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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盛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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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扶余使者传达了卫昭的意思,霍青阳重新回到他的房间,却见卫昭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过,整个人恍若雕像一般。
  霍青阳犹豫了下,轻轻走过去,低声道:“殿下,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卫昭陡然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喃喃道:“青阳,你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很快就好……”那种看不见的压力,已经快要把他逼疯。
  霍青阳哪里敢动,他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两只手悬在半空,就连落在卫昭背上,轻轻拍一拍以示安慰都不敢。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卫昭不知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霍青阳。
  霍青阳没有答案,只能保持沉默,同时保持着他别扭的姿势。
  卫崇荣每日和哑仆斗智斗勇,试图逃出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芙莉妲闻讯来过一次,警告他说,赫连濯并未放弃寻找他,望他好自为之。
  卫崇荣不为所动,继续我行我素。卫昭的大军日渐迫近庆佳城,他不想办法逃走,等着被人挂在城门上威胁卫昭吗?至于能不能逃掉,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事实上,在如何处置卫崇荣的问题上,贺容陵和芙莉妲的确产生了争议。
  贺容陵原以为,有卫崇荣在手上,卫昭总会做出些许让步,谁知他是寸步不让。这样一来,人质的意义就没有了,庆佳城告破,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贺容陵动了杀机。
  芙莉妲却不这样想,卫崇荣活着,一切还有转机,他们要是杀了他,卫昭搞不好真会屠城。其他人死不死她不在乎,可是她的洛伽,她不能看着他死,这也是她救卫崇荣的初衷。
  赫连濯听使者转述了卫昭的原话,良久无语。贺容陵提出的条件比他原来的温和多了,可卫昭还是不肯答应,可见在他的心目中,大衍的千秋功业才是最重要的。
  赫连濯微微眯起眼眸,让人去传贺容陵进宫,相信他现在不介意说出他儿子的下落了。
  摸透了哑仆的武功套路,卫崇荣跟他过招再不是不堪一击,可惜差距过大,仍是无法战胜对手,更不要说逃出去了。
  卫崇荣叹了口气,无奈地躺在院子里,看着满天微弱的星光出神。哑仆见卫崇荣老不起来,过来拎他。卫崇荣趁机朝他背后袭去,却被他反握住了右手,根本无力挣脱。
  就在卫崇荣感叹又一次偷袭失败的时候,他看到银色的刀光在眼前闪过,拎着他的哑仆骤然向前扑倒,背后是深深的刀口。要不是他反应迅速,非得被他带到地上不可。
  卫崇荣愕然抬首,看着站在对面的拓跋先翰,他手上的弯刀还在滴着血。
  拓跋先翰在哑仆身上把刀擦干净,插回刀鞘,伸手拉了卫崇荣一把:“二殿下,快跟我走,秦王不肯答应任何条件,贺容主君改变了想法,跟大君说了你的藏身之处。”
  卫崇荣愣在原地,一动也不肯动,眉头深深纠结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是攻城了,一定要让荣儿和爹爹见面,o( ̄ヘ ̄o#) 握拳!
  
  第056章 凌迟
  
  拓跋先翰脸上明晃晃写着“此地不宜久留”几个大字,卫崇荣没有犹豫太久,就跟着他离开了禁锢自己数日的小院。
  卫崇荣从没在庆佳城里生活过,对路线完全不熟,也不知道拓跋先翰绕来绕去,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但他相信,拓跋先翰是不会害他的,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摸黑走了半宿,拓跋先翰在一处破烂的民居前停下了脚步。卫崇荣不明所以,见他停下也就跟着停下了,好奇地睁大眼睛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拓跋先翰拧开生锈的铜锁,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卫崇荣受他影响,也把脚步放地非常轻,生怕惊吓到谁似的。其实,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家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拓跋先翰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根凳子来,自己坐了一根,把另外一根递给了卫崇荣。
  卫崇荣也不客气,接过凳子就坐下了,认真地询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救我的,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你的理由会是什么。”
  拓跋先翰点燃一盏油灯,灯光昏暗昏暗的,照在人脸上,显得很寒碜。他脱下外袍,扯下裹在右臂上的绷带,不答反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刨根问底?”
  卫崇荣的脸色变得更严肃了:“我们两个的立场完全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之间还有着杀父之仇……哎呀!你的伤还没好吗?我怎么看着好像变得更严重了……”
  拓跋先翰伤在右臂,自己上药很不方便,卫崇荣想到他好歹帮过自己两次,也不纠结原因了,主动走过去帮他上药,一边上一边说道:“我看你的伤口是旧伤没好又重新撕裂了,还有些发炎,你最好注意一点,这几天都不要用到右手,不然伤上加伤,会留下后遗症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卫崇荣絮絮叨叨念了一通,给拓跋先翰上好药,又把伤口包扎地严严实实,方重新坐了回去。
  拓跋先翰抿唇笑笑,突然问道:“二殿下知道我是谁吗?”
  卫崇荣无语望天,翻出大片的眼白给他看:“当然知道,你是拓跋先翰。”
  拓跋先翰愣了下,顿悟道:“哦,对了,哲哲那天叫过我的名字。”
  卫崇荣摇了摇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谁了。”满意地看到拓跋先翰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继续道:“我三岁的时候,你用弹弓打过我,打得可疼了,还连着打了两颗石子。”
  拓跋先翰瞠目结舌,半晌方道:“二殿下,你要不要这么记仇?”要不是卫崇荣提起,他早就把小时候的事情忘记了,哪能想到,人家还记得清清楚楚。
  卫崇荣耸了耸肩,又道:“不过裴迪让人打我的时候,你是放了水的。”
  拓跋先翰长出口气,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随即叹道:“二殿下,其实我们的身世是差不多的。”幸亏他没有坚定地站在卫崇荣的对立面,这家伙太记仇了。
  卫崇荣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拓跋先翰见他不解其意,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娘是汉女,是被人抢到扶余来的。”
  卫崇荣恍然大悟,拓跋先翰说的差不多,原来是这么回事。
  拓跋先翰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娘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我能回到中原。”他答应了他娘,却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就算回到中原,他也不会甘于人下。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卫崇荣挑眉,语气中明显充满了怀疑的色彩。
  拓跋先翰的话,卫崇荣半信半疑,他的身世也许是真的,可在扶余,汉女生下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又有几个是心向大衍的,还不都是当了扶余人,拓跋先翰凭什么就能例外呢。
  “我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了什么。”拓跋先翰并不意外卫崇荣对他的怀疑,他也不指望仅靠自己的几句话,就能改变卫崇荣对他的看法,他还需要找机会证明自己。
  拓跋先翰所言是真是假,他以后可以慢慢观察,卫崇荣转而问道:“贺容陵和芙莉妲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把我从赫连濯手上带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拓跋先翰想了想,发现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并不容易。
  卫崇荣急急打断他的话,提醒道:“那你长话短说好了,不要扯得太远。”
  “简而言之,就是大君想要用你和秦王谈条件,谈不拢就杀了你。但是贺容主君和左夫人觉得,他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秦王绝不会答应,而你如果死了,就会激怒秦王,给扶余带来灭顶之灾……大君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有点不太好,而且大阏氏和大王子看你,也是极不顺眼,贺容主君和左夫人担心发生意外,就先把你弄出宫了,但是……”
  “但是贺容陵没有想到,我父王软硬不吃,什么条件都不肯答应,一心要把你们驱逐到亚尔斯兰岭以北去,所以他改变了主意,也想要杀我是不是?”卫崇荣补充完整拓跋先翰的话。
  “是的。”拓跋先翰颔首道:“大君和贺容主君的意思是,大衍军队围城之日,把你绑到阵前,逼迫秦王退兵,倘若他不肯退,就对你、对你……”
  贺容陵对卫崇荣再狠,拓跋先翰觉得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做的一切,是为了扶余的利益着想。可是赫连濯,拓跋先翰就想不通了,他到底有没有把卫崇荣当成他儿子看待过。
  “对我怎么样?你把话说完啊!”卫崇荣眨眨眼,对拓跋先翰未完的话表示好奇。
  拓跋先翰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之色,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对你实施凌迟之刑。”
  凌迟?!赫连濯对他?!卫崇荣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二殿下……”拓跋先翰看着卫崇荣,语气中透出几分关怀之意。
  卫崇荣咬牙道:“不要再叫我二殿下,我姓卫,我的名字是卫崇荣。”他想过赫连濯有杀他的可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连千刀万剐这样的招数,都能用到他的身上。
  “左夫人得到消息,怕你遭遇不测,就通知我了。”卫崇荣此时此刻的心情,拓跋先翰是理解的,因为同样的滋味,他也曾经品尝过,所以拓跋乃刚的死,他高兴还来不及。
  卫崇荣定下心神,开口问道:“你说,赫连濯和贺容陵已经商量好了?”
  拓跋先翰点头,若非如此,芙莉妲怎会连夜通知他,让他带着卫崇荣赶紧离开。
  “我们还有出城的可能吗?”卫崇荣冷静地问道。
  早前,赫连濯和贺容陵的意见不统一,才让拓跋先翰带着他,轻而易举出了王宫。如今,这两位达成了一致,除非他能尽快出城,否则赫连濯下令全城搜捕,早晚能把他找出来。
  拓跋先翰苦笑道:“只能试一试了,机会微乎其微。”
  那就试吧,只要还有一线可能,他都不会放弃努力,否则大军攻城之日,卫昭要怎么办。
  他不可能退兵,在他身后,是大衍的十万大军,他不可能做出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来。
  而他被赫连濯挂在城楼上,大概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不会有。凌迟之刑,按例该有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共分三天执行,只怕他还半死不活地挂着,卫昭就要先崩溃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死都不允许。
  庆佳城外百里,大衍军队驻地。
  远远的,有纷杂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转眼就能看见数十匹骏马飞驰的身影。
  “咴……”随着一声清亮有力的嘶鸣,一道黑色闪电闪过,姬辛勒马在军营正门前停下。他翻身下马,匆匆朝营内走去,而他的亲兵们,则在此时逐一赶到。
  “见过长宁王殿下。”营中士卒纷纷驻足行礼。
  姬辛抬了抬手,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只顾埋头往前走。
  霍青阳看到姬辛,拱手道:“见过长宁王。”说着迎上前来。
  姬辛连“免礼”两个字都顾不得说了,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把我叫过来。”铁勒的战事虽然结束了,可后续工作还是很多的,现在全部落在了鹿鸣身上。
  霍青阳压低声音,贴到姬辛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遍。
  姬辛听完不禁叹道:“我就说嘛,不该把荣儿带过来的,要不是……”
  “嘘!”霍青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殿下为了这件事,已经自责地不得了,你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帮着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撑不住的……”
  姬辛想想也是,遂问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小王爷已经逃出了王宫,但还困在庆佳城,赫连濯紧闭城门,他没办法出来,迟早要被找到的……而据斥候传来的消息,赫连濯曾扬言,要是殿下不肯退兵,他就把……”霍青阳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两国开战,逮到对方的皇子皇孙做人质,这不算什么,可那个人质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狠心将人千刀万剐,那就不是人了。
  霍青阳说话只说一半,姬辛急了,忙问道:“赫连濯想要如何?”
  “他说我不退兵,他就把荣儿凌迟处死。”卫昭从内室出来,他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姬辛张开嘴,半晌说不出话,赫连濯这个人渣,他先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卫昭看着姬辛,平静道:“长宁王,围攻庆佳城一役,由你来指挥。”
  姬辛张了张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青阳,他都知道的。”卫昭很清楚,这一战他是不能亲自指挥的,如果赫连濯真把卫崇荣拎了出来,你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
  姬辛再不推辞,把事情应了下来,又担心地看了卫昭一眼。
  卫昭揉揉额角,转身回了内室。只要不在意赫连濯的威胁,庆佳城没有打不下来的道理。
  庆佳城内,拓跋先翰带着卫崇荣走遍了四个城门,守卫一个比一个森严,盘查也都特别仔细,他们不用尝试就知道,自己根本混不出去。
  更糟糕的是,城里随处可见四处搜寻的士兵,他们虽然改了装扮,也是很危险的。拓跋先翰拉住卫崇荣,沉声道:“不用再试了,我们出不去的,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们能躲到哪里去?”大衍的军队距离庆佳城只有百里之遥,赫连濯就是把全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的。除此之外,他再无其他办法,可以对付卫昭。
  “当然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拓跋先翰拽着卫崇荣,拐进了一条小巷。
  谁知刚走没几步,迎面就传来了巡逻士兵问话的声音,他们立即转身,打算往回走。很不巧,后面也有人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他们进退不得。
  
  第057章 破城
  
  恰在两人走投无路之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从门里伸出来,一把揪起卫崇荣,把他拎了进去。
  拓跋先翰眼疾脚快,也不等人家招呼他,跟着就进去了,迅速把门关上。
  两头被人围堵,卫崇荣和拓跋先翰插翅难飞,有人相助已是意外之喜,暂时顾不得去追究他的身份。但是那人拎着卫崇荣进了屋,立即躬身道:“见过小王爷。”
  卫崇荣闻言大喜,忙问道:“你是父王派来救我的?”他就知道,卫昭不会答应扶余人提出的任何条件,可他绝不会不在意他的生死,把他扔下不管的。
  那人不说话,默然颔首。卫崇荣高兴地朝着拓跋先翰笑了笑,拓跋先翰唇角微扬,冷静道:“两头都有士兵搜寻过来,我们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策。”
  卫崇荣立即转头,把视线投向拎他进屋的人。那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是很典型的一看就忘的长相。
  中年人侧目看着拓跋先翰,上下打量一番,转而向卫崇荣问道:“小王爷,这位是……”他接到的任务是找到小王爷,并设法将他带出城,这个人是计划之外的。
  卫崇荣咬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拓跋先翰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全然地信任他,先前走投无路之时也就罢了,如今卫昭的人找到了他,继续带着拓跋先翰,不仅不方便,而且很危险。
  拓跋先翰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不等卫崇荣组织好语言,他就抢先说道:“既然有人来救你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告辞,日后有缘再见。”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料他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就被那个中年人抓住了肩膀:“你不能走!”
  卫崇荣和拓跋先翰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只听中年人说道:“你现在出去,正好撞上外面搜寻的人,岂不是暴露了小王爷的身份,你暂时还不能走。”
  中年人想了想,让拓跋先翰到外面屋子等着,他把卫崇荣拉到墙角,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又拿出一张地图,大致介绍了几句,便把地图塞进了卫崇荣的怀里。
  “小王爷,你可都记住了?”中年人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卫崇荣连连点头:“记住了,记得滚瓜烂熟。”他背地图,可是比背书都要快的。
  中年人欣慰地笑笑,出去把守在外面的拓跋先翰叫了进来。
  拓跋先翰进来就说:“已经快要搜到这里了,左边还有三家,右边还有两家。”
  中年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你们快跟我来。”
  卫崇荣和拓跋先翰对视一眼,立即跟了上去,拐进了旁边的厢房。
  进了厢房,中年人疾步走到炕前,掀起上面铺着的席子,又按下炕边的某个机关,露出个黑乎乎的大洞,示意卫崇荣和拓跋先翰赶紧跳进去。
  卫崇荣毫不犹豫,嗖地跳了下去,拓跋先翰愣了片刻,跟着跳了进去。没等他们看清周遭的环境,眼前忽然一黑,显然是上面的机关又关上了。
  卫崇荣摸索着站起身,在中年人说过的地方找到了火石和油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拓跋先翰看清这是一间不大的地窖,四壁空空,显得有些压抑。他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地窖被人发现了,他们岂不是被人瓮中捉鳖。
  就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拓跋先翰眼前豁然开朗。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忽然现出了一个只容得下一个人钻进去的洞口。
  卫崇荣推了拓跋先翰一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拓跋先翰回过神来,率先钻进了地道,卫崇荣紧随其后。他往前爬出一小段,只听身后又是“哐当”一声。拓跋先翰没有回头看,他知道是卫崇荣把地道口给封住了。
  地道起初很狭小,他们只能蜷着身体,手足并用地在里面爬行。爬过一段以后,地道越来越宽阔,他们也能站起身,猫着腰走路了。再后来,以卫崇荣的身量,就能完全站直了走。
  拓跋先翰越走越是震惊,这里是庆佳啊,是扶余的王城,大衍人竟能搞出这样的阵仗,还不被任何人所知晓,实在是太可怕了。
  卫崇荣面无表情,其实心里的震撼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拓跋先翰。
  他被赫连濯擒来不过十余日,卫昭的手下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挖出这样规模的地道来。更何况,这样的地道还不止一条。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卫昭被俘以后,有人曾经想过要救他。只是他没想到,卫昭后来被赫连濯转移到了城外,这些辛苦挖好的地道,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约莫走了一刻钟,地道终于走到了尽头,拓跋先翰还是没能看清卫崇荣的动作,出口就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他从洞口翻出去,顿时被堆积如山的大白菜给淹没了。
  原来,这是一间菜窖,大半边屋子堆的都是过冬用的大白菜。只是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不知他们家是人太少,还是菜太多,竟然还剩这么多没有吃完。
  卫崇荣跟着拓跋先翰从菜堆里爬出来,看到他头上顶着一片白菜叶子,模样颇有些好笑,不由笑了起来,笑得直捂肚子。
  拓跋先翰不明所以,他伸手把卫崇荣牵起来,顺手摘掉他头上挂着的半片发黄的白菜叶。
  卫崇荣顿时不笑了,还帮拓跋先翰把叶子也摘了,敢情他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真没意思。
  从菜窖出来,卫崇荣意外地发现这户人家竟然没人,不过他没有细究,拉着拓跋先翰匆匆翻墙走人。按照中年人的提示,这只是他出城的第一步,必须小心谨慎,一步都出不得差错。
  顺利翻过矮墙,卫崇荣见四下无人,小声对拓跋先翰说道:“我们该分手了,就像你说的,有缘再会。”接下来的行动,他不能再带着拓跋先翰了。
  拓跋先翰挑眉笑笑:“小王爷,为了帮你,我同时得罪了大君和贺容主君,你再回庆佳城的时候,如果我还没被他们干掉,你记得要来救我。”
  卫崇荣点点头,承诺道:“我会的。”真有那个时候,他会试着相信拓跋先翰的。
  拓跋先翰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扔给他:“给你防身用的。”说完转身走人,毫不迟疑。
  目送拓跋先翰离开,卫崇荣转过身,朝着第二个地道入口的所在地跑去。
  扶余王宫,赫连濯对着贺容陵大发雷霆,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不是说小兔崽子一定在城里,人呢?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大衍大军围城在即,他已经派人给卫昭传信了,他再不退兵,他就把他儿子给千刀万剐了。谁知关键时刻,伊殷竟然不见踪影,要是贺容陵不把人弄出宫去,就不会有这件事。
  贺容陵像是在欣赏赫连濯震怒的表情,等他吼完了,才悠然道:“我承认,我低估了你家小兔崽子的本事,可他就是在这里,对改变我们的不利局势,也是毫无用处。”
  “不可能!”赫连濯咬牙切齿,“你别看卫昭口头说得厉害,儿子在他面前被人行刑,他会心软的,我了解他的性格,他绝对受不了的……”
  贺容陵长出口气,面上显出几分怜悯的神情,沉色道:“赫连,我不怀疑你对卫昭的了解程度,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姬辛已经从乌苏大草原赶过来了。”
  赫连濯愕然,愣愣地说不出话,仿佛是被卫昭出人意料的做法给惊呆了。
  贺容陵站起身,肃容道:“卫昭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退让,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退。所以我们也不用再打其他的主意了,老老实实迎战吧,那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去哪里?”眼看贺容陵就要跨出房门,赫连濯大声问道。
  “我上城楼。”贺容陵头也不回地说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他不是芙莉妲,哪怕早就知道这场战事的结果,也不可能像她那样心安理得地等待着注定的失败。该他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逃避,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贺容陵离开后,赫连濯沉默地坐了许久,一句话不说,也不传人伺候。
  良久,他终于下令道:“传令下去,停止在城中的搜捕,全体士兵,准备迎战。”贺容陵是对的,大衍对扶余发起的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出于私怨。
  较之数百年前就被划入过中原版图的幽州,庆佳城以及所在的白河平原却是东胡的故地,后来被扶余人占有,它和中原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丝毫的关系。
  霍青阳是跟着卫昭一路从鹤城打过来的,他很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庆佳城遭遇到的抵抗,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和顽固,给他们的进攻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
  卫昭把指挥权给了姬辛,不代表他就没有披甲上阵。不过,最令他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不知是没有找到卫崇荣,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扶余人始终没有据此来威胁他。
  “听我号令!射!”
  哪怕是在春日,庆佳的风也是凛冽的,刮在脸上叫人生疼。
  贺容陵沉稳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上百支翎箭齐齐射出,攻城云梯上的大衍士兵无处躲藏,顿时倒下大片,但那些没被射中的,仍是毫不犹豫,继续往上爬。
  庆佳是扶余的王城,王城一旦告破,跟亡国也就无异了,所以不用任何人多说,扶余的士兵个个杀红了眼,只为守住自己的国都。
  随着时间的推移,弓箭手们射箭的速度渐渐放慢,霍青阳身先士卒,率先爬上了城楼。
  没等他站稳,离他不远的贺容陵就是一枪刺来,他左挪右移,勉强躲了过去。
  贺容陵一击不成,待要再来,却听身后风声乍起,情形似乎不对。他猛地往旁边一跃,回身再看时,只见整整齐齐三支箭,排成一列插在他刚刚站的位置的墙面上。
  霍青阳晓得是卫昭在城下助他,不由咧嘴一笑,趁着贺容陵被阻挡这一下,提刀杀到远处去了。贺容陵避开卫昭的箭,再要追赶霍青阳也追不上了,只得作罢。
  尽管扶余的士兵足够拼命,双方的人数差距在那里摆着,既霍青阳之后,越来越多的大衍士兵登上了城楼,双方在高高的城墙上展开了短兵相接,不时就有失败者跌落下去。
  而在城墙下面,堆积着无数的尸首,有扶余人的,也有大衍人的。
  天黑之前,南城的城门终于被巨木撞开,卫昭带人冲进城里,扶余大势已去。
  城里比城外更混乱,虽然卫昭早已下令,不得屠城。可面对自发抵抗的扶余百姓,大衍的士兵不可能不还手,流血冲突频繁出现,好在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混战。
  卫昭心急如焚,一边命人稳定城中的局势,一边派人搜索卫崇荣的踪影。
  霍青阳当属今日的最大功臣,他是第一个杀上城楼的人,并且生擒了赫连濯。
  “赫连濯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迟迟找不到卫崇荣,卫昭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落到了赫连濯的手中,可是这样的话,两军对阵的时候,赫连濯为何没把他推出来。
  到底是一国之君——虽说已经亡了国——卫昭手底下的人给赫连濯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起码关的是个单间,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好几个人挤在一起。
  示意亲兵在外守候,卫昭单独进了屋,沉声问道:“告诉我,荣儿在哪里?”
  赫连濯见到卫昭,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他盯着卫昭看了片刻,朝他招了招手:“阿昭,你走过来一点。灯太暗了,你站得太远,我看不清楚。”
  卫昭面无表情,冷冷道:“我问你荣儿在哪里?你听得见就行了,不需要看得见。”
  “阿昭,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这样无情好不好?”赫连濯越说越作,全然不懂得收敛。
  卫昭狠狠咬牙,疾步冲到赫连濯面前,猛地一拳揍上他的胸口,揍得赫连濯咳个不停。
  赫连濯抬手擦去嘴角咳出的血迹,挑眉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就知道阿昭不是真的对我无情,咳咳……”
  卫昭对赫连濯的“调戏”毫无兴趣,厉声道:“够了!你只要告诉我,荣儿在哪里就可以了。”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赫连濯笑得很邪,令卫昭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见卫昭皱眉思索,赫连濯讨价还价道:“阿昭,你过来亲我一下,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做梦!”卫昭下意识地向后弹开了,眼底杀机浮现。
  赫连濯仰天笑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卫昭气极,转身就走,冲到门外问道:“还是没有小王爷的消息吗?”卫崇荣只要没被赫连濯的人控制,城破以后,他完全可以自己来找他的,怎么会一直找不到,难道……
  亲兵们皆是摇头,他们已经在四处打探了,的确找不到卫崇荣的行踪。
  卫昭咬了咬唇,慢慢转过身,重新回到屋里,走到赫连濯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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