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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奇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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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立刻传我口谕,务必查明德川殿下的行踪,查明之后派人敦请德川殿暂时不要回返三河,我希望他能够继续与我并肩作战,共同剿灭叛逆,平定近江及越前两国!”信长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冷然喝道:“另外,传令给各部,让他们立刻征召麾下所有兵马,此次我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荡清近畿周边所有的阻碍!”
“是!”金森闻言,顿时心下一凛,暗自忖度:主公这是真的震怒了,各部全力征召的话,即便不算尾张,也至少能一夕之间拉起五万朝上的大军,如此庞大的兵力,一旦驱动恐怕强如主公,也难以完全驾驭和控制吧!一想到那些嗜杀如狂的士兵进入近江和越前国那样的和平乐土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金森只觉心情无比沉重,就连书写命令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缓慢了下来。这扭曲了人性的乱世,何时才是真正的尽头啊!
就在金森为即将可能发生的惨剧而悲叹的时候,殊不知信长此刻的心中也是从未有过的犹豫不决,倒不是担心越前、近江的攻略兵力不足、胜算不大,五万大军,这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数字,拥有如此强大的兵力,足以荡平任何反对者,信长对此毫不怀疑。真正让信长感到苦恼的是,到底要不要彻底摒弃与浅井家的情谊,处置长政,千万不要认为浅井氏临阵倒戈,信长十分愤怒,讨伐乃至报复都是理所当然。其实正相反,信长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怒火,甚至只感到惋惜和痛恨,作为一名洞悉世间人情的枭雄,信长很清楚长政的背叛不过是一种痛苦的无可奈何,正因为如此,信长感到惋惜,惋惜的是长政最终屈服了,选择了一条属于悲情英雄的不归路,痛恨!痛恨的是那苟延残喘了近千年所谓的传统,毁了一个完美的璞玉,毁了一个可以在将来成为自己最信任依赖的左膀右臂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不过还不至于困难到信长举棋不定。信长很快想到了一个方法虽然可能会浪费一点时间,但如果成功的话,那么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结局。信长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决定将所有罪责归咎于长政之父久政对朝仓氏的报恩心理,他决定赐予长政最后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五万大军,这是不可抗拒的力量,信长相信,在明知必死的恐惧下朝仓义景那个胆小鬼一定会屈服,而相应的,浅井家自然也会随之屈服。虽然饶恕朝仓家实在不爽,但是与拯救长政脱离苦海相比,信长觉得完全值得。
打定主意要逼迫朝仓、浅井两家投降的信长刚欲开口下令,忽然,帐外侍卫高声喊道:“禀报主公,伊藤大人急报!”
“嗯?!”帐内,信长和金森不由齐齐转过目光,脸上带着诧异之色,心想:伊藤(阵十郎)不是在若狭蜗居忙着营建家族根基吗?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急报?难道是毛利家有什么动静?那可就形势严峻了!
怀着一丝深藏的不安,信长语气威严道:“直接说吧!”
帐外立刻回应道:“是,主公!“说罢,传来一阵哧哧的撕扯信封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侍卫再次高声禀告道:“臣伊藤徐晔伏惟启禀,越前朝仓氏居城一乘谷城已于日前被臣派遣奇兵突袭,一举拿下,现朝仓、浅井联军已陷入进退失据之局面,恭请主公早日发兵,臣当派兵前后夹击,以期聚歼叛军!伏惟钧鉴!”
读完信函,那侍卫也是吓了一跳,怎么刚刚大军被逼得化整为零,狼狈逃离越前,联军咄咄逼人、一路南侵,明明是敌军占了优势,怎么这会儿居然伊藤大人连人家的老巢都给一锅端了?!是了!一定是主公早有定计,此次退兵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敌军的视线,然后让本家最强悍的伊藤部趁机潜入突袭,从而釜底抽薪、一举攻占了敌军本居城!对了,一定是这样!就在侍卫这样想着不禁浑身热血沸腾时,只听帐内,“啪”的传来一声茶杯落地破碎的脆响,而接着随之而来的信长的唾口大骂声则让帐外的侍卫吓得浑身一激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因为信长大骂道:“阵十郎!你个混蛋!是谁让你去打一乘谷城的!……”
看着暴跳如雷的信长在那里来回转着步子,脸上青筋不停地抖动着,一旁的金森赶紧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当成发泄怒火的牺牲品,同时心里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惹得信长大怒的祈祷道:“伊藤,不是兄弟不帮你,这次我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呀。所以,哎,看主公的样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越前一乘谷城,天守阁,
“阿嚏!……”我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妈的,一定是哪个兔崽子背后咒我,不然天气这么暖,我怎么可能感冒!”我一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鼻子,对可爱的侍女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的微笑直看到身材婀娜的侍女掩嘴娇笑,一边心里暗爽嘴上却是极度不爽地抱怨道。
“老大,拜托你以后打喷嚏别对着我好吗?”哪知道我窃喜自己魅力猛增的时候,一个饱含怨气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庆次一脸吐沫星,额头上黑线毕露地盯着我神情郁闷,敢情原来是这小白脸惹得MM笑啊,气死我了!
男人自尊心受到极其严重挫折的我直接无视庆次的郁闷,撇了撇嘴问右卫门道:“怎么样?金库、仓库、府库都盘点清楚了?千万别丢下值钱的东西,咱们大老远的来一次兴师动众的,绝对不能做亏本的买卖!给我把能搜刮走的东西统统搜刮走,不好带走的,外面商人有的是,让他们自己代价挑,只收现金、概不赊欠!”
一旁的吉继越听越不对味,脸色犹如变色龙似的转换个不停,最后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城内所有府库都已彻查,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装车,正在分批运回若狭,至于兄长所说的不好带走的,我会马上派人去招呼城内商家前来拍卖。不过,这天守阁内的东西,我们恐怕不宜动吧,若是大殿驾临看到,不太好看啊。”
“笨蛋!”吉继刚说完,我直接一个爆栗扣在他脑袋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教训道:“动脑子,动脑子,懂不?你看看这天守阁,雕梁画栋的,金银到处都是,艺术品、屏风、舶来品,这些都是最值钱的玩意,你居然说不动?!暴殄天物啊!节省,不能浪费,懂吗?给我把这个天守阁里里外外搜查一遍,不准留下任何值钱的东西。然后,你明白了?失火、失火,战乱之中,敌军负隅顽抗,不惜引火**……”
吉继看着我,双眼呆滞,一脸的难以置信。另一边的庆次则是神情淡定,显然对我秉性知根知底,已经不屑于鄙视了。倒是周旁护卫的伊藤侍卫们,第一次见识到自己老大的强悍,个个都是满头黑线,眼角抽搐,心底暗想:老大果然是老大,真是心狠手黑呀!
看着吉继依言转身安排“大洗劫”行动去了,我神情一肃,转过脸对庆次吩咐道:“城池的守卫必须立刻就位,忍者已经传回消息,联军已经返回,我们要在这里面对至少三万大军!”
“三万?还有一万五哪去了?”庆次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浅井长政带兵直接回小谷城了,据说是因为担心本家居城也被偷袭!”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悠然道。
龙战于野 第十九节 杉谷善住坊
北近江,小谷城天守阁,
浅井长政神情黯然地俯瞰着天守阁下那往来混乱的人流,以及不时走过的领着从城下町收拢的百姓的大队本家武士。看着曾经何时自己耗尽心力亲手建立起的平安乐土最后又毁在自己手中,巨大的痛苦不断折磨着长政的内心。难道我真的要亲眼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惨死在屠刀之下,难道我真的要亲眼看着浅井氏的基业终结在自己的手上吗?
缓缓抬起头,双眼无神地对着廖远的天际,长政悠然长叹。
永禄八年(公元1565年)四月二十三,再次为世人所震撼的消息席卷天下,织田信长公然借用朝廷的名义指名越前朝仓氏为朝敌,同时被信长一手操控的幕府也随即相应的发出通告,宣布为朝仓氏为武家叛徒,于是,织田家各大悍将一一登场,六万织田大军也在有效的动员下迅速召集起来,绵延排布于山城、南近江以及若狭三面长达千里的警戒线上,形成对朝仓氏和其盟友浅井氏的包围态势,随时将如同人力难抗的山崩海啸一般给予朝仓氏及浅井氏必杀一击。整个天下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风云涌动的近畿。
西国,毛利家第一时间放弃了对大内家最后残存力量的蚕食,而且主动宣布言和停战并派遣家中大佬小早川隆景作为全权代表出使周边千叶、小寺、浦上、山名、赤松、别所、三村诸家大名,明确提出了结成联盟的愿望;
东国,正在川中岛进行例行较量的龙虎两家则更具戏剧性,上午两家还排兵布阵杀得日月无光,乃至死了一俩个不甚有名的武将,然而到了下午却不约而同地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通信就罢兵撤退,回返本居城,然后将各自家中最精锐的兵团统统摆在了东面的疆界线上严密注视着近畿的风云变幻。
明眼人其实都已经看出,朝仓和浅井家都要完蛋了,五万身经百战的精兵悍卒再加上多如牛毛的战将,无论是从外部形势还是兵力比较上来看,织田家都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几乎立于必胜之地。然而不会有人相信,此时的信长根本没有打算发起进攻,或者说在劝说浅井长政回心转意之前,信长不会下定决心彻底剿灭浅井家。
胜龙寺城,织田大军行营指挥所,
“金森,你是说主公独自带着几十名侍卫去近江了?”帐中,织田首席家老丹羽长秀俊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愠色与平常轻言细语的完全不同,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丹羽大人。。。”已经被信长留了一封信然后直接带着侍卫一声不响地跑了折磨得快要发疯的金森,黑着眼圈,神情萎靡不振地拜伏在地,痛哭自责道:“丹羽大人,都怪卑下失职,没有一直跟在主公身边,请丹羽大人责罚,卑下甘领!”
长秀叹了一声,坐了下来,摇了摇头叹道:“算了,其实也不能完全责怪与你,碰上这样特立独行的主公,还真是令人伤脑筋啊……”
闻言金森不由一呆,暗想:这跟主公一起过来的潜邸旧臣就是不一样,竟然敢公开编排自己的主公,看他神情若无其事和周围侍卫无动于衷的样子,分明就是习以为常了。尽管如此,金森可不认为自己也有这样的资格,如若是他说了刚才那番话,估计周围的那些侍卫就会直接拔刀,把他砍成肉泥了吧。
“金森,除了信里说的那些,你确定主公临行之前没有其他的暗示了?认真想一想,主公此刻孤身在外,若是再遇到朽木馆那一幕,我等身为近臣恐怕难逃罪责啊!当今之计唯有尽快找出主公行踪,派遣人员暗中保护,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啊!”丹羽神色苦恼地抚了抚额头,长吁短叹道。
金森一听,赶紧搜肠刮肚地回忆信长走之前的情景,但是很遗憾没有任何收获,如果唯一能有所帮助,大概就是信长临行前不断地喃喃着希望长政能够明智选择、回头是岸之类的自言自语,于是金森立刻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秘密前往近江去浅井家了?简直是胡闹啊!实在太危险了!那里现在是兵荒马乱,主公只带着几十名侍卫,若是碰上敌军或是抢匪,恐怕难以应付啊!不行,我要亲自带人去找,无论如何不能让朽木馆的事在我们眼皮底下再发生一次!金森,这件事你必须严格保密,除了家中家老级别家臣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懂了吗?”丹羽仿佛做出了决定霍然起身,对依旧自责不已的金森嘱咐了一句,立刻风风火火地冲出了营帐,甚至连举止威仪都顾不上了。只剩下帐中金森看着长秀的背影一阵发呆。
北近江鹦鹉洲,
“三左卫门,船还没藏好吗?”一块长满了茂密芦苇的小浦上,信长一身普通百姓的灰色衣服,拿着一定斗笠,站在被十数名同样身着便装的武士严密警戒的水边上,神情有些不耐烦地朝身后耸动的芦苇丛里喊问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只听森长可的声音回道:“已经藏好了,请主公稍等。”话音刚落,森长可的身形便出现在了茂密的芦苇荡外,只见他赤着双臂,上身裸着,露出精壮黝黑的肌肉,腰身以外围着一条土布衣,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渔家汉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造型师设计的,实在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森长可走到信长身边,神情肃穆地说道:“主公,虽然羽柴大人的军队离这里不远,但是仍不能排除危险发生的可能性,所以属下恳请主公径直驾临今滨城,千万不要以身犯险进入浅井氏地界,否则臣即便事后被处死也要阻止主公!”
信长回过头,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丝无奈,语气中更是显得妥协道:“好了,三左卫门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我答应的事还会反悔吗?我们现在立刻出发,赶往今滨,相信先前派出的传令兵已经将我到来的消息通告猴子了。”
森长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脸去的信长,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朝四周的属下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冷然喝令道:“我们走!”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茂密的芦苇荡中,径直向南方的羽柴秀吉居城今滨城而去,浑然不知就在他们前脚离开之际,一名衣着怪异、浑身绑着粗大铁链、头上戴着熊皮制成的面罩的高大男子缓步走出芦苇丛,来到之前信长一行站立的地方,来回查看了片刻,最后眼神投向了信长一行去的方向,用冰冷彻骨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织田信长,你的命,就由我杉谷善住坊亲手来讨取吧!”
南近江今滨城,
“三郎卫门、喜兵卫还有你左太,负责从这里到这条线的封锁,这里很偏僻,少有人知,但仍然是一条可以越过我军主力布置的防线的通路,所以不能大意,我拨给你们三百精兵,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这里万无一失,明白了吗?”天守阁内,羽柴秀吉正站在挂着大幅近江**事地图的墙壁旁,一派大将风范地给围拢在身边的将领分配任务。
“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就在猴子越说越振奋,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没想到,就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焦急叫喊声从屋外传来,引得屋内一干羽柴家臣惊愕不已,不由自主地纷纷将目光投向风风火火从屋内闯进来的身影。
“呃。。。。”来人乃是羽柴家臣也是后来效忠于丰臣家的黄母衣众之一山内一丰,可怜的山内一丰现在不过是个侍臣,得到斥候的消息之后就急急忙忙冲进来,结果没想到大厅成了临时指挥所,里面挤满了人,山内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注视,顿时吓得差点双腿一软直接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在发号施令的猴子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突然产生一丝极其不好的预感,于是三步两步走上前,一把拉起跌倒在地的山内一丰,冷声喝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立刻给我详细报来!”
山内正愣着神,猴子一声大吼之下,立时清醒了过来,赶紧脱口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刚刚从城外换岗回来的斥候带回了一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武士,那武士拼尽最后一口气言明了自己的身份。他竟然是大殿的亲卫,大殿带着森长可大人以及一干侍卫已经坐船横穿琵琶湖来到近江,准备来今滨城,于是派他提前来传信,却没想到半路被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了,侥幸逃生!”
山内憋着一口气说完,只见猴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青黑之色,神情剧变,扭过头几乎咬牙切齿地对在场的一干家臣吼道:“你们所有人、还有城内的军队立刻给我全部散布出去,一定要找到并保护大殿安全到达今滨城,否则就别回来见我了!”
龙战于野 第二十节 信长之死?
且不说,今滨城内猴子一番命令下达之后,顿时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偌大波澜。原本正在城内休整的大军在各自神情惊惶、飞奔而来的统帅的喝骂踹打下,一阵鸡飞狗跳,迅速集结分路出城去了,虽然那些低级武士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看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羽柴家臣们的铁青脸色,不难猜出恐怕是出了如若不妥善解决必然酿成大祸的惊天变故!
而此时的信长却是对今滨城内的倾巢出动搜寻他的行动一无所知,仍在森长可一行侍卫的引领下,化妆成普通的流民顺着大路向南赶路。
一路上,田地荒芜、村庄沉寂,不断遇到携老带幼、大包小包、背井离乡的大队百姓向北方逃去,目睹这一切的信长,除了眼神中若有所思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观感,但是那黑压压的人群却让自从朽木馆一役之后深感自责的森长可着实当了几回惊弓之鸟,生怕其中隐藏了某个心怀叵测的杀手,而且事实上,一种若隐若现的气息确是萦绕在森长可的心头,仿佛有被窥测的感觉,而且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机,但很快便消散不见。
虽然可能是幻觉,但生性谨慎小心的森长可还是给了一干属下一个颜色,避免正伺机刺杀信长的偷袭者暴起发难,一干侍卫悄悄散布到信长的四周,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将信长掩护在当中,这样无论从哪个角度,杀手都难以阻击到在无数人肉盾牌严密保护下的信长。
森长可的动作自然很快被信长发现,不过,信长并未呵斥,只是洒然一笑,心下暗想看来朽木馆的事让三左卫门彻底过敏了。然而信长绝对料不到,正是森长可这其实出于谨慎考虑的多余举动救了他一命,因为在混乱的人群中是实施暗杀的最佳场合,可惜,由于森长可那不断转动的身形,根本无法将信长锁定,若是贸然出手,一击不中,那就永远失去机会了,因而杀手最终放弃了在这里进行刺杀的计划,选择继续等候时机。
于是,信长一行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大股北逃的百姓,终于踏入了赐封给羽柴秀吉的领地区域,直到看见不远处一座小山上矗立着的木砦上飘扬的羽柴家纹旗,森长可等人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举重若轻地悄然放下了,毕竟有了军队的保护,应该不会再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刺客敢动手了吧。可惜,森长可忘了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反过来亦是如此,最安全的地方也许会变为最危险的地方。
…………越前国一乘谷城,
城墙上,我扶着砖垛向外探身,眼睛直直地眺望着城外如蚂蚁一般堆满了整个视野的朝仓大军,半晌,方才无语道:“朝仓义景这是打算干嘛?难不成他要直接驱使这狼奔近千里赶回来的疲惫之军直接攻城?我们不过是把他老家端了,他也不至于就疯了吧?”
身后站着的庆次闻听此言,顿时一阵白眼,哼了一声,连回答都免了,心里更是暗暗腹诽:只是端了老巢?!我靠,你把人家根基都给挖了,还叫小事?如果要是换成你,估计早就扑上去跟人玩命了!居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在这说风凉话,真是够无耻!
奇庆次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下一刻,城外延绵不绝响起的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却让我们齐齐为之一惊,再看,只见城下,刚刚最先集结完毕的四个朝仓足轻方阵在号角声一响起时就开始踏着缓慢但坚定的步伐向城墙逼来!不用再去多做思考了,朝仓义景这只兔子这次被人触及到了心理底线,发飙了!
书“庆次,‘广目天’、‘持国天’两个步兵团全部交给你,正面防御由你全权处理,鹿之介做你的副手,吉继、才藏、平八郎全部拨给你!城门绝对不容有失,明白了?”仔细观察了一下朝仓大军的态势,我猛地转过头,肃声对庆次言道。
之所以选定庆次为主帅,而发挥稳定的鹿之介当副手,就是因为关键时刻,庆次绝对不会掉链子,而且言行举止完全符合真正的大将风度,一个眼神可以让整个军队热血沸腾、一个动作可以让剽悍下属俯首听令,在这样的庆次身上,你看到的是一个堪与千古名将比肩的风采!
果然,听到我的命令之后,庆次脸上总是挂着的轻浮之色瞬间一扫而空,代之以威严的庄重和必胜的自信,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从他那雄壮的身躯内勃然爆发,仿佛一尊上天入地、皆无可挡的战神般令人仰视!
“末将遵令!”庆次虎躯一振,大声应道。
我大步走了过去,在路过庆次身边停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会召集城内的所有商户,说服他们暂时将用于自身防卫的护卫队交给我,不过,面对城外的数万大军,这些无异于杯水车薪,而且,这是你唯一的援兵,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了!”说罢,我径直走下了城楼。
原本的打算看来是无法实现了,朝仓义景,哼,区区废物之流,既然你想战,那便战吧!让我亲自将朝仓家的血脉彻底掐断。嘿嘿,这次之后,我的知行又该涨涨了!
……南近江,山林之中
森长可持刀在前,信长居中,左右前后各有侍卫持刀护卫,一行人正横穿密林准备去山腰处的羽柴木砦。地上厚厚的一层腐叶残枝,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在空无一人的密林之中,衬着周围阴暗的氛围,听上去还真有些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尽快羽柴家的木砦已经近在咫尺了,但森长可还是固执地决定小心从事,因而一行人的速度很慢,几乎就像是初入丛林的探险队似的摸索着前进,一步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翼翼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出现,当然,对于那些感觉并不敏锐的普通武士来说,只是单纯地以为是防备野兽袭击,甚至连信长也提过几次这样做实在小题大做,但是森长可却能在冥冥之中真切地感受到先前在流民之中一闪而逝的那个杀意再次出现,而且一直尾随自己一行人,其图谋已昭然若揭。但对方身在暗处,加之这些全是他的感觉,无法言明,所以也不好和信长说起,只能自己加倍小心,始终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
不过,森长可并没有想到,正因为这样时刻保持紧张戒备的状态使大家的精力急速消耗,明明十几分钟就可以通过的密林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刚刚才过一半,而且看大家的神态已经是疲惫至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森长可这才发现,也许刺客迟迟没有动手,等的就是他们体力耗尽这一刻,自己苦心思考出的对策竟然正中刺客的下怀,实在是令人吐血的郁闷,不过说什么也没有用的,既然作茧自缚,那就唯有将这个茧彻底作成牢不可破的堡垒了。
“你们几个分散到四周,严密监视周围,以哨声为号,发现可疑情况立刻吹号,不准有丝毫懈怠,否则严惩不贷,明白了吗?”待队伍一停下,信长找了一块松软的干净草地坐下,神情悠闲地开始品尝侍卫随身携带的南蛮饼干,森长可立刻召集部下,神情严肃地分配起警戒任务来,直听得一干部下暗暗叫苦却做声不得。
“遵命!”不过织田家武士严恪守格纪律的操守还是让这些最精锐的战士毫不犹豫地按刀应命,然后分头散开,走进了密林中潜伏起来,明暗相互协助,从而确保没有人可以混入构成威胁的区域内。
森长可看着部下进入各自位置,确定整个区域已经完全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之意,转身刚欲去向信长汇报,突然!
“砰!!!”一声巨响从密林深处传来,而紧接着,数个无比悲恸的呼喊回荡在森长可的耳际:“主公!!!”
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感觉瞬间直冲心脏,森长可绝望地转过头看去,正好见到信长的身体从树桩上仰面倒下的瞬间,那总是显得严厉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讥讽,是在讥讽这个扭曲的世界还是在讥讽自己的死亡?
主公死了!主公死了!织田信长死了!这个事实就像是一记夹杂着莫能与之相抗的威能的晴天霹雳毫无阻碍地轰击在森长可的脑海中,几乎一下子将他的整个意识全部击散!然而,残留在心底的一个意念却最终让森长可没有崩溃,那就是:找出凶手,血债血偿!
“啊!”在几名侍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森长可的身形简直如真正的闪电一般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唰地冲进密林,极限的速度造成的残影居然清晰可见。
就在一干侍卫为之侧目的时候,只听密林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同时伴随着近乎野兽般的咆哮,震耳欲聋!
“去死!”最后,依稀听见森长可一声惊天怒吼,长刀震鸣有如龙吟,激斗之声猛然爆发出数倍,继而一切归于沉寂。
龙战于野 第二十一节 死而复生
主公死了!织田信长死了!主公在自己的面前死了!
森长可两眼呆滞,浑身浴血、有如行尸走肉般踏过地上被斩成肉泥的杉谷善住坊的尸体,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密林,失魂落魄地走向树桩,他的失职唯有用命去谢罪,他要亲自在主公的面前自刎,在无尽的幽冥地狱中继续追随主公!
哧呀!拨开挡在面前的最后一蓬丛生的枝叶,森长可走了出去,曾经无比坚定的双手蓦然一松,染血的长刀噌地掉落到地面上,直插入泥土之中,仿佛是一个英勇战士的坟茔在诉说着最后的悲壮。
“嗯?”然后,当森长可站到空地上时,听到看到的却不是一片悲恸的痛苦声,又或者是侍卫们跪倒围拢在信长面前的场景,而是,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三三两两的侍卫游弋在外围,神色警戒,一丝不苟,鸣哨暗哨也全都原地未动。
刚刚遭受重大精神打击、正处于心神混沌情况之下的森长可也顾不上分辨清楚,便下意识地认为是手下在主公被袭杀之后茫然无措,因而傻呆呆地愣在那里,一想之下立时无比愤怒地开口欲骂,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三左卫门,刺客死了吗?”一句简简单单,语气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响彻在森长可耳际的那一刹那,却让森长可这个头可断、血可流的坚强战士双目热泪盈眶,然后猛然转过身,眼神直直地凝视着不远处那双无比熟悉的双眸,膝盖顿时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居然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口中大呼:“主公!主公!是属下无能啊……”
笃笃笃……坚实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一双有力的手重重地拍在森长可的肩膀上,然后猛然用力竟然一把将身材雄壮的森长可拽了起来!信长双眼凝视着痛哭流涕、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的森长可良久,忽然大笑道:“混蛋!哭什么哭!莫非三左卫门希望我死吗?嗯?!”说罢,使劲摇了摇森长可的双肩。
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大悲大喜、情绪近乎失控的森长可在信长的大喝之下总算稍稍恢复了过来,清醒了的森长可看见信长安然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浑身除了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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