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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冤家对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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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太妃和王妃全力压制,南安王妃就算拼着落个不容人的名声,也不愿让自己女儿担这罪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绝的。三个月后锦绣病逝,据说是为了给南安王爷祈福日夜不眠,受了风寒之后一病而亡。
随着锦绣的死,好像柳哥儿心里的华侧妃也随着死去,他终于能睡个安稳觉,而不用再半夜里醒来思前想后。
锦绣死了,小郡主是受到保护的,最后倒霉的还是无辜的人。王夫人听说南安王妃要认干女儿,主动将探春的名字报上去,老太太只说了一句“你是探丫头的母亲,探丫头的事你做主便好”,贾政更是欣慰的点头答应,还说什么“为国出力,大善”,让人听了齿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决了白莲花,和亲的还是探春。为探春默哀,全是出身惹的祸。
☆、第六十九章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两年里,迎春出嫁了,探春和亲了;薛蟠娶了夏金桂;宝钗也终于成了宝二奶奶;而当年的甄大姑娘如今的甄姨娘还给宝玉生了个女儿。
说起来甄姨娘生女的事简直堪称神奇。茹儿姑娘在宝钗嫁给宝玉之后紧接着就摆酒唱戏有了名分成了甄姨娘,虽然受宠也算安分守己。她是个精明人,知道嫡长子没出生之前妾室就有孕;传出去对宝玉和荣国府都不好;以后继承爵位更是难上加难。自从宝玉近身以来便喝着避子汤,不仅自己喝还管着袭人也喝。
乘此机会;袭人温婉无害的面具终于被扯了下来;连王夫人也知道原来她早已经爬上宝玉的chuang。如此一来王夫人心里自然不再觉得她好,早先给了她二两银子的月钱,不过是表明态度好收拢她,可不是叫她勾引着爷们不学好的。小孩子不知道轻重,知事太早身子被糟蹋了以后再后悔可就迟了,当初贾珠早亡未尝没有这个缘故。袭人不是不知道自己被甄姨娘坑了,可是做为一个被买进来的丫头,她还真不敢把甄姨娘怎么样,只能忍了。
话题回到甄姨娘身上,虽然她足够谨慎,可终归根基浅薄,一个不小心,常喝的避子汤就被赵姨娘找机会换成了容易受孕的“良药”。赵姨娘是个在老太太和王夫人联合压制下还能害到宝玉的神人,甄姨娘自然不会被她放在眼里。
当时探春被送去和亲,赵姨娘恨透了王夫人,后来听说薛家也从中掺了一脚,南安王妃要收义女的消息就是王夫人从薛蟠那里得来的,让探春去也少不了薛姨妈的撺掇,便连薛家也恨上了。打蛇打七寸,宝玉和宝钗两个就是这些仇人们的七寸。再收买道婆作法是不敢了,干脆就从侧面打击。你们不是都看不起环儿是个庶子吗,那好,干脆就先送你们个庶长子尝尝滋味吧。她还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贾政耳边提前吹了好些枕头风,务必保证若真有了孩子贾政会让他们保留下来。
察觉有孕之后,在贾政还不知道的时候王夫人想做主打掉这个孩子,甄姨娘虽然不舍,但想到其中利害也同意了。谁知道,一向懦弱的宝玉这回倒有了些责任心,非拦着不让,还主动跑到贾政跟前请罪,并说了些‘有伤天和’‘遭报应’之类的话。贾政想到宫里的元春从开春以来就一直病歪歪不见好,心有疑虑,便同意生下来。不过提前说明了,若是个男孩儿便要另外安排个身份给他。
七八个月之后生下来,好在是个女儿,也不用离了父母身边。即便如此,甄姨娘还是在孩子出生后第三天,就主动求了宝钗要记在宝钗名下,宝钗只能咬着牙同意。
孩子洗三的时候林家只贾敏一人去了,从那以后黛玉等人更是轻易不登荣国府的门。到如今孩子都快周岁了,黛玉也没见过。
这些于林家而言都是小事,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到今年花朝节黛玉就要满十五岁了,及笄之后接着就要操办起她的婚事。杨时礼比黛玉要大些,等了黛玉两年多,也该是时候成亲了。
前面六礼已过了四礼,只剩下请期、亲迎两项。杨太太亲自到京贺黛玉及笄,之后也没回山东,而是留在京城为杨时礼的亲事做准备。黛玉要从京城嫁到山东,所做的准备自然比一般人家要多。首先要准备的就是迎亲时的人手,该带哪些人去迎亲必须要提前安排。然后就是从京城到山东所用车马和船舶,之后还有一路上一行人的吃住,回程时不仅有接亲的人还有林家送亲的人,这些人是万万不能怠慢的。而且,途中还有受礼节约束颇多的新娘子,黛玉的衣食住行也必须得安排妥当。另外就是收礼致谢等种种琐事。两家定下具体婚期之后,留了杨时礼在京到时候去林府接亲,杨太太才急匆匆赶回山东再去布置家里。
两家商定,六月初八从林府出门,六月二十八进杨家门,难得两个都是好日子。
这时候离六月初八还有两个月,看着贾敏一遍遍的核对嫁妆单子,黛玉终于感觉到了要出嫁的紧迫感,顿时生出许多不舍。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对贾敏和林如海的感情,只能选择了最笨的方法,一件一件做着衣帽鞋袜,越做越觉得之前不孝都没为爹娘做过什么,于是便越想做。贾敏见她眼圈都是黑的,还以为是要成亲了太紧张所致,还煞费苦心想着要怎么才能安慰她,直到禅心给贾敏打小报告才知道原来是为爹娘做针线累的,直接夺了她的针线笸箩,派给她一件差事让她去做。
禅心月照是贾敏从自己身边拨过去伺候黛玉的,两个人比黛玉大了十岁,早先便想放她们出去,两人都不肯非得等着黛玉嫁人。如今都二十五了,黛玉终于要嫁人了,贾敏早就给她们相看好了人家,她们手底下的小丫头也训练出来能正经派上用场,正要嫁出去然后作为陪房全家跟着黛玉到婆家。无染和净莲那一批的丫头们也好有二十了,也该想好该如何安排,是做陪房还是留在家里。
如今,贾敏就是将这件差事给了黛玉,让她处理好她身边的人,省的再整日里没事干做针线,将眼累得乌黑,熬得脸色都不好了。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柳哥儿变得越来越沉默。他本以为黛玉要嫁出去了,终于不用再与她牵连在一起,他该打心底里高兴才对。谁知道事到跟前他才发觉,压根没有一点高兴之情,心里沉甸甸难受的很。他不止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到最后都没想明白。
六月初七是晒嫁妆的日子,因杨家远在山东,只能将嫁妆送到京郊码头装船。这一路先走运河水路再换乘马车,到济南府修整好之后再掐着日子进门。
柳哥儿亲自去将嫁妆安排好,整整装了二十条船,在码头上一字排开甚是壮观,最后一架黄花梨千工拔步chuang装船的时候更是惹来看热闹的一阵叫好。眼看着船上的红绸飘扬,柳哥儿不自觉的流出泪来,后来自己都觉得矫情,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长嘶一声嗒嗒跑着离开码头。
回到家,柳哥儿忍不住去看黛玉,见了面才发觉无话可说,盯着黛玉看了一会儿,将黛玉看得直发毛,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最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留下一句“你要好好的”走了。
这天晚上惯例是母亲向女儿传授闺房之事,贾敏直接睡在黛玉房里。先是将春宫图小瓷人之类的解说给黛玉听,然后母女并排着躺在chuang上说话。贾敏说:“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遇事要多想想,不要任性。”黛玉就说:“母亲和父亲要注意身子,不要太操劳。”贾敏说:“女婿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黛玉就回她:“我走了,就剩下柳哥儿最大,弟妹们不听话就让他去管。”两个人各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话,愣是到了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是正日子,鸡鸣时分林家就开始忙乱起来。黛玉自从起来之后吃了些清淡的小点心垫底,水都没敢喝一口,就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修了指甲、套上嫁衣、盘好头发,又在脸上涂脂抹粉,一切准备好之后就低眉顺眼等着别人来添妆兼看新娘子。就算不用说话,只是微笑,半天下来脸都是酸的。贾敏一会儿到屋里来看看她,一会儿又出去迎客,忙得像个陀螺。
过了午时,终于外头响起炮声,杨时礼来接亲了。
贾敏亲自拿起花冠给她戴在头上,然后跟林如海一起坐在椅子上等着黛玉叩头。
黛玉穿着厚重的嫁衣转过身来,跪在垫子上向父母各叩三个头。林如海哽咽着说了些贤良淑德等语,没说几句就继续不下去,到最后点着头说了三个好字便罢。贾敏眼圈已经红了,只说了一句“你好好的便好了”就说不下去,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盖头,张开给她盖在头上,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下来。黛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等杨时礼进门时喜娘悄声提醒一句“哭吧”,便转成嚎啕大哭。
贾敏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连林如海也扭头用衣角暗暗擦眼泪,晨哥儿和暖暖被嬷嬷拉着也哭着喊姐姐,柳哥儿已经蹲下去的身子瞬间便有重新起来的趋势。
见这阵势,杨时礼喜气洋洋的脸差点没成了苦瓜脸,左右一瞧,嘿,竟然没一个催促的,这眼看着就要娶进门的媳妇,可千万不要因为娘家舍不得就不嫁了啊。悄悄移了移身子,一脚跺在旁边跟着来迎亲的堂弟脚上,对外头的吹子手使个眼色。也是这位堂弟机灵,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不一会儿外面热闹的唢呐声便响起来压过屋里的哭声。
贾敏擦擦眼泪,说了一句“走吧”,柳哥儿眼里冒火瞪了杨时礼一眼,重新弯下腰将黛玉背起来,出了门。
杨时礼嘿嘿笑一声,连忙跟上。杨家其他人差点捂脸装不认识他,简直太丢人了。
轿子一路走到京郊码头,红毯从船上延伸到陆地上,连人带轿一齐上了船,柳哥儿作为娘家送嫁人也上了林家的船。三声炮响之后是九挂鞭炮齐鸣,浩浩荡荡二十八条船先后从码头出发。
目标,山东!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把黛玉嫁出去了,忧伤脸……
☆、第七十章
一路顺风顺水;除了柳哥儿时常怒视杨时礼没别的不对。六月二十八杨家敲锣打鼓大开正门迎娶新妇。
杨家二公子终于要成亲了;半城的人都来看热闹,全都想要见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翰林家的姑娘“慧眼识珠”偏大老远相中了杨时礼。有那刻薄的还想莫不是个五大三粗的糙姑娘,如此才能跟着杨时礼东奔西走呢。所以等着黛玉跨过火盆;被杨时礼用红绿绸牵着拜天地时好些人都不敢相信。虽然嫁衣相对宽大,看不出身材具体如何,看个大概还是行的;明显这姑娘身形婀娜行止优雅。于是又有人撇嘴猜测是不是盖头底下貌不惊人;甚至是直接被杨家的名声给骗了。这些心里发酸的人也是家里有女儿的人居多;有杨家曾去提亲被拒绝了的,也有想跟杨家结亲被拒绝了的,剩下的就是纯粹小心眼看不得别人好的。
等到掀了盖头的盖头的时候;真是惊艳了包括杨时礼在内的一屋子人;好个秀美典雅的姑娘。黛玉并不像平常新媳妇一样羞涩,被挑开盖头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低头脸红而是抬头微笑,这一笑,立马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然后杨时礼就呆了……
新媳妇貌美如花的消息传到外头,杨太太笑得矜持中透着得意端庄中透着骄傲,该,你们不识货总有识货的人,这回后悔也晚了。
当第二日黛玉去请安的时候就发现杨家人,不管是杨太太杨老爷还是杨家大嫂甚至杨家大哥杨家小弟,对她的态度都透着浓浓的善意。黛玉特别惊奇,瞟了杨时礼一眼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发现他别无反应一直都在傻笑就释然了,总归是好事,领他们的人情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是了。
然后就发现,杨家的规矩跟林家人真是很相合啊,并没有贾敏曾经说过的那些什么要早起给婆嫂叔姑做饭啊、跪下敬茶时训话不让起来啊、婆婆吃着媳妇站着啊之类的下马威发生。一家人分成男女两桌吃饭,其乐融融。饭食也不是多奢华精致,除了一道汤,余下只是些家常小菜,种类也不算多,与林家一样都是清淡为主,相当和黛玉胃口。
三天回门,林家在山东并无房舍,幸好杨家提前帮柳哥儿他们准备了个三进的房子住着,杨时礼和黛玉就去了那里。柳哥儿这次见过黛玉之后就该准备回京了,这次自然得安排妥当,别管他与黛玉有多少芥蒂,两个人到底是一家人,总不能叫外人欺负了。
将两人迎进门,先看了黛玉脸色觉得尚好,吩咐了准备饭菜之后,由于没有其他女眷在,三人坐在一起说话。杨时礼对着不是小舅子的柳哥儿天南地北都能扯上一段,如今成媳妇娘家人了就稍微有些拘谨,虽然还保持君子坦荡荡的做派,到底不敢乱侃。柳哥儿更是时不时敲打上一句,让他明白林家的女儿不是可以任意欺辱的。
临走之前柳哥儿与黛玉单独说话,前面说的一些好好过不要受委屈之类的,黛玉听了也很平常,并没有其他感想,及至柳哥儿说了一句“上辈子是我亏待了你”,黛玉一下子怔愣当场,回过神来所有委屈堆积在心头,一车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末了长叹一口气,转身出了门,跟着杨时礼一起离开。
第二日送行看着柳哥儿满含期待的眼神,也只说了些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并没有提过去半句,柳哥儿满腹遗憾离开。
有上辈子打底,杨家又不是爱挑毛病的人家,黛玉的日子过得相当舒服。头三个月是新婚期,两处相得安安稳稳便过来了。三个月一过,杨时礼就开始起幺蛾子了。媳妇没跟婆婆顶牛,儿子先跟亲娘闹腾起来了。
杨时礼作为一个宅不住不往外跑就难受的人,从准备娶亲到新婚,在家里待了小一年已经是破纪录了,自从他十二岁开始往外跑以来还从没有过,如今过了新婚期,也过了十月一给祖宗烧纸的日子,自然就想着要继续未竟的事业。这个时候离下雪也不远了,北方寒冷又常有大雪,每年必有一批人或冻死或饿死或受雪灾房屋被压塌一家无着。杨时礼每年这时候都会出门巡视,他也知力量有限,便不求做多少贡献,只拣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了,若是遇见有哪些地方灾情严重也会给当地衙门送个信去,衙门里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多半还是会去救援一二的。
今年娶了黛玉,杨时礼想着要取得媳妇的认同,便邀请黛玉同去。黛玉对此倒是没有意见,还乐见其成,她已经憋了十五年之多,早就想去看看外头的风景人情。只是她心里也清楚,这时候杨太太是必然不会痛快放行的,不说旁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哪个当娘的也不忍心看着儿子带着媳妇出去吃苦受冻,于是还帮着杨太太假意劝他两句。杨时礼特别严肃地问她:“你是不是不愿意出去,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黛玉没话说了,必须不能说不愿意啊,两个人真正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他以诚心相待她便也要报之以诚,再说了,如果说不愿意不就是承认两个人没有共同爱好吗,这怎么可以。杨时礼又说了:“母亲那里我去说,必不叫你为难。”于是黛玉闭嘴。
杨太太是孔家的女儿,向来讲究以理服人,可惜杨时礼不是个能听她讲道理的人,每次都能发展成武力镇压,等武力镇压也不管用了,便得开启一哭二闹三上吊模式。这次同样是这样的发展过程。
开始的时候杨太太劝他:“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你媳妇头一年进门,须得好好学学祭祀的规矩,今年也得跟着我给祖宗摆放呢。”瞧,多么的有理有据。杨时礼嗤之以鼻,“就是没有我媳妇咱们家的祖宗也吃得饱饭,也必不怪罪。再说了,有什么好学的,跟着大嫂做就是了。”两个人完全达不成一致意见。
然后杨太太直接让小子们把杨时礼逮住看牢,在正门后门处都安排了小厮看着,防着他们跑出去。杨时礼偷跑出来找到黛玉后,直接在后门处一打二将两个小厮放倒。要不是黛玉拖后腿,他已经成功逃脱了。
最后杨太太直接流着眼泪拍桌子冲杨时礼吼:“你再敢跑出去我也不活了。”又冲杨老爷和他大哥发火,“每年都是这样,你们两个也不管管他,今年还要带着我儿媳妇去,他要真是跑了我跟你们没完。”再是哀兵之策对着黛玉哭:“回回这时候就要出去,我这心里提心吊胆的,想想那年的事就害怕,这回还要带着你去,你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了那样的苦,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黛玉到不觉得苦,最苦的莫过于心里苦,这些她已尝过,杨时礼不是不懂轻重的人,这回想带她同去黛玉觉得就是想要让她看看,然后取得她的认同,以后两个人才不会因为这些事闹矛盾。并不会一定要让她吃多少苦头。
至于杨太太的做法,黛玉也理解。作为母亲,儿子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左右做的不是出格的坏事,然而北方的冬天尤其危险,这种时候外出也怪不得她会阻拦。
根据林如海打听来的杨家人一贯的做派,黛玉觉得自己公公和大伯或许并不会阻拦。据说杨时礼爷爷那一辈,有一个人对医术特别感兴趣,学成之后杨家还任由他做游方郎中,有个地方出了瘟疫那位前辈也立马赶到了那里,杨家不仅没拦着还送了几大车的药材帮忙。可以说最大限度的认同子孙的价值观,并任由他们以自己所认可的方式实现人生价值。杨时礼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超出杨家容忍的限度。
果然,就算杨太太这样阻拦,杨老爷还是给杨时礼和黛玉大开后门,放走了两人,只不过嘱咐了他这回要驾辆马车,最好要带个丫头。后面那个提议被黛玉给否了,她可以保证她自己吃得了苦,可不能保证丫头吃得了苦,还是趁早别带。
在路上杨时礼给她说了杨太太为什么那么反对。有一年一个地方雪下得特别大,那时候杨时礼还不是只巡视杨家的佃户是否能安稳过冬,而是走到哪里算哪里,他就被阻到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碰上了劫道的,最后又冷又饿差点没冻死在雪地里,强打着精神到了一户人家家里才算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杨太太强硬规定了杨时礼冬天再出门只能在杨家可控制的范围内活动,并且每回出门前都要闹上一场。
黛玉听了心里同样后怕,深觉得错怪了杨太太,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肯定已经不让他出门了。
然后就听见杨时礼问她:“怕不怕?”
黛玉笑答:“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第七十一章
黛玉两辈子都投胎到富贵人家;第一次切身体验这种生活,没有侍女伺候着穿衣、净面、梳头、打扮、捧手炉,也没有车夫主动安排好一切出行事宜,更不会每日都有人请示吃什么然后做好端上来;不喜欢了还可以换。每日里想的不是勾心斗角和人情往来,而是吃穿用住行。所处的环境也不是永远带着香味冷了有暖炉热了有冰块的舒适室内;而是变幻莫测的真实天地。前一天还是暖意融融,一夜北风吹过;第二天就成了寒风凛冽,是常有的事。走在路上,风一吹树叶打着旋儿到处飞。黛玉因为经验不足,还得杨时礼处处看顾着,从来觉得没问题的她不免有点灰心丧气看不起自己。
“我又拖你后腿了,真是没用!”黛玉脱下绫罗摘下钗环换上布衣,坐在车厢里捧着个手炉,探出头来跟杨时礼说话。天气突变,黛玉添衣不及时便得了风寒,头疼恶心在医馆里住了三天才好,本来安排好的行程也耽搁了,今年必得舍了最远的那处不能亲自去。
杨时礼戴着个斗笠穿着短打活脱脱一个车夫,扬鞭打了下马,笑道:“快戴上帽子再出来,风大。你又说这个了,没听人家说吗,这么好的媳妇肯跟着我出来受苦,我真是赚到了嘿。那个庄子让大哥安排人去看看也是一样的,单是这一年如此,明年还是咱们去,估计也没谁敢贪墨敷衍。”
此时路上无人,黛玉干脆直接穿上大氅戴了帷帽出来,跟杨时礼并排坐着,身子随着车子摇摇晃晃,也不说话,下巴放到膝盖上歪着头看路两边的景色,时不时的还笑出声来。
杨时礼见她这样,悄悄牵起她的手,眯着眼睛笑问:“傻乐什么呢?”
黛玉好像忽然变小了一样,丝毫没有往日在家里时的成熟稳重,咯咯笑出声来,特别幼稚地抓着杨时礼的手前后摇晃,“我高兴!”
“高兴什么啊?这里什么都没有。”
黛玉的喜悦好像要从身上溢出来一样,隔着帷帽就能让人感觉得到,“就是高兴,什么都没有也高兴!”
杨时礼也笑了,“我也高兴!以前天大地大就我一个人,这回有你陪着我,还不会嫌我傻,会跟我说话,还说我做得对,真的特别高兴。”
“我以后都陪着你。你去游玩看景我就跟着你作诗,你去跑商我就去帮你算账,你去种地我就给你送饭,再晒成个黑炭头我也不嫌弃你!”说到黑炭头,黛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多亏那回你成了黑炭头,要不然咱们还成不了一家人。”
说到这个杨时礼也笑,“回去还得谢谢家里小弟,要不是他我就遇不上大弟,也更别提能娶你了。”
黛玉笑得直咳嗽,“咳咳……”,打趣他:“柳哥儿说你那时候特别傻,也没带个小厮,自己背个箱子,从后面看像个书生,从前面看脸一露出来说是烧炭工都有人信。”
杨时礼听见咳嗽赶紧将她塞回车厢里,“快回车里去,隔着帘子咱们说话,才刚好,可不能再病了。”
又说:“我不喜欢带人,一开始母亲也准备了两个小厮让我带着,后来跟着我出门,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让干,比正经主子还像主子,好像跟那些下九流啊农夫啊乞丐啊说两句话就低了身份似的,吃饭也得有汤有菜才乐意,干粮咸菜还嫌弃,然后我就不愿意带了。后来还让我听见说我什么不务正业,不体恤下人,于是就更不愿带了,既然我和他们都不乐意,何必勉强呢,从那以后就一直一个人。顶多有事了找家里铺子的管事或是庄子上的管事帮帮忙得了,幸好咱家铺子庄子什么的不少,只要不是太偏的地方都能有那么一两处,至今也没吃过太大的苦头。”
黛玉对此特别认同,在荣国府里这种事见得多了,“家里的下人,特别是家生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起来的,能跟在咱们身边的更是一点苦头都没吃过,比一些小富之家的少爷小姐们还要滋润。咱们能受得了那是心里乐意,他们心里又不跟咱们想的一样,让他们出来跟着当然就会不乐意,所以父亲说让带个丫鬟出来我才没答应。”
于是话题从两个人打情骂俏直接转移到小厮丫鬟身上,偏两个人还聊得起劲,杨时礼连连点头,简直不能更赞同,“就是这样,明明连人都是别人的,自由都没有了,还觉得很高贵,还看不起靠一双手混饭吃的人,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黛玉又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想必也是这个理。其实也不都是这样啊,有一些还是很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天南地北想到什么聊什么,一路上也不无聊,杨时礼深刻感觉到有个志同道合的媳妇的好处。黛玉也觉得就算布衣荆钗也开心,外面天宽地广,让人连心胸都开阔不少,不再将眼睛全放在内宅那一亩三分地上斤斤计较,逐渐变得心胸狭隘甚至面目可憎。
黛玉随着杨时礼走进佃户聚居的村子时,终于了解了杨时礼乐此不疲的原因,原来别人发自内心的感谢真的能带给人幸福感。看着面容沧桑的老人咧嘴大笑目光里充满感激,孩童拍着手欢迎,连黛玉都与有荣焉。见他们将自己舍不得吃用的东西都拿来给杨时礼和她,阵阵暖流划过心田,在这一刻她觉得只要活着其他任何坎坷那都不算是事儿。
大婶子大妈们见杨二爷还领了媳妇来,专门找了村里小媳妇新婚时候的全新被褥来给他们盖,晒的柿子干、红枣、南瓜条、红薯干等小零嘴也都拣了好的送来,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难得的是那一片心,黛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心里自然感激。
到屋里黛玉摘了帷帽之后,一个个变得扎手扎脚想亲近又不敢往跟前凑,头碰头七嘴八舌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说着夸张的赞美,“哎吆娘哎,真跟个画上的仙女儿似的,杨二爷好人有好报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没想到咱们这样的穷地方也能来个真凤凰住住,等杨二爷走了我家的被子拿回去就给大丫盖上,也沾沾仙气儿。”、“这才是大家闺秀哩,长得好心眼也好,行动也好看,也不嫌弃咱们这里穷,一直笑眯眯的。”黛玉听了暗笑不已,却打心眼里喜欢上这样一群朴实的妇人。
要说让人堵心的事那也有,村里的那些大姑娘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身边,一个个全红着脸往杨时礼跟前凑,竟然还有拿着细棉布缝制的荷包往他怀里塞的,黛玉一颗心都快被醋泡起来一样。偏杨时礼还不当一回事,晚上睡前还把荷包当着黛玉的面放包袱里收好,见黛玉撅嘴瞪他还笑嘻嘻说“这些农家姑娘都朴实的很,没什么心思的,就是凑个热闹罢了,这些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好丢了的。”
气得黛玉一翻身背对着他,“你就知道个个都那么朴实啊?万一有个有小心思愿意跟着你的呢?我给你的荷包都没见你这么上心。”
杨时礼从背后搂着她笑,“我有你就够了,其他人全都不在我眼里,谁还能比你好啊,没听都夸你是天仙下凡吗,娶了你是我占便宜了呢。谁说你给我的荷包我不放在心上了啊,整天在怀里揣着呢好吧。”
黛玉捶他作怪的手,娇嗔道:“说得好听!”
杨时礼一翻身压她身上,嘟着嘴咬她,“我不光会说,我还会做。”
“别闹,这是在外面呢!”黛玉小声阻止。农家不像家里是几进的大宅子,房屋是围着院子盖了一圈,他们虽然住的主屋离厢房之类的有一段距离,有什么动静还是能听见的。
杨时礼不甘心的轻咬了她鼻子一口,“小醋坛子!”黛玉摸着鼻子上的牙印真想揍他。
这两个人是越来越没有在家里时的稳重样儿了。
他们到这里来可不是游玩的。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来,杨时礼领着黛玉跟着村里的一位老人挨家挨户转悠,一边听老人预测今年的天气和来年的收成,一边查看那些茅屋能不能抵挡住今年的大雪,还有家里有新生儿、老人、病人的家庭,除了看他们的存粮是否足够,还要看是否有足够的柴或者碳过冬。
另外,今年杨时礼还新学到极北边火炕的做法,这回一定要来也有一定原因是因为这,有了火炕许多熬不过冬天的人就能熬得过去,早一天传播开来就能多一些人活命。
火炕在这里尚算个稀罕物,别的都好说就是盘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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