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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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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清晨寒凉,一般人出去一趟都冻得缩手缩脚,可这石头满脸红光,额头上还带着丝丝的汗迹。
    “你这一大早去哪里当了苦力?累成这个样子。”允央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铰着花样子,口气带着点笑意。
    “娘娘,奴才出去打听了,为什么长信宫的小太监今个儿没来。”
    允央听了这样,头没有抬,手里的动作却是停下了:“谁让你去的?难道长信宫的小太监一天不来,淇奥宫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吗?”
    石头一听娘娘话音不对,赶紧跪了下来,求救般地看着随纨。
    随纨忙接了一句:“回娘娘,是这么一回事。您上次不是说可怜他每天站在院子里受冻,要赏那个小太监一个笼手吗?”
    “如今笼手做好了,他却没来,所以奴婢便让石头出去打听一下,可是这个小太监病了?”
    允央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随纨回头一瞪石头:“打听出什么了?快说呀!”
    “小奴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辰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进了言,说这个月是素斋月,为民乞福,忌荤腥。而且年关将近,后宫用度也要节俭一些才好。”
    “每日送到淇奥宫的密酿话梅云豆,虽然是素菜,但是前面准菜时,云豆要用四十只乳鸭舌过油一起腌制半个月才行。”
    “做成这道菜不仅要伤及不少生灵的性命,花费也是高昂,所以辰妃娘娘请皇上将这道菜从御膳菜单上删了去,皇上应是允了。”
    听了这话,允央低垂的睫毛微微跳了跳,随纨与饮绿两人咬着嘴唇,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石头一见她们的表情,赶紧说:“辰妃娘娘不光是对这一道菜的,皇后与敏妃娘娘爱吃的菜,她也一并回了,都删了。”

  ☆、83。第83章 食斋或吃味

允央抬头,眼神中漫着一丝迷惑。
    石头缓了口气接着说:“听长信宫当差的人说,皇后娘娘爱吃的豉香玲珑双条和敏妃娘娘爱吃的煎笋丁倭菜都从御膳菜谱上删了。”
    “辰妃娘娘说,豉香玲珑双条里用的豆腐是玉琼膏,不是黄豆所制,而是用雀鸟脑髓酿的,一道菜要宰杀上百只小鸟,成本就要几十两银子,太过铺张,删去最好。”
    “那煎笋丁倭菜呢?这道菜里可全是时蔬呀!”饮绿听到这,忍不住问了一句。
    石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也有些不解:“听说是因为郢(音同影)雪公主咽不下素油做的菜蔬,敏妃娘娘便让御厨把白鹅掏空了内脏,装进笋丁与倭菜放到炉火中烘烤半个时辰。”
    “待到里面的笋丁与倭菜都半熟了,这才取出煎制。辰妃娘娘回说,这种方法不符素斋月的规定,因而将这道菜也取消了。”
    允央把手中的小银剪放下,笑容里透着无奈:“辰妃娘娘掌管后宫以来真是操心不少,连每道菜的制作步骤都了然于胸。而且去掉的这三道菜,每宫都有,公正清明,真是让人敬佩。”
    “既然因为几道菜就惊动了皇上,可知这已不是小事。你们一会去溢芳斋里查查,这个月菜谱里可有用了荤腥的,全都停了,免得让人又抓住把柄。”
    随纨、饮绿与石头从内殿里退出来后,躲在屋檐下不敢明说,却比比划划地把辰妃好一通奚落。
    可不吗?宫里的人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别说郢雪公主咽不下素油作的菜,就是这些一般宫人,哪个又吃得了全素的东西?
    辰妃平时善于笼络人心,而今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却又为了什么?
    “为什么?不就是想着拦着皇上别去淇奥宫吗?”皇后一把合上新送来的御膳菜单,冷笑一声。
    “宫里人都爱背地里说皇后是那个心肠歹毒唱白脸的,如今倒瞧瞧,她们平日里以为最忠厚良善的辰妃娘娘做得是什么事?”
    “本宫掌管后宫之时,从没有在吃食上克扣过宫人。哪个宫里的太监侍女出来不都是白白胖胖的?如今看看辰妃,自己喜欢吃斋念佛便罢了,还要拽上阖宫的人都来陪她。”
    曲俊在旁哈腰接过御膳菜单,有些忿忿地说:“什么吃斋念佛?不过是装出样子来哄人,哪有一边吃着斋,一边吃着味的?”
    皇后被曲俊的话逗得一笑:“你倒瞧得明白。本宫一向看不惯辰妃,不为别的,就因厌极了她总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明明是自己心里吃醋的事,偏要绕个大弯子,说成是吃素的事!”
    “汉阳宫就这么点儿大,皇上连着九天给敛妃送密酿话梅云豆,谁都知道,偏她沉不住气要拦。也罢,让她拦去,只怕到头来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皇上那个性子可是拦得住的,从来想要什么百转千回都要弄到手。辰妃整了这一出,只不过能拦住皇上几日,却让他对敛妃的渴望更多了一层。”
    忽然,皇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凛,看着曲俊说:“那个敛妃,本宫瞧着也不像表面上那般老实本份。”
    “都说她舞技平平,本宫才放心让她在夜宴上起舞,可当着皇上的面却又跳得那般妖娆,可见是故意放出口风,让本宫麻痹大意罢了。”
    “再说,她和皇上闹别扭,虽然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可这个闹别扭时机选得好,是在皇上临幸之前。皇上费了半天劲把这朵花弄到宫里,最后竟然成了只许看不许碰的摆设,能甘心吗?”
    “她在惹皇上生气之前就算好利弊,拿了一把,真是城府深厚。”
    曲俊在旁接过话,“可不?她还是掌书吏时,就利用捕秋蝉的事,敲打过老奴一回,一看就知不是省油的灯!”
    皇后撇了撇嘴:“能把皇上迷得七荤八素,哪个是白给的?本宫瞧着,这个敛妃的脾气秉性倒有几分像辰妃年轻那会儿,都是不问不说话,凡事让三分,一副扭扭捏捏,假惺惺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唉,谁让皇上就好这口呢?本宫这种快人快语,肚子里藏不住话的女子偏偏入不了他的眼!罢了,反正本宫也这把年纪了,只管自己享福,醇王平安就好。”
    “那,老奴便按娘娘的意思回了御膳房去?”曲俊试探地问了一句。
    皇后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就这么去办。可是手刚挥了两下,忽然停在了空中,皇后脸上有种压抑不了的憋闷。
    “凭什么本宫要听辰妃的?那不更让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吗?”皇后双眉一横对曲俊说:“把御膳册子拿过来!”
    皇后翻开册子,看了几页,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道菜名说:“传本宫的话,豉香玲珑双条去掉之后,换上香药三宝丸子,每天都要有。”
    曲俊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娘娘深谋远虑,聪慧超群,汉阳宫里无人能及!这道菜一出,怕是辰妃连素膳都吃不下去了。”
    皇后眉眼得意地一弯:“辰妃以为她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吗?本宫偏让她称心不了!这道香药三宝丸子里的肉丸全部要用长江洄鱼眼下嫩肉来做。”
    “庆元府每隔十天才能用冰船运五百斤洄鱼入洛阳,光本宫的这道菜就要用掉其中一半。辰妃不是要在皇上面前显示她能省钱吗?这道菜一出,怕是里外里要多饶进去几百两。”
    “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曲俊在旁恨恨地附和着,“这次她再找不出荤素之类的理由了。”
    “本朝规定,大肉是鹿、牛、羊、猪,小肉是鹅、鸭、鸡、雀,这种江鲜与海味根本算不得荤,娘娘自然也没犯了素斋月的忌讳。”
    “纵然犯了忌讳本宫也不怕!”皇后拢了一下胸前的金镶宝云霞舞凤纹金坠领,从容地说:“辰妃为了几道菜式,还派人去养德宫惊动了一回皇上,皇上没恼已是给她面子了。”
    “她断不可能傻到再去回一次。她要在皇上面前显示自己治宫有方,精打细算,那账面上就只能节余,不能亏空。只怕这次多出来的银子,无论如何都要她自己扛了。”

  ☆、84。第84章 荼蘼花渐落

“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老太监安机捧着旖旎院的花笺册念了一句。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青色流光纱照在窗下一支釉里三彩绘鹤鹿同春瓶上,瓶里插着几枝荼蘼。露水结在润白的花瓣上,琼瑶晶莹,芬芳袭人。
    辰妃立在花旁,听了安机的这句轻轻摇摇头:“没有情韵。”
    安机马上垂下眼,又念了一句:“春光未肯收心去,却在荼蘼细影中。”
    沉吟了一下,辰妃声音飘飘的,像是回到多年以前:“睿王刚出生那会儿,每天皇上一回府,第一件事便要过来看看他的长子……和本宫。”
    “他最爱抱着睿王站在庭院中的落霞里。彼时满院的荼蘼花开得正盛,那种白真比梨花还要透亮芳妍几分……”
    辰妃低头轻抚着瓶中的花枝说:“洛阳土质偏硬,旖旎院的手艺又难有精进,培育出的荼蘼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安机看着娘娘的神情,眼珠一转,接着说:“还有一句花笺辞——微风过处有清香,知是荼蘼隔短墙。”
    辰妃点了下头:“就这句罢,让人录在仿宋藏经笺中,和这瓶荼蘼一并送到长信宫,摆在皇上的早膳食桌上。”
    安机出去后,殿门口的粉紫色捻金掇珠芙蓉双鸭库缎薄棉帘还没落稳,重鸾宫的大宫女越桃就揭起一角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藏青色封皮的账本,一脸不高兴:“娘娘,这个月才过了几天,隆康宫便回说给皇后娘娘的膳食银子已用了大半。一大早便立在咱们宫门口,等着这里给拨钱。”
    辰妃没有接过册子,也没看越桃,而是拿起手边的釉里红三鱼茶盏放在牚中,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
    越桃等了一会,轻声说:“娘娘,要不奴婢这就把隆康宫的人挡回去,让他们先回去等信。”
    “不必了,”辰妃轻啜一口盏中温暖的胜雪茶,然后说:“他们要多少拨过去就是了。”
    “娘娘,这个口子一开,只怕隆康宫以后更要得寸进尺了。”越桃有些气急地皱起眉。
    “皇后不会派人来了,一来她不缺这几个钱,二来,她也知皇上的脾气,最恨穷糜极奢,这件事若是闹大了传到皇上耳朵里,对她绝没好处。”辰妃看着盏中浮成春杏形状的茶沫说。
    “皇后这次派人来,无非就是因为前几天删了她爱吃那道菜的事。她想看本宫气急败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本宫便依了她,她的气自然消了,不会再闹。”
    “娘娘,何苦这样委屈自己?”越桃说,“隆康宫一个月光熏香便要用掉几千两!您为何还要替她们兜着,不如痛痛快快地回了皇上去,让皇上下旨整治隆康宫,岂不更好?”
    辰妃放下茶盏,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皇上最念旧情,平日里手头再紧都不会苛待他的妻妾,更何况皇后娘家对他还有恩。”
    “纵然皇后再怎样奢侈,只要隆康宫安稳,醇王不闯祸,其他的在皇上看来都是些小事。实在看不过眼了,他也不会自己说,而是把本宫搬出来,煞一煞皇后的气焰,仅此而已。”
    “可是娘娘,”越桃翻着账本,有些不甘心地说:“这好几百两银子,也不该由咱们重鸾宫出呀!隆康宫既然动不得,不如把淇奥宫的熏香和脂粉钱酌情减点?”
    辰妃眼睛一抬,似是有些心动,但很快眸光便黯淡下去:“淇奥宫也是动不得的。那天本宫打听到皇上因为国库空虚想要增加明年的赋税,急召罗宰相与冯枢密使去养德殿商议。”
    “所以赶着这个机会,本宫提了修改御膳菜单的事,皇上心里本不愿意,但当着大臣的面,必须要拿出个以身作则,率先垂范的态度来,所以才痛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以皇上的聪敏,怎会不知本宫实际是为了什么?所以这段时间里,再不能惹淇奥宫,以免皇上到时候恼了一并怪罪。”
    “至于这几百两银子,年底后宫布置元日的迎春宴会时,从绸缎与内饰这两项上抽出来点,平了这边的账就可以了。”
    越桃听到这里,眉梢挑起,压低声音说:“娘娘,眼前就有个能进项的好差事,您可想起来了吗?”
    见辰妃没有说话,越桃便大着胆子靠到她身边:“再过八天就是立冬了,按例要在毬院举行文武百官与皇室子弟参加的牵钩大赛。比赛结束后,还要让杂耍伶人好好表演一番。”
    听到这,辰妃好像已经明白越桃接下来要说什么,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往年汉阳宫请的都是洛阳城东市的御用杂耍伶人,这些人吃皇家的俸禄吃惯了,不仅技艺越来越退步,还养了一身懒肉,就是那几个杂耍段子也早就被看厌了。”
    “若是今年请洛阳城西市的夜场杂耍班子进来,不仅面孔是全新的,杂耍段子也是宫里人从没见过的,最重要的是……”越桃把嘴巴凑到辰妃耳边。
    “换了杂耍伶人这一项,便可省下几千两。如今年关将至,娘娘第一年掌管汉阳宫,对待宫人自然要出手慷慨些。若把这笔钱弄到手,这些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
    辰妃想了想,还有些放心不下:“那些夜场的杂耍班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懂不懂规矩,身上的技艺如何?可不能为了这区区几千两,丢了大齐皇室的脸面!”
    见娘娘坐了很久,微微伸展了一下腰,越桃赶紧跑过来,伸手为辰妃捶起了肩:“娘娘若还是担心,不如暗地里请大内高手挨个检测一下。”
    “会武功的一律不准进宫,全身上下金银铜铁器具一概不能携带,这样一来,娘娘也不必为皇上的安全担心了。”
    “不会武功,没有兵器,再加上周围都是大内侍卫,不会有人傻到在这个时刻去做对皇上不利的事。如果做了,那便是咎由自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辰妃点点头:“确是这个理儿。你既然说得头头是道,那便交给你去办好了。办成了自有你的好处,要是出了岔子,你也知道该如何领罪!”
    越桃喜得差点就当场笑出声,她赶紧往辰妃面前一跪:“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85。第85章 “虫教头”下蛊

“礼裙前面革带上怎么绣的是‘东方朔偷桃’!”敏妃的玉指一点香色的缂丝面料,语气中已有愠怒。
    奶妈惊得身子一颤,忙解释说:“这是公主亲自到御绣局传的话,说是这是今年时兴样子。还说……还说,这是您的命令。”
    没想到郢雪还敢假传自己的话!敏妃豆蔻色的指甲狠狠划过缂丝上东方朔的脸,发出轻微“纱纱”声,她嘴角绷得紧紧的,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传汉武帝寿辰之日,宫殿前一只黑鸟从天而降,武帝不知其名。东方朔回答说:“此为西王母的坐骑‘青鸾’,王母即将前来为帝祝寿。”
    果然,西王母携仙桃飘然而至,将其献与武帝。帝食后欲留核种植。西王母言:“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原地薄,种之不生。”
    又指着东方朔道:“他曾三次偷食我的仙桃。”因而,才有东方朔偷桃之说,这个典故常指福寿双全,确是佳意,但是放在一个八岁小姑娘的裙子前面总显得不伦不类。
    “去,把公主请过来!”敏妃对站在身边的矜新宫掌事太监南浦说。
    很快南浦就来回话,公主不在房里,去百兽苑玩了。
    “现在不是用膳的时间吗?怎能出去乱跑!”敏妃气得一拍桌子。
    “公主说她吃不了素油做的菜,现在只吃点心和果子。”南浦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说不吃就不吃吗?那些宫女可是死人,眼睁睁地看公主出去吗?”敏妃拿着绛紫色银线绣汤鹅戏莲纹的罗帕轻抚着胸口,气得声音发颤。
    “公主从络纬局要来一盒毛毛虫,趁人不注意塞到宫女的衣领里,袖子里,腰带里,吓得宫女们哇哇大叫,公主趁乱溜了出去。”
    “什么?”敏妃一听说毛毛虫,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忙对左右挥了挥手:“快把正殿的宫门给关上,别让那些虫子爬进来!”
    接着,敏妃用手托着额头一脸苦笑:“真不是亲生啊,这般顽劣!旋波小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实在带不了,本宫便回了皇上去,让他另请高明。”
    见淑妃动了真气,南浦赶紧上前跪下给娘娘揉起了腿:“娘娘,八九岁正进淘气的年纪,况且公主从小就活泼好动。当初您不是就喜欢她这点,才向皇上要了过来吗?”
    敏妃听他提起往事,唇角轻扬:“若知道郢雪如今是这个样子,当初便是皇上求本宫,本宫都不会揽下这个苦差事。让她随了辰妃去,天天关在重鸾宫里敲个木鱼念经,看她还闹不闹!”
    南浦在旁细瞧着敏妃的脸色有所还转,赶紧说:“公主已然出去玩了,娘娘也别担心了,用些膳罢。”
    一听到用膳,敏妃脸上一丝笑意随即烟消云散:“每天都是素菜叶子,本宫现在闻到这个味儿,腹里都反酸,快点撤了罢。别让本宫看见!”
    南浦听了这话,眉头一拧,张了下嘴,欲言又止。
    敏妃立即察觉了出来,低声说:“有话就说,别在本宫面前吞吞吐吐!”
    南浦看殿里并无外人,便凑到敏妃跟前说:“回娘娘,老奴打听到,立冬时毬院百戏会上请的是西市夜场杂耍班子。”
    只这一句,就让敏妃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她沉默了一下,冷笑着说“辰妃呀辰妃,这么多年终于让本宫等到了这一天。”
    “她不是想玩点新鲜的,本宫便帮她一把,让她终身难忘!”她扭头盯着南浦说:“你既然提了这件事,必定已有主意,快点说出来!”
    南浦哑然一笑:“娘娘,老奴听说西市的夜场杂耍班子里有一个‘虫教头’最受欢迎。此人擅养百虫。纵然是隆冬时节,蝴蝶、蜻蜓和鸣蝉,他都能变出来!”
    “这有什么用?络纬局不也能办到吗?”敏妃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
    “娘娘,请听老奴说。”南浦的口气还是不紧不慢的,“这个‘虫教头’最受欢迎的是‘螳螂献花’。”
    “他可以训练螳螂用臂上大刀切下花朵,送到观者手上。观者姿容越美,螳螂送的花越多,因人人都想看自己美不美,所以这个段子便是西市最火的节目。”
    “老奴听说这个‘虫教头’也要随杂耍班子入宫,便找机会接近他。一来二去,套出些话来。此人说他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以前帮人消过灾,受到了江湖中人的追杀,所以逃入坊间。”
    “老奴便问他是如何替人消灾的?他说,他训练的螳螂不仅能表演,还能杀人!”
    敏妃听到这里,身子微微前倾,紧盯着南浦,期待他快点说出下面的话。
    娘娘的心思,南浦怎会不知?他赶紧说:“他用独特的药酒喂养螳螂幼虫,可让其腹中生出一种如丝线一般的毒虫。”
    “待到螳螂成虫后,每次一挥臂,嘴里就要吐出一条这样的毒虫。此虫最怕见光,最喜温暖,所以见到人的皮肤就钻,而且钻入时,当事人不痛不痒,毫无察觉。”
    “那钻入之后呢?”敏妃想像着南浦所说的情景,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钻入之后,此虫便会在寄主的身上到处游走,最后停在脑部安家……所以,受此虫侵害之人,最后都成为痴呆憨傻!”
    “好毒的虫子!”敏妃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她脸上便有了一丝畅快的笑意:“用在辰妃身上正好!她得了这么多年宠,也该有这个下场!”
    南浦也陪着笑说:“‘虫教头’说,他家祖传的这个法子还是和南面会下蛊的苗人所学,百试不爽。老奴以重金相诱,他已答应为娘娘您效命。”
    “待到毬院表演时,利用‘螳螂献花’这一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毒虫送到辰妃体内……”
    “慢着!”敏妃忽然一扬手,南浦马上停了嘴,不解地看着她。
    “不光是辰妃,那个敛妃也一并除了!以皇上对她的心意,再加上她的血统,以后无论如何都是个祸患!”
    南浦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那皇后……”
    敏妃目光阴冷地说:“这个不急,还不到时候!”
    “是。”南浦应着。“只是那个‘虫教头’有个请求,长了毒虫的螳螂不能见光,需要放在两个牛皮袋囊里送进来。可毬院重重关卡把守细致严格,这种牛皮袋囊怕是通过不了检查。”
    “所以他请我们暗中帮忙,把两个袋囊先送进去,他进了毬院后自然可以取到。”
    淑妃眼中掠过一丝不解:“几只小螳螂为什么要放在那么大的袋囊里?”
    不过她随即释然地说:“罢了,只要他能为本宫办好这件事,其他都不重要。南浦,你便帮他这个忙。本宫就等着几天之后看场好戏了!”

  ☆、86。第86章 孤光两处清

流光绚烂的晚霞铺在淇奥宫的紧闭的朱门上,如同展开一块片金铰边的云锦,暗红、紫红、砖红、金红一层接一层,恣意弥散。
    渐渐地,随着太阳西沉,周围的暮色越来越重,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慢慢将各种艳丽的红色噬咬殆尽。最后变成一团毫无生气,黑漆漆的浮云,死气沉沉地贴在门框里。
    用过了晚膳,允央宫妆已卸,乌黑的发丝在头项挽着螺子髻,斜插一支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余下的碎发编了个光可鉴人的大辫子垂在身侧。
    她今夜穿着件葱绿色四合如意纹天华锦镶雕皮坎肩,里面是羽灰色绣月白萱草纹的寝衣,站在书案前面描着一幅《烟江叠嶂图》。
    饮绿端着一个青釉兽足朵云纹香炉走进了疏萤照晚,随纨在一旁正布置床榻,拿了鎏金荔枝纹小暖炉放入锦被中。两人手脚麻利的张罗着,却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淇奥宫静得就像一潭快要结霜的湖水,连涟漪都懒得泛起。
    这时,就听宫门口有“啪啪”的拍门声,内殿的人全都吃了一惊,都已到人定时分了,谁会过来呢?
    很快就见外面的门帘“斯簌”作响,前段时间每天早上都站在院子里的小太监端着一个剔红瑶池狮子纹漆盒忽然出现在了内殿门口。
    允央抬头一见是他,什么话也没说,接着在案上的白宣纸上描着画。
    随纨回头,横了小太监一眼,没停手里的活,带着戏谑口气说:“我当是谁,原来是长信殿的小潘公公,您可是御前的红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您送了几次密酿话梅云豆,这菜便从世上彻底消失了;您来了几趟,我们阖宫都再见不到荤腥。您的能力比总管都大,我们这小地方可不敢招惹您,还是快快请回吧!”
    “姐姐别恼。”小潘子一进门就被随纨炮仗似地呛了一通,不由涨红了脸:“小奴今夜是奉了皇上之命来给敛妃娘娘送东西的。”
    允央一听是皇上的意思,知道不宜太过苛责,就对饮绿使了个眼色。
    饮绿会意,上前接过他手上漆盒,微微一笑说:“有劳潘公公。”
    小潘子见饮绿肯和自己说话,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欢快了许多:“今日给娘娘送来了文房四宝。头一件是三支玳瑁管小紫颖笔,笔头呈玉兰花蕊形,此为湖州贡笔。”
    “第二件是珍珠玉屑龙凤松烟墨,乃歙(音同希)州贡墨。第三件是澄新堂纸,为宣城贡纸。第四件红丝石砚,是青州贡砚。这些都是内府局挑出贡品里的头一份。”
    “哼,”随纨的语气还是透着一股咄咄逼人,“哪里是头一份,恐怕是别人挑剩下的,才能轮上我们娘娘吧。”
    小潘子一听急得直摆手:“不是,不是。今天中午,内府局送来一模一样的四份贡品,其他三份,当时皇上就让刘公公送到了另外三位娘娘宫里。”
    “只有敛妃娘娘这一份,皇上让放在他的御案旁边。小奴以为皇上忘了这件事,还想提醒来着,没想到刚刚皇上才说‘你把这个锦盒给送到淇奥宫,敛妃她现在正在画画儿呢,没准能用上。’”
    “小奴在路上还纳闷,皇上怎么就猜出娘娘在画画儿呢?都这会子了,没准都歇下了。来了一看,皇上果然猜对了……”
    听到这儿,允央虽然没有抬头,但手中的笔却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随纨的表情也是一变,放下了手中的活,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小潘子旁边:“皇上真这么吩咐的?皇上当时正在做什么,你倒详细说说!”
    小潘子见随纨刚才还冷嘲热讽,猛然间就换了副神情,有点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小奴……实在是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坐在御案前说的,口气就是平时的样子……”
    随纨见他半天挤不出一句整话,急得直跺脚,又想瞪眼,被饮绿拦了下来。饮绿笑嘻嘻地走过来,拍拍小潘子的肩膀说:“记不清可不行啊?”
    “长信宫当差的基本要求就是眼明手快,前个儿刘公公还来问过我们,觉得哪个小太监聪明机灵,推荐给他,他想往长信宫送几个新手。”
    “把原来那些呆头呆脑的都派到钩盾局去。你若是连今天皇上做了什么事都记不清,只怕没两天就要被派走了。”
    一听这话,小潘子脸都吓得有点发白,抢着说:“谁说我记不清的,这会儿我都记起来了。皇上今天真的是特别累。早上下了朝,就有二十几个大臣跟到了养德殿去议事。”
    “听说是为了河东郡的叛乱。这一议就议到天黑,中间这些大臣有内府局送来的廊下食吃了一餐。可皇上却是一口茶没喝,一口饭没吃,抓紧大臣们吃饭的当口批了几个折子。”
    “等到大臣走后,他才吃了一碗虾糜瓜仁茱萸双色面,又到院子里打了套拳,回来接着看奏折,后来小奴给皇上呈了一盏万年如意果茶。”
    “送进去时,看到皇上扶着额头不说话,想是睡着了。于是小奴也不敢出声,立在一旁。过了一会儿,皇上自己醒了,一看是我,就让小奴把御案上的贡品给娘娘送来。”
    小潘子说完,随纨与饮绿一时没品过味,难以接话。倒是沉默了半天的允央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地说:“哪里是自己醒的,皇上是咳嗽醒的吧。”
    小潘子吃惊地回答:“娘娘您怎么知道?皇上当时确实是咳嗽了几声。”
    接着他眨了眨眼睛叹口气:“娘娘,皇上知道您在画画,您知道皇上在咳嗽……若是这样,为啥不亲自去看看呢?”
    饮绿先“噗嗤”笑出了声,抚了抚小潘子的头说:“你个机灵鬼,怪不得皇上总是派你来淇奥宫呢!”
    允央脸微微一红,声音低低地说:“本宫正在禁足,如何能踏出淇奥宫?只能以带罪之身在这里遥遥为皇上乞福罢。”
    正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小潘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歪着头说:“敛妃娘娘不出门也是明智之举。小奴刚才离开长信宫时,正巧看到辰妃娘娘立在外面,说是为了来看皇上把脚都扭伤了。”
    “可见这走夜路总归是不好……”
    随纨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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