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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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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胡强的?
这下大伙全都回过神来,这次码头意外的始作俑者不正是胡强。
“老胡,你失心疯啊!”
陈领队即刻向刚刚从河里扑腾上岸的胡强怒喊到,“居然去割货绳,你是要大伙给你陪葬吗!”
几息之前,胡强一被叱喝就吓呆了,他都不知怎么会鬼迷心窍地拔出匕首,来不及反应就倒栽葱坠河了。
这会全凭本能扑棱着上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快速向前几步,直接掀开了胡强身上湿透的短打上衣,目光凝视在其背部的饿虎刺青上。
饿虎的眼睛死死闭着,但它长大的虎口边渗出了几道血迹。无法分清是胡强坠船时被碰伤出血,还是刺青饿虎化形出来觅食杀人了。
“胡强,你先和我们走一趟吧。”
展昭说着看向言不周,看到她点了点头,可以确定这只饿虎刺青必然有大问题。
饿虎下山,第一要务是填饱肚子,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也是赶巧,两人刚刚好选择先来码头找胡强而非去陈桥镇,否则几大口箱子砸下来,会有怎样的死伤还真不好说。
昨天,余三找上了冯黄。
抱着即便是多管闲事多嘴一问,但也不能放任老乡倒霉到底的想法,他把胡强背后的刺青变化合盘脱出。
冯黄一听说有人把老虎的图样给改了,全部以墨青色颜料给刺成一片漆黑,正似老虎闭起了眼睛的模样,就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
只因瞎的饿虎八成更可怕。盲虎目不能视,不分来者是谁,别说它是不是能依靠嗅觉判断来人是谁,此种残缺之虎要不就是弱鸡,要不就更加残忍凶狠。
两天内,冯黄解析出了那根白骨上残留的刺青墨痕。
恰如所料,其中含有一种特殊的血液,能够让接受刺青的人被种下一种怪气。
“刺青,最初叫涅。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解释,它是一种图腾崇拜,部落的大巫才有权刺青,一般人远远轮不上。
在身体上刺一幅图案,正是借力于天的过程。比如扶乩就是一个请鬼神附身的过程,而刺在身上的图案往往终身不改,也就是说借来的力量可以用一辈子。”
冯黄取出了一张新作的画,他将白骨处解析出的血液正主原型画了下来。这又继续说到,“显然,巫想要借以天地之力,刺青的用料非常重要。不同的用料来刺不同的图腾,借来的是力量也就各有差别。这根白骨里的血液来自祸斗。”
画卷上,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大狗。
它与一般土狗体貌上几近毫无差别,唯有尾巴尖的毛稍稍分叉,而画中有一团火焰从其口中喷出。
古籍记录,祸斗据说生活在南方部族,听名字就与吉利无关。它生来会喷火,就连排泄物都带火,是被视作火灾之兆。
火意味着焚烧与毁灭,难免与极端不祥联系在一起,所以这种外表与普通狗没有差别的妖怪并不招人待见。
由于并非所有的祸斗都尾部分叉,遇上一只尾巴无异常的祸斗,只能看它的毛色是否特别光亮。那种像是自带柔光效果的黑毛,就要当心它不是狗而是妖怪。
“这与小黑炭很像。”
展昭看了第一眼就觉得与张龙抱养了的小黑狗非常相似。当然,这个品种的黑狗其实相差无几,而小黑炭的尾巴并没有如同画中黑狗开叉。
言不周也觉得非常像,她与展昭对视一眼,有了同样的猜测。
如今再看小黑炭是几只狗崽里唯一的幸存者,那并不是单纯的巧合。很可能因为小黑炭有一丝微弱的祸斗血脉,才能吸收了尸块里的怪气。
这又再联系陈桥尸坑里的九具尸体,死者身上的烧伤会不会正是来自祸斗?
言不周不由假设,“把祸斗血掺到墨汁里,那些受此刺青的人如果控制不住妖血的力量,那么……”
“那么就会自燃。”冯黄顺势肯定了这一猜测,“要不怎么说只有巫有权刺青,招了力量上身,控制不住它就会引火自焚。不过,陈桥尸坑的九位死者也不一定是知情者,需知大巫也会利用刺青控制手下。”
巫给手下刺青,弄了一批不一般的打手冲锋陷阵,这种事情就和在人身上下蛊差不多。
当需要有死士牺牲,也能通过刺青来一波远程操纵。比如让陈桥的那些死者一下都莫名其妙地生机耗尽而死,顺带在他们死前让刺青图从内自燃烧了,留一块疤痕让后来发现的人摸不着头绪。
展昭更在意那个又能弄到祸斗血又懂得借怪气之法的刺青师是谁?他是否还健在人间?
或许,这能从胡强背后的老虎刺青得到一些线索。“冯大师,胡强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一年半前的修改刺青图样出了问题?”
冯黄已经把胡强给弄昏过去了,这样才能让他好无疼感的被检测背后刺青涂料来历。
“对此,我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
第50章 新年快乐(*  ̄3)(ε ̄ *)
“好消息。”“坏消息。”
言不周与展昭同时开口,但似乎没什么默契,选了不一样的答案。
冯黄挑眉而笑,“你们没达成共识啊。我有些为难到底听谁的好,要不再选一次?”
“两样都要。”“两样都要。”
这回两人异口同声了,玩二选一根本没有意义,不管是哪个消息都早晚都要说的。
冯黄没有继续开玩笑,他从胡强的身体刺青上检测出了老虎血。“只是老虎血而非妖怪,也许能算得上好消息。起码说明那位刺青师在对胡强刺青时,暂且没有控制或借用妖力的本事。”
“可是饿虎已成,言老大也该察觉到了刺青上传出的阴煞之气。虽然它至今没有生出神智,仅以阴煞本能使得胡强神志恍惚,做出一些不自觉夺人性命的事情,但阴煞的影响力也足以在不经意间收割不少人命了。”
对此,冯黄选择了先按兵不动,没有立即为胡强洗去刺青。
凭着刺青借去妖魔之力附身的法术,不是随便买卖的白菜。二十年前使用祸斗血的刺青师,与一年半前使用老虎血的刺青师,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我摆了阵盘,发现二十年前被刺青的人死得透透的,已经没有办法追溯源头,给胡强刺青的人还活蹦乱跳的。
之前,那人在陈桥镇方向停留过一段时间,我顺着残气所示去了他的住处,可惜已经人去楼空。隔壁人家说那人名叫布震,二十来岁,在陈桥镇住了快有两年,但今年三月末离开了陈桥往南边去了。
接下来就是坏消息,布震的生机之气不在方圆百里之内。只显示出一个大致方位,是在东南方的多水之地。”
这下真是不妙。
东南多水的说法太笼统了,可能是内陆的大河边,也可能是蜿蜒绵长的沿海地。
末了,冯黄还真扔出一道选择题,“你们说要不要现在帮胡强洗刺青?我的建议是不要洗。洗了刺青等于切断了饿虎煞与布震的联系,他一定会知道有人调查刺青之事,说不定就会打草惊蛇。”
“可以不惊动对方,先压制住饿虎煞的力量吗?”
展昭考虑到不知何时才能抓住布震,这个名字也许都不真,在那之前总不能让胡强继续背着一只凶煞饿虎。
“如果没有妥当的方法,两相比较,还是先洗了刺青较好。不能为一个尚未有具体线索的刺青师,放任胡强随时可能会制造危险。”
想要完全瞒过布震,这事真做不到。
哪怕是封住阴煞,对方必会有所感应。
不过,这比起彻底消除要好一些。布震只会察觉饿虎煞没再收割人命,这就有多种解释了,可能是胡强病了,可能是作法哪里出了错。
冯黄表示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保证饿虎煞陷入沉眠。
“从封印的当天算起,只能维持七个月的时间。这法子可一而不可再,下一回就是彻底灭杀它的时候。”
*
只有七个月。
言不周接下了冯黄给的感应罗盘,如果她往南边去碰运气,走狗/屎/运的话也许能撞上布震。
此法实在不属上策,或许能一个月后无偃回京,问一问他有无什么更好的方法。
比无偃先到的,是赵祯的口谕,诏言不周入宫叙话。
言不周第一反应,赵祯怎么不继续维持穷书生人设了?这样不好,她还没准备好换女装摊牌。
等进了宫,竟然见到赵祯右脸上居然挨了半个巴掌印,而且他的脖子还有被指甲划伤的血痕。
“赵兄,你……”言不周开口发现称呼不妥当,想要改叫皇上,却更不知该不该问赵祯是怎么受的伤。
赵祯摆摆手示意无需行礼了,“就叫赵兄,我听着顺耳。让阿言见笑了,我这伤在脸上不宜出宫,只要麻烦你进宫一次。”
言不周还在想这回怕是改成入宫听赵祯吐苦水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奇是谁敢把皇上伤成这样。
“是郭清悟。”赵祯鲜少冷冰冰地叫称呼一个人,“太后给朕选的好皇后,郭氏骄纵跋扈,嫉妒成性,毫无半点母仪天下的姿态。”
不论赵祯与刘娥之间有过多少恩怨,他对已故的养母仍有六分崇孝之情,但对于郭清悟只身下一肚子厌恶。
十年前,赵祯十分不愿意立郭氏为后,原先相中了王蒙正的女儿,偏偏刘娥不喜王氏太过姿色卓绝。母子为此发生过冲突,刘娥为断了赵祯的念头,直接把王氏指婚给了她的侄子。
帝王婚姻没有太多任性的权利,赵祯最终只能顺了刘娥的意思立郭氏为后。这些年来,他也尽力与之好好相处,但是换来的就是郭氏更加变本加厉地加害后宫嫔妃。
“嫁入皇家,郭氏难道还指望我守着她一个人过?她有这种想法,怎么不敢早对太后说清楚,有本事当年就别嫁进来,我还能对她高看一眼。我赵家难道还会强求民女不成。
既然进了宫,那就好好过日子吧。不,郭氏偏不,一天都没消停过。但凡我在其它妃嫔处多留几次,郭氏就变着法地找人茬。抄经罚跪都算轻的,一个不顺心就砸了旁人寝宫。”
郭氏的跋扈,离不开刘娥的纵容。
至于刘娥为什么要纵容?原因或有太多。
往坏了想,刘娥前半生的不顺,就没想让并非亲子的赵祯婚姻和美。往好了想,刘娥是在历练赵祯,让他学会如何平衡后宫,而非妄求沉溺儿女私情。
赵祯愿意往好了想刘娥的动机,但他忍了十年再也忍受不了郭氏了。
“阿言,你能想象吗?十年了,一只狗也该学聪明了,但有人真的可以没有半点长进。皇后像是泼妇一样去扭打嫔妃,谁拉架她就打谁。我这脸就被殃及鱼池了。想要我为她废除六宫,她配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
言不周默默听着不发表意见。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想法本是没有错,谁会希望婚姻中多出第三个人。
不过,自古帝王家的婚姻从不只论感情,这一点郭氏嫁入宫时就该认清了。赵祯从来没承诺过非卿不娶,甚至在郭氏入宫后,不久有几位嫔妃也被册封了。
赵祯没想要言不周给什么反应,只想找个人把一吐黑泥。
“你知道郭氏最过分的地方在哪里吗?郭氏入宫十年,我一个孩子都没能留住。”
并非没有孩子出生,却无一例外都早夭了。
赵祯思及此闭上了眼睛,他过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也怀疑郭氏狠毒对孩子下手,可是一直查无实证。
直到此次陈桥尸坑案发,以及饿虎煞出现,从中是能窥见些许端倪。
“两年前,郭氏身边的大宫女青灯得病死了。敛尸出宫都要仔细核实,这人手臂内侧有一刺青图案却被灼伤毁了。
当时郭氏一口咬定不知青灯的刺青是什么,如今再看青灯九成不干净,我已经让人去京郊把她的棺材挖出来。这要先问问阿言,该把棺材送到哪里比较妥当?”
“赵兄真是考虑周全,没有直接把棺材扛到花店门口。颇为讲究,还先来问我的意见。”
言不周的语气不能更夸奖,但谁都听得出里面的讽刺之意。“随便选一处合适的停尸处放置就行了。虽然尸体不方便走动,但是我方便走动,没有必要大费周折。”
“一点都不麻烦。”赵祯只当没听出讽刺,“请阿言来,当然不只为了问棺材放哪里,更重要是劳你走一圈后宫,看看有无阴晦之物的存在。”
过去刘娥掌控着大半个皇宫,如今郭槐已殉葬而去,已经没有谁再来给赵祯使绊子了。
言不周暗道和皇帝做朋友总是有风险的,这一圈后宫走下来势必会得罪人。不过她也不怕事,也该把以禁术害人的潜在风险掐灭在摇篮里。
一道宫墙挡不住所有妖魔鬼怪。
早前皎瀛没法偷偷入宫取回宝珠,但如果有宫内人自请妖魔入内,那么无形的门神之力保护就会失效。
值得庆幸的是,查了半天没有查到恶意入侵的阴煞气息。哪怕是来到皇后所住寝宫外围,也不见任何鬼祟逗留过的痕迹。
言不周想说气息并非一成不变,青灯死了两年,只要不是怨灵化厉,有过什么早该消散干净了。
这会还没开口,一门之隔就传来瓷器砸碎声。
赵祯抬起了手示意下面的人不要通传,他倒是要看看已经被禁足的郭氏又要还能怎么闹。
郭皇后尖利地叫骂声随即响起。“青烟,你确定他把外面的狐狸精给诏进宫了?果然是太后不在了,没人能压住赵祯了,尚未出一年孝期就敢把人往宫里带。”
“娘娘,奴婢听到的是官家找人来彻查宫内有无鬼祟。”
青烟连忙纠正了郭皇后的说辞,刚才她说的分明是皇上带人在搜查后宫。那人是从宫外来的,据说长得很美,怎么皇后就能曲解成另一番意思。“来者是男的。哎不对,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男的又怎了,还有公狐狸精呢!说是查宫,赵祯会随便叫不熟的人来查宫吗?鬼知道他们干不干净。”
郭皇后知道青烟要说的重要问题指什么,“你怕什么,难道本宫还怕被狐狸精查出什么。赵祯有本事就废后,他还能把我禁足一辈子不成,可别忘了本宫是太后钦点的皇后。难道他还想做大宋第一个废后的皇上不成,也不怕朝纲震动。”
‘砰!’
厚重的大门被猛地一下踹开了。
赵祯脸色铁青地跨过门槛,不带一丝温度地看向郭皇后。真的受够了,郭氏先是对后宫妃嫔冷嘲热讽,现在连他想保持的君子之交也要玷污。
“郭氏!你以为朕不敢废后?如你这般恶毒龌龊的女人,淫/者见淫,怎么配得上皇后之位。你蒙蔽太后多年,倘若朕不废后,来年与太后地下相见才不好交代,没有为她老人家报仇。”
门外,言不周倒是没多少怒意。被叫一声狐狸精,说明她的美被公认了,只是被扣了屎/盆子难免恶心。
还有目睹了大宋第一起废后事情的开端,这种一脚踩入宫闱辛秘的感觉有些新奇。
郭皇后一脸煞白呆住了,一来没想到赵祯悄悄地来,二来没想到会从一贯温和的赵祯真会说出废后两字。
赵祯没再看郭皇后是否流泪,即刻叫人看住她,别再一下子发疯又上演扯头发打巴掌的闹剧。只求言不周能顺利走一圈,确定皇后寝宫有没有恶气存在。
当下,言不周确定皇后寝宫干净地不带一丝阴气,而这正在意料之中。
“宫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还是要看过青灯的尸检后,由她入手查下去。”
走出皇后寝宫,言不周问起了青灯的情况,“赵兄说青灯老家在江南,我需要她全部的生平资料。布震就在东南一带,也许两者有所关联。”
“好,我会让黑一把旧档全都调出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但恐怕要麻烦你走快一趟江南。”
赵祯边说着边瞄了几眼,确定言不周没有因为郭氏的话生气,他是松了一口气。“阿言,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你放心,我们朋友一场,我一定不会让你重复我的悲剧。将来你想娶谁,不论那人是谁,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指婚。哪怕绑也帮你绑回家。”
言不周听到如此金口玉言不由开怀而笑,“赵兄,绑就不必了,我也不会与一个不甘不愿的人成亲。将来,赵兄只要负责礼金到位就好。你我朋友一场,我的要求真不高,以你的本事,赐我一套汴京的宅子如何?三进的,买的起吗?”
第51章 打败我的,不是天真,是天真冷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赵祯一想到汴京连年攀升的房价,如果皇上赐宅子,太小的又怎么拿得出手。宅院要三进打底,带花园不嫌大,附加藏书楼勉强配置齐全。
饶是他算了算也觉得肉疼,能不能做回那个穿不起好衣服的穷书生,就能顺理成章地说礼轻情意重就好。
因此,赵祯迅速安排言不周去给青灯尸检,短期内不想面对将来会让他荷包出血的人。
“尽管没有残墨入骨,但是尸体手臂上仍有怨气余存。”
冯黄不情愿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汴京入冬后,他都想变回原形多些羽毛御寒,偏还要外出验尸,真想诅咒搞事情的刺青师上茅厕脚滑掉坑里。
言不周当然看出了青灯身上有怨气残留,特意请冯黄走一趟,是希望能请他查明怨气来自于何种妖物。
“九成九的可能,此人生前刺青时用料里面加了女人尸体的血。手臂上未散的怨气来自妒忌怨念所成的鬼物。”
冯黄摆算了一个多时辰有了答案,拿起笔简单勾勒出一个图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般若,这种鬼物由女人死后怨灵所化,大多会以这样的面貌出现,乍一看像是一张假面具。你知道的,般若非常喜欢吃小孩,如果借用了般若的力量,煞死身边的幼儿亦是不难。”
孩子的抵抗力本就弱于成人,又岂能抵得住怨气一直在他们身边出没。这种杀人于无形,多是归结于体弱早夭。
言不周紧紧捏住了一叠青灯的旧档。
这位郭氏身边的大宫女十三年前入宫,本名邓珠,原籍属松江府治下丰登村,十岁时父亲去世,她随母亲来到汴京生活。
半年后,邓母改嫁。在邓母产下一个男婴后,邓珠就报名宫女采选。后来,邓珠被分配到皇后寝宫做扫地宫女。扫了两年地,忽而被郭氏提拔为左膀右臂。
赵祯已经看过旧档在上面做了批注,邓珠被郭氏提为大宫女的那一年,他的第一个女儿出生,没能活过半年就夭折了。
当年,郭氏不过十四岁,赵祯也才十五六。那时,他信了襁褓里的女儿是天生体弱病死的。可是,之后八年里接连的儿女幼年亡故,难道都是身体不好所以活不长吗?
言不周没法解释清其中究竟,正史上赵祯膝下无子,继任者是宗亲之子。
暂且不管那些宫闱秘密,是该去一次江南,查访邓珠与布震之间有无联系。
陈桥县房屋地皮租赁房的登记处,布震留下的身份记录,文牒显示他是姑苏人。也许,冯黄测得布震目前所在的东南多水之地,指的就是姑苏、松江一带。
*
“展兄昨天问我什么时候的上船,说有空就来送行。不得不说,你这样左牵马右抱狗的送行阵容还真是别出心裁。”
汴河码头,言不周惊讶地看着展昭,没有忽视飞熊马背上驮的那包行囊。
昨天,言不周请了归京不久的无偃吃饭,拜托无偃在这几个月内处理汴京的突发妖魔鬼怪事件。饭后,顺带去开封府打个招呼,展昭仅问了客船时间,都没明说一定会来送行。
眼下,展昭是掐着点来了,可这哪是来送行,分明就是要把他自己也送上船。“包大人舍得放你离开京城?这会踩着点来,昨天怎么不说清楚。”
展昭将小黑炭塞到言不周怀里,他牵着飞熊准备助其登船。包拯当然不希望他远行江南,但公差是赵祯指派的也不好拒绝。
赵祯对包拯说得多好听,展昭对江南一带熟悉,有他协助调查刺青案能事半功倍。何况包拯还身兼刑部的工作,刚好趁此机会让展昭顺路去查实一些其他的卷宗。
外加,展昭老家在常州。难得一次,也能成全他回老家祭祖过年,这都是好上司应该考虑到的。
包拯听得一二三条理由很快就被说服了,顺带将小黑炭给了展昭。既然这只狗与刺青师有些渊源,带上说不定能起到用。
重要的是,尽管小黑炭才一个月大,但张龙把它抱回开封府养了十天,它的尾巴竟是真似传说里的祸斗一样开叉了。从那之后,小黑炭脱离狗籍,不能更活力满满,再也不是在尸坑便被发现时的奄奄一息,可以放心让它一同出公差。
至于很想出去浪的年绯,则被包拯无情地驳回了公费旅游的请愿。
年兽平时吃得太多早就超出预算,还敢想公费出行,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昨天,我尚且不能确定能否将手里的事情交接好。如果说了又来不了,岂不让你空欢喜一场。”
展昭没等言不周质问谁会欢喜,他抢先问,“一个人南下,二十多天有够闷的。我陪你一起走不好吗?不占你便宜,船费食宿由我来。包大人已经预支了差旅费,多退少补,我算了算足够用了。”
言不周抱着在布包里睡着的小黑炭,展昭把能说的都说了,让她还能怎么反驳。总不能说赵祯也给她预支了旅费,所以才不稀罕有人抢着付账。“包大人这次真够大方,完全不似他以往的作风。”
展昭笑而不语,对于包拯是怎么被赵祯诓到主动散财,他也不会多问去戳包拯痛脚。
需要多问的是布震与邓珠的身份真假。
腊月二十二,客船在姑苏城靠岸。
两人直奔府衙查询布震的情况。或许能算好消息,查有其人,布震在襁褓里被狱卒抱养,府衙里还有人从小看着他长大。
马老班头退休快十年了,还清楚记得布震与他养父吕泽。
“老吕老家在宋夏边境,早年间他在军中专给入伍新兵刺面。后来上了年纪就来了江南定居,主要负责看管死刑犯的牢房。他这人的脾气真算不得好,对衙门里的兄弟还好些,对小布偶就……”
马老班头叹了一口气说起十年前,布震三不五时会被吕泽打,挨揍的由头就是吕泽喝了几口酒就变脸,下手是一点轻重都没有。
吕泽住的地方比较偏,正在姑苏大牢的后街。
有时,差役听着吕泽打孩子还能敲门劝上两句。但布震一贯很安静,被揍了也都不哭,更多情况是隔天大伙瞧见了布震脸上的伤,才知吕泽又酒后失控了。
“老子教训儿子,儿子不喊疼,外人能劝得了几分?”
马班头说到布震很清楚他并非吕泽亲生孩子,或是怕吕泽将他遗弃一直都很乖巧。
“布震从小就跟着学刺青。老吕说过等布震再大些,十四五岁能开雕青店了,他也就不再辛苦做狱卒。其实,老吕没喝醉的时候也会后悔对布震下手太重。”
然而,吕泽戒不了酒,三天两头醉了还是会打布震。
年复一年,直到十四年前的某天,吕泽某喝多了失足落水溺毙。十三岁的布震没有继续在姑苏停留,将吕泽下葬后就不知去向了。
“两位大人,吕泽家本在这条街上。你们也看到了,姑苏大牢换了地方,这一片旧房全都拆除了,早几年已经改建了新的平房小院。
当年改建的时候府衙发榜通知此地的老住户,都赶紧去衙门登记拿拆迁费,布震并没有出现。一晃十四年,我没听谁说再见过布震。”
言不周听到这里,有些怀疑吕泽的身份。
大宋有规定,为防止士兵逃跑,凡事出身贫寒的小兵,军营里可以统一对其进行刺字。
吕泽早年专做刺面的活,而且还教导布震刺青术。从年龄来看,他能与二十年前所挖的陈桥尸坑对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吕泽从北边来了姑苏定居?
马老班头对此也不甚了解,“好像是因为一场兵败。老吕原先是后勤兵,他所在的那支队伍伤亡惨重,他的朋友都死了,所以就来了江南避世。
衙门里应该还有备档,记录了老吕什么时候离开军营。我听他提过是在江湖上瞎混了几年,去过好些地方,最终决定来江南,这里的气候比较好。”
作别马班头,两人再赶往松江丰登村。
早在邓父去世的那一年,邓珠家的土地就卖给了同村邻居,这里也寻不到半点邓珠生活过的痕迹。
不过,村里人有不少都还记得邓珠。确切的说,是那个隔三差五被醉酒父亲家暴的小女孩。
幸福大多相似,不幸也不一定不同。
邓家隔壁的几户人家说起邓珠都是一脸同情。
“小珠儿,好惨的。邓巍在镖局做活,他不走镖,是负责守门的。平时就喜欢喝两口,酒量却很浅,一喝醉回家就打人。”
“我们这些邻居几乎是三天一回轮流拉架。小珠儿没出生前,邓巍是打他家那口子,因这事王二娘还小产过一回,流掉了一个男婴。
王二娘家里人从金陵来大吵大闹过,那是消停了两三年,老邓说要戒酒没再打人。”
“对对,我们还以为浪子回头金不换,谁知道是狗改不吃那啥。小珠儿出生后,邓巍嫌弃是个女娃,对王二娘的态度又差了起来。
也闹不清是什么时候起,邓巍又开始喝酒再打人了。总之,小珠儿四五岁那会起,总看到她脸上有青紫伤痕。“那时,王二娘的父母过世,弟弟去了汴京做活。没有了娘家人的帮忙,她既是无力自保,也没能护住邓珠不被邓巍揍。
如此邓家的闹剧一直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十四年前,邓巍喝醉失足掉到池塘被淹死了。
展昭一听邓巍的死因,这和另一位习惯毒打孩子的吕泽,两人的死法竟是一模一样。
“诸位有没有听说过布震这个名字?当年,他大概十三四岁大,说话可能带姑苏口音,长得斯文清秀。邓巍去世之前的一段时间,有没有这样一个少年出现在丰登村。”
“有,我见过。”
在镇上胭脂铺做过活的大娘开口道,“大人说的布震是不是会刺青?当年胭脂铺隔壁是镖局,斜对面就是雕青店。小布在雕青店打过零工,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就和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小布安静不多话,做活认真踏实。当年还有人私下开过玩笑,让小布娶了小珠儿,小珠儿早点嫁出去也能少受罪。小珠儿有时到镖局给邓巍送饭,她与小布多少也该认识。”
布震与邓珠仅仅是认识吗?
两人有着极为相似家庭背景,都有一个喜欢喝酒的父亲,不论是养父生父酒后都会虐打孩子。加之,两人的父亲死因一模一样,两者之间没有因为同病相怜而生出更多的宿命纠缠吗?
*
腊月已三十。
展昭用过早饭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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