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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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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有野兽刨开了土,把里面的尸体吃了半截。我弄不清被吃了几具,但特意数了数坑里还有五具被叠埋的尸体没被啃。尸体都没衣物蔽体,一看不像自然死亡,尸体上有明显烧伤的痕迹。”
  老刀难得还算条理清晰不废话地说了以上情况,它拍着翅膀说到,“言言,你走一趟开封府说情况吧。不过,我就先不去了,这还没从公孙带来的脱毛阴影里走出来。”
  “怕什么,你脱了多少毛,我都能给你补回来。”
  言不周眼疾手快就抓住了想要逃的老刀,“走吧,报案鸟必须到场。”


第47章 如何更美
  京郊?陈桥荒树林
  老刀取名埋尸坑一词半点都不糊弄人。
  经过测量,土坑长宽深各一丈,坑里总计有九具尸体。其中五具尸身未缺失胳膊腿,还有四具有不同程度上的残缺。
  “九成是野狗刨坑吃的尸体。”展昭带着张龙几人已经初步勘察了尸坑四周。从落叶枯木的堆积情况来看,这一带很久没有人类出没。简单地说,没有人留下的脚印,也没有搬运尸体可能用到的推车等车轱辘痕迹。
  尸坑的形成时间可能很早。
  具体有多早?
  公孙策先做了初步尸检,这个尸坑所表现出的情况有些古怪。
  首先,九具尸体都是男性,寸缕不着,且面部完全不可辨识。
  再来,尸身如此赤条/条地被扔在坑里,尸身不同部位的腐烂度明显不一。死尸大部分都已经重度腐烂,但每一具尸体的特定部位却彷如鲜活如昨日刚死。
  那就是尸体上的烧伤处,有的是在手臂上一块皮半焦,有的胸口处有烧伤疤痕,有的则是在背后的一块皮毁了。越是靠近烧伤部位,越是不见腐烂迹象。
  “目前看来,尸身上暂时没有发现明显致命伤,可以排除是利器致死的可能,毒物检测还要回开封府进一步测定。”
  公孙策第一次见着那么奇怪的尸体,“不过能够推测九位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他们至少死了二十年以上。没听巡军上报过陈桥这处树林有野兽出没,这片林子不大也少见小动物,人不来兽不往,也不知哪只野狗跑来觅食了。”
  那一头,年绯循着气味找狗的速度更快一筹,已经找到了被野狗刨走的尸体残块。
  “汪汪!”年绯在一处极为隐秘的草丛半洞里找到了野狗。
  野狗已经死了,它的身体很瘦而肚子却凸大,一看便知是临盆的母狗。
  再一看,还有三只刚出生的小奶狗蜷在母狗的腹部,仅有一只通体黑毛的还微微颤动活着。
  年绯跑过去嗅了嗅小奶狗,这会发现黑炭极力想要喝奶,但恐怕真没能吸到几口。『阎王快来!小黑炭再不吃点什么就要死啦!』
  言不周比年绯的速度慢了几步,等看清母狗的死状大概也明白为何它会去刨坑。母狗怀了一肚子小狗又饿得不行,必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生产,再没了力气再进行捕猎,刨出尸体吃该是最方便的选择了。
  可惜,母狗最终没能挺过去,更惨的是它生出了三只幼崽,肚子里还留有几只没力气生了。
  没吃完的尸块落在一边,母狗啃食的正是尸体未腐烂的部分,也就是带有烧伤痕迹的部位。
  “谁养过奶狗?”言不周先抱起了小黑炭,她再听不懂年绯说话,也知道这会小奶狗奄奄一息需要进食,生怕手重一些就把它给弄断气了。
  张龙摸了摸口袋居然摸出了一纸包饴糖,再立即取下水囊自告奋勇喂食小黑炭。“我,我来。这会没有狗奶,只能先给些温糖水给它垫垫饥。”
  言不周本来狐疑张龙瞧着五大三粗真能靠谱?
  不过,看着张龙调糖水的熟练动作,更是熟练地单手抱住小奶狗,可以确定张龙比她靠谱多了。
  猛虎嗅蔷薇,莫不如是。
  眼下,言不周也没时间感叹就再度投入了尸坑现场的摸查,她跟来的主要任务只有一个,确定此案有没有鬼怪作祟。
  谁能想到九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居然那么遥远,死了至少有二十年。哪怕曾经沾染过什么古怪的气息,这些年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起码没能在九位死者身上找到任何异常。
  “汪?”
  年绯绕着死去的母狗闻了又闻,伸爪子拍了拍言不周的鞋面,又指向母狗的肚子,『这里还有一丝丝怪气,几乎淡到完全闻不出了。』
  “这是黑炭咬破的。”言不周再度复查母狗尸体,其腹部的一小圈牙印正对上了刚刚黑炭蜷缩的位置,应该是找不到奶喝后本能地下嘴啃了。
  此处确实残留了一丝几乎能忽略不计的怪气,恐怕再晒半晌太阳就完全感觉不出了。
  这下,言不周又看向另外夭折的两只狗崽。
  那是两只土黄色狗子,从体格上来看比黑炭要肥一点点,可能在母狗肚子里抢到了更多的营养,但出生后没东西吃还是让它们送命了。
  所以,为什么是小黑炭活了下来?
  黑狗辟邪,小黑炭或许吸收一些古怪之气充饥,好似年绯吃祟大补一样。或是它能扛得住怪气的冲击吃到了一些母狗的奶,但它的兄长却是没这样本领。
  “月半,你觉得有无这种可能?”
  言不周说出了这番推测,得到了年绯地赞同点头,可是一人一年兽都没法再从小黑炭身上寻出怪气。
  张龙怀里的小黑炭眼皮半张未张,根本无力去看有什么人在观察它。显然一天一夜过去,那些残存无多的怪气之力都不够狗崽填牙缝的。
  荒树林里,暂且未见更多线索。
  不过,每一具尸体都呈现出的烧伤,以及烧伤部位四周不见腐烂,这一个疑点就值得好好深究。
  最先要弄清楚:这些烧伤是怎么来的?
  五天以来,公孙策解剖了九具尸体着重检查死者烧伤处,却没能获得更多的线索,烧伤的部位与范围都不相同。
  唯有一只手臂有一不明所以的痕迹。
  那是被野狗啃食到一半的小臂,在靠近肘关节位置有过烧伤。这一部位的骨头上发现了两个黑青小点,十有八/九是尖锐器物扎刺所致。
  “如果是金针刺穴的失误,怎么会有黑青色痕迹?”
  公孙策盯着这根骨头好久,也排查了尸体的情况,不曾推论出什么病症能使得骨头生出黑青小点。
  包拯刚一下朝回府衙,就见公孙策举着一根白骨对太阳喃喃自语,这场景非常符合开封府日常。他也是照理随口提醒,“先生别忘了把骨头收好,可别带着它去食堂,当心被弄混了。”
  这种差点弄错的乌龙事件真的发生过。公孙策定购一批死尸动物来进行验尸实验,差一点当做食材送到后厨去。
  “恩,恩恩。”公孙策压根没听清楚就应和了两三声,正与包拯擦肩而过还在念叨,“骨头上怎么会有黑青色,这颜色像是墨水的颜色。像包大人一样皮肤黑不奇怪,骨头上有黑点……”
  包拯听到这一小声嘀咕脚步停了停,难道拿他的脸色举例后很容易接近真相?“公孙,你手里拿的是陈桥埋尸案死者的骨头吧,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说出来听听。”
  想不通的地方?那可真不少。
  骨头黑点是其一,九具尸体的致命死因是其二。
  公孙策将白骨递给了包拯,“尸体死亡时间太久远了,外部没有致命伤,相关的毒物检测进展很慢。迄今为止,我还没能发现死者有过明显的中毒迹象,从内脏情况来看,九个死者都像是自然老死。”
  “老死?”包拯看着这一根白骨,以他的验尸经验也能看得出,如此骨头并不属于老年人,该是青壮年的骨头。“先生的意思是,死者年纪未至而立,但体内脏器却似老年人了。”
  公孙策微微颔首,他也没法解释这种情况。还是那句话,那九个人死得太久了,死亡时间越久尸检就越困难。
  “九具尸体,烧伤处不腐烂,骨骼显示其为青壮年,但内脏却似老年人。最怪的是脸部,所有死者的脸部皮下都没什么肉,那一张张脸瘦的与他们身材情况极度不合。”
  这些古怪之处,恰是与一点符合。
  九位死者都曾沾染过怪气,只是因为死得太久了,那些怪气全都消散殆尽了。
  包拯也对太阳举起了白骨,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对了,狄青!这骨头的情况和狄青很像。”
  啊?公孙策疑惑地等下文,一根骨头怎么和狄青有关了。
  “公孙先生难道忘了狄青脸上的刺字?”
  包拯说的正是前些年在宋夏边境中一战成名的狄青。狄青早前因罪而受黥面之刑,那位在大宋非常出名。“一朝刺青,就再难玉面如初。黑青色的小点正似刺青墨迹,有没有可能是雕青师本事不到位,一下扎到了骨头里。”
  公孙策两手一击掌猛地想到更多可能,刺青这个推测或也能解释为何九具尸体都有烧伤。
  “九具尸体的脸部奇瘦,本就为辨识出死者身份制造了困难。如果烧伤的部位原本是刺青所在,那么烧伤更是毁去了旁人认出图样的可能性。”
  埋尸者不想让旁人认出死者的身份,开封府就偏要查出这九个人是谁。
  追根溯源,先查刺青师。
  言不周听闻死者很可能都有过刺青,是对尸体上的怪气来源有了一点想法。
  刺青一事颇有忌讳,诸如最常听的关公邪龙不可纹,佛像、动物看八字等等。哪怕是不怎么讲究风水的后世,这些纹身规矩还是传了下去,却是不知大宋的刺青行情如何?
  “我知道参军的人多半会刺青,有说那是为了方便在战场上辨识尸体。”
  言不周随着展昭穿过了条条街巷不由问到,“除此之外,坊间的雕青喜好者也很多吗?我倒是没怎么留心这些。”
  展昭暗道没留心才好,对刺青见多识广的前提,可不是见过许多赤/身/裸/体。不过就事论事,这些年来大宋盛行刺青之风,江湖人自是不必谈说,渐渐发展到普通百姓都以此为美。
  “不限男女,鱼龙飞仙、鬼神花卉、诗词歌赋,都可以往身上刺。汴京有不下十家规模较大的锦体社,就是一群刺青喜好者的社团。今年夏天还联手举办办了锦体大赛,选出十大刺青之最,得胜者有百两纹银可拿。
  当时,你不在京城无缘一见那种盛况。很多人买票入场一观,将自己手里的票投个最合心意的那位。现在我们要去找的刺青师,就是本届锦体赛选出的雕青圣手冯黄。”
  原来如今已经形成纹身风尚了。
  联系曾读过的水浒传所记燕青的一身雕青,看来那不仅仅是话本故事,而真的与大宋风土人情相吻合。
  言不周想到这里不由隐晦地打量起展昭,这人了解地如此详细,应该不会也刺过一二吧?
  看展昭的样子是不会喜欢被扎上几针,但是一个人的衣服下面究竟有什么,必须要扒开衣服才能确定真相。
  展昭只觉身后的目光仿佛快要让他背部烧起来了,一回头就忍不住敲了敲言不周的额头。他保证这次不是故意伸手,谁让那种眼神快要穿透他的衣服了。“阿言,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言不周摸了摸额头,立即就端正表情给出标准微笑,“你又冤枉我了。我哪有胡思乱想,只是在欣赏这套红色官服。今天才发现它很美,你穿着它更美。”
  也许不穿更美,这话绝对不能当街说。
  “仅此而已,纯属欣赏。”言不周特意再补了八个字,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展大人为何停步不前?别耽误时间,继续带路,我们去会会冯黄。”


第48章 它是一个成熟的刺青了,所以……
  展昭看着言不周一脸的正经与无辜,心说小骗子又哄他。只是,他除了继续带路还能做什么,难道要争辩清楚纯欣赏的眼神该是什么模样?
  “你少和老刀学,那木鸟不是正经鸟。要不怎么会走背字,一鸟身毛全掉了。”
  “哦,我知道了。”言不周应答得爽快,但知道又不等于承诺听话照办。
  当下又偷瞄了展昭几眼,别以为她没发现某猫勾起了嘴角,可不就验证了甜言蜜语谁都喜欢听。
  有的话,说出口不觉有何特别。
  然而,如果把那一句话刺在身上呢?
  穿过重重小巷。
  西北瓦子,某条死巷尽头,隐蔽的小铺门前正飘着「丹穴山社」的旗帜。
  言不周见着这四个字就微微一愣,在展昭敲门后,里面就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手酸不想动。外面的随意就好。”
  等进门一看,闭眼倚靠在躺椅上的那位是够随意。
  一袭五彩华服松松垮垮地不曾系牢,露出了白皙的胳膊与腿,黑色长发披散着半遮半掩着胸膛,隐约能看到胸肌练得不错。
  这些却还不足让人惊叹。
  只见冯黄的脖子上刺了一个‘德’,左右手臂上纹有‘义’字,前胸绣着‘仁’字,视线向腹部移还能见到‘信’字。
  这些刺字或隶书或金文或大篆,并非普通的黑青色纹身,而是浓墨重彩近乎一幅幅神秘图画,加之其头上斜插了一支点翠短簪,整个人就四个字可以形容——五彩炫目。
  若非冯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无俦,挑不出一丝瑕疵硬是撑起了这一身的色彩斑斓,还真难寻第二个人美得华丽张扬而不沾染半丝艳俗。
  饶是如此,言不周还是不自觉看向多看了展昭一会,只求洗去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你背后还绣了礼字吧?”言不周努力缓过劲来就单刀直入地说出了猜测,“你一身的刺青凑齐了仁义礼德信,唯独缺了一个智字,所以起名都那么敷衍叫冯黄。丹穴山来的凤皇,我说的对不对?”
  根据山海经记载,丹穴之山有鸟,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那位的首翼背膺腹五个部位,正有德义礼仁信的五个字纹图。
  传言不虚,除了凤皇,恐怕真没谁会把自己搞得这般绚丽多姿。
  言不周很给冯黄面子了,没多说他该还换个名字,这一身闪瞎人眼的装扮足以让配上名副其实的石乐志之名。
  冯黄闻言倏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确认头顶没有暴露了凤冠羽毛。
  终于没再懒散半躺着,坐直了认真看向言不周,直到感知到她身上的虚镜之力才不确定地问,“你是荒府的新主人?完全都看不出来啊,真是一点都不特别。”
  “内敛,是一种你不懂的追求。”
  言不周暗道她练习了好久,终是能熟悉操控虚镜的力量。如今尚未能收放自如,但好过初来乍到时随便被妖怪一瞥就看出她身上有非同寻常的气息。
  这货居然是凤皇?
  展昭不知该说出花花绿绿果然很妖怪,还是要说神兽的审美异与凡人。最终,他靠近言不周低声道,“在我看来,阿言足够特别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多添一分。过犹不及。”
  这一句话说得再轻,刺青店内谁又听不到。
  冯黄斜了一眼展昭,脸上好像毫不掩饰地显出‘品味不行’的表情。
  “够了啊,你们要觉着对方特别,出门左拐去回家去充分欣赏,来我这里显摆什么。两位来小店到底有何贵干?我可没变出原形吓过人,而且做的都是行善积德的生意,怎么劳驾你们走一趟?你们真不承认是专程来膜拜我的美貌?”
  “是。我们来瞻仰你的美貌。”言不周想着顺带要让冯黄去妖籍衙门做个登记,而眼下先说正事,“更是听闻你学识过人,特意来请你指点迷津。有关纹身圈的事情,想必你无一不知。”
  冯黄原本还有些不得劲,这会被几句话一捧心情一下就好了。他真不是随便被夸夸就翘起尾巴了,但言不周管着人间妖怪,被妖籍衙门府尹捧着,那感觉非常好。“好说,好说啦。你们随便坐,想吃什么就自己拿,慢慢聊。”
  正在两人想从锦缎铺地的刺青店寻得两个素净蒲团坐下时,外头又响起了叫门声。
  男人中气十足地说到,“冯大师,我是廖朗,预约今天的问脉。这会早到了,方便先进店吗?”
  冯黄撩了撩头发,才想起今日有预约客户上门,本以为可以懒洋洋地躺着,看来还是要开工了。
  “你们介意等等吗?”冯黄看向言不周与展昭,“问脉很快的,为他看看刺青出了哪些问题,多半都能当场处理了。”
  当然不介意。
  两人正想了解更多关于刺青的事情。
  廖朗被叫进门后一听冯黄说有朋友来店里坐坐,他是半个字都不提让多出来的两个人离开,足见刺青圈的人对冯黄的尊崇之态。
  “我的问题说来很简单,不怕三位笑话,就是腹部的这个刺青变样了。”
  廖朗边说就解开了衣服,他发福的肥肚子上纹了一只仰天而啸的肥狗,那狗子胖的怎么看都似怀了八只小狗。
  加上肥狗仰望的圆月,怎么看都不似再看月亮,更像是在垂涎欲滴地看着一块月饼。
  言不周努力克制住不要发笑,她看着廖朗肚子上的肥狗太神似哈士奇了。这年头尚且不能在大宋觅得二哈的踪迹,怕也没人知道二哈与狼的似是而非。
  “十年前,我纹的是一头狠狼。”
  廖朗尴尬地讲述起纹身的来历,当年刺狼是取了他名字的谐音,彰显他威风赫赫的一面。“没想到这些年肚子发胖了,它跟着成了这个模样。听说冯大师有办法无痛消除刺青,我想求大师把这头狼给洗了。”
  冯黄听到这里不加掩饰地大笑出声,“这是狼?你还是放过狼吧。没问题可以洗。把你的身份文牒拿出来,我记录一下就帮你洗,但我们说清楚了,这洗的是肥狗不是狠狼。”
  “哈哈……”廖朗苦中作乐笑了起来,“能洗就好,能洗就好。年轻的时候,听说纹身有不少讲究,选了一个八字相合的图样,却万万没到十年后它会发福。”
  即便不做老大好些年,但是身上多了一只肥狗,那还要不要面子?
  廖朗听圈子里的人说京城有一位雕青圣手,各种纹身的疑难杂症都能瞧一瞧,这就抱着能洗掉则洗的想法来了。
  不仅在汴京,放眼整个大宋,远到辽国西夏,市面上就没有能完全洗干净刺青的药水。
  不过,冯黄的来历与众不同,从丹穴山来的凤皇必是手握秘方。只要来的人出的起钱,又没有什么身份问题,他会酌情为对方洗去纹身。
  洗纹身没用太久。
  廖朗见识了一回‘药到病除‘的功效,半个时辰不到,一肚子横肉上那只想吃月饼的狗子就清干净了。还真是完全不疼不痒,哪怕是一掷千金,这药效值了!
  “好了。你有什么朋友想洗刺青,也可以介绍来我这里,只要和我的规矩,我愿为被刺青杂症困扰的人排忧解难。”
  冯黄收下了一千两纹银笑着送走了廖朗,这下挂了今日歇业的牌子,转头继续刚才还没开始聊的闲谈。“展大人想要询问我有关刺青的什么事情?”
  展昭带来了那根被公孙策端详好久的白骨,“这上面的墨青扎痕应该是刺青时留下的,我们想问问冯大师是否听说过刺青圈子里有谁行事诡秘。时间是比较久远了,二十年前以烧伤的方式为人消除刺青,或是传出过特别厌恶纹身的人做了过激行为。”
  二十年太远了,远到很难打听。
  冯黄来到汴京开店也就三年,因为他的技术卓绝备受推崇,确实也知道不少旧事旧闻。
  “烧伤,这种作法纯属掩耳盗铃,即便烧了皮却也留了疤。”
  冯黄细细看向人骨,这等程度的墨青汁液入骨算得上很严重的刺青失误。
  “如果我猜测没错,言老大一起来就表示此案中出现过鬼魅踪影。虽然我没听过二十年前与烧伤有关的刺青怪闻,但可以为你们查验一番这刺青用料。
  刺青的图样有讲究,所用颜料更有讲究,普通的植物萃取汁基本无大碍,倘若加上什么动物血液就不好说了。”
  一根骨头,只剩两点墨痕。想要借此来查验刺青颜料的配方,在这个年代不借以妖力,普通人还真没手段仪器进行检测。
  哪怕冯黄也没法在片刻间给出结果,是让两天后来取检测结果,说不定能对解开烧伤之谜有所帮助。
  *
  另一头,廖朗洗掉了让发福的狠狼刺青,神清气爽地在圈子里为冯黄吹了一把他雕青圣手的神技。
  “阿三,上回你问过我洗刺青的事情,说是你的一个老乡也有相似的困扰。这回我亲自试过了,效果杠杠的。只要你老乡付出起诊金,他的刺青也不是什么官府刻字刑罚,那就别犹豫去找冯大师。这都要排队预约,宜早不宜迟。”
  余三看了廖朗干净到不留一丝墨痕的肚子,眼见为实地对于冯黄的技术有了高度敬佩,却是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老乡胡强,“一千两银子,胡强可出不起这笔钱。恐怕他的所有家当加在一起,连十两都不到了。”
  廖朗不由惊讶,余三说胡强曾经是镖头,走镖十多年攒下的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是在汴京周边的陈桥镇有一套自己的宅子。
  “宅子也没了?三个月前,你和我说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吧?胡强是去赌钱了吗?”
  余三无奈地点头,“不仅是赌钱输得精光。最近听说撞死了什么人,赔了一大笔银子就连宅子也卖了。朗哥,可能是我想多了,胡强这霉运可能他的刺青有些关系。”
  “怎么说?是不是纹了不该纹的图案,比如关公睁眼?”
  廖朗混迹刺青圈子,或多或少也听过刺青不当的古怪传说。“胡强是什么时候纹的,纹了什么图案?”
  余三比了一个十的手势,“和朗哥一样,胡强是十年前刺的。他在背上刺了一只猛虎,也是取姓氏谐音,彰显他勇猛的一面。当年也算过八字,他当得起一只虎。”
  不过,十年过后人是会变的。
  廖朗是发福了,腹部的狠狼变成了肥狗。
  张强却是消瘦了很多,背部的那只猛虎随之越发消瘦,成了一头骨瘦嶙峋的饿虎。
  饿虎下山,正是大凶,必见血光。
  陈桥镇,茅屋里。
  胡强扭着头想要看清澡盆里背部倒影,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自己背上的那只饿虎长着血盆大口,像是急待吃人才能填饱肚子。
  此时,胡强不由想起十年前刺青师的忠告,‘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再刺青。需知经年之后,小心它们自发变成了完全出乎你意外之外的东西。’


第49章 凡事必有因
  十月秋意深,夜风已经非常冷。
  胡强打了一个冷颤就匆忙从澡盆里跳了出来,三两下擦干身体钻进被窝,再也不敢去想背后的那只饿虎纹身。
  趁着手里还有十两银子,他打算明天换一家赌场转转运,说不定就能以小博大赚来一百两。
  梦想很美,哪怕再不现实,很多人还能在梦里想一想。
  这一晚,胡强却睡得不安稳,梦到虎啸之声贴着他的后背响起,那张满是腥气的老虎嘴在他脖子边吐气,身体更是沉重到快被压垮了。
  ‘啊——’胡强睁眼则见一头凶残的老虎张口要咬断他的头。他赶快伸手去挡,可双拳难敌利齿,被老虎顺势一口给吞掉了。这是疼得几乎在床上打滚,只想快点跑出去保住小命。
  “砰!”
  胡强猛地翻身摔在了地上,这才发现刚刚是梦中梦。
  梦很短,屋外却已经天色微亮。
  胡强已经全无睡意,不如早点起来去汴京码头搬箱子,那是他找的一份零工给货船卸货。
  恐怕真是年纪那大,三十岁不似十七八岁时的体力,想他曾经三天三夜走山林送镖也精神奕奕。如今一个晚上没睡好,腰疼得不知能不能抗动货物。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他没第二套宅子给人偿命。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倒霉?好像是从大半年前起被搅黄了定亲起,他的运气就没再好起来过。
  直到上个月简直点背到了坑底,骑了这么多年马,从没想过会在回家路中把一个年轻小伙给撞死了。
  那个年轻人操了一口湖南口音,却是与京城里的哪个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胡强不是蓄意杀人,而官府给了两边私了赔偿的机会,这一赔就直接把宅子赔掉了。
  “难道真和刺青有关?”胡强并非没有想过修改过的刺青可能招邪,这话就有些说来话长,那是一年半前他从镖局金盆洗手时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镖队的人喝得都有些多,大伙还去洗了一把温泉。
  胡强早就记不清温泉汤里偶遇的刺青师具体长什么模样,他好像迷迷糊糊地同意了改一改刺青。只因那位刺青师说他之前背后的老虎凶气过盛,既然胡强已经退出走镖准备寻常度日,不如设法将虎眼给遮一遮减少凶气。
  那一改应当见效了。
  过去因为八字太硬坏了好几次求亲,胡强修了刺青后,很快就找到了一户八字合到不能更合的好人家,就是要等女方出了孝期才能定亲。
  等一年就等吧。
  胡强谋算着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安稳工作,以多年的走镖经历去武馆做教习倒也不难。却是不知为何旁人闲下来发福,他反而越来越精瘦了。
  “老胡,别割!”
  码头边,指挥卸货的陈领队向着胡强大喝一声。
  只见胡强不知怎么被鬼迷了心窍,竟是拿着匕首割断了捆绑货箱的粗绳。
  货船上,货物一箱箱高叠而放,每一批卸货必须有条不紊地进行。
  胡强这一刀割下去,四周的人根本没有准备。没了绳子固定,只要船体猛地晃一晃,货箱还不得全都塌下来。掉到河里还算好的,最怕是砸到正在卸货船工身上。
  “跑——”“都别动!”
  也不知谁打头喊的跑,而领队慢一拍喊出别动,只希望能尽力减轻船体的晃动。可是危险来临的时候,大多数人反应过来后怎么可能不跑。
  高高叠放的货箱已然倾斜。跑,更有可能被压断腿。
  下一刻,在货箱将倒未倒时,有一袭红衣凌空而来。
  展昭一把拉住了松垮的绳子,从最高处的一口货箱上方飞过,意图把绳子依照其原本捆绑模式顺了回去。
  陈领队都不敢呼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展昭落地,就见他将绳头塞到揽腰抱着的人手里。
  ‘哎——展大人怎么脑子不好使了。货箱那么重,这会将要倒了,言先生的细胳膊怎么可能一下将它们扳正!’
  陈领队压根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哐哐当当的箱子砸落的声响。
  不过,预料之中的砸落声并未响起,码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凉气声。
  言不周稳稳地拉住了绳头,似是一点都没感到货箱压着绳索的重量,三下五除二就又将被砍断的绳子绑好了。
  她早对自己的大力无穷麻木了,没在意码头上一圈人看她像看盘古附体一样,轻轻拍掉手上的灰环视四周,“请问哪位是胡强?”
  来找胡强的?
  这下大伙全都回过神来,这次码头意外的始作俑者不正是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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