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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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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对方却撒娇般哼了一声,抓着生与扔过来的衣服陶醉的一嗅。
  “真香啊。”
  生与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嘴唇翕动半天终是蹙眉吼道。
  “纨绔子弟!!”
  他闻声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撑起头,狡黠又深沉的看着生与,柔软多情的唤道。
  “生与~”
  生与别过头于他不做理会,连承时却饶有兴致,得寸进尺般改口。
  “思忠哥哥~”
  听闻苍行出鞘的轻吟,他飞快道了一声“谢谢你”,一把将头蒙回被子里。


第16章 生死相隔的友人
  他发烧了整整三日,眼上更是剜心刮骨般烧灼的疼,半梦半醒之间耳边久久萦绕那声,“好好活下去”。他时而当真忍耐不住,才会断断续续的低吟几声,呓语般重复着,“别走”。
  沈厌七亲自昼夜看护,折腾了约摸半个月,他才渐渐恢复意识,勉强能坐了起来。
  沈厌七自小体寒,受不了冷,初秋温度暂且不提,应不负麻木不已又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他从心到身皆不舒服。
  “静宁王在云鹿山角被抓,押送途中自尽了。”
  沈厌七喃喃低声道,他身子一颤却没出声,任对方粗鲁的将他眼上的绷带解下,眼前一凉,他屏住呼吸,缓缓睁开眸子。
  窗外有阳光撒在二人身上,给沈厌七清秀的面孔蒙上一层恍惚的朦胧感,他眨眨眼,僵硬的环视了一圈。
  沈厌七看见那双聚焦的眼,却是舒畅的笑了笑,将事先准备好的铜镜举在他面前。
  他薄唇轻抿,看着镜中人倒映着的,右眼下的一点泪痣,猛地一怔。
  沈厌七将一柄素雅长剑放置在他膝上,冰凉的手掌则抚上他轻轻颤抖的手。
  “之前你将他保护的很好,少有人真正见过他的面孔,往后记住你叫连承时便足矣。”
  “虫蛊代替了你眼部某些组织,最多能撑五年,要想探清真相也只有五载时光。”
  “既然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他的性子你也心知肚明,往后好自为之。”
  他呼吸极轻,面色一沉张口欲言,沈厌七忙挥手打断,抬脚便走。
  “他临走给了一大把金叶子,大金主果然都是视金钱如粪土。”
  少年嗓音隐隐带笑,似是轻松愉悦,但他却是明白,那一线孤高下深藏的落寞。
  “你有没有那种……”沈厌七顿了顿,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宋恩斜睨了他一眼,将清冷的目光投了过去。
  “有没有那种,已经生死相隔的朋友。”
  宋恩闻声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
  “有,他还曾救过我一命。”
  “无常门和封尘观的事吗。”沈厌七饶有兴趣的看着宋恩,对方却顾自饮下一碗断愁,缓缓摇摇头。
  “更早之前。我被陷害杀了同门,师兄追杀我,是他给我带回去养伤。”宋恩有些出神的道,“他没太过问我的事,那段日子其实还挺潇洒的。”
  “天南海北侃侃而谈,偶尔切磋一下,我还未必斗得过他。”
  语罢,沈厌七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鄙夷的挑眉道。
  “你这朋友惹了什么事。”
  宋恩顿时哑然,低咳两声反问道。
  “那你朋友又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沈厌七没有隐瞒,而是耸肩一笑,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我爹是避世神医沈欲,后来他死了,还是有少数打探到风声的人来云鹿山试运气。”
  “他第一次来访人模狗样的,我选择拒而不见。”
  “第二次又来,左手拎着一堆山珍野味,右手提着两壶酒,我又让人给他赶走。”
  说到这儿沈厌七却是低笑起来,因回忆到美好的片段眸中亮晶晶的。
  “没过几天他又来了,穿金戴银富贵打扮,我就这么让他进来了。”
  “你这么贪财?”宋恩端着酒碗插嘴打断,沈厌七默默瞪了他一眼,对方识相的闭了嘴,他才又低下头拨弄着筷子道,“一听我爹去了,扭头便走。”
  沈厌七恶狠狠的说道,使劲儿用筷子戳着盘中鸡肉。
  “后来他还是留下来跟我说了很多,我告诉他下山不要乱说,他的确遵守了约定,偶尔还会来找我闲聊,渐渐就熟络了。”
  “那他为人似乎很好。”
  宋恩见沈厌七不再说话,这才幽幽出声,沈厌七神色稍有恍惚,想起那一包袱金叶子却是轻叹一声。
  “是很好,为一人挫骨扬灰,死的连渣都不剩。”
  沈厌七定定看着盘子里被自己戳的惨不忍睹的鸡肉,终于收了手。
  “别说坟冢,祭拜都个没地方。”


第17章 龙首玉佩
  “你有尝试过女装吗。”
  林一桥贴近那戴着兜里的青衣人,却是用手肘碰了碰对方的手臂强忍笑意道,对方没理会他,抱着琴径直走上楼梯,林一桥撇撇嘴,一把搂住人的脖子,大大咧咧道。
  “你老是这样闷闷的,又不是哑巴,多说几句能怎样。”
  “我不想和傻子说话。”那人低低开口,却是清冷漠然的少年音。
  “唉,你扮做女人肯定很好看,骗多少相公回家都不是问题。”
  “毕竟当个妇人都能让人觉得风华犹在。”
  林一桥装作没听到那人刻薄的言语,抬手拨开对方斗笠上的白纱,那人秀美的侧颜映入眼帘,林一桥笑得越发愉悦,只见那少年肌肤胜雪,明媚皓齿,却是略带愠怒的瞪着他。
  “应不负搬离皇宫后下人便被皇帝处理了,世上早已没有李嬷嬷。”
  “但你还是把我们的长乐王殿下骗到了。”
  林一桥和少年勾肩搭背的上楼,对方甚是不悦,眯着眼睛道。
  “现在可无暇管他如何。”
  话音刚落,他猛地推开一扇房门,入眼便是衣衫不整扭打在地上的连承时和生与。连承时按着生与的手腕一抬头,猛然见到门口站着的译照和林一桥动作一滞,赶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二位真是好雅致啊。”
  译照不温不火的道,语气却很是嘲讽,林一桥从背后将人推了进去,回头带上门才对连承时璀璨一笑。
  “我和危俊来接手白虎的任务,匡机兄、思忠兄可以回九怀复命了。”
  “那敢情好。”他皮笑肉不笑,低头扯了扯衣服,又俯身拾起地上的如一,不紧不慢走向门外。
  他与林一桥擦身而过时微微侧眸,二人却是四目相接,前者眼底如霜,后者暗藏寒光。
  “回去再打,我还不信整不了你。”
  “说你懒难道说错了吗?”
  “补个觉怎么就叫懒了?”
  生与前脚出了门,便又和连承时斗上嘴,听闻这吵闹声音渐渐远去,译照才主动迈进了屋子,林一桥则直奔床铺,猛地扑了上去。
  “关系真好。”
  译照将古琴放在桌上,神色缓和了不少,林一桥却猛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哼道。
  “酸什么,你看我摸到了啥。”
  译照回声望去,对方手中拎着的,赫然是一枚龙首玉佩。
  “和首领的那个一样。”
  林一桥嘴角含笑,眸中森然冷冽,他眯眼看向译照,对方神色一派凝重。
  “我有东西落在屋里了。”
  生与和那人即将出城,对方猛然一摸胸口,毫不掩饰的慌张的道。
  “很重要吗?”生与蹙眉看向他,见那人垂着眸子默不作声,作势转身便要往回走,他缓过神儿,忙抓住生与的袖子低声道。
  “不必了,也不是那么重要。”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安的看着生与凛然的眸子,叹了一口气,如实答道。
  “我师父之前给我的玉佩。”
  “你还有师父?”生与脱口而出,神色狐疑,对方却没回应他,而是先一步向城门走去,挥手示意跟上。
  “当然有,不然这一身武艺我自学的吗。”
  “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天才?”
  他闻声侧眸看向身旁若无其事的生与,嘶气道。
  “你近日怎么总是针对我。”
  生与猛地又想起那夜的风流往事,顿时脸色一变。
  “还不让人有点脾气了。”


第18章 师父
  玉良听闻从墙头传来重重落地的一声,伴随着少年吃痛的惊呼,提笔的手一顿,抬眸看了过去,只见一身形单薄的少年衣衫褴褛,头顶的斗笠已然歪斜,一脸惊魂未定的靠着墙,左手则紧紧攥着一根竹竿。
  “哪里来的小公子,如何从墙头掉下来的。”
  低沉温和的嗓音,隐隐还带了一丝笑意,他胸膛剧烈起伏,仍是粗重喘息着,一想到明骁刚在熙攘大街上状若癫狂的喊“你他娘的跑个屁”,身体便不自觉一抖,几乎是下意识说道。
  “我躲人…”
  深知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少年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愈发苍白。
  “那……不妨进屋躲躲?”玉良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少年却是神色警惕寸步不动,像一只生怕遇险的小兽浑身紧绷,他有些担心是否是自己的贸然邀请而吓到他,正要出声安抚,又猛然对上少年失焦的眸子,他看了眼对方手中的竹竿,这才恍然大悟。
  “我这就去牵你过来。”
  他轻声说,转动着轮椅从石桌后移了出来,少年听闻那木轮碾过树枝的声音怔了一怔,微微蹙起眉。
  “我自己可以过去。”
  “那好。”玉良动作一滞,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柔声说道。
  有人从梦中醒来,阳光撒在脸庞,但他仍感觉周身彻骨寒冷,手中的龙首玉佩质地温润,男子有些出神的摩挲着,却是心底一片冰凉。
  他那时候十三四岁,还没从凌宬宫般出来,自小习惯眼盲加上其他感官很是灵敏,如此也能做到健步如飞,某日寻了个机会便翻了宫墙跑了出来,他是陪明骁长大的,对方一派少年老成,向来知晓他的小心思,一见人没了当时就拎剑追了出来。
  结果为了躲避明骁,他闯进他人别院,院主是个善良好脾气的男子,那人说他虽患有眼疾但身形却很是敏捷,可以尝试练剑,合该是随口一句,他年少纯良竟信以为真,知晓对方会些武功,干脆拜了做师父。
  然而那人口中的一些武功,却是成全了后来的他。
  他细细回想当时的自己,却是失笑出声,身边的生与似是觉察异样,背对他默默扯了扯被子,低声道。
  “想什么开心事呢。”
  “没,就是觉得我还蛮幸运的。”他顾自笑了笑,翻身将手搭在生与腰间,对方身体放松纹丝不动,倒是跟他混久了,脸皮也没那么薄了。
  “通路养好伤又去追宋恩了吧,你我应是能安生几日。”
  “你成日就喜欢游手好闲。”
  “那是。”他低低笑道,嗓音带了几分低哑慵懒,下颚贴在生与发上,将人拥的更紧了些。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九怀,过娶妻生子的安稳日子。”
  生与闻声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不曾。”
  “那你来九怀多久了。”
  “五年。”
  “之前呢。”
  “记不太清。”生与低低的说,身体缩了缩,他知道他心下不悦,便不再往下追问,眼睛一闭,不久便呼吸渐稳,生与却是睁着眼睛,怔怔出神。
  …“阿哥,你过得好吗。”
  …“阿哥,你有想我吗。”
  少年坐在树上调皮的晃动着腿,面容却是一团黑雾,五官本应十分模糊,但他却清楚的看见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
  …“阿哥,地下好冷啊。”
  生与猛地睁开眼,眼底一抹诡异幽绿转瞬而过,他忙平复心情,缓缓扭头看向连承时,对方眉头紧缩,却并没有醒来的预兆。


第19章 予楼阁会谈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流浪,只记得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他不记得自己为何被抓到深山院里,只记得那里关有很多少年少女。
  这些小孩被安排在不同的房间互相残杀,只要是赢了就可以得到钱和食物。于是半胁迫半自愿,他和弟弟都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不记得自己浑浑噩噩杀了多少人,只记得他拔出穿透弟弟腹部的那一剑,院里突然出现很多穿金戴银的达官显贵。
  原来是有钱人的一次赌注消遣,抓来的小孩都是乞儿,死便死了,无人问津。
  他记得,自己麻木不仁的站在原地,像家畜一样被围着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惊恐万状的挥动长剑,将面前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他也记得,弟弟在临死前于他耳边哽咽的的那一句,“阿哥,我怕。”
  再后来,他便独自离开了,从这个院里活着出来的,仅仅只有他一人而已,他满身是血,无处可去,贴贴撞撞的走下山时,被一自称楚环的女人带了回去,然后麻木不已的加入九怀,彻底沦为了一把杀人的刀。
  这些往事他没向任何人提起,日子一久便忘的差不多了。
  生与恍惚的想着,静静看着连承时的面孔。
  他认为自己杀人杀多了,一颗心早就坚硬无比,偏偏在遇到连承时后,又感到了为人的冷暖悲喜。
  连承时猛地低吟一声,却是不安的努力蜷缩起身体,像是在梦中受到了惊吓,脸色愈发难看,生与见状顿时一怔,微微犹豫了下,还是将人搂在怀中,安抚般抚过他的脊背。
  “你别走。”
  连承时轻声道,然后猛然惊醒了,他下意识推开眼前的人,双眸聚焦看清是生与,这才放松了些。
  “思忠哥哥这么主动吗……”
  “没。”生与赶忙掩饰道,飞快的坐起身,连承时看着他长发散乱,面色潮红的模样忍俊不禁,瞬间忘却那绝望不已的梦境。
  “我今天有点要事要办,时间不长,不必想我”
  他挪动身体,半靠坐起低笑道,生与忙着穿靴,头也不回的冷哼。
  “与我何干。”
  “你那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很是受伤的叹道,再抬眼却见生与羞愤不堪的握着苍行站在床头。
  “你信不信我砍死你。”
  “哇我好怕好怕哦!”
  话是这么说,他却探出身体一把抱住生与的腰,极不要脸的还在衣服上蹭了蹭,生与脸色霎时一变,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一脸生无可恋。
  “匡机兄别这么着急走啊。”
  他前脚迈出九院,后脚应涉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依旧是锦衣玉冠笑容温和,他侧眸斜睨对方一眼,略微翻了个白眼,对方吃下这一记嫌弃,依旧笑得温文尔雅。
  “这么匆忙要去哪儿啊。”
  “管你何事。”他加快步伐,对方却没有跟上来,而是在他背后站住脚,轻描淡写的道。
  “不想知道近日传言静宁王未死的细节吗?”
  “我上次就说过我不认识他。”
  他答非所问,声音极为不悦,但还是顿住脚步转过了身,对方却是不紧不慢的向他走了过去,不以为然的说。
  “危俊假扮,首领指意。”
  闻声后他瞳孔微缩,眯起眼睛,压低嗓音沉声道。
  “找个地方说。”
  应涉音左手一摊,将一物件递了过去,那是一枚雕琢精美的玉牌,入手光滑温润,乃上品好玉,他拿到手里将其翻了个面,只见上面刻有“予楼阁”三字。
  “此地可行?”应涉音欣然笑道。


第20章 身份败露
  酒楼喧哗不已,一楼大厅已坐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侠客官员亦有,他早知道这里是个流通消息极快的地方,并且卧虎藏龙,因此丝毫不惊讶可以看见国师君琛彦。
  旁人可能不认识,他却是知道,君琛彦因为满头银丝,出行都会用一匹绣满星辰的靛青色锦缎披在头顶,而且过了十几年容貌依旧不老,这件事还是应辰跟他说起的,如今亲眼所见,此人的确俊美无双,颇有仙人气韵。
  但不惊讶归不惊讶,他却有点怀疑,应涉音带他来予楼阁二层贵间,怎就屋里坐着个君琛彦?应涉音注意到他神色狐疑,安抚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顾自落坐了。
  “这位是?”
  他明知故问,一派纯良无知,君琛彦却眼皮不抬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茶盏中起伏的茶叶,很是淡然的抿了一口,他猛然额角一跳。
  “不必在乎那么多。”应涉音一笑带过,向君琛彦询问道,“此茶名为洛辛,感觉可行?”
  “恩,清香雅韵滋味纯浓。”君琛彦放下茶盏,仍是不悲不喜的一张面孔,他没做声,微微抬眼发觉对方正冷冷盯着他,于是微微怔了一下,略有迟疑道。
  “您看我为何?”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身非常身。”君琛彦轻吟慢诵,情绪依旧毫无波澜起伏。
  此身历艰难已不是原来样子,他听闻这句诗顿时就神色一变,心底的一丝不安霎时变成非常不安,他强作镇定,咧嘴一笑,“这又是何意?”
  “字面意思。”君琛彦漠然道,将目光移向应涉音,对方轻轻一笑,“我带他来先不要说这个,是最近九怀背后的动作有点令人怀疑了。”
  君琛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应涉音给自己和他各斟了一盏茶,不慌不忙道。
  “九怀首领指使危俊假扮静宁王,四处收集资金拉拢人脉,我身旁这位,连兄。”应涉音刻意强调了一下称呼,又道,“是富商连家的二公子,危俊去过他家了,是吧?”
  应涉音丝毫不在意连承时森然不悦的脸色,面向他温和笑道。他已因君琛彦的态度很不爽,知晓应涉音派人跟踪就更为不爽了,他还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这种不爽就渐渐演变为愤怒。
  可他还是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僵硬的点点头。
  “我一个月前回家,见到大哥同一自称静宁王的人交谈资助神庙驻兵之事。”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四方神白虎同沈欲之子沈厌七。”
  “白虎曾阻拦过捉拿静宁王的人,现在九怀对其穷追不舍,我听闻他曾斩杀过当初的九怀四人,皆是因为应不负。”
  “至于沈厌七,则见过静宁王本人,因此九怀才要将他活捉。”
  应涉音依旧是温和笑着,言语中的寒意却毫不掩饰,他猜不出他的本意,依旧默不作声,君琛彦却是冷笑一声,低声道。
  “我看这九怀可能是想被诛杀了。”
  他闻声额角又是一跳,应涉音却轻描淡写否定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九怀总会插手关于静宁王的事,这个首领,您可是有所耳闻?”
  “你在九怀待了三年都不知道,来问我有何用?”君琛彦眯了眯眼睛,话说的丝毫不留余地,连承时清楚看见应涉音的额角也是一跳。
  “这可不一样,您可是予楼阁阁主啊。”
  他顿时怔住了,扭头再看君琛彦,对方脸上依旧不带任何情绪,浑身散发的冷意却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那这位连兄又知晓多少。”
  “一概不知。”
  他如实答道,君琛彦闻声又是冷笑一声,应涉音于一旁拍手唤道“长荣”,连承时眼皮微抬向门口看去,进来的女子面容姣好,一身玄衣宽大,手里则端着一盘花糕饼走向他。
  长荣向他颔首致敬,面上看不出情绪,双眼也不肯同他对视,他只得讪笑着道了声“谢”,顾自拿起一个花糕饼,长荣没有退出屋,而是站在了应涉音身后。
  他刚咬下一口,突然注意到屋内的诡异气氛,脊背一凉抬头看去,君琛彦应涉音长荣三人齐齐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他倍感匪夷所思,挑眉道。
  “这……怎么了?”
  “您之前扮作我皇兄的时候,向来不会吃弥莲宫的花糕饼。”
  他神色一凝,忙故作镇定,很是无奈的叹道。
  “私下总会吃一些的,换换口味。”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哪里不对,眼前倏的一暗,猛地想起那人曾对他说过的一句,“弥莲宫花糕饼味道蛮不错,下次偷偷给你带回来些”。
  他心间一沉,屋内已然寂静无比,他凝息看向那三人,应涉音似乎早已料到,嘴角的笑容一成不变,君琛彦则低下头攥着茶杯若有所思,只有长荣猛地跪了下去。
  “殿下……您……”


第21章 千金难买阁主一言?
  “你也怀疑过我皇兄是盲人?”
  应涉音闲闲坐在桌边,正仔细擦拭一柄通体乌黑色泽沉亮的佩剑,长荣没戴面具,只是单膝跪在地上,她闻声抬头看向应涉音,清丽的面孔带了一丝不安。
  “记得一次殿下偶感风寒,明骁要回宫一趟,于是要我把药送到房间。”
  “我偶然瞥间床间帷幕后若隐若现的一柄竹竿。殿下不要我喂药,强忍咳嗽把一只手伸了出来。”
  应涉音漫不经心的举起黑剑夜疏仔细端详那森然剑刃,轻佻的“恩”了一声,长荣继续低声道。
  “我怕汤药过烫,才是慢慢递到殿下手中,明明从幕后影子可以看到,殿下应是看着我的,但是他的手却是稍有摸索的换了个端碗姿势。”
  “其他感官再灵敏,在头晕发热之时总会延误些。”
  应涉音心满意足的收剑入鞘,眸间含笑看着长荣。
  “明日我约他和国师予楼阁一叙,你也过来亲自确认一下吧。”
  他下意识嘶声,却又一时语塞,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干脆手肘抵着桌子手腕支着额头,无奈的摆摆手。
  “你们早就知道了。”
  “不早,近日才知道。”君琛彦漠然开口,又啜了口茶,淡淡看着连承时,对方视若无睹那森然目光,默默啃着花糕饼。
  “倘若静宁王一案真有隐情,你现在查出来多少。”
  “不多,约摸是之前有九怀暗中陷害。”
  “那皇兄可识得九怀危俊。”应涉音忽然说道,回身将长荣一把扶了起来。
  “与他有何关系?”他狐疑道,眉头紧锁。
  “他名唤译照,出生偏僻农村穷苦人家,爹娘看他长的秀美就干脆就给他卖给了妓院做小…倌,做了两年有个大金主赎回家当…娈…童,本人忍无可忍竟杀了那个金主逃跑,机缘巧合加上走投无路便入了九怀。”
  他脑海瞬间浮现了那个身着白衣面容清冷的俊美少年,又联想到他在那春…宵院落种种,赶忙摇摇头制止这种了不良思想。
  “然后?”
  “他会抚琴,有一套三弦杀,擅长易容,男女老少都不在话下。”
  应涉音眯着眼睛目光一凛,轻笑道。
  “以皇兄您身份勾结官员驻地屯兵,倒是简单得很啊。”
  他当时一怔,神色陡然森然凝重起来,谁知应涉音却话锋一转,看着连承时温和一笑。
  “之前一直很羡慕皇兄才总会送去拜帖,没成想皇兄这么讨厌我。”
  应涉音语气苦涩,垂下了眸子,他知道应涉音这是埋怨他之前让那人代替自己赴会,隐瞒自己眼疾的事情。一时有些语塞。
  “经历三年前一事,今日还能同皇兄相认,我真的很高兴。”
  “倘若圣上知道了,也会很高兴。”
  应涉音微微垂下眸子,发自肺腑的感叹,君琛彦却是静静开口,波澜不惊道。
  “他不知道,我不会同他说的。”
  “莫不是国师大人心虚了?”他瞬间从伤怀的情绪钻了出来,想到这个人物隐瞒诸多,立刻反嘴咬道,君琛彦仍是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沉声道。
  “他身体不好,情绪起伏也不能太大,三年前因为某人就卧病了两月。”
  他闻声哑然,心道君琛彦真是往他死穴上掐,说的他理亏心也亏,应涉音有些无奈,又不知如何安抚,神色很是无措。
  “我欠下很多人对不起,希望到时候都能亲口传达这一句抱歉。”
  他如此说道,缓缓站起身,对着应涉音长荣二人低下头道。
  “抱歉。”
  应涉音眼眶一热,忙站起身将他抱住,淡雅莲香扑鼻,原是如此好闻的味道,他有些恍惚的想着,就像应涉音本人,一个皇兄出了事,与他有何关系,偏偏选择独自加入九怀探寻真相,手心染上无数鲜血。
  他抿着嘴抬眼看向应涉音身后的长荣,那一向强势镇定的女子正静静的看着他,眼眶却也是红了。
  “不要再追查了,余下的事是我一人应该承担的”他知道应涉音不会答应,将食指挡在对方微张的唇边,面向一旁镇定自若默默饮茶的君琛彦说道。
  “我相信国师这样能推星卜卦的人,一定知晓些什么,倘若真的知道,麻烦您不留余地的告诉我。”
  “倘若你还是静宁王,我便说了。但你现今无名无份,借着别人的模样苟活于世,我属实无话可说。”
  他听了这话倒能理解,长荣作势便要拔出佩剑,应涉音忙将长荣按在剑柄的手拂开,冷声道。
  “国师大人此言差矣,本王以长乐王身份要求你也不肯说吗。”
  君琛彦一派金口难开,不肯多话,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他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三个金锭,推到君琛彦眼下。
  “那请予楼阁阁主卖些消息给我吧。”
  君琛彦当时眯起眼睛,不温不火的面孔竟有些讶然,他没料到对方会拿这个身份去束缚他,世人都知道予楼阁是买卖消息的好地方,名如若被传出去千金难买阁主一言,极佳的名声便是彻底毁了。
  君琛彦垂下眸子似是沉思,他眼中则有一丝势在必得的狡黠,应涉音和长荣皆不作声,静静等候他开口,片刻后,君琛彦终是妥协道。
  “如若问的是九怀首领到底是谁,那可是个颇为久远的故事了。”


第22章 迫不得已
  他双手奉上卷宗,恭敬的站在书架一侧,那年轻的帝王长发未束,斜斜散落剪头,挽着袖子正在认真的描画一副丹青。
  “听闻你有个弟弟。”
  皇上压着咳嗽沉声,摆手示意他将文书放在案几上,他怔了一怔,上前一步小心放在桌上,继而正色道。
  “是。”
  “是个什么样的人。”
  “臣弟性格顽劣乖张,不是很沉稳。”
  他微微抬眸看向皇帝,对方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似听又未听的样子。
  “你剑术很好,他也一定不错。择日不妨带来给朕认识认识。”
  他听闻对方这一句,却是有些难以开口,半晌才沉声道。
  “已经不在了。”
  “这样啊……是朕说错话了。”
  应辰落下最后一笔,微带歉意的说道。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帝王所作的画卷,上面勾勒的是一名身着暗紫云纹的俊美男子,那人双眼紧闭,手持一把长剑,他知晓是谁,目光亦沉了一沉。
  “在九怀有查到线索吗。”
  “曾因静宁王一案受到牵连的柳家柳清加入了九怀,原因不明,而危俊曾假扮静宁王私通大臣借机驻兵。”
  他将知晓的事宜如实禀告,皇帝却是无奈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
  应辰一声轻叹,又掩着嘴咳嗽起来,半晌后他才眉头微蹙道。
  “九怀首领心府颇深似是蓄谋已久,可是知晓他是什么人物?”
  “首领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不曾在总部露面。”他轻声道,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九怀尊嘉曾有提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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