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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独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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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你的恶果吓到了?”木婧婧看到开心莹白如玉的小脸上那诧异的表情,再想自己如今的模样,那股恨意登时冲腾而出,不禁阴冷冷地嘲讽着。

    开心收回脸上惊诧的表情,眼底浮现出一丝怜悯,看着她蹙眉说道:“你我心知肚明,你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全是咎由自取,就因为李然喜欢我,你就恨我,那李然娶了嫡妻,你是不是就该杀了她?更何况,他到处沾花惹草,你来得及把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都恨全了吗?你这样就不嫌累?”

    木婧婧不怒反笑,她大概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突然变得冷静下来吧。可是,等她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她只想把箭射在李然身上,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要让他不好过。

    “对啊,你说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不堪入目了?”木婧婧眼底泛着泪光,恍惚间好似又是烟花楼那个纯粹单纯的木婧婧。开心一愣,见她神色悲戚,可也没有后悔方才说出来的那些不好听的话。

    然而,开心还未回过神思,木婧婧瞬间又是眼前这副阴冷的模样,只听她虚弱地说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甘屈居妾位,对李然也没有好感,难道你真打算穿上这身嫁衣?”

    开心冷哼,不屑地说道:“不是不甘,就是他们李家千般万般地求我,我也不稀罕,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只剩下李然一个人,我也不会对他多看一眼。”停顿片刻,开心嘴角一挑,一字一句说道:“不过这嫁衣我得先穿一穿。”

    木婧婧皱眉,探究地看着开心,毕竟是个聪明的人,当初不过被爱冲昏头脑,现在冷静下来,总会多想一层,知道开心并未把全部的话都说出来。可见她并不打算言明,木婧婧到底沉不住气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开心看了一眼木婧婧,还是没打算开口。木婧婧见此,阴冷一笑,说:“你要是担心我去告密那就大可放心,如今,只怕没有人比我更恨李然了,为了伤他,我连他爹的床都爬上去了。我就直白说了吧,我撑着这一口气来找你就是打算把命豁出去也不让他好过,我知道你鬼主意多,说吧。”

    开心嘴角一抽,她这话难道还不够直白吗?不过,对开心来说,那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李然有自知自明,顶早这会儿就不要再纠缠她,否则在婚礼上大闹一场,她倒一点不在乎,就怕李家在全城闹个大笑话而名声扫地。

    “我要以恶制恶,搅乱婚礼,趁着混乱抹脚走人。”开心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想死马当作活马医。木婧婧呆滞的目光闪过一丝兴奋,心下一琢磨,开口慢慢地说道:“我知道李家有个夜门直通外街,那里只有两个老迈的婆子守着,你到时候从这里逃走。”木婧婧说着便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珠钗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

    开心一边记住地图一边惊疑地看着木婧婧,不知道这算个什么机缘,竟然让她和木婧婧在此情此景下合作?木婧婧看都不看一眼开心,指着桌子上的嫁衣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再跟她们要一袭嫁衣,这件嫁衣留给我。”

    开心疑惑,不过瞬间就明白了木婧婧的意思,她是要再次顶替她吗?不等开心问出口,只听外头的丫鬟促催道:“少姨娘,您该走了,回头有人过来就麻烦了。”

    木婧婧来不及多说,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拜堂的时候正是以假乱真的最好时机,到时候要如何就是我的事。”话音刚落,木婧婧拢了拢发髻,孱弱地迈出大门扬长而去。

    开心再次浮现出那愤怒的神色,又耐着性子让几个丫鬟多劝几回,直到她们搬出身家性命,开心才勉为其难道:“要我穿这嫁衣也可以,可刚才那位碰到了,我嫌脏,再换一袭一样的嫁衣来吧。”

    听开心松口,几个丫鬟高兴得连连应答:“是是,这就去换。”眼见其中一个拿了嫁衣就要出去换新的来,开心不动声色地说道:“站住,把这身嫁衣拿到后头那位屋子里,有本事过来怄气,那就有本事受羞辱。”

    几个丫鬟一愣,心下都一致认为这位将来的少姨娘绝不是好惹的主,这还没进门就在那位面前耍威风。可她们做下人的最是需要眼色,见那位旧人本就不得势,如今跟没了也没什么两样,而眼前这位不但不好惹还是少爷的心头好,自然得罪不起,当下就把嫁衣送去了木婧婧那里。

    自然,李府万事俱备,此次婚礼又是李然参与其中,在规矩之中,该怎么奢华就照着怎么奢华去置办彩礼,单单就是嫁衣都准备了好几套,这儿会早就又送来了一袭新的嫁衣,若不仔细分辨,真看不出和送去木婧婧那里的那件有区别。

    开心任由丫鬟穿衣打扮,等着那场她粉墨登场的好戏开演。

    

033 你也会崩溃,是吗

    李家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在王家小姐还未过门前就先纳开心为妾。申时初,开心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时候,只听屋外传来喜婆的催促声:“你们几个蹄子还不快伺候着新娘去前头拜堂,个个都躲在这里偷懒,是不是皮都痒了?”

    责骂声方落,门便被推开了,开心登时惊醒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众丫鬟手忙脚乱地给她补妆,替她遮红盖头,又急冲冲地簇拥着她出了屋门。

    “甄姑娘,小心点,喜婆背您去前头大厅。”旁边扶着开心的一个丫鬟小声提醒着,她这才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伏在喜婆背上,心道: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喜婆稳稳当当地将开心一路背到正院,从侧门拐进去,将她带到了大厅内室,气喘嘻嘻地放下开心说道:“少姨娘,等外头炮竹声一响,丫鬟就会扶您到外头大厅拜堂。”开心点头不语,只听当中哪个丫鬟似乎是捧了茶水给喜婆道一声辛苦的话,又陪着说了几句话。

    一盏茶功夫,外头果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炮竹声,负责搀扶开心的丫鬟慌忙地赶到她身边,讨好地提醒着:“奴婢扶着您。”

    开心被丫鬟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大厅走去,耳边逐渐有了喧闹的喜乐声和说话声,开心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就感到有些紧张。眼见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她横了心磕在门槛上,不易觉察地甩开丫鬟搀扶着的手,只觉得整个重心往前倾斜,把眼一闭,整个身子摔趴在地。

    外界的喧闹声突然静止了,所有的人本来就把目光投在新娘身上,可大家没有想到,新娘好端端地竟然就被绊倒了,似乎是为了看好戏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大厅上登时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到。然而,让大家更没有想到的是,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在她摔倒在地的时候竟给落了下来,这下所有人都把新娘子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

    “好端端的怎么会磕到?”

    “瞧新娘子长得还真标致。”

    大厅上渐渐传来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李然呆愣在原地,一副猝然不及的样子,就是连上座的李老爷和李夫人似乎都反应不及,倒是一旁的喜婆反应快,赶紧一边将新娘子搀扶起来,一般硬着头皮打圆场,“失误失误。”

    李然收了脸上僵硬的笑,蹲下身把手伸到开心眼前,责备道:“怎么这么迷糊?”开心也不去计较,柔顺地握住李然的手,一下子就被他拉了起来。上座的李老爷和李夫人脸色非常难看,只见李夫人扫视了一圈看笑话的人后,板着脸尴尬地催促道:“还不快盖上红盖头。”

    边上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拾起盖头正要给开心盖上,却见李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须臾只见他眼角一片湿润,忍不住用手去擦,没想到越擦反而越想流泪。在一旁瞧着的李夫人见儿子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强忍住怒气吩咐道:“把他们各自送回房理一理仪容在拜堂。”

    伺候的丫鬟吓得全身颤抖,战战兢兢地将李然和开心各自送回去。一时众人也觉得尴尬,幸亏当中几位比较年长者说了一些吉利的话缓解紧张的气氛,这才重新慢慢地恢复了喜庆的热闹。

    开心莹白如玉的小脸平静极了,在迈进门内的那刻,眼底闪过一阵得意的神色,然而却任由下人搀扶着不反抗,一路被送回了偏院里。却说,李然回到自己屋里洗了把脸,心下纳闷怎么突然眼睛会那么酸涩,竟忍不住一直流眼泪。自然,他不会知道,在他碰到开心的手掌时,她掌上的洋葱汁早就沾了他满手,再用手去抹脸上的汗水,不被熏得掉眼泪才怪。

    这边偏院里关上门,开心脱下身上满是灰尘的嫁衣,重新换上一身新的,冷声对丫鬟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几个丫鬟自己都还没定下心神,只道这位心里头也是慌张得很,且这会儿还有些时候便都自觉地退到了屋外。等到她们退出屋子重新阖上房门的时候,从屏风后缓缓地走出一个身手嫣红嫁衣的女人,她正是木婧婧。

    开心促然看到木婧婧那张惨白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两只眼窝深陷,好似骷髅的两只眼洞一般,还以为是看到了女鬼,着实是唬了一跳。她尴尬地轻笑了两声,说道:“不这样闹一场,李然不会放心,毕竟被坑过一回。刚才那么一闹,他们也算是闹了个大笑话。”

    木婧婧面色冷淡,从开心手中扯过红盖头,并不理会开心的话,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的丫鬟已经在夜门等着了。”见她慢慢地将盖头披上去,开心赶紧走到屏风后头去躲着。片刻后,屋外又传来喜婆催促的声响,伺候的几个丫头又匆忙地将新娘引到屋外由喜婆背着去了大厅。

    这一次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新娘拜堂,上座坐着的李老爷和李夫人亦是一脸紧张地盯着一对新人瞧,生怕又闹出刚才的笑话。又因为李然纳妾而不是娶亲,只不过对高堂行礼就好。似乎连他们自己这会儿心里头还有阴影一般,礼毕后赶紧将新娘送入洞房。

    偏院里,丫鬟扶着木婧婧匆匆朝大厅走去,等到人都走光了,开心才慢慢地从屏风后走出来,但见她身上早就又穿回素日的衣衫,脚步匆匆地走出偏院,照着木婧婧说的方向找到夜门。

    然而,等开心走到夜门的时候,不但没有看到若夏的身影,就是连木婧婧说的两个婆子都没有看到。却说,两个婆子虽耳朵眼睛不怎么好使,可也不全然糊涂,因知道今日是李府大喜的日子,人人都跑去前头凑热闹去了,且此处本来就不允许人走动,于是落了锁都跑去歇息了。

    开心见门上落了锁,心里一阵慌张,可想着若夏指不定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然而,到底还是害怕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功亏一篑,甚至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了。心下这么一琢磨,她是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个机会!但见开心用眼睛丈量了下夜门高度,瞧着这道瓦墙只是正门的一半高,爬出去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

    然而,开心毕竟身量娇小,跳脚上去也只够碰到瓦墙一半多高。她扫视了一圈周围,但见旁侧横着两把木凳子,开心欢喜地将木凳子搬到瓦墙边,可站上去了也才高出瓦墙半个头。没办法,她只好将两把木凳子叠放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爬上去,嘴里嘀咕着她是在练杂技吗?

    开心额头冒着细密的汗,小腿一直在打颤,心弦紧紧绷着,终于站到第二层木凳子上,外头的街道尽收她的眼底。来不及多看,开心颤颤巍巍地正要爬上瓦墙,脚下一抖,木凳子轰然倒塌,眼见自己的身体也要跟着一起倒下,她赶紧抓着瓦墙,登时整个人都挂在上头。

    开心害怕这一声响会引来守门的婆子,拼尽全力挣扎着要爬上去,直到整件衣衫都湿透了,她才终于蹲在了瓦墙上。

    “那老货,我就知道我前脚一走她就会偷懒去,果然瞧不到人影。”

    听到里头传来婆子的斥骂声,开心一慌,连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一下子朝外头跳下去。因为太慌张,在落地的时候开心的脚一歪,脚下无法受力,整个身体弹倒在地面上,膝盖重重磕到在地,登时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小姐,你,你怎么样了?”若夏一早就悄悄地来到夜门,寻到机会顺利地潜逃出来,担心在这边徘徊等待会引人注意,只得寻了个角落慢慢地等着小姐赶来会合。可眼见天就要黑了,依然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她心里恐慌焦急,到底是忍不住再来这边瞧瞧动静,没想到竟看到小姐倒趴在地,额头上冒着虚汗,很是痛苦的神色。

    “若夏,是你啊,太好了。”开心忍痛回应,见到若夏安全,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脚踝和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见若夏担心得要哭出声来,开心勉强一笑,安慰道:“终于逃出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而李府大院内,李然醉醺醺地朝着洞房走去,脸上的得意和欢喜之色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踏入喜房,看着新娘子安静地坐在床沿上,李然那兴奋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心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木婧婧的嘴角微微一扯,满脸的怨恨和嘲讽,听着李然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她的身体轻轻一颤,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李然伸手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在看到木婧婧那张因脂粉涂抹浓厚而越发惨白的脸和凹陷的双眼时,李然吓得脸色大骇,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身体。

    “贱人,为什么是你?”李然回过神,心里的怒气涌涌不断地浮现在脸上,眼底积聚着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吼道。

    木婧婧眼底冒着疯狂的报复,脸上是变态般的痛快之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李然,原来你也会崩溃,是吧?这个滋味不好受,是吧!”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木婧婧脸上,打得她晕头转向,嘴角渗血。她一下子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李然又上前一步揣在木婧婧小腹上,疯狂地吼道:“贱货,快说她在哪里?不然我今天就把你打死。”

    木婧婧身体本就孱弱,被李然往死里打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她冷冷地瞪着李然,虚弱地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是拼着命也要伤你几分。”

    这样的一幕真是令人嘘吁,曾经那么刻骨铭心地爱一个人,之后又怎么会如此入骨地恨上了?不过由爱生恨四个字言尽吧。可如果当初木婧婧能够放手,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只是,等明白其中道理的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034 那必然是一片风景

    碧绿的湖面上漂浮着一舟客船,客船的船尾盘腿坐着一个垂钓的老者,老者旁边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一只雪白的小猫慵懒地趴伏在孩童身上打盹。一阵清风拂来,带着湿润的水汽扑在身上,一股清凉直沁入体内。

    一个穿着水绿罗衫的女子手中端着放有药酒和纱布的盘子,一边望着清透的流水和远处的景致一边步入船舱内,将盘子放置在一张小木桌上,一手拿着纱布一手端着药酒说道:“小姐,该换药了。”

    开心半躺在竹藤椅上,吹着清凉的夏风闭目养神,白皙红润的小脸上尽是惬意的神色,连眉眼间都透着一股闲静,身上一袭烟纱时不时随风飘逸,好似不属于这万丈红尘。听到若夏轻快的声音,开心缓缓睁开眼,故意撒娇道:“都好了还换什么药?我可没那么矫情。”

    若夏一听就沉下脸,弯下腰轻轻地撩开开心的裙摆,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映入眼帘,可看到白嫩的膝盖上那两处乌黑青紫的淤青,心疼地说道:“伤筋动骨的最不能马虎了,小姐自己不放心里,以后落下病根可有得哭了。”

    开心任由若夏处置着伤口,轻快地笑出声来,轻轻拧了一把若夏肉嘟嘟的脸颊,说:“瞧你就是个还没长开全的孩子,怎么念叨起来跟老妈子有得一拼。”

    “搞得小姐好像已经长齐全了似地。”若夏噘着嘴,娇憨地顶嘴着,手中的活儿没有停下。开心被噎得无言以对,故意沉下脸瞪着若夏,可小丫头并未被吓到,理直气壮地回瞪回去,到底绷不住,两个人突然一齐笑出声来,好不快活。

    若夏替开心换完药,看她脚踝处的浮肿已经散了,膝盖上的伤也已经结痂了,只剩下那一片乌青还显目着,才算安心了。等若夏将她的裙摆放下,开心让若夏打开船舱里的窗,因她们的船舱正好在船尾,打开后刚才那悠闲的一幕便落在开心眼底。

    开心一时心动,对若夏说道:“扶我去外头走走吧。”若夏接口劝阻道:“这才刚要好,小姐倒是再忍几天啊。”开心不依,撒娇着央求道:“好妹妹,真的不打紧,躺着坐着可有大半个月了,再不走动走动,我身上可要长肥肉了。你不去,那我自己出去好了。”

    眼见开心作势就要站起来,若夏惊得急忙跑到她身边,一把挽住她的手,嗔怪道:“小姐这么大的人了还胡闹。”开心见自己的小心思得逞,嘻皮笑脸地说道:“我就知道我们若夏最疼我了。”

    姐妹两人慢慢地走出船舱,满目尽是绿意盎然,本就轻快的心情越发愉悦了,只听若夏说道:“小姐,你说我们的鹊桥缘一个多月前被大火烧了,那会儿又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我们乐悠悠地站在这里,怎么好像觉得那是很久很久前的事呢?那会儿我可绝望了,还想着,若小姐丢下我,我就自己去找小姐。幸好老天有眼,能让我回到小姐身边伺候着,真好。”

    开心看着若夏一脸诚恳的模样,脸上浮现出心疼之色,轻笑道:“傻瓜,我当初救你的本意就是希望你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不要为了别人而活。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有危险,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好保护你自己,然后好好活下去。”

    若夏眼圈一红,泪水不由然落下来,动容地说道:“小姐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伺候小姐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可不按照小姐说的去做了吗?”开心哭笑不得,说了大半天这丫头还是那么死心眼,可心里却实实在在有股暖意。

    “好了好了,再哭人家可以为是我欺负你了。瞧见那位老人家皱眉了吗?指不定要过来揍我呢。”若夏听开心这么一哄,登时破涕为笑,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嗔怪道:“小姐可别贪凉,今儿先走到这里,明儿我在扶你出来。”

    开心很不情愿地被若夏扶了回去,只得重新躺在藤椅上和若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小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客船已经停泊在码头上了。两人面面相觑,正好看到船家路过,若夏急忙出来唤道,“船家,船怎么停了?”

    “这个码头可是个靠点,有人要下船是一回事,还得去买些油米,不然三天两头跟着船漂浮在湖面上吃什么?”船家手中卷起米袋,正要上岸去购置大米,须臾又折回来叫住若夏说道:“小姑娘,你也别急,我们的船得等到明早再走,趁着会儿,你倒是可以上岸逛逛热闹去。”

    若夏谢过船家的提醒,返身进了船舱,笑意盈盈地把刚才和船家的对话告诉开心。开心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明净的眸光闪现着光亮,兴奋地说道:“若夏,我们今晚去逛逛夜市,瞧瞧这儿可有什么美食?”

    “可是小姐。。。。。。”若夏听了亦是兴奋,可想起小姐的脚还没全好,很是为难。开心截住若夏还未出口的话,想着在船上憋了大半个月,还不能走动,这会儿终于可以上岸凑个热闹,一时高兴,也没多想,说道:“这么点伤算什么?我当初在哥伦比亚野外训练的时候比现在还惨,趟水爬上照样。”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若夏疑惑地看着开心,惊讶地问道。开心吐了吐舌头,敷衍道:“我意思就说晚上我必须得去,你要不去自己呆在这里看这一层不变的流水好了。”

    若夏拗不过开心,等到日头西下,暑热渐渐散去的时候,被开心一把拉了上岸。此地不比苍洲,往来商人颇多,是个贸易港口,自然街市繁华一片。

    开心和若夏先是找了处酒楼,点了几样最有名的当地特色菜肴,开心夹了一口鲜嫩的鸡肉吃下,举起面前的小酒饮了一口,不觉微微蹙眉,眼底含着笑意说道:“这桑葚酒略辣口些,我要换桂花酒。”

    若夏将小酒杯中的桑葚酒饮尽,很是惬意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味道浓厚醇香呢?”开心小脸绯红,让小儿又拿了一小壶桂花酒,斟满小酒杯抿了一口,满面笑容地说道:“看来你口味比我略重些,我还是喜欢喝桂花酒清淡甜香的味儿。”

    姐妹两人酒足饭饱后,付了账就往闹市走去,一路上是逛了歌坊,买了胭脂,吃了小吃。然而,毕竟是古代,纵然夜市再繁华热闹,还是在申初的时候渐渐落幕。开心也只能带着若夏重新上了客船,可这一夜姐妹俩都觉得是心满意足,睡觉都觉得香甜。

    第二日,黎明拂晓,船家已经撑着船离开码头了。因昨晚姐妹俩尽情热闹了一回,直到日头升足了才睡眼惺忪地醒来,见耳边伴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若夏打开窗户,望着早就消失在湖面上的码头,依依不舍地说道:“小姐,我们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一次,到时候住上了七八天,玩腻了再走,好不好?”

    开心轻快一笑,眼中并没有强烈的留恋之色,淡然地说道:“出其不意才最令人回味,等你日后再到那里,可能就索然无味了。你觉得我们昨晚玩得可尽兴?”

    若夏点点头,只听开心接口继续说道:“那就没什么好留恋了。人的一生,再美再不舍的东西都会成为过眼烟云,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精彩等你去相遇,也会有很多无常等着你,不管好的坏的,不要去回避,享受当下,直面惨败,接受上苍所有的赐予就是了。”

    若夏静静地听着小姐的话,明亮的眼睛一直瞧着开心,只觉得小姐越瞧越好看。或许,她并不能理解小姐的意思,可是她渐渐觉得心扉敞亮起来,好似如今她们所坐的客船,轻畅地穿梭在两岸高山间,虽看不到前头是什么景致,可明白那必然是一片风景。

    然而,当开心和若夏祥和宁静地随着客船一路北上的时候,帝都里的一位却驾着骏马风驰电掣地南下,水路和陆路是相隔得越来越远。

    

035 该说不该说都明白

    “小姐,我们要雇用马车吗?”

    “先不急,到下一站再说吧,我们又不赶路,一路走走停停,游玩一番也挺好的。”

    却说,开心和若夏在客船直达最后一个码头的时候不得不改走陆路,先头搭乘了一程顺风马车,两人趁天色还未全黑的时候在一家客栈打尖。虽说这一路上她们也没费脚程,可毕竟是旅途,身体总会感到疲惫,因此两人便打算歇息两天再走。

    第三日一早,开心和若夏退了客栈,趁着日头还未出打算继续往北走,找一个喜欢的地方落脚扎根,因此才有了上面的对话。两人出了城门,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可她们丝毫没有感到担忧,一路有说有笑地边走便游玩,可谓是不亦乐乎。

    却说,此刻从帝都赶往苍洲城的男子除了一日三餐外,便不曾停歇地驾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直到干粮用光了,他才停在一处驿站歇息。他虽有心赶路,也可以再撑几天,可马儿却受不了折腾,若不歇息一晚,只怕半路上就会抽搐暴毙。

    “掌柜的,给我换一匹新马,我现在就要赶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虽说从此地到苍洲城只剩下三天路程了,可于公于私,他都想快点到达目的地。

    等他终于牵着新换的骏马出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借着满天的星斗和皎洁的月光,他总算还是看得清前路。

    当他终于看到苍洲的城门时,忍不住热泪盈眶,脚下的力道一重,蹬着马腹扬鞭长驱。不过短短一年,再次回到故乡,竟然会如此激动?真是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阿娘,我回来了。”骏马还未停稳,他已经下了马鞍,前脚还未踏进家门,他就忍不住叫呼出声。

    吴氏听到儿子的声音,恍惚间以为是耳鸣,一边继续手中的针线活一边喃喃低语道:“真是老不中用,最近毛病可真是多。”然而,吴氏的话音还未全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个清瘦的高个子年轻人,他剑眉星目,肤色微微偏黑,一袭青衫是风尘仆仆,可不正是她的亲生儿子,陆舟松。

    吴氏手中的针线活落在绣篮里,惊愣得看着陆舟松,眼中渐渐蓄满泪水,须臾便不断地落下来,这才赶紧从坑床上爬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走过去,一把握住儿子的双手,触碰到他起茧子的掌心,心疼得心都要碎了,说:“儿子,真的是你吗?阿娘可不是在做梦吧?”

    陆舟松摇摇头,看着母亲灰白的两鬓,心底的愧疚和心疼齐齐涌上心头,反握住母亲的手,才发觉自己的手完全可以将母亲的手覆盖住,他长大了,可母亲却老了。见母亲的泪水低落在他的手背上,陆舟松觉得眼角湿润一片,慌忙强笑道:“是,是儿子回来了。”

    看着儿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吴氏将他拉进门,胡乱擦了把眼泪,心疼地说道:“你先歇一歇,阿娘给你煮一碗面去。”

    陆舟松看着母亲迫不及待地朝厨房里走去,所有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过,再环视一圈屋内,什么都没有变,这样熟悉的感觉给他莫名的心安,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本想躺在坑上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就给睡过去了。

    吴氏捧着一碗丰盛可口的鸡蛋面进来,满面喜色地说道:“儿子,面来了,快。。。。。。”话音未落,抬头瞧见自家儿子在坑床上睡得很沉,连鞋都没有脱下来。吴氏轻轻地将面放在桌子上,瞧见儿子脸上冒着汗珠,拿起旁边的蒲扇轻轻地替他扇着,这才有机会细细地端详着儿子的面貌。

    犹记得当初他离开家门的时候,为娘的担心孩子在外吃苦受欺负,总嫌弃他毛毛躁躁不让人放心。只是一年不见,他就长大了,个子猛窜似地高了,下巴隐隐还有青色的胡茬,好像连眼睛鼻子嘴巴都变得有棱有角了似地。比起以前,可真是瘦了一大圈,以前白净的肤色早就变成铜色了。吴氏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胳膊,身上的肉果然紧实多了,做娘的是又心疼又欣慰。

    陆舟松睡得很沉,可感觉到身边有异样,登时睁开眼,唬了吴氏一跳。陆舟松见到母亲慈祥的面容时,心中舒了一口气,咧嘴笑嘻嘻地起身了,似乎瞬间又是从前那个嘻皮笑脸的少年。短短一年,对他来说改变太多了,好像这一年顶过他以前十几年时光,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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