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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这个世界有点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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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北璀嘿嘿笑,也不反驳,这古代诗词,光是载体就够他一个头两个大的了,还要押韵、用典,他可做不来,倒是打油诗还能来两首,偏生不登大雅之堂。

  第二十四章


  尉北璀祸水东引:“这大哥不是给您生了个孙女儿吗?把她培养成才女,也是一样的。”说来他这大哥大嫂都算得上是文采不错的,但要跟林黛玉之才比,却是不能。
  皇后看着儿子,真是愁,她是极喜欢黛玉这个女孩儿的,也动过心思把她讨来当儿媳妇,不跟自己女儿一样了么?可是她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黛玉心思细腻,喜欢谈诗论画,自己这个儿子却于诗书上并没有什么长才,看起来还真是难以情投意合。
  皇后拿手指点他脑门:“你呀,找个还不会说话的奶娃儿给你当挡箭牌,羞是不羞?怎么就没想过娶个才女媳妇儿,给你当一辈子的挡箭牌?”
  尉北璀好笑,他这才多大,他家母后大人就开始操心他的婚事了?难道他也要一满十六岁就成亲不成?可惜他不像大哥有个青梅竹马,他每天混迹男儿堆里,哪里有可以成亲的对象啊?更别提什么才女了。
  “我的好母后哎,儿子还小呢,真要现在给您找个媳妇回来,您还不打断我的腿啊?”
  “你也十五了,明年就能成亲了,母后可没现在就让你去找女人,只是你心里难道就没个喜好,跟母后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母后也好帮你留意起来不是?”
  尉北璀真想跑,这古往今来的母亲大人,还真是一个样,等到了年纪,就得催着结婚了,而且都特别喜欢相亲做媒这种事。
  尉北璀干笑着,道:“母后,我今天喝酒了,有点上头,我去睡一会儿,儿媳妇的事情咱以后再说好不好?”
  “每次跟你说正经的就想跑,什么毛病,一点都没你大哥省心。下次再敢敷衍我,就罚你给我葬花去,也好去一去你的浮躁,培养一点雅气出来,不然哪家姑娘看得上你?”皇后没好气地说了他几句,挥挥手不耐烦地打发他走。
  尉北璀一听让他葬花,那是差点被口水给呛着了,女孩儿葬花那是雅事,是对美的追求,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葬花?想想都不能看好么?
  尉北璀忙打岔道:“可别,母后,你就让那些落花留着吧,让我这么个糙汉子去葬花,那也实在太埋汰它们了,且不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许它们就爱在泥地里待着呢?”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好句啊!”皇后惊喜道,“小二子,想不到你也不是完全的腹中空空嘛。”
  尉北璀傻眼,他不过就是随口念了两句,难道这不是唐诗吗?这大尉朝之前是有唐朝的,唐诗宋词都有的,难道没包含这首?
  尉北璀只能干笑:“这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我连全诗都不知道,只记得这两句。”说完赶紧脚底抹油溜了,他可不想抄袭别人的诗作,本来就不是才子人物,这以后没得抄了,还不是露馅?还是维持咱接地气的风格吧。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两句脱口而出的话,到底还是经由贾敏的嘴传到了黛玉的耳中。贾敏虽觉得葬花是雅事,但总觉得自己女儿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让她有些不安,故而便将这两句诗告知黛玉,希望她能够豁达一些。
  黛玉听闻这两句是出自尉北璀之口,倒是有些诧异,尉北璀给她的印象也好,从尉西凌口中听到的有关事迹也好,似乎并没有什么诗才,然从这两句话中却分明可以看出此人心胸之豁达积极,倒是对比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只是《葬花吟》得来实属偶然,自己后来再看都觉得过于悲凄凌冽,便不愿再看再想。却不知母亲却一直放在心里,为之不安。黛玉心中温暖,也觉得此后多写些悠闲生活的诗作词曲得好。
  却说贾敏不是没从皇后的态度里瞧出些许端倪来,只是在她看来,尉北璀虽然身份尊贵,但为人处世颇有一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洒脱劲,不似个温柔细腻的性子,怕自己女儿降不住他,到时候气苦,家里也没办法为她出头。反正黛玉年纪还小,尉北璀瞧着也不像个开窍的,且拖着再看看罢了。
  至于贾母曾暗示,希望黛玉能配了宝玉的话,贾敏更是只当听不懂。
  不提门当户对的话,她所期待唯有女儿幸福喜乐,若女儿不喜欢,她连皇子妃都不愿她去做;若宝玉是个好的,便是让女儿低嫁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宝玉性子最是怜香惜玉不过,待女孩儿极好,然而却非只对一人好,就未免显得滥情了些。再一个王夫人与她不睦已久,这女儿送到她手下去,还能有好不成?
  贾母的一番苦心她不是不懂,可总不能为了全自己跟娘家的情分就不顾女儿的终生幸福吧?
  如今荣府已经全然落入大房掌握之中,对外生意由贾琏全权掌握,管家之事又有王熙凤主理,王夫人不过协办罢了,二房不过依附大房过活罢了。
  而贾政现在白身一个,无官无职,贾母倒是压着贾琏给他几个铺子打理,可不多时便赔本支撑不下去,又要贾琏收拾烂摊子,贾政自己也觉得为商不合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最后不了了之。眼看贾政起复无望,贾母便不由得操心起贾宝玉的前程来。
  在贾母看来,贾宝玉有个亲王的姐夫,前程总不会太差,一个闲散的没什么关碍的官职总是能求得来的。
  而且他性子十分温柔体贴,又是贾敏看着长大的,正可谓知根知底,黛玉嫁给他,不比去那旁的人家来得更放心?有什么错处,贾敏这个做姑姑的难道还说不得?
  而娶得黛玉,贾宝玉便有了林如海这个岳父、林皓这个与皇子交好的小舅子两个助力,于他更是双重的保险,将来贾宝玉办差也能有人帮忙。
  至于王夫人,既然宝玉要靠着林家,她又哪里敢对黛玉不好?
  贾母想得不错,却耐不住贾敏不想,黛玉无意。
  贾家是知根知底,可正因为这知根知底,贾敏反而更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去。再一个,如果是旁的人家,女儿若过得不好,大不了撕破脸和离,可要是嫁进了贾家,碍着亲戚这一个层面,这和离起来只怕更费事,到时候怕是连亲戚都没得做。
  而等到秦家的事情闹出来,贾宝玉竟然也牵连其中时,贾敏就更加庆幸自己从未动过将女儿嫁回娘家的念头,更从小就不让儿女跟贾宝玉走得过近,这万一要有了什么牵扯,便是林如海不怪她,她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贾敏是再也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贾宝玉,那一张漂亮温柔的面皮下,竟能做出那等叫人恶心的龌龊事来。
  秦钟乃秦业与寡妇所生之事,其实在秦可卿与卫清竹成亲之前,秦夫人和卫清竹便已经知晓,秦夫人早已做了和离的打算,她没有办法跟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继续生活下去。不过是为着秦可卿,她强自多忍了些时日,以免女儿的亲事横生枝节。
  卫清竹爱秦可卿人品,也赞成秦夫人的决定,他无父无母,若秦夫人真的和离了,便是将她接来照顾一起生活,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说起来,秦业这几年与那寡妇已经几乎没了来往,他也不傻,秦夫人虽不是高门之女,但也是知书达理的官宦人家的姑娘,而那寡妇,出身人品都不能跟秦夫人相比,更何况还是做那皮肉生意的?秦夫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生,可他现在的养子其实就是亲生儿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按理来说,秦夫人不大可能会发现秦业跟那寡妇的这么一段过往,只是耐不住秦钟坏事,他知晓自己有那样一个生母时,也是有些羞耻的,一开始也不怎么去,只是那女人说他要是不去看她孝顺她,就把他身份抖搂出去,看他还怎么继承秦家的产业。
  秦钟气恼,也不知这大尉朝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当初怎么就制定了一条“私生子”不得继承家产的律法呢?这养子尚且能继承养父母家产,私生子好歹还有一半血缘呢,偏就不能继承,简直荒唐。
  但他也不敢真就跟律法对着干,只好时不时地去看看那寡妇。这一来二去的,相比秦夫人随着他长大越来越严厉的管教,反倒是寡妇那儿更轻松快活些。尤其是她不知从娘家哪个亲戚家领了个女娃儿养着,也没正经娶个名字,平日里只唤作智能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倒是投了秦钟的缘,去得更勤了些。
  那寡妇收养智能儿本就没安好心,只是怕被人说是逼良为娼丢了性命,不敢逼那智能儿接客,却由得她跟秦钟厮混,一来想靠他拢了秦钟的心,二来时日久了,她性子也野了,等秦钟娶妻生子了,再叫她接客,也就顺理成章了。
  寡妇那里本就不是清净之地,一次秦钟过去,正赶上寡妇屋里有人,这一听了墙角,心下躁动,便拉了智能儿去她房里尝试了一把,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秦夫人发觉秦钟常不着家,心疑他是不是交了不好的朋友被带坏了,便悄悄打探,不料却发现了一个自己被瞒骗了十几年的大秘密:这个以为是收养来的儿子,竟是秦业与别的女人所生,而且那个女人如今还兼做着皮肉生意,这下秦夫人感觉就像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再看秦钟,便觉得他小小年纪,目露淫邪,旁人不知实情,岂不以为是自己教坏的?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即将嫁人,叫人误会了怎生是好?
  曾经对秦业有多好,如今就有多恶心。她不是没提出过和离让秦业另娶,可他倒好,一边面上装出情深义重的模样,一边却与那等女子生下儿子来让她养,想来那女人是十分得意的吧?而她越是疼爱秦钟,就显得越发的傻。

  第二十五章


  秦夫人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更何况每日与秦业、秦钟相对,时时刻刻都是煎熬,女儿亲事一了,她就跟秦业提出和离。
  秦业整个人都是懵的,在他看来,如今女儿嫁了,儿子过几年也能娶妻生子,正是要过渡到含饴弄孙的日子去了,一家子平安喜乐不好吗?
  再得知秦夫人已知秦钟身世,他赌咒发誓再与那女人没有往来,不管怎么样,秦钟总是她一手养大的,十几年情分,难道还不能原谅他一时犯下的错误吗?
  几十年夫妻,怎么可能没有情分?但正因为爱他,秦夫人就更不能原谅他这么多年来的欺骗愚弄。她如今只想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生活,念着两人几十年的情分,可以不把事情闹出去,但如果秦业不肯和离,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闹出去,看秦业是保得住官身,还是秦钟能保得住继承权。
  秦业无法,只得答应,分了一半家产给秦夫人带走,秦夫人自此成了张大娘。
  卫清竹在离自家府上一条街的地方买了个宅子安顿了张大娘,又雇了几个护卫、仆妇保护她的安全,照顾她的起居,平日里无事时,不管是秦可卿去张大娘那里,还是张大娘过来,都是极方便的。
  张大娘虽然承诺秦业不会把他的丑事说出去,却也一点儿不想为了他粉饰太平。
  秦业女儿刚出嫁,妻子就跟他和离了,连一贯疼爱的儿子也再不肯见一面的,有心人打探之下,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呢?
  秦业丢官去职,连秦钟也没了继承权,等秦业百年之后,秦可卿可以要求官府裁决继承秦业的财产,不给秦钟留一分一毫也行。当然这其中也是有漏洞可钻的,秦业生前就将财产转移给秦钟的话,后期裁决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过秦可卿早已跟张大娘商量好了,这分子家产也就不去跟秦钟争了,反正到时候只怕也留不下什么来,倒闹得不好看,再说了,十几年母子、姐弟,还真没到要那样扯破脸皮的份上。
  说到这条律法,别说注重血脉子孙的古人接受不良,便是尉北璀也觉得还是不那么无懈可击的,不过他个人觉得挺大快人心的。如今的法律很没有后世的严谨,估计是因为穿越前辈不是学法律的,这些律法的制定很有些随心所欲的感觉。如果后世有这样的律法,只怕又要被诟病“没有人权”什么的了。
  秦业真是后悔,当年的一时风流,如今倒闹了个晚节不保。以前还暗笑贾政那个亲王岳父,因为养个外室还给丢了官身,他把私生子养在身边还能光明正大的,自己这才叫真能耐。
  可如今呢,女儿倒是嫁了个好人家,可对自己不过留了点面儿情,结发几十年的妻子也和离了,儿子如今虽是亲生可竟连原来的样子身份都不如了。
  秦业遭人指指点点,他把私生子充作养子领回家可是比贾政养外室更恶劣的事情。他又羞又气,却无从发泄,只能跑去那寡妇家里一顿打砸,若不是她拿秦钟的身世来要挟他,他哪里还会跟她有任何的往来?更别提让秦钟去见她了。如今好了,他的生活毁了,秦钟的身份也坏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寡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下就跟秦业撕扯起来。秦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确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让秦业夫妻和睦、秦钟跟秦夫人母慈子孝,对她更没有好处不是吗?她年纪越来越大了,也没什么体面的客人上门了,将来老了可没人给自己养老,可不得抓着秦钟不放?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秦业早早将家产转移给秦钟,秦钟也好接了她去享福养老,不必再做这开门迎客的生意,也不算坏处了。
  两人一通厮打,倒把个在智能儿房里的秦钟和贾宝玉给惊动了,俩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发髻凌乱。
  这一日恰好贾宝玉来找他,贾宝玉还不知道秦家闹出来的这等事体,只因这与贾政之前养外室之事太过类似,贾母勒令家里人不准谈及。
  秦钟心情不好,本想去找智能儿,见了贾宝玉,便带了他一道。在他身世暴露的这个当儿,也只有心思最是清明不过的贾宝玉会不介意他的身份还为他说话了,他越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贾宝玉打发走了身边跟着的随从,跟着秦钟到了智能儿屋里。
  秦钟叫智能儿取了酒来,边喝边与贾宝玉诉苦,只说他当真是无辜得很,可所有人都拿他当了把柄筹码。
  贾宝玉也觉得自从贾政丢官在家后,他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苦不堪言。
  两人边说边喝,不多时便醉了,智能儿来给秦钟擦脸,秦钟只抱着她喊心肝肉儿,胡乱亲摸,只把个一旁的贾宝玉看得面红耳赤,意乱情迷。
  智能儿与秦钟早不是第一次,可当着贾宝玉的面儿到底羞得很,脸红得几欲滴血,倒是更添几分媚态。
  贾宝玉吃醉了,看着智能儿痴痴笑:“好妹妹,你脸这般红可是抹了胭脂?快叫我尝一尝吧。”说着也搂上去去舔智能儿的嘴和脸。
  智能儿又羞又恼,忙挣脱开去,跑了出去。
  贾宝玉和秦钟被推倒在榻上,各自红着脸痴痴笑,秦钟笑道:“好人儿,你若喜欢她,下次我叫她来陪你就是。”
  贾宝玉看秦钟,只觉得越看越好看,便道:“这会儿可别说别的,只我们睡下,再细细说来就是。”
  两人一时耳鬓厮磨,过了良久,却听得外间传来打砸吵闹的声响,忙昏沉着头胡乱穿上衣服出去瞧。
  秦业一见贾宝玉和秦钟,顿时一愣,这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秦钟很该避着寡妇一些,他怎的还往这里钻?而且居然还有心情喝酒作乐。
  秦业愣了一下,寡妇却趁机推攒了他一把,秦业一时不察,倒下时正好磕在了台阶上,顿时血流如注。
  早已围着大门瞧了好一会儿热闹的围观群众一见成了流血事件,顿时哄闹起来,嚷嚷着去报官,有那好事的已经撒腿往大街上跑——大街上有那巡逻的官兵。
  寡妇也懵了,像她们这种暗地里操持这种行业的人,最怕见的就是官府的人了。急忙去扶秦业,心慌之下竟然扶不动,要叫秦钟帮忙,谁知秦钟被眼前的情况惊了一下,酒顿时醒了三分,见势不妙,竟什么都顾不得,拉着贾宝玉钻进人群中跑了。
  寡妇只好叫智能儿帮忙。
  才刚把秦业扶到榻上,官兵就进了门。
  虽说这暗娼官府一般不太管,但是一旦犯了事,却是严查严判的。
  尤其秦业本身文弱,这急怒攻心之下撞到头,又流了许多血,竟有些不好了。大夫说即便将来好了,只怕也是卧床休养的时日更多。
  再一个就是牵扯到了智能儿身上,智能儿如今不过才十三四岁,如果寡妇有逼她接客的行为,来历若再牵涉到拐卖上,寡妇只怕是小命不保。
  智能儿虽是寡妇娘家远亲家里的孩子,因生养得多养不活,是寡妇给了些钱带走的,说是让她跟她进城过好日子的。如果让那家人知道她养智能儿为的是叫她接客赚钱,硬说她是逼良为娼,她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公堂之上,一声“威武”就叫寡妇吓破了胆,打伤秦业人证太多,她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当时秦业跑进她家打砸,算是事出有因,她又算是失手伤人,顶多赔些钱、坐几月牢;而智能儿,情急慌乱之下,却被她说成是秦钟未来的媳妇儿,从未叫她接过客,不过是跟秦钟两人年轻气盛,偷偷成了事罢了。
  按说她这说法是不可信的,但现在事实清楚她是秦钟生母,给秦钟找个小媳妇,倒也不是不可能。再一个,有女性捕快悄悄儿去问过智能儿了,智能儿也只说与秦钟情投意合,并未被寡妇逼迫过。
  可当时在智能儿房里跑出来的可不止秦钟一个,旁人可不知智能儿不在房里,顿时想得便多了。
  再审秦钟,他倒一口咬定跟智能儿没有什么,毕竟当众从智能儿房里出来的是他和贾宝玉,他们不过是喝醉了在房里睡了会儿罢了,反正智能儿又不在。至于之前他与智能儿之间的事,别人哪里知道?
  可智能儿那里已经承认了跟秦钟的事,当日她虽不在房里,可她之前早就跟秦钟玉成好事了,这事又经不起查,秦钟根本赖不掉,他若是不认他与智能儿情投意合,还能说是自己硬把智能儿当娼妓嫖了不成?也只能承认了与智能儿两情相悦将来要娶她为妻的话。
  至于贾宝玉,这里面倒没他什么事,但堵不住好事者的嘴不是?不管当日智能儿是不是真的跟他们在房里,这香艳的故事,已经是好几个版本往外传了,有说他们三个人一起的,有说贾宝玉跟秦钟断袖的,还有说那秦钟给贾宝玉和智能儿拉皮条的,真的是不一而足。其实很多人说或者听这个故事,也并不在乎其中有几分真或是假,不过图个乐呵,也没人有那真凭实据证明贾宝玉真的做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贾宝玉的名声算是坏了。

  第二十六章


  寡妇本身没什么钱,给秦家的赔偿,是她卖了房子给的,官府看她态度端正,只判她做三个月的牢。
  寡妇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这秦业既然已经跟夫人和离,秦钟的身份也已经大白天下,等她出狱了,无家可归,秦钟这个做儿子的还能不收留她?那可真是秦业一家逼着她去死了。
  秦业卧病在床,家里大事小情都要秦钟拿主意,又因着寡妇卖了房子,智能儿没处住,只好也接家里来住着。
  年纪不大向来习惯了母亲和姐姐打点一切的秦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带着对智能儿也没那么喜欢了。说到底,他爱智能儿年轻美貌,却不过是少年人贪新鲜,却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将她娶进门当一辈子的枕边人。
  整件事里,只有智能儿心里快活,她虽年纪不大,但也渐渐晓事了,知道寡妇养她打的什么主意,比起将来接客来养活自己跟寡妇,能够嫁得秦钟这样一个俊秀男儿做丈夫,她还是唯一的嫡妻,也是她的福分了。
  智能儿只把秦钟当自己丈夫,把秦业当公公,照顾得妥帖不已,然而两个男人都不领她这份情。
  秦业本就气怒儿子小小年纪竟已行了那风流之事,哪里还会接受这样一个婚前不检点的被暗娼养大的媳妇儿?那他秦家就不是笑话,而是大笑话了。
  可娶智能儿是秦钟自己在公堂之上承认的,否则便要担了逼良为娼的罪责,如今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只是每次一见秦钟或智能儿,秦业便气怒三分,这身体便越发不肯好了。
  秦钟想上门去请张大娘回来,张大娘却避而不见他,他又去找秦可卿,秦可卿回来瞧过一次,留下几个人照顾秦业,秦钟的事她不好管,也压根不想管。想着从小对秦钟的疼爱没有掺半分假,可他竟成了如今这般凉薄荒淫之人,秦可卿也是很寒心的。
  秦钟不想留智能儿,反正他现在还不到成亲的年纪,总还有操作的余地,目前还是想办法将她送离了眼前,免得把秦业气死了,到时候他可真的捞不到这家里半分好处了。
  可是他能托付的人不过张大娘、秦可卿这两个至亲之人,张大娘不见他,秦可卿更不可能把智能儿接去卫家住。
  思来想去,秦钟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贾宝玉。
  因为贾政常年在家,贾宝玉不敢总在家待着,便乖乖上学,可实在不耐烦听夫子讲课,便在外买了个小宅院,平日里不上课时便去那儿休息——反正他手头宽松得很,贾母逢年过节给他的压岁钱、赏钱也多,最不济卖掉房里几个摆设,也是一大笔的银子。
  可是秦钟见不到贾宝玉,他因为卷进秦家事的缘故,又被贾政一顿好打,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的。
  不过秦钟有那小宅院的钥匙,自己就把智能儿送去住了下来。
  家里秦业逮着他就教训,秦钟也不爱待,又有秦可卿留下的人照料秦业,他干脆也很少回家。
  到底年轻气盛,虽说心里抵触娶智能儿为妻,但两人常在一处,又哪里忍得住不去碰她?
  一来二去,倒是住进了同一个房间,倒似是正正经经过起了夫妻生活。
  等寡妇出狱找上秦钟,秦钟耐不住她的泼辣劲,又不想她再闹事给自己难看,反正这小宅院也住得下,干脆也让她住了进来。
  这一家三口倒是在此过起了正常的生活,而贾宝玉却一无所知。
  自从这次的事情闹出来后,贾宝玉便被家里管得更严了,以前他靠着银钱打赏,不管身边换过几次随从,都能叫他收买了,反正他也不作奸犯科,不过上学躲懒,那些人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被解雇赶回家去,从贾宝玉那儿得来的赏钱,也比他们正经的工钱来得多。
  贾母愤恨这些人不带着贾宝玉学好,只觉得是他们把一个好好儿的乖孩子给拐带坏了,却又拿他们没办法,除了扣他们工钱把他们赶走之外,竟连打也打不得。
  “若是以前,我非得把这一个个打残发卖了不可!”贾母恨恨道,如今这些下人可都不再是家生子儿生命自由都攥在手心的人了,这用起来就是不顺手,处置起来也束手束脚的,实在憋屈。
  坐在下首的王熙凤眉毛一挑,又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去,老太太这是在怀念前朝不成?说来也怪老太太,贾宝玉年纪小小,哪好给他那许多银钱?他手里没个数,散出去也不心疼,可不惹得旁人想着法儿地顺着他来从他手里得赏钱?
  跟王熙凤一样想法,却更怨老太太三分的,是王夫人。自从贾政养外室的事情以来,她跟贾政就只剩面儿情,把个全副心思都放在贾宝玉身上,可耐不住她这边想管,那边老太太就说贾宝玉辛苦要松散松散,至于银钱,只要贾宝玉开口,她就是翻着倍儿地给。
  王夫人知道,这般对贾宝玉,一来是她疼爱贾宝玉,二来也是不满她对贾政冷淡,不肯给贾政银子花,偏要跟她对着来。
  如今可好,倒是带累得她的宝玉,小小年纪,就被人拐去了那腌臜之地,落了个风流名声。
  王夫人心中气极,再看坐在一边的贾敏,只觉得她是在瞧自己笑话,越发难堪,手里捻着的佛珠越捻越快,嘴上却不说话。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贾敏坐在一边有些尴尬,这事儿她真不想掺和,管不得还遭人厌。可耐不住贾母几次三番来请,又要接黛玉姐弟来陪贾宝玉说说话,贾敏不想儿女过来,便只好自己来了。
  贾母倒是喜欢跟贾敏商量事情,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希望贾敏听她的,而不是接受贾敏的意见。
  贾母骂了一句,便开始老泪纵横:“你们心里必然都怪我溺爱宝玉,可你们一个个的,又有哪个肯花心思教导于他?政儿你,对他非打即骂,哪次他见了你不是像避猫鼠一般?若非如此,他能情愿去那腌臜地方带着也不肯好好在家吗?”
  贾政被他说得老脸通红,心里越发气贾宝玉这个不肖子,却不敢反驳贾母的话。
  贾母接着又道:“还有你老二媳妇,你每日吃斋念佛,只顾宝玉在家里的吃穿用度,可像宝玉这样的勋贵子弟,出门应酬手里能没几个银子?同学之间不用互相请宴加深感情?你倒好,一毛不拔,我若不给,难道次次让宝玉出去打秋风不成?”
  王夫人脸一白,恨恨地咬了咬牙,她哪里是不给贾宝玉零用?若是正常交际请宴,她问清楚了绝不少给银子,但都是有数的,多不出来让贾宝玉收买随从、去不正经的地方花费,哪里就像贾母说的一毛不拔了?她自己的儿子还能不心疼?
  贾母又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贾赦夫妇:“还有你们,堂堂长辈,不盼着侄儿好,倒是日日躲在一旁看笑话,宝玉不好了,难道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
  贾赦对贾宝玉没什么意见,倒是有些好奇,想问问那日他与秦钟在房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外面那么多流言版本,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过看贾政没脸,他到底心里高兴。
  如今见贾母把火往他身上发,顿时不高兴了:“老太太,我哪里就盼着宝玉不好了?这侄儿教得好不好,哪家是往大伯头上赖的?我一没带宝玉嫖娼,二没带宝玉聚赌,又不是我逼得他不着家,这硬要赖到我头上,可没这个道理。”就差没说宝玉不学好都是贾政害的了。
  邢夫人木讷,贾赦开了口她就不多说了,倒是王熙凤觉得不好,很没必要为了个贾宝玉去跟老太太对峙,老太太拿贾赦贾琏无法,可在家事上给她和邢夫人找点儿麻烦还是很简单的:“老太太,要我说呀,您这是关心则乱,宝玉才多大点儿人,这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不知情的人乱传得,我们难道不知道宝玉是怎样的性子?最是重感情,他与那秦钟交好,被带去那里说话,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去处呢。哪里就算得上是学坏了呢,不过是人家欺他年少无知,被人哄骗了罢了。”
  听了王熙凤的话,贾母被贾赦的话挑起的火头降了几分,但到底还是不待见贾赦:“听听,这才叫人话,你这个当公公的,还不如琏儿媳妇这个做晚辈的呢。”
  王熙凤心下一跳,贾母训贾赦还非要带上她,这是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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