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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荣宠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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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敬国公据九,能文能武,澹泊寡欲,此生仅认一人为主。
  自她死后,入骨相思不自知。
  直到有一天,他的主子重生了。作为她现在的主子,是宠她呢,还是宠她呢?
  重生后的大长公主一脸冷漠,任谁成了一名低贱的瘦马,都高兴不起来。更何况她发现,曾经的仆从,都成了自己的主子。
  本文又名《我的永世》《碧姜》
  重生后貌美无依的女主子&家世显赫的男下属
  1,架空,无考据,勿扒。
  2,作者无逻辑,只图苏爽。
  3,文明看文,若不喜请悄悄离去。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碧姜,据九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石榴裙下英雄冢,九霄云上揽月阁。
  揽月阁是京中最大的花楼,座落在京中明镜湖畔。每当华灯初上,烛火映在湖水中荡漾,正是楼里的姑娘们梳妆打扮,娇声笑语喜迎恩客的时候。
  无论是长相身段,抑或是才情,揽月阁的姑娘们都是首屈一指的。每年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恩客数不胜数,才子佳人的故事常有传出,版本不一,凄美中带着香艳,广为流传。
  楼里的规矩与其它地方不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年老的花娘能自赎自身。有的洗净铅华从此隐在别人的后院,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做起其它的营生。
  花娘们的营生,自是与本身相关。她们赎身后,大多居住在揽月阁后面的落花巷里,彼此照应。
  落花巷很长,有近百户人家,大部分都是年老的花娘。这里与京中其它的巷子并无不同,户户都紧闭着大门。
  花娘们都爱养女儿,花几两银子买来一些穷苦人家的女童,养大成人。姿色好些的卖与富贵人家,或是送进揽月阁,都是极为来钱的。姿色差些的,也能卖给来往的富商,捞得一笔银钱。
  她们以此为生,养女防老。
  此时落花巷里,草木春深。
  巷子上空飘着香气,有花香,脂粉香,还有饭菜香。家家户户都到了饭点,各自围着桌子用起饭来。
  倒数第二家的屋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老大夫替床上的少女把过脉,轻轻地摇头,“这位姑娘底子太弱,身子太过单薄,高热不退,怕是有些不好。”
  “大夫,你可得要好好替她治啊。不拘什么药,你只管开来,我不怕费银子。”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美妇,头上插着金钗,描眉画眼的,抹着厚厚的脂粉。她身上衣服的面料不差,衣裙的样式瞧着却不太像良家妇。
  “金娘,可不是老夫不肯开药,而是这姑娘怕是已灌不进去药了。”
  金娘看着床上的少女,狠了狠心,“你尽管开吧,灌药的事情我们自己想法子。”
  老大夫无奈地摇头,开了药。
  金娘送走大夫,急急地去买药,再火速地煎好,命屋子里的另一位绿衣少女托着床上姑娘的头。她则捏着姑娘的嘴,使命地把药灌下去。
  高热中的少女已人事不知,药进去的少,流得多。如此来回灌了几碗,好歹灌了一些进去。
  “娘,这样行吗?”绿衣女子问道。
  “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行也得行。”金娘跺着脚,一脸的心疼。
  不知情的人还道她是心疼床上的少女,实则她是心疼银子。养女换钱,好不容易养大了,正要换个好价钱。要是人没了,那岂不是人财两空,她白忙活十几年。
  想想都冤得慌。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期间,金娘一直守在少女的床边,眼珠子都没有挪一下。生怕一个眨眼,快要到手的银子就飞了。
  突然,床上的少女发出微弱的咳嗽声,像是要醒过来。金娘面色一喜,心里念着感谢菩萨,她的银子总算保住了。
  绿衣少女急切地唤着,“碧姜姐姐,你可是醒了?”
  床上的少女头疼欲裂,皱着眉,她慢慢地半睁着眼,被这声姐姐唤得心一惊。莫非自己没死,落到燕赤人的手中?
  待看到床上的纱帐,她眼一沉。心里一个咯噔,快速地打量着屋子。春风从屋顶的瓦隙中钻进来,带来一股花香,沁人心脾。窗棂上的朱色纱帘被风吹得飘起,纱帘不知是几年前挂的,边缘处脱丝起卷,有几条长长的丝线在风中飞舞。
  她的床前,坐着一位妇人,旁边站着一位绿衣少女,这两人她都不认识。
  对面有张床铺,简陋的通铺样式,木架暗黄,无雕花,无镂图。床上挂着绿色的纱帐,而她自己这边,则是粉色的。
  如此简陋的一间屋子,看着像是市井人家,却又隐透出一些不同。比方说屋内的几个大衣橱,还有两个梳妆台,以及满屋的香气。
  再还有屋子里的琴架,与墙上挂着的琵琶。
  这是哪里?
  “我的儿,你可是醒了,担心死为娘,生怕你就此丢下我,让我可怎么办哪?”金娘一把将她抱住,是真的喜极而泣。
  可不是得高兴,人保住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也就保住了。
  少女的眉头皱得更紧,面上却不露声色,看着绿衣少女。绿衣少女也在看着她,杏仁大眼柳叶眉,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配上嫩如凝脂的肌肤,清纯之中透着诱惑。
  “碧姜姐姐,你病了三天,昏了三天。绿衣还怕你……你现在饿不饿?”
  碧姜?绿衣?
  少女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覆下,像一把张开的羽扇。她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人能唤她一声姐姐,而且她并不叫碧姜。视线之中,是一双完全陌生的手,十指青葱如玉,指甲粉嫩透亮,一看就是平日里精心养护的。
  但却不是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虽然皮肤白晳,却因常年握剑,虎口处都结了一层厚茧。而这双手,太过细幼,像是未长成的少女。
  多年的习惯,令她养成了处惊不变的性子。不用细细思量,都能明白事情的不寻常之处。此处没有她习经为常的硝烟气,没有将士们的厮杀声。还有这间屋子,即不像燕赤人的寒山洞,也不像是裕西关一带的民居。
  她究竟是在哪里?又变成了谁?
  金娘抹了半天的泪,放开了她。她看着名叫绿衣的少女出去,待进来时端着一碗粥。那白瓷碗特别的小,和茶盅差不多大。
  她确实感到腹内空虚,靠坐在床头,优雅地喝起来。
  虽在边关多年,但她骨子里皇家的礼仪全部都在。看得绿衣心里纳罕,总觉得碧姜姐姐喝粥的模样比从前好看。
  到底哪里好看,又说不上来。
  动作虽优雅,速度却不慢。金娘只道她饿狠了,也没怀疑。一碗见底,她轻举着碗,金娘一愣,“哎哟,我的儿,你不能再吃了。自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可别再吃出个什么好歹?”
  一小碗的粥都吃不完,从小到大都是当猫养大的吗?
  少女没有吭声,绿衣接过她手中的碗,扭着腰肢出了门。方才她还没注意到,现在看到绿衣走路的姿势,一摇三摆,并不像是正常的走姿。柳腰花态,款摆生姿。如此仪态,她只在宫中的乐女身上见过。
  还有眼前自称是娘的妇人,头上簪着大红的绢花,脸上的妆色极浓,看五官长相,年轻时候应是一位美人。虽是风韵犹存,却透着媚俗。
  “我的儿啊,那起子穷酸哪里养得起你金贵的身子。你呀,莫再想着郑家哥儿。不是娘狠心拆散你们,而是你和他不合适。他将来要考功名,你美娘婶子能同意你跟着他?再者,你是娘锦衣玉食养大的,能和郑家哥儿吃糠咽菜?要为娘说啊,你天生就是来世间享福的,何必自讨苦吃。”
  金娘尽力挤着慈祥的笑,两颊挤出深深的沟壑,把原本扑得极厚的粉卡在沟里,形成一道白线。
  语重心长地说完,她伸手摸着少女的额头。额头凉着,想来烧已退,“可怜的儿啊,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这一病,没把娘给吓死。”
  少女闻得浓浓的脂粉香,不着痕迹地避开,金娘就冷了脸,“怎么?生了一场病,还与娘生分了?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好吃好喝地供着?远的不说,就刚才大夫开的那帖药,就花了四钱银子。你也不思量思量,是谁一心替你打算,想让你以后吃香喝辣的?你若是能堂堂正正的嫁人,娘不拦你。可你出去问问,谁会娶你为妻?郑家哥儿不行,别人更不愿意。”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哪里像一个当娘的和女儿说的话?她的眸子里全是暗色,若是从前,谁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只怕早就拖出去斩了。
  她心里疑团渐大,默不吭声。
  金娘以为她听进去了,换上柔和的口吻,“你好好养身子,娘出去了。”
  眼前事情诡异,自己不是自己,所处之地亦十分陌生。她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只得软绵绵地靠倒在床头。
  绿衣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慢慢除掉外裳,懒懒地躺在对面那张床上,用锦被盖着身子,“碧姜姐姐,你呀就是想不开。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相信男人的话。他们哪,爱你的颜色时,自然是千依百顺,觉得你千好万好。一旦你容颜不再,还不是弃如敝履。听娘的话有什么不好,娘哪会害我们。便是没有去处,最后也还有揽月阁可以依靠。”
  听到揽月阁三个字,少女的眼里划过一道异光,很快消失。
  怪不得总觉得娘不像娘,女儿不像女儿的。
  原来如此。


第2章 
  说起揽月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底下的那些个将士们,为了激励士气,每每谈论起有朝一日得胜还朝,一定要去揽月阁里走一回。若是她所料不差,自己必是在落花巷里。落花巷是依附揽月阁而生,京中但凡是叫得上名头人家,哪个府上没有一两个落花巷里出去的女子。
  她可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落花巷里的姑娘。
  “碧姜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像娘这样善心的不多,你我自小还能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认她为母。你看看巷头的几家姑娘,天天奴啊奴的,连自称为我都不行。咱们凭自己的本事,是出不了落花巷的。虎爷日日守在巷口,若不然巷子里的人家哪能有安生日子。”
  绿衣说完,美目闭是,舒服地喟叹一声,“你病了两日,可把我累坏了。等将来入了贵人们的眼,我得好好享享福。”
  少女则一言不发,睁眼看着屋顶的瓦片。
  碧姜,她现在叫碧姜。
  入了贱籍,便是奴。
  奴是何物?那是可以任由主家随意送人或是发卖的玩意儿。落花巷里盛产瘦马,多年来长盛不衰,一定是有什么势力在暗中护着。
  绿衣口中的虎爷,怕就是守护的人。一面守护,一面监视。
  半晌,没有听到她说话。绿衣又睁开眼,见她在愣神。脸上换了另一种表情,娇艳动人,“碧姜姐姐,你就是心思重。娘有句话说得没错,我们天生就是来享福的。你猜,娘会把我们送到哪个大户人家?”
  “不知道。”她艰难地出声,贱籍女子真悲哀,一个送字,道尽屈辱。
  声音一出口,她十分的不习惯。从前的自己,什么时候说起话来都是铿锵有力,字字千钧。但现在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令人心里发痒,毫无威信可言。
  “依我看啊,不会差的。前头的红绸姐姐进了金家,金家可是皇商,银子花都花不完。以我们的姿色,不会比她差。娘是个有本事的,知道奇货可居,定会送我们进高门大户。”
  金家,她是知道的,说是皇商,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从前的自己,岂是金家那样的商户人家能见的。
  绿衣翘着玉指,细细地看着自己的玉手,十指纤长,指甲染着凤仙花汁,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碧姜眉头微皱,侧过头。
  绿衣柳眉轻轻地挑一下,清纯的脸立马生动起来,透着无限风情,桃粉的小口轻启,“我可是听说,京中有户大官放了口风,要在落花巷里选几位姑娘。以你我二人的姿色,必会中选。到时候我们吃着山珍海味,穿着华服美缎,日日与郎君相伴。吟诗作曲,赏花弄月,定会羡煞旁人。”
  碧姜的眉头皱得更深,美目深沉。绿衣陷入自己的绮梦中,从枕头下摸出一面棱花小镜,顾影自怜,眼眸带着向往。
  此时正值春意困人,她照了一会,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放下镜子,庸懒地闭目小憩。
  碧姜无法入睡,满腹的心思。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裕西关的战事如何?自己死后,朝中会派谁去主战抗敌?所有的一切,都无从得知。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现在京中,且京中繁华依旧。
  她照着绿衣的样子往枕下一摸,也摸出一面小镜。垂眸看去,镜子里现出一张仙姿玉色的脸。与绿衣的清纯惑人不同。镜中的这张脸,更加姝丽,眼尾轻轻地往上挑着,媚色天成,柳夭艳影,端得是个尤物。偏又生得一张不及巴掌大的芙蓉小脸,身量幼弱,真配得上瘦马二字。
  镜子里楚楚可怜的人儿令她无所适从,这长相与从前的自己天差地别。难道她今后就要顶着这样的身份活下去吗?
  不,当然不可以。她堂堂的大长公主,领万军,号众将,何等铮铮。纵使皮囊不再,然风骨犹存。
  眼下这副身子,实在是瘦弱不堪,怕是能出去,都走不了多少路。就算侥幸出了落花巷,这样一副娇软无力的身子,艳如桃花的长相,身边无人相护,只怕早就被人盯上。或是强占为妾,或是卖入柳巷,总归是没了出头之日。
  她不可能去告诉别人,自己是护国大长公主。借尸还魂的事情,除了话本子外,谁会当真?皇家之人最忌神鬼之说,更不可能相信。
  而且,长在皇家,从幼年记事起,她就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不能完全信任的,包括骨肉血亲。
  那么,只能想其它的法子。她不由得头疼起来,自小到大,她最不屑与人玩心眼,每每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决不绕来绕去迂回处理。
  谁不知她手段雷霆,杀伐果决。
  屋子里静谧如水,两位女子花容玉貌。俱都是罕见的美人,衬得简陋的屋子都像是镀了一层金水,金碧辉煌,如仙宫一般。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玄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
  一道男子读书的声音响起,像是从隔壁传来的。碧姜暗思着,难不成落花巷里还住着读书人?倒真是够奇怪的,她所知道的落花巷,以花娘瘦马为名,什么时候还有苦读的书生?
  她心里疑惑着,身姿一动未动。
  绿衣呢哝一声,慢慢睁眼,美目流转地看着碧姜。
  碧姜被她看得心里一动,莫非原主与隔壁的书生相识?是了,之前那妇人不是提到什么郑公子,想必就是这位。
  “哎,可怜郑公子一片痴心。碧姜姐姐,你们最终无缘,你何不去与他说个明白,也好过他天天翘首以盼,茶饭不思。”
  绿衣的声音婉转悠长,悲风秋月,带着无恨怜惜。
  眼下囿于困境,碧姜没想到原身还有一身的桃色官司。不知这位郑公子是哪样人品,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名瘦马?就算是他中意,只怕是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他娶瘦马为妻。
  若只想将她当一个玩意儿,那就是个好色之徒。
  那男子的读书人还在继续,听着有几分担心焦急,声音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大。
  绿衣幽怨地望着她,她心思转着,若想了解当下京中的情形,不能问绿衣。一个豢养的瘦马,能知晓什么天下事。那郑姓公子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一些。
  如此想着,她尽力起身,身子还软着,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却还能下地。她试着慢慢走动,强撑着出了屋子。
  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她绕过屋子去后院。墙那边的人听到动静,垫着凳子爬上墙头。
  她抬头望去,只见墙头出现一位年轻的男子。他长得颇为俊俏,脸色白晳,眉眼细长,一股子书生气。
  “碧姜姑娘,你身子可好些了?”虽是不雅地爬在墙头,他依然作了一个揖。
  “好多了,多谢公子。”她回应着,眼神却是打量着院子。
  这是一间二进的院子,院子中搭着竹架,上面晾着粉绿的衣裙,随风飘着,煞是好看。左右两面围墙外,看起来都住着人家。而郑公子的家,则是里边上。
  她抬着头,天是蓝的,还有丝丝的白云。自己有多久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好天气,裕西关一带临近燕赤。燕赤苦寒,常有冰雪。
  “那就好,我……与我娘说了……”郑公子期期艾艾地说着,一脸的愧色。
  碧姜猜想着,怕是这位郑公子与自己母亲说了要娶自己的事情。看他的表情,他母亲应该是极力反对的。
  “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你等我。等我考中秀才,我再来娶你。”他一脸坚定地说着,痴痴地看着她。
  她突然就有些不忍嘲讽他,他书生意气,纵是带着天真,倒还有几分真心。寻常的人家,谁愿意娶一个瘦马为妻。要是他中了秀才,他的母亲只怕是更加反对。
  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
  “郑公子,我有话与你说。”她指了指后门。
  郑旭面露惊喜,忙跳下凳子,消失在墙头。他急忙打开自家的后门,在一棵槐树下等着她。槐树上长满翠绿的嫩叶,迎风摇摆。
  碧姜吐出一口浊气,看着高高的院墙,还有紧闭的后门。她的身子实在是娇软,就是走到后门处,都有些气喘。
  门是从里面闩着的,她心里想着那妇人,压根就不担心她们会逃走。一个瘦马,没有户籍路引,能去哪里?
  郑旭看到她出来,眼神竟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的容颜。
  “郑公子,你既然要参加考试,此时应该多读书,争取考个好名次。”
  听到她关心自己,郑旭的心里像开了一朵花般。“姑娘放心,郑旭一定不负姑娘所望。等我有了秀才功名,必会信守诺言。”
  碧姜摇着头,“秀才不是好考的,不能埋头苦读,要知时事,才能做出好文章。”
  郑旭有些奇怪她会提到考试的事情,不过她说得在理,“碧姜姑娘,陛下刚刚大婚,我朝内外安平,正是昌盛之期。我心里有数,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面色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巨浪。皇侄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怎么就能大婚?莫非这天下已经易主?
  “陛下是明君,将来你若能入仕,定要好好报效朝廷。”
  “碧姜姑娘说得是,自三年前,护国公主大败燕赤,那些宵小之国再也不敢来犯我朝。陛下虽年轻,却深得护国公主亲传,确实是一代明君。”
  三年,竟然已过了三年?
  那次她与燕赤一役,可谓十分艰难。最后她险胜,却身负重伤。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一直秘不外宣。后来她时常昏迷,醒时少,睡时多,最后一觉睡去,再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知道她死后,后事是如何处理的?
  猛然,她瞳孔一缩。不对,方才郑公子讲的是陛下深得她亲传。她忙着征战,一年之中,极少有时间呆在京中,如何教导陛下?
  “护国公主确实是巾帼英雄。”自己夸自己,感觉有些奇怪。她顾不了许多,只想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以期得到更多的信息。
  郑公子心里纳闷着,今日的碧姜姑娘怎么与他讨论起朝中之事?不过他心里转而高兴起来,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与他谈这些的。若是将来的妻子能说得上话,也算得上情投意合。
  “你说得没错,护国公主确实是女中豪杰。若不是忌惮护国公主,燕赤那些宵小怎么会善罢干休?当年护国公主得胜还朝时,陛下亲自开城门迎接,何等风光。”
  郑旭说着,眼里迸出光彩,他那时也挤上街头,看着高高的骏马上,坐着那英姿飒爽的女子。虽覆着面纱,却依旧能感觉到坚毅强大的气势。
  碧姜沉默下来,她已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现在是三年后,而且“她”还活着。这么一来,她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难不成一个人的魂魄可以一分为二?
  郑旭见她不说话,忙问道:“碧姜姑娘,你可是身子还不舒服?”
  “嗯,我身子还没有好全。郑公子,这两天我想了许多,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郑公子前程似锦,何必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你我终是有缘无份,你就放下吧。我……娘可能就要替我找人家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碧姜姑娘,你是不信我吗?”郑旭急了,朝前迈了一步。
  当然不信,她在心里说着。不喜他人靠近,她往后退一步,暗恼现在这副不中用的身子。
  郑旭原是情急,待闻得少女的体香,不由得想亲近佳人。他身形一动,不想一道眼神凌利地射过来,立马觉得浑身发寒,腿差点软了。待再看时,只见佳人娇柔,楚楚动人,暗道自己方刚眼花。正了正身子,恢复常态。
  “我信公子,信公子将来能鸿图大展。就是因为信公子,所以才觉得你我之间更无可能。你想想,日后你封官进爵,立于人前。你总不希望别人肆意谈论你妻子的出身?将她与货物相提并论。”
  “我不怕!”
  郑家院子里似乎有脚步声,郑公子急于分辩,并未听到。但碧姜却听到了,想来是郑公子的母亲回来了。
  “你当然不怕,男子何患无妻,大不了休掉便是。等你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何愁没有美娇娘?”
  “没错,碧姜姑娘说得对。旭哥儿,你听娘的话,好好读书,将来娶个大家小姐……”
  “不……”郑公子喊着,到底是些顾着母亲。脸色黯淡着,祈求地看着自己的亲娘。
  他的母亲不为所动,只管看着碧姜,碧姜任她打量着。她轻轻一笑,“婶子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说旭哥儿是不是块读书的好料?他这么有出息,有我这个当娘的拖累,已是够被人嘲笑的。要是还娶你为妻,只怕他以后会被同窗笑得抬不起头,白白毁了前程。”
  “娘……”郑旭叫着,声音低下去。
  学堂里的风言风语向来不少,但他父亲身家清白,别人虽背后说三道四,倒也没有人真的以此排挤他。
  若是娶碧姜姑娘为妻,只怕……他确实想过。但他相信,将来那些人以后见过自己的妻子,必会羡慕他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女子。
  碧姜打量着郑公子的母亲,不用问就知道,这位美娘……婶子年轻时也是一位花娘。美娘扯着儿子的衣服,“旭哥儿,你快些回屋,我还有话要和碧姜说。”
  郑旭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了看碧姜,心道让她们说开也好。
  美娘的目光慈祥地看着他进屋,转过脸对着碧姜时,脸色马上淡下来。
  “碧姜姑娘,不是郑婶子狠心。你也知道,咱们女人哪,一辈子能靠什么?旭哥儿他爹去得早,我一辈子的指望都是他……我与你娘是姐妹,说实话,咱们这样的人,得认清自己的身份。今天你说的话,婶子都听到了,你能看明白,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难过。我呀,这些年拉扯旭哥儿,多亏昔日的姐妹相帮。现在旭哥儿大了,这落花巷里是住不下去了,明天我们就搬家。”
  碧姜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院子。
  只听得后面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有低低的一句“冤孽”。


第3章 
  她回到屋子,觉得浑身乏力,软软地躺在床上。
  绿衣靠在床头,斜睨着她,“可与郑公子说清楚了?”
  “嗯。”她应着,心不在焉的。说是说了,看郑公子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听进去的。
  “说清楚了也好,省得他惦记。郑公子书读得好,郑婶子就指着他能出人头地,将来功名在身,带着她离开落花巷。依我看,郑婶子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别说是她,就是娘,也不愿意。郑婶子生计艰难,靠给各家各户浆洗换些银钱,哪有什么银子给娘。”
  绿衣这番话,倒是让碧姜多看了她一眼。此前绿衣的表现,她还以为,她被那位称娘的妇人给蒙住了心,不知自己瘦马的身份和将来的用处。
  “碧姜姐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娘疼我们是一回事,我心里清楚着呢,她费尽心思地养着我们,为的可是她的棺材本。你我姐妹二人姿色出众,她就指着换个好价钱,哪会便宜了郑公子。”
  碧姜重新躺在床上,这副身子,能坐着绝不能站着,能躺着绝不能坐着,可真是娇气得要命。
  “绿衣,你说那要来选人的大户人家是哪家?”
  绿衣马上来了兴致,“碧姜姐姐,你可是愿意听这些事了?以前我每每与你谈论这些,你都不甚感兴趣,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她垂着眸子,想来之前的原主与郑公子两情相悦,一心想嫁给他,哪会愿意听到这些。
  “我常听巷子里的姐妹说,京里贵人多,不是我们能想的。花大娘家的青云姐姐说过,若是能进永忠侯府,她死而无憾。”
  她听绿衣提到永忠侯府,心神一震,这也是她想打听的人家。
  “永忠侯府?”
  绿衣红唇翘起,朝她飞了一个媚眼,“自打三年前护国公主得胜还朝,就与侯爷成了亲。无奈公主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仅无法孕育子嗣,就连容貌都毁了。所有人都知道,侯爷对公主痴心一片,无论如何都要迎娶公主。”
  “她”和周梁还成了亲?
  碧姜想着,脑海中想起了那人的长相。丰神如玉,眉眼清俊。他的目光永远都是温和,像一汪泉水,让人想溺毙其中。
  “不过,我听青云姐姐说,最近永忠侯府好像有风声,说是要选人。侯府里有位管事曾来过落花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既是痴心一片,又来落花巷里挑人,这是何道理?
  “公主下嫁后,心疼侯爷,自己不能生养,就做主给侯爷娶了两房侧夫人。若不是公主坚持,侯爷定不会答应的。那样的男子,身份尊贵,俊逸不凡,若是能被挑中……”绿衣的双颊泛着红晕,眼眸里媚态如丝。
  “既然有了两位侧夫人,侯府怎么还会来挑人?”
  绿衣娇媚一笑,“碧姜姐姐,你可真逗。来落花巷里挑人,还能是做什么,自然是暖床的。侯府里有左右两位侧夫人,听说势同水火,必是哪一位侧夫人为了争宠,想挑人去固宠呗。”
  碧姜垂着眸子,虽然她对周梁没什么感情,但也曾幻想过一切安稳后,能嫁给他。没想到嫁是嫁了,却是另外一种结果。不知现在的那个“她”是如何想的,真能容忍别人与自己共侍一夫?
  绿衣又摸出棱花小镜,左右看着,“要真是侯府来挑人,说不定我们能入眼。到时候能伴在侯爷身边,绿衣必侍候得他快活似神仙,与他做一对瑶池鸳鸯。”
  “什么鸳鸯啊?”金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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