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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盛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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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还没过完,陈院使就告诉皇帝,齐国公怕是快要不行了。
因着秦王卫昭和齐国公世子顾毓曾是同学,卫崇荣和顾川现在也是同学,卫昭带着卫崇荣亲自到齐国公府看望了顾尧。
看着两目通红的顾川,卫崇荣除了好言相劝也是无可奈何。生老病死,皆是定数,非人力所能挽回。纵然他能预知后事,可有些事,却是不能改变的。
随后,皇帝亲自造访齐国公府,以示对顾家的恩宠……
顾尧病故,顾毓袭爵、丁忧……
卫夙以原尚书令孙舒为中书令,填补了顾尧留下的空缺,而尚书令的位置,则是给了守孝三年期满,刚刚起复的上官轩。
至于薛瑞,由于他进献的方士“包藏祸心”,在呈给皇帝的金丹里面“藏毒”,直接被撸下去了。
皇帝生病这事儿是注定的,无从化解,可他不喝汤药,而是服食金丹,这就有点不妙了。
卫崇荣问卫昭,既然太医治不好皇帝的病,为何不传召上官翔和端木惠,这两位老先生的水平,可比太医院的那群人要高得多。
卫昭无奈地告诉他,上官翔治病救人,喜欢给人开膛破肚,卫夙极不喜欢,也从不用他。端木惠的手法循规蹈矩,可形象邋邋遢遢,毫不讲究,他更不喜欢,见过一次就再也不肯见了。
卫崇荣无语了,忙问道:“鲁王内君呢,皇祖父不会连他也不喜欢吧?”
卫昭眼神一亮,惊喜道:“是哦,还有孙野表兄……荣儿,谢谢你提醒我……”
皇帝病重,皇子们都是要侍疾的,便是卫昊和卫阳两小只,也是天天被乳母抱着去请安。
卫昭趁机就跟卫夙提了建议,传召卫晓夫夫进京。毕竟孙野的医术,是端木惠拍板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多个人看看,还是自家人,总不是坏事。
皇帝厌恶端木惠,主要原因是他的不修边幅,看着就受不了,如何让他诊治。孙野的话,他却是不烦的,那是他的儿婿,也是君临的弟弟,于是下了道旨,召鲁王及其家眷回京。
卫夙的病并不致命,不过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有所退化,太医们下药以稳为主,过于温吞,效果自然来得慢,不能令皇帝满意。倒是游方术士的丹药,能激发人的潜力,可不见效快了。
有医仙的亲传弟子出马,皇帝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转,然后孙野就说了,方士呈上的丹药,短期服用能让人精力充沛,可是长期服食,却是有弊无利,毕竟金丹含有不少有毒物质。
卫夙原先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如今病好了,脑子也就清醒了。卫家的皇帝从来没有死于丹药的,前朝的神川家,倒是有好几位,那是活生生的反面例子,他岂能重蹈覆辙。
于是,皇帝罢免了薛瑞的官职,还让廷尉寺对他及其家人犯下的罪行进行审理。宫中的方士也都陆续被打发了,皇帝命令工部,在梧桐里给鲁王赶建了一座王府出来,留他们常驻京城。
永嘉四十九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卫崇荣回首一看,发现薛家完蛋了,苏文弃暗投明了,赵姬由于燕离的异军突起,也没了专宠一时的风骚,至于上官家……
他们家倒是影响不大,上官轩是三省长官之一的尚书令,两个堂妹分别是郑王妃和馆陶县主,备受皇家恩泽。可是大环境已经变了,他们要想掀起什么风浪,也是不容易了。
以卫崇荣对上官轩的了解,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应该会很老实的,不会生事。
最最担心的巫蛊之祸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卫崇荣的心情没有丝毫放松,因为恢复精神的皇帝已经把全副心思投向北方的战局。
卫昭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卫崇荣有时候想他了,都只能利用沐休自己跑去东城大营。
伴随着卫崇荣日渐忧虑的心情,永嘉五十年,终究还是到了。
第052章 出征
经过两年的精心筹备,大衍做好了对扶余发起攻击的全部准备。
大军开拔之前,卫夙反复和卫昭等人商讨出征的具体事宜,有时弄得晚了,卫昭就会直接在宫里住下。卫崇荣每日都要进宫读书,见到卫昭留宿永福宫,自然也不会回府,跟着他就住下了。
卫昭在东城大营时,再说事务繁忙,他们每个月还是能见到两三次。等到大军出征,就是战事顺利,卫昭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他不能不珍惜目前短暂的相处时光。
这日,卫崇荣下了课,回到永福宫正要写功课,就听到有个轻微的脚步声在靠近自己。他假装没听到,拿起墨条开始磨墨,动作轻缓适中,神情不急不躁。
那人走到卫崇荣身后,见他仍没发现自己,不由得意一笑,大声叫道:“荣荣!”若不是身高不够,他肯定会伸出双手,把卫崇荣的眼睛蒙住,可惜个子太矮,垫着脚尖也够不到,只得作罢。
卫崇荣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墨条转过身道:“六皇叔,你怎么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老来子之一,六皇子卫昊。
卫崇荣不烦卫昊,小孩儿聪明可爱,活泼大方,谁见了都喜欢,他也不例外。只有一点,卫昊在他面前,非常坚持自己的长辈身份,从不让他敷衍了事。
卫昊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卫崇荣并不介意叫他一声皇叔,只是他的那个排行,让他有些膈应。卫昊是几皇子不好呢,非得是六皇子,那是上辈子卫阳的排行,他叫的时候有点不爽。
卫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道:“荣荣,我是来找你玩的。”
卫崇荣指了指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六皇叔,我有好多功课要写,写不完先生会生气的,没有时间陪你玩。”
卫昊的笑脸立即垮了下去,嘟囔道:“没人愿意陪我玩,荣荣也不肯陪我玩。”
若在平时,卫崇荣肯定会搭理卫昊的,但是现在不行,卫昭过几天就要出征扶余,他得趁着他和卫夙议事的时间做完功课,这样等卫昭回来,父子俩才有时间说说话,以叙离别之情。
见卫昊皱着小脸,满脸写着不高兴,卫崇荣问道:“六皇叔,你为何不找七皇叔玩?”太子的儿子们,年龄都不小了,倒是七皇子卫阳,和卫昊只差了三天,两兄弟正好可以一起玩。
卫昊蹦来蹦去,追着自己的影子玩,一边蹦跶一边说道:“七弟太娇气了,动不动就哭,跟个女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好玩,我不要跟他玩。”
卫崇荣无奈,又是一声叹气。前世的赵姬是如何养儿子的,他不知道,但是今生,他真是大开眼见了。好端端一个小皇子,养得比小公主还要娇气,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卫崇荣曾经以为,再见到卫阳,他肯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他。谁知见到那个除了名字相同,性格完全不同的孩子,他心里平静地一塌糊涂,半点涟漪也没有起。
让他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报仇,卫崇荣自认为下不了手,可让他对卫阳亲近,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卫崇荣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敬而远之,绝不主动招惹卫阳,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他想,无论世事如何发展,他和卫阳都不可能再重复前世的经历。人都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再执着于曾经的仇恨,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放过自己,走好以后的路。
见卫崇荣一直不说话,卫昊突然问道:“荣荣,小猴子呢,他怎么不进宫找我玩?”
卫崇荣眨了眨眼,故意问道:“你不是说小猴子好凶?他不进宫岂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卫昊双手撑着脑袋,晃了晃说道:“小猴子是很凶,可他比弟弟好玩啊!”
说到卫昊和君华的“恩怨”,还得追溯到上年的万寿节。以君情不爱凑热闹的清冷性子,除非是皇帝下旨,否则就是他自己,都是不愿意进宫的,更何况是带上儿子。但是皇帝见过君华两次,一直都很喜欢他,传召君情进宫,都会特意嘱咐他,记得要把君华带上。
永嘉四十八年的战事并未发生,君情和姬辛尚在人世,君华上有双亲疼爱,性格与前世的孤僻多疑,自然大不相同,要显得开朗许多,也更加任性些。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按照长期以来的习俗,出嫁的男子都是不得出仕为官的。因此,世家贵族的嫡子,鲜少有出嫁的,哪怕是进宫为后,对他们的吸引力也不如入朝为官。
算上追封,大衍历史上有过三任男皇后,分别是高宗皇帝的皇后顾庭,宣宗皇帝的皇后萧渝和宪宗皇帝的皇后谢逸。三位男后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是庶出,无一例外。
君情虽然性情淡泊,无心仕途,可他是君临的儿子,还继承了昭阳侯的爵位,贸然嫁人的话,即使那个人是长宁王,只怕很多人也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当今皇帝。
君情和姬辛没有正式成亲,两人平时也是各住各的,不过是姬辛有空爱往昭阳侯府跑而已。君华姓君,自然是记在君情的名下,上的是君家的族谱,算是君家人。
怀胎十月历经艰难生下的儿子,君情肯定是疼爱的,可是以他的性子,指望他对儿子百般宠溺,那是不现实的。倒是姬辛,常年待在西城大营,平时见到君华的机会比较少,每次见面都是充满歉疚和补偿的心情,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从不犹豫。再加上一个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卫崇荣,把君华的性格惯得是霸道任性,谁也收拾不住。
君华少有进宫,对宫里的人都不熟悉,见过最多的就是卫昭和卫崇荣了。
卫夙把君情和卫昭叫到跟前说话,君华听不懂,就四下张望。突然,他看到卫崇荣了,便习惯性地朝他扑去。却在靠近的时候,发现他身边有一个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一点的孩子。
卫崇荣对那个孩子很亲切,就像往常对自己一样。君华有点不高兴,他皱了皱眉头,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一把就把卫昊推倒了,再拉着卫崇荣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换成卫阳,只怕当场就要哇哇大哭起来,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卫昊却没哭,而是直直看着君华,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呀?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君华拉起卫崇荣的手,宣誓主权似的举了举,看着卫昊不说话。
卫崇荣生怕两位小祖宗打了起来,到时候还不全是他的责任,忙牵着君华走过去,把坐在地上的卫昊拉了起来,笑着对他说:“他叫君华,你叫他小猴子就好。”
卫昊乐了,嘻嘻笑道:“小猴子,你是小猴子,真有意思!”
卫崇荣回头又对君华道:“小猴子,这位是六皇子,你叫他殿下就好。”别看卫昊的年纪比君华还要小一岁,可他的辈分高着呢,算是君华的祖父辈。
发现卫崇荣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卫昊急急补充道:“小猴子,我叫卫昊。”卫崇荣顿时无语,知道他叫卫昊又如何,他们谁敢对他直呼其名,都不敢啊。
谁知君华一脸困惑,仰头问道:“他叫我小猴子,我能叫他小耗子吗?”
卫崇荣无语望天,就见卫昊摆手道:“我不是小耗子,因为宫里有只小猫。”君华懵懂地想着,耗子都是怕猫的,就没有坚持小耗子的叫法,而是叫了卫昊殿下。
卫崇荣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他很清楚,卫昊说的小猫可不是真正的猫,而是卫茂。
说来也是奇怪,君华开始都不喜欢卫昊的,还把他推到了地上,可卫昊却很喜欢他,非要缠着他一起玩。君华则是想到,卫昊和自己一起玩,就不能缠着卫崇荣了,于是欣然允诺。
虽然不明原因,但是两位小朋友能玩到一起,卫崇荣是最开心的,他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打起来了。想当年,皇帝偏爱君华,卫阳心生妒忌,他在旁边看他们争风吃醋,都觉得累得慌。
那天之后,卫昊经常问起君华,可惜君情不爱进宫,君华也就来不了。卫崇荣答应卫昊,等他出宫见到君华,就让他进宫找他玩,卫昊想了想答应了,乖乖跟着乳母回宫了。
把缠人的小祖宗打发走了,卫崇荣继续做功课,可惜还没做完,卫昭就回来了。
卫昭见到卫崇荣,有些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方道:“荣儿,你还记得扶余吗?”
卫崇荣点头,自然是记得的,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怎么可能忘记。
卫昭顿了顿,又问道:“你可愿意跟爹爹一起回去看看?”
卫崇荣怔住,随即惊喜道:“爹爹,你要带我一起去打仗啊?”
卫昭失笑,摇头道:“荣儿,你要想上战场,起码再等五年。”卫崇荣汗颜,是啊,他们家又不缺人,就是缺,也不会让九岁的孩子上战场,他真是想太多了。
见儿子沉默不语,卫昭继续说道:“虽然不能上战场,但我打算带你一起去。”
“真的?”卫崇荣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尽管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激动什么。
“当然是真的。”卫昭轻声说道,眸光微微闪烁。
虽说卫崇荣看起来是很高兴的,可他心里,却有隐隐的愧疚。说到底,他还是存着利用儿子的心思,虽然他的那个计划,以卫崇荣的身份说出来,是最有用的。
卫崇荣根本没看卫昭的表情,他只想着,不仅不用和爹爹分开,还能一直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幻想了下自己在马上的英姿,他问道:“爹爹,有没有我能穿的盔甲,要不要先给我定制一套,我想要和你一样的。”他见过卫昭的盔甲,红衣玄甲,惊为天人,看起来特别特别帅,特别特别有气势,难怪霍青阳记了这么些年,始终念念不忘,不时还说给他听听。
听完儿子的话,卫昭笑了,打破他的异想天开:“你又不上战场,要盔甲做什么?”
卫崇荣想想也是,那玩意儿沉得很,谁没事穿在身上,顿时不说话了。
饶是如此,大军出发当日,众人看到跟着卫昭的卫崇荣,仍是纷纷惊呆了。
姬辛更是毫不犹豫地问道:“殿下,这是出门打仗,不是秋游狩猎,你带着小王爷做什么?”他也舍不得老婆儿子,可他从未想过,行军打仗还把他们带在身边,不是瞎折腾是什么。
卫昭并不细说,只说日后自有安排,姬辛遂不再问。卫崇荣的弓马骑射,他都是见识过的,上阵杀敌或许尚欠火候,跟着大军出发走一趟,却是没问题的。卫昭就卫崇荣一个儿子,平日里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他带他去扶余,肯定另有目的,定会将他安排妥当的,不劳他费心。
过去两年,东西两营的情况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东城将军还是平郡王卫昌,他和卫昭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军务,一个负责后勤,彼此都很愉快。西城大营的局面就很微妙了,萧风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具体事务全是姬辛和鹿鸣说了算,正式取代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此番出征,大衍军队兵分两路,西路是姬辛和鹿鸣率领的两万精骑,他们分别从雁门和渔阳出关,分头出击铁勒,牵扯他们的兵力,使得他们无法向扶余提供任何帮助。
卫昭率主力部队北上,驻扎白城,直击扶余。霍青阳软磨硬泡,甚至搬出了他熟悉扶余地形这一优势,终于说服了卫昭,把他从姬辛身边调了过来。
霍青阳会有此举,卫昭并不奇怪,毕竟他和扶余人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霍青阳当初选择从军,就是为了给家人报仇雪恨,比起铁勒人,他当然更愿意打扶余人。
到了白城,卫昭把卫崇荣扔进了郡守詹朋的府邸,严令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出城。
卫崇荣颔首,正色道:“爹爹,你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天天就在府里读书。”他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出乱子,就是对卫昭最大的支持了。
卫昭仍不放心,叮嘱道:“荣儿,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很有主意的,可是战场不比其他地方,那不是现在的你能涉足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出了事你就不活了,是不是?”不等卫昭把话说完,卫崇荣就接着说道:“爹爹,好歹对你儿子有点信心,我说了不会乱跑,就真的不会,你别说些有的没的。”
卫崇荣今年九岁,由于身高腿长,说他是十一二岁,估计也有人信。看着差不多到自己肩膀高的儿子,卫昭微笑道:“好好好,不说了,爹爹信你。”
沉默片刻,卫昭转身要走,卫崇荣疾步上前,伸手抱住了他,沉声道:“刀枪无眼,爹爹千万保重,你要是受了伤……哼!”
卫昭笑意更深,抬手拍拍卫崇荣的肩膀方转身离去。
第053章 重现
秦王亲征,把小王爷留在自己的官邸,白城郡守詹朋诚惶诚恐,简直恨不得把卫崇荣供起来。
好在卫崇荣是个乖小孩,答应了卫昭不会乱跑就乖乖留在郡守府,每天认真读书,刻苦练武,从不走出大门半步,让詹朋省了不少心。
大衍对扶余开战,他身为一郡长官,虽然不能插手军方的事,可也要负责配合的,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要是小祖宗再给他惹点麻烦,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幸卫崇荣不是那样的人,他每日除了询问有没有最新的战报送回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比起他留在京城的两个儿子,不知道乖巧了多少倍。
开战一月有余,战事进行地非常顺利,卫昭稳扎稳打,步步推进,逼得扶余人的战线不断后退。姬辛和鹿鸣则是长驱直入,直捣铁勒人的老巢,在阿曼洛伊山实现了胜利会师。
卫崇荣拿着战报,对挂在书房的地图圈圈点点地画着,一边画一边盘算,卫昭何时能够攻下庆佳城,从而将扶余人驱逐到亚尔斯兰岭以北去。
卫昭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就算真要永绝扶余后患,也不可能对扶余人彻底赶尽杀绝,总要用些怀柔手段的。他是赫连濯的儿子,有些话以他的身份说出来,对扶余人来说,更有可信度。
卫昭的心思,卫崇荣隐约能猜到几分,但他并不介意,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手段并不重要。可卫崇荣没想到的是,卫昭的大军尚未打到庆佳城,他倒是先回了阔别五年的故地。
那日,詹朋像往常一样派人送来他的午膳。送饭的是熟悉的人,送来的也是常见的菜式,卫崇荣并未察觉有何异常,老老实实就吃了。
吃到一半,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要高声唤人,却发现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根本发不出声音,而且腹痛如绞,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卫崇荣已经被人捆得像个粽子,横放在奔驰的马背上。骏马急速地向北飞驰,他趴在马背上,上下颠簸很不舒服,五脏六腑仿佛全都挪了位置。
顾不得感叹自己目前糟糕的处境,卫崇荣首先担心的,就是郡守詹朋有问题,唯恐连累到前线的战事。
再一细想,他又安慰自己,白城和乌兰城一样,都是永嘉二十九年才由姬玉收回的城池,地处边境,和扶余接壤,郡守的人选,都是谨慎再谨慎。
比如詹朋,他的老婆儿子都在京城,并未随他上任,要他生出异心,并非易事。
倒是郡守府潜入了扶余的人,这个说法比较行得通。毕竟,在先前更长的时间里,白城一直是属于扶余人的,姬玉把它夺回来以后,对当地居民以驱逐为主,并未赶尽杀绝。
长时间的混居以后,留下些许扶余人,并非不可能。倘若郡守府内真有赫连濯的人,打探到他的身份,进而采取行动,更是不足为奇。
赫连濯为何要抓他,卫崇荣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肯定不是想念儿子了,而是想要利用他对付卫昭,对付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大衍军队。
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以为身在郡守府内是很安全的,没让卫昭留下的亲兵贴身保护,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就是不知卫昭接到消息会有何反应,他怕卫昭因此失去理智,反倒落入赫连濯布置好的圈套。
赫连濯急于见到儿子,命人一路上换人换马,昼夜不停,把卫崇荣送到庆佳城。
其他人好歹还能歇口气,只有卫崇荣是最可怜的,整整三天折腾下来,搞得他是食不下咽,夜不成寐,下马的时候浑身瘫软,路都没法走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赫连濯看着不好,赶紧命人去传巫医,他要威胁卫昭,得是卫崇荣好好的才有可能,要是儿子出了什么差错,卫昭一气之下,不把扶余彻底灭国才怪。
巫医很快就来了,见到卫崇荣连连摇头,直呼胡闹。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人捆着扔到马背上折磨了三天三夜,要不是卫崇荣体质好,只怕早就没命了。
赫连濯闻言后怕不已,一边庆幸卫崇荣福大命大,一边后悔自己当初为何忘了嘱咐一句,再赶时间也要保证二王子的人身安全。
迷迷糊糊喝了药,卫崇荣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才算恢复了意识。
习惯了秦王府的精致华丽,再看到扶余王宫的简单空旷,卫崇荣很不习惯。他坐起身来,在床上活动了下手脚,发现除了有些酸软,并无其他问题。
看来赫连濯对亲生儿子还是比较温和的,并未给他下什么禁锢功力的药物。当然,也有可能是赫连濯认为他年纪尚小,功力尚浅,不足为患。
卫崇荣起身,穿好衣袍,用扶余话高声唤人,快送些饭菜来,他肚子饿了。
不多时,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卫崇荣起初以为是侍女送来饭菜,并不在意。直到来人走到跟前,他才突然发现,竟然是个老熟人。
先翰,拓拔先翰,那个用弹弓打过他的少年,手法特准,打得特疼。
六年不见,当初的小少年已经长得高大挺拔,卫崇荣若不是重生不到三天就被他教训了一顿,因而印象深刻,此时也未必认得出他来。
拓拔先翰单手端着托盘,对卫崇荣一躬身:“二殿下,请用膳。”说着把托盘放到桌上。
他的右手似乎受了伤,只用左手显得很不方便,卫崇荣见状伸手接住托盘,随口问道:“你受伤了?”宫里不缺人手,赫连濯为何派个受伤的人来服侍他,真是奇怪。
拓拔先翰瞥他一眼,回答道:“秦王手下高手如云,我能逃脱生天,已属侥幸。”
他和卫昭的人交过手?卫崇荣心下一动,却不开口,而是默默吃起饭来。见卫崇荣不再搭理他,拓跋先翰也不多言,垂手而立,站在桌旁。
接连数日没有吃好,卫崇荣才不在乎拓跋先翰打量的目光,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饭菜消灭地干干净净。赫连濯把他逮过来,其目的在于对付卫昭,他暂时不用担心有人要对自己下手。
卫崇荣吃完饭,拓跋先翰把碗筷收下去,又回到他面前立着了。卫崇荣呼了口气,抬眼问道:“大君让你盯着我的?”赫连濯看来真是走投无路了,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拓跋先翰颔首道:“臣下是奉大君之命保护二殿下的。”
卫崇荣冷冷哼了声,心思转地飞快,拓跋先翰保护他,开什么玩笑,赫连濯不放心他才是真的,于是冷笑道:“大君呢,他不打算见我?”
拓跋先翰想了想,回道:“大君在跟六部主君开会,暂时不得空,等他空了,自会召见二殿下的,二殿下稍安勿躁。”
卫崇荣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可躁的,明明是赫连濯先沉不住气了。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片刻,卫崇荣问道:“我能出去转转吗?”
在郡守府,他能做到每日足不出户,是因为有太多的功课要做,根本闲不下来,可是到了扶余,书都没有一本,他又已经睡饱了,时间就变得很不好打发了。
拓跋先翰不假思索,摇头道:“大君有令,二殿下不得走出房门半步。”
卫崇荣退而求其次,又问道:“你能出去吗?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拓跋先翰仍是摇头,语气非常恭敬地道:“不好意思,二殿下,请恕臣下办不到。大君有令,臣下不得让二殿下离开臣下的视线,请二殿下见谅。”
卫崇荣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转身回到床上躺着了。
拓跋先翰看他一眼,跟着走到床前,在脚踏上坐下了,始终盯着卫崇荣。
卫崇荣背过身去,暗自盘算着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要是赫连濯找普通侍卫看着他,他还能兴起逃跑的念头,可是拓跋先翰,他是扶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目前没有赢他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卫崇荣都要睡着了,拓跋先翰轻轻唤了他两声,说是大君来了。
卫崇荣懒洋洋地坐起身,对赫连濯的到来没有表示出任何欢迎的意思。
赫连濯进屋时,卫崇荣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他朝着拓跋先翰点了下头,示意他先出去。等拓跋先翰退下了,赫连濯才唤了声:“阿殷……”
卫崇荣转过身来,冷眼看着赫连濯,半晌没有开口。要不是赫连濯今天提起,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名字叫“赫连伊殷”了。
“阿殷!”见儿子对自己不理不睬,赫连濯不由提高了音量,语气蕴含着些许怒气。
卫崇荣盘腿坐着,并不打算起身,平静道:“大君,我的名字是卫崇荣。”
赫连濯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卫崇荣不急不缓,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的名字是卫崇荣。卫是卫昭的卫,崇是崇高的崇,荣是光荣的荣。我不叫赫连伊殷,请你下次别再叫错了。”
卫崇荣话音未落,赫连濯就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把整张桌子砸翻了。
面对赫连濯的满腔怒火,卫崇荣毫无惧意,只是轻轻耸了耸肩。比起他曾经对卫昭做过的一切,他觉得自己放弃“赫连”这个姓氏,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
赫连濯猛地冲到床前,扯着卫崇荣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怒吼道:“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赫连濯的儿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并对此感到遗憾。”卫崇荣很认真地说道。如果可以选择,他真不想做赫连濯的儿子,好处没有,槽点遍地,可这不是没得选吗,他才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事实。
赫连濯怒极,气得说不出话,狠狠一撒手,把卫崇荣摔回了床上。
卫崇荣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提醒赫连濯:“大君,麻烦你轻点,磕坏了我父王会生气的,说不定就不肯跟你谈条件了,那你把我抓来,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闭嘴!你这个孽子!”要不是留着卫崇荣的小命还有用,赫连濯真想马上就掐死他。可惜他不敢,以卫昭的暴躁脾气,他敢杀了他儿子,他干得出屠城的疯狂举动。
卫崇荣吐吐舌头,根本不把赫连濯的话放在心上。他已经想明白了,失去利用价值之前,自己怎么作都没事,要是没有价值了,不作也得死,还是让自己过得舒坦点比较好。
赫连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阿殷,我想你低估了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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