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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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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倒也忙而不乱。
到了下午申时,因为时值初夏,天色还大亮着,而且小灼家离虞家并不远。都在一个坊里住着。原不必这么早就去迎亲,不过亲友贺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番鼓噪之下。田夭夭坊正大大拍板决定,迎接新娘,于是一大帮人便鼓噪着出了虞家。
遥儿陪在虞七身边,出了虞家的院门,门外早停了一辆雇来的马车,马脖子上拴着一块红布,显得喜气精神,虞七是新郎,新郎要亲迎新娘,所以由虞七架着马车往小灼家里赶去,
到了宁家,由傧相陪着虞七进了院子,先拜见岳父大人和娘家的各位亲戚,然后便接新娘子上车,小灼家里,由花大娘和一帮老婶子帮衬着,小东姑娘和一帮坊里的女孩子则在屋里陪着一身盛装的小灼。
依照规矩,这时该由男方念催妆诗,可那都是文人士子家玩的高雅玩意儿,普通百姓许多是连大字都不识的,哪会念什么催妆诗,于是,虞七带着一帮男性伙伴在外边拍门呼喊小灼的名字,里边一帮女孩子嘻嘻哈哈不肯开门,只管出些问题刁难他们。
如果这些女孩子成心刁难,虞七想顺利接了娘子出来,怕不得在门前站上大半个时辰,还是小灼听姐妹们刁难了几句便心中不忍,忍不住出言替虞七帮腔说话,央求姐妹们放他一马。众姐妹见此情景,这才取笑小灼几句,打开房门,把她拥了出去。
小灼穿着一身青色深衣,新郎穿红,新娘穿青,这是唐人结婚的装束,红男绿女这个成语就是由此而来。小灼大袖、披帛,隆重、端庄,头饰金银琉璃各色钗饰,虽然都非真正的金银饰物,瞧来却没什么区别,满头珠翠的样子显得异常高贵。
只可惜,遥儿翘着脚尖儿也没看到她的模样。小灼倒是没盖盖头,不过这时候盖头还不大流行,大部分人成亲都用团扇,小灼手中就拿着一柄团扇,一柄边缘饰着白色羽毛的团扇,把她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侧面看到一点点肌肤。
新娘子家里也雇了辆马车,小灼由小东姑娘和另一位坊里的女孩搀着,姗姗地登上马车,虞七充作马夫,驾车前行,车轮只滚了三匝,他就下车上了自己的马车,改由车夫替新娘子驾车,虞七则打马扬鞭,先赶回家里准备接亲了。
这种规矩叫作反马,若是发现新娘子不是处女,或者在此期间有任何严重不守妇道的行为,男方可以把人退回来,新娘子自备马车原因就在这里,虽然成了亲,她现在还不算真真正正的虞家人。
虞七驾车离开时遥儿没有随行,他的身份最是自由,既算夫家人也算婆家人。遥儿笑嘻嘻地跟着小灼家里一帮送亲的亲属,陪伴着小灼的马车,一路慢腾腾地走回虞家,就见虞七穿着新郎倌儿的礼服,站在门口抻着脖子已经等了好久了。
接下来,迈火盆、跨马鞍、跨米袋……,一连串繁琐的迎亲程序,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一套流程,两个金童玉女往虞七和小灼身上撒着五谷杂粮,新郎在前,新娘落后半步,在众人的欢呼注目下缓缓地走进了堂屋。
进了堂屋,便该行却扇之礼了,却扇礼也就相当于后来的挑盖头,只不过这时候的新娘子还没有那么受拘束,并非到了婚礼现场就被送进新房。这个时代男方父母只是负责陪着同辈亲友聊天饮宴,操持婚礼的主角是新婚双方,所以这却扇礼就在堂上举行。
虞七不会说却扇诗,便只向小灼行了却扇礼,小灼这才把挡在面前的团扇轻轻移动。
团扇移开,她还是她,她又不是她!
小灼眉眼盈盈,含羞带笑,那副妩媚的模样,连熟识她的虞七和遥儿都看呆了。
新娘子,果然是这一刻最美的女人!
虞母含着笑,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傧相高声唱和着,让新娘与新郎行互拜礼。这时节尚没有交拜之礼,也无须拜天拜地,只是夫妇俩面对面地站着,小灼便盈盈地弯下腰去,向丈夫行礼。虞七挺身站着,紧张地受了小灼一拜,再还一礼。
小灼再拜,虞七再还礼,如是者四次,两人礼成,这就算做了真正夫妻,小灼这才与虞七一同上前,以新妇的身份向婆婆行礼。
遥儿站在侧面,看着他们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线扎起,放入锦囊,完成结发之礼;看着他们拿起筷子,同吃一份已祭祀过祖先灵位的炖肉,完成同牢之祀;看着他们用一分为二,用红绳儿拴在一起的葫芦瓢共饮下一杯酒……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她早把虞七和小灼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眼看着他们完成大礼,终于结为夫妻,遥儿由衷地替他们高兴……
……
临安城南五里庄。
村中静静,两个荷锄的老农从田间地头悠然而返,村中第一户人家院落里,一个妇人端着簸箕,正咕咕地唤着家里养的小鸡,把泡过的谷米向它们洒去。路口大槐树下,几个村童正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突然,十几骑快马远远驰来,这两天没下雨,他们所过之处,溅起一地尘土,滚滚如一条黄龙。
骑士们很快就在村中一个姓仇的员外院门口停下了。
骑士们清一色的西域胡服,都穿着罗锦翻领窄袖短袍,腰系革带,足蹬鹿皮小靴,背后佩剑,显得轻捷利落,英姿飒爽。他们头上都带着浅露,风偶尔撩起一丝垂帷,露出一痕嫩白的肌肤,显见都是一些女子。
院门儿开了,团团圆圆的仇小仇仇员外一溜儿小跑地迎出来,短胖的小腿刚一迈出门槛,还没看见人呢就抱拳连连见礼:啊哈哈哈,秋姑娘到了,仇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仇小仇,这才两年没见,你怎么快胖成球了?
随着一个清悦的声音,一位姑娘用马鞭挑起了浅露,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来。
她的眼神明净澄澈,润玉笑靥,明艳清丽,俊俏可人处,又有一种西北女子的爽朗纯净,而她的神情姿态、举手投足之中,又自有一种大户人家姜成的雍容气度。叫人一见便是眼前一亮。
仇小仇笑脸僵了一僵,赶紧又赔笑道:秋姑娘,您说笑了,哈哈哈……L
☆、第128章 酒席乱象
仇小仇艰难地弯了弯那如球的肚子,问道:秋姑娘,您怎么大老远的从燕京过来了?
那秋姑娘不答,只问道:我找弥子暇,他在府上么?
仇小仇道:哎哟,这可不巧的很,刚过晌午公子就出去了,还说今晚不会回来。
秋姑娘目光一凝,从马上俯首道:他去哪儿了?
仇小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肥肉哆嗦着道:公子行踪,哪会告诉在下呢。呃……秋姑娘是否先到在下府中歇息一下,想必公子今日不回来,明日也是要回来的。
秋姑娘哼了一声,扬起下巴道:那个狐狸精,是跟他一块儿出去啦还是在你府上呢?
仇小仇不直接回答,只是笑容可掬地道:公子是一个人出的门。
秋姑娘眼珠转了转,冷哼道:那本姑娘就另寻住处去!哼,姓弥的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出门躲我去了!咱们走,他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他么!
这位秋姑娘倒是个急性子,把马一拨,便向临安城内冲去。
一行十几骑快马随在她的身后猛冲出去,马蹄卷起一溜儿尘土,仇小仇圆润的身子登时不见了,尘土飞扬中只看见半截树桩似的胖滚滚的东西杵在那儿,尘土中发出一阵咳嗽声。
此时,弥子暇提着一盒喜饼、挟着两匹上好的棉布,笑吟吟地正踏进虞七家的大门!
请进,请进,您是……
虞家院门口儿摆了一张小几,一位请来的账房先生记账,两边两个帮忙的坊丁负责收礼。一瞧进来的这位青袍公子,刚闲下来的账房先生连忙又拈起笔。
弥子暇笑眯眯地道:在下弥子暇,是遥儿姑娘的朋友,与新郎倌儿只是神交,呵呵。
哦,遥儿姑娘的朋友啊!
那账房也是这坊里的人,闻言忙记下他的名字。旁边又注明是遥儿的朋友。这都是人情,按理要还的。
旁边坊丁接下弥子暇递上来的喜饼和布匹,弥子暇道:新郎倌儿正忙。弥某就不打搅他了。只不知遥儿姑娘在哪一席,弥某与他同坐便是。
一个坊丁向墙边水席上一指,道:喏,在那里。
遥儿是小辈儿。院里的酒席坐的都是些虞、宁两家的至亲长辈,因为院子里太小。一共就摆下三桌,就连街坊邻居里边的年长者都坐不下,需要到外面来就餐,她自然不能特殊。遥儿与旧日的坊丁、田夭夭有说有笑。身旁突然站定一人,哈哈笑道:遥儿妹妹,久违了!
遥儿抬头一看。不禁意外地站了起来,道:哎呀。弥兄,你怎么在此?
弥子暇道:呵呵,恰巧经过,便看见你了。我一打听,今天是你好友成亲的大喜日子,也不好空手过来,就在坊间随便买了点小礼物。呵呵,为兄可与遥儿同坐么?
快请,快请!
遥儿笑道:弥兄,这坊间劣酒,只怕你喝不惯呐。
弥子暇微微一笑,道:弥子暇昔日吃过的苦头,未必比你们少呢。
哦?
遥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弥子暇却未再说话。只是端起酒碗,轻轻地嗅了嗅,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便提起筷子挟了口肥猪肉塞进了嘴里。
院子中有一桌上虞家的亲戚大多是乡下来的,因为难得进一趟城,所以老婆孩子一大帮人都带了来,上午逛了逛临安城,下午赶来赴宴,把桌席挤得满满当当。
乡下人中那些淳朴厚道的,哪怕是大字不识,可他的为人处事就算是城里知书达礼的人都要自愧不如;然而这里边也有一些喜欢贪小便宜占人好处的。
城里人喜欢占小便宜的,多少也要顾及一些别人的看法和自己的面子。而今日虞家乡下来的亲戚打算借住一晚,明儿一早就走,跟许多宾客素不相识,以后也不用打交道,根本不顾忌脸面的。
那菜一端上来,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就站起来把盘子挪到自己跟前儿,妇人孩子一大帮人,如同嗷嗷待哺的一群燕雀,风卷残云一般就把那菜挟个精光,再上一盘还是如此。
花大娘可拉不下脸来跟他们一样去抢,可一连几盘菜都吃不到,她这心里就有了火气。花大娘有心发作,可她虽然彪悍,今儿毕竟是老姐妹的儿子成亲的喜日子,所以她把火气压了压,就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盘菜炒好端上来,那几位不通情理的依旧是站起来抢,一问自己孩子快要吃饱了,已经吃不了这些东西,其中一位极品妇人竟然往怀里一掏,掏出一个牛皮口袋,把一盘子菜倒进去大半,只留一点残汤剩菜放回桌上。
那人旁边坐着一个年老的乡下妇人,因为彼此都是亲戚,都是熟识的,见她这般模样有些看不过眼,低低地说了她几句,那妇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嗨!六婶子,你要吃我就给你留点儿,旁人的事儿你理会什么。
对面花大娘的一双眉毛慢慢地竖了起来,音姑娘虽然眼神不好,可是已经察觉到母亲有些生气,赶紧扯了扯她衣袖,低声劝道:娘,这是虞哥儿大喜的日子……花大娘听了压了压火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来啦来啦,让一让让一让,小心油着!
一盘肥肉炖菜汁水淋漓地端了上来,刚刚挨着桌面,那手提牛皮口袋的妇人又站了起来,一把就将菜盘子端到了自己身边,作势就要往牛皮口袋里灌。
花大娘怒发冲冠,她再也忍不住了,把筷子桌上狠狠一掼,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没羞没臊没皮没脸没眼力的田舍奴这是进城做乞索儿来着,一家人饿死的小鬼儿投胎似的抢食也就罢了还要连捎带拿,你当老娘是庙里头泥雕木塑的女菩萨就没半点儿火气不成?
她那筷子一摔,打到桌上跳起来,正敲在那村妇额头,那村妇大怒,反口相骂道:你这没见识的市井悍妇已经肥得像一头黑面黑猪,还要吃,你也不怕撑死这是要赶着送去屠儿家里卖个好价钱么?
臭田舍奴,臭不要脸的乞索儿……
花大娘拿起一只盘底还剩一点油腻的空盘子掷了过去,同时嘴里滔滔不绝,骂不绝口。那村妇不甘示弱,手边那一盘子菜还没装起来,她不舍得扔,顺手从旁边抄起一只空盘子反掷过去。同时反唇相讥。
花大娘怒不可遏,跳将起来便扑将过去,两个妇人顿时扭打在一起,一时旁边躲的让着,劝的拦的,还有那吓哭了的小孩哭叫着,闹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遥儿和弥子暇正有说有笑。弥子暇道:遥儿妹妹一会儿就回宫里,还是……
遥儿隐隐觉察出弥子暇似对他有亲近之意,却猜不出弥子暇的目的何在。
两个人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旁边吵闹不休,遥儿一抬头,只见花大娘势如猛虎,一手揪着一个村妇的发髻,只一只手啪啪啪地耳光不断,打得那妇人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那个村妇被她揪住头发摁着抬不起来,便把两只手扬在空中乱抓乱舞,把花大娘挠了个满脸开花。
遥儿惊道:这是怎么了?赶紧跳起来上前劝架。
虞七和小灼正在院子里敬酒,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骂,连忙也赶出来。
阿娘,阿娘,不要打啦!哎哟!
音姑娘急急上前劝架,花大娘和那村妇一动手,便有村妇的许多亲戚冲上来。有人是劝架,有人却是助战。花大娘在这坊间也有些沾亲带故的乡邻,见此情形不甘示弱,马上冲上去帮忙,此时已经演变成打群架了。
音姑娘这一凑上去,眼前蒙蒙一片,也没看清拉住的是不是自己母亲,被那人手臂一扬就甩脱开来,音姑娘昏头转向地跌出来,险险一跤摔到席面上去……
遥儿眼见众人打成了一锅粥,不禁又气又急,冲上前去便力分双方,凭她本领若要强行制止双方殴斗原也不难,可这双方殴斗的多是妇人女子,遥儿冲上去时,眼见一个年过七旬、白发苍苍的乡下老妇人也悍勇地加入了战团。面对这样一群人,她空有一身本事又能如何?
遥儿费了好大的劲儿,这一对刚拉开,那一对又缠上,根本拉扯不开。一看自己的女人被欺侮了,那些男人也很快动了手,当虞七和小灼从院里急急赶出来时,小巷里无数人头涌动,热火朝天地正在群殴,一桌桌酒席全被打翻在地,踩在脚下吱嘎直响。
两个人不禁惊呆了……
……
此时,一位侍郎出租的宅院里面,那位秋姑娘正手持马鞭站立在白衣如雪的欧阳玉衍面前,欧阳玉衍眉头紧蹙,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道:秋儿,你好端端的,又从燕京跑到这儿来什么?
秋姑娘理直气壮地道:找弥子暇啊!你以为我想跟你废话不成?弥子暇在哪,你把他交出来,我绝不烦你。
欧阳玉衍痛苦不堪地道:他有手有脚,想去哪儿与我何干?你找我要什么人!
秋姑娘道:他难道不归你管辖么?你不要托辞说不知道他的下落,你要不说,本姑娘今儿就不走了!欧阳玉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霸占我家子暇……
欧阳玉衍以手抚额,无奈地摆手道:阿醉,带秋儿去找弥子暇,速去,速去……
欧阳玉衍这彪悍的大女子似极怕这娇蛮的秋儿,仿若离她越远越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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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青。楼吃酒
秋姑娘出身墨家燕派,大名叫作李晚秋。
如今这一代的燕国墨家长老就是秋姑娘的亲祖父,这位燕国老汉很能生,一辈子光儿子就生了十七个,夭折了四个,剩下十三个郎君。这些人也都继承了乃父擅生的遗传基因,个个都很能生。
光是嫡房长子,也就是秋姑娘的父亲,就生了六个儿子,七个女儿,所以秋姑娘有六个兄长,六个姐姐,自然也就有六个姐夫。她的六个哥哥在燕国都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六个姐夫自然也不逊色,若非秋姑娘背后有这么多的惹不起,一向目中无人的“姜公子”哪会见到她就这么头疼。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欧阳玉衍是李晚秋的便宜嫂子呀!
好不容易把秋姑娘给打发走了,欧阳玉衍无奈的摇摇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欧阳玉衍呀,你也是女子啊!不过这位巾帼女汉子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女子而已。
虞家门前打做一团,妖男田夭夭等长辈大声呼喝着,让赴宴喝喜酒的坊丁们也插手阻止,渐渐控制住了局面。
花大娘一张脸被挠得花脸猫儿似的,气咻咻的被人拉开,与她对殴的那个村妇两颊赤肿如同猪头,已经看不出一点本来面貌。
这边吵嚷声渐息,她还在彪悍的跟自己的男人,一个叫赤忠的乡下汉子发着威风:你这个怂货!炕头的汉子被窝里硬,一出门儿屁用不顶,你就眼看着自己的娘们被人欺负?
够啦!
田夭夭厉喝一声,制止了她的叫骂,冷冷一扫人群。大声道:散了!全都各回各家。有劲儿都他娘的回家使去,统统滚蛋!
田夭夭一怒,还真有那么一股架势,这场面也真是无法再把喜宴办下去了,众人纷纷离开,田夭夭又吼道:本坊坊丁全都留下,帮着拾掇拾掇!
一场喜宴。就此不欢而散。
屋里面。东屋里新媳妇小灼扑在炕上掩面哭泣,西屋里虞大娘坐在炕头无声垂泪,虞七蹲在堂屋门槛儿上。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一股无名怒火也不知该冲着谁发。
遥儿看看还在院里院外帮着拾掇的坊丁,凑过去对虞七道:虞哥儿,你是男人,得有点担当!这时候你蹲在这儿跟谁生闷气呢?西屋老娘哭。东屋媳妇哭,你打算一家三口就这么一晚上?
我……
虞七抬起头。只说了一个我字,眼圈儿一红,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起了转转。
弥子暇也走过来,一撩袍襟儿。在虞七旁边蹲下,安慰道:虞兄弟,这算什么呀。穷亲戚也好,富亲戚也罢。只要亲戚多了,总有彼此亲近互相帮衬的,也有下三滥的,甚至还有瞧你日子过得比他红火,成心给你捣蛋的,你遇到这点事儿,真心不叫事儿。
遥儿在另一侧蹲下,道:弥兄说的是!今天这事,可不是你婚事操办的不好叫人家笑话,明儿坊间传开了,丢人的也不是你,你啊,先把大娘哄一哄,我帮你去哄哄小灼姐,只要你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了,今日喜宴上的这点事儿算个屁啊!
遥儿和弥子暇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劝开了虞七心里这个结,仔细想想,二人说的是这个理儿,虞七点点头,感激地道:嗯!你们说的对,我是男人!今儿成了家,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娘哭,媳妇儿哭,我不能也这样!
他擦擦眼角泪水,道:我去劝劝阿母!
遥儿点点头,目送他进了西屋,扭头对弥子暇道:弥兄……
弥子暇含笑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遥儿点点头,向东屋走去。
这时坊丁们一起动手,已经把打烂的家伙什儿都收拾好了,院里院外干干净净,杯盘狼藉的模样已然不在,田夭夭方才看见弥子暇与遥儿、虞七一起说话,以为他们都是军中好友,锁着眉头走过来,叹息道:这位小兄弟……
弥子暇揖道:老人家辛苦了,亏得您老帮衬着。没啥,亲族友人多了,难免起些争执。
弥子暇说着,从怀中摸出两吊钱来,道:大家伙儿辛苦了,劳烦老人家……
田夭夭脸色一沉,道:你这是干什么?
弥子暇笑道:老人家莫要见怪,在下哪敢羞辱老丈,刚才许多兄弟只顾帮忙,还没顾得上吃口热菜,喝上口酒,这是在下替虞七送他们的一点心意,老丈德高望重,这事儿就麻烦老丈您帮忙了。
田夭夭听了脸色稍霁,想了想,便接过钱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跟你客套了,好好劝劝虞哥儿,别放在心上,老夫先领他们离开。
东厢房里,小灼用被子捂着脸,趴在床上不肯起来,今天这一幕闹剧,真是让她丢尽了脸,这是一个女孩儿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结果就这样过去了,她真的很伤心。
遥儿站了许久,才缓缓地道:今天是适合成亲的黄道吉日,我想,不只临安城里,恐怕普天下都有许多人在嫁女儿,在娶娘子……
遥儿的开场白很特别,小灼不自觉地便收了哭声,竖起了耳朵。
遥儿道:有一等人,今天嫁的风光体面,从此以后家庭和睦,夫唱妇随。过得很幸福;有一等人嫁的不够风光体面,可是成亲后一样的家庭和睦,夫妻恩爱;还有一等人,嫁的时候开心快乐,想着会一生恩爱幸福,到后来却是同床异梦,彼此形同陌路;
第四等人,嫁就嫁得不情不愿,大喜之日实则大悲,今后也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凡此种种。因为今日这些不快之事,小灼姐你肯定算不得那第一等幸福的人,但是却可以做第二等幸福的人,你说是不是?
小灼悄悄擦擦眼泪,遥儿道:为了操持你们的婚事,大娘很辛苦。如果你们开心快乐,老人家真比自己过好日子还快乐。我知道小灼姐你有些伤心,可这些事儿实在算不了什么,丢人的难道是你和虞哥儿?
有些人不讲究,在你们大喜的日子里给你们心里添堵,可是如果自己想不开,本来一件小小的不愉快。而且是别人造成的不愉快,那就真的变成你们的不愉快了,不止今儿不快活,以后怕也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缓和过来。小灼姐,你比小妹要年长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灼轻轻坐起来,定定地看着遥儿。
遥儿笑了笑,道:去好言安慰一下你的婆婆吧,老人家比你还难过呢,然后,不要再记着这不愉快,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今晚,你可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呢!
小灼的俏脸红了红,眸中的悲伤与羞忿,不知不觉地悄然散去……
……
待遥儿劝得小灼回心转意,去了西屋与虞七一块儿哄得虞母破啼为笑,分别安歇的时候,遥儿和弥子暇才离开虞家。他们离开虞家的时候,月亮已升过树梢,许多人家都静悄悄的,不见一点灯光。
然而修文坊里还有一处地方,却是灯火通明,彻夜不休,这个地方本就是白天安静,夜晚喧嚣的,它就是醉春楼,修文坊里最大的一家青楼。
临安虽然实行宵禁,却不是说夜间必须回家,只是不准在街上游逛而已,所以很多寻芳客傍晚时分便会到青楼里面,吃花酒、赏歌舞,与友人同乐,到了深夜,便宿于妓家,寻一位美娇娘共入温柔梦乡。
此时的醉春楼正是寻芳客们玩乐最盛的时候,楼前红灯高挂,丝竹靡靡之音飘摇入耳。
遥儿在坊间听人闲扯的时候,不只一次听他们说起过青楼,可是那些粗鄙的汉子去的地方实在算不上青楼,只能算是半掩门儿的窑子,进去脱了裤子就上,上完就走,毫无情趣可言,这等真正高雅的寻欢所在。
遥儿脸色红红,有些惊怒道:弥兄,你这是……
“遥儿妹妹,你不要误会,今日忙碌一天了……为兄本想请你压压惊,但这么晚也没什么去处,这醉春楼还算别致雅静,我们只是吃酒赏舞……”弥子瑕也是赶忙解释。
难怪他让自己男装打扮,说还带自己去一个别致的地方,原来是这醉春楼……微微的惊怒之后,遥儿也是艺高人胆大,一咬牙怀着好奇心跟着弥子瑕走了进去。
两个人踏进酒楼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群莺莺燕燕、庸脂俗米分迎上来七嘴八舌低俗不堪的挑逗,也没有老鸨子大茶壶扯着太监似的嗓门儿喊一声甚么姑娘们快来见客啦,迎上来的只是一个肩搭毛巾的酒博士,笑脸迎人,客客气气。
就像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迎宾。
弥子暇很自然地吩咐道:要一处雅致安静能歇宿的上好客房,七八样素淡的下酒小菜,来一坛剑南烧春,再叫六个嘴皮儿灵巧、容色上乘、吹拉弹唱、能歌善舞的姐姐来陪我们吃酒!
酒博士听了欣然一笑,微微欠身道:两位客官,这边请!
这时,因为修文坊里今天有六户成亲的人家,四边坊门都还没关,守北门的一个坊丁打个哈欠,刚要把门掩上,锁头挂上,回哨房里歇息一下,外边忽然走进一群英气勃勃杀气腾腾的大姑娘们来,中间的为秋姑娘,万花丛中还有一点绿的是沈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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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多情无情
说是青楼;其实与别致清雅的私人会所一般无二。
房间很静,音乐很雅,菜色清淡,酒味很醇。至于美人,蝉鬓蛾眉,含娇妩媚,体态婀娜,馨香扑鼻,舞姿曼妙。
弥子暇很会说话,遥儿同他聊起在坊间的趣事、进入白马观的缘由,加入禁军的经过,倾听时神情很专注,还会在需要的时候简简单单地插上一句,就让你更有兴趣说下去。遥儿说到现在成为百骑,然后微微一笑,问道:弥兄你呢,现在做些什么营生?
弥子暇道:为兄么,临安这儿很少过来,这一次只是受朋友之邀,很快还会回燕京去。在孤竹,为兄有些皮货铺子、丝绸买卖,还有几处马场,呵呵,钱么,着实地赚了些……
弥子暇今日只是与她拉近关系,自然不会马上开诚布公,说明自己本意。
恰在此时,珠帘儿唰地一掀,一位俊俏的大姑娘立于珠帘之外,一双妙目往里边扫来。
弥子暇撩了一下眼皮,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外面的人,却很迅速推开一旁陪酒的美人儿,眉头一蹙,义正辞严地道:今日你我相聚,喝喝酒聊聊天也就是了,你们这些姑娘们来干什么,赶快走,赶快走!
啊?
遥儿愣住了,这话锋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珠帘外,一个女孩儿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悠然道:装!你继续装!
什么人?啊!秋儿,你怎么来了?
弥子暇腾地一下站起来,又惊又喜地迎上前去。
遥儿张大嘴巴在那儿发怔:这……这货也太能装了吧?帘下那女子是谁,莫非是他娘子?咦?她旁边那人是……沈人醉君!
遥儿蓦地张大眼睛,看看正在帘下神情怪异地看着她的那个俏丽男子。站起身道:醉人,你怎么在这里?
弥子暇同秋姑娘不知低低说了些什么,秋姑娘便冷冷地瞟了遥儿一眼,厌恶地道:你呀,以后少跟他这种无耻好色之徒来往!她还没认出男装的遥儿来!
弥子暇满脸堆笑地道:是是是,这不是在谈生意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这种地方。你站一站都嫌脏了脚。走走走,咱们到院子里说去!弥子暇说着,回头向遥儿挤挤眼睛。一脸的抱歉与无辜。
也不知道弥子暇和那位秋姑娘是什么关系。他把那位秋姑娘哄出去之后。那几位酒娘见势不妙也都退了下去,房中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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