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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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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了,二皇子更是坦荡,当着几人的面给圣上写折子:把林海和周励总结的舞弊证据也一起封了起来,跟着密折一起递了上去。
却说二皇子正跟侧妃说话,大丫头忽然前来,躬身递上了封信。二皇子打开一瞧,原来杭州府丞自尽了。
侧妃就在二皇子身边,余光一扫就把信上几行字全瞧在眼里,“这是畏罪自尽?”
“还能是什么?”二皇子轻叹一声,“看来这牵扯比我想得还大。”给父皇的密折还是写得太早了,内容也太少了。
他可是一心想把孙家打进尘埃里的,亏得他一直都耐住性子,只等孙家犯下不能饶恕的罪过……如今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一家子!
☆、第37章
消息自然是韩琦派人送来的。
话说能在杭州府衙大牢之中杀死人犯,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压根就是做梦。
韩琦在跑去巡抚衙门报信儿之前,已然审问了一众下属以及牢头们,很快便知道了是谁下的手——但这个“幕后黑手”,也就是他的副手杭州府丞,并不是他能处置得了的,于是他立即出门找上峰求助,实际上就是告状,却没想到到了巡抚衙门那儿还有更大的事儿等着他。
孙二老爷自己跑了,跟他勾结多年,拿了不知多少黑心钱乃至身上都背了人命的官吏,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又当如何自处?
这个时候会束手就擒的……未必是多数。明知必死,自然要搏上一回了。实际上,回过味儿来的姜巡抚以及林海几人都觉得六皇子匆匆带人出海,有点……欠考虑。
不过见到二皇子,且听了二皇子的一番开导,都指挥使大人立即恢复了干劲儿:能给圣上做亲兵,绝不白给。
他从巡抚衙门出来,快马回到自己的地盘,立即命人击鼓点兵。
他站在台子上,在一众精神振奋,身子挺得笔直的儿郎们身上扫过一圈,才大声道,“孙二跑了,他那些亲朋相好可跑不了!在杭州做了这么多年的孽,轮到咱们回敬了!”
围困和查抄这些犯了案的人家,足够都指挥使司上上下下赚个盆满钵满了。
都指挥使看着身前面露喜色的兄弟们,又肃然道,“对付那些人家不用留手,但要是让我知道谁动了百姓和那些与孙家无涉的人家,我亲手取他人头!”
“是!”军士呼声震天。
当然他的手下出动之前,得先给杭州知府韩琦打个招呼——虽然他已然得了钦差之命,但程序必不可少。
作为圣上曾经的亲兵,这位都指挥使并不桀骜,反而在浙江为将多年一直小心谨慎,可也正是因为他这番小心谨慎,导致孙二老爷一直没怎么把他看在眼里。孙二的亲信们也把这位都指挥使当成了泥捏的,行事都不怎么避讳他。
因此他收集证据不要太容易!他也不嫌“麻烦”,每一笔账都记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
如今太子的小舅舅孙二他还是收拾不到,但那些虾兵蟹将可悉数都落在他手里了!出不出气另说,好歹能化憋屈为金银,也很不赖。
杭州城中百姓居住的几个城区,全由杭州府的差役巡视,而权贵富商云集的北城,则由都指挥使悄然接手。
孙二老爷跑了,再迟钝的人家也在都指挥使司的军士全部出动的时候回过味儿来了。
没了孙二这尊“靠山”,情知自己犯下的罪过虽死难赎的时候,有点担当的男人都上吊或者吃药了断了——好歹别拖累家人。
这样的人家都指挥使听说也就派了三五个人盯着点大门后门就是,并没有再为难。
但那些有脑子一热,非要奋起一搏的……他也没客气:兄弟们发财的时机到了!
于是一夜之间,杭州城内外彻底安生了——若非第二日见到街上行走的差役们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百姓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林海安心睡了个好觉,用过早饭也不匆忙,跟平时一样去衙门了。
贾敏揉了会儿刚醒来的两个儿子,再把珝哥儿见到眼前——臭小子越大越皮,前几天杭州城里局势不明,他可是在家闷坏了。
今儿老爷出门前还特地嘱咐,为了安一安百姓之心,让珠哥儿带着黛玉和珝哥儿一起出门逛逛。
贾敏先捏着儿子的小肩膀,仔细嘱咐了一通:出门听你姐姐的,不要乱跑,别让你师傅们离你超过五步。
林海给儿女请来的骑射师傅和如今看家护院的家丁,全是见过血的老兵,自然值得信赖。
贾敏平时不大限制儿子,但是她难得的几句嘱咐要是儿子不肯听,那晚上这臭小子就得等着亲爹的大巴掌了。珝哥儿吃过一两次亏,现在很是听话。
等她话说完,正好红纹撩起帘子:贾珠和黛玉一起来了。
贾敏一手女儿一手儿子,笑眯眯地跟侄子说话,“珠哥儿带妹妹弟弟们出去逛一逛,且留心多瞧一瞧市面上的情形。”
贾珠应道:“姑妈放心,侄儿正好邀请一二友人喝茶闲聊。”
姑父已然透出过口风:这回对孙家毫不姑息,于是那些在科场之中也捞了不少银子的人家也不能幸免脱罪。
贾珠也正好“顺路”打听一番,他倒不是去这些人家的门口盯梢,而是见见自己朋友,尤其是消息灵通的朋友,听听这些家有恒产又有点见识的读书人怎么说,回来好跟姑父姑妈转述。
黛玉见母亲点头,她便问,“能把妙玉姐姐也叫上吗?”
贾敏笑道:“当然。”
黛玉便冲着贾珠道:“珠大哥哥,咱们先去接妙玉姐姐。”
片刻后,黛玉挽着她珠大哥哥,珝哥儿抱着他姐姐的胳膊,一大一中一小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看自家太太一脸欣慰的模样,红纹几个大丫头也来凑趣,“珠大爷倒向咱们姑娘的亲哥哥呢。”
谁不知道太太跟娘家二嫂处不来?但太太从没迁怒过侄儿侄女。
贾敏道:“人跟人都是处出来的,何况这阵子也是离不得珠哥儿。”
过些日子珠哥儿回京参加元春的婚礼,贾敏正有东西让他亲自带回去,有些话也得他亲口捎回去才让人放心。
却说昨日二皇子亲临巡抚衙门,与姜巡抚林海几人开诚布公地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定计: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和六弟都把这些担下了,而涉及考场舞弊之人一个都不必放过,空出的位子大家再……按照功劳分一分。
二皇子这番话掷地有声,林海他们也终于能轻松地回家休息。
实际上,以前连续两任的学政在让孙二老爷收买之后,作弊也都做得比较小心:会收受那些中不中两可的童生银钱,也会调整名次,比如把中游的往前提一提……总体而言,他们做过这些,放榜后却不会有太大争议,真正的年少成名的小才子他们也不敢做得过分。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士子之间偶有议论,但却没闹出什么大事。
只是孙二与两位学政勾结的十余年里,那些通过“后门”得中的秀才,自有人更进一步中得举人,这些人再做了官,哪怕官职不高,也借此编织了一个硕大的网络……
于是孙家在江南的势力人脉也从士绅真正走到了官员这一步。
林海和周励拿出个数年舞弊的证据也正是因此而生——不得不说做坏事压力大。
不光是舞弊还有~结~党之嫌,事发一定掉脑袋的大案……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之人大有人在。
这十来年里有好几个人,就是为了留条退路而仔细记账,每次收受银钱都记账。
几人的账目汇总一下,就拼凑出了这舞弊大致的规模,再加上按察使也不是吃白饭的,这些年也收集了孙家许多把柄,虽然未必能致孙家于何地,但也足够吓一吓人了。
于是这些证据一起摆在了二皇子眼前,花了大半夜,终于仔细读完这几本薄薄的小册子,饶是二皇子见多识广,都……心惊肉跳:先是惊后是喜。
父皇宽容孙家这么多年,养出的绝不是什么蛀虫,没准都算得上蟠龙了!让孙家寻个好机会是不是还有裂土封王之势?
再想想孙家的商队,据六弟打发回来的亲信说,抛开兵员的水准,单论船只~大~炮不比看守两江海域的都督府差上什么!
父皇您看到这些,该作何感想?
此番孙家自取灭亡,还省得我罗织罪名的力气。
二皇子多少有点只等大仇得报的扬眉吐气之感,谁知他还没得意足足半天……就起风了,一刻钟之后便成了狂风大作……
六弟还在海上呢!
二皇子好歹还有点理智,知道这时候他这身板绝对是拖后腿的,只能青着脸命人出门去传令。等都指挥使赶来的时候外面已是瓢泼大雨……
都指挥使也是在战场上搏过几次命的一员猛将,可这会儿他双腿都有点软:就这天气,万一运气不好……六皇子有个好歹……还不如让孙二牵连一下呢!
这时候抱怨一点用都没有,二皇子只能吩咐都指挥使带人去码头等消息。谁知他命令刚下,都指挥使刚刚告退,一声炸雷便震得他耳朵都嗡嗡作响,数息后他回了神,湿了肩膀的管家已然躬身站在他身前。
“肃王回来了。”
这一句话真是比什么都管用!二皇子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六皇子此时大步迈入房中,也不跟亲哥哥客气,把大氅一脱,帽子一丢,冲哥哥拱了拱手,便径自坐下道,“腿都麻了,跟冻得似的。”
纵然是暴雨倾盆,杭州依旧算不得冷。六皇子只是在船上遭遇风浪,双腿双臂吃劲太久,导致四肢僵硬又酸痛。
趁着弟弟抬头,二皇子才在他额头上瞧见了几道擦痕,他还来不及关切几句,就听弟弟抱怨道,“孙二运道可真好!”
二皇子拍拍弟弟的肩膀,诚恳道,“你能平安归来,运道比他更强。”说着赶紧又派人传令都指挥使:不必麻烦,六皇子安然归来。
六皇子等二哥吩咐完,才道,“罢了,也是我贪功了。隔行如隔山,以后我得在水军这儿再用用心。”
二皇子道,“你且去歇歇吧。”顿了顿又笑道,“容家在海上也有几条船,孙二你若真是抓到了,反而不好处置。”
二哥说得是。万一抓到孙二,太子哥哥来信让他灭口或者放人,听或者不听都很棘手。
六皇子点了点头,便起身道别,“不瞒二哥,弟弟也是累坏了。”
却说回到自己的院子,六皇子忙着泡澡更衣,之后召见留手的幕僚的说话,总之这一晚没去找也没去召宝钗伺候。
直到莺儿来报,说王爷房里的灯已然暗了下去,宝钗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她白天收到了父亲写来的家信:家长里短足足写了好几页,最后一页却忽然一反常态,反复提及她陪房的名字。
宝钗把陪房叫到跟前问话,这陪房跪在地上,声音极轻,“舅老爷做官,孙家出了力。太太几年里往舅老爷那儿送的银子,至少有六成都进了孙二老爷的府里。”
☆、第38章
宝钗好歹也是贤妃娘娘挑来的侧室,她入王府的时候不仅带了大丫头莺儿,还捎了陪房——陪房一家子可是薛桓为宝钗精心挑选出来的薛家老人,而且这一家子各个顶用。
六皇子的正妻,也就是肃王王妃向来不爱乱计较,于是便让这陪房一家子继续伺候宝钗,并许他们以采买之名出入王府,还把婆婆贤妃指给她的一个嬷嬷放到了宝钗屋里。
这个嬷嬷也不爱生是非,来到宝钗身边也是想着平静养老,因此话没问到她头上,她绝对是一言不发。
而王妃这番大度,背后也是有缘由的。
六皇子也就两个侧室,一位是在宫里就伺候过六皇子的老资历的宫女,另一位就是宝钗。
宝钗的父亲是七品县令,原先是皇商,家产逾百万,又与几家勋贵联络有亲,这样的侧室对六皇子的大业襄助颇多,最起码银钱上就不必犯难。
更别说上面还有婆婆贤妃看着,王妃自然不能去做那个“恶人”:若是将来……能有那么一天……不还是要传给她儿子?她生了王爷的嫡长子,根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王妃的心思宝钗还看不透,进了王府只是觉得王妃不难相处,王爷虽然略显淡漠,但对她亦是不薄,总之她的日子很不难过。
不过宝钗虽然年轻,揣摩旁人的心思兴许还不到家,但父亲的话外之音总能听出几分“精髓”:父亲这是让她不要再理舅家吗?
王爷如今着手收拾的便是孙家,舅舅能不受牵连就该烧香了吧。
母亲若是知道,不知该心疼成什么样!转念一想,她还是舅舅引荐入宫待选的……母亲给舅舅不知多少银钱,可舅舅这边没沾上光,反倒要惹出一身腥!
于是宝钗这一夜辗转反侧,心都静不下来。第二日起来,自然脸色难看至极,涂了比平日重了许多的胭脂才压住了几分,可起身的时候眼前一花,险些栽倒在地。
莺儿吓了一跳,“姨娘……要不要请大夫?”
宝钗摇了摇头,旋即抬手想按一按太阳穴,谁知指尖刚刚触到自己脸上……就让莺儿抢了先。
宝钗轻声道:“不必,我只是昨夜没歇好。王爷那里公事繁忙,咱们别再生事。”
莺儿毕竟是宝钗的心腹,知道自家姑娘纯是心病,大夫来了也没用。她点了点头,用心给自家小姐按揉起来。
其实宝钗真是想多了,她舅舅就算因孙家而获罪,也牵扯不到她这个外甥女身上,更何况她爹薛桓还是因为林海才能做官。
在~官~场~上,一般而言,都是谁给帽子就跟谁亲。
薛桓虽是七品县令,但因为舍得花钱而消息比较灵通。再说他的县衙离杭州不到百里,杭州城里出了什么事儿,最晚第二天他也就知道了:孙家完没完两说,但孙二就算逃了这辈子也再难回来了,他那些亲朋好友估计也得连根拔起。
于是薛桓让心腹去给宝钗那陪房送信儿,都是特地当着妻子的面儿嘱咐的。
等这心腹出了门,薛姨妈唬得腿都软了,“老爷救救我哥哥!”
薛桓哭笑不得,大舅子身为封疆大吏,能是他这个七品小官救助得了的?媳妇儿这个脾气也真是……忒直白。
他扶住媳妇的胳膊道:“你不要胡乱忧心,大舅哥靠山不止一座。”
薛姨妈一怔,“啊?”
“狡兔三窟,”大舅哥可比兔子精明多了,当然这话不好听,薛桓就没明说,“我这官位是靠着林大人得来的。”
这话……就说得薛姨妈有点无地自容了。
贴娘家没什么,问题是贴了这么多年没落着半点好。家里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爷连着几回……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都是不满。
可说来说去,薛姨妈还是舍不得就此远着娘家。
薛桓一瞧,就猜着媳妇心里正琢磨什么。媳妇上面有两兄一姐,一个心狠胜似一个,唯独他媳妇心善,也耳根子最软。
他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心狠手辣之人见过太多,对心善之人反倒不忍太过苛责。
于是他道:“且不忙,你再瞧瞧大舅哥所作所为便是。”想了想,还是凝重道,“宝钗已然进了肃王府,大舅哥向来亲近东宫,你再给大舅哥一个劲儿地送银子,让咱们宝钗如何自处?!”
儿女才是薛姨妈的死穴。
她在京城时可直接给嫂子甩过脸子,甚至连亲姐姐都捎带上了。但回了南边嫂子来信软语相求了好几回,她碍不过面子,也多少回心转意,但这次……又让老爷给点醒了。
薛姨妈眼圈儿腾地红了,抚着心口道,“老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薛桓把媳妇的神色看在眼里,又继续道,“宝钗若给咱们添了个小外孙,将来家产留一些给蟠儿的儿女,剩下的便要帮着咱们的小外孙,等外孙长大,还用担心咱们的孙儿孙女?”
他这话也是半真半假,谁能保证将来外孙就一定能提携自己的孙儿孙女?
偏偏薛姨妈听进去了。
这跟元春劝解王夫人的路数完全一样:你将来的荣华富贵是指望哥哥,还是指望自己的儿女?哥哥就算位极人臣,你能不能因此捞个诰命?就算哥哥有尽心照顾妹妹的意思,可哥哥不也一样有儿有女?
不过看一看王子腾对待给他捞钱而事发不得不去职的弟弟王子胜的态度,谁又会说王子腾是个厚道人?
而且王子腾从发迹开始,一路上都是依仗勋贵为他铺路,而薛桓则是多番碰壁之后投靠了清流。
就算不为女儿的立场考虑,他薛桓也必会跟大舅哥王子腾逐渐疏远……他两次三番劝解他媳妇,也是不想媳妇做出什么事儿来让林大人,乃至六皇子肃王误会。
不得不说,薛桓是个真正的明白人。
没过多久,贾敏便从相熟的夫人们口中得知薛桓的所作所为,她也颇为感慨:有亲爹护佑,宝钗的日子怎么也能比前世舒心一点儿。
话说,夫妻之间的体己话能让贾敏听到几分,也是因为薛姨妈耳根子软不说,嘴巴还不严。通过几位夫人的嘴,把这些话传到贾敏耳中,也是薛桓“固所愿也”,他现在当官年头太短,立足不稳,帮不上林海什么,适时表一表忠心可是必须的,尤其是在收拾孙二,清洗与孙二相关的杭州官商这一关键时刻。
林海回家时,贾敏跟诸位太太们的小茶会也正巧散了。
话说,扫清孙二的朋党,都指挥使只用了三天。
都指挥使收拾孙二朋党的第一夜先清除了一堆打算反抗的人家。而第二天下了大暴雨,也就是六皇子不得不无功而返的那天,之后暴雨转成了中雨,但这真不耽误都指挥使和他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继续干活。
如今杭州依旧下着小雨,若干低洼之地已经积水,韩琦正亲自带人四处巡视……就这样的鬼天气,贾敏下了帖子请太太们过来吃茶说话,太太们还不是“风雨无阻”。
贾敏把这些当做笑谈说给坐下喝茶的林海,林海也笑了,“她们都急着打听消息。”
贾敏道:“可不是,下刀子还是得来。”
林海颔首,显然有感而发,“薛桓出钱修了堤坝,我以为他是图名好做官。但看今年这情形,不得不说,那堤坝真是立了大功。”
薛桓能有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他自己心血来潮,出了大笔银子修筑了一段堤坝,这份功德足够他度过命中大劫。
之后他若是能安民富民,寿数未必就短了——就说韩琦,也就是妙玉她爹,兢兢业业做知府,不说送给贾敏不少功德,连着他自己还多了个壮实的大胖儿子,女儿妙玉就跟换了个身子一样病痛全消。
若是宝钗能在她父亲的影响之下,也做得真正的善事……从薛家父女俩身上,贾敏应该也能再赚点功德,好歹薛桓还是她荐给老爷的呢。
对于能给她赚功德,从而让她一家子少病少灾的能人,她决定对人家稍微好一点。
她想到这里,便故意问,“他还能大用不成?”
林海觉得薛桓本事不错,但背后关系太多,此人的立场还没定准。他开口道:“薛桓那边还是等等再说,谁知道他又会歪到哪边去?再说捐官注定前程有限。”
贾敏道:“我估计薛大人最担心的,便是老爷以为他首鼠两端。”
林海起身,坐到他媳妇身边,拉着人家的手道,“夫人有何高见?咱们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对你二嫂二嫂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从他媳妇怀上珝哥儿……不,要更以前一点,他便发觉媳妇对两个娘家哥哥的态度大变:原先只是有点看不惯两个哥哥的做派,但毕竟是亲兄妹,说话还是颇有顾忌……其实就是说话还没太直白,也没彻底揭破两个哥哥的面皮。
之后,媳妇跟她大哥依旧不大亲近,但明显针对起二哥,对二嫂子的态度都不是“结怨”二字足以囊括的……
虽然都是亲戚,但平心而论,二舅哥和他那个出身王家的媳妇,也不是从珝哥儿出生前后才开始糊涂的。
林海又比较护短,甚至没问清他媳妇缘何忽然改变,但媳妇对娘家的态度,就是他对荣府的态度,反正他是从没想过和稀泥,大家敷衍着凑合着都留点面子。
他肯劝解,还是怕媳妇真气个好歹,绝非为了二舅哥两口子开脱。
贾敏却从林海这问句里面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老爷跟着二位皇子钦差,清洗了孙家在杭州乃至浙江的势力,从这一天开始,除非奇迹,老爷无法再转而投向太子。
而二哥以及二嫂那个大哥全是早早向东宫交了“投名状”——不然一次两次想往东宫送女孩儿,能是什么意思?
王子腾因为位高还有换人的余地,但二哥就是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东宫,换句话说他离了东宫毫无前程可言。
事已至此,大家的立场再无转圜余地。就此决裂未免着相,但在皇子们“决出胜负”之前,兄妹之间当然要“远着点儿”了。
贾敏果断道:“我一个做妹妹的,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人家也有人家的道理。反正我……其实是老爷你护着孝敬咱们的侄儿侄女也就是了。我信你。”
以前他媳妇也说过“都听你的”这样的话,但那会儿他只是有倾向,不像现在,步子已经都迈出去,几无悔改余地。
媳妇的果决和信任激得林海面皮微红——谁做出影响自己、家人亲朋、乃至子孙后代命运的重大决定时,会不需要或者不在意家人的支持与信任呢。
早早就在诸位皇子之中选一位……简直就是押上身家性命的豪赌。
而老爷露了“行迹”,欣慰与惊喜之色交相辉映,惹得贾敏也笑了起来。
黛玉长得最像老爷,这辈子儿女双全,仕途也极为得意,老爷面上完全没有上辈子的风霜之色。
林海见媳妇盯着她瞧了半天,还抹了抹脸,“我脸上有灰?”
贾敏笑着靠住林海的肩膀,“老爷太俊俏,我险些看呆了。”
若是换了那假惺惺的男子,只怕会来一句“胡说什么”,看着恼火实则暗爽。
而林海则是轻咳一声,“夸得好,这话我爱听。敏敏再说几句。”
贾敏果断拧了把林海的胳膊,“还得意起来了……”
却说夫妻俩正打情骂俏,那笑声连在外面走廊里候着的小丫头都听得真,这会儿黛玉和珝哥儿都不敢过来打搅……然而有人为了前程却不得不晚上来访。
这人是林海的同科,从举人到进士都是。只是中了进士后不得入翰林,便来江南做官,从七品一直熬到了现在的五品。
此人跟着孙二捞了几笔,正是因为他跟孙家走得近,因此无论是林海还是周励到任,他都没凑上来叙旧亲近。
如今他便属于待罪在家等消息的那群人——真正的重罪之人,有些已然自尽,另一些则在反抗中让都指挥使杀死或是拿住。
找林海求情的不在少数,但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上门求情的……这真是头一位。
林海并没拒之门外,借此人之口正好把钦差、座师以及世兄和他的决定传扬出去。
二位钦差一点没有避让隐晦的意思,承担了责任的同时也意味着功劳也让这二位取走大半——这都是应有之意。
而二位皇子下令两江的二位都督和都指挥使出兵之前,姜巡抚他们几个也达成了共识,不会庇护跟孙二有牵扯的文官,不管这些文官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海并不隐瞒,而他这位同科闻言脸色更白了几分——冒雨而来,其实本来就稍显狼狈。
此人沉默良久,林海终究看在同科的份儿上不想太薄情,于是劝道,“江南总还是要有人做官的。”但贿赂拿了,虽然拿得不多,去官未必,毕竟法不责众,但晋升之路真是堵死了。
可惜了。林海心道。
除了他自己这个一路高歌猛进的奇人,同科之中能在十年内混到五品,三品基本手拿把掐了。
林海这位同科脸色数度变换,终于咬牙道,“林大人,我告诉你孙家藏匿银子的地方,你能不能保我一本。”
林海十分坦荡,“我保你没用,恕我直言,保本也该是荣王来写。”其实这就是在指路了,“明儿我带你去见荣王。”
果然没找错人!此人闻言猛地抬头,“我知道容家应该听见动静,派人去发上这笔横财了。”
孙二倒台,背后有容家推波助澜,这不稀奇。孙家越倒霉,容家就越能在太子跟前说上话。
但容家摸到了孙家的~银~库,打算私吞……这是趁火打劫!林海猛地起身,“咱们走。”
却说荣王身子骨不好,若无大事他睡得很早,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雨……林海悄然前来,荣王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跳了出来。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必是大事!
荣王自己起身还不算,他就跟福至心灵似的,命人去隔壁叫他六弟——六皇子也是让人从宝钗的屋里请出来的。
林海进门见礼后,便没怎么说话……话都让他同科说了。
二皇子深吸口气,望向他六弟,“六弟,有劳。”
六皇子点头道:“二哥放心。”转而看向林海的同科,“这位大人,在前带路。”
二皇子则看着林海道:“林大人,咱们一路吧。”
林海一点都不意外,“是。”
容家人手势力多在西北,而此番能安排好手来到江南……抢桃子,究竟是谁给他们便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等着渔翁得利?!
因此二皇子必须走这一趟。作为真正的钦差,他若不出马,真怕六弟带人过去镇不住。
☆、第39章
这会儿雨势转小,二皇子还是不能跟健壮的六弟一样,冒雨出门急点兵。
等六皇子拉着林海的同科出门,二皇子当着林海的面儿匆忙换着衣裳,还问,“林大人可有妙计教我?”
林海自始至终都没想要借此讨价还价,也正是因此他才极受二皇子信赖。林海想得明白:“赃物”还没全到手,就先别本末倒置地时刻琢磨着分赃。
若真是锱铢必较,也注定了格局不大。
闻言林海展颜一笑,“事出偶然。王爷当断则断。”
就这两句话便足够了。二皇子尹泌朗声大笑,旋即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他的神态和气势,跟京中那个文弱平和,万事不争的二皇子简直判若两人。
林海一点也不意外,但笑不语:在数天的往来之中,二皇子跟他已经相当默契。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二皇子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请林海和他同乘。马车上,二皇子问了些林海同科的旧事,其余的话并没多说。
一行人尽力赶路,等赶到了地方,迈步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尸首。
六皇子尹灏手中长剑剑尖恰有血珠滴落。
见到姗姗来迟的二哥,他收剑入鞘,还憨厚地咧嘴一笑,“居然还有海贼余孽,被我拿个正着还负隅顽抗,我正好全~歼~了他们。”
六皇子身边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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