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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之山雨之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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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小心了,善良的剑者。”千钺痕一步错开临来杀机,心下不禁惊奇,为何此刻傅青涯剑法陡然变化,完全不同与方才右手剑。若说右手方向明朗走势狠辣凌厉,那现下左手便是如风如雨的轻柔缠绵,退不开的软,卸不掉的疾。一时强劲扑空,御化无用,犹如突坠云雾,形势竟起逆转,两人遂感吃力。
“真是……魔障的女人最可怕……果真没错!”千钺痕不禁感言,女人的气节真是不可小觑,他还真未见过如此暴戾凶残的女人,一招一式尽是无限杀机。
“你又从哪里听来这些?”迹梦川虽知这人品性,但每每见他如此,还是忍不住说教他,无论何时何地总不见认真,让人甚是担忧,不知是粗心还是妄意自信。
“这种小事我怎么记得清楚。”
“你啊……”
侧身避过剑锋寒光,足下进退,纳气化掌抵挡飘渺杀机。迹梦川心下暗忖,如此缠斗终不是办法,正思量,却见千钺痕喝道“小心!”
“嗯?”
一剑描摹,白衣胜雪顿炸梅红数朵,紧抱孩童的手臂微颤。
只见光影交战中,傅青涯右手指尖不知何时携有一薄如蝉翼的银色枫叶形刀片,若不仔细,急促打斗中还真未察觉此物。
“你!”见迹梦川受伤,千钺痕怒从中来,隐忍已久的怒气尽化剑锋杀意,强势杀向傅青涯。
“轻枫送翼,秋过不留……你们,已踏上黄泉开路。”傅青涯凛言喝罢,扬剑捻指,直向独孤逸。迹梦川遂惊,立刻旋身以避,枫刃擦着鬓角而过,一段发丝未及落地,回势而来的刀刃却已划过他的肩头,遂又是一片殷红炸开,迹梦川不禁闷哼一声。
好快的刀,好利的刃,轻巧的完全察觉不到近身之气,若说枫刀锐利轻快,不如说使刀的人手法更快,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能将这种微刃使的如此行云流水。
“迹梦川!你的漂亮玉箫不若扔了便罢,还能誊出空来抱稳他。”千钺痕见此刻情形,心中更不由恼怒,一股莫名火气陡然窜上胸口,眼中杀意渐渐模糊视线,形似恍惚,握剑的手紧了又紧,走势逐渐失了分寸。
“千钺痕!忍住!静心!”见好友异状,迹梦川顿感不妙,分神间又已身中两刀,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白雪不复初。
“我……迹梦川……”胸口熟悉的怪异气息逐渐翻涌鼓噪,千钺痕也已察觉不对。但奈何意识逐渐模糊,心中血腥杀戮如江海潮浪一般一波一波侵蚀着整个五脏六腑。
杀!入目所见皆为红,脑中回荡只有死,胸口的气息鼓动着整个人逐渐化为嗜血的魔鬼。
这一刻,千钺痕已不能自已,迹梦川心中顿感五雷轰顶,眼中所见不是渐染周身的鲜血,更不感寸寸划裂骨肉的刺疼,只看到行走黄泉独木摇摆欲坠的挚友。
这,真是天要绝他吗?不!迹梦川不信命,更不信天!若天真要收了千钺痕,那他迹梦川势要与天争命!
“杀!”陡然一喝,千钺痕突地转身疾步近身袭向傅青涯,快准狠,众人顿时惊诧,未及反应。
方躲过利刃的傅青涯转步未定,一道厉掌便狠辣袭中傅青涯,遂一剑紧跟而下。近旁迹梦川立刻踏步上前扬指轻点,长剑落地铿然一声脆响,千钺痕晃荡几下摇摇欲倒,迹梦川立刻扶住他。
“青涯!”傅淮生见此状,旋身疾步一把揽住后退欲倒的傅青涯。
“淮生……”一声呕吐,鲜血顿时自口中喷涌而出,始终紧握在手的剑终于落地,肺腑犹如天火灼烧,整个人窒息般的站不住脚,任由傅淮生揽着她,向来孤傲倔强的女人第一次脆弱的像一只断线的风筝。
“杀……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说罢,又是一声惊心的呕血,瞬间染红衣襟。
“哼,好个千钺痕!好个迹梦川!你们……”此生已亏欠血亲太多,明明姐弟三人团聚那一刻便已决定,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护他们周全,势要让他们安乐一生……怎奈峥然鲜血残酷的告诫世人莫要轻言决愿,因为世事无常,事总与愿违。
“这……傅岛主……他非是有意,还望宽恕!”眼下虽知解释并不一定有用,却仍想一试。
“这世间仇恨若都用宽恕二字便可一笔带过,那天下早已太平清宁,你们……”傅淮生扬手怒指眼前人,眼中怒火携着杀意蔓延而出。
“不可原谅!”遂,冷眸一凛,众人立即会意,刀剑扬手,一齐杀向迹梦川与已昏迷不醒的千钺痕。
“这……唉,真是事与愿违,丝毫不由人选择……”言罢,迹梦川将玉箫别在腰上,反手转身把千钺痕揽到背上,一步一旋,足踏方寸,迅影疾闪,誓要护他二人周全。
“你!去!杀了……他们!”见众人不能一举拿下三人,傅青涯顿时恨从中来,一股怒火夹着窒息躁动化成一口鲜血呕出。
“你受伤不轻,你先随妄冥回去养伤,这里我会处理的,否则你这样待在这里,让我如何安心。”随即一人上前俯身行礼。
“你……不会……诓我?”傅青涯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道,她的确不怎么相信这个秉承正义侠道的弟弟会做出什么让她满意的事。
“姐姐,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小余那时,你知道傅青涯在傅淮生心中的定义吗?你……”
“别……说了……我,回去……我会好好……养伤……你……小心……”说罢长叹一声,随妄冥离去了。
她怎不知傅青涯在傅淮生心中的定义,如同傅淮生于傅青涯心中的定义,那是仅存的人世浮萍相依,不可改变分毫的至死心系。
这边处理完毕,再看迹梦川,身负两人,虽仍未束手,却已是满身鲜血。一路不顾刀口舔血,即便锋刃夺生,亦要奋力上前,跌跌撞撞竟已远离五方台向着外门而去。
“有胆魄,果真是不怕死的人!”一声沉呵,傅淮生举剑上手,踏步袭向迹梦川。
“迹梦川不怕死,只是怕背上的人死了,迹梦川会生不如死,这样想来,死便并不可怕。”翻身侧步急闪奈何剑锋凛厉,依然殷红再染白雪衣,一声闷哼,险些跪地。
“这一剑你便代他受了吧!”
“迹某有愧,愿受此剑,只望傅岛主能放过这个孩子,放过千钺痕……”
“你……不该插手这件事的……”遂,傅淮生凛眸一闪,眼中寒光乍现,手中流影如水风幻动,逼的迹梦川步步后退,寸寸险关。
“唉……”心知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迹梦川便不再言语,一心逃生。
一路披荆斩棘,血染满身,汗水交织着鲜血浸透全身,背上之人再重,也不过心中牵绊沉重。怀中的孩童依旧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任由迹梦川拼死抱着他一路逃命。
出了错综复杂的高楼殿宇,终于看到无相宫外殿大门,绝境挣扎的仿佛见到一丝末日曙光。一步踏出殿门,竟有些瘫软无力,跌跌撞撞的靠在朱红雕花大门上,险些倒地。却是不容喘息,一步又起,丝毫不知身后危机。
身后倒落着零散的尸体,一人搭弓上弦,利箭一触即发。
“嗯……”一声轻噫,傅淮生扫眼身侧之人,那人便立刻明了,手势微颤,一箭擦肩。
荒野上,一行人上演着猎人追逐猎物的游戏,步步紧逼,却步步留机。
奋力挣扎的人一步步朝着未知的前路而行,荒乱的野林,杂乱的石径枯木,头顶月已落梢,夜已过大半,天明不远矣……
陌路小镇上,两人依旧暗夜行路,四周一片死寂。
突来一声杂乱声响自街角巷口传来,夕苒抬头望去。却见巷口突然爬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人分明一脸刁钻刻薄,一副痞态,一边随后一边抬脚猛踹老乞丐,口中还碎碎骂着。
“老东西!让你瞪爷!让你挡爷的路!不过是踢了你一只破碗而已,就是宰了你这条畜牲,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爷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老乞丐一边求饶一边瘸着一条被男人打折的断腿一点点的朝街上爬。
“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是不是瞎了狗眼啊!是不是!快说啊!是不是!”嘴上不停,脚上更是用力。
“是是是!老东西糊涂!老东西瞎了狗眼!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模糊月光下,屋檐光影晦暗,犹似昭然着暗夜下的丑陋无遮。
“夕苒,还不快走。”终于,男人开始催促,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根本无需在意。
“哼……”小姑娘冷哼一声,拔起腰上双刀,扬手挥去,双刀如风回电掣般在不眨眼间割断那人的脖子,又打了一个回旋重拾在手。
“啊……啊!这……”老乞丐见此情形,一时无措,只吓的呆愣在原地呢喃咿呀。
夕苒也不再理会老乞丐,转身随男人一道前行。
男人拧了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走了几步,都不说话,也不看她。
“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并没有做坏事。”小姑娘将双刀别回腰上,有些不忿的说道。
“你既然看出我不高兴,又为何要杀了那人。”
“这两者有关联?”
“我不高兴是因为你已经十八了,却一点也不懂的人事处境与变化的本质,你太任性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懂而非故意为之。”
“你以为你救了老乞丐,其实是要他的命,今夜他不过皮肉之苦,明日便是绝命之关。”
“哼,你又知道多少人事,你又透彻几分?”
“你不信?”男人转身看着她问。
“不信!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总一副老成的模样指责教导我!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与作为!你不懂也不可以以自己的理由来评判我!”小姑娘说罢,转身背对着男人,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拿她当小孩子。明明知道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明明了解自己最厌恶什么最恨什么,却总是一副无所察觉的模样,再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教导她。
幼时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受尽欺负,总不得还手,因为那时弱小,无力反抗。如今有能力保护自己了,便要让欺负自己的人下地狱去!即便现在看到同样被欺负却无法还手的弱小之辈,心中那股隐藏多久的怒火怨气就不得平息,恨不得将这样的恶人千刀万剐!
“好,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明日老乞丐结局如何。”
“好!那输赢该如何?”
“我输了,认同你的想法,再不质疑你。”
“也不可以再说我小不懂事!”
“好!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再不胡来!”
“好。”
遂两人便留宿小镇,静待来日结局。
☆、第 4 章
为什么?傅淮生究竟想干什么?迹梦川心中疑问渐起。表象看来,傅淮生的确是在追杀他们几人,但是仅限于追而已,似乎并未打算取命,那又为何始终紧追不舍……
行路已久,前方赫然出现两条道路。
一者荒草丛生,乱石杂踏,似是久无人过。一者虽杂草枯枝满铺,错乱横生,却仍有一隙之地昭示着偶有人迹。
当下心念急转,抬脚正欲踏上荒无人迹的野道,背后突来一道利箭破空响彻。迹梦川立刻抬脚翻身闪避,随后便见方才欲落足之地插着一支羽箭。
嗯……此意明显……既然是你傅淮生为我选择的路,那我迹梦川愿意冒险一试!
心思决定,迹梦川不再犹豫,抬脚转向踏入另一道小径。
夜更深,稠雾浓,残月铺前路,独照穹辉斜影,孤军更添三分凉。
沉露沉,深林深,秋风挽落叶,由为眼迷离,一步一足地,一心一前路,不予凝露沾衣衫,入体几分寒。
不知行路多久,更不知脚下何地,只知自己终于支撑不住,被密林藤蔓绊倒在地,他便再也无力起身。而傅淮生竟也未再追上前来,只是停留在距他两丈开外的坡下阔地看着他。
“岛主……这里是……”一人俯身上前低声提醒道。
“回去之后,可会说话?”傅淮生一瞥身侧之人沉声问道。
“是,属下明白!”那人立刻会意,转身扬手朝众人一使眼色,众人一齐垂首点头。
“那岛主现下要如何?”那人回身又问。
傅淮生负手立足,夜风徐来,卷起山中枯叶飘起掠过他眼迹时,他扬手一挥,指尖夹着残露未褪的枫叶。
他不说话,众人也不敢吭声,只得恭敬的静静随在他身后。
破晓前的月光总显暗淡,似乎随时都会被天光吞噬,晚秋的风携着浓雾寒露更添几分凉。
一滴水露打到他食指上,傅淮生指尖陡然一惊,枫叶便随风悠然而去,徒留尾风弄指,空无一物。
不觉间,他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否月光晦暗阴冷,他的神色有些落寞,双眼似是飘荡回溯到光景的另一端。
那一日,同样秋风正起,却是斜阳满林。
枫叶漫地,不知何处蒲公英随风飞舞,散入一处无声。无声中似有什么正在撕裂扯碎,那声响足以震慑心耳。
“我,要杀他……”俊朗清秀的男人满目杀意,修长白皙的手紧握手中利剑。
“我,不能答应……”傅淮生立于剑端,神态坚定却又忧伤。
“我,要杀他!”男人又道,剑刃又朝傅淮生脖颈近了一分。
“傅淮生……愿意代弟受过!”说罢,傅淮生扬手一把握住剑刃随后用力刺向自己的胸口。
男人惊诧不已,握剑的手蓦然颤抖,随后整个人也开始颤抖。
鲜血自胸口冉冉流出,瞬间染红衣襟,傅淮生的手依旧紧握着锋利的剑刃。他的手也在流血,鲜血顺着手掌逐渐淌下,慢慢滑落他的手臂衣袖。
“你……!”男人开始大笑,随后蓦然止定,一收势,握掌化劲,长剑铿然断裂,飞渐起的剑光碎痕印入眼帘,竟是刺目的疼。
“凛枫却!”傅淮生惊的大叫,立刻几步蹒跚上前向他靠近。
“傅淮生!”男人勃然斥道,扬手将断剑指向傅淮生,眼中尽是解不开化不去的愁与怨。
“走!”
“凛枫却……”
“离开!”
傅淮生一声长叹,心中道不尽的酸楚与痛心,只化作一句“你……自己保重……”随后带着奄奄一息的弟弟离开了烟霞山。
时光辗转,徒留痕迹,丝毫不由人选。
只有秋风依旧北来吹,枫林又是一年红,人间事事不与旧,万物自然常相似。
恍惚中,耳畔似有鸡鸣犬吠,傅淮生陡然回神。久立野丛,浓雾漫上他的衣袖,寒露湿了他的衣摆。这才觉薄凉不为记忆那道疤,而是无情秋意噬心田。
三年了……三年未曾踏足此地了……不知那人是否安好……
“走吧……”他长叹一声,转身挥袖,随着众人踏步而去。
模糊阴晦的浊月下,迹梦川只看到一抹沉重落寞的黑色背影,随后他便终于昏迷不醒了。
天光乍破,长夜遂退,黑暗下的陌路小镇在初升暖阳下逐渐现形,竟是一派安和温煦的人间乐土。
忽来喧闹杂声,纷乱一处安详静谧。
“咦?这还不到冬天,老乞丐怎么就扛不住了……”
几个人围着一具逐渐冰冷的邋遢尸体议论纷纷。
“唉,你眼睛咋长的啊?这分明是让人打死的!”
“哎?是啊,好残忍,虽然说就算没人打死他,他也不一定能活过这个冬天,但是……唉……”
“谁这么无聊又狠心啊……”
“嘘!小声点!好像是他昨日得罪了王员外管家的儿子,该不会是……”
“正是啊!我听打更的亲戚说那管家的儿子昨夜死在老乞丐身边,老乞丐也是变疯疯癫癫的,八成是让那管家打死的……不过你说这老乞丐有本事弄死他儿子?”
“呀!什么?他儿子死了?那流氓痞子……我还以为是他打死老乞丐呢!”
“嘘!要命不!”
“啊!是是是!”
“唉,真是……”
夜黄泉与夕苒立在几丈开外,两人半晌静默不语。
“这种结果丝毫没有难度与变量,只是你不明白而已。”
“哼……”夕苒不悦的冷哼一声。
“你不服?”
“你要我服什么?”
“以后管好自己的事,休要任性。”说罢转身拂袖“我们该走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说罢风似的离开了。
“你!”望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夜黄泉叹了一口气,随后负手离去了。
“如此任性,总该叫你吃些亏才好,否则他日为师不在,又有谁替你抵挡红尘浊浪……”
夕苒不顾师言,满腔怒火也不知究竟为何,当下只有一事,便是杀。
她寻上王家府邸,直接破门而入,双刀抵住一名仆人的脖颈,质问出管家所在,便直冲而去。
刀锋未及人命,却被府中做客的一名陌生男人阻止,男人是一名刀者,长刀别在腰间,刀未出鞘,指尖拨挑覆,几下便制服了她。
“你与他有何怨仇,竟入室杀人,委实大胆。”男人点了她的穴道,将她的双刀没收。
“把刀还我!”
“你还未回到我的问题。”男人眉目温和,举止柔雅,说话间亦是不急不缓,一派君子作风。
“他杀了别人,我就要杀他!”
“别人与你有何关系?”
“无关系!”
“那你为何报仇?”
“不为报仇,我就想杀他!”小姑娘年轻气盛,丝毫不为自己受制于人感到害怕,仍是一副理直气壮怒气冲冲的模样。
“如此暴戾冲动性格,无人教你温和待人镇定处事么?”
“要你管!我又不认识你!”
“既然无人管制你,那我便暂代人师好好教导你为人处世。”说罢解开她的穴道。
“你也配?杀了你!”说话间,夕苒赤手空拳袭向男人。
“你爹娘呢?”男人侧身躲开,依旧不恼不怒。
“全死了!”小姑娘见未得手,更是不依不饶。
“怪不得……你有师父么?”男人一进一退慢慢周旋,府中众人早已吓的退开老远。
“关你何事!”
“若是有,我便要质疑他的品性,若是没有,你便作我徒弟吧,我教你如何做好一个人。”
“你住口!你的品性才有问题!你有问题!谁要做你徒弟!”
“哈……你如此暴戾泼辣,谁都不会认为你师父能温和到哪里去。”
“你!你住口!我师父是天底下最温和的人!你们谁都比不了!”
“是吗?”
“你!杀了你!”本就愤怒,如此更为气愤,怒火不觉间已转移方向,一心想要眼前人死,几刻便将华贵的厅堂毁坏的乱七八糟。
“哎呀,不能再打了,你把人家好端端的屋子弄成这样,真是……”说罢疾步上前,抬手轻点,小姑娘嗯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你们日后好自为之……”男人说罢,便抱着她踏步离去了。
屋檐上,夜黄泉敛眸沉思,望着二人渐远的身影兀自叹息。
“如此也好……”遂转身足尖轻点,翻身掠下屋檐,独自一人继续行去。
烟霞山,秋风掠境,满林悉索,明日高悬,草木斑驳。
“我就不懂啦,先生又不救人,干嘛还要一直采药炼药啊!好累呦……”
谁家孩童轻嚅音,浅吟一道清风明,乱了一山宁曦。
“小安!先生说你懒,你还真是懒!整日什么事都不想干,你看你都长胖了!走几步就喊累!”
“胡说!我这叫做心宽!所以你一看就是气量狭小!”
“你说你懒怎么话却这么能说,我真是败给你了!”
“哼……我……”孩童正欲说话,忽听前方传来一阵草木悉索。
“啊啊啊!有蛇!有怪物!快跑!”名唤小安的孩童吓的大叫起来,拽着同行孩童一个劲的往回拉。
“小安!你没救了!又懒又胆小!该说你眼神不好使还是说你压根就没胆!你见过蛇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那……那……那就是怪物……一定是怪物!我们会被吃掉的!”
“吃你个鬼!你第一天来烟霞山?这山里哪有什么怪物!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样的家伙怎么会是我弟弟,一定是先生搞错了!”
“切!先生说了!我们两个差不多大!你才是弟弟!我是哥哥!”
“你哪里像是哥哥!”
“我比你高!比你壮!”
“你那是肥好吗!小胖子!”
“你你你!不许再叫我小胖子!”
“那你少吃点啊!就不会长这么胖了!”
“你……”小安正待反驳,突然传来第三道话音,吓的他又回复胆怯模样,缩在小越身后。
“救命……”
两人抬眼望去,遂见前方草丛中爬出一个小男孩,年纪与他俩相仿,只是身上都是灼烧的溃烂痕迹,看起来甚是可怜。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他们……”那孩子爬出草丛后,又靠近了他们两个,随后向他俩磕头。
“呀……这……好可怜的小哥哥……”小安咳嗽两声从小越身后走出,一副胆大的模样。
“什么小哥哥!你对别人的称呼太吓人了!”
“小越,他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吧……”说着小安又朝独孤逸看了两眼,见他伤痕累累,有气无力,一身水气与土渍,怕是夜里也在这山里罢。
“可是……先生不会允许这么做的……”虽同样不忍,却仍是顾忌先生话语,当下又瞅了几眼独孤逸。却见他仿若未闻两人言谈,只是木偶似的不停的磕头祈求,全然不顾额上溃烂的伤痕直往烂渣子地磕。
“求求你们……救救他们……求求你们……”
“这……”
“哎呀,我胖不怕挨打,回去顶多让先生揍一顿,等将人带回去,不怕先生不救!”
“好吧……”
遂两人过去扶起独孤逸。
“你还能自己走吗?”小越问。
“嗯,可以的,谢谢你们。”说罢领着他俩走到山尾,那里躺着一动不动始终昏迷不醒的迹梦川与千钺痕。
“好多血!死了吗?”小胖子立刻上前问。
“求求你们快救他们!”说罢作势又要磕头,被小越一把扶住。
“唉,你别老跪,你得留着力气上山呢!”
“小哥哥,你别担心!我们先生医术非常好,定能医好他们的!”
遂两人一人拖一个,慢慢地一步步将二人拖向竹篁山居。
☆、第 5 章
“先生!救命啊!”
终于到达竹篁居,三名孩童已是累的精疲力尽,一踏进院子,小安与小越便直接扑倒在地。
突然,自门内闪过几道银光,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射出,直入千钺痕与迹梦川周身几处穴位。
“啊啊啊!先生!你不想救!也千万别杀了他们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俩拖上来的……”
“闭嘴,小胖子!就说你平日不好好学习,先生这是在救他们!”
“哦……真的吗?”小安讪讪的笑了笑,喘了一口粗气,才从地上爬起来。
突然扑腾一声,独孤逸终于松懈下来,忍不住晕倒在地。
“小哥哥!你怎么了?”见此状,小安立刻冲过去探查。
“小哥哥?”一道清雅声调悠悠传来,门口缓缓踱出一人。
此人一身青衣覆纱,黑发如瀑随散其后,点漆般明亮的眸子扫视院中。随后一歪倚靠在门边,姿态慵懒,不急不切。
“啧啧啧,好稀奇的称呼,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叫小越一声哥哥啊?”
“只要先生救他,让我叫谁哥哥都行!”
“小安!你今天是不是生病了啊!”小越不禁疑惑,打从认识他起,就没见过他有什么好心。又懒又皮,总是闯祸,每每还硬栽到他身上,如今这是怎么了!
“呸!你才生病了!”说罢屁颠儿的跑到凛枫却面前,拉着他的衣摆荡来荡去。
“先生……先生……先生……”
小越不想理会他,便自己将独孤逸背起来往屋内行去。
“嗯?”小安瞅了瞅状况,摸着脑袋不知所谓。
“你呀,什么时候能学着聪明一点,白长这么胖了。”说罢捏了一把他的肥脸蛋,转身朝屋内走去。
“唉?先生?这就走了?那……他俩呢?”小安回头望了望院中地上躺着的两人,又看了看毫不回头的凛枫却。
“日头正好,晒成肉干,给你做包子吃……”
“什么!先生啊!”小安哀嚎一声也不管屋外两人了!一路跑着一路叫到“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都笑我胖!”
次日初晨,沉露未退,清风仍凉,渐起的日光被长青的参天古木格挡的斑驳稀疏,照下来时已是寥寥无几,整个竹篁居犹处阴云之际。
但闻几声清脆鸟叫,啼破山中静谧,遂林中嘈杂渐渐兴起,虫鸣鸟叫生生不息,偶有野兽吼叫回彻山涧,热闹非凡。
迹梦川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境地。
头顶青纱幔被小竹窗袭来的清风扬的幽幽飘舞,内外室交接处乃是两道翠色镂空雕花屏,中央悬挂的白色珠帘已被侧开束缚左右。
风中隐有浅薄异香,伴着满室清竹淡息,不禁使人心神安宁。
迹梦川挣扎着起身朝外行去,满身伤痕使他一步一蹒跚,虽无致命伤,却足矣痛入心尖。
外室木桌上摆着一只铜色小香炉,其间轻烟缭绕。香炉旁有一副碧色茶具,一只茶盏孤立在侧。内中盛着七分热茶,茶气伴着炉烟纠作一团,遂逐渐四散阔开。
迹梦川伸手划过杯壁,不冷不热,刚刚好。
“嗯……如此心细自信的人会是他吗?”呢喃一声,遂将杯中茶水饮尽。
入口清冽甘醇,如活泉涌过枯涧,脑中顿时清醒一片,满身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随后,便又朝屋外行去。
穿过几道竹木回廊,远远便听得前方有人在说话。
“我不信!他什么时候醒你怎么猜的出来!先生你一定是在诓我!”
“先生有说是猜的么?若凡事不讲依据,单凭猜测就能定事,那这世间便太平了!”
“那先生的依据是什么?”
“第一,他虽身中数道伤口,却都不致命,普通人或许还要再睡上一两个时辰,但他是习武之人,体质与资质都属上乘,没道理还不醒。第二,他既然宁死也要护着那名中毒的剑者,想必两人关系自是不必说,若非兄弟便是挚友,这样沉重的牵绊他怎还能安然长睡,定然是十分记挂着他,醒来第一刻怕是要寻他的,所以说,让你备的清秋竹露刚刚好。”
“哇……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小安!别在那里偷懒,快过来帮忙!”
“知道啦!就来!”
“我就知道跟你这个小屁孩讲道理你又怎么听的懂……”
迹梦川循着声音一路摸索,前路逐渐开朗,露出竹篁居外门。
门外院中摆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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