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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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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时间也不对。她记得前世东宫与魏王府剑拔弩张,还是五年之后。现在两人明面上还应当兄友弟恭才是。
  那会是谁?
  李承明看着她的表情,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人说,他是李泰的人,蛰伏东宫已久,此番刺杀于我,也是奉了李泰之命。”
  苏宓一怔。真是李泰?
  “他还说……”李承明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看到她往旁边略略瑟缩。
  “他还说,房三郎近来与李泰走得极近,此次刺杀……是他的主意……”
  瞳孔猛然缩紧,苏宓怔怔然看着他,想要辨认李承明这句话的真假。
  李承明的表情告诉她,他没有骗她。
  “不可能,房三郎不是这种人。”
  李承明看了她半晌,松开了手,语气寡淡,“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只是就事论事,房三郎向来无心朝政,寄情于医药典籍之中。怎么会牵扯进皇子夺嫡?再说了,刺杀这样的手段,他……不会用的。”
  李承明猛地拉住她的手腕,“苏宓,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么确信他不会这样不会那样?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几分?刺杀太子……该当灭门!”
  苏宓扯下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我跟他相处过,自认比你了解一点,我只是说出我的疑点,不想你偏听偏信,受了那人的欺骗,他就算招了,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李承明的目光明明灭灭,渐渐软化下来,“你……是为了我?”
  “嗯。”淡淡的鼻音,带着一点哄孩子的无可奈何,却在李承明心里倒上了醇香的奶,又撒上了香甜的果脯。
  他撇撇嘴,瓮声道,“我知道不是他,想玩栽赃这一套,还差点火候。”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苏宓瞪他,忽然反应过来,“那你是在试探我?你怎么这么……幼稚!”
  李承明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谁让他曾经对你有过不该有的心思。
  苏宓好笑地看着他,这人嘴上十分霸道不讲理,心里却还是明镜似是,是非曲直,心中有数,“你也是相信房三郎的人品的,对吧?”
  李承明挑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跟房三有什么关系?李泰没这么蠢,这个时候搞刺杀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死了他就能当太子了。”
  “文武百官都会这么想。”李承明看向她,“保不齐父皇母后也会这么想。况且现在还有雉奴,父皇春秋正盛,谁当太子,还不一定呢。”
  “而且——”李承明拖长了音,“我要是李泰,这刀剑上一定得涂上必死的毒药,免得夜长梦多。”
  苏宓怔了怔,皇家最是无情,真是很有道理。
  “那你觉得是谁?”
  “看看收益,若行刺失败,看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可获益,若行刺成功,栽赃李泰,还可阻挠孙神医进宫给母后治病,也可获益,而且居然还知道利用你来让我落单,行事作风,颇有些后宫争斗的手段……”
  苏宓眉心一跳,“杨……杨淑妃?”
  李承明不置可否,“他连失两子,一子流放一子就藩,怕早已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也不奇怪。我已经让人去查这死士的背景。”
  苏宓点点头,有些奇怪李承明会把他的部署都说给她听。
  心头压下这样奇异的感觉,她起身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煎药。”
  “阿宓。”李承明拉住她的手腕,热度顺着衣袖传进来,想要说“你放心,今生我一定一个一个地替你讨回公道”,张了张口,却还是变成了——
  “回京以后,你别理那个房三。”
  苏宓:“……”
  她自从进宫以后,跟房三郎就再没了联系,说不准人家现在都已经定了亲。但是,跟什么人交往,都是她的自由。
  见苏宓不应,李承明接着道,“他现在……确实是魏王府署臣。”
  苏宓愣了愣,犹记得当时闲云野鹤梦想行医天下的少年,竟还是入了官。场。
  不免有些唏嘘。
  ……
  第二日他们便到了洛阳。李承明退了烧,身体好了很多,但仍旧不能长途奔袭,改坐了马车。
  第三日,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马车前后是十几匹乌蹄骏马,马上郎君们目光如鹰隼,坚毅如山,气势逼人,路上行人纷纷自动避让。
  行刺的死士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而是为了掩人耳目关在了万年县,由秦烈带人看管。
  “秦烈?”苏宓足足愣了好一会,“就那个上次赵家村那个小男孩儿?他……他找到你了?”
  “嗯……”李承明懒散地靠在马车车厢里的软垫上,手指着苏宓手里的葡萄,张嘴示意。
  “啊——”
  苏宓翻了个白眼,还是剥了皮扔进他嘴里。
  李承明心满意足,开口道,“你猜他怎么找着的?那天我们走了,他其实就在后面跟了一路。几十里地,就这么硬生生跟到了皇城。”
  “当然他进不了太极宫,竟然能从守城门的将士口中套出阿珏是尉迟将军的儿子,就又转去鄂国公府,在门口等了三天三夜,总算等到了阿珏回府,还骗他说是我让他来找阿珏的,骗得阿珏领着他来东宫找我。”
  李承明笑了笑,“也是个坚韧聪明的小孩了。”
  所以这次,先交给他一件小事,让他看住了这个死士。
  秦烈庄重地点点头,这是他的第一份任务,他一定要做好了!
  马车驶进了崇仁坊,苏宓突然就变得期期艾艾起来,“那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在这儿停吧。”
  李承明直起身,认真地看着她,“你紧张什么?”
  小娘子期期艾艾,李承明再瞎也猜到了她的意思,看她拒绝意味明显,也不勉强,就地停车。
  “孙神医先跟你回府,等我劝了阿娘,再来接他进宫,两边不耽误。”
  苏宓大喜过望,她已经做好祖母排在皇后之后的准备了,没想到李承明让孙神医先医治郑氏。
  “这么高兴,傻了啊?”
  李承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去吧。以后见面别躲着我就行。”
  被戳穿了心事,苏宓脸颊微微发烫,戴上幞头,便跳下了马车。
  车帘随风微动,落下的瞬间,遮住了李承明明灭的脸,苏宓晃了晃神,突然好想有些……舍不得?
  她掐了掐手心,牵过无疆,就跟孙思邈直奔苏府而去。
  一到苏府门口,小厮见到苏宓回来,狠命地揉了揉眼睛,大喜道,“二娘子回来了?”
  苏宓笑着点了点头。
  那小厮立即飞奔进去,“二娘子回来啦!二娘子回来啦!”
  弄得孙思邈一脸惊呆,“他怎么了?好像你离家出走好多年似的。”
  苏宓:“……”
  锦宜锦音书淮书清四个贴身婢女搀着郑氏快步走了出来,郑氏双唇颤抖,“阿宓!你可回来了阿宓!”
  苏宓搀过郑氏,笑道,“祖母,我回来啦。”又指着孙思邈,“祖母,这位就是我找到的孙神医!”
  郑氏朝他看去,胡须花白,周身都是清隽冷冽。
  孙思邈躬身行礼,“苏夫人,洛阳一别,别来无恙。”
  “啊是你!”
  郑氏想起他来了,当年天下大乱,王世充占据洛阳。孙思邈早年得罪过王世充,王世充全城搜捕,要他给小妾偿命,还是郑氏偷偷送他出城,保住了他的命。
  郑氏笑道,“多年不见,原来你就是世人口中的孙神医。”
  “让苏夫人见笑了。”
  寒暄之后,孙思邈随众人到了慈安院。
  他查看了郑氏过往的病案和药方,又亲自问诊之后,捋了胡须笑道,“能治。”
  众人都很高兴,尤其是苏宓,郑氏还没怎么样,她已经哭花了脸。
  这么多年,祖母的腿疾终于能治好了,终于可以不必再受腿疾钻心疼痛之苦。她重活一世,终于能实现第一个愿望了。
  老天也待她不薄。
  越这样想,苏宓的眼泪便越止不住,捂着脸躲到一边去哭,还是郑氏把她搂在怀里哄道,“我的阿宓哟……”
  孙思邈稍作休息,当即就开始给郑氏诊治,苏宓更是全程跟了下来,除了亲身陪床,还要配合孙神医诊治,几天下来,黑眼圈深得脂粉都盖不住。
  郑氏心疼她,让她赶紧去休息。
  苏宓却不肯,她盼了多久才盼来了今日,当然得亲眼看着才安心。
  “祖母,就让我陪着您吧,回去我也睡不着的。”苏宓执拗起来,那是十八匹马都拉不回。
  孙思邈给了她几颗补血补气的药丸,“算了,老夫人还是让她陪着吧,也全了她的孝心。”
  苏宓感激地看他一眼,“对啊对啊。”见郑氏仍是不放心,又保证道,“我保证,过了这个关键时期,我就回去睡觉!”
  郑氏无法,只得留她下来陪着。
  几天换药施针喝药一整套弄下来,郑氏的状态开始步入正轨,每天按照流程进行就行,苏宓舒了口气,终于有些不堪重负,身形都站不稳了。
  她自己心里有数,早就给自己熬好了药,让锦宜扶自己回去,喝了药就躺下睡了个昏天黑地。
  苏府因为老夫人的腿疾好转喜气洋洋,李承明回到太极宫却是阴阳两重天。
  他回东宫沐浴梳洗一番,就去立政殿向皇后请安,还想着一家人一起用个晚膳,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父皇回来,阿娘也没有想留他用晚膳的意思。
  李承明觉得气氛不对,正想找个人问问,兕子就哒哒哒跑到他身边,皱着小眉头,吸了吸红彤彤的小鼻子,哭丧着小脸,“阿兄,阿爹阿娘吵架了……”
  李承明蹲下身,放柔了声音哄道,“怎么了?兕子先别哭,告诉阿兄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眼泪只是要掉不掉,李承明这么一哄,兕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阿娘……阿爹,吵得好凶,兕子好怕,然后阿爹……阿爹就走了……再也不来了……呜呜呜……”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阿宓了却最大的心事~
  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大概要写个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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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凸凸不秃biubiubiu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冷战
  “兕子不哭不哭了啊; 没事的; 阿兄回来了; 就会没事的。”李承明一把抱起兕子; 左右摇晃着哄她。
  “阿爹……阿爹不爱阿娘了; 也不爱兕子了; 好久都不来看兕子……呜呜呜。”
  “兕子晚上偷偷起来; 看见阿娘又吐又咳的; 兕子好担心呜呜呜……”
  小姑娘抽抽哒哒的,多日来的委屈尽数倒进; 最后趴住李承明脖子睡着了。
  兕子的奶娘闻声赶来,一边请罪一边接过兕子。
  掌事姑姑从里厢出来,看见此景,又低眉敛目退回去,却被李承明叫住。
  “若姑姑; 见了孤缘何要躲?”
  掌事姑姑无法; 只得硬着头皮出去; 行礼道; “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明挥手让奶娘退下; “若姑姑当知孤想问什么。”
  掌事姑姑本还想装傻; 见李承明态度强硬; 只得和盘托出; “自那次大吵之后,陛下就再也不曾踏足立政殿,每日在两仪殿处理完公务; 就……就径直去了淑阳殿……”
  李承明眉心一跳,眉头聚拢在一起,“淑阳殿?”
  “淑阳殿那位……有孕了……”
  李承明怔愣了片刻,方才挥手让掌事姑姑退下。
  淑阳殿,巢剌王妃,杨氏。
  当年玄武门政变喋血,齐王伏诛,追封巢王,谥号为剌,五子全部赐死,妻子杨氏纳入宫中。
  巢剌王妃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纳入后宫却从来没有名分,在宫中如禁、忌一般。但是李承明记得,前世,她是有子的。
  母后薨逝后近十年间,她是宫中唯一一个有子降生的人。只不过,生下的儿子仍是过继给了巢剌王。
  今生,怎么还提前了?
  李承明看看天色,去了两仪殿。
  圣人还在接见大臣,听到太子来了,便宣他进来。
  在座的有右仆射房玄龄、太子少傅萧瑀、舅父长孙无忌……圣人招他坐下,也不避讳,继续谈论朝政。
  谈到关键处,还会问问李承明的建议。
  都是关于民生,李承明一一作答,他最近在推均田制和租佣调制,前世又在民间生活过,更知百姓艰苦,提出的建议更切实际一些。
  萧瑀赞道,“太子爱恤民命,实乃国之大幸。”
  “少傅过奖。还是父皇教导有方。”
  然后一众大臣又对着圣人吹彩虹屁。
  ……
  众臣告退,李承明却没走。
  圣人睨他一眼,杵在这儿还不走?
  李承明一本正经道,“儿臣想到还有事想请教母后,不如与父皇同行。”
  圣人被儿子踩到痛脚,挥手让他滚,“大晚上不要吵你母后休息,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说,赶紧滚。”
  “儿臣此番前往江南,寻到民间圣手孙神医,母后素来受气疾之苦,身体一向不好,如今怀有身孕,夜间时有咳吐,不如让他进宫替母后看看?”
  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翻过奏折,“你母后她……她还在咳?”
  李承明抿唇,“听说还挺严重的。”
  啪——奏折合拢。
  圣人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嗯,宣你找的那个神医进宫给你母后瞧瞧。”
  “谢父皇。”
  眉目一抬,看见李承明还不走,“还有事?”
  “父皇日夜操劳,还应保重龙体才是。”
  “知道了。”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烦。
  “那……儿臣就自行去立政殿了?”
  奏折扔下来,砸在李承明脚边,圣人爆喝出声,“滚回你的东宫去!”
  ……
  苏宓浑浑噩噩醒来,觉得喉咙干涩,“水……”
  守着她的锦宜连忙起身,端来一杯水,一边扶起苏宓枕在靠垫上,一边小心喂她喝水。
  阿宝在床上伸长脖子,见苏宓醒了,吧唧吧唧爬过去嗅嗅她的手指。
  暮色四合,皓月当空。
  “二娘子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再不醒,奴婢就要去找孙神医了……”
  沾了水有了力气,苏宓自行拿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擦擦嘴角,“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就是累了,补一补就行。”
  突然肚子咕噜咕噜叫,苏宓有些不好意思,“锦宜,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准备!”
  很快,一桌好菜便做好了,酱鸭、水晶汤饺、牛肉烤胡饼、皮蛋白粥陆续端了上来。
  锦宜怕苏宓一下子吃太多太油,分量都有减轻,还把精米换成了白粥,免得伤胃。
  不过事实证明锦宜实在多虑了,苏宓自控能力太好,尽管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吃起来还是慢条斯理,白粥喝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锦宜看着满桌子菜,苏宓瘦得下巴都尖细尖细的了,“二娘子再吃点吧。”
  苏宓摆摆手,“一下子好像饿过了头,吃了一点儿就饱了,白粥留下,其余的你们分了吧。”
  “喏……”
  苏宓拿勺子在碗里绕着圈儿,“祖母怎么样了?”
  “已经大好了,今天就按照药方在抓药吃,孙神医说让老夫人大晴天多走动走动,还有些人专门给老夫人按摩呢。”
  苏宓笑了笑,很是轻松,“那就好。”
  锦音走了进来,拿了一大摞案牍,向苏宓汇报开设医馆的情况。
  在苏宓前往江南之前,就有开医馆的打算,铺子已经选好,招募医者的告示也贴出去了。医者多出寒门,只为寻个生计,苏宓给的报酬颇丰,自然应招者众。
  她如果想继续做下去,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医馆。
  她要去江南,就留了大笔银钱下来,把这事儿交给锦音去做。锦音虽不够圆滑,但管财理事上,却颇有天赋。
  锦音带了个小算盘进来,一边噼里啪啦翻账一边与苏宓道,“东市铺子盘下来花了五百两。这几日奴婢在带人修缮。还有这是应招者的名册,二娘子请过目。”
  苏宓翻过手册,她要应招医者的祖籍、生年及过往经历、兴趣志向。她不缺小厮奴仆,报酬又丰厚,遂把要求定得很高。
  苏宓在手册中勾勾画画,删减掉了一波人,沉吟道,“剩下的人,叫他们明日到东市来,我亲自过目。”
  “喏。”
  锦音想到什么,笑着问道,“医馆就要落成,二娘子给取个名字吧。”
  苏宓想了想,笑道,“那就叫——济世堂吧。”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第二日,苏宓先去看过郑氏,见郑氏已然大好,心里高兴,服侍她喝下药,方换上胡服,打马去了东市。
  原先济世堂的铺子是一家酒楼,原主欠了高利贷,只得把铺子卖了,正好苏宓要盘,就低价卖给了苏宓。
  锦音穿着窄袖胡服,招呼着人修缮医馆。见苏宓来了,忙迎她进来。
  济世堂两层楼高,苏宓就在二楼,一个一个唤应招者进去详谈。
  这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也有掺了水分的,苏宓一听便知。最后一个进来的竟然是女医者,倒让苏宓眼前一亮。
  她扮了男装,戴了幞头,但是女人看女人,一说话就露了馅。
  苏宓看一眼名册,夏行木,余杭人氏,今年十八,曾经在医馆做过药童。
  夏行木跽坐在苏宓对面,不卑不亢,背脊挺直。
  苏宓今年也不过十五,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怎么也不信她已经有十八了,看着似乎比她还要再小上两三岁的样子啊。
  “今年真有十八?”
  小娘子睫羽颤了颤,“啊……十,十三岁。”她本就是瞎填的,但没想到东家会亲自招她会面,但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她硬着头皮也得来啊。
  “东家,我……我做过药童,什么药都能辨认的。”
  “行。”苏宓决定试试她,她拿出包裹着药粉的帕巾,摊开,“这里面有什么,你仔细闻闻。”
  夏行木小心翼翼接过,低头嗅了嗅,鼻尖还有些红,苏宓觉得这小娘子也是蛮可爱的嘛。
  “连翘、天麻、蝉蜕、白术……”
  苏宓挑眉,“没了?”
  “啊,还有象贝,产自我们江南道。”
  苏宓鼓掌,这些都碾成粉末放在一起了,小娘子还能都辨味认出来,只做过药童而已,实属不易。
  夏行木小心翼翼问,“我能留下吗?”
  苏宓往后一靠,靠在靠枕上,“当然。”
  夏行木灿而一笑,露出小酒窝,“谢谢,谢谢东家。我在长安也有活计啦!”
  苏宓勉励了她一通,走前又道,“你要是想换回女装呢,在我们这儿也是可以的,不必拘束,女子一样能出门做事。”
  小娘子红了脸,“你……你看出来了啊?”
  苏宓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指着锦音道,“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若我不在,你找那位小姐姐就是。”
  “啊……她也是女郎?东……东家,你不会也是……?”
  “走了。”苏宓不等她说完,就打开折扇出门而去,唔,杜九思送她的折扇,倒是很应景的帅气。
  录用的名单确定下来了,苏宓把名单交给锦音,葱白手指指在夏行木的名字旁,低声耳语几句。
  “是个女郎?那可真难得。”锦音明显很意外。
  “嗯,你好生照看下。”苏宓交托一番后,便驾马而去。
  苏宓回到苏府,便看见门口那辆低调的马车。说低调,那是因为马车通身没有镶嵌任何珠宝,很朴素干净。但也不能说低调,车驾很大,里头能睡觉能看书能塞好几个人,出行在外,身边必是骏马护卫护驾。
  看来是李承明说动了皇后,前来接孙思邈入宫。
  苏宓深吸一口气,跨进正院。
  李承明闲闲坐在正堂,手指轻轻敲着案桌,看见苏宓朝正堂走来,目光便落到她身上。
  “阿宓。”郑氏招她到跟前。
  苏宓目不斜视,行礼,“见过太子殿下。”然后就坐到郑氏下首边去。
  李承明轻轻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郑氏心下奇怪,听南康之前所说,太子不是有意于阿宓么?可这看着,不像啊……
  李承明眼神从她身上略过,看向孙思邈道,“既然苏娘子回来了,那咱们走吧。”
  苏宓:“???”
  郑氏开口道,“阿宓,是这样,太子殿下来接孙神医进宫,替皇后诊治。孙神医说要你一道进宫去帮他,既然是替皇后娘娘治病,想来你也不会推辞,我便替你应下了。”
  孙思邈点头。
  苏宓:“……”
  她倒不是不愿意,然而这个时候……她的医馆就要开张了啊……
  苏宓叹了口气,“那请等我一下,容我回房拿下行李。”
  李承明微微颔首,示意苏宓快去快回。
  苏宓回了梧清院,交代锦宜、书清、书淮一番,“医馆的事,继续做,若修缮完毕之后我还没有回来,就先在医馆门口施粥三日,具体细节,你们几个定便是。”
  “喏。”
  此次是进宫治病,不比入宫伴驾时金贵,所带的东西该省就要省,锦宜替她收拾了几件常穿的襦裙外衫,并一些常用品,苏宓拿上行李,便快步走去前厅与他们会合。
  门口两辆马车,一辆是太子李承明所乘坐,一辆是为孙思邈准备。苏宓抿了抿唇,刚抬步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去,就被李承明扣住了手腕。
  “准备去哪儿?”
  苏宓突然心尖一颤,他的声音低沉清冽,抬眸看去,眼中含着笑,流光溢彩。
  “上马车。”苏宓如实回答。
  “走错了。”
  李承明拉过苏宓,手上用力,就把她送上了自己的车驾。
  孙思邈从他们身后走过,轻轻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马车play?
  贞观年间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4130元的购买力,real富有。首都一间铺子,emm,2000w,够的吧?贫穷可千万别限制我的想象。


第60章 存一
  苏宓重心不稳; 跌在塌上; 李承明紧随其后; 待他坐稳; 吩咐起驾。
  苏宓手撑着起身; 叹了口气; 乖乖坐到角落里去; 李承明看她一眼; 依旧闭目静坐。
  苏宓也不管他,靠在车壁上; 透着细缝看街上人影幢幢。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孤说的?”
  车里就他们两人,声音显得尤为清冷。
  苏宓回眸,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想着到底有什么要说。
  李承明坐得并不规矩,靠在车壁上; 敞着腿; 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桃花眼微微上扬; 下颌线流畅; 线条顺着喉结流进衣领; 他散漫道; “你是不是答应过; 回来以后不会躲着孤。”
  “我没躲。”
  “但你刚刚看见孤,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跟没躲有差别么?”
  “你不要……胡搅蛮缠。明明是你; 是你故作冷淡,摆你太子的架子。”
  话音一落,苏宓自己都有些诧异,她刚刚的语气,是在娇嗔吗???啊???
  苏宓突然就闭了嘴,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李承明轻笑一声,闭上眼,在黑暗中细细描摹女郎浅笑的模样。
  “李承明。”她唤他。
  “嗯?”淡淡的鼻音,他睁开眼。
  “行刺之事,是杨淑妃吗?你打算……”
  “不急。”他看向她,眸色深沉,声音清冽。
  苏宓嗯了一声,又回转过去,既然他心中已有计较,她便不再多问。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女郎柔软的发丝上,她微仰着脖子,金色的阳光,就跳跃在她浓密的羽睫上,然后是挺翘的鼻尖,丰润的唇瓣。
  他想了想,开口又补充道,“所有证据都指向杨淑妃,她背后,应当还有人。”
  “淮阴杨氏?”
  “不会。除非淮阴杨氏把她作为了弃子,否则不会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李承明皱眉,那人曾与母后那样交好,待他也温柔和煦,真的会是她吗?
  “阿宓。”
  “嗯?”
  苏宓都要以为李承明已经睡着了,偏过头去看他,对上一双黑眸。
  “若有黑暗算计,我会挡在你前面,永远不会拿你做戏。所以,不要害怕向我靠近,好么。”
  心尖一颤,苏宓转过脸看向窗外,拇指轻轻磨搓着食指指腹,没有回答。
  ……
  到了太极宫立政殿,孙思邈一脚跨进去就看到了侍立在侧的张医丞。
  多年不见,孙思邈不由得晃了晃神。张医丞看到他,眸色微变,“你来了。”
  孙思邈没有回应,径直去拜见皇后。
  “皇后安好。”
  长孙皇后笑了笑,如三月春风,“多年不见了,孙神医。”
  孙思邈笑道,“皇后总算想通了,是好事。”
  长孙皇后想到那日承明带了兄妹六人,在自己榻前声泪俱下,自己不答应,他们就不起来。
  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哭,一个比一个能作。
  也不知怎么,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国事后宫,让她心力交瘁,在孩子们身上花的心思越来越少,是她亏欠太多了。
  抬眸间,长孙皇后又看到了孙思邈身后的苏宓,笑道,“苏娘子别来无恙啊,本宫听承明说,你也一道去了江南?”
  苏宓笑着回道,“嗯,祖母腿疾多年未愈,臣女始终挂心,此番终于找到了孙神医,请他来替祖母治疗腿疾。”
  “老夫人可大好了?”
  “承蒙皇后娘娘记挂,孙神医妙手回春,祖母已经大好了。”
  皇后笑道,“如此便好。”又唤过掌事姑姑,“阿若,郑国夫人大病初愈,着人带些赏赐去苏府。”
  “喏。”
  苏宓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寒暄之后,孙思邈请平安脉,先了解下情况,然后再看过皇后的病案,具体治疗方案还要与太医署商量过后决定。
  皇后掀开覆着的毛毯,露出隆起的小腹,孙思邈惊诧道,“皇后,您有孕了?”
  长孙皇后不明所以,“怎么?”
  张医丞皱眉,问他,“你是想用你那一套法子?”
  孙思邈反问,“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
  要根治气疾,不但要修身养性心无旁骛,更要以药物相引,首当其冲便是活血之药,以通七经八脉,孙思邈用药向来凶猛,能有奇效,但孕妇一定受不住。
  所以,方案得改。
  太医署。
  几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要不等皇后诞下龙子之后,再对症下药,治疗气疾。”一个高阶医官试探着说道。
  “不成。”孙思邈眼皮也不抬,快速翻过案牍,眉头却越皱越紧,长孙皇后的病,比他离开都城时更严重,他看向张医丞,出口讽刺,“你是怎么治的?”
  张医丞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他能怎么办?频繁生子,他能站出来跳脚说皇子不能生么?深夜不寐,他能冲进立政殿说皇后娘娘你赶紧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他能做的,只有规劝,规劝,再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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