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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荣宠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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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鸳鸯。”
  “什么鸳鸯啊?”金娘一脚踏进来,笑着问道。
  “娘又偷听我和姐姐说话。”娇嗔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若不是知道她们真实的关系,都会以为她们是亲亲的母女俩。
  “你们姐妹是我养大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金娘见她俩还躺着,忙哟哟出声,“姑娘们,可是歇好了?”
  “娘,我累得不轻。你看我这手,指头都磨粗了。”绿衣撒着娇,伸出自己嫩白如玉的双手,嘟嘴撒着娇。
  金娘比她还要心疼,这么嫩得掐水的皮子,要是破了一丁点,那可不得了,卖相上就要吃亏。“可真是心疼死为娘了,这两日你姐姐病着,难为你侍候着。”
  “娘,你真好。”
  “你们知道就好,娘一辈子养着你们几个,真是千娇万宠。你们日后飞上枝头,要记得为娘的好,多孝顺为娘,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女儿会的。”
  碧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母女恩爱,面色平静。
  金娘的眼睛瞄着,看着她,“碧姜啊,你若有绿衣一半贴心,娘就知足了。娘养大你们,事事都是为你们打算。我为何要阻止你与郑家哥儿,还不是因为怕你将来受委屈。男人哪,稀罕你的时候当然是甜言蜜语,视你为心肝儿。等将来他功成名就,而你年老色衰,你就知道苦了。”
  “我知道。”
  “你听娘说……哦,你知道了……知道就好。娘就怕你犯糊涂。你放心啊,娘必定会替你们好好挑选。你们哪,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金娘很满意,拍了两下绿衣的手,扭着身子又出去了。
  绿衣翘一下嘴角,道:“娘必是又去寻花婶了,依我看,近日定有大户人家来挑人。”
  碧姜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是个玲珑的。倒是少有的明白人,为人处事也够圆滑,若不是出身低贱,只怕进了高门大户,真能开出一片天地。
  “花婶也是命苦,好不容易养大黛霜姐姐,哪里知道黛霜姐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竟是越发的不出彩。好在揽月阁的柳妈妈收下她,给她一个容身之所。这落花巷里,谁不知咱们姐妹,论长相,无人能及。”
  所以能卖个大价钱,碧姜心里说着。
  金娘确实怕夜长梦多,生怕自家的姑娘再出什么事,急着替她们寻人家。她急匆匆地出了门,隔壁的花娘正在等她,一把将她拉进屋,“怎么样,你们家的碧姜丫头好些了吗?”
  “好了,可没把我给吓死。要是她真的一病不起,这件买卖就便宜别人了。”
  “可不是,虽说碧姜年纪对不上,但她显小,加上那副勾人的小模样。我敢打赌,汪大人一定会看上她的。”
  谁不知道汪大人爱姿色不凡的幼女,而且出手十分的大方。
  早在两年前,金娘就有意搭上这根线,无奈彼时被别人捷足先登,白白错失好机会。本想着怕是赚不到那五百两银子,哪成想着,两年后,机会又送上门来。
  金娘脸露喜色,“要真能入汪大人的眼,那敢情好,妹妹我一定不会忘记姐姐的好处。”
  “咱们姐妹,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花婶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呀,没你眼力劲好。当初左挑右挑,挑了几个女儿,看着都是美人胚子的模样。哪成想着,没有一个拔尖的。倒是你,图便宜,买了几个黄不拉叽的丫头,却愣是个个天姿国色。”
  “我也是误打误撞。”金娘谦虚着,心里实则得意。得意自己的好眼光,会挑人。“也是我们碧姜会长,明明满了十五,看着就像是十二三。不是我吹,整个落花巷里都挑不出比她更出色的姑娘。我现在只盼着,汪大人能看上她。我呀,后半生养老的银子就有了着落。”
  “可不是嘛,汪府前两年进的姑娘都长成了人,自然失宠。你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进汪府都进不了,不是长相不行,就是身段太粗壮,也就你家碧姜,我看着,必会令汪大人满意。”
  “若真是能选上,是她的造化。前些日子听风声,永忠侯府那边……”
  花娘轻唾她一声,“你个贪心的,倒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你放心,我都替你留意着。越是世家大户,越要挑姿色出众的。我家的青云没福气,身段虽行,长相比不上绿衣。我看哪,待侯府来挑人时,你家绿衣跑不掉。”
  “那敢情好,她们俩若都能落到好人家,我这颗当娘的心,可就算瓷实了。”金娘抚着胸口,与花娘相视一笑。
  她们这样的人,要说真心,或许是有一两分的,更多的是看银子。只要银子给得够,其它的哪会计较。至于姑娘送过去是死是活,得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金娘告辞。
  正走到自家门口,最里面的那家门打开,出来一位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妇人。
  “金娘姐姐,妹妹有事找你。”
  开门的妇人正是郑婶子,她名唤美娘,当年她与花娘还有金娘一起从揽翠阁里自赎。美娘选择嫁了一位穷汉,而金娘和花娘则住进落花巷里,各自买了几个女儿。
  美娘则是前几年丈夫死后才搬来的,带着自己的儿子。
  “什么事啊?”
  美娘有些张不开嘴,都怪金娘姐姐养的姑娘,把自己的儿子勾得神魂颠倒。
  金娘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不由得撇一下嘴,“美娘,虽说我们是姐妹,但明人不说暗话。我家的绿衣或是碧姜,无论哪一个,将来可都是要进大户人家享福的。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得到的,你说是不是啊?”
  美娘脸上讪讪,“姐姐说的是,妹妹知道。我们明天就要搬走,来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哎哟,我都差点忘了,旭哥儿可是要考秀才的人,咱们这腌臜地方确实不能再住。行咧,我知道了,今晚就替你们饯行。”
  “谢谢姐姐,最近巷子里传有大户人家上门,你家姑娘有着落了吗?”
  她这一问,金娘就得意起来,“可不是嘛,有人出大价钱,我正琢磨着送去呢。不和你闲,我得好好替她们把把关。”
  金娘说着,扭着腰进屋。
  美娘松口气,她身后传来郑旭的声音,“娘,方才金大娘说绿衣和碧姜要出门子?”
  “你这孩子,快些进去。”美娘把儿子往院子里推,一把将门关上。
  “娘,你还没有回答儿子。”
  “姑娘大了就要给人家,你金姨养育她们十几年,就盼着今天。”
  郑旭的脸越发的难看,虽然猜想会有这么一天,但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的难受。若是他是富人家的公子,金姨是不是就不会把碧姜送给别人?
  那样仙人般的姑娘,难道要沦为别人的玩物不成?


第4章 
  夜里,金娘几人替美娘饯行。
  席面就摆在花娘的屋里,碧姜与绿衣自是不能参加的。不光是她们,几家姑娘们都不许陪同。她们歇在屋子里,一个婆子送来两碗羊乳,这就是她们的晚饭。
  绿衣习以为常,碧姜不动声色。
  待喝完羊乳,婆子把碗收下去,离开院子。
  一日食量,还不够养只猫多,怪不得原主身体弱到走几步都累得慌。男人们偏爱女子的弱柳扶风,娇不胜羞,怎知她们的无奈。
  隔壁那边,几人已入了席,今日的主角是美娘。美娘被金娘和花娘拥坐在中间,她们几乎是同时入的揽月阁,虽说早年有过些许间隙。但时过境迁,那些争风吃醋的往事已不愿再提。
  金娘和花娘先敬美娘,花娘在三人中最年长,在落花巷里是能说得上话的。
  “美娘,姐姐敬你一杯,将来旭哥儿若是出人头地,你可别忘了我们姐妹。”
  “哪能忘记你们,若不是你们相帮,我与旭哥儿哪有容身之处。”
  当年美娘的相公死后,郑家人嫌美娘是烟花女子,将他们母子赶出门。走投无路之际,美娘只得投靠昔日的姐妹,得一隅安身。
  这些年,是花娘照顾她,让她替巷子里的人浆洗衣物,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咱们哪,熬了这么多年,只盼云开月明,能有出头之日。”金娘感慨着,率先饮下手中的酒。
  “金娘说得对,眼看着我们两家姑娘都长大,美娘生的哥儿也要考秀才,可不是熬出了头。”花娘接着喝酒,与美娘一此干了手中的杯子。
  推杯换盏,一番知心话说过后,花娘取了十两银子,交给美娘,“你们在外,处处打点用钱,这些你拿着。”
  “花娘姐姐……”美娘确实囊中羞涩,若不是怕儿子沉迷男女之情,她哪里会搬得如此着急?
  “收下吧。”
  “谢花娘姐姐。”
  此时,金娘也拿出十两银子,递到美娘的手上。
  美娘捏着银子,郑重保证,“两位姐姐放心,将来旭哥儿若是能有功名在身,光宗耀祖,必会好好报答两位姐姐。”
  “报答就不用了,我与美娘送完姑娘们出门,说不定会离开落花巷,到时候还请旭哥儿拂照一二。”
  “那自是应该的。”
  美娘现在虽是过得最苦的,在金娘和花娘看来,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羡慕。当年金娘不解美娘为何要嫁给郑老大,跟着他在外面受苦,现在恍然有些明白。
  三人都已是妇人模样,忆起当年在阁里花枝招展,日日歌舞升平的日子,金娘不由得哼起歌来。
  接着,花娘也跟着吟唱。
  纵使多年不曾取悦他人,她们的功力还在,歌声如娇啼,婉转动人。伴着酒意,夹杂着媚气和一丝凄楚。
  传到这边的院子,入了碧姜和绿衣的耳。绿衣靠在床头,听得出神。
  “美人迟暮,最是可悲。纵是能有安身之所,却终是孤苦。碧姜姐姐,你我二人若能入高门大户,当切记,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是虚的。还不如有个儿子傍身,方能脱离一世为奴的命运。”
  比如金娘,再养女赚钱子,看着风光,实则离开揽月阁的庇护,什么都不是。揽月阁也不是白白庇护她们。不说是能收巷子里的姑娘入阁,单说卖出去的姑娘,按规矩,揽月阁要抽成一半。这是暗地里早就定下的,所有的花娘都要遵循。
  而美娘,因为有个要考秀才的儿子,以后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要是郑旭争气,她以后还能当上老夫人,岂是金娘和花娘能比的。
  碧姜听到绿衣的感叹,没有说话。
  “碧姜姐姐,我知你心里苦。若是郑公子能娶你为妻,自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他说了不算,郑婶子一辈子都想摆脱自己的命运,怎么可能会让儿子再娶一个贱籍女子为妻?说到底,都是因为咱们的身份。”
  贫贱夫妻百事哀,郑公子没有真正在外面生活过,不知市井流言。若是将来他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他的妻子是一名瘦马,只怕会招来不少风言风语。
  此中道理,或许之前的原身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有痛苦,加上郑公子的娘反对,才会突发急病。
  碧姜想着,心内却并没有多大感觉。她不是原主,那郑公子是去是留,她没有半点伤心。自己眼下都在想的是,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摆脱沦为玩物的命运?
  她轻轻地下床,穿好花头鞋,走出门去。
  “碧姜姐姐,这么晚了,你做什么?”
  “透个气。”
  “哦。”绿衣不以为然地应着,想着她可能心里苦闷,或是趁着最后一次机会去寻郑公子。无论哪般,注定两人有缘无份。
  碧姜出了门,先停留片刻,听着隔壁的声音。看情形,她们几人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她望着黑黑的天幕,脚步轻移到后院,悄悄地打开后门。外面漆黑一片,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她倒是不怕,荒郊野岭乱坟岗子都曾闯过,无所畏惧,只恨这副身子太过体弱。
  白天与郑公子见面时,她就发现,后门有路出去。虽不知道通到哪里,看着应该是街市。夜色中,远处有街市的地方灯火阑珊。
  为免裙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怕自己弱小的身子会被绊倒,她提起裙摆,朝那灯火之处走去。
  她脚上穿的鞋子是软底的,想来脚底的皮肤也十分的娇嫩,走了几步,不免觉得硌得生疼。她咬着牙,拼尽全力走着。
  一路上,各家后院都有声音传出来,或是琴声,或是歌声。偶尔传来几声女子的声音,奴啊奴的,温香软语一般。
  绿衣说得没错,想来也是,瘦马是什么,那是连奴籍都比上的贱籍,不自称为奴,还能称什么?
  还未走到灯火处,空气中有异样的气息。她停下来,侧耳细听。
  那灯火通明之处是一座花楼,隐隐传来男女的调笑声,应是揽月阁所在。耳傍有风吹过,风声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黑暗中,她的神色看不清。若是能看见,就会发现她此时是无比的严肃。
  她慢慢地转身,依她多年行军布阵的经验,不远处应有至少五人守在暗处。
  落花巷,是有主的,就不知暗中的主子是谁。以前的她,高高在上,何曾把一座小小的花楼放在眼里,更不屑去打听那些光鲜背后的污浊。
  她的目光越过黑黑的夜色,凭着记忆,望着皇宫的方向。想着那金鸾殿上的年轻帝王,忆起他少年老成的面容,轻叹出声。
  再然后,略为收回,看着另一个方向。那里是她的公主府所在,不知府里的另一个“她”,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想到还有一个自己流落在外?
  应该不会的,若是“她们”之间真有感应,自己就能感受到“她”现在的情形,反之亦然。
  她已不是她,一个人走在寂夜中,前路迷茫,不知归处。她恍惚觉得是自己是孤魂野鬼,不能轮回,无处栖身。就这么飘荡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临近后门,里面的郑家传来读书声。若不是离得近,只怕都听不到。突兀的男声,早就湮灭在女子们的琴歌声中。
  原主生前,必是把希望都寄托着郑家公子身上。可惜等到香消玉殒,也没得如愿。
  她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后门,绕过后院,若无其事地进屋。绿衣美目一抬,扫到她脚底的泥,意味深长,心里想着碧姜姐姐应是去见郑公子了。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对方的表情,默不作声地去外面抖落泥土,脱鞋上床。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
  金娘她们的歌声渐渐不成调子,但更加伤感,隐带哽咽。生如浮萍,随波逐流,不知何处是归宿,不知哪时能终寝。
  烟花女子,最是可悲。
  不知过了多久,碧姜听到外面的梆子一慢三快,天已近四更。隔壁已没了歌声,没多久院门响起吱嘎声,想是那妇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股酒味扑面而来。碧姜闭目装睡,金娘未点灯,就那样立在她的床前,用手探她的鼻息。
  只听见长长的一声舒气,金娘叹息着,“谁人不想嫁做良妇,无奈命似江边柳。郑哥儿不是良配,你必是在心里骂娘狠心,挡了你的好日子。可是你年纪还小,不知世事。你看不到,读书最多薄情郎,男人哪,都是靠不住的。”
  金娘的手,扯了一下她的被子,替她掖紧,“你呀,要认命。不认命,以后只会吃苦头。”
  寂静的夜里,金娘微醺的语气略带伤感,听着还有几分真情流露。


第5章 
  郑家搬走后,隔壁又新搬进一位自赎自身的花娘,名唤玉春,称为春娘。因为刚赎身不久,买了两个女童,约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瘦小,眉眼却是清秀。
  春娘安顿好,就带着两个女儿登了门。金娘很是热情,把人请进来。
  两个小女童,之前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要不是穷,谁会把女儿卖到落花巷?春娘给她们娶了新名字,一个叫幽香,一个叫怜雪。
  幽香和怜雪年纪小,不知自己将来的命运。只道是再也不用做活,还能穿好的。至于吃的虽少,却都是从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她们张大嘴望着碧姜和绿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向往。绿衣问了她们几句话,随意送了两盒胭脂,把她们高兴得差点没哭起来。
  “还没见过世面,让金姐姐笑话了。”春娘说着,略带娇嗔。
  “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你眼光是个不错的,你别看这两个丫头黑黑瘦瘦的,长大必是美人胚子。当初我的几个女儿,别人都说要亏大发了。你现在看看,她们哪个出去,不是艳冠群芳。”
  春娘听到这话,心花怒放,“那我就托金姐姐的吉言,也不奢望能有两位姑娘一般的绝色,能有个七成就谢天谢地,下半辈子就不算白忙活。”
  “姐姐还能诳你不成,且等着看吧。你以后若是没事,就常来走动。”
  “我以后少不得要常常叨扰金姐姐。”
  碧姜观察那两个女童,看着她们眼里的兴奋之色,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或许对于她们来讲,眼下的生活是做梦都不到的好日子。
  等到了用饭时,春娘起身告辞,金娘也不留客。落花巷里的花娘们,没有自己动手做饭的先例。
  无论哪家,都是在翠园订饭,按月交银子。
  翠园位于落花巷的中间,是整个巷子地位最高的地方。无论是姑娘要学习技艺,还是世家来挑人,都在翠园进行。花娘们不用再克制进食,自不与姑娘们一同用饭。
  屋内只剩下碧姜和绿衣。
  很快,送饭的婆子就送了午饭过来。碧姜养了几日,觉得身上大好,就是原身太过体弱,实在是不能过多消耗体力。
  木桌上,两边各摆着两个小碟子。一个碟子里是一小撮青菜,没有半点油水。另一个碟子里是半颗鸡蛋,用白水煮过的。
  除了这两样,还有一杯羊乳。
  看着几样少得可怜的食物,她默默地拿起筷子,细口细口地用起来。对面的绿衣喝过牛乳,用了鸡蛋,那青菜剩着。
  “实在是吃不下了。”
  绿衣把碟子一推,推到碧姜这边。这几日,都是如此。碧姜也不嫌弃,伸手把碟子够过来。裕西关一带苦寒,极少能吃到青菜。在边关多年,她自认为自己已抛却了许多公主该有的忌讳。
  “碧姜姐姐,你近几日胃口变大了?”
  “嗯,许是病了一场,元气大伤。”
  绿衣了然,随后又道:“虽是要养身子,但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若是身子长得粗壮,还如何讨贵人们的欢心?”
  碧姜手一顿,这点吃食,比她从前养的八哥吃得都少。偏生她吃完后,腹中就有了饱胀感,竟是刚刚好。
  绿衣看着她,自打她病好以来,似乎变得更不爱讲话。甚至说是性情都有些变化,或许是郑公子搬走,她伤透了心,才会如此。
  “碧姜姐姐,你慢些吃吧。”
  碧姜嗯了一声,很快吃完了碟子里的东西。这副身子实在是弱,长年累月吃得少,脾胃都饿小了。她有心想快速养好身体,却也知饭不能一口吃完。
  再说,就算她想吃,也要有得吃。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绿衣起身回屋,一走三摇像拂柳一般进了里屋,软软地靠在床头上。即便是如此随意的一个姿势,都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态。
  看到绿衣的仪态,她略为皱眉,心道自己可不能那样。等自己走路时,尽力端正姿势。但身子太过柔弱,只得与绿衣一般,扭着身子,飘到床上。
  事急从权,也没人知道她是公主,何必再端着公主的架子。
  绿衣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幽幽地道:“郑公子搬走了,都听不到读书声。虽然他读得我听不懂,可天天听着,竟觉得心安。那些个曰不曰的,听得人心里舒坦。猛得听不到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碧姜不说话,闭目养着神。她现在只想养好身体,将来若是想做什么,也能有些力气。总好过软绵绵的,任人宰割。
  歇了约半个时辰,只听见外面响起笛声,悠扬绵长。
  绿衣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见碧姜还闭着眼,轻笑一声,“碧姜姐姐,起来吧,要去翠园了。”
  碧姜心下不显,不知她说的翠园是什么地方。但却慢慢地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裙,跟在她的后面朝外走去。
  翠园位于落花巷的中间,说是园子,其实就是一座大院子。
  两人出了门,看到左右两边的屋子里,同样走出三两的姑娘。碧姜低头,不与任何人视线相对。
  绿衣挽着一位杏色衣裙姑娘的手,“青云姐姐,几日不见,可想死绿衣了。”
  “你这张嘴就是甜。”青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到碧姜,笑着问道:“碧姜身子可是好些了?”
  “嗯。”
  青云见碧姜兴致不高,想到是因为郑公子搬走的原故,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劝慰,“你呀,莫要多想。金姨还能亏待你,你看你们红绸姐姐,现在过得有多好?我可是听说,你娘想把你送进汪府。汪府知道吗?听说汪大人是提督大人,家世显赫。”
  碧姜愕然,抬头望着青云。
  青云长得小巧玲珑,虽然五官谈不上十分出彩,但眉眼清秀,加上一身的媚态,别有一番风情。碧姜错愕的是,对方提到的汪大人。
  京中能有几个汪大人?自己知道的能叫上名的就那一位,不过不是提督,而是骁骑将军。但现在是三年后,汪奇山被提升为提督也未可知。
  汪奇山这个人,生平除了嗜酒外,还有一个令人不耻的嗜好,就是爱玩弄幼女。
  以前父皇曾说过,越是性情有瑕疵的臣子,用起来反倒是放心。那时候的她虽厌恶汪奇山的为人,但不可否认对方是个人才,也就没怎么追究他的私事。
  哪成想到,时过境迁,她竟要成为汪奇山手中的玩物。
  她吃惊的样子落到青云的眼里,以为她是欢喜得不知如何反应,“碧姜妹妹,说不定啊,你将来能在提督府上当姨娘。我可是听说了,提督大人可是朝中一品大员。”
  绿衣眼里冒着光,拉着青云的手,“真的吗?青云姐姐,真是一品大员?”
  “那还能有假,可惜汪大人只喜欢极为瘦弱的姑娘,你我恐怕在他眼里,都有些粗壮了。”
  青云说完,绿衣眼里的光黯下去。
  她们这样的人,所求不过是入高门,受男人的宠爱。一品大员,对于绿衣来说,是天一样的存在。之前她以为红绸进的金家就已是极好的,没想成还有更富贵的人家。
  “碧姜姐姐好福气,早知这般,我就应该吃得更少些。”
  碧姜垂下眸子,这些姑娘,被养在巷子里,恐怕是不知道汪奇山的为人。想来也是,她们不曾出过巷子,天被人看着,哪里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绿衣用羡慕的眼神望着碧姜,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碧姜姐姐,汪大人爱瘦女,你可不能再多吃了。”
  碧姜冷着眸子,没有回话。
  汪奇山是个什么东西,要是那时候的自己知道会有这一天,恐怕早就撸了他的官,让他去北疆放马。
  青云笑出声来,“你们姐妹感情一直都要好,要是将来碧姜妹妹受了宠,说不定还能照应到你。”
  “那是的,我与碧姜姐姐自小一起长大。我们约好,将来无论是谁出了头,都要提携另一人。是吧,碧姜姐姐?”
  碧姜点头,虽原主说过的话,她却不能不认。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能不能有以后还得另说。
  几人落在后面,说话间走到翠园。院子正中有一间大屋子,屋子里空荡荡的,唯中间摆着一张锦榻。锦榻上搭着花架子,垂着艳红的纱帐。
  屋内飘着甜腻的香气,熏得人难热。绿衣和碧姜她们到时,只见里面已站着几十位姑娘,都是一样的娇弱无骨,浑身媚气。
  碧姜站在最边上,不一会儿,锦榻的纱帐掀开,露出里面的人来。卧在上面的是一位女子,艳红的肚兜,外罩着透色的薄纱。她一手支着头,媚眼一飞,看向围在身边的人。
  这时,锦榻后面出来一位男子,身量中等,长相还算端正。榻上女子伸出光足,去勾那男子的衣服,很快两人就躺在榻上。
  碧姜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香艳的场景,榻上的两人变着花样除尽衣物,或是你上我下,或是你前我后,或是我上你下,来来回回的翻腾着。
  约摸一个时辰后,才算是风雨稍歇。
  那男子似乎极为习惯这样的事情,他穿衣的速度很慢,隐约还在显摆自己的身材。等他穿好后从后门出去,床上的女子才娇软地起身,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就那样坦然地任人看着,并不急着遮盖身子。
  “姑娘们,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有人回道。
  “看清楚了就好,以后你们要记得,咱们哪,不能图自己快活,要让男人们快活。只有把男人们侍候得好了,才有好日子过。”
  “记下了。”
  女子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这才开始慢慢地穿衣,她年纪看着不轻,但举首投足间都是阅男无数的风情。她一边穿着衣,一边抛着媚眼。
  纵是同为女人,都觉得她一双媚眼生得极好。
  碧姜的脸是平静的,身为一位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女子,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值得她大惊大怪。就连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她都能坦然接受。
  反倒是身边的绿衣,双颊通红,媚眼如丝,“碧姜姐姐,你说,真有那么快活吗?”
  “不知道。”
  这时,花娘和金娘还有其他的花娘们进来。
  花娘走到床前,去扶床上的女子,“惜玉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惜玉已穿好衣服,娇媚一笑,“哪有什么辛苦的,反倒是快活一场。等过两年赎身,想这般快活,都没地找呢。你不知道,朱郎好生勇猛。”
  她娇娇地笑着,用手掩着嘴,一脸的回味。
  花娘轻捶她一下,“你个死鬼,就算是赎了身,你勾勾手,他还不就来了。他那身的力气啊,就愁没地使呢。”
  “可不是嘛,还是姐姐得我心。”惜玉挑一下眉,“莫非姐姐也晓得朱郎的厉害?”
  “你个促狭的,还打趣起我来。你姐姐我什么男人没见过,还会为一个朱郎走不动路。”花娘嗔怪着,并未生气。
  “我今日的任务完成,晚上可以不用接客。听说护国公主今日出巡,不走大道,好像要绕过明镜湖。我呀,正好有空去凑个热闹。”
  碧姜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凝视细听。
  “哎哟,这可是天大的热闹啊。”花娘一拍大腿,“早就听闻护国公主如何不凡,若有幸能见,我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花娘的声音不小,屋子里的姑娘们都听到了,跟着议论起来。
  护国大长公主的声名,她们如雷贯耳。那样的人,在她们看来,就是天上的星月,遥不可及。而今,公主要从自家门前过,哪能错过天赐的好机会。
  “娘,不如你带我们去看个热闹吧。”出声的是青云,她是花娘的女儿。也只有她,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花娘看一眼她,再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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