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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农业大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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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靠东窗的最大,也最气派,另一章桌子则小些,离门口不远。西墙那边还有两大张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类册子,再就是一些花草瓶瓶罐罐的装饰了,总提布置还算文雅。
堂书笑着给贾琏示意那张最气派的大桌案,“以后侍郎大人就在此处办公,领一张桌子则是周主事的,这会子还没来,估计也快了。外边候命的有四位郎中、两位员外郎和数位文书。而今人还都不在,等他们来了,自然会一个个来拜见侍郎大人,您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他们这些人就是。”
贾琏点点头,跟堂书道了谢。
堂书赵中正惶恐不已,“侍郎大人千万别折煞下官了,能为侍郎大人引路可是下官的福气,下官到现在还高兴得了不得呢,开心自己今儿个早上睡不着觉,能早些来,结下和侍郎大人的这份儿缘。”
“你倒嘴巧,行了,我自会记得你。”贾琏拍拍赵中正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了。
贾琏一个人负手在屋中,自然就徘徊在那些书架之前,他大概扫了一眼,多是有关各州省土地、粮食等方面的档案记载。
贾琏随手拿了一本翻阅,只能看懂个大概。虽然他穿到这已经有两年了,读了不少书,也有去体会古代人的句式,但公函信件书册之类那些咬文嚼字的句子他还是不能百分百看懂。这可是在户部做事儿,皇帝眼皮子低下领活干,可不容半点有失,所以他必须谨慎所幸他现在是直升的户部侍郎,有很多下属可差遣。这些人可都是全国性考试里选拔来的人,个个才华横溢,找个人帮他翻译一下应该不在话下。
贾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果然有一些各地清吏司呈报的信函。
贾琏搓搓手,准备这就拉拢了一个好相处的下属。
大概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正点办公的时辰。贾琏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很是热闹,讨论最多的还是他这位今日就要上任的新户部侍郎。
“我的天,你们不知道,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耳鸣了呢,还不足十七岁的少年,少年啊,要做咱们的户部侍郎大人。”
“可不是,我年纪的一半都比他大。”
“不过听说是一位高才之士,就是他出的主意,让皇上一直困扰的军粮问题得以顺利解决,可厉害了。”
“对对对,这点是厉害了。”
一群人附和最后一句后,突然都不说话了。
寂静之后,接着就传来窃窃私语,其中也掺杂着低低地笑声。
“周主事这次肯定不会甘心啊,等了那多年,就盼着这次升迁,结果却被个年轻小子给占了窝。”
“有好戏看了。”
又是一阵哄笑。
接着,就有个响亮地声音问:“你们说,这位侍郎大人会不会新上任头一天就被周主事逼得哭鼻子?”
“难说,哈哈哈……”
这回的哄笑声更加猛烈了。
自己的年纪被人家看低了。
贾琏端坐在桌案后,轻轻勾着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嘲笑。
外面人有小声叽咕了一会儿,突然就静了,接着大家都纷纷喊着“周大人”。
贾琏料到是他屋里这个周主事来了,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静静等着。
周庆元进门之后,冷着脸扫视一圈屋内众人,见他们个个面带笑意,心里极不舒坦,厉害道:“都嘻嘻哈哈什么,还不快各自归位,好生干你们的活去。再笑,别叫我抓找你们的错处,不然有你们好看!”
众人纷纷瘪了嘴,低着头兴致缺缺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周庆元看眼至始至终一直安分坐在原位的程书良,转而问众人:“侍郎大人来了么?”
见大家都摇头,周庆元才松口气,转身阴沉着一张脸进门。一进门就见自己桌上没有茶,满面怨气地开口就喊:“泡茶的都死哪儿去了,可是不想活了?”
外头当即有跑腿的小厮应承,笑呵呵的端了茶进门。这一进门不要紧,她感觉见西墙的书架后似乎有人影,就转头敲过去,刚好看见一位面容清俊,眉目朗朗的少年从书架后走出来。
端茶的小厮惊了,慌手慌脚的弄斜了托盘,茶水当即就潵了出来。
周庆元正要接茶,被小厮的举动冲撞了,当即抬腿就踹了那厮一脚。
哗啦啦!
茶杯连着托盘都掉在了地上,小厮因为腿部受力,直接是狗啃屎,头朝地结结实实的摔倒了。
“没用的狗东西,上个茶还能弄洒了,养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养条狗。”周庆元恨恨骂道。
小厮忙爬起来,跪着给周庆元赔不是,转头朝贾琏的方向,也要赔罪。
周庆元却只见小厮赔礼不真诚了,抬脚还要踹。
“周大人何必这么大脾气。”一声清朗的声音入耳,让周庆元顿然恍惚了,他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屋里第三个人传来的。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一面容隽爽的少年立在地中央,背着手,面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周庆元再怔,动了动唇,刚想骂这屋里哪来的野小子,忽意识到而今圣上新封的户部侍郎就是个毛头小子。
小厮早已磕头,大声给侍郎大人请安了。
这一声请安,喊得屋外头的都安静了,十分静,这会子若是掉根针下去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贾琏打发那小厮出门,顺便也叫他帮自己泡杯茶。
小厮见逃过一劫,感恩不尽,十分惶恐地点头应和,退着步子出去。
周庆元暗中打量贾琏一番,气度倒有,模样也有,只是这年纪未免太稚嫩了些,只怕还涉世未深,连最基本的人与人的关系恐怕都理不清,就跑来户部做这么大的官,可真有胆子。皇上也是,这孩子不过是靠运气解决了军粮问题,随便封个空头爵位给他享受后半生就是,何必把户部的实职交派到一个孩子身上,这不是拿国家社稷开玩笑么!
周庆元越想越气愤,在想想自己这些年,在户部鞍前马后累死累活干了那么多年,眼看就要从堂主事升为侍郎了,却被这个幸运小子横插一杠,何其不公!真没想到,而今的官场已经堕落可笑到这等地步了,要不是他心怀国家心怀社稷,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当真不想跟这类蝇营狗苟之人混在一起。
哼!周庆元斜眼瞧一眼贾琏,不就是个运气好的马屁精么,他可不怕。对这种小孩,他连装都懒得装。
“周大人自小学得礼节是这样的?”贾琏笑问。
周庆元张大眼,没想到贾琏竟然不气不恼,还能笑着问他这种问题。人家这挑衅的能耐的确比自己高。
周庆元不情愿的拱手,冲贾琏行礼,“下官户部堂主事周庆元,见过侍郎大人。”
“周主事的职责都是什么?”贾琏问。
周庆元蹙眉回道:“承接交发一些题奏文移事件,协助大人以及各司处承办事物。”
贾琏此刻已经坐回桌案后,随手翻着桌上面的信函,听到周庆元的回答之后,特意抬眼瞄了他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轻笑叹了声:“原来你明白。”贾琏便继续垂眸,弄自己手上的东西。
对方在警告自己注意身份!
周庆元木了,尴尬地站在那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刚入职的毛头小子给压住气场。
贾琏见周庆元还傻愣在那里不动,笑道:“别人新官上任都喜欢点三把火,再来个下马威。我却不好这口,但如果周主事有兴趣看我做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周庆元打个激灵,震惊的看着贾琏,没想到他竟然在威胁自己。刚才自己的确有猖狂之处,且有那小厮佐证……周庆元暗中一咬牙,忙正经冲贾琏鞠躬致歉。他还想继续往上爬呢,不能因小失大。
“呵,你倒是乖。”贾琏叹了一声,音量微微提高,目的就是让外头那些偷听的人们听清楚。
贾琏刚到任此处,还未熟悉业务,当然不好大动干戈的来下马威去震慑属下,他在户部毫无根基,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拉拢人心,绝不能令属下们都对他存了疏离之心,不敢真心为他办事。做官有时候也跟种地一样,要分工合作,犁地的、刨坑的、种地的团结配合,才能令一亩田有好收成。户部这么一个大部门,在京供职人员就计有三百多人。必然活杂,事儿多,贾琏不可能一个人撑起这里的天,他需要很多属下协助。
而眼前这位周庆元,是目前这个部门的根基最深而且声望很高的人物。外面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先看着周庆元的态度如何,再跟风。也就是说,贾琏只有先把周庆元给收住了,外头那些人才会另眼看他,开始信服接纳他,这之后才有可能听命于他。否则,他在那些人眼里始终会是个太嫩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里面的事儿引起了外头许多人的哗然,起初送茶的小厮倒地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侍郎大人早早就来了。都很意外,也有些忐忑刚才他们说的话会被侍郎大人听到。这之后,就听见屋内周主事和侍郎对质博弈,侍郎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就把周主事治得服贴。众人都开始服气起来,料想这位御封的少年果然是一位高才之士,自是不能用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水平来衡量。
接下来,贾琏叫每个人进屋谈话。每个人都会问三两个问题,然后记录在册。贾琏的目的是为了粗略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再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大概推敲性格,做到心里大概有个数。比如什么人办事更可能靠谱一些,什么人靠不住尽量避免不用之类。
谈话之后,在众郎中、员外郎和文书等荡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大家都议论着侍郎大人的清俊美貌,也猜测侍郎大人会在小本上会记自己什么。这事儿一下午的工夫就传遍了户部,立刻改变了贾琏在户部的稚嫩形象。
贾琏最终挑选了一名叫程书良的人,年纪三十三,蓄着八字胡,举人出身,位居七品文书。人看着老实巴交的,言谈却很稳重,在户部干了五年,一直本本分分地尽责,问什么都能答得出。
贾琏把他唤到跟前来,细问了程书良的家世。出身于是普通百姓人家,家里有百亩良田,一直供他们子弟三人读书。而今只有他一人有出息,俩兄弟和家中的妻儿老小都借着他的光搬到京城,同他一块过活。程书良的兄长在京外一个县衙做师爷;三弟则在荣府做清客的,也在古董行做事,而今随贾政外放出去了。
贾琏没想到这一问,还会有个跟荣府有瓜葛,“你那弟弟叫什么名儿?”
周庆元:“程日兴。”
贾琏从来都不怎么关心贾政的事,只依稀印象里觉得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程书良见贾琏问过这话之后就不言语了,心里咯噔一下。早听说荣府二房和大房不对付,自己多嘴这一句,莫不是着了嫌弃?
程书良忙道:“我这弟弟最是没出息,耍着性儿来,家里老娘都管不了他,我更不好管太多,却也早跟他说过,跑去做什么清客不是什么好出路。”
贾琏依旧蹙眉。
程书良急得直冒冷汗,道:“等我今儿个回去,这就书信一封,叫他早点回来,干些正经事!”
贾琏抬眼看他:“你这话不对,做清客也有出路好的,只是你这弟弟选择在我们荣府做清客,当真没出路。”
程书良怔住,还头一次见着这么自贬的。自古家丑不可外扬,就算荣府而今没落了,侍郎大人也未免说的太实在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别的意思,也没有介意他在我二叔那里做活,你不要多想。”贾琏拍拍程书良的肩膀,“以后我经常找你,帮我解决一些文书之类的事,可能会任务重,过于繁琐,在这里先道声谢。”
程书良吓得立时腿软了,差点给贾琏跪下,他立马作揖表示不敢当。“能为大人您鞍前马后是下官的福气,岂敢让侍郎大人言谢。”
“那我便不客气了。”
贾琏也不推拒,这时候太谦虚反而不好。贾琏抬首,见天色不早了,而今户部的人也早已散得差不多了,便表示要捎带程书良回家。
到了程府后,程书良痛快地下了车,再给贾琏鞠一躬告别。
贾琏点点头,转头扫一眼,便一直目光定定地盯着程府方向。
程书良尴尬了半晌,跟着贾琏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自家墙头上伸出一只树杈来,上头满满地挂着青楞楞的果子。程书良怔了下,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他家的李子树,当初搬家的时候,老太太特意叫人挖了两颗苗子带回来的。说这树是有福气的,家传的,必要留种才行。
程书良怎么看贾琏都是在瞅那棵树,可转念一想,以人家世家公子哥儿的眼界,没必要盯着一棵果子还青的李子树眼馋啊。荣府那样富贵的人家,什么新鲜物没吃过,还差一口李子?
程书良从贾琏的角度再看,除了那棵树,就只剩下他家的青瓦白墙了。这侍郎大人更不可能对他家的瓦墙感兴趣。
程书良内心纠结了半天,仍旧是没个答案,一脸疑惑的呆呆地仰望着车上的贾琏。
这么久了,侍郎大人还在盯着那棵李子树。
程书良:“……大人您?”
依旧被无视了。
程书良默了会儿,弱弱的问:“大人,您是看好那树李子了么?而今还没熟,等熟了,属下必定叫人摘一篮子送您。”
贾琏这才回神儿,直接下了车。
程书良忙惶恐地迎接,“大人?”
贾琏:“你家这树李子什么品种?叫什么名儿?而今长了几年?你老家又是那儿的?老家处可还有这样的李子树?”
程书良被贾琏一连串的问题问蒙了。
第52章 自作孽者亡
“下官老家在京外五十里地的白粥县,李子为鹅黄李,熟透的了时候通体嫩黄,是我家老邻居送李子吃的时候,我们吐核自个儿在院里长出来的。那老邻居原来的老家好像在在福建,经商过来的,不过十年前就已经搬家不知去向了,倒是这李子树在我家生根了,被老太太视作吉祥物。也巧,它一开花,我家就有喜事儿发生,或大或小。”程书良仔仔细细解释道。
贾琏仰头望着这颗树,转头问程书良:“这树虽长大了,但最后能吃到嘴的果子却是越来越少了?”
程书良惊诧地看着贾琏,竖大拇指,“大人真神了,这李子树每年开花结果不少,可最后能成熟吃到嘴的还真是没有往年多。大人怎么知道这事?”
贾琏:“瞧瞧你家这棵树,满是徒长枝、下垂枝、背上枝、过密枝,嗯,还有两个病虫枝,弱小枝也不少。不加以适度的修剪,当然会降低结果量。”
程书良眨眨眼,更懵了。侍郎大人都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时候你有空,我可以帮你剪枝。”贾琏道。
程书良有些恍惚地看着贾琏。大人说什么?要帮他家这棵树剪枝?
程书良挠挠耳朵,低头道:“我一定是听错了,竟然以为大人要给我家李子树剪枝,嘿嘿嘿嘿……大人可别见怪!”
“你没听错。”贾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程书良一怔,一脸余惊未定的表情。和侍郎大人对眼那一刻,程书良腿软,差点给跪下了,幸亏被贾琏扶了一把。
修剪树枝……这哪是尊贵侍郎大人能干的活儿,好惶恐!
“你要不愿意便算了,不用害怕我。”贾琏略有失望,遗憾的看眼那棵李子树,转身上车和程书良告辞了。
程书良还愣在原地,猛地反应过来,大喊:“大人误会了,我愿意,愿意!”可转头的时候,那还有侍郎大人的身影,只见街尾消失的马车。
程书良懊悔的直跺脚,回家闷闷不乐,担心自己得罪了侍郎大人,回头被穿小鞋。老祖母听说此事,又把程书良骂一通,直说他做官不知变通。
程书良委屈:“祖母,您不也说过么,院里那两颗李子树是您的福星,别人不能随便碰。孙儿一时犯傻,刚好还遂了您的愿呢!”
“胡闹!侍郎大人能一样么,他年纪轻轻地就做到了户部侍郎之位,咱们普通人那能和他比。他那样还是人么,是人么,那是神!”老太太一时气急了,开始蛮横不讲理了。
程书良委屈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回头还是被爹娘另叫了去,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程书良在心里默默流泪,其实他也后悔,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侍郎大人赔错。
……
贾琏回到荣府之后,小厮来喜便笑嘻嘻的迎上来,呈上一锦布袋。
贾琏倒出来,手里多了五根‘圆木条’,每根有四寸长,横断面可见中央有黑色的笔芯。贾琏这才想起来,前段日子他偶然得见小丫鬟们胡闹,认出她们画眉用的石黛就是石墨,便随口吩咐来喜去找个巧匠,看看能不能按照他的描述做出铅笔来,没想到这才五六日就出成品了。
“怎么做出来的?”贾琏问。
来喜忙道:“那木匠就会做精巧的雕工活儿,这点东西倒不算什么,弄两块板子,抠出五个合适大小的凹槽来,磨石黛,做芯子放上去,再切割用黏胶固定就成了。就是这黏胶的花费贵一些,这五根东西凑一起,竟花费了一两三百文,足够买两石大米了。”
五根铅笔等于一百多斤大米的价值,的确是够昂贵的。
有点奢侈。
贾琏点头把东西收了,还是定仔细点用。只在画图画表格的时候使,其余时候还是用毛笔。
回房后,贾琏用小刀削一根铅笔,便用尺子在宣纸上画表格。他很有条理的做了一个时间表,将自己在户部所担负的各类任务进行划分,就像二十四节气倒是么时候就做什么农务一样。这样做既可一目了然,也可以避免自己一时着忙疏漏了某个应尽的职责。
丰儿端了碗糖蒸酥酪进来,笑道:“太妃赏来得,一共才三碗,老太太舍不得吃,只分给了琏二爷和宝二爷呢。”
可巧贾琮过来给贾琏请安,闻到这味儿就咽了咽口水,“可真香啊。”
“给你吃。”贾琏抬头瞧贾琮,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计,上下打量他,又叫他伸手。
贾琮眨眨眼睛,有点心虚的笑起来,讪讪地把手伸出,手倒是干净的,不过十个指甲都长了没剪,里头藏着泥,乌黑乌黑的。
“还这么顽皮,倒没人管你了。”贾琏使个眼色给丰儿,丰儿当即出门去唤贾琮的奶娘。
贾琮眨眨眼,笑嘻嘻的撒娇问贾琏可否吃那碗糖蒸酥酪。
贾琏让奶娘帮贾琮剪指甲,跟他道:“老实剪完了,就有得吃。”转而又嘱咐奶娘,“他房里是你说的算,便用心些照顾他,再有下次可不行。”
奶娘吓得不行,惶恐跪地赔了错,老老实实地退下去。
贾琮洗了手,便乐嘻嘻的端着那碗糖蒸酥酪吃起来。等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贾琮捧着碗跳下来,巴巴地跑到贾琏跟前,举起小胳膊。
“琏二哥哥,我们一人一半,剩下的给你吃。”
“好孩子,亏得你想着我,有点懂事了。”贾琏拍拍贾琮的脑袋瓜儿。
贾琮笑嘻嘻道:“是先生教的。”
“可算没白花银子请先生,你吃吧,二哥不爱吃这类甜食。”贾琏道。
贾琮点点头,这才老实地坐回去,把剩下的都吃得干干净净。
丰儿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怒气,贾琏打发婆子抱走贾琮,问她:“何事?”
“看门的没用,早说看紧了,别叫二太太进门,可还是没拦住,过会子估计就去大太太那儿了,这回少不得又一顿闹。”丰儿蹙眉不爽道。
贾琏觉得好笑,“她吃了个哑巴亏,闹不出什么。”
这场戏肯定少不了他,贾琏干脆直接去邢夫人那里等着。
他到的时候,王夫人竟还没到。
邢夫人早就听说老太太赏给贾琏糖蒸酥酪的事儿,一见贾琏进门,就先抱怨起来:“老太太到底还是最疼宝玉的,就算咱们琏儿得了圣宠,高升户部侍郎,可仍旧比不过她眼跟前那个没用的混世魔王。”
以前家里男人都没出息的时候,邢夫人还觉得宝玉这孩子挺不错的,性情温软,还挺聪明,保不齐将来是个能光宗耀祖的苗子。可也不知怎么的,自从琏儿有出息之后,她就发现宝玉这孩子越长越歪,越来越不招人稀罕,反正怎么看都没琏儿好!
贾琏见邢夫人口气奇怪,问她怎么了。
“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今儿个老太太分糖蒸酥酪。本来就三碗,分给她疼惜的孩子们也没什么,我们这些大人也都老了,不好那口东西。嫡子嫡孙这边,有你,宝玉,还有个小曾孙兰儿呢。老太太偏偏给宝玉两碗,给你分一碗,哼,要不是你封了侍郎, 保不齐一碗都没有呢。你才那两碗东西到宝玉房里怎么了?他要真自己吃了也就罢了,竟留给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吃!”邢夫人一提这事儿就气,“你说说,这家里的还有许多主子们没吃着的呢,他竟然分给下人吃去,合着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在他眼里竟还不如个下人重要。咱们大房他不看在眼里也罢了,那他的亲侄子兰哥儿那里他也没想过。”
“这么一比,太太的确是有气的道理。不过那东西既然是老太太分的,出个这样的结果也就不奇怪了。何必跟那孩子一般见识,您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不正常人。”贾琏道。
邢夫人笑,“你的意思是?”
“太太也说了,老太太本来可以分得公平些,但偏偏就没有。宝玉这是随她,只把东西分给自己最中意的人。”贾琏解释道。
邢夫人蹙眉,“正是此理,那就是说我们这些正经亲戚还都不如他房里的丫鬟讨他喜欢了?”
“在他眼里,的确如此。”贾琏抬眼盯着邢夫人,“我们也的确没人家小丫头稚嫩讨喜啊!”
“胡闹!”邢夫人气得拍桌,“以前见他跟丫鬟们厮混胡闹,我还以为他只是个贪玩的,而今瞧瞧却不是这样的,他必定是心中怀色。小小年纪,别的不学,竟早早的就熟了纨绔公子的那套东西,那还能有好?”
“老太太喜欢就行。”贾琏道。
邢夫人看着贾琏:“那我们——”
贾琏面对着门口站着的,抬眼看见院门口晃过来人影,转头冲邢夫人道:“我没意见,也劝太太放宽心。老太太能有什么,不过是那几两嫁妆罢了。图别人的,不如靠自己的本事。再者说,谁都有特别喜欢得东西,比如有人喜欢吃桂花糕,有人就喜欢养猫儿狗的宠着,而老太太就爱养宝玉宠着,那是她的爱好!咱们既然拦不住,何不就随他们去呢。”
邢夫人一怔,笑起来了。她很是喜欢贾琏的这个比喻,有人喜欢养猫狗宠着,老太太就喜欢养宝玉宠着……
“二太太来了!”
外头丫鬟传话音刚落,就见王夫人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进门,她身后还跟着周瑞家的、四个丫鬟和俩婆子。一群人呼啦啦的进来,还有个人抱着一捆稻草,乍看倒有点滑稽。
王夫人率先冲上前,和邢夫人面对面:“瞧瞧你家琏儿干得好事!”
邢夫人慌了下神儿,看贾琏面色未变,便镇定下来,用帕子捂着嘴退了两步,然后在上首位坐了下来,“哟,弟妹哪来这么大的怒气!好好地弄捆稻草来做什么,一股子霉味儿,闻得人直恶心。”
“你还问我,这东西是贾琏送来的,你问他!”王夫人怒极了,直呼了贾琏的名字,转而狠狠地瞪向贾琏。
邢夫人不知道稻草的出处,也跟着看向贾琏,想寻求答案。
贾琏却挑眉坐下来,半垂着眸子,风轻云淡的喝茶,完全无视二人。
王夫人气得攥着手里的帕子,叫人把稻草丢在地上,只留下周瑞家的在屋内陪自己,打发其他人等出去。毕竟自己被人忽悠了大半年没认出稻杆子的事儿很丢人,不能随便叫外人笑话了。
王夫人抬眼又看一眼贾琏,见他还是一副淡淡无所谓的态度,心中的怒火就燃烧的更甚。想起今晨发生的事儿,她更是愤恨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
今早儿天才刚刚亮,王夫人还在睡梦中,就听人急报说是贾琏手下的兴儿有急事要来回报。“……兴儿一早儿就敲了朱漆大门,还捎话说再晚点肯定会叫人后悔。”王夫人就是被这句奇怪的话给弄起来了,一面打发婆子去见兴儿,一面匆忙穿了衣服。
等她衣着齐整,去了偏厅要见人的时候,兴儿却已经走了,只在屋中央留下一捆黄草。
王夫人料定这厮是在耍自己,叫人去追兴儿。本来是要等人抓来兴儿再算账,自己回去补个觉,可她随即瞟一眼屋地上的那捆草,顿时就愣了,熟悉感扑面而来。
王夫人急急忙忙冲进过去,弯腰仔细瞧,金黄色的杆子、叶子,一头是根部,是被刀齐刷刷地割下来的,另一头则长着毛软的‘刺’。王夫人为了确认,自己抽出一根来,仔细观察比较,一模一样……
王夫人顿时就石化了,难以相信地看着这捆东西,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被贾琏发现了”、“他一定知道是我偷东西放火的”、“一下子冒出一捆来,只怕自己的那几棵苗子并算怎么稀有”……起初,王夫人以为是贾琏的报复,故意弄了一捆同品种的东西来震吓自己,表明自己偷来的‘新品种’不值钱。她生气懊恼正在想是不是贾琏在诈自己的时候,身边的一婆子突然发话。
“兴儿弄一捆干稻草来干什么,谁家柴房没有,还用他特意送!”
王夫人呆了,缓缓地转头看那婆子:“你说这是什么?”
“稻草啊,就是大米收了之后,留下的枯杆子。”婆子解释道。
王夫人一惊未定,又来一惊,脸色僵着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她转首瞧周瑞家的,周瑞家的慌了,不过反应很快,立马就明白太太整日闷在屋里伺候的苗子就是稻草,她恍惚地也跟被雷劈了一样,立时跪地哭着要辩白。
王夫人震惊之余还是要顾忌自己的面子,打发走闲杂人等,只留下周瑞家的,才开始质问她:“你派人偷得东西,竟不知道这就是稻杆子?”
“回太太,奴婢是真不知道啊,活儿是那小厮干得,全照着您的吩咐,从琏二爷院里拿出来就让他蒙着纱布藏起来。后来搬运的时候,奴婢也没叫人看过。送进屋里后,也只有太太一人照顾,太太是清楚的。至于那小混账为什么没说清,我想大概是他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还以为太太就是要偷拿东西呢。毕竟我安排给他活计的时候,也没说太细,就说要那九盆东西。”
王夫人气得手直抖,眼珠子瞪得如拳头大,声音渐渐提高,如受伤的狮子般怒吼:“那你请来的那个行家呢,说什么是‘黄仙儿’的!”
周瑞家的眼珠子一转,忙编谎推脱责任:“奴婢也没想到那厮竟是个骗子啊!这人的确是奴婢那口子在十里八村打听出来的高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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