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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奇缘-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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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自己面前,浑身除了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您怎么、怎么……”
信长闻言,哈哈大笑,爽朗言道:“你想问我怎么没死是吧?”
“主公恕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居然问出此等不义之言!”信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森长可登时神色一变,赶紧挣脱信长的双手,跪倒在地,长拜不起,请罪道。
“你这家伙,真是忠诚得过分呢!”看到森长可的动作,信长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着面露欣赏之色地将森长可扶了起来,接着道:“你是我的亲卫队长,在我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你的那一刻起,你我二人便已融为一体!你我之间再无需这些虚礼,起来吧!至于你想问的问题,说实话,在我被枪弹击中的那一瞬间,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胸口的阵痛感让我确信刺客一枪命中了我的要害,难有活理!”
说到这,信长转过身,没有理会森长可疑惑的表情,眼神透过丛丛的枝叶遥望天际,用一种略尽沧桑的语气好似自言自语道:“不过,也许真的是上苍眷顾,在我完成拯救乱世、平靖天下的使命之前,任何人都无法夺取我的生命,三左卫门,你看……”信长的手上多出一个精致椭圆的南蛮盒,看上面的图案分明是用来装饼干的,但此刻,盒子的正面赫然有着一个狰狞的被火药灼烧出的黑乎乎的大洞。
信长瞥了一眼神情惊骇的森长可,若无其事地说道:“可惜呀,那些妄图谋害的人注定只能一次次失败,天命在我,如之奈何!我织田信长的命乃是由上苍赐予,岂会被这等宵小之徒所趁!不过,居然是一个南蛮的食盒救了我的命,想起来还真是令人感到好笑呢!”
言罢,信长招了招手,一名侍卫立刻躬身上前,双手接过信长递过来的南蛮食盒,只听信长下令道:“好好珍藏这个食盒,我会在彻底征服整个天下的那一天,将它拿出来展示给全天下的人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织田家的通天之路!!!”
森长可表情肃然地单膝跪倒,低下头,高声呼道:“臣森三左卫门长可愿为织田家誓死效忠!织田家武运长久!!!”
见森长可跪倒,其他侍卫自然也不是傻子,赶紧纷纷跪倒,齐声高吼:“织田家武运长久!!!臣等愿为主公效死!”
“立刻放下武器,否则立刻处死,你们这帮浅井家的奸细!”就在这时,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喊声传来,森长可愕然抬头,只见一个身背羽柴家纹靠旗的足轻番头带着一队长枪足轻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将自己一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为首的那名武士神情得意而狰狞,一副狐假虎威的高高在上的样子,手上拿着长枪对着自己和信长指指点点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浅井奸细,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本将军就要动手杀人了!”
森长可闻言一愣,继而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普通平民服装,再看身边属下眼中无一例外地怪异神色,不禁气苦道:“妈的,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来人啊,给我把这帮笨蛋统统缴械了,居然敢在主公面前放肆!”
“嘿!”一干单膝跪地的侍卫毫不犹豫地齐声应命,然后一个个身形如闪电般瞬间弹起扑向离自己最近的长枪足轻,手起掌落,围了一圈的羽柴足轻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一一缴械制服,双手被侍卫们反绞在背后,动弹不得。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还在幻想着如何在这些泥腿子面前耀武扬威一下的羽柴足轻番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眨眼的工夫便被轻而易举地全部制服,而自己先前用枪指着的两人一前一后径直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一丝漠然而冰冷,登时吓得手一松丢了长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手指着两人浑身哆嗦着,结结巴巴说道。
森长可紧随在信长身后,来到那已经吓得脸色青黑地羽柴番头面前,突然,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股奇臭无比的异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森长可鼻子微微一耸,不屑地瞟了一眼那名武士的裆部,果然,罩甲处显露出一丝浸湿的痕迹。
信长自然也闻到了某种不雅的气味,剑眉皱起,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极其厌恶和鄙视的愠色,只见他挥了挥手,冷然喝道:“懦夫!还不给我站起来,立刻带我去见猴子!快点!”
被生生吓得尿裤子的羽柴番头闻言,一愣,显然略微放松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样害怕,不过神情却是显得颇为疑惑。
信长正要发怒,只听身后的森长可上前一步,大喝道:“简直是废物!还不赶紧给我站起来!立刻去通报你的主公羽柴大人,就说织田大殿御驾亲临,让他立刻前来接驾!”
“啊!”森长可话音一落,那羽柴番头登时两眼泛白,差点晕了过去,信长大殿?!那不就是自己主公的主公吗?天哪!自己居然天下霸主面前舞刀弄剑,岂不是嫌命长了?!天啊!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呀!随便碰到一伙人,居然是织田大殿!完了、完了,这回小命铁定玩完了!
森长可见那番头一脸痴呆的样子,知道他是反应过来吓傻了,于是直接转过头对那些被制服了的羽柴足轻道:“谁去飞马传信就既往不咎,否则一律严惩不贷!”
“啊!大殿饶命啊、大殿饶命啊!……小人愿去、小人愿去!”森长可话音一落,登时狼嚎四起,那些羽柴足轻一个个痛苦求饶、丑态百出。一旁的信长脸色愈发不满,显然是对猴子训练出来的士兵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再这样下去,信长搞不好真要杀人了,森长可赶紧随手指了一个家伙,说:“就你了,立刻给我去通报,耽误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被点到的足轻大喜过望,身后的信长侍卫一松手,他立即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道:“谢谢大人饶命!小人马上去!”说罢,嗖的蹿起身,拔腿冲进密林,向山上的木砦飞奔而去那速度真是和兔子有的一拼。
森长可转过身,向信长示意。只见信长嘴角撇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言道:“带上这些废物,我要亲自问一问猴子,他训练出来的这种废物也配得上我织田家之名吗?”说罢,大步走向山腰处的羽柴木砦。
森长可一挥手,紧随而去,那些侍卫于是纷纷收刀入鞘,然后拎着像小鸡似的羽柴足轻,抓起地上丢落的长枪,排成一队跟了上去。
龙战于野 第二十二节 断其粮草
沙沙沙……
信长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剩下依稀的战靴掠过地面上覆盖的枯枝败叶的轻微响动残留在空气中。
密林深处,杉谷善住坊的两片残尸混合着令人恶心的掉落出的内脏,依旧静静地躺在一大滩已经凝固变成黑红色的血泊之中,尸体周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被凌厉刀锋斩断的大树枝干,地面上更是遍布深深的沟壑,仿佛一同在诉说着森长可那倾注了全部精气神的最后必杀一刀是多么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森林里已恢复了往日没有人叨扰时的宁静祥和,就在这时,枝杈纵横、林叶蓊郁的缝隙间,忽然有一缕肉眼几不可察的黑影飘过,宛如毫不受力的轻烟一般在半空中滑翔而过,徐徐落在杉谷善住坊的尸体旁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全身黑衣、外罩银丝网状马甲、背着一把短刀的忍者。
只见这来历神秘的忍者迅速用眼神在善住坊的尸体以及周边扫视了一番,而后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已经被发现了,主公的计划想必能够奏效吧。”说罢,身形一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然而,令这个忍者绝对无法想到的是,就在他前脚离开此地之后,后脚便又凭空闪出一个忍者,全身土黄色的衣服,外表看来没有携带任何武器,露在面罩外的一双眼睛锐利如刃,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是从泥土中一寸一寸地浮出来的!
“桀桀桀……服部半藏!看来主公的确是神机妙算啊,德川家的老乌龟果然是居心不良,刺杀失败便想嫁祸给浅井氏,哼!还真是打得好算盘!就让我跟上去瞧瞧,看这帮阴险的家伙还有什么后续的勾当。”黄衣忍者冷笑了两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再次出现,他的身体竟毫无阻碍地没入土中,转瞬不见了踪影。
羽柴家木砦,
信长正在砦中唯一稍显宽敞一点的主厅之中休息,周围侍卫们却是丝毫不敢懈怠地用目光不断来回逡巡着,保持戒备,虽然先前的刺杀最后是有惊无险乃至颇具戏剧性,但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回想到那无比惊险的一幕,侍卫们不禁冷汗涔涔,这要是稍微偏了一寸,岂不是无可挽回的弥天大祸!想象一下那后果,侍卫们只觉浑身发冷,哪里还敢休息,生怕再出现一点状况,谁知道刺客是不是只有一人?
信长挑起眼帘,眼神凌厉地望着单膝跪地的森长可,语气森冷地一字一句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森长可神情淡然,出奇的没有丝毫惶恐不安之态,闻听信长的问话后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答道:“禀主公,先前所言乃是属下亲眼所见,句句属实,绝不敢信口开河。不过属下以为,像杉谷善住坊此等一流刺客绝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身上居然会携带着会暴露主家的信物这实在匪夷所思!属下认为可能有诈!属下只言自己所见,至于事实如何,一切全凭主公决断!”
听完森长可的话,信长的手不经意间紧紧捏住折扇,但神色却始终平静如常。良久只听信长自语道:“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我先前的想法现在看来确是太过多情和懦弱了!三左卫门,立刻给我传信权六,命令京都兵团立即拔营北进,支援伊藤兵团攻略越前朝仓氏,务必在一个月内见成效,否则,让他权六和阵十郎直接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森长可大声应着,内心却不禁长叹一声:哎!虽然刺客决然不可能是浅井家派来的,但是这次刺杀终于还是唤醒了主公的嗜杀念头,再没有丝毫迟疑和留情可言,此等嫁祸催怒之手段实在是阴狠毒辣,而且最令人担心的是,这个布局的人显然对主公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被这样一个家伙时刻在暗中窥测着,主公的安危真是如履薄冰啊!不行!我森三左卫门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背后下手的卑鄙之徒,将他千刀万剐在主公面前!
越前一乘谷城,
如火如荼的攻城战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城外的朝仓大军仗着优势的兵力,不惜付出巨大牺牲为代价,不给城内守军一丝一毫喘息之机,轮番投入生力军,不断发起疯狂的强攻,看架势,分明就是下定决心,不攻下城池决不收兵!
如此不间断强力度的蚁附攻城之下,即便强如身为伊藤八部众军团之一的“天部”军团也是倍感吃力,好几次甚至被敌军攻上城楼,最后靠预备队扑上近身搏杀,才将这点星星之火迅速扑灭。几个小时下来,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一大段城墙只有区区两千正规军以及临时征召的一千多商户雇佣军来防守还是太勉强了,眼看着已是强弩之末,城防在汹涌人潮的冲击之下摇摇欲坠。
“妈的,这帮越前疯子,难道他们就不能先吃个饭,再来接着打吗?他们已经整整打了两个时辰了!我XXXX的!”城墙上,杀人杀到手发软的庆次靠着墙垛,一边用力揉着酸痛脱力的右臂,一边对着底下仍在不断涌上来的越前大军大爆粗口。
环顾四周,其实你会发现,从始至终,伊藤军的死伤都屈指可数,反倒是那些后续的商户雇佣兵伤亡较大,但相比于城下那层层叠叠铺了好几级的朝仓士兵尸体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大多数人只是长时间的作战之后接近虚脱了而已。但是,即便现在还勉强能够维持下去,如若接下来,朝仓大军还是不计代价地攻城,恐怕伤亡就会短时间内急剧上升,毕竟人不是铁打的。
“老大,你怎么还不动手啊?再这么下去,我可就累死了!”庆次哀嚎地腹诽着,眼神却始终密切注意着朝仓军的每一丝动向,看上去,城下的朝仓大军仍是士气高昂,但庆次知道这场攻防战的胜败只在一瞬之间。朝仓大军千里回返,没有经过任何休整便立刻投入到紧张激烈的攻城战中去,再加上死伤如此惨重,之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不过是全屏着那股憋着的劲头和一口气,一旦泄了便是顷刻间万劫不复!
想到这,庆次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略略一估算,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来“修罗”军团的骑兵应该已经开始对朝仓大军的补给线发起进攻了。只要断了粮道,而攻城这边又无进展,嘿嘿,等你大军晚上停下来准备吃饭时却发现无粮可炊,看你还怎么稳定军心!几万大军,军心一不稳,覆灭就在眼前了!
“将士们!!!”
在筋疲力尽瘫倒一地的“持国天”以及“广目天”兵团士兵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庆次宛如一尊战神霍然立于城垛之上,高举长枪皆朱,摇摇前指,面露凛然之色,俯瞰着整座城楼上的将士,高声大吼道:“兄弟们!不管你有多累,坚持!坚持下去!即便是死,身为武士也要战死在自己的阵地上,这是属于我们的荣耀!坚持到天黑就是胜利!让城下这些仗着人多却连枪都拿不稳的朝仓废物们见识一下,什么方称得上真正的战士、真正的勇士!”
火一般的目光扫过每一寸城墙,或坐或躺着的伊藤武士们不约而同地缓缓站起,也许他们的脚依旧微微颤抖、双手依旧酸软无力,但他们的眼神,却无一例外地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战意。他们是一群职业战士,他们是为战争而存在的杀戮机器,他们被脑海中灌输的忠诚、勇武以及荣誉所驱使,面对任何敌人,他们都无所畏惧!他们坚信自己的同伴、服从自己的指挥官,他们就像庞大战争机器中一颗颗精密的零件一样,相互协作,共同推动着战争机器的高效运转!他们已经在无形间凝聚出了一丝军魂,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他们仍会戮力举刀向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们的意志变得比钢铁更加坚硬!
庆次正当其时的一声呐喊让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稍显低落的士气再次膨胀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泥泞的血泊上踏过一双双坚实的脚印,被鲜血染红的城墙边再次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尸体被搬开、刀枪擦拭干净、弓箭重新对准,延绵的法螺号角声中,一乘谷城楼上,“杀、杀、杀!!!”四千人齐声高吼,有如雷霆炸响、气壮山河!
越前敦賀郡南部,
敦賀之町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土丘上,我、清彦还有井伊直政这个初阵的小家伙正伏在一小片灌木丛中眺望着小土丘下的原野上行进着的一支庞大的运输队。运输队两旁是一队背着朝仓靠旗的骑兵,显然是负责护送的军队,毋庸置疑,这正是一支为朝仓大军运送粮草辎重的商队,那些板车上的货物全是敦賀之町的商人赊给朝仓义景大军的。
龙战于野 第二十三节 轻骑突袭
“妈的!我就知道是这帮视财如命的商人坏事!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朝仓大军运送粮草,难道这帮家伙脑子都锈逗了吗?大殿的大军已经将整个越前包围得水泄不通,朝仓家已是覆灭在即,他们还敢押宝在义景那个废物身上?”我压低了声音,无比愤怒道。
“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商户哪里会有那样长远的眼光?更何况,朝仓家在这些人眼中犹如庞然大物、死而不僵,谁也不会相信,大殿一战就能征服越前的!朝仓氏还在一日,这些小商户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而妥协,我估计此次应该是义景派人前来逼迫商户贡献粮草的。丢了一乘谷城,朝仓义景已经是急红了眼了,这家伙虽然是个蠢货,但越是蠢货发飙起来越是疯狂,那些小商户哪里敢跟那些凶神恶煞、动辄举刀砍人的武士争论?”旁边的直政,不假思索,一副少年老成神情地分析道。
“管他什么原因,总之不能让这批粮草运到朝仓大营,否则一乘谷城很难守住,那我们就成了无根浮萍,群敌环伺之下焉有幸理?而相对的,如果我们截住这批粮草,朝仓大营粮草告罄,军心动摇之下很快就会崩溃!我们此次冒险深入越前才算不虚此行!”说完,我转过脸低声喝令道:“直政,这是你的初阵,我既不希望它成为一次毫无意义的走过场但又希望太过危险,所以我交给你一个考验智慧和胆略的任务!分给你三百精骑,在我和清彦尾随运输队离开敦贺之町的视野范围,你立刻率部突入敦贺之町,务必将整个镇町控制住,剩下的你自己便宜行事!”
直政仍显稚嫩的脸上激动得憋得通红,大声叫道:“保证完成任务!”童音未泯的尖细嗓音惊起一片飞鸟,吓得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猛地转过眼睛冷汗淋漓地注视着小丘下那些朝仓精骑的反应,要知道骑兵大队都隐藏在老远处的后山,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如果那帮骑兵发现了异常冲上来,那我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等了半晌,见那些朝仓骑士仍是毫无动静,优哉游哉整个一副天下之大、老子最强的样子,我终于松了口气,恶狠狠地训诫直政道:“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是这帮朝仓士兵已经彻底没有了战士应有的警惕性,刚才你就害死我们了!”
其实先前叫出声之后,直政马上也反应了过来,可惜晚了一步,只能是脸色煞白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这会危险过去,小脸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赶紧连连道歉。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不过我还是郑重地提醒道:“你也知道,我完全是按照一名将军的要求来培养你的!将来,你是统帅大军的一军之长,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军队的荣耀胜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持绝对的镇静和理智,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一定要慎之又慎,明白了吗?”
直政知道这是我在以实际事件教导他,于是表情一肃,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我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道:“认真完成你的任务,我未来的将军!”言罢,也不及直政做出反应,我和清彦便快速摸出了遮挡的乱石堆,小跑着借助地形迅速离开了。
小半个时辰后,
直政骑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尚未长成但已初显神骏的马驹上,量身制作的紫红色甲胄衬得原本就唇红齿白的直政愈发英武潇洒,要在放在后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全民偶像一级帅哥。再加上身后那三百威风凛凛的铁骑,简直犹如战神降世一般令人仰视。
“咴咴……”临战的气氛让同样第一次上阵的马驹不由地打了几个响鼻,马蹄轻轻刨着地面显出一丝躁动不安。作为骑手,直政自然感觉到了,于是温柔地用手抚摸了一下小马驹脖颈处的鬃毛,让它安静下来。破通人性的马驹很快意识到了主人的想法,渐渐安定下来。
第一次作为统帅,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到了战场上,直政还是难免感觉到热血激荡、情难自抑,只觉浑身都沸腾了起来,只能拼命憋住想要尽情吼出来的冲动,等到澎湃的心绪略微平复,才将手一挥,身后的护旗兵立刻将一面绣着黑底红面、狰狞鬼面的修罗战旗高高举起,迎风怒展!
“目标:敦贺之町!全军进攻!”直政在军略上颇有天资,俊朗的面容更是显出一副文弱书生的气息,但偏偏却不擅使用灵巧性强注重技巧的长枪,反而天生力气充足,故此选择了粗犷大汉才会舞动的长柄大刀。放声长啸、战马鸣嘶、大刀挥舞间,直政仍旧稚嫩的脸上尽显一派大将风范。
“修罗降世!灭神屠佛!”直政一声令下,三百“修罗”铁骑齐声怒吼,气冲云霄!硕大的马蹄瞬间腾起、然后重重落下,轰鸣巨响中,尘埃漫天飞扬,只见直政居中疾驰,三百铁骑分成三列,排成严整的锥形阵向远处尚未察觉的敦贺之町狂飙而去!
三百铁骑人数不多,但声势丝毫不容小觑,首先自然是战马,能够光荣入选成为“阿修罗”兵团成为坐骑的战马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称得上日本最优良的战马;再看装备,经过十数道复杂工序鞣制而成的皮甲,外镶我亲自参与研制的水力机械压锻出来的薄铁片,坚硬而柔韧,贴身灵活,既轻便又具有相当的防护力,而且丝毫不影响骑士在马上施展各种骑战技巧,成本性价比十分优秀,绝对是最适合轻骑兵的护甲,外观呈青黑色,附带有吞肩、裙甲以及护颈,胸前、背后绘饰有佛家修罗神纹图案,再配上头顶清一色短沿式兜鍪以及仿神话中阿修罗面容制作的前覆,远远望去,犹如真正的修罗大军,行进之中释放着无尽的令人难以心生抗拒的威压之感;腰间挎有的精制复合短弓,有效射程一百米,三十米以内可洞穿厚铠,箭壶中携带30支长箭,是轻骑兵骚扰袭掠必不可少的利器;至于骑战主武器,则是长达三米的骑枪以及近身混战中可供调换的弧度很大几乎可以和阿拉伯弯刀媲美的日本打刀,由齐集从日本各地通过各种手段挖来的最优秀的民间工匠和整理的铸刀技术以及一些我所提供的脑海中后世有关冶炼的零碎记忆共同作用其上,人工流水线批量出产,质量保证,锋利异常吹毛断发绝对不含糊,砍起人的脑袋那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待骑兵行至大约近三百米处,敦贺之町内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下意识以为是朝仓军又回来了的商户们惊骇地发现,视野中的这支凶悍铁骑竟是从未见过,分明是前来偷袭的敌骑!这一下子,那些打着闲心挤在町镇门口等着看热闹的人登时吓得一片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不过这些人多少还有些聪明劲,一边跑大声喊着“敌袭!敌袭!……”,总算惊动了町镇里面,一干“稳如泰山”的商户头子们。
没过一会儿,整个町镇里面就炸开了锅,喧嚷呼喝声此起彼伏,到处是人影晃动,显然都是忙着准备举家逃命的町镇居民,虽然町镇里面的商户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腹家养武士,但这些猴精的原住民可丝毫没有侥幸心理,他们很清楚那帮平时敲诈勒索堪称一流的商家武士如果面对正规军的下场,这个时候不逃命,等会外面那群凶神杀进来,可就没命逃了!
相比老百姓们可以狠下心弃家而逃,从各个大宅院里前呼后拥出来的商户头子们却是脸色煞白,眼睛里流露出尽是绝望,他们的家底、亲眷全都在町镇之内,一旦乱兵进来强抢烧掠,他们就算孤身逃了出去也毫无意义了,所以即便大部分商家已是吓得屎尿横流,也不得不拼了老命带齐家丁出来抵挡,尽管结局并没什么不同。
战马急速奔驰之下,几百米的路程转瞬即到,町镇内,各家商户还没来得及将雇佣兵集合起来选出指挥官,如风飙进的骑兵已经丢了长枪,拔出弯刀,高声咆哮着宛如一群地狱恶鬼般冲了进来。
马踏刀砍,直政的三百铁骑旋风般席卷而过,原本聚集在町镇口的各家商户家族武士队伍已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殷红血泊和无头尸体。眼看着最后的拼死抵抗顷刻间就土崩瓦解,侥幸逃生的商户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在街道中央,高呼投降、请求饶命起来!
就在直政毫无阻碍地顺利控制敦贺之町时,我和清彦率领七百铁骑也趁着天色即将昏暗,在地形开阔的原野上,发起了对朝仓运输大队的突袭。百炼精锐VS乌合之众,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刻钟后,原野上腾起冲天大火,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朝仓大军的粮草被尽数付之一炬!
龙战于野 第二十四节 朝仓的末日
越前国疋壇城,
柴田部一万大军正迈着雄壮的步伐鱼贯入城。
作为从近江、山城一线出入越前的门户,疋壇城在此次织田与朝仓两家之间的混战中可谓是倍受摧残,先是信长大军大举入侵时被攻陷,城主疋田景继一族尽数死难;接着是金崎大撤退,织田大军放弃了所有攻陷的城池,因而尾随追击的朝仓、浅井联军重新又将城池接收了回来,不过已是残破不堪,没有半个人影;而现在,惊闻老巢被端的朝仓大军急行回返,云集一乘谷城下,正不要命地试图夺回居城,义景对位于大军屁股后面、无关紧要的疋壇城丝毫没有兴趣,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百人驻守,结果没有想到,远在近江的信长派遣信使向憋足了劲的柴田军团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胜家连夜出发,气势汹汹扑向越前,疋壇首当其冲,不幸再度被攻破,驻守的一百朝仓武士根本不值一提,被柴田大军刀砍枪刺,转瞬间就消失在人潮中,连个泡都没冒起。
疋壇城天守阁,嗯,姑且称之为天守阁吧,因为原本寒碜得就只有两层的天守阁此刻已经只剩下一层,仅存的一层也是破破烂烂,简直就是个“露天会所”。
胜家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乱七八糟的大厅里面,神情肃然,仿佛对周边的糟糕环境毫不在意,正闭目养神,两旁各站着一排人高马大的侍卫按刀怒目而立。
“报……”过了一会儿,突然一声高喊从远处响起,只见一名背着靠旗的斥候小步快跑进大厅,来到胜家面前,单膝跪地,恭首道:“禀将军,前方斥候回报,已查明朝仓大军尽数屯扎于一乘谷城下,正与我家伊藤部鏖战,未曾发现任何殿后部队!”
话音方落,胜家双眼睁开,一抹精芒闪动,沉声自语道:“看来义景这个废物是真的急红了眼了,居然露出这么致命的破绽,空门洞开,好,就让我破竹柴田送你最后一程吧!”言罢,胜家微微抬头,傲然问道:“是否探明战况?伊藤部还能坚持多久?”
“这……”那斥候闻言居然迟疑了一下,方才回答道:“将军,属下观察了一刻钟,朝仓大军轮番使用生力军,共计发动了四次进攻,然而未曾撼动城防分毫,反而被士气高昂的伊藤军轻而易举击溃,以微乎其微的损失,使朝仓大军伤亡惨重。依属下看,恐怕伊藤部一直坚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反而朝仓大军军心动摇,兵无战心,随时可能崩溃。”
听完斥候番头的一番话,胜家眼神流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胜家挥了挥手喝道:“你们统统下去吧!传我将令,埋锅造饭,饱食之后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全军出发,目标:一乘谷城!”
“嘿!!!”一众侍卫齐齐上前一步,恭首应令,徐徐退出大厅。
胜家眼中精芒一阵闪动之后终于缓缓收敛,重新闭上双眼,只是嘴角撇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喃喃道:“果然不愧是与我并称的织田悍将,好,这一次,就让世人见证一下,到底谁才是织田家最强大的战士!我柴田胜家,将视你伊藤徐晔为毕生对手!”
一乘谷城下,
夜幕终于在“万众期待”中降临,城楼上,一直靠意志坚持着的庆次和数千将士缓缓舒了口气,而后径直倒在地上,不少人甚至直接睡了过去,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轻微鼾声;城楼下,早已被吓破了胆,只是做做样子、出工不出力的朝仓大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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