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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咒:"男人"也倾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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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一段,待到确定唐毓义不会再追来了,莫离终于放慢了脚步,但此时早已累不可支了。她靠着一处城墙,大口的喘着气。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墙内传来,“你来了?”

那声音飘渺的好像不是来自人间,莫离刚有些平息的身体又颤悠起来,这到底是人是鬼?她朝四下望去,周围分明空无一人。这声音定是传自墙内,但谁能透过这深厚的宫墙看到外面有人呢?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是我,我来了。”

莫离大叹一气,还好有另外一人回应了这个问题,这下她不用担心那个女人是鬼了。只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四郎,我好想你!”女子娇柔道,“今日怎么这么晚才来?心儿等得好苦!”

“我这不来了吗?傻瓜,你就一直等在风里?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莫离如拨开云雾,忽然顿悟,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杀人未眨眼的夏国师夏定侯。

突然女子嘤咛一声,伴随而来的是二人交相更迭的火辣辣的喘息声。

莫离藏在黑纱之下的脸涨的通红,她知道这二人在干什么。天哪,那个男人刚才不是还说怕那个女人在风里等的时间长了会冻坏,这会儿在更深露重的室外嘿咻,倒不怕冻坏了。

“四郎,不要,不要看我的脸。”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的心儿,最美的心儿。”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娇喘。

莫离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今天晚上真是一波三折,但也是收获累累,既查到了向先帝下毒的黑手,又意外撞见了夏国师的奸情。只是莫名其妙被人触到了胸前实在有点冤。

这时,远处传来了敲锣声,那是宫里掌更的太监在报时了。莫离看看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丑时一过天就亮了。她深吸一气,就算黑灯瞎火的,她也要找到回去的路。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萧风逸有关太后下毒以及夏定侯深夜会情人的消息了。

******

天微亮,莫离才回到“惊鸿殿”。悄悄推开房门,却见萧风逸背对着门坐在她房内。

转过头,看见她一身夜行衣,萧风逸的眼里涌现出各种情绪,或恼怒,或责怪,或心疼。

莫离揭开面纱,气喘吁吁道:“王爷是专程在等莫离吗?”

“你知不知道刚才禁军到各宫来搜查刺客?”

呼之欲出的真相(一)

看着他愠怒铁青的脸,莫离不安的摇头,“那抓到刺客了吗?”

“抓到了的话,你也就回不来了。”

“王爷怎知就一定是我?也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准呢。“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

莫离不作声,唐毓义那一掌正中她前胸,定知道她是个女子。若是他已经放出话来,说有个刺客夜探“景仁宫”,而且是个女人,而她还傻乎乎的告诉萧风逸自己去的正是“景仁宫”,还遇到了唐毓义,那岂不是自行告诉萧风逸自己是个女人吗?

“是唐统领带人来查的吗?”

“是副领带人来的,听说唐统领受伤了。”

“那有没有说那刺客是什么样子的?”

萧风逸摇头,“那倒没有。”

莫离放下心来,“我还是那句话,怎知刺客一定是我?夜里出来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既然是副领带人去搜查的,那应该没说起刺客的性别,不然萧风逸也早就会讲出来了。

萧风逸抬头,“此话怎讲?”

“我撞到了一段奸情。王爷猜猜,那个奸夫是谁?”

萧风逸诧异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莫离,“本王猜不出。”

“那就是堂堂国师。”

“你确定?”

“那个女子是谁,我不能确定,只知道似乎已经容貌尽毁,但那男的绝对就是夏定侯。”她清楚的记得女子不让夏定侯看她的脸。

“你好端端的怎会跑去捉奸?”萧风逸好笑的看着莫离。

“其实,我去了趟‘景仁宫’。”

“你跑到‘景仁宫’去做什么?”他知道那里是专关一些犯错的奴才的。

“王爷还记得在我们进入陵安城之前,在一座茶馆里发生的事吗?”

萧风逸回忆起那个阴沉的午后,有几名男子在谈论关于父皇死因的画面。

莫离继而道:“其实我后来跟踪了那名可能知道隐情的男子,从他口中,我得知有个姓徐的太监也许知道此事。所幸的是,前些天到药膳房替太妃取药,结识了一个小公公,得知他的一个远房叔公以前也在药膳房当差,恰好也姓徐,更巧的是他家就住在陵安城的郊外。这位徐公公被人缴了舌头后就一直住在‘景仁宫’内。”

萧风逸的神情变得陡然紧张起来,他当然早就料到父皇的死因是有人刻意为之,但真正到了揭露真相的这一刻,他还是害怕的,害怕真相太过残忍。

“刚才我已从徐公公那里证实了先帝是被毒死的。”

“是他干的对吗?”

“不是,是太后下的毒。但是说到下毒的东西,莫离却怎么都不明白,他说是鳝鱼。”

“鳝鱼?父皇最喜爱吃的就是鳝鱼。”

“但是要在鳝鱼中下毒,每日餐前试针不就能试出来了吗?”莫离想了想,“也许太后那时已经在先帝身边都将人已按插好了。”

“不会,父皇对膳食一向颇为谨慎,用人更是慎之又慎。想要从父皇身边的人着手,想来很难。”

莫离还在思忖整件事情,萧风逸却对着她道:“你深夜跑到‘景仁宫’,就是为了帮本王查清父皇的死因?”

“是,那是王爷心里的心结,若一日不打开,王爷就终难释怀。”

呼之欲出的真相(二)

萧风逸一步走至莫离面前,眼里是能将冰雪融化的柔情,“你的心意,本王岂会不懂?”

莫离的心被一股股暖流所淹没,萧风逸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重重包围,但耳边响起的却是之前一墙之隔的春声燕语。

“那被人撞见的就是你咯?”

萧风逸的话将莫离一下子拉回了神,她灵机一动,“不是我,我离开的时候未曾撞见任何人。想来我走了之后又有人去过‘景仁宫’了,然后才碰见了唐统领的,那人就是传闻的刺客吧”

“哦。”萧风逸点头,“快把夜行衣换下吧,你一夜未睡,今日定要好好补上一觉。”

“知道了。”

见莫离站着不动,萧风逸又道:“快换呀。”

莫离踌躇,“王爷也早点去歇息吧。”

“好。”萧风逸起身,走出房间。

黑暗中,萧风逸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莫离莫离,你聪明一世却不料仍有疏忽。他不曾告诉她是何人在何地遇到了刺客,她怎么就脱口而出是唐毓义在“景仁宫”遇到刺客了呢?

这个刺客当然不是别人,就是他的莫离。但更让他心怀激动的是,禁军搜查时说,这名刺客是个女子。而他派正海调查莫离身世一事也有了头绪,莫家的确有位九夫人,在生完孩子的当日夜里就失踪了。正海找到了当时替九夫人接生的产婆,那老人家起初一口咬定,九夫人所生的是个死胎,但在一阵威逼利诱后,终于松口,说出当日孩子生下时是健健康康的,只是未能如莫老太君的愿,是个女孩儿而已,后来便传闻九夫人失踪了,孩子是个死婴。之后莫家给了产婆一笔钱,让她隐居起来,警告她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萧风逸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莫离从来就比寻常男子长的瘦弱矮小,且饮食起居除了银铃之外没有外人能插的了手,连墨香和砚朱也近不了身。莫离从不曾在外人面前换过衣服,那次与他一起去冀京,要她换上另一套衣裳还被弄湿了,今日要她换下夜行衣,她也犹犹豫豫。还有,再反观她的长相,柔美至极,就算男子中也不乏英俊之人,但那种与生俱来的玉姿仙态是男子怎么都学不会的。

若那个孩子没有死,若那个孩子就是莫离,那不就意味着莫离是个女子。萧风逸感到手心一阵发热,她是女子的话,他就不用苦苦压抑了。但是在没搞清楚她好端端的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之前,他是绝不会有所表示的。直觉告诉他,此事没那么简单。

萧风逸走后,莫离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床榻,刚将夜行衣脱下藏好,却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伴随而来的是身体一阵又一阵的酸痛,接着就是滚烫和寒意交替而来,再接下去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三日后,陵安城迎来了久违的太阳。阳光照射在剔透的冰雪上发出璀璨晶莹的光,闪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呼之欲出的真相(三)

小容德在药膳房等了又等,却还是未等到莫离。他凭着记忆将她所需要的药都已配好,但是眼看晌午已过,怎么莫公子还没来呢?

他终于还是等不及,知会了一声药膳房的掌事便提着药前去“惊鸿殿”了。

“惊鸿殿”内,银铃心疼的看着床榻上的莫离,她刚喝完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后倒头又睡着了。

那么多年来,除了三年前世清的离开致使莫离大病一场,之后她的身体倒也一直相对平稳,偶有受寒咳嗽,但喝点姜汤睡上一觉就会好了。不过这一次好像来势颇为凶猛,已经第三日了,她的烧还是没有退,浑身烫的让人摸不上手。

萧风逸推门而入,目光直锁床榻上那个虚弱的人。她双目紧闭,面颊透出一种高热而致的绯红,而那张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现在显得愈发小了。

“王爷,”银铃行礼。

萧风逸微微点头,眼睛却始终不离开莫离,“还是不见好吗?”

“不好,烧的有些糊里糊涂了,不断说胡话。”

“太医怎么说?”

“太医根本就没请到。”银铃小声说。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秀儿昨日去太医院,那儿的奴才说太医只给皇上和各宫娘娘看病,一句话就给打发走了。”

“你为何不来告诉本王?”

“奴婢见王爷和方将军似乎有事要谈,便没有进屋禀告。”

萧风逸狠狠瞪了银铃一眼,“你再去一趟太医院,这里本王守着。”

银铃不安的搅动双手,“还是奴婢在旁伺候吧。”她害怕萧风逸发现莫离的身份。

“你是在暗示让本王亲自去请太医是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萧风逸凌厉寒忙的双目如利剑般直射银铃,冷冷道:“银铃,你家九夫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银铃惊恐万分的看着萧风逸,九夫人这三个字如铆钉一般扎入心间,她一个踉跄扶住桌子,难道王爷知道了?她早就该想到的,在锦州刘府时萧风逸问她那番话的时候,她就该预料到了。

“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本王不过是看在你照顾莫离这么多年的份上才忍你的。现在本王不要你说出什么真相,本王只要莫离快点好起来。至于今后你是自愿要说还是被迫要说,总之是逃不了的。”

银铃双肩不停的抖动着,“奴婢……奴婢明白。”她迅速转身跑出房间,恐惧一阵阵的将她淹没。现在萧风逸只是知道了莫离的女子身份,但若是当他得知她不得不女扮男装的原因后,他还会视她如珍宝吗?会不会因为那个“惑君”的诅咒而使得莫离性命不保呢?

萧风逸一步走至榻前,伸手便可触及到她,但是手却僵直在了半空中。虽然银铃没有直接回话,但已经无声的默认了一个事实——莫离是女人。

看着莫离额上的点点汗珠,他拿过帕子轻轻为她擦试。手指滑过她光滑却滚烫的面庞,她轻哼了一声,唤道:“二公子。”

呼之欲出的真相(四)

一个失神,手上的帕子掉落在地,萧风逸感到仿佛那块帕子烫的有些灼手。她心里想的只有世清吗?

一片混沌中,莫离看到世清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朝自己飞驰而来。他说:“莫离,我回来了。”

她笑着走向他,刚想开口,却银光一闪,一把长剑朝她用力挥来,她立即一跃躲开,但那把剑却不依不饶又朝她劈来,终于,她躲闪不及,那一剑精准锐利的正中她的心房。还来不及感觉疼痛,一张熟悉的脸已经映入眼帘,萧风逸一身象征君王地位的明黄灼痛了她的眼睛。他冷漠无情的看着她,随后将血淋淋的剑扔在了她面前。于是,一切又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小容德站在“惊鸿殿”前,恰好见到一个寻常人家的婢女打扮的女子从里跑出,他连忙唤道:“这位姑娘,请问莫公子在‘惊鸿殿’吗?”

银铃困惑的看着这个小太监,“你找莫公子何事?”

“我给他送药来的,他本说好今日到药膳房来取的,可我等等他不来,便给他送来了。”

“她病了,自然是来不了。”

“莫公子病了?”小容德低呼,心里暗想,定是那日冒着风雪来“景仁宫”找他时受了风寒了,内心当即歉疚不已。

“你将药拿进去交给一位叫秀儿的姑娘就行了。”银铃朝里指着道。

“那莫公子他现下如何了?”

“烧了三日了还不见退。对了这位小公公,太医院该怎么走?”

“去给莫公子请太医吗?”小容德问道:“那姑娘可能要白跑一趟了,太医没那么容易请得动,尤其给宫外的人看病。不如这样,我出宫一趟,悄悄请个大夫进来给莫公子瞧瞧。”不等银铃说话,小容德将手中的药往银铃手里一塞,便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别人也许不可能自由进出宫门,但禁军统领是他的老乡,所以怎么说也有点优势可言。

银铃傻傻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是去太医院呢,还是回去将此事禀告萧风逸。约摸一个时辰后,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跟在一小太监身后穿梭在深宫红墙之中。

另一端,太后下了懿旨,今夜在“朝凤宫”宴请群臣,为“恭顺兰太妃”和“镇关王”接风。

说是接风,还不知暗藏了什么玄机在其中。萧风逸替莫离拉好被角,依依不舍的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她,终于走出了厢房。今夜有一场硬仗要打,出不得丝毫差错。

******

大夫仔细的按着莫离的脉搏,心里暗自奇怪,此人分明是个女子,体质阴寒虚弱,但刚才跟着小容德进宫,一路上明明听他说是给一个公子来看病的。再观之榻上的人,哪有长得这般美丽的男子?

大夫心里一紧,毕竟是个聪明人,知道皇宫向来是个多是非的地方,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给她看了病后立即离开才好。

他让银铃取来了一只汤勺和小碗,碗里盛了平日里做菜用的香油,便拿着勺尖轻沾香油,在莫离的后颈上刮了起来。不出一会儿,雪白的颈上就起了一道道暗红的血印。

夜宴(一)

民间的大夫虽然医术不及宫里的太医来的高明,但自有一套不成形的土方子,有时也颇为有用。

“姑娘,等草民走了之后,你就这样在……她的后背上也刮出红印即可。”

“这样就会好了吗?”银铃困惑道。

“不错。”大夫指着一道道红印,“此乃寒气,一经刮出,寒气也就随之而逝,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小容德问道:“那王大夫为何不就此替莫公子将寒气刮除再走呢?”

不等银铃抢先截断,王大夫为难道:“天色已晚,草民若再不出宫,恐怕就要宵禁了。再说,刮痧也并非难事,这位姑娘一定能掌握分寸的。”

银铃立即拉着小容德道:“还请这位公公赶快送王大夫出宫才是。”

“那好,我一会儿再拿些药过来。今日太后设宴,药膳房也没什么事。”

目送二人离开后,银铃便紧缩房门,着手替莫离刮痧了。

说来奇怪,银铃感到自己并未十分用力,那背上只需稍稍一刮,红印就立即显现。再摸摸她的身上,似乎也没有原先那么烫手了。看来这刮痧也是有点效果的。

******

大红的灯笼沿着“朝凤宫”的屋檐一路挂去,红色的灯光在这冬日的夜里散发出一丝温暖,尽管微不足道。

“朝凤宫”内,太后一双冰冷的凤目死死的盯着面前跪着的这对母子,她不让起,他们就只能一直跪着,这就是太后与太妃的不同。心里是无限的痛快,但奈何唇边洋溢着的笑显得这般苦涩无力。

“妹妹定是在漠北待的时间长了,连宫里的规矩都不记得了。”太后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而显得愈加褶皱。

“太后息怒,是儿臣有事耽搁了,所以才来迟的。这下连累母妃被太后训斥,让儿臣情何以堪?”萧风逸护母心切。

太后摇头,“来的迟不是错,但是让各位大人等的急了,就是妹妹的不对。看来妹妹忘了规矩是小,连带逸儿也教的有失偏颇,这可如何是好?”

兰太妃微微抬头,眼睛与高台上那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女子不期而遇。她紧紧拽住衣袖,以前的她不是不懂得如何争,只是不屑于争。但是这不屑于争的结局就是自己和儿子被远逐塞外,使得儿子与皇位失之交臂。今日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占得上风,因为底下是坐着的是储心国的大臣们,她的儿子有雄心夺回帝位,她怎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浅浅笑道:“姐姐教训的甚是,”说着便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径直朝高台的上座走去。

江太后被兰太妃的举动所震,吃惊的看着举步朝自己走来的宿敌,竟陌生到了差点想不起她以前的样子了。她跟她斗了十几年从未赢过,但真正为她所恨的不是自己赢不了她,而是这个女人没有费吹灰之力,也并无绞尽脑汁,她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得到了先帝的宠爱。看着面前的她,已不见了当年的风华,但是眉眼间的倔强却与以往判若两人。

夜宴(二)

“姐姐想怎么罚妹妹?”兰太妃看了一眼婢女手上端着的托盘,“不如这样,妹妹甘愿自罚三杯。”

江太后隐下震惊,“这酒后劲足的很,三杯下去若是妹妹醉了,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兰太妃笑着拿起酒壶便朝杯中倒去,“第一杯,妹妹今日来迟了,请太后和皇上恕罪。”她仰头一口饮尽,酒辣的有点呛人,但她不准自己皱眉。

“第二杯,逸儿孝心可鉴,只是未等太后问及便自行回话,礼数上不够周全,请太后恕罪。”火辣辣的酒穿肠而过,刺痛了喉间,灼痛了脾胃。

“第三杯,”她转过身,对着台下群臣高举酒杯,“借此接风宴,本宫要祝愿我储心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声音一时间响彻皇宫内外,这个两鬓已见花白的太妃,此刻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只见底下的群臣均悉数站起身来,举杯高声道:“愿我储心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江太后怔怔的望着兰太妃,这时她已经放下酒杯,脸上依旧是清浅不变的笑容。江太后觉得心里好像被一只无形的爪子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不动则以,一动便鲜血淋漓。

漠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给了这个女人如此大的能量。

兰太妃朝萧风逸走去,“太后和皇上一向疼爱你,决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责怪于你的。”说着便回过身问江太后,“姐姐,对吗?”

江太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丝微笑:“逸儿向来聪明过人,哀家自然甚是喜欢。”

兰太妃伸出手,萧风逸一把牵过母妃的手,母子二人相视一笑,朝席间走去。

这时,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刚坐下的官员们立即惴惴不安起来,待到这抹人影从宫门一脚踏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齐身站起,随即又齐刷刷的跪地。

夏定侯举步轻迈,一人独立的从那条鲜红的地毯上款款走来。

萧风逸看着渐渐走进的男子,此人飘若出尘,典雅如玉,但眼里却又是遮盖不住的邪魅。只见他漫不经心的对着跪于地上的一众官员挥手示意起身,一面已经走上高台。

“皇上,太后。”夏定侯微微躬身。

“国师,快请上座。”萧风远深陷的眼眸在看到夏定侯的时候一亮,仿佛他是根救命稻草,是他的强大依靠。

夏定侯转过身,高台下首的第一个座位是为他而留的。这时突见旁边那座上的一名男子也正望着自己,那迥然的有神的双目中透出的是一种逼人的冷冽,而男子浑然天成的气度也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自他来到皇宫后,他就是这个宫里最出彩的男子,但现在在这个男子面前,他却生出一种窘迫,仿佛一个眼神,一个举止,自己就会被比了下去。想来他就是萧风远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镇关王”萧风逸吧。夏定侯的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看来萧风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夜宴(三)

夏定侯走至座前,在更近距离的看到萧风逸后,他终于明白刚才那种压迫感就是源自他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就算他夏定侯再风雅夺目,他终是学不会的。

夏定侯缓缓座下,对着身边的萧风逸道:“王爷,太妃。”

兰太妃轻轻颔首,萧风逸亦是平静道:“国师。”

一切又陷入了一派平和之中,平和的让人差点真的以为无风无波。

随着萧风远的两声击掌,夜宴开始。身姿妖娆的舞姬们在大殿中央跳的如火如荼,鲜艳的衣衫和宽大的裙摆在飞快的旋转之下随风浮动,仿佛一只只大蝴蝶飞至舞池,让人一时心迷神醉,眼花缭乱。

一曲舞罢,萧风远率先拍手称好,“不错不错,庆荣倒是没让朕失望,将此次宴席办的有声有色。”眼睛却瞟向方将军,充满嘲讽之意,“看来庆荣的确更适合礼部。在兵部这些年也不见有长进,但调至礼部才短短数月就让朕眼前一亮。方将军,没想到你家大公子才艺比武艺有天赋啊。”

方将军的神色不免有些难堪,“皇上真乃庆荣的伯乐。”

萧风远继而转过头去,一旁的婢女迅速拿出帕子,为其擦拭前额。萧风逸抿嘴小啜,冷冷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严寒之夜,萧风远却竟在冒汗,可见身子虚的早已病入膏肓。

此时,夏定侯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听闻朝中一些年老的大臣谈及七王爷,说王爷是何等的深得先帝欢欣。今日终得以相见,的确是帝王将相,人中龙凤。”

萧风逸沉稳的端起酒杯,在鼻尖一阵轻闻,却并不饮下,“国师盛赞了,其实国师又岂是泛泛之辈?”他转过头,直视夏定侯,精明的双眼直刺夏定侯的心房。

又是一曲舞罢,只是除了底下那些不知情况的大臣饶有兴致的在欣赏舞曲之外,高台上的人似乎都毫无心情可言。

“七弟,怎么不见那名随你一同回来的少年公子?”

“他受了风寒,不便前来。”萧风逸面上看似若无其事,但一想到莫离,心里却又担心起来。

“朕还以为是七弟有心将他藏匿起来,见不得人。”

萧风逸猛地抬眼,一脸正色,“看来皇上还是不够了解臣弟,既能携他来陵安,又有何见不得人?”

兰太妃在座下轻轻拉扯了萧风逸的衣袖,生怕他再说出顶撞的言辞。萧风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让她放心。他万事都可忍下,唯独牵扯到莫离的事,他不能让分毫。

萧风远看着萧风逸,他虽神色坦荡,但仍能看出紧张之色。他冷笑一声,也不再多刺激他。但是才得意了没多久,身体一阵疼痛又让他直冒冷汗。

江太后看出了些许端倪,“皇上,你最近为国事劳心劳力都没睡好,不如现在先回暖心阁歇息去吧。”

“也好。”萧风远站直身子,而后强作镇定的一步步朝宫后走去。他已竭尽所能走的步履平稳,但萧风逸还是能看出他摇摇欲坠之态。

惑君之罪(一)

“王爷再次回到陵安,可有不习惯?”夏定侯问道。

“怎会?叶落便是归根,离家再久,终还是家,回到家中怎会不习惯呢。”

“若是家中常有牵挂,那自是不同,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想来王爷的心中定是百般滋味在其中吧。”

“国师果真能洞察人心,难怪皇兄对国师青睐有加。”

夏定侯朝嘴里猛灌一口酒,“本国师想和王爷做一笔交易,如何?”

萧风逸笑而不语,朝四下搜寻了一阵,“怎不见大皇子?听闻他前些日子晕厥了,想必到现在还未有所恢复吧。”

夏定侯神色一凛,“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何必担心呢。”

萧风逸轻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一阵晃动,却又一滴也没落在外。“国师乃大皇子太傅,想必才是真正为大皇子担心之人吧。”萧风逸侧头看向夏定侯,他想和他做交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他不是那个病的糊里糊涂的萧风远。

“王爷在漠北呆久了,恐怕对现如今的局势还不清楚。”

“不错,本王的确不清楚,只知道皇上对国师言听计从,整个朝廷和储心国皆不过是国师的囊中之物。所以,本王不知道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师,还想要和本王做什么交易?莫不是设了什么圈套,只待本王入瓮吧。”

“想要请君入瓮的,自然另有其人。”

“哈哈,”萧风逸将酒杯举至夏定侯的面前,“国师,本王敬你一杯,交不交易现在先不去谈及,本王只知道今日要的是交心。”

夏定侯看了一下杯中物,缓缓拿起酒杯,与之举杯相碰,“好一句‘交心’,本国师感动不已。”

二人唇贴杯沿,一口饮尽,萧风逸的眉角舒展,薄唇勾起,对于夏定侯所说的交易一事却闭口不谈。想要与他做交易,是要拿出诚意的,当然更要付出代价。夏定侯绝非善类,所以他萧风逸也绝不能心慈手软。

这时,舞曲的乐声一阵激昂,台下的人也变得蠢蠢欲动,似被撩起了内心无限的激情。众官员之间不再像先前那样正襟危坐,而是相互敬酒、罚酒,气氛一时显得愉悦轻松。

正当众人沉浸在一片笑声中时,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疾步从宫外走来,神色慌张,三两步便跨上了高台,直朝夏定侯走去,对着他的耳边一番轻咬。

萧风逸转头,只见夏定侯面无改色,冷声道,“将那两人都带上来吧。”

内侍对着门外大手一挥,两名女子被带了上来。跳在兴头上的舞姬们一曲还没舞完,便被手持长剑的侍卫们赶的不得不立即散去。众人都不解的看着被押至而来的两名女子,小声的窃语起来。

两名女子愈走愈近,而后跪在了大殿中央。太后忍不住问道:“国师,她们这是犯了何罪?”

夏定侯缓缓起身,“太后可还记得本国师前些日子说的,宫中有异相。”

太后思忖了片刻道:“国师是指有惑乱之星殒落一事?”

惑君之罪(二)

“不错,本国师算到此惑乱之女的生辰八字,乃天乾十八年四月十五的未时三刻出生,今年刚满二八年华。”夏定侯指着地上的两名女子,“在宫里,生于天乾十八年四月十五的女子,只有这二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地上两个女子身上,只有一个人脸色煞白,萧风逸的心口一阵绞痛,天乾十八年四月十五,那不也正是莫离的生辰吗?

江太后从座上缓缓起身,走下高台。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子,一个穿着婢女的衣裳,另一个的打扮却是后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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