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风月刀-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慕容彻觉得元八涓这个双面间谍很不错——
她在十娘那里,是十娘式微后,出卖了十娘很多势力,才能重回慕容彻身边的十娘眼线,至今仍参与十娘的秘密谋划。
她在慕容彻这里,是自始至终从十娘处套取情报的眼线。
元八涓协助十娘,帮言纲杀了人,再报告给慕容彻。
甚至也是元八涓发现,死者中毒之后,居然又去见了薛骋。
慕容彻想,元八涓实在不输当年的柳三汴,可惜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柳三汴不了解这么多内情,但她知道谢熠今夜要劫狱。
谢熠身边的眼线,不仅听元八涓的,更听柳三汴的。
柳三汴最终没有阻止,而是等在大理寺外围,选择接应他们。
慕容彻为了事态发展更加严重,很可能让谢熠成功劫走薛骋,这比劫狱未遂严重得多。
谢熠一身是血,最终还是带着薛骋杀出来了。
薛骋被除了镣铐,同样手持长刀作战,两人配合无间。
场面极度混乱,几乎是血肉横飞,柳三汴远远看着,似乎也看见了一片血雾,与声声呐喊。
柳三汴负责接应薛骋,谢熠则逃往另一个方向,引开追兵。
谢熠是在动身前通知柳三汴的,压根儿不管她有没有时间准备,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从前的敌人三姐了。
柳三汴想,虽然她的确没有告密,不过谢熠也太任性了吧……
柳三汴接到薛骋就跑。
薛骋伤得不轻,有一刀几乎砍到了心脏,柳三汴把她放在马车里,细细给她上药,对这四驾马车的速度很有信心——
柳三汴别的不会,选马她太有数了。
这四匹马,都特么是日行千里的货。
老五,算你有眼光!
柳三汴选择了逃跑神器,是不想攻击国家公务人员,到头来落个罪名。
她也知道他们会适当放水,没有让薛骋骑马,选择了利于治伤的马车。
薛骋已然气息奄奄,却还知道握了握柳三汴的手说谢谢,似乎还说了句……
我娘不要我了。
柳三汴只得安慰她,说你娘不是不要你,她肯定知道谢熠会来救你,这事儿就能推到谢熠身上,谢枢会看着处理的,这样一来,你不也没事了吗。
薛骋闻言虚弱地点了点头,昏过去之前说了句:
“子明说、说、说得……没错,三姐从来通透……”
子明是谢熠的表字,明者,光明也。
柳三汴不由想,谢熠与薛骋,真的还会有光明吗。
这前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太有心机了。
☆、脱胎换骨身
劫狱后汇合的地点; 是在城外一处破庙里。
谢熠好不容易甩掉追兵逃回来时,薛骋已经喝了药睡着了; 柳三汴向他作了个“嘘”的手势。
谢熠遂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柳三汴还在煎药; 顺手递给他一碗,谢熠一饮而尽; 柳三汴很是稀奇——
他啥时候这么相信她了; 就不怕她下毒啥的?
柳三汴又丢给他不少伤药布条,她转过身去; 让他给自己上药,别弄得血呼啦的不好看。
谢熠在她身后窸窸窣窣地上药; 他围着一盆炭火; 上完药再换上柳三汴准备的衣裳; 觉得心里暖暖的。
谢熠清咳一声,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三姐。”
柳三汴没有转过身来; 可能觉得这样才能好受些:
“老五,你快滚。”
谢熠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说三姐你这个人,怎么能别扭成这样。
柳三汴在心里叹气,说真不是我别扭; 是我一直在提醒你,奈何这么多年你的智商都没长进!!
柳三汴叹着叹着真就叹了出来,不妨谢熠早已起身,转到她跟前; 蹲下来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很是稀奇。
“你叹什么气啊,这事儿你还搞不定啊?”
柳三汴终于抬头,非常无语:
“尼玛你觉得劫狱是件小事?”
谢熠非常无所谓地枕着后脑勺,吊儿郎当地说:“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
柳三汴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薛骋怕你获罪,不肯跟你走,拿自尽来威胁你怎么办?
谢熠奇怪看她一眼,说我老婆我知道,她宁愿跟我一起死,也不会傻到一个人先走。
柳三汴啐了他一声:
“直男癌!!”
柳三汴看这儿也没什么可帮的了,便起身要走,谢熠居然还有点不舍,唠唠叨叨送了半天,说三姐你考虑下跟我们亡命天涯嘛。
柳三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
“尼玛我还想吃香的喝辣的呐!!”
谢熠抹抹满脸的口水,非常无奈地说三姐你还是这么不可爱。
柳三汴没走出去几步,听见谢熠还在碎碎念,这次说的似乎是——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吃喝玩乐,真是天真无邪……”
柳三汴翻了个白眼,眼睛突然很酸,她考虑到射程太远,懒得走回去吐口水。
尼玛天真的是你……你知道吗。
柳三汴很快不得不折回去,谢熠看着几乎是蹿回来的她又惊又喜,说三姐你莫不是想通了?
柳三汴牙齿都在打架:
“你、你、你、你岳母来、来、来啦!!”
谢熠非常无语,表示那你也不用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当初你不还告过御状嘛,那时候的胆量呢?都被狗吃了?
柳三汴终于捋直舌头:
“年少轻狂,不知道珍爱生命,远离十娘!!”
柳三汴心想,不是说十娘被软禁了吗,怎么还能带着狗腿子出来看女儿呢。
该死的慕容彻,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尼玛十娘看见她会不会宰了她啊……
谢熠看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好笑,说三姐你放心,保你太太平平地回去做侯夫人。
十娘命人守在破庙外,自己一人进来看女儿,一边心疼地抚摸着昏睡的薛骋,查看她的伤口,一边小声对谢熠说,你们先出去躲一阵风声,孩子有我看着,不会有事。
十娘似乎压根儿没看见躲在神像后的柳三汴。
柳三汴在内心祈祷十娘快点走,快点走!!
十娘当然没有让她如愿,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三汴。”
柳三汴便只能出来,缓缓行至一步之遥的地方,朝十娘施以一揖,动作标准,不失恭敬。
柳三汴大方笑了,仿佛与老朋友久别重逢:
“一别多年,十娘,别来无恙?”
十娘也笑了,仿佛依然是那个最欣赏三汴的主子:
“三汴,你很好。”
“你很好”一般有两种意思,一是对方真的挺让人满意,二是对方真的挺让人生气。
柳三汴的笑容逐渐变冷,周身升起一种陌生的卓然气场,十娘便知道,三汴不再是三汴了。
十娘说:“多年前我让八涓杀你,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
三汴俏皮地说:“为什么我只能有活路,不能有荣华路?”
十娘被她逗乐,指着她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久久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又是那样一种怜悯却侮辱的目光。
柳三汴终于明白,谢枢为何要与她决裂。
谁又能甘愿当一辈子奴才呢。
十娘笑完了,连连摇头道:
“三汴啊三汴,我以为,你能变得聪明一点。”
没想到,你竟还妄想靠当棋子发迹。
柳三汴也摇头,笑她自欺欺人:
“十娘啊十娘,你以为你很厉害,我就得原地踏步吗?”
十娘说好啊,你这么厉害,不如到我身边,我给你机会报仇。
这回是柳三汴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旁观的谢熠都觉得胆寒,笑得十娘觉得她的病从来没好过。
柳三汴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笑问十娘:
“你觉着这是什么?”
十娘愣了愣,接受不了柳三汴跳脱的思维,没等她回答,就听见柳三汴恶狠狠的声音:
“这不是猪脑子!!”
十娘不妨她一声怒吼,竟然吓得后退一步,谢熠却噗嗤一下笑了。
十娘想,不一样了,真的都不一样了。
谢熠想,哪不一样,三姐仍爱恶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三汴想要做实事,如果通过做棋子能达到目的,也便无妨。
☆、神棍柳三汴
柳三汴真的很后悔; 真的。
如果不是她一时好奇,想看看这盘棋的全貌; 也不会贸然答应接应谢熠; 试图打入敌营。
如果她没有接应谢熠,也不会遇到仇人十娘; 如果她没有遇到十娘; 也不会被绑起来关着。
尼玛好人没好报啊!!
好歹她还帮薛骋上过药呐!
十娘没人性,谢熠夫妻俩人还行; 但也不是特别好——
他俩被十娘安顿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别庄,同时负责看守柳三汴。
这夫妻俩从没严刑拷打过柳三汴; 好吃好喝地供着; 偶尔过来跟她说说话; 偏偏不肯放了她。
柳三汴无奈,也只能跟他们聊些有的没的,几次试图逃离未果后; 几乎放弃抵抗了。
柳三汴觉着,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
譬如; 薛骋这么容易就入狱了?
譬如,劫狱这种下下策这么快就用上了?
譬如,这俩逃狱和劫狱的; 竟然还能淡定地过日子?
柳三汴想,许慕容彻用连环计,还不许十娘将计就计吗。
尼玛十娘不会想造、造、造反吧……
看样子两口子心里有数,那谢枢呢?
谢枢……不会特么的重回十娘怀抱了吧?
柳三汴陷入被害妄想之中。
谢熠对她的神经已经习惯了; 倒是薛骋时常问候,说三姐你哪里不开心,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柳三汴想到上厕所都有人看着,不由非常愤怒,但看着薛骋这张真诚的脸,又实在发不出火,只能转移话题:
“公主你左胸的伤好了吗?”
薛骋摸摸自己的胸口,想起这个就来气:
“三姐你可不知道,这是元八涓砍的,她居然背叛我娘!!”
柳三汴说:“她只是见风使舵罢了。”
薛骋依然愤懑:“分明是她有意监视我、陷害我!”
柳三汴说:“监视你是她的职责,陷害你有利于她当官。”
薛骋更加愤懑:“她监视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监视子明洗澡!”
柳三汴说:“她监视你洗澡才可怕,这说明她性取向没问题。”
薛骋终于有些泄气:
“三姐,你也觉得我疑神疑鬼……”
柳三汴耐心解释道:
“你不是密探,不懂元八涓的职业习惯。”
“你是个女人,你的嗅觉天然就很灵敏。”
薛骋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柳三汴的肩膀,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模样。
“你也觉得元八涓觊觎我家子明?”
柳三汴淡定地肯定她:
“老五这种外冷内热的酷男,老八一直都钟爱这一款,只是我没想到,她钟爱着钟爱着……就变了态。”
薛骋握着小拳头又开始不忿,想了想不由轻蔑道:
“她以为我死了,她就能嫁给子明了?”
柳三汴淡定指出她的误区:
“她不想嫁给老五,她想让老五做她的掌中之物。”
“一旦老五来救你,或者做了什么别的错事,元八涓就能向陛下讨个恩典,把你老公当男宠养。”
薛骋当即气得跳起来:
“那怎么行!”
薛骋眨眨眼,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撇撇嘴,笑容逐渐阴冷。
“她不会有机会了。”
柳三汴暗道不好——
十娘可能真得反了。
有一个问题柳三汴很感兴趣:
十三衙门现任掌门人元八涓,意图坑害谢熠,十三衙门前任掌门人谢枢,到底知不知道?
柳三汴私以为,谢枢是不会跟着十娘一起反的。
谢枢好不容易为谢氏正名,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即便谢熠如今有罪,他依然不需要铤而走险用谋反来化解。
更大的可能是:
谢枢放任元八涓陷害谢熠,顺势将陛下觊觎的谢氏势力交出来,进入陛下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合法化。
谢枢在谢熠获罪的情况下还能效忠陛下,陛下深感他忠心之余,才会放心给那些谢氏子弟实权。
这就是谢枢一开始婉拒的居心——
他怕陛下分化谢氏子弟的势力,而不肯给予任何实权。
慕容彻算计谢枢的同时,谢枢也在算计他。
柳三汴猛然发觉,她如今……
已经不需要取证了。
这些算计,这些人心,这些黄雀在后,一旦她身在局外,就能看得比谁都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越来越超脱。
☆、请你依靠我
柳三汴正式进入万事只需掐指一算的神棍模式。
但那并不代表; 她就喜欢坐牢,即便伙食很好; 待遇很高。
柳三汴猜; 十娘若想造反,大概得找一个人——
慕容清。
谢枢叔侄俩肯定知道慕容清的身世; 但十娘不一定知道。
对她而言; 要想矫诏夺权,慕容清这个先帝偏爱的皇孙; 是最佳的傀儡人选。
如果十娘真的这样选,那只能说明——
谢枢没有告诉她; 并且打算干|掉她; 把她当作政治资本; 进献给慕容彻。
如果谢熠同样没有出声,那也说明——
他这段时间跟薛骋避世,不是因为十娘授意; 而是谢枢提前跟他通过气,要他稳住十娘。
柳三汴甚至怀疑; 谢熠劫狱也只是演戏。
无论谢熠是否在演戏,他与薛骋恐怕都难以维系之前的心无芥蒂。
柳三汴可惜他们这一对,这些天也不再抱怨他俩; 总是有意无意地刺激薛骋,说老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心理预期值降低,会不会少难过一点。
薛骋听了柳三汴的挑拨,非但不觉得她小人; 还说三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薛骋说,谢熠很少提柳三汴,每次提都说三姐狠毒,我差点信了……你来救我们,我才明白,其实他再怎么恨你,始终都相信你。
薛骋拉着柳三汴的手非常真诚地说:
“我也相信你。”
柳三汴眼波流转,淌出几分狡黠。
她从不怜悯谁,哪怕谁错信了她。
柳三汴的声音依旧凉薄:
“你这么相信我,为何不放了我?”
薛骋一点就透,却依然笑了。她依旧那么真诚,居然说了一句实话:
“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
我不肯放你走,不是怕你说出我们的下落,而是另有用处。
不是怕她泄漏藏身之所,大概只剩下一个用途——
用她来劝慕容清谋反。
柳三汴个人觉得这个答案不仅言情,而且玄幻,但在她无数次旁敲侧击之后,终于从薛骋处确定了答案。
薛骋总是说,三姐你命真好,有个那么爱你的男人……
柳三汴思来想去,能当得起“那么爱”的男人,好像真的只有慕容清一个。
可是,人家都出家了,你好意思让和尚当皇帝吗?
十娘恐怕会说,慕容彻当初陷害了慕容清,害他不得已出家为国祈福,并且先帝留下遗旨,一旦慕容彻残害手足,就让慕容清取而代之。
先帝的传位圣旨摆在那儿,十娘不可能硬是再拿出另一道,说传位于慕容清的这道才是真的。
她需要转个弯,把慕容清说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顺便抹黑慕容彻,占据道德高地,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柳三汴觉着,她快赶上公孙扬了,说书简直信手拈来。
柳三汴不明白,她哪就有资格,成为慕容清造反的动力?
难道十娘想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觉得慕容清会因此妥协?
无论柳三汴怎么设想,十娘很快就送她去见慕容清了。
柳三汴在那间紫烟袅袅的茶室里,深吸沁人心脾的茶香,不由再一次感叹:
啊,每次见慕容清,氛围都这么好哇。
慕容清还是僧人打扮,笑容微微宠溺,显得平易近人。
他的侧影这样安静,柳三汴呆呆站了许久,才有些慌乱地入座。
这是柳三汴八年后,第一次再见清流。
柳三汴不敢见他,怕扰了他清修。
即便她知道……他做了清流之后,再不会是慕容清,没有人能改变。
柳三汴正襟危坐,拨弄着那串他赠的佛珠,突然湿了眼睫,像风雨中坠落的蝴蝶,一出声便是哽咽。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呢,明明远离尘嚣,何苦再弹断弦?
清流给她倒了杯茶,在汩汩水声中,想起了时光,想要哀叹,想要惋惜,却还是谈起了佛道。
“天地存吾道,山林老更亲。闲时开碧眼,一望尽黄尘。”
原来天地之间,一切看不开的,都是道啊。
柳三汴是个假修士,她不懂这些大道理,只能默默喝茶,舌尖上卷着苦,越喝越糊涂。
“喜得无生意,消磨有漏身。几多随幻影,都是去来人。”
原来天地之间,一切折磨人的,都是幻影。
听至此处,她才有些听明白。
柳三汴说,师傅不必怜悯我,我在红尘中来去,只是你的过客。
清流了然一笑,又给她续上一杯茶: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可怜你。”
清流继而叹气,说你何必如此要强。
八年之后,清流依然为她着想,依然会心疼她,而柳三汴终于感动到不行,找到一个能吐苦水的人。
柳三汴用尽量轻快的语调说:
“我不习惯依靠别人,太没有安全感啦!”
清流便替慕容清问了一句——
“那你依靠过慕容清吗?”
柳三汴吸了吸鼻子,放弃一万个不再打扰他的念头,终究选择诚实回答,当年没有说出口的话,终究成就一场告别。
“我享受依靠他的感觉。”
清流莞尔一笑,清静中几许风流。
“那便试着,也依靠我罢。”
作者有话要说: 清流有大爱。
☆、陛下的花招
清流说; 他愿意与襄城公主结盟,前提是柳三汴要平安无事。
柳三汴感动得泪流满面; 心想这么言情的剧情; 居然真的发生在了我身上。
清流非常细致地一点一点给她擦眼泪,低声说你能不能别光嚎; 多哭点; 这也不够擦啊……
柳三汴被质疑演技,一气之下……
嚎得更起劲了。
清流无奈; 只能拿一盘小白杏堵住了她的嘴,这货磨了会儿牙; 又表示我想吃李广杏。
清流这回再不哄她; 连那盘小白杏都拿走了…_…#。
柳三汴哼了一声; 默默磕起了杏仁。
柳三汴边嗑边想,尼玛也只有慕容彻会想到……
把纸条放在杏核里。
柳三汴能想到的事,慕容彻早就想到了; 他甚至说服了清流,假意与十娘结盟; 借机将十娘一网打尽。
柳三汴本来应该很心寒,因为慕容彻想好了一切,把她当作引清流上钩的借口; 不惜让她落入十娘之手。
但柳三汴又已经习惯了。
成全一个帝王,成全一个盛世,甚至成全一段历史,本来就得有超乎寻常的心志。
柳三汴想; 李广杏价贵,可就是比小白杏好吃。
慕容彻的指令很简单:
借谢枢,助十娘。
谢枢早已与十娘决裂,想再打入敌营是不可能了。
但十娘会利用谢熠,威胁谢枢相助一二。
柳三汴要做的,是使得谢枢对十娘的放水,显得自然一点,好让十娘放心大胆地干。
这样慕容彻才能将十娘的势力全部引出来。
柳三汴此时不禁想起这盘棋上,暂且没怎么动过的一子——
言纲。
慕容彻到底想留着他做什么呢?
十娘的造反计划里,会不会也有他的份?
柳三汴比较怕的是,那两只酷爱查案的士子,尤秀和池良,会不会趁她不在,查出真相,破坏了陛下的计划。
有些人真是禁不住念叨的。
柳三汴真心没想到,她会在相国寺里,看见这两只鬼鬼祟祟的货……
柳三汴很想跟他俩交代几句,奈何身后几个尾巴甩不掉,也甩不得。
她灵机一动一个假摔,就倒在他俩面前,搞了一出碰瓷。
池良认出这是旷班多日的先生,那句“先生”刚喊了个“先”字,就被柳三汴狠狠打断:
“先什么先?!我就不先起来,你得赔医药费,至少五十两银子!!”
池良刚想说先生你不认得我了吗,就被尤秀掐了一把,飞快抢过话头,后者接到柳三汴的眼色,开始飙戏:
“夫人好不讲理,分明是您撞我们在先。”
柳三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扶着老腰哎呦叫唤,牙尖嘴利地耍赖皮:
“哎呦喂,快来看呐,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哟!!”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那几个尾巴被挤得越来越远,池良也明白过来,大声地编故事,负责吸引群众。
尤秀在他身后蹲下身子,附在柳三汴耳边,低声说了此案的进展:
薛骋逃狱,陛下震怒,命大理寺即刻整理结案,由刑部追查薛骋下落。
谢熠同时失踪,陛下怀疑他是劫狱之人,遂一并通缉。
尤秀说,山长认为杀人者并非薛骋,力请重审此案。
如果言纲一心向着十娘,那么他这样做,无非是替十娘麻痹陛下,让陛下觉得,十娘还对薛骋能洗清冤屈怀有希望,不会轻易谋反。
尤秀说,山长接济过汪水不少财物,两人素有来往,关系不明。
柳三汴没敢跟尤秀说,不管是什么关系,汪水肯定是言纲杀的,其中关窍陛下根本就知道,不需要你们跳进蹦出地瞎查!!
柳三汴转而想到另一种可能:
陛下急着结案,会不会是许诺了言纲放过他,然后言纲感激涕零,在十娘处给陛下当卧底呢?
如果是那样,尤秀和池良就更不能一查到底了。
眼看围观群众就要散去,监视柳三汴的人又重新靠过来,尤秀根本来不及问柳三汴为什么会被监视,只听见她最后一句叮嘱:
“山长另有苦衷,你二人务必按兵不动!”
此时尤秀已有七分确定自己的答案,却仍被柳三汴惶急的眼神吓住,有些拿不定主意。
池良沉思良久,最终劝他听先生的。
池良说,先生身陷囹圄,还想着我们,总不会害我们。
尤秀也想明白了,却不由悲哀——
查案虽然容易,但涉及人心时,便不再黑白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在下一盘大棋。
☆、十娘的谬误
陛下命柳三汴协助谢枢; 给十娘放水,柳三汴私以为; 这没啥必要。
谢枢比柳三汴熟悉十娘多了; 怎么可能还需要什么协助。
或许,给他们添把火; 也就够了。
谢枢现身谢熠藏身的别庄时; 柳三汴正与薛骋尬聊,薛骋说她家小子顽皮可爱; 柳三汴恭维几句可造之才。
谢枢在外间跟谢熠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刚到的十娘赶进屋子; 调侃道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这是防谁呢?
防谁?当然是防你们母女俩呗。
最终谢枢叔侄俩、十娘母女俩; 外加一个凑数的柳三汴; 一起吃了一顿不尴不尬的便饭。
柳三汴是话最少的一个,负责偶尔应和。
主要是十娘讽刺谢枢得陇望蜀、忘恩负义,谢枢回讽十娘施恩望报、居心不良; 谢熠暗中让叔父少说几句,薛骋直接让她娘闭嘴。
柳三汴觉着; 十娘和谢枢堪称相爱相杀的典范,阵营不同了这么久,居然还能一起坐下来吃饭。
这得多广阔的胸襟; 配上多深沉的执念?
柳三汴时而稀奇地看看这个,又稀奇地看看那个,表情跟看猴戏也差不多。
专心讽刺对方的两人,察觉柳三汴的目光也不由恼火; 觉得被人看了笑话,很快偃旗息鼓,转而用眼神厮杀。
十娘心想不能让人平白看热闹,就把话题引到柳三汴身上来。
柳三汴觉着她的模样用狼外婆来形容也不为过。
十娘给柳三汴夹了一筷芹菜,生生被柳三汴丢出来,也能忍着怒火笑道:
“三汴啊,说说衷州的趣事如何?”
柳三汴装作没听见,依然慢条斯理地用餐,时而拿帕子优雅地擦嘴。
十娘的胸口几度起伏,恨不能打死她,给薛骋递眼色,后者装作未见,最终还是谢熠解围,重新问了一遍。
柳三汴这才仿佛刚刚听见,先抱歉地说自己耳背,再滔滔不绝地讲起衷州的见闻。
柳三汴放下筷子,以示对说书职业的尊重。
“衷州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地界。”
“这么说吧,京城里最昂贵的铁观音,放衷州那都是茶叶梗,论斤卖的。”
“我在衷州,不是五个月大的牛崽不吃,不是桑蚕丝的被子不盖,不是蜀锦的衣服不穿,不是附带园林的房子不住……”
柳三汴说完她理想的卧底生涯后,其余四双眼睛里都写着你在吹牛。
柳三汴无奈摊手,表示你们不信也没办法。
十娘还没发表意见,倒是谢枢先问出口,觉得柳三汴比从前更有趣了。
“衷州这么好,你为何回来?”
柳三汴盯着十娘说,这里有我的仇人。
十娘哀叹,我把你从奴婢培养成密探,你却说我是仇人。
柳三汴冷笑,你差点害死我,当然是我的仇人,可我感激你,也是真的。
柳三汴微微眯眼,找到了狐狸的感觉,享受这一场狩猎。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这时就连谢熠也觉得过了,不断朝柳三汴使眼色,薛骋更是赶紧插话,说菜都凉了,试图终止这极具火|药味的往来。
十娘知道这回看好戏的换成了谢枢,但她依然很有兴趣演下去,柳三汴毕竟是她一手培养的苗子。
十娘很想确定,她多年前的眼光,到底毒辣到何种程度。
“今天的你,与昨日有何不同?”
柳三汴指着谢枢,大言不惭:
“喏,跟他一样。”
谢枢不由挑眉,替十娘再问:“哪里一样?”
柳三汴没理他,而是煞有其事地对十娘说:
“你养的东西都不忠心,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十娘冷哼一声,谢枢不以为忤,三汴继续羞辱:
“十娘你培养了那么多密探,但你从来没了解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密探干久了,知道世事无常,心中执念愈深,爱一个人久了,自然也更加恨。”
十娘闻言一震,不由瞥了谢枢一眼,眼中竟然有愧。
“檐之先生喜欢你,想得到你,奈何你看不起他,他便因爱生恨,要跟你对抗到底……”
“柳三汴也喜欢你,觉得你欣赏她,奈何你看不起她,她便因爱生恨,要复仇于你……”
柳三汴说着说着便入了戏,七分戏假也演出三分情真。
十娘当然知道柳三汴说的不全是真话,但她依然被话中的情绪感染,忽略了柳三汴本身的说书技能。
柳三汴捅破了窗户纸,十娘不得不开始深思——
难道是她忽略了他们的情绪,将忠心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