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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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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身边的林海同科脸色依旧难看,比之以前又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之感。
    趁着军士们清理战场,六皇子走到二哥身边,轻声道,“击杀容家这帮死士的当口,抓了两个在暗处望风的探子。”
    确定这群死士出自容家,靠的是口音,一个两个不算,几十人里几乎都是一样的西北口音,不需要其他证据,也足够六皇子做出判断。
    六皇子尹灏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皇子,练兵带兵都颇有心得,声东击西正是他得意的“招式”之一。因此趁着这群人转移银子的当口,忽然袭杀,居然没有走脱一个。
    听完六弟的介绍,尹泌笑了,“带我瞧瞧去。”还特地补了一句,“多亏有你。”
    尹灏亦笑,“二哥过奖。”
    二皇子看着镇定,其实心里真跟开锅了一样。
    别说他了,连自觉隐秘之事没有明言少往上凑的林海都眼角一跳:六皇子真是了不得,以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这缘由嘛,林海也只能再心里叹息一回。
    他默默数了数,地上躺了八十几个黑衣人。六皇子麾下伤亡不至于一个没有,但眼前真是一个都没见着——要知道满打满算,林海跟着二皇子也就比六皇子他们晚到两刻钟左右。
    六皇子大婚后,曾在西北大营待过一段时间,回京后评价便是“出挑”……不过这种评价大多数人都没放在心上:只要不犯大错,哪个皇子全须全尾地从边疆大营归来不是“出挑”?
    即使本人不出挑也必须出挑。
    林海默默走向站在院角引路的同科——此人姓施,单名一个平字,也是二甲进士。可惜他是寒门出身,考中后外放做却无靠山,无奈之下才半推半就地被孙二的银锭击倒。如今及时悔悟,这不立下一功……
    林海拍了拍施平的肩膀,又指指头顶,轻声道,“帽子保住了。”
    “侥幸。”施平生生挤出了个笑容,“多谢林兄。”别看他神色难看,还因为见了血而双腿发麻,其实心中大定。
    借着与林海的同科之谊,攀上了二皇子,自此他也算是有了个硬扎靠山,不至于随便来个勋贵都能吓唬他欺负他——不然何至于初来江南,便不得不靠向孙家。
    这一夜也够惊心动魄,施平又低声道,“大恩不言谢,今后林兄若有驱使……”
    林海忙开口打断他,“这个时候别心疼银钱。”
    施平会意,“林兄放心,我晓得。”他虽然立了大功,但还是待罪之身,待罪惶恐的姿态必须要做足。
    林海这番大方的做派不知触动了施平哪一点,他只是垂头片刻再抬头,又来了个猛料,“这位……在杭州有些后手,孙二的~银~库也不止这一处。”说着,他伸出手比了个“五”。
    这一点依旧不出林海预料……江南可谓必争之地。林海道:“让贵人们去交涉吧。咱们这些外人不能没眼色。”
    他说话也随着施平的坦诚而越发直白。
    这个孙家藏银子的地方,明面上是江南一位巨富的外宅。尹灏带了三百人过来,又遭遇死士在院中厮杀,按道理不可能不惊动周边……偏偏周围愣是一片静寂。
    可见孙家这个~银~库的大小,足够在场所有人喜笑颜开。林海安抚过同科,余光正巧扫到院墙边上站着的北静王水溶。
    水溶回了个微笑。
    林海拉着施平一起走了过去——从这位同科找他求助,他就有交好此人的心思。若能成功,他对这位同科不会比韩琦差上多少。
    不提举人,只说进士,每一科取中一百到三百不等,身为座师其实未必记得清每一个学生——实际上潜力不大的,他们也不会费心教导和提携。
    别看韩琦和施平都是二甲,在各自的座师心里,他俩都是前程有限的那一类,若无大造化这辈子都难入座师法眼,但他俩给现在的林海做臂助却是绰绰有余了!
    既然想拉人入伙,那么展示下自己的人脉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北静王水溶跟林海明面上往来不多,但这二位可是真正的君子之交。
    水溶温润儒雅,风度翩翩,实际上他走了长辈的“老路”:从武攒战功。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彼此见过礼,林海先介绍自己身边的同科施平,而水溶也引荐了他身后的一员猛将尹鸿——说起来,尹鸿跟林海还是拐弯抹角的……姻亲呢。
    其实尹鸿自打瞧见二皇子身后还跟着个林海,心里就笑开了:果然大家都是一家人。
    这边几人在叙旧,而在一个空落落的书房里,二皇子与六皇子兄弟俩坐在椅子上,身后站在各自的亲卫队长,以及心腹幕僚,脚下……则跪着被抓住的那两个探子。
    这两人都没跪成一条直线,而是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刚“痛快做过一场”而略显兴奋的六皇子,吃过半盏茶才悠悠道,“你背后的主子可有交代?”
    那探子情知身份败露大半,当下便叩首道,“给两位王爷请安。我们王爷说了,既然兄弟们都发现了,好处干脆大家分,省得便宜了那些贪心的外人。”
    这个外人专指外戚。二皇子与六皇子都听得明白。
    六皇子听了,扑哧一笑,再伸手往外一指,“你当外面的全是哑巴?”
    兄弟几个坐下来吞下一部分倒也罢了——尹泌和尹灏就是这么打算的,但彻底吞下这数百万的横财……你把父皇往哪里摆?
    恰在此时,二皇子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与六皇子来了个兄弟对视:清楚地瞧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耐烦。
    作为备受圣上疼爱的儿子,五皇子与太子一个毛病,太自以为是。真以为皇子做钦差,就足够压得住江南一众官员,保证他们不上密折告状?!
    六皇子也是圣上器重的儿子,但看父皇明显偏心于太子和老五,他心里又如何真能心平气和?
    于是他笑了一声,“既然都是兄弟,咱们不动刀枪,谁找到算谁的就是。你告诉五哥,别管我们兄弟俩怎么处置。”缓缓把茶盏撂在茶几上,“滚吧。”
    即使有五皇子撑腰,谁又敢保证眼前这位砍人不眨眼的王爷不会发作?两个探子赶忙遵命滚蛋,回去就往京城传消息。
    论起“爹不爱”来,尹泌和尹灏简直同病相怜:一个为太子大哥的母族欺负,父皇却始终没给个明确的说法;另一个则是在西北立下战功却被压了多年,年近三十终于又有一次正经差事……
    平心而论,圣上对老二和老六这两个儿子,比宫中那些年轻嫔妃生下的小皇子们要好很多,但这份好又实在经不起太子和五皇子这二人的映衬。
    孙家这般胆大妄为,圣上都没让他们牵连太子。换个皇子,只怕这辈子就让母族拖累得抬不起头;老五指使老八挖孙家的墙角,差点抢下一支盘踞在江南的私兵,圣上只让老八闭门思过,老五什么事儿都没有……
    在尹泌和尹灏看来,事实便是如此。因此他们立志回到京城时,一定要给父皇留下一个“勇于任事,精明强干”的印象,同时也不能忘了增强自身。
    事实上,封上这座宅院,并派心腹看守,收拢人马回到行宫,这哥俩便关起门来仔细商量如何上报,以及……扣下来的银钱如何分账。
    林海回家时雨已经停了,而且天都快亮了。
    他踏进内宅,便见正房门窗都透出温暖的灯光……他欣然一笑,感觉这一夜的疲惫都散去不少。
    贾敏一直没睡:早就知道二皇子与六皇子是最后的赢家,而且老爷凭他自己的眼光就选准且选对了人,老爷一夜未归还是止不住担心。
    却说林海回府,大管事便急匆匆地打发人往太太屋里报信儿。
    林海踏入房门时,贾敏便没有意外,从歪着的榻上起身,亲自给老爷那个家常衣裳过来。
    林海把微微有些潮湿的外衣脱下,先坐到留有媳妇儿余温的榻上,毫不客气地往后一仰,“累死我了。”
    话虽如此,贾敏仔细看过去:老爷眼中虽有血丝,但整个人精神头很足。
    她放下衣裳,张罗着丫头准备热水给林海洗脸泡脚,她自己则贴着林海坐下,摸摸脸又摸摸手——都挺热乎,她才笑眯眯道,“这是……送投名状去了?”
    林海痛快道:“谁说不是。”把六皇子英姿给媳妇一说,也不怕说得太详细吓着人家。
    贾敏可是由战功无数的父亲教养长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六皇子天赋过人,前世他便是在掌兵之后,把几个声势曾经胜过他兄弟一个个地“甩进了泥潭”。
    话说孙二于十数年间在江南编织出一张巨网,不知网罗了多少官员士绅,结果他跑路之后纵有人~反~抗,也只是零星之举,整个杭州城安稳依旧……还不是因为六皇子与都指挥使两支精兵震慑住了杭州,乃至整个浙江的官场和商家?
    贾敏一针见血,“要不是手里有兵,又战力非凡,老爷如何就肯凑了过去?”
    林海笑着揽住媳妇的腰身,“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他又轻声道,“也是这二位更求才若渴。只是还得再看这笔横财两人如何瓜分……不然咱们也不至于没别的退路。”他又忽然叹了一声,“这回得罪了容家,你收拾收拾,明年我许是要调任了。”
    容家的“大本营”在西北。
    贾敏嫣然一笑,“西北?”
    林海应道:“把握不少于八成。”
    贾敏捏了捏老爷的肩膀,意味深长,“我祖父父亲加在一起,可是在西北待了快三十年……”
    京城荣府,贾母正吩咐丫头婆子:出门把湘云接过来。兵部一纸调令发出,湘云的叔叔史鼐不日便要启程,奔赴西北。

  ☆、第40章

这辈子,黛玉和宝钗都只在荣府打了个过场——两个姑娘都是爹妈双全,自家在京中的宅子住起来舒服自在,谁会长期寄住或是借住在荣国府?
    总之两个风华绝代的姑娘只给宝玉留下了一个短暂,惊艳又鲜明的记忆,之后……他就没机会亲近了。
    黛玉和宝钗不在,宝玉和湘云的情分当然比前世更为深厚。
    因为叔叔外任,能到荣府长住,湘云很是雀跃,在家里还能憋着,等到了荣府她几乎是一溜烟儿地跑到贾母的院子,双眼发亮不说,连嘴角都快挑到了鬓角。
    宝玉下学回来拜见贾母,瞧见的是便是湘云笑嘻嘻地窝在贾母怀里,大姐元春就坐在贾母身畔,望着湘云含笑不语。
    贾母原本想着宝玉黛玉双玉配,一来二人年纪相仿,二来又是亲上加亲,女儿女婿能再照看下宝玉,那么宝玉的前程自然无需忧心。
    不过几年下来,贾母也算看明白了:女儿看重珠哥儿,也喜欢元春,甚至琏哥儿都得了正经的官职,唯独对宝玉不闻不问——女儿的态度已然分明至此,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老太太再偏爱宝玉,心里也再清楚不过:宝玉现在这个身份,配不上黛玉。
    二儿媳妇还曾经属意过外甥女宝钗,一样是亲上加亲,可惜人家姑娘不到十五便入了王府……四周女孩儿每一个都斟酌过,她思来想去觉得云丫头亦是个不错的人选。
    反正孩子们年纪还小,婚事不急,再慢慢挑挑也好。
    祖母的心思,元春能猜着八~九~分。
    别的不说,姑妈绝对不肯把黛玉表妹嫁给宝玉。宝玉虽有天分,偏又不肯上进,她这个当姐姐的劝过几次,甚至告状告到了母亲跟前,无奈母亲不以为然,只说宝玉长大自然会懂事。
    母亲的心思,元春亦能摸得准:大约是大哥和她都翅膀硬了,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最小的弟弟母亲说什么也得“攥在手里”。
    横竖大哥和她也没法子按照母亲的期望行事,那就留温柔体贴的宝玉安抚一下母亲的心吧。
    元春心有所想,可面上没露出半分。
    宝玉此时正问,“云妹妹这回可不走了?”
    湘云笑着应道:“爱哥哥,这回要多住些日子。”
    “你还住暖阁里”,“我那儿还有给你留的好玩意儿”……两个人喜笑颜开地说了半天:都知道贾母素来爱热闹,两个人说话也不避讳。
    元春则瞥着祖母的脸色道:“光瞧着他俩都觉着喜庆。”
    贾母拍拍孙女的手背,笑问,“收拾得如何?”
    给宗室做正妻,嫁妆自得丰厚。贾母给孙女准备了一大笔体己,女儿贾敏也贴补了足足一整箱好东西。不算公中每个女孩儿都有的,以及儿媳妇贴给孙女的那部分,就凭她们母女拿出来的,嫁给亲王世子都拿得出手,别说孙女婿还只是郡王嫡次子。
    说起嫁妆,元春也挺哭笑不得:看了姑妈送来的礼单,母亲半天都没说话。她点了点头,“查了三回。祖母放心。”
    贾母听了,又嘱咐了几句。元春刚应下,外面便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凤姐儿来了。
    凤姐儿进门见过贾母,再与元春宝玉湘云见礼后,才笑嘻嘻地问湘云,“又来长住?再住是不是就不走了?”
    湘云再如何心直口快,也应付不来这样的调侃。她脸腾地红了,旋即还扭头向贾母告状,“您快瞧瞧她!”
    贾母笑道:“偏这猴儿爱说笑。”
    宝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明明他也挺高兴,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失落……
    却说元春从祖母的院子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抱琴亲自递上了一封厚厚的书信。
    抱琴的哥哥正是大哥贾珠的长随,哥哥给她的“体己信”都是从抱琴哥哥那儿发出,元春这边也是抱琴替她收信。
    元春等抱琴倒了茶来,她才坐在窗边打开信封。
    贾珠在信中先简略地介绍了下杭州如今的情势——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元春若是有心找张邸报自然知晓。
    元春最在意的正是大哥的立场。她在宫中有幸见识过了皇子们的真面目,早就受德妃的影响而对太子略有微词,而且太子正面对着一众兄弟群起攻之的局面,再看到东宫对自家的态度,又加上她那个将来的小夫婿尹泽时不时的吹风……
    本就坚定的立场这会儿都稳若磐石了!
    她更是在暗中庆幸过好几次:大哥躲远点真是上策。
    如今又从哥哥的话里话外得知,不仅哥哥,姑父姑妈似乎也不看好东宫,元春再次安了心:虽然不能直说,比起父亲和舅舅,她更笃信姑父的眼光和手段。
    元春回过神,再往下看,就见他哥哥写道:将来都是一家人,姑父姑妈问宁王二公子好。
    姑父都是封疆大吏了,姑父姑妈又是长辈,何至于还得问他……好?姑父一家和他说是姻亲都是转了个大弯的……元春瞬间福至心灵:原来姑父姑妈与他家竟真是“一家人”不成?
    再联想到南下的二位皇子钦差,元春顿悟。
    她简直是喜上眉梢,合上信的同时就想着拉着琏二哥再去见尹泽一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话说回来,并非元春外向,实在是她在宫中颇得德妃器重,回到府里父母依旧把她当做寻常闺阁女儿,况且父亲又向来执着,至少哥哥和她如今联手都劝不动。
    却说父子靠山不同,选择亦不同,这在京中权~贵~人家之中并不鲜见。只要父子俩没都失手,看在“选对了”的那位身上,整个家族也不会因为“选错了”而受多少牵连。
    可怜二房的一家之主贾政此时都不知道他在儿女心中是个什么模样,他这会儿正担惊受怕:妹夫怎么就……对东宫母族毫不留情!万一太子怪罪下来,我可怎么办?!现在以抱恙为名休养一阵是不是能躲得过?
    却说五皇子也从心腹那儿知道了二哥六弟的态度:他在江南人手有限,就算知道了孙二几个藏银子的地方,也无人能把这笔“横财”安稳地运回来。
    那还不如跟二哥六弟一起,给父皇交上一部分,剩下的大家分一分。他主意已定,便吩咐长史再去传信儿。
    打发走一众幕僚,他踏进内宅便直奔王妃的院子……听到消息,精细装扮过的侧妃险些砸了手里的茶盏。
    侧妃暗自恨声道:从来只见新人笑。与心腹议事后,都不先来我的院子了?!
    五皇子进了正房,见着王妃便直截了当道,“王妃跟杭州知府韩琦可算熟络?”
    王妃也是个爽利性子,“不熟,但平时也有节礼往来,王爷可有话要吩咐?”
    “先叙叙旧拉拉关系,”五皇子坐到炕上,“我想往江南安排几个人。”
    孙二跑了……虽然明面上的消息是中了海贼的埋伏,生死不明,受他牵连的江南官员虽然官职都不太高,但数量太多——到了四五品,也就是道台知府这一级,无论是升迁调任还是降职,都要在圣上跟前挂上号。
    说白了,做到了四五品的官员,他们追求的前程,已经不是孙二乃至他背后的孙家能许诺且决定得了的。因此孙二靠着银钱,没有真正撬动几个四五品官,当然参与科场作弊那些例外。
    于是这回获罪的官员多为六七品,空出的官职足够五皇子安排好几个亲近他的才俊了。但个中细节,以及二哥六弟在杭州暗地里有无后手,就得找个明白人才能知晓一二了。
    五皇子觉得林海和周励难度太大——这两位背后都站着阁老,知府韩琦显然是个“惠而不费”的好人选。
    王妃的父亲便是看好五皇子,不然未必肯把爱女嫁过来。韩王妃闻言立即应下,“妾身打发人这就回去问问。”
    显而易见,五皇子从江南得到消息再快也快不过他的父皇。
    圣上这几日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半天:名正言顺清洗了孙家在江南的势力,两个儿子果然没让他失望。
    但容家也会见财起意,实在出乎他的预料——这么多年容家都很老实,也正是因为太老实才缺银子缺得厉害。
    如此看来,容家还是取代不得孙家,否则宝贝儿子就要为银钱苦恼……只是这两家手都伸得长了,孙家自然要损失一臂,容家……让他们少个指头也就罢了。
    做出这等决定,圣上都没花掉半炷香的功夫。
    他真正烦心的是……太子至今为止没找他坦诚纵容孙家的失误,甚至这么多天下来提都没提孙家——他这是把孙家又丢给朕来收拾了?
    与此同时,圣上发觉儿子们对太子的态度也越发微妙起来……
    话说作为皇帝和父亲,他总是一厢情愿,觉得儿子们应该在友好的切磋过程中成长,不管比斗之中有过多少不快,都该在将来继续兄友弟恭,全家和睦。
    圣上自以为自己不是偏心的先帝,向来对儿子们都很不错。他考虑了足足两天,终于还是决定先给儿子们一点甜头,省得他们总是惦记他们大哥。
    圣上的这番心思落在贵妃和德妃眼里,两个精明无比的女人都只是在心里冷笑不止。
    转眼便到了夏末,圣上旨意来得比林海想象得更快。
    原本他以为他这浙江布政使怎么也能做到明年。不过从衙门出来回到家里,他笑眯眯地拉住媳妇,“你不是还惋惜不能回京看元春出嫁吗?”
    贾敏一怔,旋即就是惊喜,“有什么好事?少卖关子。”
    老爷都是笑着进门的,还能不是好事?
    林海道:“先回京述职,再等旨意……我转任西北确定无疑。这是座师让周世兄告诉我的,不会有什么岔子。”
    述职多是三年或是六年一次,这次回京显然是特例:圣上召见毫无疑问。
    贾敏点了点头,“老爷想好把谁带过去,这些都得提早准备。”
    “韩兄就算了,他这个知府做得很好。”林海一点都不隐瞒,“施平还是跟去西北更为妥当。只是缺个六七品的帮手,我稍微有些犹豫。”
    贾敏想了想道:“薛大人如何?看他修筑堤坝以及为官这一年多来的行事,他家中巨富自然不贪小财,做官更多是图名。若是能跟去西北,老爷能省下许多心思。”前世,六皇子圆满做完钦差,便让圣上派到了西北。
    林海琢磨了一下,便点头道,“有理。”
    却说这会儿二位皇子还不曾离开杭州。
    宝钗也不知道父亲的前程几乎全落在了林海林大人手中,她只是在今天收到了昔日好姐妹妙玉的书信。
    信里问候过她便是说起了不少琐事,尤其两次三番提起来自己的族叔堂姐……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问起了六皇子。
    宝钗本能地察觉出不对,跟在六皇子身边她早就习惯了有疑问便果断通报。
    正好这天六皇子来了她的院子,宝钗直接把信交了上去。六皇子一目十行,便已确定这不是宝钗小姐妹写来叙旧的书信,而是韩琦在向他求助!
    六皇子捏着信,扭头便回了书房,吩咐心腹外出查探:看看杭州知府在不在家。
    一刻钟之后心腹传回消息:韩大人自打出了衙门便没了踪迹。知府之女更是禀报,送给姨娘的信乃是早早准备……今日果然出事。
    六皇子此时已经明白韩知府为何找她求助——因为那幕后黑手,都指挥使怕是镇不住。
    怎料他还没来得及命人巡查,门外管事的声音业已传进耳中:北静王水溶,杭州知府韩琦联袂求见。
    这可真是……巧。
    等六皇子尹灏见到韩琦,那个巧字就真说不出口了:韩琦是吊着胳膊,肿着半张脸进来的——走路都略有磕磕绊绊。北静王水溶都看不过去,直接搀起了韩琦的胳膊。
    韩琦刚弯下腰,就让六皇子扶住了胳膊。
    六皇子道:“无须多礼,韩大人慢慢说。”
    韩琦长叹一声,“卑职能留得命在,多亏了北静王。”
    水溶忙道:“能救下韩大人,也实属侥幸。”

  ☆、第41章

因为前一阵子接连大雨,城里数处低洼之地积水都能没了脚踝,还有些年久失修的老宅子经过暴雨狂风的冲刷,也摇摇欲……塌。
    须知孙二在杭州城内还有数个藏银子的地方没有发现,韩琦这些天一直留心城中动静,生怕错过什么。
    话说原府丞因为派人暗杀证人,还收受大笔银钱而为孙二行了许多方便,此时已经进了大牢。同时还有数位官吏受此他牵连,没关在牢里就关在家里……
    总之此时韩琦手下十分不足,许多要紧之事他都不得不亲力亲为。
    谁知今天带人巡视一番,就出了事。
    韩琦有钱——看看前世妙玉出家后拿出那么多稀罕物招待客人吃茶,她家家底可见一斑。又有林海多次提醒,韩琦每次出门,身边都要带上二十个长随。
    这些长随一半是家生子,另一半就是重金请来退役的精卒。他人脉还没林海那么广,一时请不到校尉级别的能人,但见过血的军士很容易请到。
    他自觉自己不那么紧要,平时出行这些精悍的护卫已然够用。
    实际上也多亏了这些上过战场的军士,不然韩琦都等不到微服巡视杭州城的北静王。
    浙江都指挥使练兵带兵都是把好手,三天之内,明面上孙二的“余党”都已被他牢牢制住,城中也繁华安宁如昔。
    但兵事不能就指望他一个,尹泌和尹灏带来的精兵也不能“闲着”。
    于是北静王水溶和宁王嫡长子尹鸿每天都带上两百兄弟,每十人结成一个小队,交替着微服上街四处查看。
    其实那会儿水溶都打算收兵回去吃饭……就在从大路上转上一条小路,他立即发觉不对劲儿。
    以杭州之繁华,以及这日的天气,就算太阳下山百姓亦不会早早闭门安歇,且这条路他白天走过,虽说这里多是富户的私宅,大半无人居住,但哪里会这样安静……安静得就像整条街都连个活人都不剩了。
    他再往里走了几句,就在某家大门处发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都没干透的血迹。水溶再看看这家紧闭的大门,以及……墙角一闪即逝的身影。
    他当机立断,派人拿着他的信物去搬救兵,随后带着身边短时间内收拢的四五十个兄弟,就往宅子里冲……当然是翻墙往里冲——兄弟们身上都带着勾爪,翻墙攀高都很是便宜。
    好在水溶虽然血气方刚,但还没傻到身先士卒。
    他就算身着内甲也要先看看情形:果不其然,当先翻过去的几个兄弟先后发出几声痛呼,还有人及时大喊,“王爷,有强弓!”
    又是一笔横财!但……这里的守卫却是硬茬子。
    水溶赶紧回头命人再去请援兵。心腹应下,拔腿刚跑出去几步,院子里又传出一声吼:杭州知府在此!
    得,韩大人被扣住了……必得强攻。二位皇子早就商议并吩咐下来,有几个人的性命是必须保下的,其中就有韩琦。
    前面进去十几个弟兄还能不停开口传信,可见里面局势并不如何紧张。
    随着几十个兄弟再分散着先后翻墙过去,水溶自己也攀了上去,心腹想拉住却被自家王爷的眼神吓得手软。
    幸好跑去请救兵的心腹此时已经领着带齐了家伙的百十个兄弟赶来……这会儿水溶都扒在墙上了。
    大家一拥而上,救出了韩琦不说,还把守着这处宅子的几十个好手一举拿住。韩琦找了大夫包扎了一下,便直接和北静王一起来找二位钦差王爷禀报。
    当然,他们收兵打扫之际街角探头探脑的几个人,也一样让水溶和韩琦都看在眼里。
    此时韩琦看着凄惨,其实他正暗喜:大功又要到手,吃点苦头算什么。
    见礼后,又得了个座儿,他才不疾不徐道:“卑职先是发觉这宅子动静不对,正要打发探子绕着周边瞧一瞧,大门打开,一个长衫黑面的男子率众而出,说要与卑职谈一谈。卑职留了人去报信儿,便跟着他进得门去。他让卑职向二位钦差隐瞒,将来……必有卑职的好处。卑职没应,这便动起手来。若非北静王来得及时……卑职……”说到这里,他再次起身谢过北静王。
    难怪身为知府都挨了几下,韩大人您当时恐怕没留口德吧?水溶笑了笑,“韩大人无须多礼。”
    韩琦这个处置没什么可挑剔的。
    两位皇子同时起了疑问:只是韩琦特地留下的那个报信儿的随从哪里去了?
    韩琦接下来便提到了此人,“那人原先是族中长辈的亲戚,跟在卑职身边足足三年。”实际上他本来就对族中的决定有所预料,此时他这个随从报信儿报到哪边去了还用说吗?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当着三位王爷,爆一爆“家丑”。
    韩家最开始跟太子走得近,如今出了个五皇子妃,族中又转而偏向五皇子……
    韩家就是典型的墙头草。再想想当年这家的族老们畏惧太子与老八,直接就把当时只有七品的韩琦舍了出去。
    这样的人家,难怪韩琦再不肯与他们为伍。
    韩琦当年险些因太子与八皇子而冤死狱中,但凡有点气性,绝不会再去投靠这两位,再加上他又是林海的至交,那么立场还用再猜?
    六皇子看重韩琦,也是觉得此人为官清廉爱民,品行俱佳,拉拢过来必有大用:如今果然应验。
    二皇子与六皇子对视一眼:顿生默契。
    韩琦把该说的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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