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马踏天下-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尚海波笑道:“大帅,这些修路的人可不是我们定州的子民,而是这几次打蛮子抓来的俘虏,大帅不许杀这些蛮子,但我们也不能白养着他们啊,自然是要让他们做些事来抵帐的,好几千人呢,这里只是一少部人,还有更多的在抚远修建道路,挖沟开渠。”
“哦”李清恍然大悟,再走得近些,果然看见一群群戴着脚镣的蛮族士兵正在定州士兵的监督下,吃力地搬运配好的三合土和石子,一路行来,脚铐叮当作响,不少人脸露痛苦之色,每个人的脚踝上已被铁镣磨破,在这么冷的天气中冻得红肿,动作稍慢些,士兵们便是一鞭子抽下去。
看到李清面露不忍之色,尚海波道:“大帅,这些蛮子武勇,不戴上镣铐不容易看管,而且我们虽然让他们干活,但也还是让他们吃饱了饭的,生病了也有医生看病,他们被俘这么长时间,可没有一个人死,比起被他们掠去的那些我们的子民,待遇可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李清点点头,想起当初自己攻进安骨的时候,那一群群衣衫褴缕的奴隶,不也是戴着镣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辛苦劳作么?还有哪草原之上到处弃置的累累白骨,一想起这些,原本有些软了的心肠便又硬了起来。
“别让他们死了,他们都是不错的劳力”李清道。
看到李清等人过来,士兵们抽打着俘虏,让他们一排排地跪在道路两侧,刀枪出鞘,全神戒备着,而李清的亲卫们也都格外提起神来,生怕这些俘虏中有不开眼的人突然跳起来生事。策马走过的李清的打量着一排排跪倒在地的俘虏,这些人大都低着头,偶尔有人抬起头来,眼中也是一片空洞迷茫,了无生机。显然对自己的前途已是完全没作任何指望,只是过得一日算一日地苟颜残喘了。
伸手招过这里负责的一名果长,李清吩咐道:“这些人虽然是蛮子,但既然眼下是俘虏了,又在替我们做事,你的饭要管饱,有病了要请医生,还有,每隔几天要让他们洗上一个热水澡,这天如此冷,不要死了人。”
“是,大帅”果长很兴奋,大帅亲自下命令给他一个区区的果长,恐怕整个定州军中也找不出几个来了,“大帅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养得棒棒的,让他们为我们修路,挖渠。”
李清笑笑,对尚海波道:“我们走吧,今天走得慢了些,恐怕揭伟等得有些急了。”
众人再走得一得小半个时辰,便看见了崇县县城,崇县旧城被毁之后,李清并没有重新修建城墙,此时的揭伟,正率领着一众官员在驰道的尽头等待着李清一行人。揭伟出任崇县县令已一年有余,早些时候李清见到他时,他还没有脱去小吏气息,眼下却也有了一些县令的威仪,看到李清,深深一揖,“揭伟见过大帅,大帅辛苦了”
李清翻身下马,“揭伟,让你久等了。”
揭伟笑道:“我们等大帅,那是应该的,大帅,你原先在崇县的的参将府已经收拾好了,驿馆这边也准备了房舍,你去那边休息呢?”
李清想也不想地道:“去参将府,故地重游,更有一翻风味,是吧,尚先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故地重游
在县衙用过饭,又听揭伟就崇县的一应事宜作了相应的回报,李清走出县衙的时候,已是近二更时分,雪已停了,地上薄薄地蒙上了一层,踩在上面,吱吱喀喀地轻响,冷风一吹,刚刚在房中被炭火烤暖的身子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爽透,只觉得神情气爽。
“揭大人,此去旧参将府不远,你就不用相送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你呢,我们赶早就去鸡鸣泽,你就不用管我们了。”李清笑着对揭伟道。
如果换一位大帅,揭伟是肯定要坚持送到地头,明天也要一路相陪的,但对于李清,揭伟知道,这些虚务不做为好,要是自己放下县里大堆事情跑去陪他,反而会惹他不高兴,摊上这样一位主子,既幸运又不幸,幸运的是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便不怕没功劳,不怕没奖赏,不幸的是这位主子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是,大帅”揭伟站在县衙大门口,目送着李清尚海波一行人离去。
李清与尚海波并肩而行,吕大兵和唐虎带着一众亲卫稍稍落后几步,前面和四周早就散了人出去,也不怕有什么危险。
“尚先生,这位揭县令虽说是小吏出身,但倒也很能干,将崇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还担心许云峰走后祟县会走下坡路,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了。”李清笑道。
尚海波微微一笑,“朝廷选官,首先看你书读得好不好,其实书读得好不一定会做官,像揭伟,比起他的前任许云峰来,我认为更胜一筹,许云峰任县令时,我们都还在崇县,大帅耳提面命,他要做的只是依令而行,胜在执行很是到位,这倒也他的性子相符。不过论起手段圆润无声,倒是揭伟强些,你看他这一年来,我们的大本营离开了祟县,照理说祟县应当比不了以前,但眼下倒是有愈来愈强之势,在全州只略逊于抚远,但祟县之条件可不能与抚远相提并论啊”
李清笑道:“尚先生很看好揭伟啊,我也有同感,看来此人倒是可以提拔了,让他去复州怎么样?复州新得,百废待兴,好好的一个州被向胖子糟蹋的不成模样,我们要从零开始,好好经营啊,如果说定州是我们的兵营的话,那复州以后就是我们的钱罐子啊”
尚海波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李清,道:“大帅要说这文官的选派,倒是要问问老路的意思,我这里也只是说一下我的个人观点,仅供大帅参考,揭伟不适合到复州”
“为什么?刚刚尚先生不是还在说他是能吏吗?复州现在正需要能吏啊”李清诧异地道。
“复州与定州不同,复州是商贾汇集之地,因为有盐,富豪强绅比比皆是,虽经过山风扫荡一遍,但并未动其根本,揭伟一直大力奉行的是定州新政,而新政的基础就是建立在这些富豪强绅垮台的基础上的。将揭伟派到复州,如果他强力推行定州新政的话,那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这些人的反弹,大帅,复州已您的,再破而后立的话,于我们大计不立啊况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啊”
李清默默点头,“你说得不错,与蛮子决战就在这一两年,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看来将揭伟提到定州某个位置上更合适,让他去抚远吧,许云峰也该提一提了,老路也该帮名符其实的知州了,便让许云峰去做同知,揭伟调任抚远,如何?”
“这个您要同老路商量”尚海波稳稳地守住自己的底线,绝不越线,李清晒然一笑,知道尚海波这是在避嫌,不过与他在一起,倒是让自己非常舒服。
不过复州那里派谁去呢?李清绞尽脑汁地将自己手下有能力的官员过了一遍,眼前突地一亮,想起一个人来,“骆道明,信阳县令”
“骆道明?”尚海波与此人不熟,只是略微知道,此人是原先萧远山提拔任用的人,大帅主政后,因为其政绩突出,颇有名声,便一直没有动他。
“大帅,此人是萧远山提拔起来的,能够相信么?”尚海波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一次派去复州的人选至关重要,不仅是当前,而且要想到以后倾城公主来后,如果没有一个绝对忠心的人替我们看着复州,以后恐怕会很麻烦的”
李清笑笑,“统计调查司对骆道明这一类的官员作过详细的调查,凡是和萧远山有不清不关系的,这一年来我们已基本换掉了,这骆道明倒是确有才能,与萧远山也仅是上下属关系,此人在信阳主政,执行我定州政策,不象许云峰那样大刀阔斧,他施行的更像是一种温和的改良政策,这与信阳当地的实际情况甚是相符,而信阳与复州情况大同小异,让他去,可以无声无息地推行我定州新政,也不致于引起什么大的反弹。”
“官员任免,本就是大帅你一言而决,只要大帅觉得合意,那就可以了。”尚海波道。
李清不满地道:“尚先生,我甚是倚重你,一向以你为我第一谋士,你怎么如此推托,人事任命,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如有差池,则损害极大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爽爽快快地说说你心中的人选呢?”
“不然”尚海波摇头道:“大帅,各司其职,各任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为大帅主要分担的是军事,外交,如果大帅问得是军队将领任免,那我自是畅所欲言,但现在大帅问得是内政民生,这是老路那一摊子,我如多说,必然会让老路反感,同理,如果老路插手军中事宜,我也不会丝毫给他面子。”
李清默然,知道尚海波此话内中还另有所指,“我明白了”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旧时的参将府,拾阶而上,早有亲卫先期达到,点亮了灯火,烧好了火炕,几座哨楼上也站好了警戒的卫士。
两人走到大厅中,看着厅内仍是昔日的摆设,分毫未动,李清不由笑道:“揭伟倒是用心,只是可惜了这么大一幢房子,如果以后县里要用,便让他们拿去便了,不用专门为我保留着。”
回顾唐虎,笑道:“虎子,还记得在这大厅里,你和一刀被尚先生痛打板子么?”
唐虎老脸一红,大叫道:“大帅,留一点面子啊”李清与尚海波不由大笑起来,唐虎虽然鲁莽,学识有限,但好歹跟着李清最久,忠心不二,现在也升做参将了,作为吕大兵的副手统管着亲卫营数千将士。只有吕大兵吐了吐舌头,看着尚海波,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畏惧,看不出,连大帅的心腹受将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打过板子,看来自己要小心一些,不然被他抓住小辫子,当着众人扒了裤子打上一顿板子,疼倒了罢了,只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
众人说笑一会儿,便分头去休息,回到以前的卧室,唐虎早已备好了热水,预备着李清烫脚,坐在椅上了李清,脱下被雪水浸湿,有些沉重的马靴,将脚泡进热气腾腾的水中,不由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眯起眼睛,享受着脚底传来的那一阵阵热乎乎的暖意。
唐虎则从随身的包裹里翻出一双棉鞋,李清看着眼熟,不由奇道:“虎子,这不是…。。”唐虎咧开大嘴一笑,“大帅说穿着舒服,我便带了一双在身上。”
李清一笑,看着唐虎这个跟着自己最久的卫士,道:“虎子,一刀现在已是一营主将,主政一方,你一直跟着我,虽然官至参将,却做得是服侍我的勾当,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没?”
唐虎哈哈一笑,“大帅,我虎子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真要我出去带兵打仗,那会害死人的,我啊,便只能做一个冲锋在前的猛将,而不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现在我很满意,能每天呆在大帅的身边,保护大帅的安全,这叫什么,哦,对了,尚先生说过,叫物尽其用。”
李清不由大笑起来,指着唐虎,“你小子,当真没有雄心壮志,真正是个做小兵的命”
“大帅身边优秀的将领很多,所以唐虎愿意做个小兵,一辈子服侍大帅”唐虎很认真地说。
李清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唐虎半晌,“你呀,你呀,虎子,找个婆娘吧,你年纪也不少了,找个婆娘,生一堆娃娃,回家后也有个人暖床啊”
唐虎咧嘴一笑:“大帅大婚后,虎子便也找个婆娘,早早地生个儿子,好让他来陪大帅的公子。”
听到唐虎这一句话,李清不由又是感动又是有些黯然,擦了脚,穿上棉鞋,站了起来,“虎子,咱们出去走走吧”
唐虎吃了一惊,道:“大帅,不早了,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看到李清神态很坚决,又改口道:“那我去叫几名亲卫来。”
李清摇头,“算了,就我们两人,在这周围转转,莫非在祟县,我还有什么危险吗?”抬脚便向外走。唐虎只得紧紧地跟上来。看到李清所去的方向,唐虎不由恍然大悟,大帅是去以前清风司长住的地方。
唐虎虽然不聪明,但对于大帅这一段时间与清风司长之间出现的一些不愉快却是最为清楚了,因为这两人都不大回避他,有时他也很奇怪,清风司长以前多温柔地一位小姐啊,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貌似一刀大哥,还有吕大兵将军,私下里说起她来都是脸有惧色。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雪夜故人来
从暖哄哄的屋内一出门,寒风夹着雪粒扑面打来,李清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将大耄紧紧地裹住身子,与唐虎一前一后从角门而出。
清风霁月以前所住的地方离参将府很近,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心中有些烦闷的李清下意识地便想去瞧一瞧当初他与姐妹两人相识的地方,不得不说,对于清风现在的变化李清是不喜欢的,他心中更想清风是一个他当初初见面时,那个带领着一群娃娃们琅琅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的有些单薄,有些羞涩,让人一见便心生怜爱的女夫子,而不是现在那样凌厉得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虽然清风在自己的面前仍然与先前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偶尔眼中闪露的锋芒,却让李清知道,清风已不复往昔了。李清知道,自己的很多属下对清风是很畏惧的。
清风的变化,李清自承有极大的责任,让一个女子执掌一个如此强力,黑暗的部门,任她是谁,心性都会发生变化,更何况清风的情况还很特殊,曾经受过的伤害让她留下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疤,与自己相爱却又不能登堂入室,手握大权又遭到自己心腹手下的疑忌,加之将要过门的正妻在大楚的赫赫威名,使她迫切地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愈想这样,她愈便愈想在定州掌握更大的发言权,而她越是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力,便越是受到尚海波等人的猜忌,从而从各个方面对她进行打压,竟是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雪仍在下着,从白天的雪花到此时的雪籽,老天爷似乎要给定州一个更加寒冷的冬天,地上的积雪被冻得发硬,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喀喀的声音,李清似无所觉,脑子里总是盘旋着与清风有关的一些事情,怎么样才能缓解这一局面呢?李清苦恼之极,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无解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风会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倾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并不了解,到时候,倾城真得能容得下清风么,如果两女水火不容,那到时还真是一个**烦。
唐虎当然不知道李清脑子里想得是什么,他警戒地跟在李清身后一步,一只独眼四处扫描,手紧紧地握着刀把。
清风的旧居就在眼前,李清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幢木屋里透出的灯光,咦了一声,这幢小木屋是以前的清风霁月姐妹两人居住的地方,而前面的大房则是以前的学堂,清风霁月走后,这幢小木屋又住了人么?李清心里有些不喜,这个揭伟,是怎么办事的?
“大帅,屋里有人”唐虎道,“我先去瞧瞧”
李清摇摇头,“不用,我只是过来瞧一眼,不要打搅里面的人了。”
走近几步,隔着窗棂,依稀可见一个人影正坐在窗边,看那身影,却也是一个女子,耳边传来一阵极低,但却宛转悠扬的歌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徊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中央。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李清听着这歌声,不由一怔,这唱歌的声音好熟,竟似是清风的妹妹霁月的声音,他走近两步,仔细再听,屋中女子似乎在飞针引线,缝制着什么东西,却一直在翻来覆去地反复吟唱这首诗歌。
是霁月,李清这一次听得很清楚,霁月不是到定州去了么,怎么又回到了祟县,难怪这小木屋里有人,李清恍然大悟。但又十分奇怪,霁月怎么老唱这首歌,这首歌虽然曲调优美,但却是描写一个失意的痴情人,对远方意中人的憧憬,向往追求和失望、惆怅的心情和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理感受,是一首十分幽怨的诗歌,霁月喜欢上什么人了?那男子是谁,居然让霁月觉得可望而不可及?
唐虎也凑了上来,听了一遍,唐虎忽然道:“大帅,好像是霁月姑娘的声音呢”唐虎的嗓门一向高,李清刚想阻止,屋里已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歌声旋即停止,李清怒盯了唐虎一眼,唐虎一伸舌头,一头缩了回去。
窗户猛地被推开,霁月出现在窗口,“是谁?”她刚刚开口,便赫然发觉站在她窗口的竟然是李清,不由张口结舌,脸上的意外神色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
“大帅”
李清有些尴尬,这深更半夜的,自己摸到一个小姑娘家的窗口听对方唱歌,这要传出去,真还不是一件什么好听的事,看到霁月盯着自己的那双大大的眼睛中充满惊讶和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只好点点头,“霁月,你不是去了定州吗?怎么会在这里?”
霁月脸上神色一黯,欲言又止,一阵风吹来,房中穿着单薄的她顿时打了一个哆嗦,看到仍站在外面的李清,忽地想起什么,匆匆跑到门边,打开木门,“大帅,外面冷,进来说话吧”
李清略微躇踌了一下,终于还是跨进了门去,霁月是清风的妹妹,自己便如同她的姐夫一般,她看起来很不开心,自己关心她,便也是对清风的一种关心。只是不知霁月有什么心事,自己能不能开解她一翻。
唐虎却没有进门,等李清进门后,他便轻轻地掩上房门,“虎大哥,外面太冷,你也进来吧”霁月轻轻叫道。
唐虎咧嘴一笑,道:“霁月姑娘,。放心吧,我身体壮,穿得又厚实,不怕冷。”拉紧房门,靠在门楣上,开始无聊地数雪粒。
李清打量着小木屋,和先前一样,仍是十分简洁,房内地龙烧得正热,屋内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脱下大耄,随手放到桌上,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个针线筐,不由意外地道:“霁月,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了?”李清可知道霁月出身大家,从小念书识字,吟诗作词,弹琴**,便是学女红,也只是绣绣花儿草儿虫儿鱼儿罢了,何曾做过这些?
霁月却有些慌乱,伸手想将针线筐拿走,慌乱之间,咣啷一声,针线筐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顿时一股脑地倾倒在地。
呀的一声轻呼,霁月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李清弯腰帮他拾掇,将一些零零碎碎捡起来放回筐中,突地看见一双已差不多完工的布鞋,不由分外眼熟,捡起来拿在手中,霁月瞧着李清拿着这双布鞋细看,粉脸顿时通红,伸手便想来夺,伸到一半,却又僵在那里。
细密的针脚,柔软的面料,让李清的目光不由转向自己脚下此刻正穿着的那一双棉鞋,李清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霁月,将手中的拿着的鞋的右边一只翻转过来,果然,在同样的地方,他看到了同样的一句话。
“云想衣裳花想容”
“霁月,原来是你给我送去的那些鞋”李清道。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一句话的一头一尾,不正是霁月的本名云容吗?自己早该想到的。
霁月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清,头几乎垂到胸前,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身体微微抖动。
看到霁月的异状,再看看手里那用心到了极点的布鞋,李清忽地明白霁月先前那首歌中所表达的含义,原来,霁月喜欢的是自己。
一时之间,李清竟然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两人都默不作声,屋里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半晌,李清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将针线筐放到一边,轻轻地对霁月道:“霁月,坐下吧我们说会儿话”
霁月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垂着头坐到桌子一边,两只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绞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关节微微发白,显然心中极为紧张,脸上一片通红,眼眶着却蓄满泪水,便似一个小孩子一般,一直精心隐藏的秘密突然被她最想瞒住的人当场发现,内心的惶恐简直是无法用语言不描述。
“霁月,你怎么回崇县来了,清风不是将你接到定州去了么?”李清问道。
“我…。。我不喜欢定州,我还是喜欢在崇县这里,这里比较简单的生活也许更适合我。”霁月声如蚊蚋。
李清敏锐地发现霁月眼中闪过的一丝委曲,“是不是和你姐姐呕气了?”发现霁月喜欢的是自己后,李清立即想到清风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而让两姐妹之间出现了矛盾呢?
霁月微微楞怔了一会儿,“大帅,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有那么大的变化呢?变化得让你都无法认识,不敢相信,这是为什么呢?”
霁月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便像断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
李清意识到霁月说得是她的姐姐清风。“霁月,清风与以前相比,是有了很大变化,但不论她怎么变化,她都是爱你的,因为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霁月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握起拳头,“大帅,不是这样的,姐姐现在她,她……。她更爱权力。”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蒹葭苍苍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呢?”李清有些震惊地看着有些激愤的女孩,“为了你,她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你知道吗?霁月,你长大了,你应当学会去理解她,为她多想一想,她真得很苦,不仅身体苦,心里也很苦。”
霁月默默垂泪,张了张嘴,终于把清风要逼她嫁给某一位很有前途的将军的事情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嘴,大帅肯定便会知道姐姐说的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他们带来祸事,霁月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一个任事不懂的小女孩。
伤心不已的霁月泪水啪啪地掉落在桌面上,很快汇成一团水渍,李清不由有些心软,自觉刚刚有些话说得太重了,霁月必竟还很小,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替霁月擦擦泪水,伸到半途,却又停了下来,自己的这块手帕已经有些分辩不出本来的颜色了。看到上面白一块,黑一块的斑,李清不由咧咧嘴,一脸的不好意思。将手帕冲霁月晃晃,尴尬地一笑,又收了起来。
看到李清的举动,霁月不由破啼为笑,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上猛地绽现出笑意,让李清眼前不由一亮。
看着霁月掏出自己的手绢轻轻擦拭泪痕,李清问道:“霁月,你在祟县住得久了,想必有了感情,陡然离开,一时之间的确有些适应不来,这里的人你都熟了,而在定州,你连几个讲话的人恐怕也难寻到,慢慢来吧,你终是要去定州住的,老是呆在这里,也是给这里的官员百姓添麻烦啊。毕竟你的身份摆在这里,恐怕你不知道,在你的周围,不知有多少人在悄悄地保护你呢,对了,霁月,你从定州回来后,在祟县都做些什么呢,不会天天都做这些鞋子吧?”
霁月一张小脸瞬间变得通红,神色也变得有些忸昵不安,两手用力绞着手帕,小声道“大帅,我回来后,每天还是教那些孩子们念书识字,只是在闲暇之余才…。。才做这些针线活的。”
李清有些头痛,从看到那些绣有云想衣裳花想容的鞋子,再联系霁月见到自己的一些反常举止,他便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竟然将一缕情愫系在自己身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霁月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小女孩,更多的时候,在自己脑海中的概念是清风最为钟受,最为宠惜的妹妹,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尚带着泪迹,却又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的姑娘,忽地觉得自己便要往这方面想一想都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霁月,嗯,是这样啊,以后啊,你别我什么大帅啦,听着怪生分的,虽然我与你姐姐没有名份,但在我内心里,还是以你姐夫自居的,你啊,可以叫我姐夫,或者大哥也行啊”李清绕了一个弯子,较为隐诲地点明了自己的想法,心知眼前这个聪明的女孩应当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霁月的脸色瞬间便变得有些苍白,微微楞怔了一会,却又笑了起来,“行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好不好?”
“行,行”李清高兴地道,心中以为霁月已经想明白了,“霁月,对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可以让你的愿往实现。”
霁月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悠然神往地道:“大哥,我的愿望啊,真得是很简单,我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在他有闲的时候,能和他一起在树间花下,喝喝茶,讲讲话,能和他一起吃晚饭,一起赏月,能为他弹琴跳舞,能让他穿着我为他亲手缝制的衣裳鞋袜,在他忙于公事,驰骋沙场的时候,能为他焚上一柱香,默默地为他祈祷,让他得胜归来,当他一身疲惫归来的时候,能亲手为他解下带血的征袍。当然,我也希望他能爱我,疼我,惜我,想我。我还想与将来的他有一堆娃娃,我们陪着孩子一起游戏,一起读书,看着他们慢慢长大,而让我们一起一天天变老。大哥,你说我的愿望将来有一天能实现吗?”
李清的头又开始痛起来,霁月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脸庞有些潮红,鼻翕紧张地微微起伏,两手死死地抠住桌子的边缘,身体颤抖,以致于桌子都微微地震动起来。
面对着霁月大胆的,几乎是很露骨的表白,李清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霁月,你还小,你还小呢,现在不用想这些事,还过几年吧,过几年再说。”一个转身,逃跑般地向外大步离去。
“大哥,我不小了,我快十八了”霁月站起来,在李清的背后大声叫道,李清跑得更快了。一个勇敢起来的女人真得比敌人更可怕,至少李清认为,不管是再凶恨的敌人,也不会让自己逃得这么快,感到如此的狼狈。
这一夜,李清失眠了。
清晨,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止,竟然难得地在出现了阳光,看着厚厚的积雪,尚海波高兴地道:“瑞雪兆丰年,大帅,今年如此大雪,预示着明年我们定州又是一场大丰收啊”
李清有些心不在焉,嗯嗯两声,却不说话,一行人策马缓缓离开参将府,此时,学堂那边忽地传来一个女子与一群孩子的歌唱声,“蒹葭萋萋,白露未霜。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徊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李清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学堂方向,唐虎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迎来了李清警告的目光,当即闭紧嘴巴,一声不吭了,而尚海波与霁月并不熟,倒也没有注意去听这些,反而兴致勃勃地与李清谈起大雪对定州是好兆头,但对于草原,如此大雪就意味着是一场灾难了,如果今天还来几场这样的大雪,对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踏雪来到鸡鸣泽,鸡鸣泽经过定州这二年来的大力经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兵营,成千上万的预备役在这里接受训练,参加屯田,愈来愈多的荒山被改造成良田,而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