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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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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这走夜路总归是不好……”
    随纨气得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还说是机灵鬼,我看是个大呆瓜,有的没的乱叫一通,早该把你派去钩盾局!”
    “随纨!”允央轻声斥责了一声,“他只是个孩子自然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你这般叫嚷,只怕吓着了他。”
    “饮绿,拿把银叶子给潘公公,让他买糖吃!”
    小潘子不知为什么,大家本来笑嘻嘻的脸,又重新愁云密布。他眼圈一红,嘴角委屈地抽答了几下。

  ☆、87。第87章 毬院观百戏

立冬那天,天气出奇的好,阳光普照,温暖如春。毬院的牵钩大赛如期举行了。
    允央因为有了上次参加皇后宫宴的经历,对于这种活动多少是有些抗拒的,几天前就拟好了请辞帖子让人送到了重鸾宫。
    所以当汉阳宫里的人都去毬院看热闹时,她正站在淇奥宫的屋檐下看着石头做彩灯。
    石头当真是个心灵手巧的,细细的银丝与铜线在他手里,软得就像新捻成的彩绳,想折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允央忽然灵机一动:“石头,你得空了用银线给本宫折一个棋盘可好?”
    石头停下手里活,不解地问:“娘娘想要什么样的呀?”
    “就是可以挂在窗子上的,大一点的,棋子可以在棋盘上活动的……”
    正说着,就听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执壶和扁担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他们身上还披着花纹古雅精致的蜀锦彩带,一个上面织的是龙穿惊滔纹,一个上面织的是麒麟啸月纹。
    允央淡淡一笑说:“派你们两个去探探情况,你们两个倒真的摇旗呐喊上了。那你们说说,今天是哪支队伍获胜了?”
    “随纨与饮绿为了这个还下了注呢,看看她俩谁赢了钱,让赢的人请你们吃点心!”
    果然,听到执壶与扁担回来,随纨从内殿小跑着出来,边跑还边说:“饮绿快来,把银子备好,我可要收入囊中了!”
    饮绿从侧殿厢房里走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熏香沫子说:“人家还没说结果呢!看你急得像尾巴着了火!”
    执壶一见她们俩这样子,咧着嘴乐了起来:“让姐姐们失望了,今天的比赛,哪个队都没赢,比了四局,二比二,算是打了个平手!”
    随纨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干嘛比四局呀!多加一局不就得了吗?”
    扁担一边把身上的蜀锦彩带取下来,一边说:“唉,其实你去了就知道了,什么赢不赢的,大家就是图一个乐呵!”
    “今天毬院里布置得特别热闹,人来得也齐整。所有的六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与家眷,还有洛阳城里的皇亲国戚全部悉数到场了。”
    “不仅这样。”执壶在旁补充说:“今天到场的人都有礼品赠送,男人送的是镶珠缀玉的腰带,女人送的是带珠碧玺软缎荷包。人手一个呢!”
    “你们宫女去了都有,可我们太监去了却是不给……”说到这,执壶有些泄气地撇撇嘴。
    随纨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她小声地问了一句:“那太傅家的二公子可去了吗?听说他可是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执壶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倒是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去没去。不过要说美男子,那毬院里可是一抓一大把,玉树临风的,英武魁伟的,玉面的,红脸的,到处都是,看都看不过来。”
    随纨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猫抓一般痒痒,双手绞着衣服的前襟不说话。
    允央不知随纨还有这样的心思,不禁扭头看着她,善意提醒:“那些公子哥大部分都是些招花引蝶的高手。况且身份有别,你心里可要有分寸呀。”
    随纨红着脸应了一声说:“娘娘想到哪里啦!奴婢之所以多问两句,也是因为一年到头也遇不到这样一次热闹的机会,心里好奇罢了。”
    允央扫了一眼安静的庭院,心里有些恻然:“自己失宠,连累众宫人也跟着守在这冷清的淇奥宫里。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喜欢热闹,流连欢会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在宫门守着的铜锁领了一个脸生的宫女进来。这个宫女见到允央翩翩下拜:“奴婢是辰妃娘娘身边的爱玉。辰妃娘娘让奴婢来请敛妃娘娘下午移步毬院。”
    “下午有洛阳城里最好的杂耍班子献艺,宫里难得一见,还请敛妃娘娘抽空去瞧瞧。”
    允央听罢心想:“今日是辰妃主办的欢会,来请了好几次,如果真不去,反而显得不通人情。况且上次皇后办的宴会,我出席了。”
    “今天辰妃办的欢会,我若坚持不去,难免让人觉得厚此薄彼,引得辰妃不满。”
    接着,允央扭头瞟了一眼随纨,只见她咬着嘴唇,手绞着衣服,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允央心里暗暗发笑:“我若不去,宫人们也都不能去。今天洛阳城里的美男子来得这样齐全,若是让她们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是终身遗憾呢!”
    想到这,允央对爱玉点了下头:“辰妃娘娘如此盛情,本宫怎能一味拒绝?你去回话,下午本宫便会过去,但请不要给本宫安排座位,本宫看一会就好。”
    爱玉还想劝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开口,行了礼回去了。
    一听娘娘答应了去毬院,随纨与饮绿喜不自胜,连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了。
    用过午膳后,随纨与饮绿陪着允央出了淇奥宫。
    此时天高云阔,艳阳高照,她们顺着熙攘的人声,慢慢走到了毬院。
    远远地,就看到毬院四周挂着七彩东阳花罗幔,彩幔上方还按天上十二次的位置,用镶金红铜竿挑着各色瑞兽飘,有如意双花鲤,祥云送仙鹿,麒麟踏浪,鹤衔仙芝……。
    门边,支起了几丈宽的梨花帐,有几十个伶人,盘坐胡毡之上吹奏弹拨,一曲《喜中天》刚罢,一曲《战鼓紧》又起。
    进了毬院,可以看到沿着内墙建起了一圈一丈多高的栎木台,台边饰有绛紫色杜鹃宝花罗围幔,台面上铺着茄花色丝毯。
    丝毯之上摆着清一色的黄花梨嵌红铜边雕云纹条案,条案后立着加了妆花库缎软垫的太师椅,今日的贵宾都已在台上就座。
    在贵宾的座位之上,用红铜竿搭起了沉香色织龟甲四瓣花纹缎凉棚。凉棚被扎成了胡人帽子样的帐篷顶,棚顶上插着各色彩旗,迎风招展,甚为惹眼。
    毬院正北面立的一个三丈宽的木台,这个木台比两边的台子高出一截,台上装饰也更为华贵繁复,除了遍涂朱漆外,还用金箔粉绘有龙凤呈祥,太平吉庆的图案。

  ☆、88。第88章 微寒我独来

往毬院里面走的时候,允央的目光忍不住向正北面的高台上寻去。
    只见高台上立着一架十二扇青玉嵌宝百兽戏屏风,将高台围出一个独立的空间。赵元坐在高台正中的紫檀木嵌楠木雕花带足踏七屏宝座上。
    他今天头戴乌纱折上巾,身穿绛红色缂丝青白赚金龙袍,盘领,窄袖,佩玄色束金镶红宝石犀皮腰带,足蹬金累丝嵌合子玛瑙羊皮皂靴。
    纵然离得远,允央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磅礴气势,扑面而来。
    皇后坐在赵元旁边,身披绛红色金凤银鹅流云软裘,内着黄栌绞染捻金锦长衫,头梳盘桓髻,饰双凤争春七宝步摇,眉画三峰黛,唇点圣檀心,表情还是一贯的斗志昂扬。
    辰妃与敏妃分坐在高台的左右两侧。辰妃今天穿了件暗绿地织金云锦凤衫,外饰五宝嵌珠云肩,内着童子戏桃双丝绫裙,胸前悬着一串缕雕满池娇金领坠,更衬得娇颜如雪,婉转有情。
    敏妃着驼色缠枝莲凤翼妆花缎礼衣,内衬织金孔雀羽缎裙。她的脖子上带了一串光华如月,莹白素洁的随候珠璎珞。在太阳下,宝珠流光璀璨,耀人双目。
    遥遥望着高台上衣着华美,姿容出众的齐国皇室成员,允央忽然想起自己父母也曾这样风光无限地在毬院里大办过欢会。
    想当年,节庆之日,宋国皇室在这里起朱楼,宴宾客,那时这里也是玉树莺声绕,朱颜比花俏。不过短短几十年,兴亡更替,昔日玉门檀窗下,变成青苔碧瓦堆。
    汉阳宫,不再姓宋。这彩旗招展的毬院,已将人间沧桑看饱。
    想到这里,允央低下头,心中一阵感慨。
    慢慢向前走,发现今日到场的朝中权贵真是不少。除了在高台上就坐的人外,院子的四周都围满了文武官员和各路宫人。眼前一片红云绿影,紫带蓝袍,毬场中央却是半点也看不清楚。
    这时杂耍戏里的拨头已经开始了表演。拨头是伶人与老虎共同完成的歌舞,讲的是一位孝子,在到山里去寻找双亲的时候,遇到了一只想要袭击他的老虎而发生的故事。
    在拨头戏里除了好听的唱辞外,还有惊险的人虎搏斗。伶人可以骑虎跳跃,头入虎口,拳打虎头,脚踢虎眼……总之就是怎么热闹怎么来,所以最受年轻人的喜爱。
    随着剧情的深入,重重人群之后一会鼓声渐紧,一会哄堂大笑,饮绿与随纨在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已急得直踮脚,却还得顾着允央,不能放肆地往人群里钻。
    允央见她们这个样子,体贴地说:“你们凑到前面去看吧,本宫在这里等着。”
    饮绿四下看看,见院角的斜坡上有一棵高一丈有余的曼陀罗树。此时正值花期,枝头花朵繁丽奇艳,大如茶盏,殷红若丹,烁日蒸霞。
    饮绿上前扶住允央的胳膊,送她到曼陀罗树下说:“娘娘先在这里等一会,奴婢们去去就来。”允央含笑点点头。
    她们走了几步后,好像还有些放心不下,回过头说:“娘娘千万不要乱走动,人多易走散了。”允央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此时,毬院正北的高台上,皇后与辰妃,敏妃的视线被台下激列的人虎相搏所吸引,都在屏息静气地观看。
    赵元抿了一口新茶榴香萝,抬眼看到毬院一角的曼陀罗花树,时值初冬,百花凋零,此花却开得华美如赤玉杯,姿态丰容绝艳。花树之下,允央乖乖站在那里,似在等人。
    今天毬院中的命妇、宫女为了引人瞩目都身着艳色的短襦帔子,露出雪肤丰乳,头上枝翠满缀,脸上粉蝶蜂黄,如彩云漫落,流霞飞舞。
    允央却穿了一件古月色云鹤如意暗纹宋锦曲裾深衣,内着黄底桂兔妆花缎百折裙,高领宽袖。她头梳归秦髻,上面插了一枝银点翠嵌玉海棠华盛,面上只点了点绛唇。
    一对五角丝扣螭凤玉玦垂在允央的柳腰之下,微风拂过,裙边丝带飘扬,环佩叮当作响,自是仙姿袅袅。赵元知她不喜盛妆,又畏寒怯风,所以穿得多,这样一来反而显得通身古意。
    虽然赵元尚武擅战,粗通文墨,但对于美人自是赏过无数。看允央今日妆扮,恍若明妃出汉宫,迎霜冒雪来。
    可巧王昭君又是曼陀罗花神,允央以素衣立在重瓣殷殷,花枝葳蕤的树下,更显得轻红腻白,步步兰泽。
    赵元深深地看着她,一点都不能把眼光移开,只想将她此时的身姿,边边角角,一分一毫全部揉进心里,永远出不来……
    可是一想那天她神情冷酷提出要求的情景,赵元胸中涌起的绵绵情意,瞬间被拍打得凌乱起来。
    “朕不是要计较什么,但允央总该拿出个态度来,认个错,服个软才行。否则,朕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还要俯身求好,实在是说不过去。”
    “原来一直当她是只柔软洁白的小兔子,没想到还是只会咬人的倔兔子。只可惜,对于这只倔兔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凡事都得由着她的性子来……”
    赵元想到这里,不由得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这时毬院中间的空地上,拨头歌舞已经结束。接着上场的是位膀大腰圆的壮汉,举着一支两丈多高胳膊粗细的竹竿。
    竿子顶上是用绸布与铜片制作的一丈多宽的花果山,用水晶珠串制作的水帘洞。就见壮汉大吼一声,双手用力把竹竿举起来放到了额头上。
    众人见他能把这么长而且还挑着布景的竹竿顶得稳稳当当,顿时响起一阵喝彩之声。可声音还没落,让观者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从花果山顶上冒出个小脑袋——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扮作小猴子出来玩耍。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转眼之间十八九只小猴子都从山后钻了出来。
    他们有的站着瞭望,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淘气打滚……身姿各异,绝无重复。
    正当人们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就见水帘洞里有身影晃动,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穿赤锦华衣,扮作孙悟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好!”毬院里立刻响起了经久不息的牚声。十几个孩子加上假山布景,少说也有五六百斤,壮汉能将这些顶在一根竹竿上,同时还能辗转腾跃,实在是功力深厚。

  ☆、89。第89章 秋虫折桂花

南浦手持拂尘,不紧不慢地来到毬院门口。
    “南公公,您这是……”门口当班的侍卫举起佩刀,将他拦了下来。
    南浦看了看身后捧着一支大锦盒的小太监,转回头笑着说:“此时已入冬,外面寒气透骨。敏妃娘娘在台子上坐了那么久,老奴怕娘娘受风,特送软裘过来。”
    “噢。”侍卫听罢,陪着笑点点头,但手中的佩刀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呃,”南浦招了一下手,“你过来,打开锦盒,让侍卫大人瞧瞧!”
    小太监捧着锦盒来到南浦跟前,南浦轻轻把盒盖打开,里面放着一件雪灰色领袖缀雕绒与纽金祖母绿扣的幼鹿皮大衣。
    “南公公莫怪小人失礼,只是今天来往宾客众多,盘查不得不比平时繁琐一些。”内侍拱手说。
    “哪里,大人这般克尽职守,老奴都觉得平安放心不少。”南浦嘴里这么说,眼睛却往毬院里瞟过去。
    可是侍卫铁塔似的身影挡在门口,一点也没有挪开的意思,南浦眼角眉梢微微一寒。
    “南公公,恕小人多嘴。娘娘的衣服看起来并不厚重,为何要用这么大的一支锦盒?”
    “你是说这个呀!”南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嗽了一声,“敏妃娘娘平日里性子是极好的,只是……你也听说过吧,娘娘对于一些细节却是半点也不能马虎。”
    “就说这件衣服吧,一点褶皱都不能有,而且新熏了莲头春雪香,为了不让香气散失,要在衣领处放一个碎穿米珠桶香袋,两个袖子里各放一个湖色缎绣花篮香袋……”
    他压低声音说:“没办法呀!敏妃娘娘鼻子太灵,香味稍散一点,她都闻得出来,回去就要挨板子。唉,您说,我们这些下面当差的,****这般提心吊胆,容易吗?”
    侍卫听了南浦的话,眉头皱了皱,没说话,脸上却还有犹豫的神情。
    南浦见他还不放行,心里恨得紧,不由得咬了两下后槽牙。但脸上还要挤出更多的笑:“大人,若还不放心,请亲自过来翻验一下!”
    “这……”侍卫又不是太监,当然不能随意翻动娘娘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以挑剔著称敏妃的衣服。所以权衡了一下利弊,侍卫闪身让出一条路。
    南浦听着里面锣鼓的节奏,判断现在还是杂耍挑竿《花果山》的时间,心里盘算着时间不多了,因而也没多客套,拱一下手,就快步往毬院里走去。
    进了毬院里面,南浦顺着墙边走到一处僻静角落,看看四下无人。他摸了一下腰间,惊呼:“娘娘赏我的一个金丝囊不见了,想是刚才和那个侍卫啰嗦时掉在门口了。”
    他一指那个小太监:“去,帮我到门口好好寻一寻!”
    小太监应了,撒开腿往门口跑去。
    南浦这时才打开锦盒,飞快地把两个深褐色牛皮袋囊从锦盒下面的夹层中取出,塞进墙角黛青色布幔里。
    办完这些事,南浦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捧着锦盒,神态从容地向院中高台走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敏妃从南浦手里接过软裘,眼神往他脸上一扫,就知他已将事情办妥。自己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但是,计划这么周密,推进这么顺利,要是出了个漏网之鱼,那不前功尽弃了吗?
    于是,敏妃叫住南浦说:“一会回宫把寿字纹的手炉取过来。”说话的同时,眼睛瞟向毬院一角的曼陀罗花树。
    南浦会意,马上垂首说:“娘娘放心,这就取来。”
    此时,毬院中间正演着参军戏。参军戏就是两个伶人面上施着重彩,站在院子中央,你一言我一语,连说带唱地讲笑话。
    允央站在人群外,却也能听到几句。
    其中一个伶人说:“话说一家人有两个女婿,小女婿痴呆,一个字不识。有一天他老婆对他说:‘明天我弟弟结婚,大家都要去参加婚礼。我教你个法子,在众人面前显得有文化。’”
    另一个伶人接了一句:“这个老婆是够操心的!”
    “可不!这个老婆说,我家仓库上写着——‘此处不许撒尿’这六个字。记住,别人问起,你就认给他们看,他们便不会小瞧你了!”
    “就认六个字就不会小瞧吗?这也容易了吧!”
    “你听我说呀!第二天这个小女婿就按她老婆说的,到了仓库旁边,见人就念一遍这六个字。可巧他岳父和岳母从仓库经过,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很高兴。”
    “他岳父就说,看来我女婿是认字的呀!小女婿一听得了岳父的夸赞,更来了劲。一看岳母裙边有绣金字的飞带,上面写着‘福寿长,金玉满’六个字,把马上用手指着对众人说:‘此处不许撒尿’!”
    “啊!?”
    ……
    允央听着这个参军戏十分活泼有趣,不由得抿着嘴浅笑起来。
    “敛妃娘娘,此处风大,您站在这里当心着凉。”南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
    “多谢南公公提醒。本宫不会久站,待侍女回来,就离开了。”
    一听允央说要走,南浦惊得心里颤了颤。他定定神,轻轻说:“娘娘,还是去高台上就座吧,那里背风,也有您的位置……”
    允央摇摇头:“本宫还有事,真得不能久留。”
    “娘娘,参军戏之后,就是杂耍班子的压轴节目‘秋虫无声折桂花’,精彩绝伦,您可要留步一看呐。”南浦小心翼翼地说。
    允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秋虫折桂花,好大的力气。”
    南浦见她态度坚决,若是一味强留,只能让人生疑,只好说:“娘娘保重,老奴告退。”
    转身后,南浦就一头扎进前面喧闹的人群,东找西找,终于发现了随纨与饮绿。此时,她们俩正手拉着手准备离开。
    “姑娘们,下个杂耍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南浦走上前,身子一晃,很自然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还没等她们回答,南浦马上又说:“听说这个是西市最火的折子戏,表演的人外号叫‘赛潘安’,俊美异常!”
    一听这话,随纨的步子先就慢了下来。饮绿在旁为难地说:“我们在这里看了好几个折子戏了,时间过得太久……”
    南浦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像这个折子戏中间还要向周围的观者撒金钿子,我得往前挤挤,抢个好位置。”说完,便目不斜视地往人群里钻去。
    随纨一听这个,彻底停下了脚步,她一拉饮绿:“我们也快去抢个好位置,晚了就被抢光了!”
    饮绿略一迟疑,也随她返了回去。

  ☆、90。第90章 虫教头卖货

经过不懈地努力,随纨与饮绿终于挤到了最前面,手扶着半人高的铁力木缕雕缠枝莲围栏,兴致勃勃地观看着。
    这时参军戏已经结束了,两个浓妆重彩的伶人退了下去,毬院的中间空无一人,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忽然,一阵“吱呀吱呀”的木轮车前进声音传了过来。就见一个货郞打扮,头戴帷帽的高个男子,推着一辆古铜色包铁边的杂货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货车摆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货物,车头上还用一支绿油油的竹竿挑了面写着大大“货”字的锦旗。
    将车推到毬院中央后,帷帽大汉停了下来,用手指间夹着的木板敲击着节奏唱起了货郎歌:“打起鼓,敲起锣,车儿虽小好货多。有针线,有风车,小童子,新媳妇,都念我这货郎哥……”
    他一边唱,一边从木车上取下一只大黑陶罐子,放到了离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他的动作非常自然,就像是正常卸货一样。
    接着他走到木车旁边,取下了车头的竹竿,顺手摘去了竹竿顶上的锦旗。可能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让人以为他真是个做买卖的货郎,于是在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人发了嘘声。
    嘘声像是真的会传染一样,只在片刻间,毬院中就已嘘声一片,有好事的人还在喊:“什么虫教头,浪得虚名,下去,下去!”
    帷帽大汉听了这话,却也不恼,接着不慌不忙地唱:“哪有虫,哪有蝶,买卖虽小诚信多。不要急,不要叫,我可是正经的货郎哥……”唱歌的同时,他把手中的竹竿一甩,只听“嘎巴”一声,一支碧绿青翠的竹竿,瞬间分解成了无数只绿油油的竹节虫!
    毬院里立即一点杂音都不见了,只能听到竹节虫快速移动发出的“纱纱”声。奇的是,这些虫子并没有四散奔逃,而是排队有序地钻进了帷帽大汉刚才摆在地上的黑陶大罐里!
    随纨与饮绿离得近,看得更为真切。她们从没见过这种表演,一时间都看得目瞪口呆,连眨眼都忘了。直到竹节虫都钻进了罐子里,随纨才回过神,第一个鼓起了掌,接着毬院里掌声雷动。
    帷帽大汉顺手又从车上取了个越窑青绿大瓷碗,拿起酒壶往里倒了一碗酒,接着仰脖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又开始唱:“小伙儿,来验货,这碗米曲新酿的,入口香,滚喉烫,可我这大碗不能搁……”
    言罢,他把腕子轻轻一抖,这支越窑青绿大瓷碗片刻间变成了许多只斑蝉,“啪啪啪”地振翅高飞起来。
    这些斑蝉本是黑色,翅翼上布满额黄的斑块,远远一看像极了越窑拥有独特花纹的釉面。同竹节虫一样,这些斑蝉也是训练有素,绕着货车飞舞一圈后,都落入了黑陶大罐中。
    此时,看台上呐喊声一片:“虫教头!虫教头!……”
    帷帽大汉好像颇为享受这种叫好的声音,他抬手向看台挥了挥,接着唱道:“货郎哥,心不错,众人捧场乐呵呵。不要吵,不要闹,我拿金钿来回折……”
    唱完,他从木车上一手抓了一大把黄澄澄的东西,向四面抛了出去……随纨一见真的开始洒金钿子了,顿时来了精神,用尽全力,奋力向前,终于抢到了一个金钿子。
    拿到手里后,随纨却是心中一凉,原来这个黄澄澄的不是金子,而是一种像鸡蛋壳似的东西,份量很轻,肯定是不值什么钱。
    随纨失望地叹口气,刚要扔到地上。就见帷帽大汉自己也拿起来这样的一件黄壳子,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大小一样的半圆体。
    他清了清嗓子唱起来:“佳公子,******,货郎怎会把你诓?双手握,轻轻撞,可比金子还漂亮……”听了唱辞,随纨也就有样学样地做起了他的动作,把手中的两个黄壳子轻轻一撞,两个壳子瞬间碎成了一地薄片。
    两只碗口大,幽蓝色带修长尾鸢大蝴蝶出现在随纨的掌中。掠过随纨惊得合不拢的嘴,两只蝴蝶翩翩飞起,轻绕了随纨与饮绿一圈后,慢慢汇入了毬院中上百只迎风飞舞蝴蝶队伍中。
    按说今天来到毬院作客的来宾全都是大齐国的官宦贵胄,遇到过不少大场面,可是如此奇绝的巧思,如此细致的布置,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家一时全都看呆了,竟然忘记了鼓掌。
    帷帽大汉似乎也不在意这个,当蝴蝶飞进黑陶罐后,他冲着远处打了个口哨。很快,就听到有“嗡嗡嘤嘤”地声音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上百只绿衣紫翅的蜻蜓飞了过来。
    这些蜻蜓也不含糊,一上来就齐心协力地抢起了大汉的帷帽,大汉佯装恼了,回手扯住帷帽的一边,与蜻蜓们像拔河一样你来我往地拽起了帷帽。
    最后,大汉终敌不过这几百只蜻蜓,败下阵来。蜻蜓们抢走了帷帽似是十分得意,提着帽子的边,慢悠悠地飞着,绕了整个毬场一圈。
    此时虫教头的真容,终于坦露在毬院中宾客的面前。他三十左右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如果不是带着一只黑绸的眼罩,提示他只有一个眼睛的话,随纨几乎都要冲了过去。
    “怎么瞎了一只眼,”随纨轻声叹息,“可惜了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脸庞和健如松柏的身段了。”
    看她满面痴迷的样子,饮绿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一脸的桃花,只怕别人都不知你爱看美男子吗?若这虫教头是四角齐全的,你又将怎样,难不成冲进去将他五花大绑了带回淇奥宫?”
    随纨被她呛得脸上一红,低着头说:“你个死丫头,说的什么话,谁爱看美男子了?这个虫教头技艺非凡,谁不多看两眼?”
    “你若想打趣,只管打趣吧,我是行得正,走的端,便不怕你这的伶牙俐齿!”
    “哪个伶牙俐齿了?”饮绿轻拍了一下随纨的手臂,两个嬉笑打闹起来。

  ☆、91。第91章 谁也没想到

辰妃坐在高台之上,趁着低头摆弄描金莲瓣纹暖手炉的当口,眼光自然地瞟了一下周围。
    只见皇上与皇后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毬院的中央,被虫教头一会竹节虫,一会蝴蝶的手段牢牢吸引,甚至都忘了鼓掌叫好。
    皇后嘴巴微张着,手中端着锦上添花的黄底茶碗,却忘了送到唇边。
    皇上双眉微蹙,目光有些深不可测,辰妃知道,这是他极为专心时的一贯表情。
    看到他们俩个的样子,辰妃颔首得意地一笑,心里想:“西市的杂耍班子果然奇招不少,手段高明,让今天来毬院的人全都大开眼界。看来,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这将成坊间的谈资了。”
    “作为此次欢会的主办人,本宫在各位皇亲国戚,重臣权贵跟前也算为皇上和睿王争得了脸面。而且花费还是物超所值呢。”
    辰妃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举几得的好事,脸上的笑意便更为明显了些。扭头去看敏妃时,正巧对上了她投过来的目光,让辰妃微微一怔。
    敏妃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看着辰妃似喜似嗔,像是在看一支摔在地上破碎的花瓶,眼角眉梢还有些许惋惜之意。
    辰妃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便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示意。敏妃拈起手中的透薄帕子点了点台下,辰妃不解地凝了下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站在毬院正中的虫教头,手中捏着一支玉笛,放在嘴边吹着一支音调轻快的曲子。伴着音乐,有五六只半尺长浓碧深绿的大螳螂正迎风飞舞,飞了一会后慢慢落下,聚集到了木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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