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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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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汴不由奇怪看他一眼,表示我一进京就入宫了,哪有空去看清流,陛下你莫不是糊涂了吧。
  慕容彻这才指了指那串佛珠,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
  “朕……朕不是见你戴着,有些好奇嘛。”
  柳三汴伸出手腕,摇了摇那串佛珠,笑得非常神秘,又狡黠灵慧,完全得了公孙扬的真传。
  “这东西啊,我有用。”
  慕容彻没问她有啥用,光看她那双泛绿光的眼睛,就知道公孙扬又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
  公孙扬诈死这招,玩得实在太妙。
  慕容彻通读公孙扬分别为程九思和柳三汴写的推荐信,突然生出奇异猜想,觉着公孙扬不会是想把他俩凑一对吧……
  慕容彻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俩不互相咬就不错了,哪能一起过日子呢。
  以防万一,等程九思完成战后重建工作归来,自己给他赐个婚也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彻的醋意

  ☆、饥|渴柳三汴

  慕容彻上朝时; 突然眼皮一跳,果然有个内侍登登登跑过来耳语一阵; 他就知道柳三汴又闹幺蛾子了——
  柳三汴作为公孙扬的遗孀; 成为东乡侯府的女主人,享受一品诰命夫人的尊荣; 但她竟然还想着要殉情!!
  慕容彻当然知道她在搞事; 根本就不想理她,不知怎地却控制不住脚步; 还是宣布退朝去看。
  那厢柳三汴已经被程观音劝下来,可三尺白绫还挂在房梁上; 四周围了一大群后宫娘娘; 叽叽喳喳地劝她想开点。
  有位大胆的娘娘还说; 哎呀侯夫人你长得这么好看,怨不得陛下看上你,但你千万别觉得羞辱啊; 你不知道咱们大梁很多皇上,他就喜欢寡妇啊!!
  慕容彻进来时; 刚好听见这句“就喜欢寡妇”,当场把这位大胆的娘娘打入冷宫,让她尝尝当寡妇的滋味。
  这位娘娘当场哭闹起来; 说陛下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故意戳穿你的,我重新说还不行嘛,你有可能不是喜欢寡妇; 只是喜欢人|妻……
  陛下额角的青筋跳得更欢快,气得赶紧让她滚。
  柳三汴笑得伏在程观音怀里狂抖,看上去很像是在哭泣,慕容彻一眼看穿,差点当场揭发她。
  最终陛下还是坐下来,好言相劝了一阵,说侯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朕改还不成嘛。
  四周嫔妃整齐划一地抽气——
  尼玛陛下啥时候这么温柔小意、低声下气过?!
  侯夫人这才从德妃娘娘怀里抬起头,顶着肿成桃子的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凄凄切切地说:
  “回陛下,臣妇与先夫风雨同舟近十载。”
  “他这一去,臣妇顿觉一切成空,无奈稚子年幼,臣妇不得同去,还请陛下准许臣妇出家!!”
  慕容彻深吸口气,心想原来后招在这儿,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搬到相国寺去,说是清流师傅指引你的?
  陛下当即答应了东乡侯夫人的请求,特许她带发修行,还给她单独辟出一间宫室,让她安放她的佛堂。
  陛下说,既然夫人皈依之心如此急切,东乡侯府又未落成,不如先在宫中修行几日,左右出家人出的是心,不在乎场所。
  柳三汴压根儿没想去打扰清流,只是想把自己包装成个无欲无求的出家人,日后开办学堂、收拢士子时,才能不引人诟病。
  否则终归男女有别,流言可畏。
  反正慕容彻成全了她,她才不管他怎么想。
  柳三汴把素白一身孝换成青灰修道服,从刁蛮俏寡妇,摇身一变成了禁欲女修士。
  柳三汴在幽幽烛火下,冷冷清清地抄了好几天佛经,可能是夜间过于寒凉,她才有些寂寞地想起……
  她已经八年没吃过肉了。
  可能是被禁欲装扮给刺激了,柳三汴放下笔,支着下巴发呆,突然觉得好饥|渴……
  听说谢熠的儿子都七岁了,他的婚姻生活肯定很美满。
  程观音的四皇子慕容禛今年也六岁了,德妃娘娘颇得圣宠。
  听说清流成了相国寺的招牌监寺,传经讲道闻名遐迩。
  听说元八涓揭发了襄城公主,如今稳坐十三衙门第一把交椅。
  听说襄城公主至今被软禁在公主府,薛骋却晋封了公主,谢熠如今是驸马爷了。
  听说谢枢为了前途与襄城公主决裂,彻底不管她的死活了。
  听说慕容彻顶着三藩之乱的压力,八年内生了十几位皇子公主,根本不愁江山无以为继。
  柳三汴不由想,程九思现在在做什么呢。
  平叛结束后,那些藩王资产,大约都得清算干净,入国库当军饷。
  那些归降的将士,曾是慕容素亲信的,可能会送去边关服役,不是慕容素亲信的,要重新编入官兵,估计是个挺大的工程。
  为了彻底消除藩镇制,必然要重新派人镇守收复的重镇。
  同时要安抚受战乱之苦的广大民众,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尽快恢复经济生产。
  柳三汴想完了程九思可能会做的工作,终于感觉到一丝绝望——
  尼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的小心思

  ☆、三汴办书院

  东乡侯府落成之时; 柳三汴已在宫里住了一个多月。
  柳三汴乔迁那日,公孙扬的昔日同僚、学生都赶来道贺。
  慕容彻怕柳三汴一个女人不方便应付; 特地让公孙扬的得意门生户部尚书米思翰过来相帮; 柳三汴只需要坐着当吉祥物就行了。
  这些故旧们说起公孙扬就没完没了了,一边愧悔自己当初误会他背叛朝廷; 一边痛哭公孙扬居功至伟却英年早逝……
  主持大局的户部尚书一开始还帮着劝; 劝着劝着自己也受不住了,跟几个同僚抱头痛哭!!
  柳三汴无奈扶额; 没忘翻了个白眼。
  这时公孙奂挣脱她的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给户部尚书递了一块帕子; 说叔叔你别哭了; 我爹说,清明节别忘了给他送铁观音就成。
  米思翰当场一把搂住公孙奂,连声说好孩子; 等哭完了眼泪鼻涕,又拉起公孙奂的手; 朝着同僚们朗声说道:
  “诸位大人们,你们看见了没有,先生的独子; 跟他一样有智慧哇!!”
  众人边点头称是,边向公孙奂投来慈爱期许的目光。
  柳三汴绝倒。
  尼玛难道劝你们几句就是有智慧了……
  柳三汴觉着,有公孙扬这些死忠粉,她搞个学堂可能还是挺容易的。
  但现实是残忍的。
  就算她说了这是公孙先生的遗志; 户部尚书米思翰还是委婉地劝她放弃,因为私人学堂收费太贵,很容易被公办学堂排挤倒闭,而且私人学堂的执照很难搞到手。
  柳三汴又问,那能不能办公立学堂呢?
  米尚书说,那就更不成了,公立书院的山长一般都得是大儒,国子监祭酒那就更得有官职在身了。
  柳三汴很失望,只能向米尚书道谢,说她再想想。
  米尚书最后向她建议道:
  “京城不适合办私人书院,太招风头,公立书院门槛又高,倒不如半官半民,由朝廷赐敕额、书籍,并委派教官、经费等,夫人只需选好地址,负责士子的起居用度,偶尔监督日常考试即可。”
  柳三汴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倒不是她舍不得花钱,只是树大招风,引人侧目,若是朝廷花钱,她负责运转,一来陛下能放心让她经营,二来她也不怕遭人诟病。
  毕竟在京城这种敏感地界开办书院,实在是很有拉拢人才谋取权柄的意思。
  柳三汴不喜欢权柄,只是想保命,顺便像公孙扬说的那样,做些有成就感的事。
  柳三汴没有动用公孙扬的人脉,直接跟慕容彻说了她的提议,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一片公心。
  慕容彻正在欣赏她的东乡侯府,发觉柳三汴彻底改变骄奢作风,把这儿布置得干净清爽,很有几分世外韵致。
  慕容彻闻言回头深看她一眼,也不见她有任何心虚,不由暗叹她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慕容彻坐在花园里的石桌旁,屈指轻叩桌面,不知扣了多久,久到柳三汴都坐在他对面,支颐呆呆看着他。
  这样久违的亲近,让慕容彻欢欣之余,仍然表达了自己的疑虑——
  “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三汴依旧是那个答案——
  “臣愿与陛下共战。”
  慕容彻不由失笑,他揉揉额际,心思百转,终于承认败给她:
  “准了。”
  柳三汴领旨谢恩。
  慕容彻下旨兴办鸿儒书院,作为鸿儒科考试的后备军,凡自认资质不足者,皆可入学,但入学需经过考试。
  慕容彻召集几位退休的大学士回来任教,柳三汴请了公孙扬的几位旧识出山,总算凑齐了书院的师资团队。
  慕容彻把城南一处废弃的书院拨给了柳三汴,命户部协理整改,很快就翻修一新。
  退休的大学士言纲担任山长,东乡侯夫人捞了个顾问当,负责书院的经营管理,包括算账。
  报名入学者不乏官宦子弟,也有寒门士子,因学费不贵,甚至可以赊账,还吸引了不少混吃等死的。
  在柳三汴的建议下,山长言纲也觉着报名时应当筛选,但他需要备课没时间,于是这个苦逼的筛选任务……
  就交给了能|干的东乡侯夫人。
  柳三汴当然不会苦|逼地一个个选,她直接用公孙扬留下来的一道关于家国天下的阅读理解题,就难倒了一大片人,直接把他们pass掉。
  入学考试那天,上天可能是看到了柳三汴的努力,非常非常愉快地……
  就下了一天的暴雨!!
  考生们非常狼狈地奔进考场,非常狼狈地擦掉满头雨水,非常狼狈拧干衣襟袖口,非常狼狈地答题,不时有水滴落,晕开了墨痕。
  柳三汴觉得她真的很倒霉,真的。
  今天天气这么不好也就算了,尼玛谁能告诉她为毛有人写着写着就昏了,昏着昏着就翘了辫子?!
  难、难、难道,这特么是个凶宅!!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又幸运的柳三汴

  ☆、尤秀爱探案

  不幸的是; 书院入学考试第一天就死了人,书院的名声可能会受损。
  幸运的是; 发现有人死了的时候; 考试已经结束了,所有考卷都收了起来; 没有影响考生发挥。
  死去的考生姓汪名水; 柳三汴对他有点印象。
  因为他在答阅读理解题的时候,感觉不像是自己想的; 而是照着什么背的,一板一眼毫无起伏。
  不过有些人的风格就是如此; 柳三汴也让他过了; 反正考场上自能见分晓。
  没想到不仅见了分晓; 还特么见了生死……
  据目击者称,考试进行了一半时间,汪水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似乎是睡着了,考试结束后才发现他没了呼吸。
  汪水只答了一半的时间; 但答卷写得倒是十分行云流水,颇有几分见地,虽然没写完; 这速度已经算相当快了。
  还是据目击者称,汪水拿到答卷想都没想就开始答了,人家还在苦苦思索,他早就下笔如有神了。
  柳三汴觉着; 这些目击者没事儿光顾着看别人了,肯定考不好!!
  没想到其中有一只奇葩,居然夺得了魁首……
  柳三汴特地看了他的名字——
  尤秀。
  哎,有些人就是这么优秀~
  汪水离奇死亡一案,陛下极度重视,特交由大理寺审理。
  柳三汴私认为,此案肯定不是啥心肌梗塞的巧合,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很显然慕容彻也这样想。
  大理寺查案效率很高,很快将矛头指向了——
  逍遥公主薛骋。
  汪水此人,原本是薛骋的家奴,后来不知怎地发达了,赎身后就投身书海,打算考取功名。
  据知情人士爆料,汪水自幼倾慕薛骋,时常作酸诗歌颂之,发达之后也各种找借口跟公主偶遇,送上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
  当然公主不仅没有理会他,还命人把他赶得远远的,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大理寺找到的目击者称,汪水考试的前夜,特地去见了公主,在公主府前冒着大雨跪了一夜,公主才派人给他送了碗姜汤。
  大理寺的验尸官发现,汪水是中了一种名为蒲尊的慢性毒,这种毒很有韧劲,从中毒到毒发刚好六个时辰,与公主给汪水喝姜汤的时间吻合。
  大理寺称,目前的证据表明,逍遥公主因厌恶汪水,遂赐毒杀之。
  柳三汴私以为,这不大可能……
  薛骋真想杀汪水,干脆让狗腿子去杀,何必下毒这么麻烦,就算下毒,也得把尸体处理干净,怎么还能放汪水去考试呢?
  柳三汴真的想不通,凶手到底是脑子抽了,非要下个什么慢性毒,非要让汪水横死考场,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这时那个优秀得叫尤秀的士子说——
  “学生认为,凶手就在当日考场之中,为的是让汪水死在面前,作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因汪水所中之毒少有人识,他又以为大理寺未必会插手,才会选择在考场下手。”
  柳三汴身为一只顾问,肩负考察人才的责任,她暗中找了几位对案件有兴趣的士子,委托他们设法侦查此案,作为对他们的考核。
  尤秀是其中……最狂热的一个。
  他每天早上掐着上班时间,准时堵在柳顾问的办公室门前,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发现,搞得柳顾问万分头大,非常后悔任命于他。
  柳三汴听了尤秀的分析,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却不是完全有理——
  “既然凶手都有慢性|毒|药了,他完全可以在考试之前就让汪水死嘛,何必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被发现呢?”
  “难道他想不到,考场上死亡,事态会发展到难以想象吗?”
  尤秀顿时有些泄气,说先生你说得有理。
  柳顾问觉得这句“先生”真是听得太爽了!
  说起来东乡侯夫人以东乡侯的名义兴办鸿儒书院,他们应该算是东乡侯的学生,不过柳顾问兼着教导主任的职,倒也担得起这句“先生”。
  柳顾问顿时神清气爽,非但不再打击尤秀,还认真与他分析道:
  “会不会是凶手有什么癖好,觉得杀人必须在考场这种庄严的类似于审判的地方呢?”
  柳三汴本来也只是瞎想,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尤秀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口齿都不再伶俐:
  “先生你、你、你说,谁、谁、谁最在乎考场公正?”
  柳三汴不假思索:
  “那当然是考官啦!”
  柳三汴慌忙捂口——
  她知道尤秀想到了谁。
  本场考试的主考官、鸿儒书院的山长、退休返聘的大学士——
  言纲。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章battle

  ☆、三汴点谢熠

  逍遥公主薛骋; 最终还是被大理寺收监了。
  皇室案件,本来是由宗人府专审; 但陛下考虑到此案涉及士子的特殊性; 仍交由大理寺全权负责。
  柳三汴终于明白,为什么此案陛下不按例先交与刑部; 再由大理寺复核; 而是一开始就交给大理寺。
  陛下很可能知道,此案与言纲有关; 而刑部尚书言资,是言纲的亲侄子。
  言资乃当朝国舅; 其妹是生育了三皇子的贵妃言氏; 深受陛下宠爱; 地位仅在皇后之下。
  柳三汴不懂的是,看样子陛下是想先整逍遥公主,从而再整其母襄城公主; 似乎想放过言纲,又为何不干脆让言资包庇之呢?
  帝王心术; 当真看不明白。
  柳三汴看不明白,也就不妄加揣测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看好探案狂热分子尤秀; 别让他打乱陛下的计划。
  柳三汴悲哀地发现,她虽然是个臣子,却特么干着老妈子的活儿。
  如果只有尤秀一个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拉着自己的同乡池良; 后者入学考试正好排第二。
  与其说是尤秀拉着,不如说是池良心甘情愿跟着瞎闹。
  池良自认不比尤秀差,偏偏从小到大总是略逊一筹,入学考试也被尤秀夺走魁首,心气愈发不平。
  池良看见尤秀沉迷查案,非要插一杠子,证明自己比他强。
  柳三汴就觉着,这俩跟当年的自己和老五,还真挺像。
  那个强的喜欢逗弄那个弱的,那个弱的时刻想超过那个强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无论他们之间如何争,最后是输是赢,都只是一个阶段,早晚会遇到更难缠的敌人,更尴尬的处境。
  柳三汴正在她的办公室里边翘着二郎腿,边吃着小白杏,咬一口一汪水,酸溜溜甜滋滋,别提多美了,不妨她的狗腿子来报,说出大事儿了——
  尤秀和池良做案情重演,打扮成送蔬菜的,偷偷溜进逍遥公主府,企图抓着哪个知情者,问点什么出来。
  结果,当然是被驸马爷谢熠给抓了。
  原因是他俩因为推演案件时,某处意见不合,吵的声音大了些,被最近神经衰弱四处闲逛的驸马爷抓了个正着。
  谢熠特地派人来鸿儒书院通知柳三汴,请她把人领回去。
  当然,下不为例。
  柳三汴深觉脸上无光,却只能硬着头皮去公主府领人,不忘带上几篮小白杏,当作赔礼。
  柳三汴离京八年,这回来了五个多月,先忙着跟公孙扬的旧识结交,再忙着筹建鸿儒书院,一次也没来拜访过谢熠,内心深感不安——
  当年她能提前结束刷马桶,多亏了谢熠给慕容彻打小报告,说她快被人害死了,慕容彻才放她一马,让她去养马了。
  谢熠八年之后再见柳三汴,态度既不亲热,也不生疏,让人收了她寒酸的赔礼,给她上了一壶大红袍。
  谢熠知道她喜欢喝红茶,她胃不大好。
  柳三汴眼眶微热,小口小口地抿着茶,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公主的事,你还是想开些。”
  谢熠也喝了一口红茶,喝完胃是暖了,笑依然是冷的:
  “怎么呢?”
  柳三汴察觉到他的悲凉,轻轻放下茶盏,深深吸气。
  她知道谢熠的处境艰难,此时不宜多言,更不能雪上加霜,但她依然说了句实话:
  “如果我是你,此刻什么都不会做,做什么都没有用。”
  谢熠已是一个父亲,八年来沉稳了许多,但依然会被柳三汴凉薄的话语击中,温柔地将自己的茶盏推下几案。
  柳三汴静静等着那一声脆响之后,谢熠的满腹牢骚。
  谢熠一下子吐了很多苦水: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这么多年了,我帮着他削弱了多少十娘的势力,为什么他连薛骋都不肯放过?!”
  “难道他是想像当年对你一样,先把我狠狠踩在脚下,再施舍我,让我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柳三汴不停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才能略略平复心情,谢熠勾起的伤心往事,其实她早就看明白了。
  谢熠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好笑,说你衷州虎穴里走了一遭,怎么愈发胆小了?真是四大皆空了?
  柳三汴终于平静下来,她的声音非常平稳,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痕:
  “我以前很后悔,为什么会做密探,后来我心里清楚了,是为了他。”
  “我为了他,放弃一切尊严,明知他有多么不好,依然追随他,因为我相信,他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都是他的棋子,最终归于尘土,留他百年孤独。”
  谢熠听至此处,琢磨着那句“百年孤独”,神情复杂地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恨他吗?恨他利用你之后,终会舍弃你。”
  柳三汴微笑着摇头:
  “他写历史,我们磨墨,何尝不是幸事?”
  谢熠于是懂了,原来柳三汴看得这样透。
  慕容彻是他们的君主,他们无力改变,只能化身小小笔墨,为他的青史勾勒轮廓。
  他们不能成为青史,却为青史填补了血肉。
  他们有他们的悲哀,慕容彻有慕容彻的痛苦。
  两者使命不同,只要完成使命,就都值得尊敬。
  谢熠只是不明白,难道使命逾于一切,不容半分感情吗?
  柳三汴这时才从苦大仇深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刚才你看到的只是理智的我,真正的我会说——
  “尼玛你老婆怎么能不救?去他的狗|屁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棋子其实是一种职业,放平心态去做就好。

  ☆、心机柳三汴

  柳三汴其实猜到了; 慕容彻想一箭三雕——
  一是言纲,二是十娘; 三是谢熠。
  一箭三雕的难度极大; 因为它最讲究狩猎的顺序,好比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一步都不能跳过。
  慕容彻是最终的猎手,谁是螳螂谁是蝉很难说; 不过柳三汴觉着,看上去跟此案不直接相关的谢熠; 才是慕容彻最想要的黄雀。
  柳三汴继而想到; 也许慕容彻想要的也不是谢熠; 而是谢氏背后的神秘势力。
  据说谢氏在各州的耳目,在平三藩时提供了不少军情,甚至谢氏的部分民兵; 还参与过战斗,立下了汗马功劳。
  谢氏一心为国不图名利的风骨虽好; 但在陛下欲给那些不知名的谢氏子弟加官晋爵,而谢枢再三婉拒之后,陛下终于开始怀疑——
  谢枢留着这么一拨民间势力; 不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必有图谋。
  陛下实在没法跟谢枢说,你把你家的阿猫阿狗都编入正规军,朕这颗心就定了; 爱卿的东西,就是朕的东西,朕的东西……
  那必须还得是朕的东西。
  陛下想从人家口袋里掏东西,必须得找点借口——
  既然谢枢不接翎子,他只能让谢熠犯点错误,好让谢枢主动交出东西,换谢熠一个太平。
  柳三汴想,她其实还是太了解慕容彻了。
  同时,她也了解谢熠,知道他外冷内热,不会放着薛骋不管。
  柳三汴劝过谢熠,也就仁至义尽,接下来他做的一切,就都在慕容彻的局里。
  谢熠其实没有听明白,柳三汴先说我们是棋子,再说你应该救你妻子,其实这不是两个并列的选择,而是一种——
  因果关系。
  因为你是棋子,你才必须去救你的妻子,这是棋局上,你应走的一步。
  柳三汴想,这回算她推了谢熠一把,但愿别把他们夫妻俩害得太惨。
  柳三汴隐隐愧疚,那厢尤秀和池良却有了最新进展——
  他们发现言纲在汪水中毒的当夜,很晚才回到房间,打更的更夫说,差不多四更时,才看见山长匆忙赶回书院,房间里的灯亮了亮,又很快熄灭。
  柳三汴心下暗惊,面上却说,夜里一片漆黑,更夫怎么能确定就是山长呢?
  这次池良抢在尤秀前面作答:
  “更夫说身影的确没太看清,但那人进书院之后,只有山长房间的灯亮了一亮,又做贼心虚似的立马熄灭。”
  柳三汴白了他一眼,表示别以为我不知道“做贼心虚”四个字是你自己加的!!
  柳三汴很头疼,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这些士子跟小猴子们不一样,打不得骂不得,你多说一句话,他们能猜出一出西厢记来……
  柳三汴双手捂着额头,面色惨白,一副被气得心肌梗塞的样子,搞得两个人面面相觑,觉得是不是先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柳三汴气得拿扇子各敲了他们脑袋一记:
  “你们是猪脑子啊!”
  “就凭山长出了个门,你们就说他杀人,这也太草率了吧!!”
  池良和尤秀讷讷道:“我们没说……杀人是先生说的……”
  柳三汴见转移注意力的效果来了,便接着演戏,拿出咆哮帝的迷人风范:
  “我不仅说山长杀人,我还说你们杀人呢!天知道是不是你们中的谁,半夜三更到山长房间里偷试题,然后被汪水发现,杀他灭口!!”
  池良没忍住反驳道:
  “偷试题怎么敢点灯呢?”
  尤秀却又有灵感了:
  “也许山长那夜根本没回来,有人引他出门,就是为了偷试题。”
  尤秀对池良说:“你记不记得,汪水答题答得飞快,根本就没有审题,说不定是提前得知试题之故。”
  池良不由也陷入沉思:
  “你是说,汪水引山长出门,再冒充山长,趁夜偷取试题,可那时,他应该已经中毒了……”
  尤秀也不愿相信是山长,深深叹气道:
  “如果可以证实这一点,那此案应该与山长无关。”
  池良却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就算不是山长,那山长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柳三汴及时打断了他们的热烈讨论,表示你们想干嘛都自便,但千万别瞎猜,一切都得讲证据。
  柳三汴非常严肃地强调了一句——
  “山长德高望重,是天下士子的楷模,是鸿儒书院的金字招牌,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朝摧毁了天下读书人的信心。”
  两人郑重颔首,表示必当慎重。
  柳三汴想,多忍忍吧,一旦谢熠忍不住了,你们就不用忍了——
  只要谢熠敢劫狱,就已犯下重罪,这时再挖出言纲,才是最佳的。
  现在把言纲推出去,岂非放跑了薛骋?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的柳三汴

  ☆、谢熠终劫狱

  慕容彻答应过襄城公主; 日后绝不会伤害薛骋。
  这一回他自认没有违背诺言,只是在逼襄城公主选择而已——
  选择薛骋; 还是言纲。
  言纲杀害汪水; 是在十娘的协助之下;慕容彻咬上薛骋,却只是利用了一个巧合。
  谁让汪水对薛骋念念不忘呢; 他深更半夜找人家喝姜汤; 这是慕容彻也没法控制的。
  十娘抓住言纲这个把柄,大概是想控制鸿儒书院; 以图东山再起。
  慕容彻设下这个阴阳局,不仅是想处理掉十娘; 更想把谢熠叔侄俩拖下水。
  十娘本来想控制言纲; 却没料到薛骋成了杀人凶手; 她必须在救女儿和揭真相之间做选择。
  十娘当然可以编出第三个凶手,但她知道瞒不过慕容彻。
  如果十娘放弃了薛骋,谢熠必然会去劫狱; 慕容彻能借此威胁谢枢。
  如果十娘放弃了言钢,言氏声名必受打击; 也会恨上始作俑者十娘。
  最完美的是,十娘在推出言纲之前,谢熠能耐不住劫狱。
  那简直是; 一箭三雕哇!
  慕容彻没有把这些告诉柳三汴,他知道她不会多管此事,她现在已经学会点到即止,就算她要管; 也一定会帮他——
  柳三汴拜访谢熠之后,谢熠似乎就有所动作了。
  元八涓来报,说就是今夜了。
  虽然薛骋的审判还未定下,但几乎是板上钉钉,只等陛下下令。
  慕容彻默认大理寺可以用刑,借此刺激谢熠,他果然熬不住了。
  慕容彻觉得元八涓这个双面间谍很不错——
  她在十娘那里,是十娘式微后,出卖了十娘很多势力,才能重回慕容彻身边的十娘眼线,至今仍参与十娘的秘密谋划。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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