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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攻略秦始皇的日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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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是那个男人在做,女人生气了他也哄着。几年之后,男人从了军,再过几年又成了将军,回到家里还是做饭。妻子依然有些胖,男子愈发英武,她总担心对方要引小妾进门,脾气就越发的大了,男人还是哄着她。”
  这好像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但又好像有点不普通,云裳听在耳中,只感慨道:“夫妻情深。”
  “那屠夫女儿体貌不扬,脾气也不好,丈夫对她尚且十年如一日一般的爱惜,夫人这样的美人又刚刚有了幼子,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这孩子可不是她的,但云裳没有辩论这一点,说出来也只是让对方徒增忧惧罢了。
  “罗敷可知那对夫妻为何这般情深?”她和秦王相处的年月也不短了,但若说温度,始终是冰上之火,看似有燎原之势,实则柴尽了火也就该灭了,只余下一地灰烬。
  宠爱尚且如此,哪里来得岁月不移?
  “夫妻之间,大约都是如此,少年夫妻老来伴。”小妇人一笑。
  云裳在面纱下也是一笑,秦王与她可不是夫妻,但愿今日一遭不算白来,她从女子手中接过孩子,轻轻摇了摇。
  小孩子眨眨眼睛,小手往外面探,天真可爱。


第95章 柳暗花明
  城里城外被翻了三遍; 秦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找到了云裳,他没让人把人带过来,而是自己上了楼; 亲手推开门。
  云裳在房梁绕了一根粗麻绳下来; 绳子两端系在一个篮子两边,人一推就成了一个摇篮。
  可以把孩子放在篮子里面; 她此时正轻轻推着摇篮; 另外一只手里拿着拨浪鼓慢慢摇动; 听见声音急忙转头。
  这里没有人会突然闯进来; 听到声音着实吓人; 见到来人她惊讶之后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秦王皱着眉头,看云裳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拨浪鼓。
  客栈简陋又狭小,里面有多大的空间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床榻摆设被子器具皆是陈旧之物。
  “美人出宫,便是一直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秦王声音低沉,视线已经从云裳身上到现在所处之地都看了个遍。
  云裳放下手里的拨浪鼓; 点了点头; 她连头发都不会自己梳; 只是随便绑了一个发带在脑后的位置; 外衣素白,看起来格外的寡淡。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秦王缓步走到云裳身边; 他看着篮子里的孩子,小孩子也睁着眼睛看他。
  云裳看他似乎专注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便没话找话,“这是萍姬的孩子。”
  “孤知道,美人便是为了这个孩子才不顾安危,独自一人出了宫,还是拿了孤赐予的剑。”他的语调毫无起伏,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秦王当日此举只是希望云裳能够认识到他的态度罢了,一国王令用于管教一个美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但她偏偏不领情。
  他专程出门来找人,居然还想办法躲藏,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妾是担忧这个孩子。”云裳颦着眉头,垂着眼睛看篮子里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咧着嘴笑的小孩子。
  “孤曾叫美人不要插手萍姬的事情。”秦王看着云裳乌亮的发顶说,“美人素来心软,不想居然将慈悲心用在此处。”
  “那天下着大雪,一路上也没几个人,这孩子被一个农户老人带回去,他家中尚且没有余粮,也没有年轻妇人,不知要怎样养过这样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云裳不和秦王辩解,而是从另一个方向说起,她知道秦王不耐烦听这些话,因为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柔软的人,比起柔情脉脉更喜欢斩钉截铁,快刀斩乱麻。但云裳就要让秦王明白她会怎么做,在做什么,而不是一味地顺从他。
  秦王的目光在云裳的脸上逡巡,他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凝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带了几分严厉。
  这一身粗布麻衣穿到她身上,再加上这里破旧的住处和简陋的饭菜,大概让着美人把一辈子都没吃过的苦楚都吃尽了。
  他理应罚他,狠狠的责罚,不是几次玩笑一般的处罚,而是棍棒到肉,一下一下能见到血见到痛的那种。
  让她依仗着自己赐予的佩剑胆大妄为,无视君威。
  “这个孩子不能带回去。”秦王说。
  云裳不确定这是不是试探,她没说话而是笑了笑,低头把摇篮里面的孩子抱到怀里,然后偏着头看着秦王的眼睛,用温柔的语气说:“大王若是要将这孩子拿走,就先砍断妾的手臂吧。”
  室内只有秦王与云裳二人,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认真听仿佛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秦王看着云裳的眼睛,她的面容没有变,里面却似乎变了个人。
  美人的手臂软软的,没什么力道,从前也只是撒娇的时候用来缠着他的胳膊,他的肩膀,他的腰,现在却用来抱着一个孩子,跟他说除非砍了她的手臂否则都不能放开这个孩子。
  “美人尚且不曾与孤如此,一个小儿如何值得这般?”秦王说。
  云裳其实和秦王说过许多表白的话,多得她随随便便就能想起来不少,但是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就像是在翻旧账一样。
  她欲语还休的看了秦王一眼,百种哀思仿佛都承不住一样,在一双美目中盈盈欲滴,“妾对大王的心意,难道,您至今都不信吗?”
  秦王得了这句话就知道他怕是伤了云裳的心,再看她垂头用衣袖粗糙的拿去擦眼睛,眼眶立刻就红了,真是说不出来的狼狈。
  “先行与孤回宫吧。”秦王说。
  云裳看看怀里的孩子,脸上带了几分犹豫之色,便听到秦王说:“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美人若是喜欢就带回去吧,也不算多大的事情。”
  云裳不知道这件事为何这么轻易的就结束了,仿佛是一个会飞的人进行百米跨栏一样,只要张开翅膀,一下子就到了终点。
  那从昨天到今日,她这一遭不就是白来忙活了吗。
  “大王且等等,容妾把这一身衣物换下来还给一位女郎。”云裳先把秦王退出门去,再把门关上自己换了衣服,然后又下去找店小二的姐姐,对方偶尔会来这里卖一些东西,现在正好还在。
  她在厨房,见云裳来了问她:“夫人是要回去了?”
  云裳点点头,“也不见他生气,我这心里有几分惴惴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哪有大男人和女人置气的,回去好好过日子就是了。”那女子说。
  云裳拿出一根簪子抬手插在女子头上,“此物于我不算什么,罗敷喜欢就先收着吧,多谢你今日良言。”
  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首饰的,这根簪子,女子见云裳戴在头上已经羡慕很久了,今天得了她赠送,怎么也没舍得推回去。
  “罗敷也不用担心我回去之后夫主会为难尔等,照旧过日子就是了。”云裳说完,转身出去。
  秦王今日表现的这般轻描淡写,还是不在意她,他摒弃了她所有的目的,只当这是一场玩笑,自然也不用庄严收场。
  云裳和他坐到车里,她刻意把那个孩子抱在膝头哄,轻声缓唱歌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一番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态度倒是让秦王觉得好笑,“美人这是生气了?”
  他想不出云裳有什么委屈可言,便什么也不说了,车马慢行,耳边是女子的歌声,悦耳又轻松。
  云裳不是沉默就是唱歌,完全不看秦王的脸色,不管他是什么眼神,她倒是希望对方能真正发个脾气,现在如此可不是他的个性。
  就好像是她在欺负他一样。
  还是说,他们二人一生都会这般?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是对是错,是否如他的意,在秦王眼中永远是一个孩子性情的女人?这女人自然也是小女儿。
  云裳垂下眼帘,随着车轱辘转动,她脑海里混乱的思绪翻涌,慢慢的,不知为何有些奇异的感觉,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不甘之余又觉得仿佛从前一直没有过和秦王一样这般看待她的人。
  她抬头看秦王,眼中盈盈,认认真真的打量男人的面色眉眼。
  不论何时,与秦王看他是个美人一般,她看秦王也是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他长得好,又会说好听的话,还会送她小礼物,是个很好的情人,但也仅限如此。
  如此时,她看着秦王,秦王亦看着她的眼睛,二人视线相接,谁也没有先挪开,他的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尚未消退的皱痕,眼神却只是单纯的疑惑问询。
  云裳抱着孩子的胳膊紧了紧,她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静坐在原处。
  她想,其实就算是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他未曾懂她,也不肯深思,往日的聪明仿佛不肯用在自己身上。
  但怜爱至此,已经胜过许多人了,他若是真的只是在哄她,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宽容和耐心。
  云裳让系统拉出好感度,75,两个绿色的数字突兀的显示在她眼前,云裳凝视了片刻,忽然轻轻的,在秦王不注意的时候叹了口气。
  他果然是有真心实意的,世间男欢女爱又有几个爱到了百分百?
  这一行缓缓而走,却未停在宫门,秦王说:“美人在宫中憋闷,孤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云裳便下了车,她和秦王站在一户人家面前,门上挂着黑漆牌匾,站在门口便能听见一阵子的吹吹打打声音,里面好像在办一场喜事。
  秦王身边的人递了一张请柬,门子如对待平常的客人一样把秦王迎进去。云裳猜测那张请柬可能是别人的,她多看了两眼,又看秦王的穿着,其实他今天这身衣服和平日里常见的似乎有几分不同。
  这几天在宫外,秦王没有穿特征太明显的衣服,这也许是为了安全考虑,但看气质到底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气度。
  现在到这里来,也不会让人一眼认出身份来,云裳已经看到好几个高高壮壮的人看过秦王只像是看到一个平常的陌生人一般。
  引路的仆从把二人送到一个正堂来,这里有好多人都站在一边,云裳猜测中间应该是一对新人,可是听旁人说却不是如此。
  “嫂夫人终于肯为将军纳上一房美妾了,不知是如何想通的。”其中一个人小声说。
  另一个人回答:“也许是想通了。”
  云裳和秦王一起站在人群里面,整个人被他护在怀里,耳朵却能听见四面八方的人说的是什么。
  她从人群中间的缝隙看过去,中间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长得器宇轩昂,身边站的不是一个美妾而是一个体型圆胖的妇人,那个一身桃粉色的年轻小妾跪在二人脚下,手里举着一杯茶。
  那妇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身边的桌子上,扫了一眼那个男子。
  小妾又拿过仆妇递过来的茶水,向着那个男子的方向举起来,她的脸红红的,如同二月桃花,几分含羞被一身桃粉衬着更加秀丽可人。
  那男子也从小妾手里接过杯盏,一直在他身边的夫人瞥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一个说不出来意味的笑,再看胸前起伏便知道是气着了。
  “嫂夫人这是生气了。”距离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小声说。
  另一个人说:“怎么可能不生气。”
  下一刻,只听一声脆响,男子手中的杯盏在小妾身边摔碎,她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男人说:“这一房妾我是不能纳的,还请夫人容情。”
  他冷着脸说完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那个夫人更是惊讶,她脸上的肉颤了颤,眼睛都瞪大了,直直的看着那个男子,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
  那男子也不用那个夫人说话,他自己说道:“惹得诸位亲友看了这场闹剧是我的不是,还请大家海涵。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妨做个见证,我魏错与翠娘成婚十三年,从前穷苦,某在家中夫纲不振,无姬妾入门,诸位不见怪。”他这话落地,看了看身侧的妻子,对方的脸白了一些,紧紧绷着脸,不说话。
  男子继续说:“如今某在军中为一官,也当得一家之主,一言九鼎。今日便立誓,今生今世绝不让小妾进门,家中也不会有通房之流。”话语之间斩钉截铁,在场的人都看向他,云裳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想起了前几日那个店小二的姐姐和自己讲的故事中的两位主角其中一个是军官另一个就是屠夫之女,一人俊秀一人胖胖。
  正好与这二人对上,她看看身后的秦王,觉得这男人的位置可能更高一些,要不然怎么连秦王都知道这一号人物了?
  秦王一脸平淡,云裳转过头去,那妇人似乎是被这句话惊到了,一脸空白,再看那个男人坚定的眼神,她忽然捂着眼睛往内室跑。
  十年夫妻,贫贱相移,忽然得此一言,心绪难免大起大落。
  那男子还留在原地,他一手把地上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妾提起来,推到一个年轻人的怀中,“正好弟弟缺一个洗衣做饭的,不如就带回家去,算是我和你嫂子的一片心意。”
  说过这句话之后,他又和今日来访的人再三道别,到了秦王面前,他像是一个熟人一样说:“子帧居然也来了,倒是让兄弟看了热闹,我当自罚一杯。”他从身后仆从托盘中取了个杯酒仰面喝下,又到了其他人面前继续敬酒,喝过了一圈,人也就差不多全被送走了。
  秦王问他:“阿错可要去见见夫人?”
  男子摇摇头,“她生气,我亦生气,没什么可见的。”
  视线触及云裳,又问秦王,“敢问这位是?”
  “家中一女。”秦王不多言,对方也不知这个女具体是什么意思,是女儿还是妾室,但既然带在身边总归是心爱之人,便说:“子帧难得来此,不如由兄弟做东,宴饮一番?”
  秦王欣然同意,云裳安静的跟在秦王身边,但她也不伺候他,脸上蒙着面纱,也不吃东西不喝酒。
  “某昨日突然收到请柬,还以为这是一桩喜事。”秦王说。
  魏错道:“家中妇人想得多了,哪里有什么喜事,倒是让人看了热闹。”
  “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秦王说。
  魏错在他的目光下苦笑,“自从我在军中有了地位,妻子日日不安,常常疑心我是否藏了外室,又说要往家中带进来一房小妾。”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若非有其昔年相助,我哪里能认得字,又能去哪里学得武义?今日我非昔日那个身无长物娶妻登门的穷人,但也不敢忘恩负义,妻子渐渐年长便迎少女,那我成了什么人,夫人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她虽然不美,但我这辈子绝不会让人伤她一分颜面,自己更是不会做。都已经如此,这一生一世,怎么还会有别的女人!”
  他说过这句话自觉失言笑了一下,秦王也笑了一笑,对方喝了几杯酒,他的酒脸唇都没碰到。
  回宫的路上,秦王问云裳,“不知美人看了今天这一出有什么感想?”
  云裳看秦王一眼,想不到他也有微服交友的时候,但问感想,她只道:“此男情意深重,二人夫妻多年,情谊甚笃。”
  “美人可真是”,秦王叹笑,轻轻说:“朽木不可雕。”
  云裳瞪着他,这句可不是什么好话。
  “那男子不过是个小将军,其妻子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就已经患得患失到了这等地步,甚至为了得其心意愿意纳妾入门。若是孤没有记错,许久之前,美人便不许孤再让女子入宫。”
  云裳眼睛都忘了眨,她是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秦王想要哪个女人入宫她绝对管不了。
  “莫非大王厌倦宫中美人,欲要新颜色了?”
  “美人误会。”秦王语气顿了一下却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不同于那二人,他与云裳的恩爱情谊都在床笫之间,是轻是重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想问她,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拿着他的剑破了王令,以为自己不会处罚?
  现在秦王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管怎样出口,都是一段极为伤人的言语。
  云裳的确是弱女子,她不止没有做过辛苦的劳作,也没真正伤过心。但一颗心却完全系在自己的身上,怎么能当得住这一番话呢?
  云裳抱着孩子,把自己的一根中指给孩子玩,看他眼睛追着自己的手指。
  “大王也休要将您和妾与那二人做比,大王是妾的夫主,妾却不是大王的真夫人。”
  这句话轻轻落下,混合着女子柔亮的语调,像是撒娇,又像是嗔怪。
  秦王做到云裳身边,看着她优美的侧脸,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又把云裳用来逗孩子的手拉过来,握到了掌心之中。
  “孤给美人取个小字吧。”
  云裳听闻此言偏头看过去,秦王眉眼之间的戾气和隐约的怒气都不见了,一片山清水秀之色,空明在前,彷如碧波涟涟,他手中动作轻柔,云裳被握着,只觉得一片温暖从掌心融入。
  她偏着身子,半靠着车厢,疑惑的看着秦王。
  “美人。孤有一夫人,小字美人。”秦王说罢,眼中点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唇角也有弧度化开。
  仿佛真的让人看到了春暖花开,云裳的后背靠在秦王怀里,空气里静谧,马蹄哒哒声在外面响起,让人懒洋洋的,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一下。
  秦王帮云裳把她怀里的孩子取出来放到一边的篮子里,然后抱着人轻轻拍着后背,他是真的感觉自己有了一个夫人。
  这么多年秦王一直不觉得自己有过夫人,后宫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不管是什么品级的女官在他眼里都无二,若不然云裳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做了美人,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成了夫人。
  直到今日,秦王忽然发现他可能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如云裳这般了。
  说他二人恩义尽在床笫之间也不对,云裳貌美,他先生欲再生怜,这二者与日俱增,不可满足。
  从前觉得她成了一个淑女也能勉强配得上自己这番情谊了,后来看云裳也只是能认识几个字会看看书罢了,是当不了一个才女的,居然也接受了。
  他赠美人华服金玉珍馐美食,希望她能在锦绣之间过得好,这也是恩情。
  她自荐夫人之位,他也允了。
  如今……秦王看看抱在怀里的云裳,她这般冒犯自己还将人抱在怀里,这世间有几个人当得他如此爱惜?
  云裳早就已经是他的夫人了,她天真稚弱的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在一起很长一段光阴。
  宠着她,爱着她,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没有什么道理还是做了,这可不就是习惯吗?
  所谓情谊深重,他爱怜美人,美人也依恋至极,托付生死。
  这可不就是情谊?
  秦王轻柔的拍拍云裳的后背,“先睡一觉吧,一会儿就到宫里了。”
  云裳靠在温暖的怀抱里,环着秦王的肩膀,依然看着他。
  “那孩子,也一起带回宫里,美人放心。”
  云裳放下心,软软的赖在秦王怀里,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听秦王说,过几天要让她见什么人?


第96章 一点胭脂
  云裳安然回宫; 侍女惊了一下,看到她身边的秦王就都低下了头。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几日前穿过的,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外面走了一圈又回到宫中一样。
  秦王在她身边; 手里提着个篮子; 有太监去接他手里的篮子看清了里面的是什么之后吓了一大跳,满头大汗的退到了一边。
  云裳摘下帽子; 先和秦王说:“妾得去换一身衣服了。”
  “美人自便。”秦王说。
  侍女帮云裳脱了外衣; 云裳问:“热水多吗?”
  秦王还在; 这个看似普通的问题就有了点香艳色彩; 侍女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正好; 先洗个澡。”云裳说。
  侍女惊讶,“可是大王还在……”
  “傻姑娘,我哪能一身风尘的见大王!”云裳笑着点了点那个女孩的额头,心里道,今日见不到秦王才好,他们二人的话一路上还没说尽,早点出去难道要接受批评教育吗?
  她可不想,热水上来; 侍女自认为理解了云裳的意思还在上面撒了一层浅红色的花瓣。
  云裳舒舒服服的沉到浴桶里面; 让侍女动作慢些; 不要着急。
  天塌下来人死不了就还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想浪就浪,想咸鱼就咸鱼。
  就不相信,秦王还能跑到浴室把她从浴桶里拎出来。
  磨磨蹭蹭的; 又是擦香粉又是换衣服,云裳好不容易出去了发现秦王居然还在。
  “过来。”秦王在榻上说,他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茶盏,杯口热气氤氲。
  云裳慢吞吞的走到秦王身边,乖乖巧巧的坐在了他的身侧,柔柔一笑,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点心递到秦王嘴边,“大王可否不生妾的气了。”
  女子指尖莹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人,像是一只小动物一般,秦王抬起手按下云裳的手,“美人的头发还没干,莫要受了凉。”
  她的头发已经被侍女仔仔细细的擦过好几遍了,但是这里又没有吹风机,怎么也干不彻底。
  现在就那么半是湿润的铺在背后,偶尔有一两缕调皮的打滚到了人的锁骨上,水珠在发梢凝聚,就慢慢的在皮肤上留了一个小小的水珠,像是花瓣上的露珠一般,秦王看在眼中,伸出手去用指尖碾碎那小小的露珠,顷刻便移了回去,徒留三分热意。
  长发未拢,微凉湿润的潮湿感在肩头萦绕,冬日里屋子里面烧的暖融融的,人穿的就单薄了些,细细感觉居然有几分春意正好的暖意。
  “那就容妾先把头发收拾好吧。”云裳顺着秦王的话说,这时候她可是柔顺的不行,仿佛前不久还以死相逼的是另一个人。
  “这可不行”,秦王微微摇头,“美人几日未曾读书也不知道功课落下了没有,孤得检查一番。”
  云裳到了桌案边上,面前是铺好的空白简书,砚台里面也堆满了磨,黑色的发亮。
  秦王坐在她身边,一片悠然,云裳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眨眨眼睛,才意识到屋子里少了一个篮子,那里面的孩子跑到哪里去了?
  她疑惑的眼神一落在秦王的身上,就被他注意到了,也读懂了,“那孩子先交给奶娘吧,你一个小姑娘会照顾什么小孩子。”
  云裳的确不会照顾小孩子,上次宫里来一个孩子也是全程由奶娘负责,放下心来,便拿起笔开始写字,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就不会写文章,小学生放好几个月的假可都没忘记加减乘除。
  侍女无声无息的来过秦王身边,又缓慢无声的退了下去,云裳看眼前光影浮动,便作势抬头,被秦王拍了拍头顶,只能继续写字,心里则是像是被猫挠了一下,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得不到原因,不知道秦王让侍女做了什么就是让人心里抓心挠肝的痒痒。
  深呼吸,认真写字,云裳试着把不起眼的郁闷抽离出去。
  忽然后背抖了一下,笔尖的墨水掉了下来,成了一个大大的污点。
  秦王依然说:“好好写,别走神,若是退步了,今天晚上就到墙边站着去。”
  他手里拿着一块素色的布料,另一只手握着一缕湿润的发丝,素布裹上发丝,微微收紧,然后再换上一块布,周而复始。
  刚刚云裳猝不及防后背一轻,被他不经意的碰了一下,才抖的,也是惊讶的。
  除了拥抱和像哄孩子一样拍后背,他鲜少会接触这块皮肤,所以才不由得吃惊。
  她索性换了一块竹简,又重新落下自己,笔尖之下尽是工工整整的字迹。
  写字这件事她虽然谈不上多优秀,但已经能拿出去见人了,这是秦王曾经给云裳的评价,他后面还有一句,“类小儿。”
  和小孩子写出来的东西一样。
  笔尖的气势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有的人写出一卷来落在人眼中尽是豪放潇洒之气,有的人落笔之后就是一堆杂草,让人看不出个来。
  云裳这个初学者可是不敢多加尝试,她总怕落了笑话,秦王已经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了,再胡写一通,可正是真的成了小孩画圈。
  不知不觉,一卷已经写完,云裳在末尾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头看秦王。
  这一看才发现他身边正有一堆素布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上面带着湿润的痕迹,而她头上的重量已经轻不少了。
  云裳把一缕头发撩到自己眼前,还捏了捏,的确是干了不少。
  秦王已经去看云裳的笔墨了,捏着一缕发丝,云裳带了几分新奇的眼神看对方,从刚刚起,她感受到的动作轻之又轻,几近于无,这一卷写了近半个时辰,除了刚开始肩膀抖了一下,到后面几乎就没感觉有人在自己身后动头发,要不是现在看到几乎已经干了的头发,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呢。
  一抬头,秦王就注意到了云裳的眼神,便挑了一下眉,“美人在想什么?”
  云裳笑着,抿了一下唇,眼神在秦王身上打了一个来回,“大王可是,天下第一的妙人。”她的眼角瞥了瞥一边的素布,又看秦王,唇角笑意渐生,怎么也灭不掉。
  “美人可是在拿孤取乐?”秦王问,他这话说的轻松。
  云裳摇摇头,“非也”,她一边胳膊挂到秦王的肩膀上,整个人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若说温柔,可没人比得上大王。”她靠着秦王,刚刚被擦干净的头发垂在对方黑色的衣衫上,像一条蜿蜒的溪流。
  一日又一日的琐碎细节温柔起来,最容易让人感到幸福感,没有柴米油盐的担忧,也没有零星不一的争执痛苦,最是宽和。
  但这些都发生在秦王身上,就让人有些不适应了,该说他如一把利刃,锋锐一侧削铁如泥,一落下便势如千钧,但到背上纹着最精致秀丽的花纹,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敷衍。
  这可不是个妙人?
  秦王不去接云裳这句话,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温柔的人只有一个,日后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
  他给云裳讲她写的东西,“笔墨之物,一日不见便可见其生疏。”
  云裳看他所指的地方,她看自己的字,总觉得是一般模样,今日昨日都差不多,秦王却总能看出个一二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记忆里天生就这样好。
  暗自羡慕一下之后,云裳便将秦王的话一一记下了。
  白日里二人如胶似漆,秦王除了处理公事,其他时间几乎都和云裳在一起,有是闲聊一些无用之事,有时二人如师徒一般规规矩矩的相对而坐,一人捧一卷书讲解。
  用过饭,秦王拿了铺了一块素绢执笔作画,楼阁孤高,庭花相依,两处皆是静物,却有种说不出的缠绵动人。
  “此处尚缺一点颜色,美人取胭脂来。”秦王低头看着桌案上铺陈的画作说。
  云裳第一次见有人拿胭脂做颜料,但既然秦王有言,她还是取了。
  木盒被打开,里面一片艳丽芬芳的红色出现,胭脂落在秦王的手上,像是小儿的玩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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