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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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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从他们的母亲手中夺下,那些妇人和年纪小的孩子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而又悲惨。L
☆、第一百零一章 王亲如狗
堂堂宗室侯爷被欺辱至此。
姜素子被人牢牢扣住双臂,一双眼睛都红了,他双目噙泪,悲愤地喝道:大王下的旨意,是不是?是不是?她还要让我怎样?怎样……我不服,我要见大王!
田攸暨闭口不语,李规嘿嘿笑道:怎么?你还打算阴曹地府告上一状不成?哼!动手!先把他的儿子绞死!一个一个的绞死!
李规说着,脸上浅浅的麻子因为面皮胀红,都特别的明显起来,似乎对那残忍的一幕特别感兴趣,那扭曲的表情似乎他还想亲自冲上去动手一般。
且慢!
田攸暨一声大喝,制止了官兵的行动,李规霍地转向他,目光阴森森的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你想违抗上意?
一位王亲侯爷,有人控之以谋反罪名,便不教而诛,田攸暨深知此举大大地不妥,但他更清楚,他不从命更不成!这个命令虽是来自于田承乾和田三思,却一定是田七娘的意思。否则纵然是田承乾和田三思也绝不敢下此命令。如果他不从命,他将被整个家族抛弃,到时候躺在这冰冷甲板上的就是自己了。
田攸暨咬了咬牙,霍地一转身。把手一挥,喝道: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先……赐姜素子一死!
叫一个父亲亲眼看着他的骨肉被绞死。这是何等残忍的摧残?而且他的孩子还不只一个,而是十三个!从大到小、从成年到婴儿,足足十三个,郇仪侯要眼睁睁看着十三个儿子一个一个的被绞死,那股怨念。田攸暨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唯一能施舍的慈悲,就是先处死姜素子。
一条白绫套到了姜素子的脖子上,姜素子仰天悲嘶:我姜齐宗室,王家子孙。何时沦落到草芥犬狗一般!苍天……呃……你开……开眼吧……
他一声悲呼没有喊完,脖子上的白绫就绞紧了,两个力士一左一右。脚下扎着马步。手中扯紧了白绫,绞得那白绫吱吱嘎嘎直响。姜素子面孔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都要突了出来。那白绫吱吱嘎嘎地绞着。过了半晌,姜素子就像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倏地一下软下来。
白绫子还在继续绞着。旁边传来女人们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姜素子那些年龄尚幼的儿子们惊恐的哭泣声。郇仪侯世子和几个兄弟想要挣扎反抗,可是他们身上本就锁着铁镣,又被那些强壮的士兵扭紧了手臂。哪里能够动弹分毫。
田攸暨根本不敢看这一幕,早就走到船舷边。望着外面悠悠河水不肯回头。李规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废物!亏你也姓田!
他摆摆手,两个壮汉一松手,姜素子就软倒在地。本来依着规矩,还要以湿巾蒙面,以防受了绞刑的人命大。还能缓过气儿来,可姜素子往地上一倒。白绫子一撤,看他脑袋扭得诡异角度,分明是两个力士用的力气太大,已然把他的脖子扭断了。
李规嘿嘿一笑,挥手道:好啦,该送咱们郇仪侯世子上路啦!
扭头望水,不敢回顾的田攸暨听得眼角急急跳了几下。
下一个……
下一个……
每一句话都是一道催命符,一个幼小的生命自此成为冤魂。
李规看着这些凤子龙孙,像条狗似的在自己脚下呜咽着死去,隐隐升起一种病态的快感。
……
就在这时,穆夫人所乘的画舫从对面缓缓驶来。
穆夫人立在船头,风不断吹起她的衣带,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刚刚上船时,母亲的霸道无情让她激愤莫名,然而随着气愤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腹悲凉。
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只能睁睁地看着!
姜齐宗室就像一棵大树,枝干被不断地锯掉,眼看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主干,很快就要枯死、腐烂,轰然仆倒,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为姜齐掘墓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能、也无力去阻止,她也是姜家的子孙,看在眼里,那种滋味何尝好受?
而她自己呢?
不也是一次一次地被自己的母亲伤害着?母亲是疼她的,毫无疑问,相对于那几位,母亲想杀就杀、毫无一丝母子亲情的兄长,她无疑是受到母亲特别的疼爱和庇佑的,可是相对于母亲对权位的恋栈,她又算得了甚么?
母亲明明知道她的丈夫并没有参与谋反,可是为了杀一儆百,仅仅是为了震慑人心,哪怕他是自己爱女的丈夫,也可以毫不怜惜地杀掉。
穆心慈活着,对母亲的大业没有一丝阻碍,可她仅仅为了让别人更恐惧、更害怕,更强烈地表现出逆我者亡的霸道,她就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的女儿守寡。
那一日。
她关闭了宫门,把女儿摒之门外。
那时,她正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母亲哭、孩子哭,母子俩哭到气绝。
如今,母亲又想把女儿嫁给她的外甥,是啊,这是多好的算计啊!
姜家的媳妇,夺走了姜家的江山!
姜家的姑爷,再坐上姜家的江山!
为了她能坐江山,她无情地夺走了女儿的驸马!
为了田氏子孙坐稳江山,她又硬塞给女儿一个驸马!
泪水在穆夫人眼中渐渐凝聚成盈盈的珠泪,她微微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便潸然落下。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声顺风飘入了她的耳中。
穆夫人霍然张开眼睛,就见前方停泊着一艘大船,那是一艘战舰,而穆夫人乘坐的是一艘画舫,画舫是楼船,比那艘战舰要高了一层,穆夫人居高临下,赫然看见,前方战舰的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白绫?
白绫赐死,能是常人?
穆夫人心中一动,立即向那战舰一指,吩咐道:迎上去!
……
住手!
大船靠近,因为停得急促,两船微微发生了碰撞,两艘船上的人都是微微一晃。
这时,战舰上的士兵正把白绫套在一个年仅九岁的男童脖子上,这是郇仪侯姜素子的第十子,甲板上,已经僵卧了一地死尸,郇仪侯姜素子和他的九个儿子已然全被绞死。
穆夫人瞧见甲板上的惨状,手扶着船舷,未等大船完全停稳,便大喝一声,制止士兵们的行动。旁边两个健妇抬起踏板,砰地一声搭在船舷上,把战舰砸得一晃。
这踏板木质结实,极为沉重,又是常沾水的,就更加沉重了,平时船上水手得七八个人才能把这踏板顺下船去,谁料穆夫人身边两个虎背熊腰的妇人,居然力大无穷,看得那些水手瞠目不已。
穆夫人举步上了踏步,走到战舰船头,看了看那一地死尸,凛然问道:死者何人,你们为何在此擅动私刑?
田攸暨听到动静,已经转过身来,一看地上伸舌瞪眼、脸色涨紫的诸多死者,田攸暨心惊胆战,不敢多看,急忙上前向穆夫人施了一礼,道:末将田攸暨见过公主。
田家子侄众多,穆夫人倒是见过田攸暨几面,只是记不清他的名字,不过那些宫廷聚会的接触中,大约了解这个田攸暨他与田三思、田承乾等人不同,性格内敛、温顺的多,对他还算看得顺眼,便点点头,道:原来是田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死者是谁?
田攸暨道:公主,死者……是郇仪侯姜素子及其子。
穆夫人听了,心中顿时一寒。
姜素子的侧妃郑氏一听来人是穆夫人,立即从一个士兵手里挣扎出来,扑上来跪倒在他膝下,号啕哀求道:公主,请救救你的侄儿,请救救你的侄儿呀!
他的儿子正是刚被套上绞索的那个男孩,眼见儿子要被绞死,郑氏心如刀割,却是无力施救,如今一听穆夫人到了,哪怕希望渺茫,也再顾不得了。
她砰砰地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地便去拉扯儿子跪下,焦灼地道:蠢儿,快跪下,这是你的姑母,快求你的姑母救命!
那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听了母亲的话,卟嗵一声跪倒,母子俩叩头如捣蒜,磕得甲板砰砰直响,片刻功夫额头就已血淋淋一片,只是只有郑氏哀求,那孩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跟着母亲磕头,用力磕头而已。
穆夫人心弦一颤,一问清死者身份,她就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田攸暨擅动私刑。郇仪侯姜素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因为母亲之间的仇怨,所以她从小与这位兄长的关系就很冷淡,可是毕竟是血脉同胞。
一位大齐王子,本该是一个最尊贵的人,现在却像一条狗似的被勒死在这儿,同为姜家人,同为王家子,穆夫人心中不能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尤其是郑氏母子和其他郇仪侯妃嫔和女儿纷纷跪倒乞求的场面,更是让她惨然。
她也是一个母亲,就在一年前,她也曾失去丈夫,那种绝望的感觉瞬间撕扯她的心肺……
穆夫人的眼圈红了,她缓缓抬起头,盯着田攸暨道:放开他们!
这宽阔的河面一丝风也没有,只有冷冷的刺骨感觉。L
☆、第一百零二章 母女交易
“放开他们!”
穆夫人再次缓缓说道;夹杂着一丝冷意和绝望,这句话说得并不坚决,因为她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些人的生死,既不取决于她,也不取决于田攸暨,而是取决于那位在高高王座上俯视众生的女大王,她亲爱的阿母。
田攸暨嗫嚅地道:公主殿下,这件事……末将做不了主。
穆夫人玉面生寒,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暂缓行刑,我去见阿娘!
田攸暨松了口气,道:末将从命!
李规一听,腾地一下跳了出来,冷声道:朝廷大事,公主殿下有何权力予以干涉?田将军,大王旨意,你敢不从?
穆夫人看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微微皱眉道:你是何人?
李规把胸一挺,高声答道:田侯亲随李规,见过公主殿下!
穆夫人凤目中煞意一现,嘴边噙起一丝冷笑,微微颔首道:好!国家大事,本宫干涉不得!王室家事,本宫也干涉不得!倒是你这个贱才,可以跳出来指手划脚?
李规微怒,抗声道:公主殿下,小人可是奉了田侯之命,况且这是大……
他还没有说完,穆夫人把袖子一拂,沉声道:把这个不知尊卑、目中无人的狗才给我拿下!
穆夫人一声令下,两个健妇立即大踏步冲了上去,李规还想反抗,那两个健妇都是一等一彪悍的高手,身长八尺,吨位过三百的重量级女人,如何能让他得逞,左右一分。举手擒拿,就像老鹰捉小鸡儿一般,把他提在手里,他那双臂在两个胖大健妇手中,就仿佛两根芦柴棒儿一般。
穆夫人道:绑了,沉江!
李规被扭住,原还不惧。凭着田侯家仆的身份。即使是公主殿下也必须给几分面子,但听到穆夫人这句话,不由大骇。惊道:公主殿下!我是田侯的人,你敢杀我?
穆夫人冷冷一笑,这等做腌臜事儿的小人,她根本都懒得看他一眼。只对对田攸暨道:本宫去见阿母,田将军还请稍候!
田攸暨忙道:田攸暨会等公主消息。
穆夫人拂袖便走。旁边两个健妇早把李规嘴巴堵了。就用那条白绫子当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们还担心这李规入水不沉,又给他怀里塞了大石头一并绑定。穆夫人那边下船登岸,这边已把绑得结结实实的李规扔到河里。
嗵地一声溅起一片水花,怀抱大石捆成婴儿形状的李规迅速沉没在水里。水波荡漾着。连水泡都没冒几个。
田七娘已回到行宫住处。女儿的反抗令她极为愤怒,但是她一旦有所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或许她还在做宫女、做夫人,乃至做王后的时候,会屈从于他人的意志,做些有违自己心意的事情,但是这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
这几十年来,已经没有人敢违拗她的意志,当她还是王后的时候,齐文公密谋废后,她得到消息,冲到宫殿,厉声责问文公缘何废后,自己可有任何过失。当时,不管她的态度如何的强硬,心中也还有一丝恐慌,如果文公坚持废后,她再强硬也无法摆脱打入冷宫的结局。
但是文公远比她想像的更为懦弱,他张王失措地否认,他面红耳赤地把责任全部推到下臣身上,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强大,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试图连他的大王丈夫也控制在手中。
如今,她再也无需看任何人脸色,也无需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心意,哪怕这是她自己的女儿。
田七娘回到行宫,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姜成一见这母女两个闹僵了,心中着实后悔,他收了田承乾大宗的好处,一时利令智昏,出头牵线,却不想穆夫人反响如此激烈,心中既担心田氏迫于女儿的反应罢手此事,田承乾那里不好交待,又担心穆夫人迫嫁之后,对自己心怀怨恨,心中越想越是懊恼。
不一会儿,裴纨送来消息,说穆夫人愤而离开,姜成就更加害怕了,他缠在田七娘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一边劝慰着田七娘,一边想着如何把此事圆回来,各方面都不要得罪,还没想出个周全的主意,团儿忽然急急进来,向田七娘禀报道:大王,公主殿下求见!
田七娘和姜成都是一怔,田七娘纳罕暗道:她既愤而回城,如何又来见我?这不是那丫头的性子啊……
姜成赶紧道:想是离姜回心转意,想通了也不一定,大王赶紧见见,看看离姜怎么说。
田七娘点点头,吩咐道: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穆夫人走进房来,田七娘沉着脸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竟跟为娘呕气!既然回了临安,怎么又去而复返呐?
穆夫人道:阿母,女儿去而复返,是为了郇仪侯之事。
田七娘脸色一沉,道:郇仪侯?郇仪侯之事,与你何干?
穆夫人双膝跪倒,哀声道:阿母,女儿半途遇到押解郇仪侯而来的兵船,就在龙门驿口,郇仪侯父子被缢死在船头,其情其状,惨不忍睹。阿母,女儿到时,郇仪侯和他的九个儿子皆已被缢死,如今只剩下四个幼子,求阿母开恩,赦免他们的死罪!
田七娘沉声道:郇仪侯谋反,罪不容赦!国家大事,你一个女儿家不要过问!
穆夫人惨然一笑,她早该料到这才是母亲该有的反应,当初求她赦免自己那无辜而又无害的丈夫一命,母亲尚且不允,如今怎么可能放过郇仪侯性命,自己偏偏抱着一丝幻想,还想来哀求于她。
如果母后能被儿女亲情所打动,她也就不是她了。
穆夫人长长地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道:阿母!郇仪侯及其九子已被缢死,只剩下四个幼子了,其中最大的一个还不到十岁。就算郇仪侯谋反,几个不及十岁的顽童,怎么可能参与其中?求母亲赦免他们死罪,如果母亲答应,女儿……愿意嫁做田家媳妇!
田七娘凝视离姜良久,双眉微微一轩,唇角逸出一丝笑意,转对团儿道:你去,传朕旨意,郇仪侯及其九子,以庶人之礼择地埋葬!一众妃嫔、女儿,尽皆充没为宫奴,所余四个幼子……
田七娘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尽皆发配岭南雷州,着当地官府严加看管!
团儿答应一声,飘然退了下去。
田七娘吩咐完了,对穆夫人微微一笑,道:女儿,起来吧。为娘想你嫁入田家,也是为你着想,再说你年轻轻的,难道真要守一辈子寡?呵呵,正好,姜成这个大媒人也在,咱们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穆夫人听到田七娘和颜悦色说出女儿两字,心中却是莫名地一寒,更有一种难言的悲哀,这是怎么样的一双母女?一切都可以用作利益的交换,自己的婚事也是这样,亲情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姜成见事情演变至此,不禁心花怒放,赶紧道:咱们王室,可是很久没有办喜事了,离姜出嫁,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嫁得田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更得好好谋划谋划……
穆夫人心中已恨极了他,冷冷瞥他一眼,道:谁说我要嫁给田承乾了?
这句话一说,田七娘和姜成尽皆一怔,田七娘怒道:离姜,你要反悔不成?
穆夫人昂然道:女儿言出必鉴,怎会反悔?更何况,阿母心意已定,女儿如何反悔得了?不过,女儿答应嫁作田家妇,可没答应嫁给田承乾!
田七娘奇道:不嫁田承乾,你想嫁何人?
穆夫人目光一闪,说道:田攸暨!
姜成听得目瞪口呆,田七娘想了想,道:攸暨?哦……那个孩子,朕想起来了。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攸暨是有妻子的。
姜成明知离姜恨极了自己,这时也顾不得了,赶紧说道:是啊离姜,田攸暨妻子还健在呢,而且夫妇感情极其和美,怎么可能……
穆夫人没理他,只对田七娘说道:女儿同意嫁作田家妇,不过,女儿要嫁,只嫁田攸暨!阿母连这一点小小心愿,都不愿满足女儿么?
田七娘微微蹙眉道:他已经有妻子了。
穆夫人微微一笑,笑容苍凉中带着一抹挑衅的意味:那,就是母亲您的事情了,您可以迫自己的女儿嫁,就不能迫田攸暨娶么?
她又冷冷地看了姜成一眼,微微颔首,扭身退了出去。
姜成一脸惶然地望着田七娘,吃吃地道:大王……
田七娘沉默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我的女儿,哈哈哈……,离姜这孩子,性格真是像极了我!
姜成试探地唤道:大王?
田七娘笑声一顿,道:就这样吧!也不好太委屈了她,就让她……嫁给田攸暨好了。
姜成茫然道:可……田攸暨有妻子啊?
田七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姜成登时生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彷如被一头猛虎盯上了一般,赶忙闭口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一场母女间的交易就此达成。L
ps:昨天停电,补昨天的更新,呵呵呵。
☆、第一百零三章 孤男寡女
香山院落里一片树荫之下,几个侍卫坐在那儿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沁梅忽然走来,隔着几丈远就站定身子,咳嗽了一声。
几个正在聊天的侍卫中有人先发现了她,急忙向其他人示意,几个侍卫都站了起来,沁梅板着俏脸,指了遥儿一下,把头一摆,率先离去。遥儿扯扯衣襟,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随在沁梅身后走开。
沁梅带着遥儿拐进树林,纵身一跃,半空中便一个转身,轻盈地坐到了一根横干上,伸手往旁边拍拍。
遥儿依旧是手脚并用,飞快地攀了上去,往她旁边一坐。
沁梅恨恨的从袖中摸出一件东西,递到遥儿怀里,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却是一个鹿布的小包,遥儿诧异地打开,只见包里放着一块铜牌,一只纸鹤。
遥儿拿过那面黄澄澄的铜牌,上面镌刻着两个大字百骑,沁梅说是不看,却瞟着包里的东西,那铜牌入眼,看清百骑两个大字,沁梅不由惊讶道:百骑?你竟然成了百骑?
遥儿笑道:然也!你的内卫也属于百骑,以前我还说,你沁梅都尉管不到我遥儿头上。这一下,你可真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要是以后有心为难于我,那可糟糕之至。
沁梅悻悻地道:百骑只有田攸宜大将军才调得动,这下我才真的管不到你了才是!
遥儿有了这个百骑的身份,就等于拥有了行走大内的通行证,除了极个别的地区只能由同样隶属于百骑的内卫负责,其它地区可以随意出入。
百骑和内卫,是从禁军中挑选出来的近卫中的近卫。自然权柄极重。
其实,禁军的核心原本只有百骑,并无内卫。田七娘掌握了这支力量以后,一来她是女子之身,近身侍卫需要全天侯贴身保护,尽用男子不甚妥当。二来她要做一些秘密的事情,需要一支比百骑更隐秘的力量。这才又发展出了内卫。
遥儿哈哈一笑。顺手收起鱼符,这才小心地拆开那只纸鹤。纸张展开来时,她还把信纸向自己方向稍稍侧了侧。沁梅撇嘴道:藏什么,谁希罕看!
遥儿展开纸张,只见上面一行小字:事情已有眉目,鱼符且先收着。调动之事,俟回城再办。
这个水一般的男子。一旦动了情,更是火一般炽热。
遥儿满心欢喜,把那信小心地揣好,沁梅瞧她看完了信。连眉梢眼角都舒展开来。打心眼里透出来的那股欢喜,便哼了一声道:说些什么。欢喜成这样?
遥儿笑道:你不是不希罕打听么?
沁梅皱了皱鼻子,道:不说算了!
她上下打量遥儿几眼。又道:真是奇怪,裴纨那么了不起的男子。怎么就会喜欢上你呢?
遥儿叹息道:这世上的男子,终究不是个个有眼无珠的。
沁梅啐了她一口,忍不住笑道:我终于发现你的一个优点了。
遥儿道:什么优点?
沁梅双手撑着树干,悠荡着双腿道:皮厚呀,比城墙都厚!
遥儿笑道:慢慢的,你会发现我更多优点的。
沁梅望着远方,悠悠地有些出神,遥儿看得出她有心事,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沁梅发了会怔,忽然回过头来望着遥儿,很认真地问道:你原来是混迹坊间的,或许真有些本领是我所不知道的,倒想向你请教一下。
遥儿挺起胸膛道:哈!终于觉得我也有些用处了吧?你说,在下知无不言。
沁梅希冀地望着他,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可是你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一些他的童年往事,你要怎么去找?
遥儿怔了怔,道:什么都不知道,这要如何去找?
沁梅神色一黯,苦笑道:是啊,怎么去找……,是我胡思乱想了。
遥儿看她难过的样子,竟然有些不舍,忍不住道:你与此人是恩是仇?
沁梅道:这跟我找人有什么关系么?
遥儿道:当然有关系,如果是仇,你只要露出一点风声,他就溜得不知去向了,你本来就不掌握多少线索,越张扬越找不到人。如果是恩,或者寻亲,那就没什么顾忌了,唔……你是怎么找的?
沁梅吃吃地道:我……我请了人四处寻访。
遥儿道:这法子原也不错,只是,需要你多少知道一些对方的情况,才好按图索骥,若是如你方才所说,只记得对方当年童年时候的一些事情,用这法子就纯属碰运气了,你何不贴些寻亲启示?
沁梅怔怔地道:寻亲启示?那是什么东西?
遥儿抚额道:难道你是从小就住在宫里么?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所谓寻亲启示,就如同官府的告示,你尽管大街小巷的去贴,除了那城门口、衙门口你贴不得,哪儿不行呀?
沁梅喃喃自语道:对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就是贴一街的告示又有什么了不起,官府可以张贴告示,我也可以啊!笨蛋!我真的是个大笨蛋!
遥儿嘿嘿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偶然想到这个法子,准备将来就用这个办法去找……哦!我是说如果我有亲人找不到了,就用这个法子去找。
沁梅并没注意遥儿急急改口的话语,她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用这个办法,把寻找阿兄的告示贴满整个广州府,幻想着她的阿兄已经找到了,沁梅越想越激动,一挺腰杆儿,便从树干上跃了下去。
遥儿道:喂,你干什么去?
沁梅向她扬扬手,道:你这个主意很好!我马上找人去安排,等我找到他,一定和他一起来好好地谢谢你!
遥儿道:光是这样还不行,你还得在寻亲告示上对人许以重金。那样一来,就会有许多人帮忙了,消息一旦传得无人不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怕找不到他!
沁梅一拍额头,道:不错!好主意!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说完拔足飞奔而去。
遥儿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这个丫头,听风就是雨。倒是个急性子。唔……。她要找什么人?莫非跟我一样,也有亲人自幼离散么?
……
新月如钩,钩人情思。
今晚裴纨陪穆夫人小酌了几杯。回到自己住处后,,翻开一卷书,字里行间。尽是遥儿音容笑貌;提笔写几行字,全无平时的灵动自然;端坐抚一曲琴。只觉心浮气躁,到后来,只好推开窗子,望着天边弦月如钩。看树影横斜,痴痴相候。
眼看那月儿一寸寸升起,却毫无睡意。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起,门外传来一个清婉女子的声音:裴总管。可安歇了么?
裴纨一听声音,辨出是田七娘身边的贴身侍婢团儿,不由一怔,起身道:是团儿么?我还不曾睡下,有什么事?
团儿道:大王相召,请裴纨随团儿速去见驾。
裴纨轻轻啊了一声,吃惊地道:大王此时见召?
田七娘此时还没有睡,她的侄儿田三思突然求见。田三思撇下田承乾,单独求见姑母,也是存着邀宠之心。田七娘听了他所说的诸般准备,心中甚是满意。
田三思见田七娘对自己一系列的作为甚为满意,心中也不无得意,忽尔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又小心翼翼地道:姑母,姜素子父子在龙门驿被缢死一事在京中引起很大震动,侄儿考虑不宜马上再对姜氏其他人动手,如今谋反姜氏诸侯皆已被押解进京,现在关在牢里,您看……
田七娘淡淡地道:谋反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朕也不能视国纪纲法如无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把他们‘流放’,至于妃妾、女儿,与姜素子的处置一样,一律送到掖庭充为宫婢!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望了田三思一眼,田三思心领神会,连忙道:是,侄儿回去马上‘安排’此事!
说着,田三思扶膝而起,关切地道:夜深了,姑母请歇息吧,侄儿告退!
田七娘道:慢着,还有一件事,就由你去做了吧。
田三思微微有些诧异,忙道:姑母请讲!
田七娘沉声道:此事,就是离姜的婚事……
田三思讶然道:离姜要嫁人了么?不知姑母看中的是谁家儿郎?
……
香山别院的前一进院落里,穆夫人李令月入住龙门之后,便住在这里。
正堂是会客之所,也是裴纨处理政务的地方,左右两座正房,则分别是裴纨和穆夫人的居处。这时一个人影来到院里,院里自有一些宫娥内侍时而出入,见他一身侍卫装束,也没人去理会他。
这人似乎早已知晓裴纨住处一般,他在院中漫步而行,仿佛巡弋。窥个机会院中无人,倏地便闪到裴纨门前,假装轻轻叩了几下房门,房中无人应声,这人微微一皱眉,轻轻一推,房门开了,便闪了进去。
房间里是空的。几上一张瑶琴,案上一卷书籍,窗儿半开,虫鸣唧唧。熏香炉儿里,一股幽香犹自袅袅升起。
不过眼见房中没人,这人还是下意识地绕到屏风后面,向里望了一眼。
于是极其小心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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