲。
云裳没有喝,而是打量着萍姬。
她本来年纪就不大; 怀孕生子也没胖起来,现在看着都有几分虚弱气,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萍姬看云裳一眼,比着桌子上的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裳便浅浅喝了一口,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喝茶,觉得味道都差不多,除了苦便是清香,分辨不出好喝不好喝,萍姬这茶却有些苦了。
“尝尝我的点心吧。”云裳让人把点心摆到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白色的粉色的,都是香香软软的。
萍姬拿起其中一块有了一口,慢吞吞的往下咽,她半垂着眼睛,看起来有些食不知味。
吃过了这一口,她就没再往下咽。
不知道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还是没心情吃东西,云裳没有详细问,她没绕弯子,直接问:“你还要那个孩子吗?”
萍姬放下手里的点心,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眨眨眼睛,抬起头看着云裳,依旧是几乎没有表情的漠然,她摇摇头,没有疑惑没有怒气,表现的很平静。
这番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表现出来就是真的不在乎那个孩子了,这辈子大概是连话都不想对那孩子说上一句,更不要说如寻常母子那般交流了。
母子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云裳没想过让萍姬不情不愿的抚养这个孩子。
善心是她发的,也不该道德绑架别人为这件事买单,真正说起来她和萍姬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若是中间没有秦王这条纽带怕是连话都不会说。
而一个孩子,若是不得母亲珍爱,母子相依便成了二人的煎熬,一番因缘熬成恶果不是好事。
得了答案,寒暄过几句就告辞了。
说起孩子,云裳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会养孩子的人,经常把孩子一放到奶娘那边就是几天,真正想起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因为这孩子出身尴尬,就算在云裳身边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但大多数人在这种异样的气氛之中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不寻常,也就都当着孩子不存在了,从来没有人主动和提醒云裳这孩子的事情。
正好今日想起来了,回到宫里的时候云裳带着身边的侍女往奶娘的所住的偏殿走。
奶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人进来都不知道,小小的呼噜声在安静的室内愈发清晰,侍女上前把人推醒。
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奶娘慌慌张张跪下,有些语无伦次,“云夫人,是我,还请夫人宽容……”
“先起来吧,孩子呢。”云裳说。
奶娘站起来引路,云裳随口问她,“这两天孩子怎么样,有没有生病?”
“公子身体很好,一点儿病痛都没有,也不容易哭,很好哄。”奶娘殷勤的说着,到了地方去开门。
云裳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窗子开着?”她看向奶娘。
“没有!”奶娘一惊,一边说:“大冬天的奴怎么会开窗”,一边走着往里看。
这门刚刚被打开,冷空气就跑了进来,细看之下屋子里的帐幔还在微微舞动。
云裳冷着眉走进去,她的脸色并不吓人,那奶娘看着半开的窗子整个人吓得恍惚了一下,又立刻伸手掩上窗子。早问大王最宠爱云夫人,光看这宫里只有一个夫人就知道,她发怒的样子并不可怖,如少女丢了簪花一般,可这不是一件小事。
从进门起就没听到那孩子的哭声,云裳并不疑惑,这孩子天生就不是个爱哭的,几乎没有生理问题的时候都不出声,笑也是安安静静的咧个嘴。
然而一接近婴儿睡着的小床,云裳一惊,只见围栏间的小床上一个小被子从头遮到尾,看清楚下面仿佛还有一个小小的动静,急忙伸手掀开里面的被子。
小小的婴儿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蔫哒哒的没有焦距,小嘴一扁,细细弱弱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在室内蔓延,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云裳弯腰把孩子抱到怀里,小孩子握着拳头继续哭,她轻轻拍了两下孩子的后背,目光落在那个奶娘身上。
从刚刚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娘已经看明白了,她立刻跪下,泪流满面,一下一下的磕头,“还请夫人饶命!”
她虽然这样求饶,也多半明白自己大概是难逃一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管这件事的细节如何,这个奶娘是一定会被处罚的,一个不到一个月的小孩子根本就淘气不起来,那个被子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奶娘惶惶然,她要是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就肯定不会有这样一件事发生,但这也许就是她唯一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了。没有直言不知道,奶娘慢慢停下流泪,打量着这间屋子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忽然她目光一凝,落在摆在墙角的柜子上,柜子盖子和身子中间漏出一小片棕红色的料子。
她说:“容奴先起身。”
云裳点头,看对方站起来,大步走到柜子边上,一把掀开盖子。
“这里藏着个人。”奶娘说。
云裳慢慢走过去,原本缩在柜子里的孩子也慢慢站起来了,奶娘推到了一边,垂头不语,宫里的孩子,就没有身份一般的。
他穿着一身棕红色衣服,看年龄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观其面目和秦王有一二分相似。
这孩子的看看云裳怀里的孩子,又看看云裳,目光凶狠。
这该是秦王的孩子,但是具体什么身份云裳也不知道,她没见过对方几个孩子。
若是如此,可能有些棘手了。
“敢问公子是何人?可知这毒手是谁下的?”云裳看着那个孩子问。
对方瞪着云裳,又瞪着她怀里的孩子,忽然冷笑一声,“不会下蛋的母鸡终于有孩子了是不是,不知道是在野地里捡来的,还是在其他夫人那里抢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扶着柜子边缘抬起腿就要从中跳出来,云裳打了个眼色,自有侍女过去按住这个孩子的肩膀。
“这样的话,可是不能胡说。”云裳缓缓说,她没有动怒,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孩子挣扎不开的被几个侍女按在柜子里。
“你想做什么,莫非要害我性命不成?”那孩子挣不开侍女便站在柜子里问云裳。
“此间出了事情还未能分明,如何可让公子离开?”云裳不紧不慢的说。
那孩子恶狠狠的看着云裳,“你这毒妇分明是想要我性命,今日之事我也不怕说出来,小爷就是要弄死这个贱种,让你这毒妇一辈子无儿无女。”
无儿无女这个诅咒对云裳来说可不算什么,她并未被激怒,一脸气定神闲反而更加让人生气。
“不知公子为何行此恶事,出口伤人?我与你,可是素不相识。”
“你不记得我了!”那孩子惊问,得到云裳一个平静的摇头。
“若不是你,我与母亲何必住在那偏僻宫殿里!当初都是你这毒妇出的好主意,夺他人子,以求君恩。”
几年前发生过一件事情,很是让人看了一场热闹,云裳到现在还记得。
某日,阳光明媚,秦王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架小轿子,她以为里面是个妇人,结果是个孩子。当然,后来虽然费了一番周折那个孩子还是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掐指一算,那孩子的岁数正好和眼前这孩子对上,云裳还有什么不明白。
既然弄清楚了,她便抱着孩子转身离开,这件事还是得交给秦王处理。
那个小少年站在柜子里欲要往外迈又被侍女按住,他站在原地喝骂几声,几个留在这里的侍女只当听不见看不见,他一动所有人就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手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没有几个侍女加起来力气大。
这个柜子里是用来放小孩子的衣物被褥的,男孩子站在里面脚下一会儿被这块布缠住一会让另一块布绊了一下,他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左右狭窄,怎么也不舒服,只能站在其中。
“真是小人把戏多!”他在此处恨恨也不过是一人唱独角戏罢了,码的累了侍女不会递水过去,他口舌干痛,自然而然就什么也不说了。
云裳先找了医官看过,婴儿没什么问题,年纪太小不宜喝药,不如请巫驱邪。问清楚驱邪不会给孩子喝东西,也不会挨打受冻,云裳就同意了。
自古到今一直都有神话传说,但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也就无人神仙到底存不存在,但请神到底是有安抚作用。
见到秦王的时候,云裳一边给对方倒茶,一边平静自然的把这件事说了。
秦王捏着茶杯,他的脸色已经黑了,显然比起云裳才想起来那个孩子,他是一直都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孩子的。
勇猛和残忍永远是两个方向的词,虽然不见得所有的计谋都光明正大,但暗室之中谋害无辜稚子,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恶事。
比起萍姬当年被人引着推一个宫妇落水,更加过分。
而看着孩子,也是神志清醒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年纪已经在读书写字了,实在不算是蒙昧不懂事。
该当能分清何事可为,或是不可为。
“美人便将此事交给孤吧,这到底是萍姬的孩子。”他看着被云裳放在室内的幼子轻轻摇了摇头。
“若是真的丢弃了这个孩子,生死自然由得上天去算,但既然留在身边就不能任其遭受欺辱阴谋。”
云裳点了点头,拿起眼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头发现秦王还看着她。
“大王?”
秦王笑笑,像是轻描淡写又像是若有所思,“不知美人识得孤几个子女?”
“二人尔。”云裳道。
就算是今日她想起秦王的孩子也只是萍姬和那个被送到她这里走个来回的孩子,也就是今天藏在柜子里的那个。
“孤有一子,是为长子,其名扶苏。改日,他回王城,孤设宴,美人当往。”秦王说,他声音不紧不慢,似乎极为平静。
云裳一惊,她瞪大了眼睛去看秦王,目光流转之间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秦王的表情的确没有变化,他仿佛在说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
这是云裳第一次从秦王口中听到扶苏这个名字,也是宫里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扶苏二字。
尽管早就知道秦王有扶苏这一个儿子,其在历史上也算是个名人,但云裳始终没有在此处试探过秦王,也没去别人那里打探过,对秦王的其他子女,她都是这样的态度。
昔日里秦王肯将幼子玩笑般轻易的送到她手里,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素未谋面的长子一句,如今却主动说起,让她二人相见。
这二者的差距不言而喻。
“大王当真?”云裳看着秦王,她目中盈盈波动,如琴弦轻颤,和秦王的视线凝在一处。
他点头,一笑,“自然。”
第98章 公子扶苏
秦王与云裳说扶苏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云裳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她更好奇的是他怎么突然就肯让自己见扶苏了?
她没直接把这话问出来,而是一直用视线追着他; 秦王拍拍云裳的头; 没有多说什么。
不是所有的细节都值得示于人前,更何况人心中所想。
曾经他以为自己爱惜美人; 许多话却都说出口了; 不是没有顾虑; 而是不想让她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再回想起那时候的感觉还很清晰; 仿佛近在昨日。
当日他亲口说他不配自己; 如今美人到底也成了自己的夫人,秦王从未想过他会有和小人物食言的那一天,当现在真的是这般,却又不愿意提起过往,这种情形实在是未曾经历。
不知不觉之间,秦王与美人的关系已经变了,但两个人的相处却是似乎没有改变。
至少云裳不觉得哪里变了。
今年蜡祭前一个月,秦王特意带着云裳出宫; 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蜡祭要忙一阵子; 累倒不如何; 但所占用的时间颇多。
“到时候恐怕又要冷落美人; 美人爱看热闹,不如一起出去看看,现在也是正好。”
这一句爱看热闹让云裳不知道怎么接; 她只是喜欢看戏,这是习惯问题,算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眨眨眼,还他一个笑意,云裳无赖的摆出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街上的雪在行人出来之前差不多已经清理干净了,一道道扫帚痕迹像是用梳子梳过一样,青石砖上还留着一层薄薄的,亮晶晶的雪,像是薄纱一样覆在地上,行人三三两两的出来,你一脚我一脚便踏破了这层纱,人呼吸间吐出白雾,热热闹闹的出现了。
一对儿男女走在街上,男的一身黑衣,袖口有白绒绒的狐狸毛围了细细一圈,他身边的女人比他矮上许多,一身素白的大衣简直比雪还要亮,她带着帽子,帽檐太大看不清脸,二人袖子并着,远看像是连在了一起。
街上人偶尔将目光自二人身上掠过,这王城里常见一些贵人,看这二人装扮倒是也不算异常。
云裳的手被秦王的手包裹住,顺着手心,热度向四肢百骸蔓延,她这一身厚重的衣物下面的皮肤也不及秦王掌心的热度,他天生就比她热三分。
二人其实已经走一会儿了,见云裳一直东瞄一眼西看一眼,但哪里都不靠近,什么也不想买的样子,秦王问:“阿云可是没有喜欢之物?”
这其实也不是,云裳停下步子,抬头看了秦王一眼,“夫主手太暖,妾不想松开。”
秦王看着云裳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取笑过她不矜持,只是淡淡的笑,像宽容,像满意,又像是纯粹的心情好。
他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卖炊饼的摊子,热气氤氲,靠近蒸笼的地方是烟火气,再往上便是不断消退又不断生出的雾霭,如取了仙境一段光影一般。
云裳看秦王,他站在地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器宇轩昂又面带柔情,她只是看着他,然后听人声熙熙攘攘,心头却觉得安宁,不知不觉眼睛里就带上了点点笑意。
女子眼中星星点点,如铺星河,秦王说:“夫人不舍,余亦不舍,如胶似漆,未尝不可。”
云裳可真是要笑了,忽起秦王将云裳一把拉过来,她扑到他硬邦邦的怀里,从刚刚的气氛里苏醒,被惊得心跳加快。
他脸上的柔情一瞬间都消失了,云裳慢慢的从他怀里回身,还是被人紧紧扣着腰,刚刚只听几声马蹄声匆匆而过,此时街上居然一片的人仰马翻。
大多数人急急忙忙忙忙退到道路两边,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云裳这样利落,有一个卖小物件的摊子差点儿被掀翻。
“何人当街纵马?”秦王问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一个太监。
“奴观之,此人不似秦人。”太监不怎么确定的说,刚刚人马过去的太快,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既非秦人,便如庶人。告知内史,若是往后再有这样的人,也同今日一般行事。”秦王说。
能有一匹马定然不是普通人,秦王说现在拿着当普通庶民一般治理,肯定是要收拾他。
不知道为什么,云裳有点想笑。
都城又落了新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人的发丝上,像是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花儿。
秦王和云裳暂时上了一座茶楼,待了一会儿,又出来。
这一日,二人并没有去很多地方,只是沿着长街走。
不是最热闹的地方,街上人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他一直扣着云裳的手,走过一条条长街。
到最后,云裳先说自己走不动了,她的体力实在不好。
秦王便把扔了手里的伞,一把抱起云裳,“稍后便到了,夫人若是手冷便送到孤衣襟里来。”
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人的靴子落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起来,他们在的这条街上两边是店铺,从下了雪之后只有零星几人在外面。
云裳贴着秦王,她的手熟练的顺着他的衣襟滑进去,贴在他的心口,下面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走了一段路,二人到了车轿里面,云裳又贴上秦王的心口,听着他一声声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秦王知道她体弱,容易累,从身边取了薄被子帮人盖上,他握着云裳的手,也闭上眼睛假寐。
车轱辘缓缓滑动,留在雪地上两道浅浅的痕迹,又很快被新雪覆盖住。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从一家店门口出来,他手里提着两个小酒坛,他没撑伞,任由雪落在发丝肩头,见地上有落着一把伞,便过去拿到了手里,只当他将目光落在伞面上的时候忽然就凝住了。
伞面上是一副看起来很普通的画,黑色的墨汁散开,枝斜花错,几朵梅花在上。
一个素白衣服的姑娘穿着披风,从对面的一个茶楼下来,她在屋檐下撑开伞,快乐的踩着雪走到男子身边,“这是你的伞?比我的漂亮,要不换换?”
男子,他该是个少年,十几岁的样子,站在雪地里,对那少女的话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不过好像有点眼熟。”他的视线依旧不离伞面上的画,那笔触之间有几分让他熟悉的意味,但又不太相似,而且那个人很少画景物,更不要说花花草草这些东西了,半晌,他道:“大约是我认错了。”
“师妹刚刚,可有看到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天这么冷,我又没开窗,自然也看不到楼下是否有人经过。”
少年一笑,倒是把伞举到了头顶,微微一侧头,对那少女说:“不过我正好缺一把伞。”
少女不怎么在意,转而问他:“也不知道师兄跑到哪里去了?他是听你要回来就往这边赶路的,按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周遭有的是有趣的地方,曹桑也许是去玩去了,未必到了秦地。”少年这样说,看起来不如何心急,他语气一转,“不过,若是依照他的个性,真到了王都,恐怕第一天就到牢狱求住了。”
少女诧异,瞪大了眼睛,看身边的少年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这怎么能?”她磕磕巴巴的说完,又说:“师兄是公子,可否让人找一找他?”
少年点点头,他说道:“这是自然,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见过两位阿姨。”
“不是只有一位阿姨?”少女问他。
扶苏迎着雪,手里举着画了墨梅的伞,迈开脚步。少女也跟在他身侧,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回答:“回来前,我也一位只需拜访一位阿姨,意想不到的是,家父前阵子来书信,说设宴之时两位阿姨都要到的。”
他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只拿这两坛酒够吗?”少女问他,她是知道扶苏每次回来必定要带几坛酒和送给那位阿姨的。
“若要同时送礼,一人随其心意,一人随其面子,未免厚此薄彼。这酒,还是我自己喝吧,正好今年我也该能喝酒了。”
女孩子听她这么说,都要为他发愁了。
二人刚回了暂住的酒楼,就接到了一封书信,送信的人正事曹桑,他花钱给狱卒,让人把话递到这个这里交给二人。
少年先看信,看过之后说:“看来我还得过几日才能见父亲。”
从他手中接过书信,女孩子三两眼看完,然后气得眼睛通红,“他这是做什么!这般没用!才到都城第一天就当街纵马,被人捉到牢里去!不如我们也不管他,让他多睡上几天的稻草,吃几天馊饭,也好老实老实。让他害得你不能早日回宫,你那个弟弟也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少女又是担忧又是暗恨焦急,眉头皱的紧紧地,简直拧成了一个绳结。
前几年就听说扶苏又添了个弟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得不得宠?
现在刚回来,还没入宫,同门师弟就先一步入了牢,要是不把人捞出来,怎么有面子去见好几年没见过面的父亲!
扶苏不心急,安慰那个女孩子,“还请稍晚勿躁,先去见一见几年没见过的朋友也是一样的。曹桑身体不好,在牢里吃不得苦,到时候病了师妹不是要心疼?”
少女脸一红,咬咬唇,倒是安静下来了。
扶苏是她二师兄,几年前拜到门下,这个才入了大牢的是三师兄,也是她的青梅竹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不一般。
在城中转了一圈,和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喝了喝酒,扶苏得到了一些不知到底是真还是假的消息。
他一天里见了七个朋友,每个人都告诉他要小心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宫里的女人。
从前的云美人,现在的云夫人,也是现在他父亲最宠爱的女人。
“我离开那年,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他身边的小宫女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说宫里哪个女人怎么样,这些小事,从云美人第一次入宫,他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也会那样真心实意的赞美另一个女人,侍女赞扬云美人,说她像天上的仙子,像新鲜的花,像花上的露水,是宫里最漂亮的女人,她们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而到了他这些旧友的话中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心机险恶的女人。
赵太后害得她流产不孕,被送走了。
几年前他的妹妹萍姬被人送走,因为和云美人不睦。
他年纪最小的弟弟被他的父亲拿去送给云美人,因为云美人无子。
而宫里得罪云美人的女人都已经不得好死了。
宫外曾经有两户人家,一家有女传了云美人的坏话,一家劝大王杀了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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