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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这届妖怪超凶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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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把手就不必发愁打扫不完了。”
多好,成全你想要维持的赵柳穷书生人设,成全你融入普通百姓生活的期望。
“记得先要生火烧热水。大冬天的,别亏待自己的手,兑了温水再浸湿抹布。”
言不周不在意赵祯会不会生火,他在半个时辰内招来一批暗卫把活都干了也成,反倒省了她再忙活。“辛苦赵兄了,今天晚饭,我请了。”
“啊?”赵祯没想到有被直接定下拖地擦桌子的这一天,他的劳动力难道就值一顿饭?
言不周与百昇已经先一步跳上驴车向开封府出发了。
只剩赵祯站在原地手拿一串钥匙,侧头看向前来催促的趣书轩伙计,这是在等他去拉那一车清洁用具。
黑一在暗中看着赵祯牵起驴车的缰绳,皇上真要亲身上阵来一次年末大扫除了。
处于对赵祯的人身安全考虑,不能让他新手上路点爆了灶台,等到了十字街店面,黑一主动现身窜到后厨门口出声询问,“主上,您会生火吗?”
“你说呢!”赵祯斜了黑一一眼,这个问题有失水准,他能在哪里学习如何生火?如果学过,宫里早该有御膳房冒黑烟的传闻了。
*
除夕,入住十字街。
不迷路花店尚未来得及制作匾额,但店内一切都布置妥当。
言不周选了樊楼的除夕宴外送服务定了一桌好菜,免了亲自下厨的劳累而与几位妖怪直接开吃,欢度来到大宋后的第一个除夕。
汴京的除夕绝不冷清。
虽然瓦肆的戏班停业,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请戏班子去家里单独演戏,但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戌时初时就听宫中鼓声雷动,从皇宫的东华门浩浩荡荡走出一队鬼鬼神神。
十字街与东华门仅有两条街之隔,出东华门笔直走一炷香就能到不迷路花店。
如此近的距离,言不周在隐约听到大内鼓声敲响后,过一会开门则见或戴面具或着彩妆的天兵天将、阎罗判官、妖魔鬼怪舞着兵器与彩旗,从店门前似百神聚会又似群魔乱舞般过去了。
“今年的装扮比去年更好。”
“不过,还是不见女神仙,希望明年打夜胡能见到西王母或嫦娥啊。”
吃饱饭开门看鬼神游街的人很多,这支御林军与教坊司联合装扮的鬼神队伍,正在进行除夕夜驱祟之行。
年三十的白天皇宫内要跳傩戏,以人扮鬼而上演驱鬼的祭典,入夜有专业人马绕城而行,是为驱逐京城里的隐晦鬼物。和临近子时放爆竹一样,这些都是除夕必备项目。
言不周还是头一回见到官方队伍的打夜胡,刚好饭后消食不如跟着走一圈瞧个新鲜。
从东走到南,鬼神驱祟队一路舞得欢快,让她不由脑洞大开,会不会有真妖魔混入其中凑凑热闹?也亏展昭是供职开封府不是供职御林军,不然明年的除夕夜他也要忙起来了。
下一刻,似是说曹操曹操到。展昭的声音却在转角处响起,“阿言,你从安肃门来的?”
言不周看到了人群里展昭,暗道有的人经不起念叨就出现了。也有些意外展昭会在下土桥,这和他之前说的客栈地址是一南一北离得有些远。
“我早上刚刚搬到东华门附近,随便走走看热闹。数月不见,尚未恭喜展大人高升。展大人好兴致,从北外城来下土桥看驱祟。”
“恭喜?喜从何来。”展昭没为入朝为官而感到几分愉悦。此事并非他的本愿,但拒绝不了包拯盛情相邀,也认可身入公门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更何况皇上连圣旨封号都下了。
一入公门,有些话对从前的江湖朋友就无法说清。
毕竟江湖人自由惯了,多少都看不惯公门的规矩二字,但又何尝能对开封府同僚说个明白。
当下,展昭脱口而出喜从何来四个字,是接到任命后第一次显露心情小郁闷,但也不再就此多言,既然已经接了任命就不必再抱怨。
“我不是专程来看驱祟的,这几天换了一家客栈住,就在会仙观边上。”
展昭指了指斜对角,露出一个浅笑,“亏得今夜遇上了,不然明天去给阿言拜年怕要白跑一次。”
言不周多少猜到展昭更喜欢江湖的自由,也没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奇怪的是展昭既是换客栈住,怎么没去开封府附近寻一家。这人眼下笑得那么好看,该不是别有所求。“只是找我拜年?你没别的事?”
展昭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的确有一件不着急的事情要请阿言帮忙。我把会仙观的那块地买下了,等会到年后建宅子时,还请阿言从旁指点一二。”
所谓指点,查查哪里还有邪气残余,能不能全部给净化了。
“你买了!”言不周不由上上下下重现打量展昭。难怪说穷文富武,不见这位平时有多奢华享受,但一出手就能拿得出一万两。
展昭眼见言不周的神色复杂,他是实话实说,“既是在开封府任职,我就要在汴京久居。现在这块地售价便宜,而其他人顾忌的事情,有阿言在都不是问题。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言不周能说她经历了一场壕无人性吗?还要谢谢展昭相信她的本事了。
“是不用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这都遇上了顺路就去看一眼,自打上次搜查白澒丹房后,我没有再来过。”
两人离开了驱祟队行进的热闹大街,转入小巷走向原会仙观所在。此处仅仅留了一圈外墙没有拆除,里面是一块地砖都没留全都给铲平了。
然而,此时从围墙下方裂洞发出了稀稀落落的声音,这让两人停下了脚步,不是说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吗?
过不多时,裂洞里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头,它有着一身暗红色的毛,蓬松干净的完全不似流浪狗。墙下裂洞有些小,小肥狗扭了好一会才钻了出来。刚一出洞就是狗躯一僵,它发现面前多了两双人类的脚。
小肥狗呆呆地抬头,看到来人之后,吓得后肢一软坐到了地上。狗头向左转看了一眼言不周,又向右转看了一眼展昭,似是鼓足勇气重新站立起来,小跑冲向展昭所在位置。
不等展昭弄清还没一尺长的小肥狗到底想搞什么操作,他刚刚后退几步,则见小肥狗跑到跟前,‘咚’的平地侧摔躺倒了。
这就两眼一闭彻底晕狗了。
言不周眨了眨眼,此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妖气,显然不是单纯的狗。不过先让她笑一会,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出小肥狗碰瓷御猫。
“展兄,你被一只小肥狗碰瓷了,有何感想?”
第29章 比秃头更可怕的……
展昭环视四周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那堵残破的围墙背后也没再发出稀稀落落的动静,这只小肥狗怎么就挑中他了?
“这狗小小一只却肥到跑几步就晕倒,看着像是獢獢,怕也没法做侦查犬用。听说南城有一家狗肉店……”
这句说到一半的话,成功地让两眼一闭晕过去的狗子耳朵可疑地抖了抖。
“狗肉店怕也不要如此不健康的狗。”
展昭又补了这一句,只见小肥狗的耳朵又不动了。他从没做过卖狗的事情,这样说只为为了诈一诈碰瓷狗。答案已经明朗,他看向言不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小妖怪。’
言不周微微颔首,可不就是小妖怪才会能听懂人话。这一团暗红色的毛球,长得类似獢獢既是后世称呼的松狮犬,但它眉间隐隐鼓起的小包出卖了它的妖怪身份。
“这个小包,应该是没长出来的犄角。”
言不周也不知这狗为何选择碰瓷展昭,或许认为他温和好说话?她先抱起了小肥狗,戳了戳其头上的小包,摸到一块硬骨头,“不知与土缕的羊角比起来,谁的犄角更硬一些。”
小肥狗在被言不周抱起时已经狗躯僵住了,在遭受摸头骨杀之后,终是忍不住睁开双眼,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它歪头看向展昭,一双黑溜溜的圆眼还带着泪花:你为什么不主动抱我,难道我不可爱?居然让我落到了可怕的阎王手里!
展昭读懂了来自狗子的控诉,看来不是他魅力过人连狗都吸引了,而是小妖怪感到了有危险则来寻求庇护。
“还很难说哪一只的角更硬,但这狗的手感不错。”
展昭揉了一把小肥狗的肚子,这只小妖怪在言不周手上不甘不愿地躺成了一只随意揉搓的狗饼,让他看了不由笑出声。“阿言,你说怎么处理它?小肥居然偷跑到围墙里,该不会在里面吃喝拉撒睡了吧?”
“嗷呜——”小肥狗非常硬气地鼓起肚子,试图抖开展昭的手。
别以为它傻,这会已经明白选择的碰瓷对象都不靠谱,居然诬告它在空地上吃喝拉撒睡。现在既然被似有照妖镜气息的人类逮住了,那就认命不必再逃。尽管二选一,它还是更喜欢一眼相中的金主——毕竟柿子挑软的捏。
言不周一手按牢了小肥狗没打算放它轻易离开,而展昭已经上前推开了残破的大门。
墙后并未没传来不雅的臭味,但那一地鸭骨头佐证了尚未消散的烧鸭味并非幻觉。
展昭提着灯笼晃了一圈,确定此处只有一堆鸭骨头,没有别的食物残渣。在靠近墙角裂洞边,碎石瓦砾被清空了一小块,蒲团大小的平地该是小肥狗的休息点。
“这气味是明楼的陈皮烧鸭,每天限量售卖一千只,这几天年假更减少到只卖三百只。小肥,你从哪里弄来的?看这鸭骨头的数量,你是吃了整整一只烧鸭。
昨天中午我刚买下此地,前来查看情况时还没见着不请自来的小狗,也就是说你是在十几个时辰里到的。”
『我天生可爱,有人心甘情愿送我一只烧鸭不行吗?』
小肥狗嗷嗷了两嗓子,可惜在场的两位人类听不懂此种妖类语言。
言不周轻轻拍着小肥的狗头,大胆猜了猜它的来历。“红毛兽头长独角,又是在除夕前后出现。小肥,你是年兽吧?传闻年兽有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你的眼睛是挺大,但被一脸肉挤到变细了。而且还这么压手,实话实说该考虑减肥了。”
『谁胖!我们年兽幼崽都这样,等长大就英俊潇洒了!』
小肥狗又嚎叫了两嗓子,想起人听不懂它的话,则是不停晃起两只前爪,似是在凌空写字。
言不周终是受不了一只肉毛团不停地扭来扭去,还是选择把小肥狗放了下来。
就见小肥狗的左前爪歪七扭八地在泥地上划拉出两个字‘年绯’,它指了指字,再又指了指狗头,显然表示它有正经名字,“这名挺贴切,红色的年兽。虽然这字不能更难看了,但也不能对一只小妖怪太过苛求。既然外表似狗,写得一手/狗/爬字也是相配。”
展昭的语气真切,好似真在夸奖年绯一般,却又加了一句,“入乡随俗,年绯,你要知道我们一般不直呼人姓名。既然你不喜欢人说你肥,肥、绯音近那就换一个称呼。月半如何?过年从初一到十五正好是半个月。”
年绯对上展昭温和的笑容,这人似乎也没再打算计较它从哪里弄来的烧鸭,又是也不再责怪它吐了一地鸭骨头。以它对人间文字仅停留在会写自己名字的水平上,完全不懂月半两个字有着怎样的深刻含义。
这会似懂非懂地点头了,所以展昭是答应以后会养它了吧?前辈们说人类喜欢给宠物起爱称,它是寻到一位金主了?不用再提心吊胆去偷烧鸭了?
“月半甚妙,不能更好听了。”
言不周憋住笑意使劲点头赞同了展昭的起名。年兽的眼神显然不好使,这还试着再度伸出前爪去抱展昭的小腿,或者该说它真是不忘初心。
展昭无奈地把年绯抱了起来,这只小蠢妖还真盯上他了。可是他尚且住在客栈,等年节过后会先搬到开封府内的官吏宿舍,这两个地方都不适合饲养小年兽。
“阿言,别只顾着妙了,能设法问问它究竟有何打算吗?你知道的,在这里的宅子盖好之前,我没有适合的地方养着它。”
今夜,两人本是为探查会仙观原址是否还有残存邪气而来。
此地被彻底铲平一切,而暴晒于阳光下的效果很不错,已经没有邪气的残余了。
却是多了一只小年兽。而在大多传说里,年兽是会吃人的。
“吃人?”英望东摇了摇头,看向挺着圆肚子还不停嘴再要吃一盘糕点的年绯,他是真没想到言不周出去转一圈看驱祟队游街,居然会和展昭一起带回了一只年兽。
“年兽不吃人,它们的主食甚至都不是肉,而是民间传闻里的祟。就是除夕给压岁钱,压住的那个祟。”
除夕与过年被放在一起说,二者之间必有渊源。
夕兽是一种食人的妖怪,所谓天上地下不同时,它生活的世界过去一天,人间则过了一年。
对于夕兽而言,最开心的事是每天都来一个颇和胃口的人。远古之际,两个世界的结界壁垒不强,夕兽按照饭点来人间吃人。对于人类来说,可不就是每年初时都会遇到可怕的夕兽。
夕兽生来讨厌红色,它们对声音很敏锐,也就极度厌恶过于响亮的声音。
与之相对,年兽生来就是一身红色的毛。它们外表似狗,在成年后有近乎狮子吼的天赋本领。可想而知,夕兽非常不喜欢年兽。
英望东不知道两者之间怎么会爆发战争,但他师父英招说过两妖之间冲突从妖界绵延到人间。
那一次,夕兽被打到无招架之力就请来了帮手祟。祟是无定形的一团阴物,年兽以祟为食以而增强妖力。不必说,这两者也是天生不对盘,祟最怕年的独角,年成年后的角更似一种金器,有克制祟的力量。
祟正面拼不过年兽却有其他办法,它们可以附身人类,设法布局加以人的手除去年兽。
“你们应该猜到了后面的发展,千万年后,民间传说里年兽也成了凶兽的一员,而在人们学会点爆竹后,夕兽几乎不会再来人间。
压岁钱,正取以金克祟之力,效果如何却不好说。幸而,祟是没有实体的阴物,它并不以食人为乐,而附身人类也有前提条件。运气不差的话,不必太过忧心被缠上。”
『这事谁说得准。祟是不吃人,但就喜欢让人倒霉,人越惨所生的怨念越多,就能给提供给它更多的力量。』
年绯吃完了一盘糕点舔了舔爪子,先是开口汪汪呼呼口吐妖语,又是犹疑着看向言不周,裂开嘴对她露出一个傻笑,爪子指了指盘子想要再来一叠。
『小英管事,你快帮我解释一下,这回我就是追着一团祟来到汴京。因为把它给追丢了,我才会肚子饿得不行。一团祟等于很多很多人类吃食,这点真不够饱的。』
英望东眼角一抽不忍去看年绯卖蠢,他尚未赚钱而开花店都是言不周在投钱,这种情况下,最担心年绯留在店里把言不周吃穷了。
如果他所料不差,年绯在没长出犄角前,以它一己之力无法返乡。不论年兽成年后多厉害,幼崽真没太多本事,除了可以一口吃掉祟,真找不到年绯还有什么过人本领值得豢养。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英望东如实翻译了年绯的话,隐晦地给言不周使了一个眼色,这种小肥妖养不得,不如设法成全年绯让展昭做它的金主。
言不周微微点头示意英望东放心,先又给了年绯拿了一盘吃食。没有它挑挑拣拣的余地,这些是刚刚除夕宴吃剩下的,樊楼的菜热一热味道仍是不错,完全不算亏待它。
“展兄,你家年月半可以先寄存在我这。”
言不周开口就给年绯直接定下了身份,从一开始它想找的长期饭票就是展昭。“客栈的确不适合养它,但等你搬入开封府宿舍,许是可以与包大人商量一番。小肥妖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它可以……”
言不周有一瞬卡词,是戳了戳年绯的尾巴。这会还埋头吃,既然听得懂人话,还不快点表明自己的用处。
『我能吃祟,它多半会在汴京逗留。前辈说过,祟喜欢繁华的人多的地方,有人的地方才有怨气。祟没有身体不好灭杀,你们总会需要我出马的。』
年绯努力想着它的本领,『我还能追踪气味,虽然武力上差了一点,但闻味道还是没问题的。比起普通狗,我能听懂人话,这也算一大本事了。』
英望东进行着同声传译,顺带帮忙润色了一番,是一脸真诚地对展昭说,“展大人养着年绯不亏。最大的好处在于它能与你沟通,但凡它发现了什么线索想告诉你,我都随传随到帮忙翻译。”
展昭的目光从言不周、年绯、英望东脸上一一掠过,当下这三者的神色出奇统一,一脸诚恳地表示如果他养了这只小肥妖绝对亏不了。
然而,一个是让他心有存疑其性别真假,一个刚刚上演了一场实力碰瓷,一个在瞬移时将他半空扔下,试问这三者的提议能有几成不是坑?
不过,展昭还是点头同意了试一试,“好吧。等到初七入开封府,我会向包大人争取在开封府里养年月半。”
*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了初七问一问,这都已经二十七了,还不见消息。
年绯蹲在花店柜台上向外张望,它等了近二十天,都没有再见到展昭的身影。
虽然这些日子言不周也没饿着它,但和有着虚镜之力的人呆在同一屋檐下,年幼的它真的倍感压力。究竟什么时候,展昭才会带着香喷喷的烧鸭来接它?
被念叨的展昭正在中牟县。初七入职,他就遇上了一起作案手段凶残的连环杀人案。
公孙策从停尸房里出来,一脸凝重,“和前面两位死者一样,都是先被勒死,后被剥了头皮。”
第30章 猜猜我是谁?
中牟县,开封管辖的十六个县之一。
死者杨慈,女,十八岁。杨家做的是成衣生意,家境小康。
一年半前,杨慈嫁给开酒馆的栗泉,夫妻两人的感情尚且处在新婚燕尔的情浓时,唯有一些遗憾,迟迟不见杨慈怀孕的消息。
“小慈一贯温柔,从没和人发生过争吵,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会下次毒手?!”
栗泉叙述着这段日子杨慈的生活,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每天按时起床与他一起打扫酒馆准备开业,不必去集市买菜,酒馆有合作五六年的菜农会定时送菜来。
酒馆请了一位厨子,烧些家常菜给客人们做下酒菜,他们夫妻也就不必另外开火。杨慈主要负责酒馆的一些杂活,比如说给人打酒、结账之类的琐事,所以一天基本都呆在酒馆里。
杨慈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
展昭记下了这一点。杨慈的情况与前两位受害者一样,都是小富则安,成亲不超过两年,尚无孩子。
前头两位死者,顾夏是私塾先生的女儿,嫁给了开书铺的人家,平日的生活主要也就是打理书铺生意;孙萍是牙刷毛巾等日常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嫁给了开水果铺的人家,日常也就是在店内卖水果。
顾夏与孙萍并非中牟县人,前者在兰考县,后者在封丘县。如非死状太过惊悚,这两桩案子并不会动不动就上报开封府。
“做生意总会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你家又是开酒馆的,在你印象里,有没有与哪位客人交恶?”
展昭向前两位被害人家属问过这一问题,三位被害人基本都是在吃过午饭后随便去附近遛弯消食时被杀。
三人都是死在县城的暗巷里,案发地并不偏僻而是闹中取静,靠近集市的杀猪杀鸡摊位,以而能在暂时模掩盖剥皮的血腥味,也能借以集市的熙熙攘攘遮掩行凶的动静,让行凶者有了足够脱身的时间。
对于这种杀人地点与时间的选择,公孙策与展昭都认为凶手的外貌无害到不足以引起路人的怀疑,而更是对县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或是经过了前后反复踩点,或是其本就经常出入三个县城,需要考虑到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栗泉仔细回忆每一位酒客,丝毫没有头绪,谁可能是杀人嫌犯?“虽说人喝了酒难免有闹事的,但我家馆子不经营晚市,黄昏就打烊了。而前来的多是县里或临乡临村的客人,这些年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更不提那种杀人手段。”
如今,栗泉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了认尸的那幕,杨慈的整张头皮头不见了,而她的正脸却未伤到,那种诡异的强烈对比远远超出了可怕一词。
展昭记下了栗泉报出的一串酒客姓名,准备与前两位受害者家属提供的店铺熟客名单交叉比对。
可是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有重合之处。中牟、兰考、封丘三县并不相邻,以汴京为中心,这三个县位于三个不同方向都能画个三角了。
中牟县,东牌坊集市后街。
公孙策站在杨慈尸体被发现的暗巷,石墙上一串血液喷溅的痕迹,让人还原出凶手剥皮的过程。
“他的手法很熟练。只取头皮,未取脸皮。三位受害者的头型稍有不同,凶手并未使用一成不变的下刀方式,而选择最合适的角度将头皮取下。”
年前,包拯为开封府争取到了两位最得力的大将,不仅成功地请皇上给展昭任命,也留住了公孙策留在府内做了主簿。
大宋的科举制度稍稍有些坑,分为解试、省试、殿试三档,最先通过地方州府的考试,中了则为举人参加礼部统一考核留。
然而,举人的身份并非终生制,也就维持三年,像是拿到一张准考争去参加省试,而通过了则称进士。只有成为进士才算出人头地,而殿试基本不怎么筛人,就是把那些进士的排名变了变,然后封官做。
可想而知,进士的名额并不多。
如果没有通过省试,举人的身份一过期,对不起,请从头再来。
公孙策已经从头来过两回了,尽管作为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是名正言顺的进士出身成为天子门生,但他还是咬牙选择了放弃不必要的执着。
与其左三年右三年耗费时间求一个虚名,不如接受了包拯的诚意相邀,也成全了自己的初心尽可能多做些实事。
汴京城是世上最繁华的城市,这让开封府有很多事情要忙。
新春初始,包拯除了三个多时辰的睡觉时间,几乎没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公孙策又岂会不忙。在工作成堆之际,他动身亲往三县验尸,只因剥皮案残忍程度使其窜至赵祯登基以来恶性连环杀人案的前三甲。
“前两起案子发生在正月十六、正月二十,等我们去勘探案发现场,还那里已经经过一场大雨冲刷,没能留下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杨慈是昨天正午在此被害,中牟县封锁了这条暗巷。展护卫,眼下你站于此处有什么感觉?”
“冷静。凶手很冷静。”
展昭见过不少江湖打斗断胳膊飙血的情况,当走进这条杨慈被杀的暗巷,现场一点都不杂乱。
那些血痕还原出凶手是如何的干脆利落,没让杨慈多留一滴血地将头皮剥下了。凶手更是不忘抹去两人进入暗香的足迹,土石路上有过打扫痕迹。
“现场遗留的证物不多,昨天中牟县的捕快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药物残汁。公孙先生,可有分辨出你那些是什么用处?”
公孙策点了点头,“不是复杂的药物,就是加了一些香料的净手液。净手液市面上很常见,买些普通药材兑水也能自制,加入香料是凶手的偏好。可惜这种香水也是大众款的平价花露,照此去寻线索,要再费一番功夫。”
宋人喜香,哪怕贩夫走卒不时也会想要享受其中乐趣。香道门类繁杂,线香、香丸、香水等不同用香料法,其各自的香调五花八门。而且还有五天就是二月二花朝节,惊蛰一过,春天来得更猛烈了,百花绽放时香味更难辨析。
如此情况下,从香料定凶手的身份很困难,总不能期待在偌大的汴京城及其周边州县,狗//屎运地直接撞上凶手。
展昭看着暗巷里的血迹微微凝眉,三起案子的相隔时间并不长,一次为四天,一次为六天,说不好下一次会是几天后。“我观察了前面集市的午间人流疏密,如果不想被看见行凶,勒死人、剥皮、净手、清理现场,必须在一炷香之内要完成这一切。”
一炷香很短,短到让人为凶手的冷酷而寒毛直竖。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县城里的人们按部就班地过着生活,却在一巷之遥有这样残酷的凶杀案发生。
杨慈、顾夏、孙萍,三人长相勉强算是清秀,在人群中通常不会引谁多瞧几眼。
展昭复查三个案发地,走访寻找其周边的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确实没有谁特别留意到三位被害人曾出现在集市附近。
只能先将寻找人证的悬赏榜贴好,拉上杨慈的尸体返回开封府。
公孙策要将三具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比对,希望能在复检中出此前忽略的部分。
好在两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有了一个凶手的粗略形象。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行凶者并非为了求财,被害人头上的发饰也被弃置一旁,唯有一张头皮连着头发被带走了。
在返回开封府之前,展昭重新归整了一遍案发现场的证物,顾夏与孙萍头戴的两只花冠已经枯萎。
鲜花花期难长久,但比起不断买新的金银珠宝,这花冠花饰价格适宜地可以不断换新的,更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造型。也难怪大宋花卉市场会如火如荼。
稍有不同的是杨慈的那顶花冠,和前两位受害者被弃置于地的花冠不一样,这一顶被人用脚踩烂了,而非任其自然枯萎。
中牟县的捕快确定不是他们工作失误破坏了现场证物,那么以凶手冷静行事的情况来看,这一脚碾碎花冠八成不是一步踏错。
为什么会有不同?这不免让人怀疑杨慈所戴地花冠有特别之处,从而引得了凶手的厌恶,但从外表看仅是普通鲜花。
栗泉说此花冠是在杨慈常去的悦目花饰铺所购。悦目花饰铺在中牟县开了四五年的店铺,花饰价格适中,多为常见花卉编制成,杨慈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一趟,可惜走访悦目花饰铺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
花饰铺子的店家承认这顶花冠由他家卖出,同样的花冠还售出了二十多顶,没人来反应有何问题,但店家但不记得杨慈曾经上门买花。
‘每天来买头饰的客人不少,我哪能全都记住,除了长相特别为难人的,也就记住特别好看的。如果是大人来买,我一定是记得清楚。’
一月二十八,汴京城风和日丽。
展昭想着悦目花饰铺子老板的那句话,也不能责怪对方记性不好。
说起记性,展昭记得有一只月半在等他,包拯听了一句就同意了在开封府养小年兽,唯独要年绯别伤人或去前衙乱跑就行。奈何三起凶杀案接连发生,展昭根本不得空准备年绯的狗舍,还要让年绯再等等才能搬家。
不过,年绯却真的有些望眼欲穿了。
午后,它本是无精打采地趴在藤椅上,听得走向不迷路花店门口的脚步声倏然挺直身体看向来人。终于,在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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