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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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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不曾在总部露面。”他轻声道,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九怀尊嘉曾有提起过,他似乎与国师和安义帝颇有渊源。”
应辰神色一变,目光陡然凛冽如冰,微微仰起下颚让他接着往下说,他垂下眼眸,沉思了片刻仍是稍有犹豫的道。
“臣……还听闻一事,说是静宁王还活着,当年身死的不过一个替身。”
帝王闻声怔了片刻,苍白面孔上有一刹露出了悲凉凄苦的神色,他低头看向画卷,缓声道。
“谣言罢了。”
他闭口不言,却见皇上用柔软眷恋的目光看着画中人,顾自喃喃道,“不可信的。”
“被俘之人可是个瞎子?!”
他猛地站起身,将一旁站着的君琛彦撞了个趔趄,那上殿禀报的小侍卫吓得身子一抖,极没底气的道了一声“是”。
“滚!给朕滚出去!”他涨的脸通红,扶着案几剧烈咳嗽起来,君琛彦仍是冷着一张脸,却是轻拍着他的脊背。
应辰见那侍卫退了出去,这才一把甩开君琛彦,作势便要冲出殿外,君琛彦波澜不惊,站在原地冷声道了一句,“作何去。”
“朕要亲自审问他!”应辰一把推开殿门,却见那个小侍卫又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他当时恼的不行,自小学的帝王威仪霎时全抛在脑后,强忍咳嗽蹙眉吼道。
“何事快讲!”
许是那少年也没见过这样的皇帝,当场吓得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结巴道。
“静宁王在押送回来的途中……自……自尽了……”
出乎意料这个侍卫的意料,他的头顶并没传来皇帝的咆哮,小心抬眼看去,却见对方痛苦的闭着眼,身体摇晃着猛地倒了下去。
“皇上——!”
殿内始终冷眼旁观镇定自若的君琛彦看到这一幕终是慌了,他发疯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侍卫,怒不可遏的吼道。
“还不去找太医!!”
君琛彦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殿门,应辰眼皮不抬一下,仔细批阅着文书,他顾自走上前去,沉声道。
“长乐王曾藏下一名静宁王旧部,名唤长荣。”
“然后呢。”应辰说话语气满不在乎,却是猛然注意到一本请求重审静宁王一案的文书,他下意识看了眼上奏人,乃大理寺少卿唐明晓。他呼吸一滞,飞速扫了眼时间,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唐明晓最近的折子怎么没了。”
应辰淡然道,仍是不愿看君琛彦的脸低着头。
“人死了,全家老小无一生还。”
“多久前的事。”应辰闻声眉头紧锁,语音隐隐带了怒气,君琛彦半敛眼眉,不温不火道。
“三个月前。”
“本人真实身份是静宁王侍从明骁。”
应辰身体猛地一颤,却是想起那个心直口快活泼无比的少年,他连说了三声好,猛地抓起砚台扔向君琛彦,对方右腿被砸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头上披着的锦缎亦落在了地上,满头银丝如瀑洒下,他只是低头看着被泼墨染污的衣角,一脸坦然不惊的又默默站好。
“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朕!”应辰嘶声吼道,心口疼得一阵窒息,他重重喘息着跌坐回去,君琛彦见状,目光瞬间黯了下去,他微微张口,却又犹豫了,沉思片刻,还是把想那人最想听到的消息抑在喉咙。
“暂无其余事务,臣先告退了。”
君琛彦恭敬颔首,俯身拾起地上的锦缎后转身而去,应辰听闻那人告退,这才抬眼看着对方的背影,君琛彦跛行至殿门,回身关门时却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他火气未消,本应注意不到,但君琛彦眼底的一抹哀伤他还是一目明了。
沉重殿门缓缓合上,男子清冷的面孔消匿于光芒之中,应辰心烦气躁的挥袖,将桌上的奏折一并扫到了地上。
第23章 未归
“你若是还拿我当大哥,便从四方神出来罢。”
黑衣少年坐在树枝上正啃着苹果,听闻他这一句却是冲他咧嘴一笑。
“以你那微薄官晌生活,填饱肚子都不够。”
语罢,少年随手丢了苹果从树上跳下,不顾他一脸嫌恶的表情,一派厚颜乖张的模样弯唇笑道。
“我就再待两年成吗哥哥。”
魏然将心神从院里那棵茂密老树收回,少年的一片衣角还在记忆里若隐若现。
丢在地上的苹果早已腐烂,交叉没入土中的刀剑,亦被风霜侵蚀生了锈。
他神情恍惚,看着手中长剑的目光也迷惘了几分。
魏归的想法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去做杀手不过是希望能多赚些金银,回报他的恩情后,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前去他向往的江湖。
关于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他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在魏归问起自己身世时,随口胡诌了一句,你爹娘是侠客。
没成想,对方却于此深信不疑,十三岁那年自己找人锻了两柄剑,一把刀,又将其中的一把长剑郑重其事的交予他手中。
他那时触摸着冰凉的剑刃,第一反应是怀念。
作为前朝车骑将军之子,他也应父亲的要求自小习剑,为的是来日征战沙场,担得起家国天下。然而十六岁那年,从战场上扛回来的一口漆黑…棺…木,却是摧毁了他对习武为将的所有念头。
父亲战死,母亲病逝,魏家至此颓靡下去,再不复彼时风光。他凉了热血,但忠心依然,及冠后依旧入朝为官。只不过是弃了佩剑,做了一介小小文臣。
少年不曾察觉他神色的变化,而是左手持着剑,右手握着刀,略微沉思了片刻,欣悦道。
“不如剑为向思,刀为继明,你看如何呢。”
这名字似曾相识,他怔了下,却是猛然想起,向思继明是他曾胡编故事里一对武功高强的亲兄弟的名字。
少年的眸里似乎藏着星子,阳光下亮晶晶的煞是好看,他本想说如此起名是否太随便了些,可是对上那双眼睛,还是鬼使神差般点了头。
官途上受到皇上青睐,生活富足不缺吃穿,只是再无少年会无视他阴沉的脸,继续同他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说一句“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什么时候我便不做杀手了”。
他每次都是闭口不谈的模样,但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是他教的魏归武功,到底还是让着他的。
三年前静宁王一案,皇帝下令暗中抓捕应不负,九怀亦伺机出动,四方神白虎前去阻挠九怀,屠杀株昭蓄英陶壅匡机四人,朱雀青龙玄武亦紧随其后,重伤危俊昭世。
谁成想,来日九怀复仇,四方神一败涂地,青龙朱雀身死,白虎侥幸逃走,魏归浑身浴血强撑着回到家,却重重倒在了大院树下,次日天亮他开门再看,尸身早已凉透。
他入九怀,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过了许久,魏然终于明白魏归把长剑交给他手中的一句,“名为世心,很适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归始终相信世人善心,魏然养育他长大,便认为他就是世人的代表,而这个名字,应是想了许久吧。
魏然回想到这儿心头一紧,他攥住世心剑柄,缓缓站了起来。
“我会提着危俊昭世头颅见你。”
他轻声道,神色坚定的面向着树下那一刀一剑。
第24章 事端
他回到九院,仍是不解君琛彦所说的话。
那是他很小时候的事,倒也听到过一些议论。大致是君琛彦某日发觉帝星有异,推算祸将起于太师云礼的家族一人,本是提醒安义帝注意一些,谁知对方却被愤怒和恐惧侵占了理智,直接下令对云家满门抄斩。
倘若九怀首领真是那侥幸逃过死劫的云家人,又是如何跟他所有牵连,不说熟络,起码有些交情罢。他思绪纷乱,一时真的想不通与自己的关联,正要抬手推开门,却是感觉双眼一痛,眼前事物便虚晃起来,他忙眨眼,涣散的瞳孔才再次聚焦。
意料之中是生与已经离开了,意料之外是有个戴着半脸面罩的人,对方见他回来仍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他从那对羽玉眉和凤眸看的出来,那人应是名眉清目秀的女子。
“连承时?”
低沉女声带着疑惑又嘲讽的语气,他闻声一怔,接着挑眉哼笑道。
“如何。”
“不如何。”柳清如此说道便站起身拔出佩剑,抬手指着他的脖颈挑衅道。
“来打一架吧,我很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
“欺负女人不好玩。”他已猜到了来者是谁,虽保持着礼貌性微笑,但语气却是轻蔑不已,柳清闻声并不恼怒,只是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颚。
“你屁话真多。”
话音未落,他却脚尖一点猛地拉进距离,长剑出鞘一声轻吟,利刃撕裂空气的破响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难以分辨,柳清感觉背后一凉忙回身斜出一剑,勉强架住了他的如一。
铁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柳清,手下却在暗暗用力侧过佩剑,他猛地沿着柳清的剑刃划向她的面门,对方眉头紧蹙深知不好,忙收了弋游往后跳了一步。
“再来。”
柳清冷声道,举剑刺了过去,剑刃携着凛冽之势迅猛的划过他的胸口,他却随意立剑一挡,脚尖一点踏上后方的桌角,从她头顶翻了过去。
如梭如电的冷凛剑刃掠过柳清脖颈,她下意识歪头竟躲了过去,忙回身将剑尖由下往上挑起,又快又狠的向连承时劈斩,对方看似被步步紧逼向后退去,实则抵挡的每一下都震的柳清虎口生疼。
他被抵到墙边终是退无可退,柳清仍咬紧不放步步紧逼,他闭上眼轻叹一声,剑尖一颤,直抵对方的喉咙,由于动作太快,柳清刺出的最后一剑还尚未碰到他的衣角。
“力度不够但还算灵活,可惜借着快劲只攻不守,到底会吃亏。”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对方神色不悦却并未作声,他似笑非笑的收了如一,从一侧饶回房间中央,柳清怔了怔,身体僵硬的回过身去看他。
“手腕绑有铁莲花,手掌两侧固定梅花针,怀里有如意珠,入骨阵拴在脚踝。”
他轻笑说道,将一套穿云袖箭扔向柳清,对方抬手一抓,却是怔了一怔。
“代替思忠还你的。”
柳清闻声美眉微蹙,眯着眼睛不悦的看着他,他嘴角一勾,目光却是冷冽森然。
“无事便回吧。”
“你到底是谁,怎知我家暗器。”
“明知故问。”
一声冷笑后,他坦然无比的摆手做逐客状,柳清目光一沉,竟真的默默走向门口,刚要迈过门槛,她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疼痛,舒缓了语气沉声道。
“柳家百口只剩下我和两个年幼弟妹,你难道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我没做错什么。”
他似乎早已料到柳清会这么问,回答的毫不犹豫,言语之中却避开了正面回复,对方若有所思的垂着眸,沉默了片刻后从唇缝挤出一声“你”,话未说出口,她还是选择了转身而去。
“沾花你可真美……”肥胖油腻的男人将手抚在女子那绝美的面孔上,满眼柔情蜜意迫不及待,沾花妩媚一笑,将莲藕般的手臂堪堪搭上男人的脖颈,对方眉色一喜,将沾花搂在膝上作势便要去亲吻,然而嘴唇还未等落下,却见银光一闪,男人惊恐的瞪着眼睛,沾花却提着长剑早已轻巧的跳到了一边。
由于喉咙被血沫堵住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肥胖的男人捂着喷薄鲜血的脖颈,神色恐惧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沾花?这把剑才是真正的沾花吧。”
应涉音推开窗户灵活的翻了进来,女子波澜不惊的神色微微一怔,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应涉音走进屋中瞥了一眼仍在挣扎的男人,拔出夜疏狠手补上一剑,男人面孔狰狞,嘶哑的“长乐王殿下”还没说完便一命呜呼。
“朝里乌烟瘴气,这贪官早该死了。”
应涉音随手用床帘蹭去剑上血迹,注意到桌上古琴刻着“千华”二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扭头对那僵硬持剑身体紧绷的女子温和一笑。
“危俊这身打扮,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你来作何。”低沉的少年嗓音。
“好奇,来看看。”
应涉音收起佩剑,缓缓向译照走去,对方眯着眼睛很是不悦,只得默默向后退去,谁知道应涉音动作极快,一掌劈掉译照手中长剑,对方吃痛的一缩,他却飞速将人两手腕握在左手,将人压在墙上,右手则掐住那人的脖子。
“倘若你明些事理,现在滚出九怀。关于你从往至今所做的一切勾当我便都能给你抹掉了。”
译照面色通红,双手被缚挣扎的十分困难,但他依然哼笑着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眸中不屑不加掩饰。
“长乐王殿下……真是好大能耐……”
应涉音闻声依旧温和的笑着,右手却暗暗用力,译照别过头,便猛地从他袖口窜出三根琴弦,划过应涉音手腕后缠绕着对方的手臂攀上人的脖颈,应涉音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译照按着被掐的通红的脖子低咳两声,掩着嘴挡住自己干呕的姿态,这才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应涉音。
“今日若杀了我,量九怀本领再大,也护不住你。”
“是不敢杀,断了手筋废去双手,您感觉怎么样。”
应涉音看着淡然自若的译照微微歪了歪头,调皮的眨眨眼,轻笑道。
“真是好狠的心,我只是首领派来传达任务的。”
译照眉头微蹙,应涉音右手便向怀中探去,他将琴弦微微紧了紧,生怕对方搞什么小动作,然而那人只是掏出一封信笺,手指一送,信封便悠悠落在了地上,译照收回琴弦,却将佩剑指向应涉音,对方一脸无奈的缓缓后退,看着译照无比小心的捡起信笺,却是忍俊不禁。
“有人说长乐王殿下自小仰慕静宁王,我倒是觉得,不过是同命相怜而已,一个母妃被害惨死父皇不闻不问,明明有帝王才能偏偏做了一介闲散王爷……”
译照冷声说道,抬眸看向应涉音,对方闻声不为所动,静静站在原地没有打断的意思,而是笑得平静又坦然,译照却脊背一凉,顿了顿。
“的人……和那个被抛弃宫外自生自灭的皇兄……呵呵……”
译照不再说下去,看到信上内容后突然意味不明的低笑起来,他抬头静静看着应涉音,漠然道。
“打着给应不负报仇的名义,其实是在等九怀和朝廷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罢。”
“有些人总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不礼貌先不说,而且显得自己很愚昧。”
应涉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继而转身笑道。
“本王向来喜欢世间美好的东西,比如权利名誉,纯粹干净的人,以及漂亮的脸。”
“长荣死了。”应涉音压低嗓子,面色憔悴的说道,手掌颤抖的将一把信纸递给他,他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强忍情绪缓缓接了过来。
送走柳清不过片刻,应涉音便匆忙闯了进来,一开口说的话语却是让他心间一颤。
他看到信上的语句,明明字字皆识,偏偏连在一起就让他头晕目眩,难以相信。
“谁让他去追危俊的!!”
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一把将信笺拍在桌子上,应涉音浑身抖了一抖,哑声道。
“追踪到假扮静宁王的人,她没沉住气前去拦车,结果……”
“愚不可及!!!”
他的心绞作一团,说话声都带着嘶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道就不应让长荣知道那些旧事,他忙稳定情绪,又是抬眸冷声。
“信上说昭世保护危俊给了长荣致命一刀,他二人可是杀掉了白虎和沈厌七?”
“恩……”应涉音又是犹豫不定的样子,如此一见连承时心下顿时一沉,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对方沉吟一声,低低开口。
“沈厌七应是回了住处……白虎负伤逃走,通路过去负责劫杀。”
他眯着眼睛,似乎是心中底定了结局,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故作镇定的淡然道。
“我如果现在暴露身份去救他,三年所做一切都成了泡影人各有命,生死由天。”
语罢,他瞬间联想到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疼了一疼,应涉音却是有些讶然,轻声道。
“他还不知道皇兄您……”
他低低“恩”了一声,捏着信纸脸色阴沉,顿了片刻,才递到烛火上销毁。
“我现在拟一封信,那俩师兄弟本就是误会一场,陷害宋恩之人正是林一桥,你加急给通路送过去。”
应涉音也了解一些无常门和封尘观的过往旧事,微微沉思了片刻,却见他已放下了毛笔,将信笺快速折好交予他手中。
“他又如何会相信……”
那人闻声不作理会,而是匆忙去柜子上拿了一个微长的锦盒,用袖口蹭去上面的落灰,在应涉音眼前取出一根棕黑拂尘,时间已久但保存仍旧完好,上饰镂空龙首,下有镂空龙尾,金环垂红穗,古朴高贵不似凡品。
“这……”
应涉音疑惑出声,却见对方神色凝重的放回锦盒,一把将盒子塞进他怀中,作势便要出门而去。
“宋恩的,杨川华和他反目成仇后以为他丢了,实则一直放在我这里。”
“我出去一趟,你抓紧。”
应涉音怔了一怔,还未等张口询问,那人便已经摔门离去,他低头看着手中锦盒,心间不知缘由的越发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事了
第25章 一年一度寒星坠
“送你到此,赶紧上山罢。”
宋恩止步不前,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心下一沉,又抓住那人的衣角。
“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你当真见过应不负?”
宋恩近日总是在昭世的那句“他是静宁王的人”里绕圈子,趁此机会试探的问了一次,瞥见沈厌七犹豫不定的神色顿时心下了然,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放软语气安抚道。
“不愿说算了。”
“他还活着,那个九怀里的匡机便是了。”
沈厌七头脑一热猛地脱口而出,宋恩动作一滞,似是回想到初次见到连承时时,对方一派了然且丝毫不惧的神情,现今这么一想,的确有些可疑,他默默看着沈厌七,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些什么,愣了半晌,从唇间僵硬的挤出三个字。
“谢谢你。”
顿了顿,又猛地紧紧拥住沈厌七,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肉般越勒越紧,沈厌七有些呼吸困难,忙挣扎着推开宋恩,那人这才松开手,阴沉的面孔终于带了些暖意,沈厌七红着脸别过头,有些迟疑的小声问道。
“虽然才认识了半个月,但是朝夕相处这些天,谢谢你保护我了……”
“恩。”宋恩低低回应,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沈厌七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询问宋恩对他的感觉,期待宋恩的肯定回答,可是有些甜蜜又是如鲠在喉。
“你有没有……”
“有,你,来日方长。”宋恩顾自打断道,将骨笛清善放入沈厌七手中,对方抬起头,固执的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
“那我等你。”
宋恩点点头,顾自向东走去,沈厌七静静看着宋恩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再忍不住,猛地躬身咳出一口血。
他本就身子骨弱,经下山这么一折腾,再如何调养也撑不过今三年。
沈厌七心知自己命数将至,想起宋恩的“来日方长”却是痴痴笑了起来,他携去嘴角血迹,强撑着身体往山林深处走去,风中传来男声断断续续的低吟。
“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破败草屋四壁漏风,他抱手坐在火堆边闭目养神,隐隐感觉手指上细线一动,仔细一听,果真从不远处传来了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他猛地睁眼收了长线,握住鸦九站起身来。
杨川华一脚踹开木门,提着长剑冷冷瞪着他,宋恩眯着眼睛笑了笑,却是轻佻道。
“师兄还真是执着。”
“不必多话,今日必定是你的死期。”
“我说的你向来不听,也不信。”宋恩不留痕迹的退后一步,并不打算同杨川华刀剑相向,谁知对方却步步逼近,扬眉冷声。
“封尘观三名弟子不是你所杀?”
“不是。”
“你不曾叛逃师门?”
“不曾。”
杨川华每道一句便挥出一剑,他毫不犹豫的回应着,竭尽全力去看清对方的剑影,杨川华神色凛然,冷哼一声暗暗用力,手臂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扭转,当时便将他的鸦九挑飞了出去。
“修习禁术千丝引,谱出邪曲《摄魂》,成立门派无常门,我彼时不过是念你不做恶事尚可容忍,但你后来呢?杀害同门后生,弃了拂尘背离道心,枉废我对你一心期许!”
宋恩手指一勾,千丝缠住不远处的鸦九将其带回他手中,他低笑出声,语气无奈又有些宠溺。
“你说的都对。”
“师兄,师兄……”
他迷蒙的睁开眼,瞳孔渐渐聚焦,这才看清眼前小孩一副狼狈不已的样子,对方将怀中的兔子往他眼前凑了凑,很是开心的笑道。
“我从陷阱里给它掏出来了。”
“该回去了。”
他趁着宋恩蹲身放开兔子,抬手捡去对方发上的树叶,拂尘一扫又清去那人身上的落灰。小孩下意识闭上眼,再去看,那小兔子早已蹿回树丛了。
“师兄,我的指尘剑也要锻好了,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听。”
他冷着面孔默不作声,扭头便往道观走去,小孩忙快步跟上去,磨人的问道。
“师兄,你觉得中午开餐是什么好吃的,我不想看见萝卜白菜了。”
“师兄,我有点想养兔子了……”
“师兄,你说句话啊,怕不是被妖怪吃了心神吧……”
“师兄……”
“闭嘴。”他目不斜视冷声说道,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宋恩没有跟上来,他站住脚回头看去,小孩怄气般瞪鼓着两个腮帮子,活像一只小松鼠。
“我问你你不说话还吼我!我要告诉师父去。”
话音刚落宋恩眼中作势便含着泪水,不满又幽怨的看着他,他内心有点凌乱,还是无奈的轻叹一声,走过去牵起小孩的左手。
“自己的佩剑当然要自己起名,昨天师父就说了今天中午吃包子,想养兔子先把你自己养明白吧……”
宋恩似懂非懂的点头,欢喜道,“你说的都对”,顿了顿,又喏喏的唤了一声“师兄”,他半闭眼睛颇为无奈,态度仍是有些强硬,语气却放软了不少。
“怎么。”
“前面……前面有个坑……”
他神色一变再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穿插了一段宋恩和杨川华的过往,宋恩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呀
第26章 对峙
夜色将至,天边霞光渐渐隐匿,连承时一身黑衣躲开宫中护卫,身形敏捷的窜进呈星殿中,金碧辉煌之下,巨大的星轨在大殿中央运作,机关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君琛彦背对殿门面向星轨,似是并未发觉他的到来。
“我仔细想了想,你说九怀首领是云家幸存之人,那他日后不曾找你复仇吗。”
“找过,他输了。”
君琛彦波澜不惊的回答道,不紧不慢的转过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不出悲喜。
“你还在隐瞒些什么,这些旧事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语气不善的说道,对方神情漠然,冷声呵道。
“倘若不隐瞒,天下大乱之时你去承担吗。”
“九怀活捉大理寺少卿的一单,是不是你委托的!”
他话锋一转压低嗓子咆哮道,如果真如应涉音之前了解所说,明骁匿了身份一直在请求皇上重审静宁王一案,那知晓此事的人必然是君琛彦,他本是孤注一掷去赌一下,谁知对方竟真的凛然的回复道。
“是,我不过是想找他谈谈。”
“为何是九怀!”他冷声说道,作势便拔出了如一向前逼近了两步,瞧见对方坦然自若的面孔越发恼怒,他下意识说出心中猜测,语气咄咄逼人道。
“如果是为了避免尊贵身份暴露,您可真是深谋远虑了。”
君琛彦微微垂下眸子,不愿同他争执,他却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越发按耐不住,握紧长剑逼问道。
“九怀首领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殿门外猛地窜出一人,君琛彦抬眼一看顿时呼吸一滞,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却是不慌不忙的侧过头,只见那人似是提着长剑匆忙赶来,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未束的长发凌乱不已,见到殿内对峙的二人微微怔了一怔。
应辰低咳了两声,神色凝重无比,警惕的打量了一番连承时,君琛彦不等他张口,赶忙迎了过去,走路仍是有些跛。
“你怎来了。”
“路过,结果听到你这里有动静。”
应辰别过头冷冷说道,又将目光投向那人,对方半敛眼眉不曾看他,他却是对着这张与记忆中某人相似的面孔,神色恍惚。
“你……“
他微微抬眼,便见应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略微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缓缓走了过去,君琛彦回身拦住他,眼神冷的跟淬过冰一样,应辰却从身后一把拨开他,眼中含泪的试探性唤道。
“是你吗……”
“我还活着。”他低笑道,深深看着应辰凄凉苍白的神色,又是无奈的叹道,“我还活着……”
铁器坠地一声清响,应辰弃了成尊,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随即猛地一把抱住他,将下颚抵在他的脖颈,略带哽咽道。
“这些年我一直不相信……”
他内心突然惶恐起来,也无暇估计君琛彦如何,而是低下头安抚般拍了拍应辰的脊背。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今日不妨别走了……这三年……”
应辰猛地欢喜道,像个小孩一样牵着他的袖口,他向来知晓这皇帝的脾气,倘若今夜留下,对方便不会让他离开了。
“不了,我还有要事,改日再说好吗。”
他柔声哄道,侧眸一看应辰果然是一副委屈不已的神色,眼角还尤自挂着泪珠,他顿时觉得额角钝痛,左手抓过一旁的君琛彦,尴尬的笑了笑。
“国师都知道,你可以问他。”
应辰闻声神色一冷,询问般看了君琛彦一眼,对方正狠狠瞪着连承时,脸色无比难看。
“臣并不知道。”
君琛彦大义凛然的说道,他微微愣了一愣,忙去看应辰,对方期待又可怜的看着他,仿佛他再张口拒绝,就真的会哭出声来。
他扶着额头,尽量挡住自己生无可恋的脸。
“昨晚去哪儿了。”
生与提着桂花糕,神色狐疑的看向他,他接着出恭的由子才溜回九院,于是瘫倒在床榻上,眼皮难睁困倦不已道。
“没什么,陪人聊了一宿……”
“昭世大清早送来的,要来尝尝吗。”生与解开纸袋将桂花糕送到连承时眼前,谁知对方猛然坐起身,却是不屑哼道。
“无事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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