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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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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耳语了几句。
“他妈的!唉,只得如此,怎么可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路找个遍,竟然连块死人骨头都找不到!主子明明说了让他活,怎的又下了死令?”虬髯大汉忿忿道,“走!回城!他妈的,我就不信一个废人能活着进晋阳城!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救了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大、大哥,”成泰挤出一丝笑讪讪道,“等逮着他,我、我一定……”
“闭嘴!”虬髯壮汉厌恶地喝道,“你一定个屁!那晚你是怎么看着的?连人带船都他妈被人劫走了!连他妈到手的两个小娘们都没影了!害得我们都被迷晕!”
“我、我错、错了。”成泰被骂得面红耳赤,赶忙垂着头,不再多言。
“兄弟们,走!回晋阳!”虬髯壮汉也不理睬,纵身上马,向着晋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十来个汉子亦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沈寒心头一沉,因为在那十来个汉子里,被唤作“大哥”的,还有那个鹰钩鼻子的人是沈寒认识的。“他们不是煞岭七雄的老大跟老三么?难道又是包了什么杀人的买卖?”
忽然,沈寒脑中光影一闪:难不成,在江边遇到的几个就是他们?
沈寒兀自想着,手中却依旧不停地为怀里的宇文轩擦拭了渗出的冷汗,和嘴角挂着血丝的津。液。
“少爷,药煎好了。”车帘一掀,沈茗左手提着盏油灯,右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入车内。
“刚才是不是秦明那伙人?”沈寒一边接过药,一边问道。
“可不是!”沈茗一脸怒气,“成泰那个混蛋还推了我两下,这胸口到现在还疼呢!”
“你别恼,”沈寒安慰道,“等下次江湖再见,本少爷一定会为你出气。”
“嗯,好!”沈茗感激地点了点头,“少爷,我这一共抓了六副,剩下的五副估计这小子命大的话,帮他熬到济世堂应该没问题。”
“很好!只是……”沈寒示意沈茗离他近些,好接着油灯的光亮,方便给宇文轩喂药,“我们恐怕不能这样回医馆了。”
“为什么?”沈茗好奇地问道。
“刚才我听见秦明他们说的话,应该是又包了一起杀人的生意。”
“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且别管,我只是以防万一。”沈寒俯首,一手捏着宇文轩的下颌,一手将汤药缓缓注入他的口中。
“少爷!”沈茗惊呼一声,“难道,难道你怀疑他就是……”
“嘘!”沈寒瞪了一眼沈茗,“喊什么喊?生怕别人听不见么?”
“少爷!算我求您了!”沈茗带着哭腔道,“老爷有言在先,他再三叮嘱,不能招惹是非,若他真是被秦明那伙盯上的,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看你这小胆儿!”沈寒不屑道,“你是第一次跟本少爷出来吗?”
“不是。”沈茗摇了摇头。
“那你就该知道本少爷最见不惯的是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您最见不惯的是什么,”沈茗噘嘴道,“我只知道您最擅长什么。”
“哦?”沈寒眯起了桃花眼,似乎很感兴趣,手上喂药的动作却未曾停下来。
“您最擅长给老爷捡麻烦!”沈茗苦着一张脸,“但是,这次的麻烦求您千万别捡!”
沈寒一脸无所谓:“放心!这个麻烦,我会解决。”
“少爷!”沈茗一脸无奈,“是,您会解决,只是每次都拉我垫背……”后面几个字说的很轻,可是,仍然清晰地传入沈寒耳内。
沈寒白了一眼:“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如果不是本少爷路见不平,救下湘儿父女,你能那么早订下亲事?”
沈茗闻言,立刻红了脸,想起了沈寒探望老夫人归来,机缘巧合救下被骗到妓院的湘儿,还把这个好人全让自己当了,惹得姑娘芳心暗许。虽说当时沈茗刚刚十五岁,还是个少年,不过面对湘儿那样温婉可人的女孩儿,少不得也动了心。
“少爷,您、您说过不揭短的。”沈茗粗着脖子,红着脸嗫嚅道。
“本少爷就喜欢日行一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秦明那帮人害成这样的,秦明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吧?他们害的人起码不是坏人吧,你跟了本少爷这么久,良善之心呢?”沈寒见沈茗局促不安的模样,心头暗觉好笑,戳着沈茗颇有正气地说道。
“好好好,您日行一善,您侠肝义胆,行了吧?”沈茗垂头,无奈地道,“您是少爷您说的算,小的卖命就是了。”
“这就对了!”沈寒颔首,“所以,这个人不管能不能救活,至少这两天,我不会让他死在我手里。可是,听秦明的口气,我们回晋阳恐怕还没那么简单,不展示一下本少爷的能耐估计看来是不行的。”
“您是想?”
机灵如沈茗,岂能不知沈寒的打算?这样的形势,料定少爷又是想要易容进城。
沈寒的易容术,除了本人说出来,旁人是决计看不出来的。别看沈寒无心接手医馆,可是对易容却天赋异禀,可以算是无师自通。
沈茗,常常被拿来练手。有一次,沈寒硬是将这个小书童打扮成自己老爹的模样代自己向柳先生赔礼。虽然最后是因为撞到了本尊,挨了板子,关了黑屋,禁食三天,可易容的能耐却令众人深深折服。
还有那官宦家的小姐、妓院的姑娘慕名前来,舍得花大价钱只求沈寒能将自己变得更美貌。
如今,想要进城,若这个“活死人”真的就是秦明等人追杀的对象,那么除了易容,估计别无他法。这一身的伤病,带着他飞檐走壁,只怕一个不慎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回,易容成什么样子比较好呢?
当一个满脸土气,长着一张蛤。蟆嘴的少年出现在马车前时,沈茗恨不得将那一脸坏笑的老头儿一脚踢飞。
“少爷!您干嘛把我弄得这般丑陋?”沈茗哭丧着脸,那蛤。蟆嘴显得愈发难看,“湘儿会笑话我的!”
“乖孙儿,你怎么忘了,现在应该管我叫爷爷!”那佝偻的身形,那遍布满脸的褶皱,那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怎么看也不看不出竟是济世堂那英俊多才的少堂主——沈寒!
“是,爷爷……”沈茗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一丝哭腔。
“乖,来来来,”沈寒招呼着,掀开车帘,用沙哑的声音叮嘱道,“记住,里面这位,是你的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求沈茗的心理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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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搬石砸脚
春意正浓的晋阳城,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愁云当中,居住在此间的百姓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城门口往来巡逻的护城兵正凶巴巴地挨个盘问准备进城的各色人等,特别是对那些遮着脸的、身体似有不适的行人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推推搡搡,有的甚至直接当众剥开衣襟,或者被侍卫浸入一旁的水缸之中。
众人皆敢怒不敢言,大家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天霖国已不再是往日那个使人安居乐业的国度了。自从皇太子遇害、皇帝一病不起,三皇子监国后,天霖国便再无宁日。
短短几日,先是不知何故调换了全部的护城军,接着又褫夺了宗太傅的官职,强令其告老还乡。同时又将朝中几位名望颇高的重臣假天子之名纷纷罢黜,如此雷厉风行的手腕,一时间使整个朝堂人人自危。大小官员纷纷对这个昔日里只知道征战杀伐的三皇子心生恐惧,为求自保,只得曲意逢迎,有些不愿随波逐流的,亦是静观其变。
有权有势的尚且如此小心翼翼,平民百姓自然人心惶惶。
“过来!”一个刀疤脸的士兵凶巴巴地左手拽过一位头戴幂篱帷帽的行人,右手一把将帽上的黑纱撕下,仔细观看。
那人约莫四十左右,被吓得连忙捂着脸:“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把手拿开!”刀疤脸毫不客气地当胸一拳,直打得那人蹲在地上捂住胸口。
“官爷饶命!”那人吓得哆里哆嗦不能自已。
“滚!”刀疤脸又低头瞧瞧,复又喝道。
那人闻言如蒙大赦,顾不得头上的箬笠已歪,爬起来,连连作揖,跌跌撞撞地进了城。
刀疤脸转身望了一眼,“哼”了一声。当他转过身来,突然一辆徐徐赶来的马车映入他的眼中,“站住!干什么的?”
“官爷,”说话间,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样貌却不敢恭维的少年从马车上下来,上前施礼。不说那拉车的白马亦是老态龙钟,且说那赶车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别扭,别扭在哪儿呢?刀疤脸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有了,就是那张蛤。蟆嘴。怎么能那么大,那么厚?看着直叫人恶心。
刀疤脸厌恶道:“你们从哪来?车上还有什么人?”
“回禀军爷。”少年道,“我奶奶身染重病,我是跟爷爷一道陪奶奶进城来济世堂看病的。”
“哦?”刀疤脸闻言,眯起了眼睛,“看病?让他们下来!”
“啊,官爷,万万使不得,我奶奶病得厉害,只怕这三两日就……”少年伸开双臂试图阻拦冲上前来的刀疤脸。
“去你妈的!”刀疤脸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少年打到一旁,快步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向里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刀疤脸只恨自己手太贱!原来,这车里果真坐着一对老夫妻,那老头儿正搂着他那一脸褶皱,皮肤焦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的老太婆。这倒也不稀奇,令刀疤脸作呕的是,那车内的地上正有一摊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滚!滚!都他妈的快滚!”刀疤脸赶忙转身回走,一边走一边挥着手,离着远了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压抑住了急欲呕吐的欲望。
“谢官爷。”少年见状,连忙牵过缰绳,赶着马车向城内走去。
“真他妈晦气!”刀疤脸瞪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忽然脑海中又想起那坨……以及那……又是好一阵恶心。
这边把刀疤脸恶心得够呛,那边车内的老头儿亦是忍无可忍:“阿茗,快停下!”
原来这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易容的沈寒。那蛤。蟆嘴的少年自然就是沈茗,车内的老奶奶不消说,除了宇文轩更有何人?
“少爷,您再忍忍吧,快到济世堂了。”沈茗揶揄地笑道,“都忍那么久了,演戏要演全套,您说是吧?”
“臭小子!”沈寒恨恨道,忽然眉头一展,复又笑道,“好啊,你说的对。我看这张蛤。蟆嘴也着实适合你,这样吧,要不这嘴我给你做个永久的?”
“不要!”沈茗心头一惊,望了望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少爷您还是开恩吧,阿茗认错了还不成?”
说着沈茗将马车赶到一旁停下,回身掀开车帘,一阵刺鼻的气味袭来,引得路人掩鼻侧目。
“只是,少爷,再忍忍,这外面目标还是太大了。”沈茗掩住口鼻,压低声音道。
“那你还不尽快!”沈寒亦是被这股气味晕得忍无可忍,连着闭气已经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好嘞!”沈茗忍着笑,旋即放下车帘转身赶着马车,此番速度果然快了起来,不消多时,那济世堂的牌匾已映入眼帘。
济世堂,晋阳城内首屈一指的医馆。
馆主沈奕,医术之高莫说天霖国无人敢望其项背,放眼天下也无人能及。在他手里,各种疑难杂症几乎都能药到病除,每日里寻他求医的络绎不绝。上门求其医道,愿意拜其门下的青年才俊几乎踏破济世堂的门槛。
然而这沈奕亦是个有性格的人,譬如他看病从不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不管你是皇亲国戚、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三教九流,他亦能一视同仁,在他眼里只有康健与病患之分。
可是,饶是这样一位心系苍生的医者,亦有自己的三不医:
身份不明者不医;
罪大恶极者不医;
自寻短见者不医;
为了这三不医,这济世堂也没少招惹江湖上的恩怨。可是沈奕依然故我,从不将那些是非放在心上。
对他而言,唯一能让他头疼的便是膝下这唯一一棵独苗苗——沈寒。这沈寒天资聪颖,本来在医术上悟性极高,可是无论沈奕如何劝告,就是不肯接下这济世堂,这点令沈奕时时想来都会胸闷气短。医人者不自医,自己的这块心病始终压得他心头郁结难消。
故而,当今日看到衣衫不整、臭味熏天,易容成垂垂老者的沈寒,心头立刻涌起了一股怒火。
“还不快去洗洗干净再来见我!”沈奕蹙眉,声音冷冽道,又望了望身后蛤。蟆嘴的沈茗,“你也快去!”
“遵命,父亲大人。”沈寒望着脸色铁青的沈奕,压抑住心头的笑意,暗道:老爹,您先别火,待会儿看看儿子给您带回来的大。麻烦,再生气也不迟。
“是,老爷。”沈茗低眉顺眼,心中亦暗道:老爷,您若是看到少爷给您带回来的大。麻烦,您便会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可是这方向并非是去沈寒的房间。
“等等。”沈奕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往哪儿走?”刚才只顾着生气,稍稍平静下来后,才发觉沈寒此番回来,举止怪异,没走正门,从后院绕进来;让他去沐浴,不往湢间走,反而又要回后院,想到这里,心下不禁起疑。
“爹,”沈寒忍着笑,“稍后您便知晓。”说完,拉着蹙眉的沈茗不再多言,快步离去。
“哼!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沈奕摇摇头,看看时辰已然不早了,遂唤来一位小医童,嘱咐了几句,将已开好的药方交代下去,只说是今日若无十分紧急的病症,便不再接诊。小医童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前厅将药方交给药童抓好药,又将沈奕的意思转达给了几位刚刚前来的病人,这一番腿脚下来,夜色已然浓重了起来。
可是,当父子二人再次相见的时候,并非在沈奕的书房,而是在沈寒的卧室。
“爹,孩儿求您医一个人。”沈寒躬身施礼道。
“何人?”沈奕瞥了一眼卧榻之上已然覆上锦被的宇文轩,沉声问道。
“他是一位侠客。”沈寒起身道。
侠客个鬼呀!一旁的沈茗忍不住扭头撇撇嘴,反正沈奕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沈茗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哦?”沈奕不置可否道,“什么来历,你且说说?”
当沈奕来到宇文轩的近前,望着那张被毁的面目皆非的脸,不由蹙眉侧目,炯炯的目光似要看清沈寒带这人回来的目的。其实,即便沈寒说的是谎话,沈奕也明白,这是那小子与自己打下的赌——若能医好沈寒带回来的百人,那这医馆沈寒就得继承下来,当下一任的堂主;若有一人未治好,自己便不可再强求沈寒。
“爹,是这么回事。”
接着,沈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说是自己探望外祖母回来,途径渔村,发现一伙儿蒙面的歹人强迫两位女子。而这病榻之上卧着的人名叫江隐,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力有不逮,着了那伙强人的道,被打成重伤,毁了容颜。自己本不想惹事,可是看到此情此景,焉能袖手旁观,于是……
沈寒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沈茗在一旁无数次地飞着白眼:少爷,若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恐怕连我也会信以为真。那个“活死人”竟生生成了你嘴里的真英雄、大丈夫,如此的可歌可泣。
“爹,您说说,这样的人,我能不救吗?”说得兴起,沈寒话锋一转又绕到救宇文轩的话题上来,神情满是期待,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宇文轩的伤,早已深入骨髓、五脏六腑尽损,想要医好,只怕难于登天。
“嗯,没错。”沈奕颔首道,“寒儿,你做得对,这样的人应当救。”
“爹,您是答应就他了?”沈寒眸色一亮,喜不自禁。
“这人是你带回来的,”沈奕舒展了一下眉头,“我摸了摸他的脉象,似乎你应该是为他输过内力。”
“正是。”沈寒连连点头。
“唔,这脉象虽衰败,但力有未竭,似乎你刚刚医了他的七日风?”
“没错!”沈寒心中暗喜,看着样子,老爹是要接手了。
“很好,你的处置都很恰当。”沈奕颔首道,“如此,这人你既然医过,做事便该有始有终。你且尽管治来,有不解之处,可以问我。”
说罢,沈奕面带微笑,望了一眼神情怪异的沈寒,迈步离去:臭小子,三番五次给我找麻烦,这一次,我便要你明白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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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宁王求医
“爹,您不能这样啊!”沈寒愣了一下,“我们打过赌的,我们有言在先。”
“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沈奕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蔼地笑道,“我何时答应过你?只是,你每次都给我带病人回来,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这是最起码的医德。”
“那这次,您为何不医?”沈寒指着床上的宇文轩恨恨道,“您刚才把过脉,想必此人的病情您已知晓。想要治好他,难于登天!所以……所以……”沈寒涨红了脸,但是碍于面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强忍着吞下后面的话。
“寒儿,”沈奕敛起笑容,肃然道,“你莫忘了,不管你是否接管济世堂,你都是我沈奕的儿子。即便将来行走江湖,这医术与你都是至关重要的。我知道,你生性疏旷,不喜欢被拘束在这方寸之间。为父也不强求你。故而,你多番为了推脱接收医馆而带来病人给为父医治,我都未曾推辞。”
“那、那为何拒绝治他?”沈寒急道,“您若有心,就该知道他正是你我赌约的第一百人!”
“寒儿,”沈奕颔首道,“那是为父想要看看你的医术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
说到这里,沈奕缓步来到宇文轩的近前,坐在床边,再次将宇文轩的手腕搭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双指轻扣脉搏,凝神细思。
片刻后,沈奕放下宇文轩的手腕,起身转向沈寒,笃定他:“此人有救。”
“什么?”沈寒不可置信道。
“他虽五脏被摧,筋骨具断,然而许是他天生的资质不错,被摧残至此,心头仍有活血,故而,为父才敢说此人可救。”
“但是,那又该如何救?”沈寒听到父亲如此肯定,心头不禁好奇起来,一时间竟忘了赌约这桩公案。
“先医断骨、再接经脉。”沈奕捻须道,“其实,若是为父先发现此人,估计伤情此刻已改观许多。”
“这……”沈寒闻言,面色微红,心道:本来就是要你出手治的,我所做的只为了吊他一口气,别死在我手里就行。
“如今,此人筋骨已断数日,即便医好了,恐怕也是个残废。”沈奕语气凝重。
“爹,我……”沈寒闻言,不禁心生悔意,“孩儿知错了。”
“知错就好。”沈奕面色转暖,“人命关天,寒儿,为父命你救他,除了想知道你医术究竟如何,更重要的是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是何缘由,都不能拿人命当儿戏。”
“爹……”沈寒心中一凛,被老爹说中了心事,顿觉愧悔难当。
“此人的伤虽非为你所致,然,既然你捡了他来,存心又不正,故而为父命你必须亲手医好他。”
“可是,爹……”沈寒颇觉底气不足。
“明日先为他接骨,一步步来。”沈奕温言安慰道,“其实,我答应过你娘,不会强求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此人治好之日,海阔天空为父不再约束于你便是。”
“爹!”
“好了,时候不早了。”沈奕拍拍沈寒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直到沈奕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沈寒这才缓过神来。
原来,爹竟然早已把自己的心思看透。沈寒长吁一口气,忽然间明白什么叫作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回到床边,望着那张有些可怖的脸,沈寒不禁蹙眉。是啊,当初看到江隐,之所以出手救他,存心确实不正。若是存心救他,第一时间就该为他接好断骨,清除面上余毒,光是眼睛,明明可以先让他粘连之处分离开来,可是自己又做了些什么?捡他回来,只是为了跟亲爹的那个可笑的赌注!
“少爷,该休息了。”沈茗从未见过如此正色的沈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只得借口夜色渐晚,让自家少爷好生休息。
“你去睡吧,我到书房。”
书房?沈茗闻言不由一愣。没听错吧?少爷要去书房?少爷竟然要去书房!少爷竟然主动要去书房!!!
沈茗本来是不信邪的,但今天,他信了。
第一次,夜阑人静,少爷竟然能在书房秉烛夜读,竟然能主动翻阅那些从来未见他上过手的医书。难道少爷转性了?真不知究竟是被那个从渔网里救出来的小子刺激到了,还是真被老爷那番话教育到了,总之,如今自己眼中的少爷,这位济世堂的少堂主,今夜竟是如此的陌生。
“阿茗,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沈寒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抻了个懒腰,复又坐下依着医书圈圈画画。
“少爷,我不累。”沈茗心想,你不去睡,我去睡,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唉,今晚大不了舍命陪君子罢了。
心是这么个心思,可是待等金鸡报晓,沈茗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在自己的屋里。
“少爷!”沈茗喊了一声,赶忙起身,来到书房。可是此时书房早已没了沈寒的身影,“到哪儿去啦?”
无需多想,沈茗快步来到沈寒的卧房,果不其然,但见自家少爷正为那“活死人”接筋续骨。
“少爷,您怎么不叫醒我?”沈茗嘟囔一声,赶忙走上近前,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别说话。”沈寒蹙眉道,旋即只听“嘎嘣”一声,宇文轩咬紧牙关,忍着没有呻。吟出来。可是,饶是如此,冷汗是做不得假的,簌簌渗出的汗液,粗重的喘。息声令沈茗感同身受般哆嗦了一下。
“若是疼,你便喊出来,不用强挺着。”沈寒取出绢帕轻轻擦拭着宇文轩身上的汗液,“虽然我不确定能救活你,但是,至少敢保证,你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残缺,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个健全人。”
“唔……”宇文轩心头好气又好笑,心想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做错很多事,或者是亏欠了这位大少爷,让自己临死之前把账还清。说是为自己接骨,可是就算骨头接上了,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唉,“嗯?”
还没等想太多,又是“咔吧”一声,左胳膊关节被接上。“咔吧”、“咔吧”这回又是双腿。宇文轩疼得几欲速死。
当“死”这个字,再一次出现在心头,宇文轩不禁厌恶自己来:没想到,我宇文轩竟然也有如此懦弱的一面,成天将‘死’字挂在嘴边。死,我便这样死了,到底有何意义?可是,我若活着,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里,连日的折磨,未卜的前路,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中酸苦,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怎么?很疼吗?”沈寒见状以为那人是受不得痛,故而疼哭了,“我刚将断骨连上,稍后给你固定,你且忍忍。今日只能先将四肢接好,你的十指还需稍缓两日。”
沈寒自顾自地解释着,手上的动作未停,拿出事先备好的硬板、膏药,一层层在断肢处为宇文轩敷好,绑定,一通下来,累的沈寒犹自出了一身汗。
“哈哈哈,”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没等沈茗开门,只见一位身着华服,器宇轩昂的男子在沈奕的陪伴下迈步进来,“我只见过寒儿为人整容,却从未见过他亦能为人疗伤、治病,今日倒要瞧个仔细。”
“王爷,让您见笑了。”沈奕躬身施礼。
“哈哈,沈堂主,您真是太见外了。”说着,那位被唤作‘王爷’的男子缓步来到近前,看了看沈寒又望了望病榻之上的宇文轩,“噫……伤的竟然如此重。”
“您是?”当沈寒为宇文轩固定好四肢,这才站起身来略一施礼。
“寒儿,这位是宁王殿下。”沈奕介绍道。
“沈寒参见王爷。”
“哎,别别别,你只管治你的病人,不用管我。”宁王宇文睿上前扶住沈寒,“本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哦?”沈寒不解道,“我的医术浅薄,您能有何事求助与我?”
“唉,贤侄请往这里看。”宇文睿哭着脸道,“看看本王这张脸。”
沈寒定睛一看,那位宁王的脸上竟然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这脸?”
“猫挠的。”宇文睿摇摇头。
“这样啊,好说!”沈寒闻言笑道,“阿茗,看看我年前配的养容膏还有么?若有,都拿了来给王爷。”
“是!”沈茗闻言赶忙跑了出去。
见沈茗离开,北宁王忽然敛了刚才的神情,向沈寒道:“沈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将毁容之人的容颜恢复过来?”
“什么,毁容?”沈寒一惊,下意识地挡在宇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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