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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荣宠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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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如你带我们去看个热闹吧。”出声的是青云,她是花娘的女儿。也只有她,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花娘看一眼她,再扫了一圈姑娘们,见众人脸上带向往之色,笑道:“也好,今日我就做回好人。既然公主的仪仗要过明镜湖,不如我们等会去阁里的二楼上,说不定能一睹公主的风姿。”
  姑娘们开始欢喜地交头接耳起来。
  “还是花娘姐姐心善。”惜玉说着,起了身。
  花娘先出去与阁里打好招呼,再回来带着所有人从后门一起入了阁。揽月阁的白天是没有人的,阁里共有三层,花娘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碧姜挑到一处好位置,挤在前面,从窗户看下去。
  远远望去,皇家公主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开路。后面跟着仪仗,仪仗过后,是公主的轿辇。
  轿辇覆着明黄的轻纱,那是父皇特意恩准自己可以用的颜色。整个王朝,除了帝后太子,她是唯一可以用明黄之色的。
  她摒着气,试图看清纱幔中的人。
  看身形,确实是“她”无疑。
  不知这个“她”,可曾想到,有另一个自己在看着自己。碧姜的眼神专注,恨不得穿透纱幔,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轿辇中的人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微抬起头,正好与她对上。
  不过是一瞬间,轿辇就从揽月阁驶过。
  她却看清了“她”的模样,虽然掩着面纱,仅露出眼睛。
  但那双眼,她怎么能忘记?


第6章 
  公主的仪仗队伍绕过湖边,驶进另一条大道。大道两边绿树成荫,队伍很快消失在树萌中,再也看不见。所有人才回过神来,长长地抽一口气。
  “护国公主好生威风啊!”
  有人轻声地说着,眼神里都是羡艳。护国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真正的皇家贵女,就像是天上的云,而她们自己,不过是别人脚底的泥。
  云泥之别,差距甚大。
  惜玉倚在桌子边,低低媚笑,“再威风的女人哪,也离不开男人。”
  “惜玉……”花娘不赞同地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包括碧姜。
  “花娘姐姐,咱们一家人说话,怕什么。现在告诉她们,也让她们心里有个底,以后入了贵人府,不至于犯了忌讳。再说整个京中谁人不知,敬国公是公主的入幕之宾。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敬国公?
  碧姜的眼前就浮现中敬国公的那张老脸,那老东西性子固执,还宠妾灭妻。那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一转三年,所有的人事都面目全非。
  有人低低地轻呼出声,为听到如此的秘辛啧啧惊叹。落花巷的姑娘们,见识少,仅知的一些东西都是从各自的养娘嘴里听到的。花娘们自己本身亦是低贱,所知不多,往往怕养大姑娘的心,什么都隐着不说。
  是以,这些姑娘们初闻此事,觉得好不震惊。
  惜玉脸上带着得意,媚眼扫着众人,“公主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有一两个相好又何妨?只是可惜侯爷,痴心一片,错付流水。”
  “可不是嘛,侯爷真可怜。”青云咬着唇,似乎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青云仅知的几个京中名人中,永忠侯是少见的痴情种。人长得好,家世又好,是多少姑娘梦中的良人。
  青云一心想进永忠侯府,人还未进去,一颗心就扑到永忠侯的身上,竟是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碧姜心下微冷,周梁哪里能称为可怜。他左拥右抱,娶了左右侧夫人,他的侧夫人还张罗给他找女人,怎么就可怜了?
  惜玉摇摇头,重重地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金娘撇了一下嘴,“可怜的是敬国公吧,他府上可是连个妾室都没有,更别提夫人。侯爷好歹还有两位侧夫人,有人嘘寒问暖,国公爷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许是公主醋性大,想独霸国公,不许他亲近任何女子,你们说是不是?”
  “兴许是的。”惜玉收起神色,娇媚一笑,“我呀,就爱痴情的男人。有幸见过侯爷一面,侯爷俊美不凡,曾令我心生向往。只是无缘一睹敬国公的风采,听说他为人甚是无趣,恐怕不及侯爷风流倜傥吧。”
  听到惜玉这一番唱念,有人捂着嘴低低地笑起来。
  碧姜已回过味来,合着现在的敬国公是个未婚男子,莫不是老敬国公的儿子吧。她皱着眉,老敬国公有几个庶子,也不知道承继爵位的是哪一位?
  不过无论是哪一位,似乎都不怎么成气,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她”的眼。
  “好了,你们两个一把年纪,越说越没边。姑娘们,我们回去吧。”花娘命令着,领着她们离开揽月阁。
  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像这样能出来见世面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她们死盯着阁里的布置,贪婪地看着。揽月阁是京中第一花楼,里面的布置自是富丽堂皇,美不胜收。
  绿衣和金娘一起,母女俩有说有笑的。碧姜走在最后面,看着金娘的背影,金娘不可能不知道汪奇山的为人。她以前素闻汪奇山出手大方,纵是喜玩幼女,那些卖女的人家得足了银钱,无一人出来指责他。
  想必,汪奇山许的银子很多,多到金娘愿意赚这昧心钱。
  眼下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中用,若是真的被送进汪府,她要怎么办?论武力,自己现在不敌任何人,论身份,自己现在是贱籍。
  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老天让自己借尸还魂,不是为了看她再死一回的吧?
  回到屋子,两人又上床歇着。绿衣神游太虚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碧姜同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她”的事情。
  瘦马二字,顾名思义,吃得少,动得也少。除了学习床术,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事要做。两人小憩了一会,待碧姜醒来后,绿衣已经起了身。
  外面响起敲门声,绿衣出去开门。不多一会,领进隔壁的幽香和怜雪。
  两人低着头,绞着衣袖,很是放不开。
  “你们来做什么,说与绿衣姐姐听吧。”绿衣温声细语的,很是让人觉得亲切。
  “俺……我们是想来和姐姐学琴的。”幽香说着,眼巴巴地看着屋子里的琴架。
  绿衣一笑,迤逦地走到琴架前,纤手抚琴。很快,婉转的琴声便从指尖流泄出来。
  落花巷里,有琴的不过十来家。虽说翠园有教大家琴艺的课程,但一月不过一回,其余的时间,姑娘们主要学习的还是以色侍人。
  春娘才搬来,没有置办古琴,便支着两个女儿来这边。幽香和怜雪被美妙的琴声吸引住,眼里都是渴盼。
  “碧姜姐姐,你来弹一曲吧。”
  “不了,你弹吧。”
  绿衣哪里能依,拉着她起身,按坐在琴架前,“姐姐,一贯都是我弄琵琶你弹琴。我们已好多日子没有练习了,手都生了。”
  碧姜眼底微沉,她不是原主,谁知道她们平时都弹什么曲子。
  “依你,你说弹哪首曲子好?”
  绿衣笑道,“就弹《问郎归》吧。”
  她在心里暗松气,这曲子虽没弹过,却不陌生。裕西关一带常年征战,多少儿郎一去不回,那里的妇人,都爱哼这曲子,凄美动人。
  循着记忆中的调子,待绿衣起了音,她就跟上了。虽然有些手生,绿衣却并未怀疑。很快两种乐音和到一起,相得益彰。
  琴声响起,绿衣有一丝纳闷,觉得她今日的琴声没有往日的幽怨,有股凛然之气。莫不是碧姜姐姐心中有怨,化成了悲愤?
  幽香和怜雪两人眼巴巴地望着,待一曲终了,张大的嘴才合上。
  再弹下去就怕露馅,碧姜忙作出无力的样子,“多日未弹,我乏得很。”
  “姐姐快去歇着吧。”绿衣忙催她躺回床上,自己则和幽香怜雪讲起琴谱来。
  两个小丫头自然是像听天书一样,云里雾里。绿衣抿着嘴一笑,轻轻地点在幽香的额头上,“你们呀,还没入门。等去翠园听过几回课,再来练琴,自会事半功倍。”
  “绿衣姐姐,你人美……心好,你会教我们吗?”
  “只要有空,你们来便是。”
  幽香和怜雪千恩万谢,摸了一会琴,依依不舍地离开。
  “也不知还能见几回,看着她们就想起当年的我们,姐姐可还记得?。”绿衣目送她们离开,轻轻地叹气。碧姜不是原主,自是无法回应,唯有默不作声。
  “你我的年纪都到了,看娘的样子,不会留我们过夏至。”
  碧姜听到她感叹,若有所思。
  绿衣很快恢复情绪,变成平日娇媚的模样。她扭着腰走到床边,脱鞋上床,懒懒地靠在床头,手在枕头下摸索着。很快,她的手中多了一件物什,长长的,像是玉做的东西。
  那东西被她拿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通体的碧玉,衬得她的手更加的莹白。她的脸飞起红霞,媚眼如丝地捧起物件,抬头看了一眼碧姜。
  “碧姜姐姐,虽说娘怜惜我们,破例让我们休养几日。但该做的功课可不能惫懒,娘说了,这门技艺练得好,能保我们将来荣宠不断。”
  说完,她手顺着玉势,来回地滑动着。
  滑了一会,手轻轻地一扬,纱帐垂泄,荡起绿波。不大会功夫,里面传来吞咽声及舔食声,伴着濡沫声。
  碧姜眯着眼,被绿衣这一番举动弄得得久久没有回神,她下意识地在床里面的角落里一摸,也摸同一个类似的物件。那东西做得逼真,纤毫毕现,惟妙惟肖的,就像真的一样。
  是了,她们是什么身份,总要学习侍候人的活计。学是观察别人,早上的那场活春宫就是教学。而私下里,她们还要练习,没有男人,只能用物件代替。
  她捏着那玩意儿,差点扔出去。
  约半个时辰后,对面没了动静。一只玉手掀开了纱帐,露出了绿衣那张艳如桃李的脸。
  绿衣见她握着玉势发呆,讶然出声,“碧姜姐姐病了一场,连功课都懒了,晚上娘必定要检查我们的功课,我看姐姐怎么蒙混过关?”
  还要检查?
  碧姜死盯着手中的东西,恨不得把它摔得粉碎。自打变成这叫碧姜的瘦马以来,她觉得自己已是够沉得住气。
  就连知道要被送进汪府,都没有此刻令她动怒。
  夜间,这门功课果然被考校了。
  金娘坐在凳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们。绿衣一番动作下来,已是香汗淋淋。她手法自然,没有一丝羞赧,想来是常被考校的。
  而轮到碧姜时,她死握那东西,就是不动。让她做那恶心的动作,她宁愿不要这条命,哪怕真的去阴曹地府报道。
  金娘眉头一皱,“我的儿,可是还难受着?”
  碧姜垂眸“嗯”一声。
  “儿啊,你真是让为娘心疼死,可是娘是为你们好。等你们以后就会明白,这门技艺对你们来说有多重要。你别急,慢慢来,娘等着。”
  金娘嘴里说着心疼,眼神却截然不同,凉凉的,透着狠绝。
  “碧姜姐姐,你就做一遍吧。”
  碧姜淡淡地看着她们,不为所动。慢慢地她的眸光渐渐冰冷,寒意森森。
  金娘的心一突,这死丫头,不会因为郑家哥儿的事情,恨上自己了?她要是发起狠来,真的不管不顾,再要死要活的,可如何是好?眼看着汪府就要来挑人,这个节骨眼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你身子还难受,就免了吧。但你要记住,这门技艺事关你们以后的宠爱,就算是今日不练习,也要时刻谨记在心。”金娘忙换上柔和的语气,一脸的慈爱。
  碧姜深看她一眼,垂下眼皮,长睫掩着眸子,嗯了一声。
  金娘被她方才的眼神惊到,真怕到手的银子的飞走。这姑娘自己养了十几年,性子最是绵软。许是平日里太过寡言,比起爱说爱撒娇的绿衣,自己的心就偏了一些。
  莫不是郑家哥儿这事真刺激到她,她竟有些破罐子破摔。若是搁在从前,金娘非得好生敲打不可。
  但现在金娘不想节外生枝,一刻都不能再等。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碧姜送出去,免得砸在自己的手上,人财两空。


第7章 
  翌日,碧姜睁开眼,就看到金娘那张放大的脸。
  那张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嘴唇抹得嫣红。因为挤笑,脸颊两边挤出褶子,“我的儿,今天身子可还难受?”
  她的手伸过来,摸着碧姜的脸,流连忘返。这皮肤真嫩,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鲜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碧姜十分不适,自己从来没有被别人如此近前地摸过,若不是换了身份,真想命人将这妇人拉出去。只是眼下还要在这妇人手底下讨生活,于是不着痕迹地别过脸。
  “好了许多。”
  金娘不与她计较,心情看起来很是高兴。她站起来,一脸的笑意,“那就好,我的儿,娘养了你们这么久,可算是要出头了。今日,京中一位大官府上的管事要来挑人,你们可得给娘长脸,莫要砸娘的招牌。”
  “娘,真的吗?”绿衣欢喜地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
  碧姜垂着眸,绿衣的喜悦她体会不到。她所想的是难不成自己要被人像挑货物一样地挑走,将来就只能屈在别人的后院,做一个玩物?
  她愣神间,绿衣已经欢喜地穿好衣服,坐在妆台前打扮。
  金娘见碧姜未动,忙要帮她更衣。碧姜哪里愿意,起身自己穿衣。趁金娘看绿衣的时候,快速地在自己腰间缠上一件衣服。
  金娘回过头来,见她还没有穿好,有些不悦。若不是马上就要把她送走,只怕自己这下就要忍不住动怒。
  看来这丫头心里还在想着郑家哥儿,自己劝也劝了,也开解了。她若还没能醒悟,将来有的苦头吃。
  一个妾室都不算的女子而已,在高门内宅里,不能讨男人的欢心,恐怕只能等死。
  碧姜虽不看对方,却能感受到对方复杂的眼神。她慢慢坐到妆台前,便是未施粉黛,镜子中的那张脸还是娇艳动人。她十分不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这几日,能不照镜子,她尽量不照镜子。
  “我儿长得就是好。”金娘立在她的身后,感叹着。
  旁边的绿衣明白过来,想来今天来挑人的应该就是青云姐姐说的汪府。看娘的模样,等会被挑走的一定是碧姜姐姐。
  “娘就是偏心,光夸姐姐不夸我。”
  “我的儿,你可真是伤了为娘的心。在娘的心里,你和碧姜都是世上难得的美人儿,你们一样美。”
  绿衣方才假装生气,闻言故意板起的脸露出笑意,“我就知道娘最好,姐姐,等下无论是咱们姐妹谁会离开,将来都别忘记娘的养育之恩。”
  金娘扯出帕子,假意抹起泪来,“还是绿衣懂事……碧姜啊,娘养了你们十几年,视若亲女。你们已长大,再留恐怕就要留成仇了。高门大户里阴私多,娘没什么能教你们的,只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们。咱们这样的女子,万般荣辱都系在男人身上,只要侍候好男人,别人想动你们,也得掂量几分。绿衣我不担心,尤其是碧姜你,千万不能再使小性子,否则……没人能救你。”
  碧姜沉默着,不可否认,对于一个将要以色侍人的女子来说,金娘的忠告最是中肯。但她不是真的原主,不可能把这话放进心里,她脑子里想的全是,进了汪府该怎么办?
  收拾妥当后,金娘把她们领到翠园,那里已有许多姑娘在等待。
  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她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悲伤,全是喜气洋洋。恐怕不止花娘们,就是姑娘们,亦同时盼着被送走的这一天。
  离开落花巷,意味着从此就进入大户人家,有享不完的福,受不尽的宠。
  金娘与花娘关系好,碧姜和绿衣长得又很是出众,自然站在第一排,以便来人能一眼看到她们。
  等了约一个时辰,眼见着日头渐高,有些姑娘开始受不住。
  “花娘姐姐,人怎么还没有来?”金娘小声地问着,心一直提着,就怕有变。她是一天都不想再留碧姜,生怕横生枝节。
  花娘坐在屋檐的阴凉处,眯眼看了一下日头,轻声道:“贵人们事多,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再等等吧。”
  金娘应着,内心希望如此。
  碧姜虽觉得身体渐站不直,却依旧没有吭一声。
  好在现在春衫较厚,她就算是在腰间缠了一件衣服,也看不出端倪。只盼着汪奇山真爱幼瘦的女子,汪府来的人不会挑中自己。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金娘一门心思都在汪府那边,眼睛一直盯着翠园的门口,倒是没有过多注意到碧姜。一个将要送走的姑娘,又不乖顺,要说不舍,实在是牵强。
  又等了一会,揽月阁的杜妈妈领着一位中年妇人进来。看到总算有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花娘忙起身相迎,杜妈妈掌管着揽月阁,同时亦插手落花巷的事情。比起花娘,杜妈妈的地位自是高出不少。
  “杜姐姐,不知这位是?”
  前一次汪府派来的是另一位管事,是以今日来的管事,花娘没有见过。
  “这位是永忠侯府的赵管事。”
  永忠侯府比起汪府来,更是尊贵。花娘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只恨不得把自家的青云打包让赵管事带走。
  “奴家给赵管事请安。”
  “好说。”
  赵管事语气淡淡的,看不出来亲近,也不算是冷淡。汪府原本是今日来挑人的,汪奇山不知在哪里听闻永忠侯府也要挑人,索性卖个人情。反正他要挑的人和侯府要挑的不同,不如向永忠侯示个好。
  花娘哪会介意她的态度,这些高门大户里的管事,走出去都是有面子的,岂是自己这样的人能比的。
  她笑脸迎着,领着赵管事来到姑娘们的面前。
  赵管事眼睛一扫,一眼就看到了碧姜和绿衣。尤其是碧姜的长相,令她心里暗自心惊。如此美貌,可惜还未长开,假以时日,不知是何等绝色。
  金娘听闻是侯府的人,先是一愣,待见赵管事眼神停在自家姑娘身上。心又踏实了,不拘哪家,送走就行。
  碧姜若是进了侯府,总好过汪府强,也算是她自己的运道。
  杜妈妈不再出声,任由赵管事认真地打量着姑娘们,这些姑娘养大,就是让人挑的。越是挑得仔细的人家,出的银子就越多。
  赵管事一个个地看去,看得尤为仔细。最后指了指青云和绿衣,喜得青云差点落泪,能进侯府,是她全部的心愿。赵管事指完两人,手指停顿在半空。
  所有人都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犹豫。
  秦侧夫人派自己来挑人,确实是要送给侯爷固宠。她挑的两位姑娘长相都不错,绿衣女子更胜一筹。
  只是那位瘦小些的姑娘,长相实在是令人难忘。莫说是男人,就是自己身为一个女人,都看着心动,但又怕秦侧夫人埋怨自己,挑了这么一个祸水。
  但这姑娘身量弱小,若是汪府来挑人,必会中选。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想见到这样一朵鲜嫩的花儿,将要凋零在汪府那吃人的地方。
  再说就算是带回去,也得好好养个一两年才能承宠,想来秦夫人不会太过计较。她思量再三,手慢慢指指向碧姜。
  碧姜心定,方才赵管事的犹豫她能感觉到。至于对方为何还是下决心挑中自己,她不清楚。但侯府比汪府好太多,与自己的公主府仅一墙之隔。近在咫尺,她才有机会接近“她”。
  金娘大喜,两个姑娘一次被人挑中,侯府的银子虽比不上汪府,却也是十分可观的。
  “哟,赵管事真是好眼力,挑了我们落花巷里最艳的几朵花儿。”杜妈妈说着,请赵管事去阁里喝茶。
  赵管事满意地走了,其它的事情,自有人安排。
  金娘已经开始抹眼角,一脸的不舍,碧姜看着她帕子不停地擦着,只是不见一滴眼泪。
  “你们一下子都要送走,娘真是好生不舍。进了侯府,切记好生侍候侯爷,将来有机会回来看看娘。”
  “你呀,姑娘们出门子,那是喜事。你家姑娘多有福气,全都进了侯府,那可是咱们落花巷里的头一份。”花娘打趣着,心情极好。
  她养的姑娘青云同样被侯府选中,超出自己的意料。
  “娘,我们以后会回来看你的。”绿衣说完,拉着碧姜的手,高兴地道:“碧姜姐姐,真好,我们不用分开了。”
  侯府的马车已经停靠在门口,就等着接人。
  落花巷里有不成文的规矩,所有的姑娘们离开,除了己身,不能带走巷子里的一草一叶。所以她们不用回去收拾东西,直接坐上马车。
  碧姜眉眼沉沉,不知是喜是悲。总归是不用进汪府,侯府对自己来说又不陌生,勉强算得上喜吧。
  青云很是激动,绿衣亦然,唯有碧姜,脸上没有喜色。
  “碧姜姐姐,以后我们姐妹三人,要相互照应。”
  绿衣说着,看向青云。
  青云点头,脸上飞起红霞,“都是侍候侯爷的,咱们一定要笼住侯爷的心。
  碧姜不说话,暗道这姑娘想得天真,能不能侍候周梁,可不是她们自己说了算的。这得看侯府那两位侧夫人如何较劲,如何安排。
  也不知买她们的是哪一位侧夫人,是哪样的心性?
  几人在马车里等了约半个时辰,赵管事掀帘进来,一屁股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她一上来就闭上眼睛,没有搭理几人。
  车轱辘辗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行走一段路,许是到了街市,外面响起喧闹声,有店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还有小摊贩吆喝的声音。
  男声女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自小卖进落花巷后,青云和绿衣从未离开过,也没有见识过外面的繁华。眼下乍一入街市,只恨自己耳朵不够用。
  “碧姜姐姐,外面真热闹啊!这样的声音,只在多年前听过。”绿衣轻叹着,嘴角含着笑,媚色动人。
  “是啊,许多没有听到了。”
  青云亦是收起刚才的喜色,想起了多前年被人带到京中的情景。
  碧姜默不作声,这样的声音,她也久违了。自上次离京,一晃多年。她想不到的是,再一时回到京中,竟是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曾经设想过千百次得胜还朝的盛景,却没料到是坐在一辆马车中,被悄悄送进永忠侯府。
  听到她们几人说话,赵管事心下触动,睁开眼睛。
  “以后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还能下去走走呢。”
  “真的吗?”绿衣欢喜着,眼神里都是向往。
  “自然是真的,但前提是你们得听话,听侯爷的话,听秦夫人的话。侯府里不养异心人,只要你们听从秦夫人的安排,管保将来过好日子。”
  青云听出赵管事的话里的意思,想来买她们进府的就是那位秦夫人。
  “赵管事,您放心,奴一定听秦夫人的话。”
  “如此甚好。”
  绿衣也表了态,唯有碧姜,低头不语。
  赵管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出色,看性子,不像是会说话的,也不知将来能不能讨得秦夫人的欢喜?眼前的几个姑娘,虽是贱籍,身世可怜,却惹得各家夫人憎恶。可究根到底,都不过是一些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将来如何,端看各人的造化。


第8章 
  永忠侯府坐落在长宁街,旁边就是护国公主府。
  当年先帝定下公主与永忠侯世子的婚事后,就派人着手修建公主府。选来选去,就选在侯府的东侧。
  公主府修好后,公主就搬到府中。
  一来就近与世子培养感情,二来以后成婚后,与侯府众人来往也方便。
  碧姜听着马蹄“的的”的声音,耳边喧闹之声慢慢远去。她想着,或许快要到长宁街了。长宁街中都是世家大户,街道上除了来往的马车,几乎没有闲杂人等。
  她猜得没错,很快马车停在侯府的角门。
  下车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另一头看去。只可惜,站在侯府的角门,是看不到公主府的。她抬起头,看着角门两边高高的府墙。
  进了侯府,也算是离公主府近了。
  赵管事在临进门前,再次严肃地道:“你们记住,侯府不是花街柳巷,虽说你们自小长大那里。但进了侯府就得守侯府的规矩,那些个小心思给我收起来。若是被秦夫人发现,谁带坏府里的风气,直接发卖。”
  见青云和绿衣面露胆怯,赵管事换上一个口气,“你们记住,以后要听秦夫人的话,只要忠心不二,秦夫人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几人低头称是。
  赵管事很满意,带着她们从角门进府。
  一路未停,直接带到侯府茗香院,茗香院是秦夫人的住处。它的另一边,是拂风院,则是另一位侧夫人柳夫人的住处。两院都在主院内,主院是侯爷的院子。
  碧姜虽低着头,脑子里却在想着侯府的格局。见脚下的路越发的眼熟起来,知道这赵管事带她们去的是周梁的院子。
  主院里,丹楹刻桷,雕梁画栋。看来那什么秦夫人是住在主院的。
  不知老侯夫人还在不在,以及周梁的两个庶弟及嫡妹是不是都还住在侯府。她想着,莫名觉得讽刺。
  忆起从前,她仅有的几次来侯府,都受到侯府众人的跪拜相迎。
  但是等一下,她可能就要对别人下跪。纵使心中再多不愿,却敌不过情势所逼。跪就跪吧,反正也无人知道她是谁。
  几人一路行来,收获了许多人的眼神,有惊叹的,有不屑的。早有机灵的去禀报各自的主子。
  赵管事把她们领到茗香院门口,进去请示秦夫人。
  秦夫人正在喝茶,看到她进来,心知是事情办妥,脸色就淡下来。虽说事情是自己吩咐的,但若不是被逼无奈,自己哪会愿意让别人来分侯爷的宠。
  对于将要见的人,心里酸溜溜的。替自己的男人张罗女子,若不是真的没法子,她哪里愿意去做。
  “人呢?”
  “回夫人的话,在外边。”赵管事恭敬着,不敢在脸上露出半分的情绪。
  “带进来看看吧。”
  秦夫人靠在软榻上,她身后的丫头忙上前按摩她的太阳穴。
  “夫人可是又头疼了?”
  “能不头疼吧,也不知是什么货色,合不合侯爷的心意……”她的话断住,紧紧地盯着进来的几位女子。
  身量最高的那个长得还行,一股子媚气。中等的那个很是貌美,身量刚好。但最令她吃惊的是身量最瘦小的那个,小小年纪就显露出倾城之姿。
  她眼眯着,赵管事忙上前低语,“夫人,这位最瘦小的名唤碧姜。老奴想着,她长得实在是罕见,何况现在身量太过瘦小,得养上两年,说不得到时候会有用,所以……”
  “你想得周到。”
  秦侧夫人慢慢吐出一口气,没错,是得养上两年。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定还有其它的用处。
  听到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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