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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盛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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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阿殷,我想你低估了自己在阿昭心目中的重要程度。我已经派人给他送了信,让他只身前来庆佳城,你信不信他会来?”
卫崇荣皱眉,脸上明显写着“你开玩笑吧”几个大字,讥讽道:“大君,你是不是对我父王有什么误解?他会为了我一个人束手就擒?就是他发疯,他身边的人也会拦着啊……”
赫连濯用鼻孔哼了声,冷笑道:“你不信是不是?我们走着瞧好了!”他说完就转身走了,估计是不想再跟卫崇荣说话,免得被他气死或者气得把他掐死。
别看卫崇荣说得掷地有声,其实他还真有几分担心,卫昭为了救他会不顾一切。姬辛和鹿鸣都在阿尔斯兰岭以东,短时期赶不过来,要是卫昭一意孤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劝住他。
赫连濯走了,拓跋先翰又回来了,见卫崇荣坐在床上发愣,就在桌边坐下了,也不开口,只是坐在那里,时不时看卫崇荣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后几日,赫连濯再没来过,拓跋先翰对卫崇荣如影随形,哪怕他不出屋子,也是紧紧跟着他,最远不超过一丈,吃喝拉撒睡,没有一件事例外,晃得卫崇荣眼花。
卫崇荣实在被他跟得烦了,两人打了一架。一个年龄小,一个受了伤,正好平衡了双方实力,打起来势均力敌,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形,最后以拓跋先翰险胜宣告结束。
两人刚打完,没等卫崇荣喘匀气,有人推门进来了,他和拓跋先翰不约而同往门边看去。
“你个小杂种!你不是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在中原待不下去了啊?”看清来人是谁,卫崇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手捂脸,他居然和裴迪长得有几分像,真是太郁闷了。
见卫崇荣连个正眼都不给他,裴迪更是骂骂咧咧,还扬言要干掉他。听得卫崇荣不停摇头,裴迪今年十一岁了,竟然还和小时候一样幼稚,难怪后来会被洛伽干掉,原来是自己作死。
单是裴迪一个,卫崇荣有把握收拾,可拓跋先翰态度不明,裴迪身边还跟着个又高又壮的家伙,要是他们三个联手,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卫崇荣眯了眯眼,扭头问道:“你说你是奉命保护我的,这话没错吧?”
拓跋先翰点头,认真道:“不管发生任何事,臣下都会保护二殿下的。”
卫崇荣指了指裴迪,又问道:“他命令你动手呢,你也不会听吗?”卫崇荣不指望拓跋先翰真的保护他,只要他不动手,他就谢天谢地了。
拓跋先翰再度点头:“臣下只听从大君的命令。”卫崇荣满意地点点头。
裴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拓跋先翰,他身后那人更是大声责问道:“先翰,你疯了是不是?那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你竟然还护着他!”
拓跋先翰不说话,未受伤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别在腰间的刀把。
杀父仇人的儿子?!卫崇荣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拓跋乃刚死了,死在卫昭手上。
裴迪搞不懂拓跋先翰的意思,也不想管他,大声道:“哲哲,给我上!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杂种!”赫连濯为何要把伊殷弄回来,他当然明白,可他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独孤哲哲,当年揍他最狠的小胖子,卫崇荣隐约觉得,今天的场景有点像六年前的那个冬天。
第054章 出逃
收到赫连濯的来信之前,卫昭就已经从詹朋快马加鞭命人送来的急信中得知卫崇荣被人掳走的消息。他反复把信看了好几遍,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文字。
霍青阳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看卫昭表情有异,就明白不是什么好事,忙道:“殿下,你别着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卫昭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
开战至今,一切都很顺利,姬辛和鹿鸣反复迂回,左右包抄,打得铁勒人找不着北。他们不仅攻占了铁勒人的神山——阿曼洛伊山——还向北追击到了北海,彻底击溃了铁勒人。
此役过后,铁勒部落一分为二,舒西亚王子带领部分族人西迁,以避大衍皇朝的锋芒。铁勒可汗卫斯雷向卫夙递上降书,表示铁勒愿意臣服大衍,双方世代友好,互不侵犯。
渝京,宣室殿。
卫夙看着卫斯雷亲笔写的降书,感概道:“卫斯雷终究不是乌雅喇台,那位可是宁可死在子恒手上,也不肯向朕投降的。”补充一句,子恒是君临的字。
君情面无表情,淡然道:“陛下的意思是,你要接受这份降书?”自从大军出征,卫夙就爱召他进宫说话,讨论前方送来的战报,也经常让他说出自己的观点。
卫夙叹了口气:“从先皇显德九年算起,咱们和铁勒打了多少年,整整六十三年啊!铁勒人什么时候说过软和话,从来没有!如今可好,他们的可汗都管朕叫上舅舅了,不容易啊!”
君情心想,卫斯雷是新安长公主的儿子,本来就是你的外甥,不叫你舅舅叫什么。
卫夙不等君情作答,又道:“朕看了长宁王送回的战报,定远侯都追到北海了,够了,足够了……漠北苦寒,我们就是打下来,也不可能派兵驻守,不是铁勒,也会是其他人在那里繁衍生息。既然他们愿意归降,那就是最好的了,朕有何不许。日后能否牵制住铁勒人,最终得看秦王那边,只要他能把三河平原拿下来,大衍的北疆,将永无后患。”
幽州北高南低,易守难攻,卫昭大军的推进速度,肯定不如在草原上驰骋纵横的姬辛和鹿鸣。但由于绝对实力占优,卫昭对扶余的情况又很熟悉,打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十万人马碾压过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卫昭就收回了鹤城和白河两个郡,霍青阳还斩杀了赫连濯麾下最得力的左将军拓跋乃刚,剩下一个斯兰郡,打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卫昭犹自出神,根本没听到霍青阳说了什么话,他的拳头攥得很紧,脸色却显得很苍白。
一直以来,赫连濯对卫崇荣并无爱护之心,他逼他生下这个儿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击他。对卫崇荣本身,并不是多在意,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从未费过任何心思。
霍青阳皱着眉头想了想,死活想不出眼下能有什么大事能令卫昭心急如焚,劝慰道:“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信上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卫昭不说话,直接把信递给了霍青阳。霍青阳看得出来,卫昭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的双手,仍在微微地颤抖着,显然是难以自制。
霍青阳低下头,匆匆看完信上的内容。这封信是白城郡守詹朋送来的,信上只说了一件事,就是卫崇荣被扶余人掳走了,他保护不力,特向秦王请罪。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卫昭低垂着头,喃喃念道。一开始,他就不该把卫崇荣带到白城来,便是战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也可以先把他留在渝京,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派人把他接过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千里迢迢把人从渝京带到白城,简直就是在提醒赫连濯,他给他带了枚靶子过来。
卫崇荣对卫昭有多重要,霍青阳再是清楚不过,他略加思忖,冷静道:“殿下,你先别慌,扶余人既然掳了小王爷过去,想必是要和你讲条件的,他们不会伤害小王爷。”
卫昭抬起头,眼神中的慌乱已少了些,他问霍青阳:“青阳,你来说说,扶余人可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知道卫崇荣暂时是安全的,可赫连濯的条件,不可能是他能接受的。
霍青阳不假思索便道:“倘若扶余人够现实,他们应该会提出立即停战,如果他们异想天开一点,也有可能让我们彻底退出幽州。”
先前几次,卫夙对扶余用兵,其目的都在于夺回幽州。然而,六年前的失败告诉他,单独拿回幽州,根本是守不住的,只要铁勒和扶余联手,从两边发起进攻,夺回幽州轻而易举。
阿尔斯兰岭西面是乌苏大草原,再西面就是茫茫大漠,大衍人占之无用,弃之可惜。东面就不同了,除了位于幽州的松河平原,还有更东面的白河平原和阿里河平原,卫夙看上这块地了。
只要占据了三河平原,大衍就能隔绝扶余和铁勒的联系,如此一来,幽州再无可忧。
卫昭苦笑,笑得比哭还难看:“青阳,你觉得哪个条件是我可以答应的?”
事关北疆的长久安宁,大衍为这一战投入的人力和物力仅次于昔年的漠北大决战,不要说是退兵了,就是停战,卫昭也不可能答应,他过不了卫夙那一关,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那么小王爷?”霍青阳犹豫了,卫昭这是要放弃卫崇荣吗?他不信。
卫昭死死咬着下唇,咬出血了也不自知。良久,他沉吟道:“荣儿我会派人去救,攻打斯兰郡的计划,不作更改。传令下去,明日鸡鸣启行,辰时发起总攻。”
霍青阳犹豫片刻,试探道:“殿下,要不……我去救小王爷?”斯兰之战,有卫昭亲自指挥,他在不在无所谓,倒是庆佳那边,他亲自走一趟,可能比较安心。
卫昭摆摆手,沉声道:“不用,我自有安排。”斯兰是幽州最后一个郡了,只要打下来,就是不世之功,他这个时候把已经立下大功的霍青阳调走,像什么话。
再说扶余王宫,卫崇荣已经做好以一敌三的准备了,却见拓跋先翰飞身一腿,踹翻了眼看就要一拳砸到他头上的独孤哲哲,其动作之迅速,其出手之果断,令人大吃一惊。
独孤哲哲在地上滚了一圈,整个人双腿一弯就弹了起来,朝着拓跋先翰怒吼道:“先翰,你真的疯了!”说完他也不打卫崇荣,转而攻击拓跋先翰了。
卫崇荣不仅惊讶拓跋先翰真会帮着自己,也惊叹他和独孤哲哲的身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两位看得出来都是下了苦功夫的,以他目前的功力,一个都拿不下来。
单论身手,拓跋先翰在独孤哲哲之上,但他有伤在身,削减了部分战斗力,两人打得来,倒也不相高下。
卫崇荣正在感概,拓跋先翰之前让了自己,否则他撑不了那样久,不甘寂寞的裴迪就冲了上来,想要亲自解决他。
但是裴迪的武功,不要说打得正热闹的两位了,就是和卫崇荣比起来,也是有差距的。因此,在拓跋先翰搞定独孤哲哲之前,卫崇荣先把裴迪揍趴下了,一如六年之前。
卫崇荣打裴迪,不打别的地方,专门打脸。谁让他们两个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呢,都是从赫连濯那里捡来的,也是卫昭最不喜欢的。
眼看卫崇荣把裴迪打得鼻青脸肿,就是大阏氏在这里,也未必认得出她的儿子,拓跋先翰漫不经心地飘来一句:“二殿下,差不多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卫崇荣坐在裴迪身上,抬眼看着拓跋先翰,不解道:“我们要做什么?”
拓跋先翰走过来,指了指裴迪,再指了指卫崇荣:“脱下他的衣服,你换上。”
“为什么?”卫崇荣不是不明白拓跋先翰的意思,而是他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拓跋先翰把被他打到昏死过去的独孤哲哲拖进卧房,塞到床底下,冷声道:“你照做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完伸手去扒裴迪的衣服。
卫崇荣又给裴迪补了一拳,站起身开始脱衣服,不管拓跋先翰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逃不出去,又不能坐以待毙,先按他的说法去做,最惨的结果也就是被抓回来。
卫崇荣和裴迪到底是亲兄弟,两人身高相仿,只是卫崇荣略瘦些,但差别不大,眉眼又是如出一辙,换上他的衣服,远看还真有几分像。
拓跋先翰把裴迪拎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再看卫崇荣的脸,不觉皱起了眉头。就在卫崇荣困惑之时,拓跋先翰呼呼两耳光扇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你做什么?”卫崇荣气得差点跳脚,他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被人打过脸。
拓跋先翰不动声色,挑眉道:“这样看起来更像,你还可以用领子遮一下,侍卫们肯定以为你是脸上受了伤不好意思,不会仔细看的。”
卫崇荣汗颜,半晌方道:“别人不会细看,大阏氏也不会吗?”那可是裴迪的亲娘。
拓跋先翰斜睨他一眼,慢慢悠悠说道:“谁说我们要去中宫,直接出宫不是更好?”
卫崇荣却不肯走,而是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保护他不被裴迪所伤,可以理解成赫连濯的吩咐,但是想要带他出宫,这个真的没法解释,尤其拓跋乃刚前几天还是被卫昭的人杀的。
拓跋先翰想了想,低声道:“我们都不认为,秦王会答应大君提出的条件,倘若他一气之下伤害了你,会给扶余带来灭顶之灾,你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卫崇荣恍恍惚惚明白了点,原来扶余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有人是反对赫连濯的。他没再犹豫,跟着拓跋先翰出了门,人家都不在乎杀父之仇了,他纠结个什么劲儿。
正如拓跋先翰预料的那样,外面的侍卫都以为是大王子教训二王子结果反被他教训了,于是灰溜溜地出来,别说细看了,压根儿就没人看他,两人顺利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墙。
拓跋先翰飞身跃上墙,回过头问卫崇荣需不需要帮助。卫崇荣摇了摇头,自己翻了上去,虽然姿势没有人家帅,中间还磕了一下,好歹是顺利上去了。
出宫以后,拓跋先翰带着卫崇荣三弯五拐,拐到一条没人经过的小巷,饶是卫崇荣方向感不错,也被他绕地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了。
小巷里藏着一匹马,拓跋先翰告诉卫崇荣,上马后一直往北走,往右拐弯,自会有人接应他。
卫崇荣对庆佳城不熟悉,只能依言而行,他翻身上马,见拓跋先翰没有上来的意思,不禁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他对拓跋先翰的目的,越来越好奇了。
“我们都走了,宫里很快就会露馅,我得回去善后。”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出宫,靠的是赫连濯对拓跋先翰的信任,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再不会有。
卫崇荣迟疑道:“你回去也瞒不了多久吧?”裴迪是大王子,他活着,他们封不了他的嘴,他死了,大阏氏要找儿子,赫连濯很快就会知道他逃走的消息的。
“能拖一时是一时,你快走吧。”拓跋先翰话音未落,表情忽地一僵。
卫崇荣伸出手,拉他上马:“看来你是不用回去了。”说完一挥鞭子,绝尘而去。
跑了小半个时辰,追兵似乎没有追来,卫崇荣刚要松口气,拓跋先翰就从后面把马勒停了,再把他扔下马,低声道:“此地距离我所说之处已经不远,你自己走过去吧。”
拓跋先翰说完拍马就走,跑得不见踪影。卫崇荣晃晃脑袋,朝他说的地方走去。他一个人出不了城,与其被赫连濯的人抓回去,不如碰碰运气。
向北走,向右拐弯……
再向北走,再向右拐弯……
卫崇荣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拓跋先翰所言“接应他的人”。
那是个在自家门前抽陀螺的男孩子,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看到卫崇荣一脸惊喜,陀螺也不抽了,跑过来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屋。
“阿母,我把哥哥带来了。”男孩子得意地向母亲汇报。
坐在窗边绣花的女人闻言转过身来,柔声道:“洛伽真乖,你去后面院子玩吧,阿母有话要跟哥哥说。”洛伽点了点头,拿着陀螺跑了,走之前还冲着卫崇荣笑了笑。
洛伽?!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吧……
卫崇荣看着洛伽欢快的背影,眼睛睁得溜圆。直到疑似弟弟的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扭过头去,看向窗边。
“是、是你……”那人真是芙莉妲,卫崇荣傻眼了,半天说不出话。
她不是成功搞掉大阏氏上位了吗,怎么会带着儿子住在这里?还是说,他和卫昭的出逃导致了赫连濯的后宫和原来不同的格局,大阏氏反击成功,把芙莉妲驱逐了……
第055章 拒绝
斯兰郡告破和卫崇荣出逃这两个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赫连濯手里的,他怒不可抑,狠狠斥退了传信人,一拳砸在桌案上,表情狰狞无比。
长期以来,赫连濯就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他可以上一刻钟对人温言软语,下一刻钟就立即翻脸不认人,情绪变化之无常,简直无迹可寻。
五年前,趁着赫连濯去乌苏大草原和卫斯雷和谈,卫昭携子出逃,并取得成功。
此事过后,赫连濯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就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左夫人芙莉妲,也是因为一点小事触怒了他,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被他逐出了宫,独自在宫外居住。
因此,赫连濯生气的时候,他身边伺候的人都会很聪明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惹火上身。
但是贺容陵却没有这样的顾忌,他当初能把赫连濯送上大君的宝座,今天就有办法把他拉下来,他怕他做什么,没有那个必要。
听着屋里传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贺容陵仍是信步走了过去,面上的神情云淡风轻,仿佛毫不在意。
进屋后,他冷冷瞥了赫连濯一眼,径自找了张完整的椅子坐下,反问道:“五年前,你就该想到今天的,不是么?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卫昭是大衍的四皇子,他不是普通人。你喜欢他也好,折辱他也罢,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所谓。可你能不能把事情做得干净点,你给了他逃亡的机会,就该想到他会如何报复回来。”
赫连濯直直凝视着贺容陵,眼里明显写着不甘示弱,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贺容陵是对的,如果他当年能彻底废了卫昭,今天的许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彻底毁了卫昭,因为那样的卫昭,就不是他爱上的那个人了。是的,他是爱卫昭的,直到卫昭离开以后,赫连濯才发现了这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
见赫连濯默然不语,贺容陵看向他,缓缓地道:“你还在想着卫昭,是不是?”
“我没有!”赫连濯矢口否认,语速快得惊人。
“呵呵!”贺容陵冷冷哼了声:“若非如此,你怎会派人送去那样的一封信?”
“你截了我的信?贺容陵,你好大的胆子!”赫连濯狠拍了下桌案,颓然坐下,问道:“小兔崽子是你叫人藏起来的,是不是?”虽说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很肯定。
除了贺容陵,在扶余还有谁敢明着和他作对。只有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仗着自己有拥立之功,一向为所欲为,从不把他这个大君放在眼里。
贺容陵回他一记白眼,慢条斯理道:“你自己发疯就是了,还想拉着我陪你一起疯?小兔崽子他爹……”他的话说到后来,唇角明显是上扬的。
赫连濯不说话,也不在意贺容陵的揶揄,他只是沉默,长久地保持沉默。
贺容陵叹了口气,继续道:“最开始,你叫人把二王子绑回来,我还在想,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晓得打蛇要打七寸了……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跟我那个蠢妹妹是一路货色……”
赫连濯抬起头,冷冷看着贺容陵,讽刺道:“那可是你亲妹子,你不是一向最疼她的,现在觉得忍无可忍了?”要不是有贺容陵在背后趁着,大阏氏的位置他早就换人了。
“你给我闭嘴!”贺容陵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厉声质问道:“我万没想到的是,国难当头,你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卫昭。”
伊殷是多好的一个筹码,赫连濯千辛万苦,不惜废掉埋在白城多年的钉子也要把人捉回来,不用在正事上和卫昭讨价还价,却是想要约卫昭单独见面,不是疯了是什么。
赫连濯能登上扶余的大君之位,贺容家功不可没,可贺容兄妹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是他最反感的。赫连濯忽地站起身来,寒声道:“贺容陵,你还记得谁是大君吗?”
贺容陵毫不示弱,冷笑道:“我自然是记得的,可我怕你不记得。一个连七部利益都不肯维护的大君,我想其余五部的主君是不会介意我提出换人的建议的。”
扶余的制度和大衍并不一样,大君没有皇帝那样的集权。在赫连濯的曾祖父之前,大君之位是由七部主君轮流担任的,便是赫连家后来独占矛头,只要另外六大部落的主君一致反对,大君也是可以换人的,不过不是换成其他部落的人,而是在大君的兄弟或者子嗣里头,找出合适的人选继位。
赫连濯的兄弟都不在了,唯有三个儿子,长子裴迪正是贺容陵的外甥。倘若贺容陵真的纠集其他五部,扶持裴迪上位,跟他本人当了大君,也没什么区别。
贺容陵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非常认真,赫连濯感到了一股让人屏息的压迫感。
他思索片刻,方反驳道:“你以为我要卫昭到庆佳来是为了什么?大衍倾国之力发起的进攻,就是全盛时期的铁勒也不可能抵抗,更何况是我们……大衍的皇帝显然已经不满足于收回幽州了,他想要的,是整个三河平原……如此一来,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吗?战场上打不过,我还不能在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卫昭对伊殷的在乎程度,其他人不会比他更清楚,以伊殷的性命相威胁,他不信卫昭不会就范。
看着自信满满的赫连濯,贺容陵的无力感更强了。他有种感觉,要是当年他们家看中的不是赫连濯,而是他的某个兄弟,也许他此刻就不用这样头疼了。
深深呼吸了两口,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贺容陵和赫连濯对视,无奈道:“你想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真以为大衍的秦王就跟我的那个蠢妹妹一样,满心满眼就只想着你和你儿子。我告诉你,卫昭不可能会来,可你要是动了他儿子一根毫毛,他能屠了整个扶余七部!”贺容陵是在战场上和卫昭交过手的,他深信,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卫昭。
所以,他换了赫连濯写给卫昭的信,也把卫崇荣接到宫外保护起来。否则卫昭一旦拒绝赫连濯提出的要求,卫崇荣小命危矣,他们所有人,也都可能成为他的陪葬。
贺容陵撂下这番话,甩手走人,留下赫连濯有火没处撒,狠狠踢了他刚坐过的椅子一脚。由始至终,他都不能摆脱贺容家的阴影,以前没做到,以后看来也没机会了。
对芙莉妲,卫崇荣说不上有丝毫好感,当初大阏氏设计陷害卫昭的时候,她可没少跟着添油加醋。正是由于她们两人的精妙配合,卫昭才会惨遭大阏氏的毒刑,险些丢了性命。
见卫崇荣怔怔望着自己,芙莉妲笑问道:“二殿下,你认识我?”
她和卫崇荣只见过一面,就是那年的除夕宫宴,距今已有五年多,那时的卫崇荣还不到四岁,要是他真的记得,芙莉妲就要对他的好记性表示惊讶了。
卫崇荣点了点头,如何会不记得,由于新安长公主的缘故,芙莉妲的长相和卫昭有些许的相似,他曾经甚至怀疑过,赫连濯是不是把芙莉妲当作了卫昭的替身。
可是这样的话,卫昭逃走了,芙莉妲不该更得宠吗?怎会带着儿子住在宫外,这个破旧的小院子比起王宫,实在是相去甚远。
许是看穿了卫崇荣的心思,芙莉妲解释道:“我不住在宫里,可我也不住在这里,这是给你准备的住处,大君的人不会找过来的,你安心住着就是。”
听了芙莉妲的话,卫崇荣四下环顾一圈,发现屋子虽然不大,各色设施却很齐全,不由问道:“你们为何把我带到这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从拓跋先翰出手帮他开始,事情就变得很不对劲了,卫崇荣死活想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简直没道理嘛。
像赫连濯,他绑架他的初衷就很明确,用来威胁卫昭就范,尽管手段有些下作,可从逻辑上,是能够说通的。
但是拓跋先翰呢,他是为了什么?拓跋部落也是扶余七部之一,他爹拓跋乃刚死了,无论他是不是下一任的主君,为父报仇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他倒好,不仅救了杀父仇人的儿子,还是冒着背叛大君的风险救的,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比起拓跋先翰,芙莉妲也是不遑多让,她是铁勒的公主——当然,铁勒已经被大衍打残了,她爹递了降书,她哥远走西域——也是扶余的王妃,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和卫崇荣都不是一国的,她的举动,同样让人生疑。
芙莉妲笑了笑,并不回答卫崇荣的问题,反而急道:“你受伤了吗?我看到你肩上有血迹。”
卫崇荣低头看去,右肩上果然有些暗红的痕迹。他猜测,是拓跋先翰留下的,于是摇头道:“我没事,这是别人蹭到我身上的。”
芙莉妲不再多问,让卫崇荣快到里屋换衣服,等他换好出来,她已经带着洛伽走了,只留下一个不能说话的哑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卫崇荣想过要逃走,但是哑仆身手过人,他打不过,只得作罢。
与此同时,斯兰郡。
霍青阳拿着刚收到的扶余特使送来的信件站在卫昭的房门前,踌躇不已。
过去数日,卫昭面上看着无异,可他心里的焦灼,他是能想到的。卫崇荣被掳走好几天了,一直音讯全无,卫昭又要指挥攻城,又要挂念儿子,内心的煎熬程度不是常人能想到的。
赫连濯绑了卫崇荣走,他寄来的信,说的肯定就不会是好事,霍青阳很担心。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敲门的时候,卫昭清润的嗓音从屋里传来:“青阳,进来。”
霍青阳应了是,拿着信进了屋,脸上的表情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卫昭容色平静,伸出手道:“把信给我吧,我倒要看看,赫连濯会怎样做。”
霍青阳双手把信呈上,然后死死盯着卫昭的表情看,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信的内容似的。
卫昭看完信,神色依旧如常,吩咐道:“青阳,告诉扶余使者,亚尔斯兰岭以南的土地,扶余让也好,不让也罢,本王都要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青阳愣住,看来他是猜对了,扶余人是很现实的,他们没指望卫昭会让出已经打下的幽州,只是提出就此停战,他们想要保住庆佳城,保住白河平原和阿里河平原。
“青阳,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见霍青阳站着不动,卫昭提高了声量。
霍青阳醒过神来,躬身道:“下官马上就去。”卫昭不肯答应扶余人提出的条件,小王爷怎么办,走投无路的扶余人,也许真会杀了他的……
霍青阳能想到的,卫昭自然也能想到,可庆佳位于扶余的腹地,少有汉人出没,他在庆佳埋一颗钉子,可比赫连濯在白城做同样的事难多了,要救出卫崇荣,谈何容易。
向扶余使者传达了卫昭的意思,霍青阳重新回到他的房间,却见卫昭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过,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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