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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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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丞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他能怎么办?频繁生子,他能站出来跳脚说皇子不能生么?深夜不寐,他能冲进立政殿说皇后娘娘你赶紧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他能做的,只有规劝,规劝,再规劝。
孙思邈翻过最后一页病案,沉声道,“这孩子不能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个乡野匹夫是谁啊?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噼里啪啦又是好一顿争论。
孙思邈懒得搭理他们,只对张医丞和苏宓解释,“皇后气疾已伤心脉,若此时产子,两害相冲,怕药石罔顾,回天乏术。”
苏宓大脑轰的一声,已再听不清身旁的争论,脑中不断冲撞着“贞观十年,皇后薨于立政殿”,“贞观十年,皇后薨于立政殿”……
孙思邈的判断没有错,贞观九年,也就是她嫁入东宫的那一年,皇后诞下新城公主,第二年,药石罔顾,薨逝于立政殿。
身旁还是一团争论,苏宓觉得烦躁,起身去屋外透透气,却见李承明靠在太医署的墙上。
傍晚霞光满天,余光照射进来,在他身侧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脸藏在阴影处,神情莫测,只看得见流畅而下的下颚线。
苏宓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步履稳健,带着能稳定心神的力量。
……
苏宓把方才在屋内讨论的结果告诉他。
李承明皱眉,眉峰坚硬冷冽,“没有其他法子了?”
苏宓默然。
其实没有谁比他们更知道未来的走向,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确信孙思邈所言非虚。
李承明手紧握着防护栏,关节微微发白。
苏宓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拉住李承明的衣袖,“也不是全无办法……”
“嗯?”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皇后之死,并不是病逝,而是……人为?”
“嗯。”
“那就说不通了,若皇后真是因为气疾、产子而回天乏术,那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说明气疾、产子虽然相冲,但不致死,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承明有些烦躁有些气馁,“说不定阿娘就是病逝,是孤搞错了。”
“不,我信你的。那些销声匿迹的证据,那些戛然而止的线索,难道都是搞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女郎神情坚定,眸中有光,他不禁唇角勾了勾,换了个轻松慵懒的姿势,“你准备怎么做?”
苏宓两手一摊,“把弘文馆的令牌给我。”弘文馆藏书如海,一定会有相关记载。
李承明笑了,拉过她的手腕推着她向前,“还要什么令牌啊,走吧,直接进。”
……
苏宓抄了一份长孙皇后的病案,然后把自己蒙在弘文馆翻书,一边看一边跟皇后的病案对照。
那边太医署已经把商讨的最后结果呈了上去,圣人捏着那本奏折,双手颤抖。
张医丞最终还是以孙思邈的意见为主,气疾已入心脉,不宜生育,去子,方可留母。
“哗——”
满案桌的奏折、笔墨被挥了一地,两仪殿内,宫人内侍屏声敛气,不敢多言。
圣人霍然起身,咬牙道,“摆驾——立政殿!”
长孙皇后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半梦半醒,索性还是起来看书,夜里起了雨,她打开门,没有想到丈夫正站在门外,也没打伞,头发、肩上都沾了雨滴。
长眉入鬓,眸色黑亮,隐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雨滴连成线,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石台上,圣人身后的内侍看见皇后,慌忙低头行礼。
他抓住她的手臂,呼吸急促。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温柔一笑,“真丑。”
他扯过她抚上他眉头的手,一把拥入怀中。
她撑在他宽厚的胸膛前,有些下意识的推拒,又定了定心神,温柔出声,“进来吧,外头雨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家出走”N天,李·大唐帝国第一君王·天可汗·二凤终于可以回房睡觉了。
帝后是副CP,着墨会多点。
第61章 算计
长孙皇后褪下圣人沾湿的外衫; 给他换了睡袍; 又拿了干毛巾擦拭他的头发; 看见耳侧的一根银发; 恶意地拔了下来。
“嘶——”圣人一痛; 看见妻子悄悄勾起的唇角; 心下大定; 讨好道; “消气了么?”
“陛下万金之躯,臣妾可不敢生陛下的气。”
圣人看她一眼; 捉了她的手伸进白皙的手臂里,用手指轻轻划拉,“你有什么不敢的?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也只有你了。”
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会被千秋后世耻笑,还让他滚出去的,除了他的皇后; 还有谁能?
长孙皇后放下毛巾; “所以二哥想好跟我姓了么?”
圣人突然想到他是这么放狠话回应妻子的。
——“我李世民; 再跨进立政殿半步; 我就跟你姓!”
没想到才短短几日; 这么快就巴巴地跑过来; 实在是有点……脸疼。
圣人悻悻然; “你既然叫长孙无忧; 那朕就叫长孙之夫,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笑了,“胡闹。”
圣人看皇后心情好了很多; 便开口道,“观音婢,老天待我们也不薄,给了我们六个孩子,承明聪慧,青雀文雅,长乐美貌,城阳飞扬,雉奴内敛,兕子乖巧……”
“二哥想说什么?”
“朕的意思是……这孩子,怕是与我们无缘。”
瞳孔轻颤,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连声音都听不真切——
“观音婢,这个孩子……拿掉吧。”
皇后看着眼前的男人,多了几丝陌生之感。
她当然知道太医署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可这是他们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这么快,这么坚决地,不带一丝犹豫地,就否决了他的出生……
“陛下此番前来,就为了特地说这个?”
圣人突然顿住,摸不清楚妻子的反应,但他已经很敏锐地觉察到称呼的变化。
不是什么好兆头。
圣人按住她的手背,“这是太医署的决定,也是朕的……决定。”
“臣妾知道了,陛下请回吧。”
“这也是朕的寝殿,你让朕回哪里去?”
“淑阳殿。”皇后眸色冷淡,全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陛下前几日歇在哪里,就请回到哪里去。”
按着她手背的手渐渐用力,掐地她手掌泛红,皇后却一丝眉头也不皱,圣人深呼吸几次,对着她道,“莫要胡闹,你性命要紧,孩子以后可以再要。”
“以后?”皇后冷笑道,“对陛下来说,这孩子不过是后宫那么多孩子其中之一,可对臣妾来说,他与承明,与青雀,与兕子,与我每一个孩子,都一样重要。”
十月怀胎,不管是哪个,都是她愿以命相换的珍宝。
“你的意思是,朕不心疼这个孩子?”
“或许吧,但也没那么重要。”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陛下请吧,臣妾要歇息了。”
“观音婢,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要朕雨露均沾的是你,现在吃醋发作的人也是你,你要朕怎么办?”
皇后猛地怔住,“雨露均沾,本就是帝王之责,可她呢?她……她是你的弟媳啊……你要后世怎么看待你,又要千秋史笔怎么看待你?”
“朕没有……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醒来就在淑阳殿了,那日是朕喝多了……”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面,连他自己都觉得说出来心虚。
皇后嘲讽开口,“既然有了龙嗣,册封的诏书臣妾这边会下,请陛下放心。”
“砰——”巨大的开门关门声响起,打着盹儿的大太监赶紧迎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陛下还会从立政殿出来。
“陛……陛下,咱这是去……”大太监觑着帝王脸色,阴沉沉一片……
“去淑阳殿!”声音很大,似故意要里面的人听见。
他怒气冲冲而走,亮着灯火的立政殿,重新归于黑暗与寂静。
皇后立于殿内,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咳得她弯了背脊,松开锦帕,竟是触目的猩红……
……
淑阳殿。
轻拨弦音,葱白手指慢捻了琵琶,悠远曲调便流泻而出。夏夜梦悠长,女子只着了单薄的轻纱襦裙,一汪长发只松松挽起,额前两侧的长发随着帐曼吹进的晚风淌过琵琶,遮住了半边绝色倾城的面容。
弦音突然行至高昂之处,她扬起白皙的颈子,胸前一片白腻,烛火照映之下,平添了几分魅色。
悄悄向躺在榻上的男子看去,眉目温柔浅淡,眼角却上扬,闪着不易察觉的勾人味道。
圣人揉了揉眉心,心里还是躁郁地很,起身向殿外走去。
琵琶声戛然而止。
杨氏起身道,“陛下这就要走了?”
她太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她袅娜地站立在那里,眉目清浅声音温柔,却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缠人,正是他现在所缺失的,她不相信他可以抵挡得了。
圣人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眸色了然,而后勾唇冷笑,“嗯。你先休息吧,在淑阳殿等着册封的诏书。”
她怔了怔,没想到这么快,她以为还要等些日子去磨。她咬唇,“臣妾只是个罪人,能活下来就已满足,不敢奢望名分。”
“不要名分……那你去与皇后说吧。”
眼睫轻颤,眼睑刚刚抬起,却只看见男人离开的背影。
美眸轻皱,不甘心地咬了唇。
知道她有孕之后,他天天来淑阳殿,却只听她弹一曲琵琶,听完之后就走了,今日更是只听一半……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里莫名地泛起不安,帝王向来喜怒无常,不可琢磨。可是她已经踏出这一步了,便再没有回头路。
……
今日要去立政殿会诊,苏宓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起了个大早。弘文馆书山籍海,她连看了三日还是毫无头绪,想着今日会不会有收获。
“ 丫头!”
苏宓回身,看见张医丞正朝这边走来,看见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你不会还在想着……保孩子吧?”
张医丞指了指天,悄声道,“陛下都已经准了。”
“娘娘不会想拿掉孩子的。”
苏宓淡声道,尽管眼底乌青,眼神却清明干净,“张医丞,您也觉得无转圜余地了?”
张医丞叹了口气道,“气疾已入心脉,怎可再产子?除非是大罗神仙降世……”
苏宓抿了唇不说话了,张医丞又道,“老夫知道你这丫头心好,想着能两全其美,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总要舍弃一点什么。皇后心智坚定,向来以大局为重,你也不必钻牛角尖里不出来。”
苏宓猜的一点也没错,太医署的医官跪了一地,皇后也不同意拿掉孩子。
婉转却坚定,连寻常问诊都被驳回。
一众医官从立政殿出来,张医丞对着苏宓奇道,“还真让你说准了。”
苏宓嗯了一声,看见孙思邈黑着脸从立政殿出来,无奈地摇头,“皇后心意已决,怕是不会动摇。只是这样一直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不乐观。”
苏宓敛了眉目,继续去弘文馆翻阅古籍。她对待事情向来可有可无很好说话,却对真正在乎的事相当执拗,心里有个声音说一定有办法的,她便会一直这样坚信着。
却在往弘文馆去的路上看到了淑阳殿的杨氏。
她前世其实见过杨氏几次,杨氏身份尴尬,皇室庆典、晨昏定省她都不用参加,只是因为杨氏与皇后交好,苏宓在立政殿见过杨氏几次。
天生绝色。
只是她穿着向来低调,也不是爱说话的外向性子,对待他们晚辈也是温言和善,苏宓觉得这个婶娘,倒比那些嫔妃好相处多了。
新添的宫装,在夏日里明艳多姿,小腹微隆,搀着侍女的手,走在宫道上。
突然好感全无,苏宓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眼被人覆住,再睁开得见清明时,已看不见杨氏的踪影。
李承明低了身子,在她耳边道,“在看什么?”
苏宓实话实说,她相信李承明也看到了,“我刚刚看到杨氏走过去了。”
“嗯。” 李承明点头,却不置一词。
苏宓有些无力,抬脚向弘文馆走去,李承明追上她,“今日问诊如何?”
“娘娘没要问诊,都给驳回了。”
李承明皱眉,嘶了一声,“身体是自己的,驳回作甚?”
苏宓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概是不想再听那些医官胡说八道了吧。”
苏宓看向李承眀,眉间一蹙,“如果我始终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那该怎么办?”
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即便重生一世,仍旧那样清晰难受。
李承眀宽慰她,“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这不是还有孙神医么,母后不会有事的。”
她抬眸看他,摇头,“皇后不会拿掉孩子的,孙神医的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李承眀愣了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已经有了保底的办法。
“这……你怎么知道?”
苏宓咬了下唇,她也做过母亲。哪有母亲会为了自己活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熊狸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总是闹腾,扰得我睡不好吃不好,我虽嘴上抱怨,心里却是心甘情愿的,到生他的那一天,其实并不顺畅,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能平安降生,哪怕我就是死了,也要他平安。所以啊,哪会有母亲为了自己,去杀掉自己孩子的?”
李承明的心突然就不可遏制地抽疼起来,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拍拍她的背揉揉她的脑袋,可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一瞬,苏宓已经抬脚走向弘文馆,李承明怔愣了一瞬,又快步跟上,“孤跟你一块找。”
……
李承明并不懂医,有些没法自己判断,只能挑拣出气疾相关的典籍,然后传给苏宓。
苏宓不用自己去挑拣,进度快了很多。
一连几日,李承明下了朝就来,搬梯子找典籍。他翻过一本年代久远的古籍,上面正有气疾二字,就扔给了苏宓。
苏宓正蹲着,突然天外飞书,刚巧砸到她脑袋上,她恶狠狠地白他一眼,摊开来看,双手却止不住地抖起来。
“承……承明……”
“怎么了?”李承明看他神色不对,干脆从梯子上直接跳下来,快步走到她身侧。
“我……我找到了……”
“真的?”李承明一高兴,一把抱起苏宓荡了一个大圈,“你怎么这么厉害!”
苏宓脸一热,“你快放我下来,让我仔细研究研究……”
李承明刚放下苏宓,只见张医丞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也完全顾不得礼仪了,“你们……你们果然在这儿……”
“快……快跟我去立政殿,陛下……陛下来了,亲自带了堕胎药!”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是妈妈,但是想到我妈,真的可以为我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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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九成
苏宓和李承明匆匆赶往立政殿; 却见立政殿大门紧闭; 守在门口的禁军将领拦住他们; “陛下有命; 任何人不得入内; 请太子殿下见谅。”
“滚开。”
李承明直接去开门; 却被那将军抬手挡住; 他不耐烦; 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人吃痛倒下; 却仍不忘死死守着门,“给我拦住!”
“哗——”
禁军听命,皆拔刀相向,守在门前。
“属下奉命行事,请殿下见谅!”
李承明却笑了; 眼底却是赤红地没有温度; “陈统领; 你现在不让孤进去; 等会天子之怒;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陈统领一时愣住; 太子硬闯; 他本就很为难; 现在这一通话下来,他突然发现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让开——”
李承明拉过苏宓,径直向前; 却无人敢再拦。
立政殿的门从里面缓缓拉开。
里面没有掌灯,夕阳透过树木枝丫照进来,眼前的人影渐渐浮现。
长孙皇后看见一脸担忧的长子怔愣了片刻,“你们怎么来了?”
苏宓眼神一扫,小腹隆起,气色还行,应当是没有喝下落胎药,微微放下心来。
李承明就差把皇后左左右右转个圈了,“阿娘,你……你还好吧?”
长孙皇后明白过来儿子为了什么而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着他与苏宓道,“无事。你们不用担心。”
李承明把苏宓拉过来推到身前,手很自然地搭在她两臂间,“阿娘,阿宓她找到治疗气疾的法子了,大人可保,小孩也可保!”
长孙皇后微微一怔,复又轻笑,倒不是完全因为有了保孩子的法子,而是——这般熟稔亲密的语气动作,倒也不是儿子在一厢情愿。
苏宓马上道,“啊对!这本古籍有记载,曾患有气疾的女病人怀有身孕,然仍可诞育孩子,此后更是活到六十而逝,皇后娘娘之气疾根在肝脾而不在心肺,只要找对方法精心调养,是可以保下孩子的!”
她一路跑来气息有些不稳,声音却清亮而坚定。
张医丞和孙思邈赶紧上前拿过古籍,互相交谈念念有词,“对啊……此法似可行……既然根不在心肺,气疾入心肺也不是毫无回旋余地。对对对,不过风险也大了两成啊……”
“嗯哼!”
皇后身后咳嗽声响起,圣人缓步而出,黑眸深沉,面色阴阴沉沉不辨喜怒,看向张医丞时更是如利刃划过,吓得张医丞赶紧跪下请罪,“是臣等思虑不周,请陛下降罪。”
“现在摘了你的脑袋有用么?”圣人冷冷道,“先治好皇后的病再来领罪。治不好——”
黑眸一沉。
“某定当竭尽所能!若有差池,以死谢罪!”
圣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医官都退下,苏宓要与医官们一同商讨,便一同行礼告退。
长孙皇后拉了她的手,温柔笑道,“辛苦你了阿宓,多亏有你。”
其实她已经做好拼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准备了,然而眼前这个小娘子却给了她绝处逢生的希望。
苏宓咧了嘴笑道,“不辛苦的。”
李承眀却道,“可辛苦了阿娘,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弘文馆翻书找对策,你看阿宓她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您想好这次怎么赏她了吗?”
长孙皇后嗔他一眼,“阿宓要什么本宫都满足,倒是你啊,人家小娘子还没说呢,你是着哪门子的急?”
李承明被噎了下,刚想辩驳,却被圣人开口打发走。
“承明,租用调制推进地如何了?少傅留下的课业做完了么?朕让你写的听政概要现在念给你母后听听?”
连环三问,李承明闭了嘴,“儿臣还有事务未决,这就告退。”
“臣女告退。”苏宓行了礼,也一同告退,跟医官们一同去太医署商讨治疗方案。
该走的都走了,圣人面色稍霁,悄悄去看妻子,“观……观音婢……朕……”
后者眼神也不给一个,径直进了立政殿,命人把那碗落胎药原封不动地退还,然后……直接关上了门。
李二陛下:“……”
媳妇儿我错了……都怪太医署的那些老头……
……
灵感有了,然而具体实施细节还需要步步敲定。
皇后不会拿掉孩子,那就意味着只能用苏宓这个风险高两成的法子,孙思邈和太医署的医官们步步小心,每个细节都商讨多次,不能容有半点差错。
长安夏日炎热,后宫事务繁多也不利于养病,太医署请示皇后移驾九成宫。
皇后准。
相当配合。
苏宓自然是要随驾,雉奴和兕子还未开府,一直跟着圣人和皇后居于立政殿,此番也是一道去九成宫。
城阳公主虽许嫁博陵崔氏,然而崔六郎入夏时生了一场大病,年纪轻轻就去了,婚事只得作罢,城阳公主既然赋闲在宫中,也一道跟去了九成宫。
见大家都去,那永安也是一定要去的,她大概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陪舅母解解闷她还是会的,医官说要皇后心情放松,不能忧虑,那这个她最在行了。
然而临行前一天,苏宓却被李承明告知她得在长安多待几天。
“孤已经跟母后说好了,你晚几日再去。”
“你搞什么鬼?”苏宓狐疑地看向他,她不知道李承明是怎么跟皇后说的,但她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承明勾了勾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带你看场好戏。”
……
淑阳殿。
镜中女子细细描摹一轮弯眉,轻点绛唇,画上现在最时兴的花钿。
她有多久不曾这般细致地打扮过了?
入宫近十年,她收敛起外放恣意的性子,妆容清汤寡水,隐忍而低调。
她以为这将会是她的一生,在太极宫像个死人一样活着。
甘心么?
她怎么甘心?
她是淮阴杨氏的嫡女,曾经的齐王妃,她怎么能这么苟且偷生的活着?
“娘娘国色天香,陛下见了定然欢喜。”旁边侍女适时赞叹道,“娘娘这般姿容,哪还有其他嫔妃的活路呀?”
杨氏笑了笑,她知道她美,只是太久没人这般夸过她了,内心也忍不住自得起来。
他见了……真的会欢喜吗?
皇后前脚刚走,后脚他便点了她侍寝,呵,他也不过是普通的男人罢了。
封妃的诏书迟迟未下,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忌惮她到如此地步。都说皇后贤良大度,对后宫的女人和善体恤,呵,也只是这些女人没有威胁到她的地位罢了。
四妃犹在,她再封,也不过是九嫔之位,她会在乎?她要的,怕是皇后不肯给了。
穿上芙蓉锦,点上龙涎香,长发垂落,静静地等他到来。
却等来了帝王身边的大太监,告诉她,陛下今日不会来了。
她气极,指甲抠进细白的手心,面上却不露分毫,“陛下去了哪里?”
“这……”
她将一锭金银塞进公公手里,“还望公公告知。”
“陛下去了立政殿。”
她都走了!他竟然还要去立政殿!
等大太监走后,杨咬牙拿出今日杨淑妃传来的字条,邀她去楼兰殿一叙。
她本等着帝王临幸,便拒了淑妃之邀,她本就不想再与她有何关联,只是如今……突生变故,她心烦气躁,需要淑妃那边的消息,好从长计议。
杨氏让贴身心腹去淑妃那里传话,说她在楼兰殿等她。
罩上黑色披风,戴上兜帽,转身便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皓月当空。
苏宓看着杨氏走在狭长的宫道上,身边那人兴致颇高,“跟上去?”
“这就是你带我来看的好戏?”
李承明嘴角噙了笑意,双眸在暗夜之中似盛了星河,“怎么,不想看?”
“想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要替媳妇儿报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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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心 10瓶;希尔妃德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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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败露(改太常卿杨师道)
楼兰殿曾经是太上皇在位时的宠妃所住; 后来圣人入主太极宫; 太上皇便搬去了大安宫; 曾经盛极一时的宠妃们都跟着离开; 楼兰殿便空了下来。
轻轻点上火折子; 楼兰殿闪了微弱的光。
杨淑妃跨入楼兰殿; 摘下帽兜; 看着眼前点了绛唇的女子; 笑得了然,“王妃好气色。”
杨氏似听不懂她言语中的嘲讽; 三两拨千金地回讽回去,“倒是要比淑妃好些,我的儿子可没有流放巴州,也不是众皇子中第一个就藩的。”
“你!”被戳到痛处,淑妃恨恨地瞪向她; 口不择言道; “你还好意思嘲讽我?要不是你那外甥女坏事; 我儿子又怎么会受牵连?小贱人死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提起武倾城; 杨氏皱了眉; 她虽对武倾城没什么感情; 但毕竟是她的人; 李愔自己不成器; 还全赖在武倾城头上,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一样的刻薄寡恩。
“还有你啊巢剌王妃,当时谁信誓旦旦地保证; 要让太子死在外面,结果呢?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还真带来了什劳子神医来救皇后的命,皇后要是治好了,和陛下和好是迟早的事,你呀,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淑妃!”杨氏猛地抬头,四处看去,压低了声音道,“慎言!”
杨淑妃也觉失言,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仍是嘴硬道,“怕什么,这儿比冷宫还冷,哪儿有人。”
杨氏不想再谈这个,她是与杨淑妃有约定,她帮淑妃除掉太子,淑妃帮她得帝王临幸。但她已经得帝王临幸,又成功有孕,虽然李承眀没死,但她出手了,就不算失言。
她直言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杨淑妃愣了一瞬,“不是你约我来楼兰殿的么?”
杨氏微微蹙眉,心头一跳,拿出那张字条,“是你先派人来传的字条。”
杨淑妃更加惊奇,“我什么时候……嗯?这还真是我的字迹,可我,我不记得我写过这个了……”
杨氏已反应过来,“赶紧回去!”
说着,她已戴上兜帽,快步向殿外走去,殿外突然明火执仗,韦贵妃带人走了进来,“淑妃妹妹,巢剌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韦贵妃?”坐在楼兰殿屋顶上的苏宓惊讶地看向李承眀,小声道,“怎么会是她?你去找了贵妃出面?”
“还用孤去找?”李承眀挑眉,“贵淑贤德四妃,贵妃本就与淑妃不对付,露。|点线索给她,这么好的击败对手的机会,贵妃不会错过的。”
又努努嘴,示意苏宓继续看。
楼兰殿里,杨氏心头突突直跳,没想到竟然被韦贵妃摆了一道,她不知道被韦贵妃听到了多少,面上还是强自镇定,“我与杨淑妃同出一脉,叙叙旧情罢了,倒不知道韦贵妃来这里做什么?”
韦贵妃笑了,也不想再跟她兜圈子,“暗杀太子,离间帝后,两位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此言一出,淑妃和杨氏皆是一颤,随后楼兰殿也突然灯火通明,涌出不少禁军,顺着烛光看去,帝王常服,阴沉冷冽。
杨氏顿时失了力气,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稀薄,帝王垂怜,也不过是一张为她而设的网,一天之内,翻天覆地。
圣人召她侍寝,又转身离开,不过是为了乱她心神,好让她自乱阵脚,配合韦贵妃演这一出戏,也真是辛苦。
步步算计,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被韦贵妃识破,看样子是早就发现了她与淑妃合谋之事。
韦贵妃走进殿内,朝圣人行礼,“陛下,臣妾无意中发现淑妃与巢剌王妃暗通款曲,似图谋不轨,便派人跟着,没想到,此二人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事情败露,杨淑妃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杨氏却已镇定下来,快速说道,“妾冤枉!今日是淑妃邀妾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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