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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缱绻惊华梦-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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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要举杯就口,端木扶摇突地翻腕压住了她,“等等!”
    这一下慕容寒枝才觉到,他掌心竟然湿冷一片,仿佛不胜其寒,连带着让她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端木扶摇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是难以启齿,“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慕容寒枝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地想起一事,“啊对,是应该说的,扶摇,生辰快乐。”
    端木扶摇一呆,眼里不可避免地现出失望之色,但还是笑了,笑得很满足,“谢谢,我先干为敬。”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倒是一口喝了进去,但那酒却停在口中,并不往下咽。
    “怎么,难以下咽吗?”慕容寒枝的笑容瞬间变了,有些冷,有些残酷,她自己看不到,现在她的样子,就跟看到掉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当中的小兽没什么区别。共丸名划。
    端木扶摇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停了一停之后,喉咙一动,咽了下去,接着开口,“姐姐,你知道我刚才喝这杯酒之前,在想什么吗?”
    慕容寒枝把酒杯放在桌上,慢慢站起来,如同跟端木扶摇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一样,再也难以靠近,“在想什么?”
    “我在想,”端木扶摇举袖,擦去唇边的酒渍,神情反倒平静了,“我的命就在这唇齿之间,你难道真的不想问一问我,要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这话听着真让人心惊,慕容寒枝陡地一震,面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我其实一直在等,”端木扶摇看着她,眼眸湿润,长长的睫毛上似乎也有了水汽,“等你问我,要我一个解释,可你什么都不问,不问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要我死,我……”
    慕容寒枝大吃一惊,简直要反应不过来,“你…………”
    “酒里有毒,对吗?”端木扶摇一笑,其实不用问,他已感觉到撕裂一样的痛从肚腹直冲上来,他本能地弯下腰,拿手压紧了小腹,“而且应该是不会立即要人死的那种,你在我面前恢复本来面貌,就是想让我死个明白吧?只凭这一点,我就应该谢谢你的。”
    一直以来以为的天衣无缝原来早被人知悉,慕容寒枝已被端木扶摇的睿智和冷静打到摇摇欲坠,手扶紧了桌沿才站得安稳,“你、你早就知道?”
    “孤竹国死去的那个公主,是你妹妹?”端木扶摇似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你跟她长得很像……”肚子好痛,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血肉,无法忍受之下,他痛苦得蜷起身子,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天哪!慕容寒枝身子狂震,一下跌坐在椅上!她恢复本来面貌,一来为堵太后一伙的嘴,二来也确实是想在杀死端木扶摇为妹妹报仇时,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她跟妹妹长得确实有七分相似,而见过妹妹的端木扶摇在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后,又怎会一点都不怀疑?
    只是,端木扶摇好深的心机,或者说真沉得住气,明明已经怀疑到什么,居然能忍着一个字都不问,让她自以为是地继续自编自导这场闹剧,还以为自己做得很成功!
    对了!一想到这里,她陡地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像是从来不认识端木扶摇一样,惊恐莫名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既然早就猜到,为什么还要喝?”
    端木扶摇剧烈地喘息一声,想笑,但笑不出来,“我若、若不喝,你就不会、不会问,你不问就表示、表示你已认定是我、是我害死你妹妹,那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不会相信。”
    轰!是有炸雷在头顶响过吗,不然慕容寒枝为什么觉得脑子里轰然做响,几乎要晕过去?
    原来端木扶摇一直不问,就是明白她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解释吗?在明知道酒中有毒的情况之下,他还要喝,就是想慕容寒枝听他一个解释?
    天,这当中究竟还有什么误会如此重要,令端木扶摇不惜用生命来换取一个解释的机会?“姐姐,你、你不知道,我一直、一直希望你亲口问我……”他喘息着,脸上呈现出一种灰白色,嘴唇却发紫,很是吓人,“我说、我说我可以解释的,可是、可是你不问,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不、不是的,不是的!”慕容寒枝呆呆看着他苦苦挣扎,心早已麻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这就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吗,可为什么喝下毒酒的是端木扶摇,感觉下了无间地狱的人,却是她?这一瞬间,她凛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大错特错!
    “不过没所谓了,所谓、所谓‘人之将死,其、其、其言也善’,要是这样姐姐就能相信我,听我说,我、我不怕死…………”
    “别再说了!”慕容寒枝陡地受不了地大叫,用力摇头,“别再说了,扶摇,别再说了!”
    “让我说,”端木扶摇用力按紧肚腹,借此缓过一口气,“不然我死也……不安心,姐姐,你、你是孤竹国公、公主吗?”应该是吧,不然她又怎会跟死去的孤竹国公主是姐妹,可为什么姐姐又是从雪池国来的?这当中的曲折,若非慕容寒枝亲口解释,只怕他是死都想不明白的。
    慕容寒枝看着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好,你既然要说,那就说个明白,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妹妹才嫁过来就死于非命,她只知道妹妹是死在端木扶摇手上,个中究竟有什么曲折,她其实也一直想知道的。
    “那天端木扶苏很高兴,在天坛祭天,迎娶、迎娶孤竹国公主,我、我是二皇子,自然也、也在,”端木扶摇每说一句话,就剧烈喘息一阵,显然是极其痛苦的,却还在咬牙忍,“可没、没想到,孤竹国公主才一下轿,就、就手持利刃扑向端木扶苏。”
    “什么?”慕容寒枝吃了一惊,“你说妹妹她要…………”初时她原本很是震惊,但仔细一想,也不禁明白妹妹当时的心境,她本就是被逼着嫁到望川国来,怎么可能死心塌地跟端木扶苏那个风流皇帝,她第二次答应嫁来,想必就已经做好这般打算,杀了端木扶苏,然后自尽,一了百了。
    “我、我也没想到,但我当时、当时我就站在端木扶苏身边,也不及、不及细想,顺势抓住公主的手腕,原本、原本是想阻止她,可、可我没想到……她、她就着我的力道,把刀、把刺进了自己心口。”
    “不!”尽管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而当时的情景慕容寒枝也没有亲见,但在听到这残忍的一瞬时,她还是忍不住嘶声叫,狂乱地摇头,“不、不要!妹妹,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再见的机会的,为什么要死?
    “我当时也、也吓呆了,我根本、根本从来没有伤过人,她、她那个样子,好、好可怕……”端木扶摇瞪大了眼睛,眼前又是一片血红,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虽然从来不受人待见,与人却没有恶念,突然有条那般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上消逝,他怎能接受?因而那段时间他总是夜夜做恶梦,梦到满身鲜血的女子向他索命,痛苦之极。
    “不、不……”慕容寒枝已说不出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字,眼神已呆滞。
    “我、我抱着她,我叫她别死,她就笑了,笑得跟你一样、一样好看,然后她说、说算你倒霉吧,我杀不了那个、那个畜牲,只能自己、自己死,我原也没想、没想害你……”端木扶摇身子一阵抽搐,大概那毒药已经完全发挥效用,他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人也要坐不住。
    “别再说了!”慕容寒枝回神,过去扶他,“你…………”
    “让我说完!”端木扶摇一下有了力气,猛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仰起脸来看她,“你妹妹还有、还有样东西,”说着话,他吃力地伸手向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来,“她那时候把这个、这个交给我,说有朝一日若是有缘见到她的姐姐,就把这个、这个给她,她说姐姐就会知道,是她自己要死,不是我杀她的……”
    慕容寒枝身心狂震,隔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手接过来,熟悉的图案,略显幼稚的针脚,一下子把她的回忆带到妹妹还在的时候,巧笑嫣然的她是如何强忍着心中悲痛,把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荷包送到自己手上的:“姐姐,你要成亲啦,可我没有银两买东西送给你,这个是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自己绣的,送给你吧。”
    “姐姐,那我们就说定啦,这个我们要一直放在身边,就算要送,也只能送给最喜欢的、或者最信任的人,好不好?”
    呵呵,妹妹,寒叶,原来你冥冥之中早已料到,我会有跟扶摇相见的一天,所以早早替他安排好了退路,只要他拿出这个荷包,我就会明白你的意思,就不会找他报仇,是不是?
    可是,还是没能尽如你所愿,我如何知道你原来是有心求死,更不知道你想手刃毁你一生的仇人!荷包一现,所有的事情都不必再问,也不必再解释,她相信妹妹,也相信端木扶摇所说的每一个字,她不再恨他,一点都不!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喝?”她颤抖着,哭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恨自己的残忍,端木扶摇一直以真心待她,她却连亲口问一问他的勇气都没有,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为她付出守候?
    “从、从看出你在恨我,我就、我就在想是为什么,”端木扶摇无奈地苦笑,“你说、你说是我酒醉后轻薄于你,但我还记得、记得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我想一定是我、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你生气,所以我才说,你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她现在才知道,端木扶摇一直问她,有没有话要问,目的在这里!可惜,她早已认定他就是自己的仇人,根本不屑听他的解释。
    “可是你不问,你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端木扶摇眼中流下泪来,但并没有怨,也没见有恨,只是绝望般的伤心,“当我看到你的样子,猜到你是为、为孤竹国公主而来,我也很、很害怕,我多希望你可以问我,可是不过我不怪你,你妹妹死了,你、你很难过,要替妹妹报仇,天经地义!”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打定主意把这条命还给慕容寒枝,让她别再有遗憾。也许这真的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切,他还是二皇子时,对谁都不屑一顾,偏偏对慕容寒枝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可他们即使走得再近,也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悸动。既然上天都在成全慕容寒枝,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慕容寒枝摩挲着的中的荷包,虽还是难过,但心头已豁然开朗。
    看她攥紧了荷包,神情是喜忧参半,但却是解脱了般的轻松和如释重负,端木扶摇急促地喘息一声,“现在我心愿已了,也不不再有遗憾……”
    
    第161章 冰释前嫌
    
    “我知道你是想借太后、太后的手来杀我,这样、也好,免得连累雪池国,你、你快点走吧……”
    他伸手。颤抖的指尖指向一直放在桌上的长方形盒子,“那里面是通关、通关金牌,你拿着,可以一路、一路出宫,没人、没人敢拦,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不要回来……反正我、我的命不、不算什么,死了也、也没人在乎……”
    哦?慕容寒枝回眸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忍俊不禁的样子,“你连出宫的事都替我想好了,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我走吗?”
    嗯?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端木扶摇有些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被这毒给折磨得快没了力气,他想着自己应该快死了吧。“你不是、不是报了仇就走吗?还是、还是你嫌这毒药慢了,想、想亲手杀了我?”
    罢了,那样也行,反正这是他欠她们姐妹的,直接死在她手上,也算求个痛快,总好过现在这样。求死不能。
    “我在乎,扶摇,我在乎!”慕容寒枝过去抱住他的头,泪水流了满脸,她神情却是愉悦的,“我相信你的话,我相信你没有想要杀寒叶,你不会死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我相信。端木扶摇已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姐姐能够相信他、原谅他,他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慕容寒枝擦一把泪,突地想起什么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红色药丸塞进他嘴里,“扶摇,乖,把它吃下去。”
    “哦。”端木扶摇意识已至朦胧,根本听不到慕容寒枝在说什么,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自己嘴唇上轻抚,他干渴得厉害的喉咙也似要冒出火来,本能地张开了嘴,那药丸就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没事了,没事了……”慕容寒枝抱紧了他,喃喃低语。
    窗外。月正冷,冷月无声。
    服下解药之后,肚中的疼痛渐渐消去,端木扶摇已是精疲力尽,沉沉睡去。慕容寒枝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嘴角边不自觉地带着一抹劫后重生的喜悦…………历劫的不止是她,还有端木扶摇。
    其实,她应该感到庆幸,也该为自己即使一心想要报仇,却依然对端木扶摇有一丝不忍之心而庆幸,所以才选择了这种可以解的毒药,就是想给自己,也给端木扶摇一丝后悔的可能:事实证明,她做对了,否则今日端木扶摇就将枉死,她就算随着他去地下,黄泉路上,他们也谁都不用想解脱。
    睡了两个时辰,端木扶摇大概还是不放心慕容寒枝,尽管身体还很虚弱,他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姐姐?”
    “我在,”慕容寒枝立刻握住他的手,神情自然而关切,“扶摇,你觉得怎么样?”
    肌肤相接的感觉让端木扶摇顿时无比安心,尽管手上没有力气,他还是反手握住慕容寒枝,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笑,“姐姐不走了吗?”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至于姐姐要做什么决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姐姐,你给我下的毒不是必死无疑的那种吗,怎么又救了我?”
    慕容寒枝咬咬嘴唇,面有愧色,“扶摇,这次我伤你至深,你……不想讨回来吗?”话一说出来,她大概又觉得气氛过于凝重,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昨晚可是弑君之罪,你不把我推出午门斩首?”
    “怎会,”明知她是开玩笑来的,但端木扶摇神情却无比的认真,“我其实是抱了必死之心的,是我自己要把命赔给姐姐,又怎会计较,姐姐肯相信我,原谅我,我已是赚了,还说什么弑君不弑君,姐姐是在挤兑我吗?”
    慕容寒枝看着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是应该问一问你的,不过……罢了,事已至此,我再多说倒显得矫情,只是太后那边……”
    “不关太后的事,”端木扶摇挤了挤眼,调皮之至,“昨晚那坛酒不是太后送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生辰,只不过是我看出你的犹豫,所以故意使这一计,逼你动手而已。”
    什么?慕容寒枝大吃一惊,差点一跤坐到地上去,“你、你…………”好大胆的扶摇,居然用这么张狂的法子,也不怕真的惹出什么事来!
    “没办法,谁叫姐姐问又不问我,又不快点动手,那样抻着,不只是你,我都快要受不了,”端木扶摇好像很无奈,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睛则一直看着她,“我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想着尽早有个了断,姐姐能替你的妹妹报仇,我也很替你高兴。”
    高兴?你连命都差点没了,拿什么替我高兴?慕容寒枝不禁苦笑,以手抚额,觉得没办法面对他,“扶摇,我真是……对你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端木扶摇拿开她的手,让她面对自己,“好啦,姐姐,我们就不要再互相推来让去,这件事既然解决,我们之间的误会也便解除,是不是该冰释前嫌了?”
    慕容寒枝看着他,点头,“是。”他们两个原本就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再这样下去,反倒显得多余。
    端木扶摇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看他笑得心无城府,很是放松,慕容寒枝的心情也不禁跟着轻松起来。一直以来压在心上的大石骤然除去,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对了,”她猛地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过,当初你的腿就是被端木扶苏一脚从天坛上踢上摔断的。”
    “是,”一提到端木扶苏,端木扶摇先皱起眉来,“那日孤竹国公主死于我手,端木扶苏见救不得了,自然很是生气,丝毫不念我救他一命,便一脚将我踢下,我才摔断了腿。”
    慕容寒枝点点头,心道世间怎会有这般不识好歹之人,何况若不是他相逼,妹妹又怎会客死异乡,令得她们姐妹至死都不能再见一面。
    说到孤竹国,端木扶摇这满腹的疑问就再也压不住,虽然明知道这当中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还是想问,“姐姐,你既然是孤竹国公主,为什么又…………”
    “我不是孤竹国公主,”知道他要问什么,慕容寒枝也没特别反应,更没什么需要隐瞒他的事,“我只是孤竹国一名郡主,我本名叫‘慕容寒枝’。”共协斤血。
    “拣尽寒枝不肯栖?”端木扶摇突地打断她的话,眼里是了然的笑意,怪不得姐姐要易名‘凤不栖’,原来这名字里,暗含了你原来的名字。”
    慕容寒枝不禁苦笑,“你倒是跟我家公主一般聪明,能想到这一点上去,不过,我的真实身份,唯你知道而已,我家公主也不知道…………你不必急着说什么,我自是信得过你。想来你也约略猜得到,身为郡主,我原本衣食无忧,谁知祸从天降,或者说是咎由自取,我和弟弟妹妹成了罪人,自此不得解脱。”
    从如何成为罪婢,到与五皇子定情,再到被迫堕胎,后又被逼嫁为妃,再成为孤竹无虞的玩物,为他生下孩子,悄然离开,再到在雪池国走一遭,个中详情,有些慕容寒枝都不想再回想起来,却一一对端木扶摇说了个清楚明白。
    端木扶摇只是安静地听着,虽说时不时被慕容寒枝不同于常人的命运而震惊不已,他却始终不曾问一句话,直到说到来到望川国的一切,他算是明白过来,姐姐这份冷静、沉着、睿智到底是哪里来的…………任谁若是有了这般际遇,想不这样都难。
    “我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是吗?”见他只是不语,慕容寒枝自嘲地笑,“你现在知道,我并没有你想像得那般好,我根本就是个祸水,是不祥之人,害死了妹妹。”
    “你真这么认为?”端木扶摇斜了她一眼,样子居然有些滑稽,真不知他怎会有如此反应。
    “呵呵,”慕容寒枝这回才是从真心里笑出来,“你不是这么想的?”
    端木扶摇“哧”地一下笑出来,“你呀!”
    笑过之后,两人都觉得心情轻松了些,反正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他们又都有着不堪回忆的往事,有些话其实不用说出口,彼此都很了解彼此的感受。沉默了一会,还是端木扶摇先开口,“姐姐,你现在仇也不用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慕容寒枝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去哪里。”其实,她是因为心里还有牵挂,但又不敢过分期待,所以才不知何去何从。而这些事便不足为外人道,只能由她自己担起来。
    端木扶摇的心神同样也有些乱,很多事情一时也想不透彻,便安慰她道,“那姐姐就先不要多想了,今晚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以后再说。别忘了,我们两个可把太后气着了,她还不知道在想什么法子对付我们,我们可得提防着才行。”
    慕容寒枝回神,闻言不禁有些好笑,“你会怕她?你不是一向说自己的命不算什么,由得她动手吗?”
    “现在不一样了,”被指前言不搭后语,端木扶摇脸上也不见惭色,“之前姐姐对我心有芥蒂,我活着没意思,现在姐姐在乎我,我就算只为了这份在乎,也得好好活。”
    慕容寒枝身心狂震,一下子就笑不出来,“扶摇,你…………”
    “放心,”似乎明白她想到了什么,端木扶摇手一挥,豪情万丈的,“我所说并无他意,而且我早说过,这一生一世你都是我姐姐,若违此誓,天地不容。”这样,姐姐应该放心了吧?
    慕容寒枝又是一声叹息,“扶摇,我若辜负了你这份信任,才将天地不容!”
    …………
    因为端木扶摇一心要给孤竹国公主偿命之事,除了他和慕容寒枝,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因而宫中上下一切如常,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何异样,就连昨天晚上那个送酒过来的小宫女,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当那酒真的是太后差人送过来的。
    因而当第二天端木扶摇出现在朝堂上之时,就跟往常一样,朝臣们自然也想不到哪里去。
    立后之事一天不得到解决,慕容寒枝知道太后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为免太后一伙的矛头直指向端木扶摇,她思虑了几天,还是决定由端木扶摇放低身段,以避其锋芒才行。
    “为什么是我要放低身段?”端木扶摇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孩子似的噘着嘴,“太后反正也是瞧我不顺眼,就算我向她低头,她还不是一样欲除我而后快?”
    太后的脾性他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她眼里只有端木扶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如果不是形势迫人,就算天下人都轮个遍,也轮不到他做这个皇帝,因而不管他怎样,做什么事,太后都不可能好生对待他的,又何必委屈求全。
    “那不一样,”慕容寒枝笑笑,因他的倔强而有点无奈,但神情却是宠溺的,“如今这宫中气氛颇为尴尬,太后其实也不想弄得这般僵,只是找不到法子来缓和,反正我没可能做你的皇后,你又何必因为这个跟太后怄气,不如先向她服软,她一时也不好对你施什么算计,你也好趁机做些事,不好吗?”
    好当然是好,只不过……端木扶摇低着头,承认慕容寒枝说的对,但要他对太后服软,他怕自己做不出那个样子来,没得惹太后更不痛快。“你觉得有这个必要?”
    “有,”慕容寒枝点头,不容置疑的,“扶摇,不是我要托大,这宫中事我看得比你多,一时的后退忍让并不是懦弱,要想成为人上人,必先吃苦中苦,这点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个我当然明白,”端木扶摇抬头看她,笑得很夸张,“我也知道姐姐经历过很多事,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他说这话极尽委屈,慕容寒枝不禁失笑,“那怎么成,话是我说的,听不听在你,我只是提醒你,到时候你若是吃了亏,别怨我没事先给你支招儿。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听了我的,你也未必周全得了,你可想清楚了。”
    端木扶摇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姐姐,你真行,怎么说都是你,把自己撇这般干净,是想置身事外吗?”
    慕容寒枝笑着摇头,“得啦,扶摇,事到如今,我还想置身事外吗,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好了,不要尽是闹,认真些,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端木扶摇起身,慕容寒枝帮他整了整仪容,“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不知道个中利害,就算她不是太后,我这做小辈的向尊长低头,难道还辱了我吗?”
    你能这样想最好。慕容寒枝瞥了他一眼,暗暗思忖去到太后面前时要如何措辞,千万莫要弄巧成拙了才好。
    太后寝宫里平常少有人来,除了一直在安心养胎的郇妃,也没有外人在,内侍尖细的嗓音传来,说是“皇上驾到”时,太后一下愣住了,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皇上?”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弄得那么尴尬,他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还是兴师问罪?
    少顷,端木扶摇和慕容寒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同时行礼,“儿臣(奴婢)参见太后。”
    太后一看到慕容寒枝,那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当着皇上的面虽不好发作,脸色也是相当不好看,“罢了,皇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还带着这个贱婢一起,是来向哀家示威,非要立她为后不可吗?哼哼,休想!端木扶摇,你今日若敢开这个口,哀家定不会叫你好过,不信你就试试!
    结果,她这回倒是枉做小人,没等她暗里发狠发个够本,端木扶摇已再施一礼,态度恭敬之至,“回太后话,儿臣这几日静思己过,已是憣然悔悟,知道太后所做一切皆是为儿臣着想,儿臣还不识好歹,辜负太后,儿臣罪该万死!”
    哎?太后意外之致,下意识地看了慕容寒枝一眼,都有点转不过弯儿来,“皇、皇上说什么?”她没有听岔吗,皇上居然来向她认错,还这么低声下气,是什么意思?不对,一定有阴谋!
    “儿臣惶恐!”端木扶摇不用抬头也知道太后脸上是何表情,但他表面仍旧沉静得很,“太后息怒,儿臣那日说要立阿凤为后,也不是真的想要乱我朝纲,儿臣自是清楚阿凤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做我望川国皇后,儿臣只是不想现在立后,所以故意气太后来着,太后是不是很生儿臣的气?”
    尽管已知道慕容寒枝的一切,也知道她的真名,然慕容寒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因而嘱咐她,在人前人后的,还是叫她“阿凤”,免得引人猜忌。而且她也已经郑重嘱咐过端木扶摇,以后都不可以再叫她“姐姐”,于礼不合,没得让太后听见生气,找他们的不痛快。
    万没料到端木扶摇会说出这种话来,太后就算真的气,也没可能当面发做,暗里把他骂了个千万遍,暗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事也能拿来玩儿,还故意气哀家,你这不成心吗?“这、这……哀家怎会生皇上的气,皇上也是小孩子心气、”
    “儿臣该死!”端木扶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几日阿凤也劝过儿臣了,说是太后一心为国,要儿臣立后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儿臣也已想明白,不会于拂了太后的意,立后之事,全凭太后做主。”
    啊?太后一呆,真的?“你没有意见?”突然变这么好说话,是什么意思?听阿凤的话?她又看向慕容寒枝,“凤姑娘……”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也跪了下去,“奴婢人微言轻,也不能劝得皇上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况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怎做得了望川国的皇后,奴婢那日多有冒犯,还望太后恕罪。”
    终于确定端木扶摇是真的在为那天的事向自己请罪,并不反对自己为他立后,太后登时心花怒放,摆了摆手,“起来吧,哀家没有生气,这立后是国之大事,哀家也是怕皇上一时任性,坏了规矩,既然皇上知道错了,哀家也不会再跟皇上计较,都起来吧。”
    端木扶摇微低着头,唇角一勾,无声冷笑,再起身抬头时,脸容已恢复恭敬,“太后宽宏大量,儿臣惭愧,立后一事就由太后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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