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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独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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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才踏进杨老太君的大屋,老人家便严厉地呵斥道:“跪下。”李然皱眉,可看着老人家盛怒的脸色,到底不敢忤逆,不情不愿地跪在了面前的蒲团上,说:“孙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祖母生气?”
杨老太君冷笑一声,厉声说道:“什么错?前头带进家门一个不干不净的东西便也罢了,这会儿又把什么祸害精带回来了!老身给你张罗的这门亲事,你若还敢毁掉且看看。”
李然低着头,倔强地反驳道:“王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李家的财势会输给他们吗?”老太君气得又是一阵冷笑,冷冷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动脑子想一想?光有钱没权势顶什么用?王家三公子中了会试,算是迈进官门半只脚,日后总会有出息的。”
李然这才知道祖母的用意,想着自己的婚事不过是一场交易,又想祖母为此不惜杀人灭口,顿时来气,本打算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可到底沉不住气,抬头对视着杨老太君,眼底意味不明。
杨老太君看到李然的眼色,没来由的心里一颤,果然只听自家孙儿开口说道:“祖母,您若答应让孙儿娶心儿进门,那孙儿便娶王家小姐为妻。”李然犹豫片刻,从袖中掏出那枚金戒指,恭敬地奉上,而后低下头不再看老太君,却一字一句说道:“祖母,孙儿在鹊桥缘废墟里捡到的,您让青姨把它收好。”
杨老太君苍老的脸色大变,整个身体的重心突然靠在椅背上,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李然心里这才有点后悔,可覆水难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跪着。
许久,才听老人家幽幽地冒出一句话:“你可知道,那丫头眼里根本就没有你。”李然脸色登时尴尬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杨老太君,眼底一片暗淡,说:“可孙儿眼里心里都有她。”
沉默片刻,杨老太君幽幽一笑,苍老的脸色显出疲惫之色,恨铁不成钢地妥协了,“罢了,若那丫头不知好歹,你也别怪老身手下无情。”李然一愣,心下自嘲:多么熟悉的话,前头他还对木婧婧说过,这会儿便轮到祖母对他说。
李然从杨老太君院子里出来,本要赶着回去瞧瞧开心醒来没有,突然脚步一顿,而后转了方向朝偏院走去。
此刻,木婧婧半醒半睡,恍惚间听到外头传来李然质问香玉的声音,这才渐渐转醒。她无力地躺在床上,双手覆盖在小腹上,那里已经平坦一片了,但见她眼里的悲伤渐渐转换成阴沉,心道:死了也好,这孩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见李然到底还是进来看望她,木婧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莫名浮现出一丝兴奋。只是,这兴奋与往日的欣喜不同,而是一种疯狂的意味。她眼窝凹陷,僵硬的目光投在李然脸上,嘴角一扯,一字一句虽无力,却堪比一把一把刀子,“那个女人怎么不跟我的孩子一起去死?呵,胎儿死了也好,省得生下来不知道该喊你爹,还是喊李大富爹。”
看到李然极其难看的脸色,木婧婧心里涌现出一股变态的快意,反倒多了几分气力,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爹对我比你温柔多了,你在家也好,不在家也罢,我们照样偷情。我倒真好奇,这孩子若是活着,将来叫李大富爷爷的时候,他脸色会如何?”
“住口,你这个贱人。”李然大怒,手中的拳头紧紧握着,恨不得对这个可耻的女人拳打脚踢。木婧婧一边笑着,一边大哭着,怨恨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不好过?”
李然嫌恶地别开脸,好似眼前是一滩肮脏的烂泥,但见他懒得再跟她说话,如逃瘟疫一般离开这里。木婧婧看着李然如此,她的心撕裂得不成样子,觉得她彻底堕入十八层地狱了。
“从现在起,你也不用再伺候她了。”李然冷冷地对香玉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香玉大惊,连她这个外人都感到一阵心寒:少爷这是要活活饿死少姨娘。
030 他可是逃犯
李然还未踏进门槛,里头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他的眉头一皱,紧赶两步走进屋子里,看到开心蹙眉推开丫鬟手中的药碗,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噘着小嘴不说话。
李然见她醒来,自是高兴,又见她不肯喝药,皱眉说道:“心儿,你要是不好好喝药,别指望能再说话了。”
开心这才发现李然不知何时进来了,脸上是不以为然的神色,气愤地走到他跟前,无声道:“放我走。”李然只当作看不懂她的唇语,移开目光对丫鬟说:“再去端一碗药过来。”
开心此刻心里又是担忧若夏的安危又是牵挂自己的鹊桥缘,偏偏还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这会儿还被强留在这里。见李然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登时一肚子火气,一把推开李然的身体,劲直往外头走去。
李然不设防,身体微微一跄踉,眼见开心就要跑出屋子,情急之下,一把拉着开心的手腕将她拽回来。开心脑袋瓜撞在李然怀里,也顾不上疼痛,眼里燃烧着怒火,抬手就要扇向李然,被他再一把扼住手腕。
“你要是不乖乖地呆在这儿,也别想见到若夏了。”李然无奈,只得威胁道。开心顿时安静下来,一双美目紧紧瞪着李然看,眼底满是质问的神色。就在这时,丫鬟重新端来一碗汤药,李然开口说:“把药喝了再说。”
开心甩开李然的手,走到丫鬟跟前,端过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药喝下。丫鬟惊愣,若这药不是她送的,还以为开心喝的是甜水,也亏端来的时候已经温了。
李然亦是微微惊愣,随即恢复常色,待开心喝完药,这才开口说道:“她没事,暂时安顿在一处客栈里,等你嗓子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得知若夏好好的,开心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口中苦涩,被苦得眼角泛着泪光。丫鬟是个有眼色的人,急忙递过去一盘杏脯子,开心捡了一块杏脯子塞入口中解苦。
伺候完开心喝药,李然让丫鬟退下,见开心看他的眼神依然冷冷的,可询问却尽显眼中。李然心下知道她想问什么,面上只当作不知道,捡了一些趣话逗她开心。
然而,李然越是如此,她眼底的不耐烦越是明显,知道暂时离不开这里,她也不勉强。见李然还要说个不停,开心突然将李然推出门外,彭的一声把门关上。李然被挡在门外,不由然一愣,想自己为了她,不惜得罪祖母,可人家一点不领情,反倒这般厌烦他,不禁怒从心起,在门外对开心冷声道:“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对我俯首贴耳。”
自这件事后,李家总算安静了几天。李大富得知儿子知道他和木婧婧的事自是难安,可见李然并未提及,对他态度和素日无异,便也只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因心里到底对儿子怀有愧疚,又厌恶木婧婧存心破坏他们夫子俩的感情,因此对李然金屋藏娇的事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对偏院的那位也懒得管她死活。
开心每日按时喝药,也幸亏中毒不深,几日后终于可以出声了,自然是高兴,便对每日给她端送汤药的丫鬟道谢。却听丫鬟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姑娘要谢,只去谢少爷。”
丫鬟的话音刚落,李然一脚跨进门槛。他在外头听到屋里开心的声音时,知道她的嗓子终于是医好了,似乎比开心还高兴,竟难得对丫鬟和颜悦色道:“下去领赏吧。”
开心静养几日后小脸渐渐莹润起来,看到李然时,登时收了笑,冷声道:“我现在好了,你快放我走。”李然慢慢地走到椅子上坐着,看着开心说道:“你的鹊桥缘被烧了,你又身无分文,出去了又能住哪里?”
开心高傲地看着李然,神色异常坚定,说:“我当初能白手起家就不怕东山再起,犯不着你担心。”
李然知道这小妮子有这等本事,心里顿时觉得很不舒服,面上却一笑,说道:“我派人去客栈带你的丫头过来,这会儿差不多该来了。”果然,不过片刻,只听外头传来若夏悲喜交加的声音:“小姐,小姐。”
开心一愣,听到若夏的声音,这几日紧绷的弦登时一松,不知为何只想哭。可碍于李然在眼前,只得强撑着,转身迎上小跑而来的若夏,说:“若夏,你没事吧?没有受到伤害吧?”若夏的泪珠子不断地掉落下来,一时难以开口说话。
李然知道她们定然有话要说,识趣地起身走出屋外,就在和若夏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警告地瞪了一眼若夏,惊得她身体不觉一颤。
待到李然离去,开心一把将若夏拉倒椅子上坐下,细细问道:“鹊桥缘是怎么烧起来的?”若夏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摇头说道:“那晚我上阁楼,瞧小姐睡得熟就不想叫醒您,给您脱了鞋盖好被子就下楼了。本想着把手头上的荷包收尾了,不想才缝几针突然觉得眼皮子沉得很,然后就栽在床上睡过去。半夜的时候,若不是被大火呛醒,只怕也是葬身火海。我以为小姐被大火烧没了。。。。。。”
说到后面,若夏忍不住又掉眼泪,如今想来真是后怕,想着小姐不在了,她苟活下去也没意思,不如到阴间继续伺候小姐去。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李然找到她,告诉她小姐没死,只是在李府里养病。
若夏又把李然如何安置她的话告诉开心,只是隐去了一件重要的事不说。这事,她说不得,如果被李然知道了,她家小姐就没命了。
开心安慰若夏几句,美目渐渐涣散,出神地想着什么事,须臾,只听她低语道:“到底是谁放火烧了鹊桥缘?”
话音未落,只听若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开心惊愣,轻拍着若夏的后背安抚,可若夏的情绪丝毫没有平静下来,只哭得她上气不接下去。待若夏哭了好大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小姐,是黄大哥让人放的火。”
开心愕然,登时推开若夏,莹白的小脸紧紧绷着,蹙眉说道:“若夏,你胡说什么?黄煜不是老早就离开了吗?”若夏哭得伤心,但见她从袖中掏出一叠黄纸,抽泣地说道:“小姐,您看这是什么?”
开心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展开黄纸,但见上头用笔墨画着一张英俊的脸,开心只觉得那眉目间的神色瞧着眼熟,好半天才知道画上人是黄煜。再看旁侧的字,勾勾连连,完全就是外域的文字,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内容?可见落款处盖着印章,上头却清清楚楚刻着四个字…………通缉密令。
开心将手中的黄纸慢慢地揉搓成一团,好似她此刻的心,纠结成一团。她眉目一沉,本明净的眼眸浮现出十足的失望。想起黄煜在鹊桥缘时,时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后面那段时间,甚至时常夜不归宿。
开心并未怀疑黄煜的身份,或许因为自己本就无法向外人解释自己的身份,所以推己及人,也不愿去过问黄煜的身世。突然,她不由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黄煜时,他满身鲜血地躺在门口,在将他弄回床上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肩旁处落着一道深深的疤痕,分明是剑伤。
开心平静地问道:“若夏,这东西是谁给你的?”若夏大惊,借以哭泣掩饰过去,哽咽着应道:“是一个满脸络腮,穿着外域衣裳的汉子,叫什么割耳朵。他当时拿着这张黄纸到处问人,也问到了我,我瞧着像是黄大哥,便留心起来。后来听那个割耳朵跟他的同伴说,上次都查到黄煜藏匿在这里一带,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想不到,黄大哥为了销毁蛛丝马迹,竟然会。。。。。。”
李然等在外头大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还未踏进门槛,却见开心带着若夏从容地走出来。李然瞪了一眼若夏,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急忙将目光移到开心脸上,说道:“我不是让她进来伺候你了吗?你们还是要走?”
开心并没有打算停下脚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今天我是一定要走。”李然一急,伸手拦住开心,说:“知道是黄煜做的,你还是要走?”开心这才停下脚步,那冷然的目光盯得李然手心冒汗,只听她一字一句说道:“我要走,跟黄煜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因为我不愿意见到你,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
话音未落,开心拉起若夏的手,绕过李然,头也不回地走了。突然,她又平静冷漠地说道,“是你威胁若夏陷害黄煜的吧。”李然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再次拦住开心的去路,愤然道:“那东西是我给若夏的,可我没那本事去陷害他。你瞧清楚了没,那可是大若国官府的红印,不管我是如何得到这个东西的,但那份通缉密令真真实实假不了。”
开心本来怀有一丝希望的心再次沉寂,须臾,她嘴角一扬,看都不看一眼李然,再次绕开他,坚定地说道:“不要以为如此,我就会高看你。李然,你已经被我列在黑名单里,改变不了的。”
031 被打晕了扛走
黄煜一路舟车疲劳,直到八月初才到达帝都。他的马车进了城门就劲直赶往一处大宅,但见宅门匾额上头镌刻着逸轩阁三个金色大字。逸轩阁所处之地人流不多,这一带多富人闲居,在闹市中当属清静之地。
大宅门缓缓地打开,里头迎出来个头发半白的老者,乃是逸轩阁唯一的老管家。黄煜大步迈进大门,只见庭院里并排站着四个各着红橙黄绿衣色的丫鬟,她们颔首垂眉,正要向黄煜福身行礼,却见主子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劲直进了后院的园子里。
老管家似乎早就晓得会这样,朝她们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这里下人不多,把我合计起来也不过五个人,今后只要你们照顾好公子的饮食起居,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公子素来喜静,没事别瞎跑到公子面前去献殷勤,做好份内的事就成了。”
老管家嘱咐完丫鬟的话,转身急急追赶上黄煜的步伐,跟在主子身后殷切地说道:“您住的地方在东苑的枫溪斋,若您想另择了地儿,奴才这就去置办。”
黄煜听身后老管家气喘吁吁地说话,似乎有意放慢脚步,淡然地说道:“不必了,带我去那里吧。”老管家听了急忙在前头引路,晓得主子一路风尘仆仆,此刻定然要沐浴歇息。
主仆两人穿过回廊,跨过一道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株青翠的梧桐树,树下摆着一套大理石做的桌椅,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直通到屋门前,廊下摆着几株名贵兰花,一切是那么自然,却又不缺雅致。
“伍伯,辛苦了。”黄煜俊脸上无甚表情,眉目间透着一丝疲倦,淡然的语气带着几分暖意,抬脚跨进门槛的时候对身后的伍管家说道。
伍管家一愣,瞬间老泪众横,倒不是因为主子这句话,而是心中埋藏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了。整整八年多了,他终于等到了主子,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位器宇轩昂的人再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年了,已经故去的人在天上看到总该会欣慰的吧。其实,在他看到主子的第一眼,他就偷偷抹了一把老泪,掩饰下悲喜交加的情绪,表面平静地迎接主子归来,好似主子不过是昨儿出了一趟门回来罢了,可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突然间崩塌了。
“主子,您受委屈了。”伍伯利索地抹净了老泪,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黄煜睿利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下来,眼底浮现出一片伤感来,不过瞬间又恢复了素日冷毅的神色,宽慰道:“都过去。”
黄煜沐浴后,不过歇息两三个时辰就醒了,这么些年,他早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须臾,一道黑斗篷闪进黄煜的屋子,但见黑斗篷跪在黄煜面前恭敬地说道:“主子,您交代的事属下办妥了。只是。。。。。。”
黄煜俊逸的眉目一皱,手中的笔并未停下,头也不抬地漠然道:“说。”黑斗篷只得禀告道:“主子让属下去的那个地方一个月前被一场大火烧成一堆废墟了。”黄煜本漠然的神情一顿,握笔的手微微一颤,但见一滴饱满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瞬间晕开成片。
“那里的人呢?”黄煜搁下手中的毛笔,眼中隐隐腾着一团怒火。黑斗篷低下头,抱拳禀告:“属下并未在废墟中找到任何一具尸体。”
黄煜不动神色,新翻了纸张重新提笔书写。须臾,他像是敲定了棋子一般,将信纸封好递给黑斗篷,冷静地说道:“让陆舟松去一趟苍洲。”黑斗篷似乎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信封辞退离去。
却说,开心带若夏离开李府后住进了客栈里,亏她有居安思危的觉悟,存了一笔银票在钱庄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果真派上用场,至少够她们两人吃住一阵子。
对于鹊桥缘烧没了这件事,开心心痛了几天也就不念叨了,她如今最为明白,钱财真乃身外之物,金山银山攒了一辈子,两腿一翘后连烧去的灰烬都受用不到。只要人还活着,那就是赚大了。只是,对于黄煜是大若国追踪的逃犯这件事倒是比较上心,说是黄煜让人放火烧了鹊桥缘,她其实不大信,可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开心总觉得心里不受用,谈不上心寒或是伤心,就是一种淡淡的伤感吧。
“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若夏看着懒懒地歪在床上的开心迷茫地问道。开心无所谓一笑,轻松地说道:“走一步是一步喽,我们目前的境况还能更坏吗?放心吧,总归会慢慢好起来。”
开心简单几句话当然散不掉若夏心中的忧虑,可是那云淡风轻的心态却感染到她,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希望来。然而,想起李然对小姐的纠缠,若夏心下暗恨,不觉咬牙切齿道:“那个李然也真好笑,小姐都把话说得那么不留余地了,他怎么还是厚着脸皮不放手。小姐,若摆脱不掉他,小姐难道还真给他当姨娘不成?”
开心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心道这李然是软硬不吃,唯一能摆脱他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吧。想到这里,开心突然一个激灵,这么简单的办法她怎么现在才想到?看来人真是习惯了安逸,即便有心跳脱,到底还是会拖泥带水。更何况她如今只求过得快活无忧,自然不愿意轻易奔波周折。
开心明净清丽的眼眸放着丝丝光彩,一时忘了恼怒,兴奋地对若夏说道:“若夏,我们今晚深夜就离开苍洲。”
若夏听罢亦是两眼放光,拍手赞成道:“好啊好啊,反正如今我没有双亲牵挂,小姐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开心听罢,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她又何尝不是?她们如今都是孤儿了,去哪里要如何都没有牵绊了,这样的自由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再高,总归是孤单的。好在,她们可以彼此相依为命,总算是上天在亲情上对她们给予的补偿。
开心和若夏倒没有什么行囊,不过买了一些干粮,只得等天黑后李然派人盯梢的眼线撤了才能走。早早地开心就让若夏吹熄了烛火安歇,一面是养精蓄锐,一边自然是糊弄盯梢的人。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开心隐隐听到阁楼下有动静,猜测是盯梢的人要撤了,这才悄然下了床,躲在木窗后确认他们确实是离开了才叫醒若夏。
两人退了房后,悄悄地出了客栈,趁着月色一路朝城门奔去,打算侯在那里等城门一打开就出城去。
却说李然终于说服杨老太君答应他纳开心为妾后,生怕祖母事后又会反悔,因此强忍着不去找开心,表面上安安生生地按照祖母的嘱咐做事。这日,终于将那些娶亲前的琐事都置办好了,府里长辈对他这几天的表现颇为满意,满心以为他总算是收心了,便解了他的门禁,不想,是夜,李然便趁着祖母和父母歇息后偷偷跑去客栈找开心。
开心和若夏前脚刚走,李然后脚就进了客栈,好巧不巧,就这么当面撞见,见她们身后背着包裹,神色匆忙,明显是急着要离开客栈的模样。李然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僵硬起来,生气地质问道:“你想去哪里?”
开心秀眉微蹙,眼底的厌烦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李然又不是她爹妈,她又不靠李然吃饭,明明人身自由,何必偷偷摸摸呢?这样想着,开心便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你凭什么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开心知道与他说再多都是浪费唇舌,拉起若夏的手坦坦荡荡地从李然面前走过。看着开心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甚至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李然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将她一掌劈晕后扛在肩上就走了。
若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见小姐被李然掳走,她尖叫着呼救。李然皱眉,对跟出来的小斯喝道:“吵死了,把她打晕了一道带走。”小斯领命,急忙奔过去捂住若夏的嘴。若夏自然挣扎不断,可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不过两三下就被小斯劈晕过去。
李然悄悄将开心安置在李府的一处偏僻之地,派了自己房里的几个丫鬟去伺候,心里安心了不少。迎娶王家小姐的日子剩下四五天,也就是说得到开心的时间也就剩下四五天了。其实,李然完全可以生米煮成熟米饭,但是,他到底还是在乎开心的,因此轻易不敢如此对她,只自顾想着给了她名分,那么多少对她都是个补偿,岂不知就是给开心嫡妻的名分,她也是瞧不起的。
开心醒来时发现是在李府,登时火冒三丈,对李然的手段越发不耻,好在若夏也在她的身边,这才稍微平息了怒气。若不是被几个丫鬟一起拉住,她绝对有能耐将李府上下闹得不好收场。
再说关了四五天也就罢了,可李然竟然让人送来一袭嫁妆,硬让着几个丫鬟逼她穿上,明摆着是要强娶了,这下是彻底惹恼了开心,她将所有珠钗首饰扫了一地,将丫鬟挡在门外不让进来。
却说,就在局面僵持得厉害的时候,苑子外头一道孱弱的身影幽幽然然地挪移过来。
032 没有人比我更恨他
“现如今都落得这个下场了还摆什么架子?若不是瞧在我和香玉姐姐的情分上,这地儿我可不稀罕来,不吃我可端走了?”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木婧婧,小蕊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一个丫鬟在木婧婧跟前都不称奴婢了,可见木婧婧在李家的地位连小拇指尖儿都不如。不知木婧婧是心如死灰还是自认不如,对丫鬟的不敬没有丝毫反应。
小蕊瞧着眼前这位是行将就木了,本就只有一点的耐性很快被耗光了,提起食盒转身就走,不忘抱怨道:“新的少姨娘今儿可就得入门了,我可没时间和你干耗着。”
木婧婧涣散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稍微一转,枯槁的脸上浮现出怨恨之色,眼见小蕊就要踏出门槛,吃力地问道:“新的少姨娘?是谁?”
小蕊听到身后传来木婧婧暗哑虚弱的声音时,愣了一下,以为她到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虚有的名分,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新的少姨娘可很得少爷宠爱,自然是那位甄姑娘了。”
木婧婧听罢,脸上又是痛苦又是怨恨的神色,整脸看上去似乎是扭曲的,只听她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把饭菜端来。”
小蕊对木婧婧的话出乎意料,可她本就是来送饭,也管不上她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把食盒里的饭菜重新送到她的面前。说是饭菜,其实不过一碗清粥一碟素菜,比她们下人吃得还不如。看着木婧婧明明食之无味,却硬是吃完了,小蕊才收拾了碗筷走人。
木婧婧终于恢复了一些气力,又重新歪在床上,终究是不甘心,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想让她所恨的人好过。外头监视她的一个丫鬟想进来瞧她是否睡过去好自己歇息去,然而才走进屋里,只听木婧婧阴冷地问道:“新的少姨娘在府里头哪里?”
丫鬟被木婧婧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轻拍了拍胸口,摇头不说。木婧婧冷笑,半哄半威胁地说道:“我如今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还能再走出去不成?你若是不说,我做了鬼也会找你再问的。”
丫鬟胆小,被木婧婧这么一吓,登时觉得脊梁骨一凉,又瞧她这副模样确实是走不动,犹豫片刻就说道:“在前头偏室里,跟这儿就差一个进门。”
木婧婧闭眼不语,如果不是方才还在说话,只怕旁人都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丫鬟自然恨不得溜之大吉,说完了就飞快地跑出门去。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监视的丫鬟估摸着屋里那位是睡熟了这才匆匆离去。
丫鬟离去后,木婧婧又躺了一盏茶功夫,精神头稍微好点了,这才强撑着孱弱的身体下床出门,心里一阵冷嘲:看着是大门大户,还道是多有涵养的人家,竟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纳个妾还藏着掖着,是有多不能见人。
如今,木婧婧对李然的情分全没了,当初她有多爱李然,现在她就有多恨他。她不愿意承认,其实她一开始就是怨恨李然的,只是自欺欺人地把这恨意转嫁给了开心。她这会儿虽明白了,可心里头到底还是讨厌开心当初的多管闲事。
木婧婧晃晃悠悠地来到前头的偏院里,虽说是偏了点,可比她宿的地儿宽敞方便多了。进了院子,见门外三四个丫鬟耷拉着脑袋干着急,竟没一人注意到她,直走到门口了,她们才惊慌地叫出来:“少姨娘?你怎么出屋了?”
木婧婧枯槁的脸色如惨败的落叶,只听她嗤笑一声,虚弱地冷嘲道:“你们口里的少姨娘到底是哪一个?”说着就要进门。当中一个有眼色的丫鬟急忙挡住木婧婧,虽用敬语,可却并无尊卑之感地说道:“府里的主子们可没允许您踏出屋子一步,若是报到上头,您没好果子吃。再者,万一惊扰到新少姨娘,少爷那边,您交代不过去。”
木婧婧冷笑,说:“他给过我好果子吃吗?你瞧着我这样能伤到里头那位?放我进去,不然事情闹大了,你们才是没好果子吃,不信,试试?”
边上的几个丫鬟登时露出焦急的神色,拉着阻拦的丫鬟,劝道:“里头那位生龙活虎得很,谁伤谁还说不定?事情闹到老太君那里去,我们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几人商议一番,当下决定让木婧婧进去,那个本阻拦她进去的丫鬟满面不服气地说道:“您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吧。”
开心在里头将外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内,心下纳闷:她怎么来了?这会儿若还拿我出气,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欠了她什么?心下这样想着,门已经被推开了,见到木婧婧那惨白得皮包骨的脸,开心还是实打实地吓了一跳,离那次木婧婧从鹊桥缘被接走到如今也不过一个月多,当初她虽也是脸色憔悴,可那毕竟还是花容,如今简直就是一片枯叶了。
“被你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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