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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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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云寺的山脚下,那施粥的窝棚还在,棚子里的难民虽然穿的破烂,但看着精神头极好,想必吃的还算饱。
“踏实的多半都返乡了,留在这里的要么是断了手脚的残废,要么都是一些游手好闲之辈,还有一些京畿的地痞乞丐。”陈延英立在齐王府的马车前,笑吟吟的看着沈秋檀。
“表哥,你怎么来了?”沈秋檀惊喜道。
邹微也小声道:“不得了,这是你表哥,长得还真俊。”
“书院放假几天,王爷走之前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顺道过来接你了。”沈秋檀不便常会娘家,陈延英又是一介外男,自然也不好没事儿去王府找表妹。
“嗯。那我们一起。”沈秋檀回头看了一眼窝棚。
“走吧。”陈延英招呼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鲁王府的用心,要搭窝棚施粥哪里不行,偏偏选在了香火鼎盛、善人云集的白云寺山脚。
无非是因为人流众多,想让这“善事”穿得更加深远些。
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给一些游手好闲之辈一个去处而已。
陈延英摇头,也不知道鲁王的幕僚和长史都是怎么想的,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都没想清楚么?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长史幕僚的建议,而是鲁王府中的刘孺人所为。
刘孺人可从来不闲着。
她虽然被一个怪异的长得像石头一样的黑衣人捉了又放了,看上去又做回了王府孺人,但她心里可还一直警惕着。
为什么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她掳走,还不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孺人。
若她成了鲁王府的女主人,成了大宁的皇后,她还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掳走的么?
她等不了。
第三百零八章 把握做救命恩人
清宁宫。
袁楹心结结实实的跪了快一个时辰,何贵妃才让人带她进门。
“不在王府待着,好好的进宫作甚?”何贵妃语气不快,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这个妖里妖气的小妖精,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娘娘,妾是替殿下和娘娘忧心,想为殿下和娘娘尽一点绵薄之力。”膝盖动一动疼,不动也疼,可下马威既然给了,就该好好说话了吧?
“呵,就凭你?除了调弄些香卖弄风骚勾引本宫的儿子,还会做些什么?不要以为本宫在花宴上夸了你一回,就是当真给你脸了,我那是给我儿子做脸。”何贵妃可不轻易买账。
袁楹心咬着牙,心里恨不得弄死这个老妖婆,但如今还用得到她,只得隐忍着道:“娘娘,若是妾说,妾能取得齐王的信任,换取消息,甚至……能做更多,您觉得我有资格为您和王爷尽力么?”
何贵妃警惕郑重起来:“当真?”
她在齐王府没少安插人,但时至今日竟无半点有用的消息传出来,不是自己排除人的人不顶用,是齐王和那病秧子王妃无处入手。她盯着从容淡定的袁楹心,暗道这刘孺人哪里来的自信?
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嫌弃道:“果然是个不检点的,只知道你和赵王之间不清不楚,没想到连齐王你也勾搭着。”
袁楹心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干脆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将曾经在云麓观拾到的玉佩取了出来:“这是妾无意间得到的,已经证实是齐王所有,而齐王当年曾经去过济北州,他和齐王妃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相遇的,这玉佩就是信物。”
“你怎知?”
因为我也在济北州啊,大雨里那群身披蓑衣的人她现在还记得,袁楹心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妾猜的。”
“猜的你就敢……”
“妾当然敢,因为齐王的那段记忆消失了,而妾有把握做齐王的救命恩人。”
……
沈秋檀回城的时候,恰好是其他香客出城的时候。
马车挨着马车,所以走的并不快。
陈延英骑马护在马车一侧,更引得不少去白云寺上香的老夫人大姑娘纷纷打量,更有甚至,已经去问那是哪家儿郎,她们上山就是求姻缘的,那骑在白马上的俊朗少年,可不就是好姻缘。
沈秋檀打开帘子,看着陈延英微微泛红的耳朵:“表哥,要不你也到马车上来吧。”
陈延英原本是不肯的,毕竟表妹已经是有妇之夫,同处密闭马车,着实有些不妥,但现在前头那好几辆马车都停了,为首的那个老夫人心不红心跳的像是看女婿一样的盯着他,让他颇有些毛骨悚然。
想了想,他还是钻进了马车。
就在他钻的那一会儿,那老夫人叫道:“少年郎,你别走啊,你是哪家儿郎?仙乡何处?可有婚配?”
陈延英一头撞在马车车框上。
马车内里宽敞,除了沈秋檀这个王妃,还有邹微和白芷,倒也不用太过避讳。
白芷尚且忍笑,邹微和沈秋檀就忍不住了。
见陈延英局促的上了马车,再想想之前被人家当成女婿给相看了,两个已经笑成一团。
陈延英无奈道:“别笑了。”
可越是不让笑,两人笑得越是厉害。
“这丫头是哪里来的,胆子还真不小,你们王妃笑笑也还罢了,你也跟着起哄。”
陈延英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打断这种尴尬,邹微果然不笑了,中气十足的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当然可以跟着笑了。”
沈秋檀终于缓过劲儿来,邹微又拉了沈秋檀悄悄道:“这人卖相也忒好了些,你当初怎么不嫁给他。”
沈秋檀横了她一眼:“少胡说,我们是亲兄妹。”
“啧啧。”
话题就此揭过,陈延英问着王府的事情,沈秋檀又细细问了书院的情况,一路上说说笑笑,马车终于进了城。
“时辰尚早,我先送表哥回府再回王府。”
“不必,途径东市的时候将我放下即可。”确实是时辰尚早,爹已经动身回广陵了,他预备正好趁着这几天放假,查一查几个铺子的帐。
“也好。”沈秋檀点头,吩咐朱四五从东市走。
东市里如以往般热闹,马车很快走到宝泰银楼和陈韵堂前,邹微掀开帘子一脚,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宝泰银楼,又默默放下帘子。
“如此,我便告辞……”
“杀人了!出人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车夫勒马,马车一个急刹,正在告辞的陈延英差点又被撞到。
沈秋檀和邹微相互搀扶着,质问外头:“何事喧哗?”
朱四五看了一看,回到:“一群人堵在陈韵堂门口,有个妇人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
马车上的人本来不很担心,但一听事关陈韵堂就不一样了。
沈秋檀掀了车帘凝目去看。
陈韵堂门口果然有个妇人在哭闹,她身前还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少女戴着帷帽,黑色的皂纱遮住了面容,但对比哭天喊地大喊“杀人”的妇人显得云淡风轻,好像周围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杀人了,陈韵堂杀人了。快来人看看啊!”
铺子里的掌柜叫陈勇儿,是陈壮儿的亲哥哥,他此时被人围在中间,与那妇人道:“这位大嫂说的叫什么话,我们陈韵堂开门做生意,可从来不知什么杀人的勾当。您这样挡在我们店子门口,叫我们如何做生意?”
“做生意,做生意,就知道做生意,都把我女儿害死了,你们还敢害别人。”那妇人喋喋不休,十分义愤。
“大嫂说话可要讲凭证。”陈掌柜指着前面皂纱蒙脸的少女:“这是您的女儿吧?这不是好好的待在这里,那皂纱一动一动的,喘气儿喘得好好的,您怎么就咒着自己的女儿死了?”
周围传出一阵哄笑,这陈韵堂的掌柜可真会逗趣儿。
人们随着他的话,去看那皂纱,果然因为里头喘气儿而一动一动的。
那妇人来了气,冲着陈勇儿扑过来,一锤想打陈勇儿的头,陈勇儿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躲避过了。
人群议论纷纷,多半都是向着陈韵堂的,马车里的陈延英和沈秋檀就没有急着下车。
而那妇人见矛头都指向自己,狠狠心,一把揭开了女儿的帷帽,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红肿化脓的脸来。
第三百零九章 究竟算不算杀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张脸实在是有些恐怖。难怪要戴着帷帽呢,以现在这幅容貌,怕是嫁出去都困难,众人一阵唏嘘,不少人都感叹可惜。
少女此前一直纹丝不动,此刻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到底是在乎的。
也是,正是这般鲜妍的年龄,哪里能不爱美?
她伸出手抚摸可怖的双颊,似乎想盖住一些。
那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又疼又气:“你口口声声说没杀人,可我女儿就是用了你们陈韵堂的香膏才变成这幅样子的,本来好好的亲事也被退了,我女儿羞愤之下投河自尽了,若不是恰好被人救了回来,我们母女已经阴阳两隔了。”
她指着陈掌柜,嘴唇哆嗦着:“如此这般,你还说没有杀人么?”
而后要对着看热闹的人道:“诸位也来评评理,这究竟算不算杀人!”
众人议论开了,有人认为陈韵堂不厚道,将姑娘的容貌毁了,比杀人也差不多了,有人认为和陈韵堂没什么关系,怎么别人没有毁容呢。
历经数年的经营,特别是陈德润从广陵来了以后,陈韵堂靠着广陵陈氏的老字号,早已经有了相当的名声和不少的稳定客源,生意历来兴隆,回头客甚多。
是以现场并非一边倒的局面。
沈秋檀杏眼微眯,这桥段怎么这么眼熟。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陈延英问道。
“上元灯节闹出人命的那一年,也有人说用了咱们的东西毁了脸,乔山后来赔了不少银子,咱们还折进去不少声誉,白白的吃了个哑巴亏,若不是东西确实没问题有些回头客,这铺子差点就要关张了。”就是没关张,也是缓了数月生意又才渐渐恢复过来。
“后来呢?我娘也在用你调的香露和面脂,一直说用的不错,怎么会……”
“后来?”沈秋檀对上一脸狐疑的陈延英:“我让壮儿去查,当然是有人别有用心,这一回……”
“这一回,不管是谁的手笔,都不能叫他们坏了陈韵堂的名声。”陈延英一凛,预备跳下马车,只要确定铺子里的东西没有问题,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同表哥一起。”
“使不得,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若是我解决不了,你再出面不迟。”
恰在这时,人群里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少围观的人已经喊着叫陈韵堂赔钱了,陈掌柜坚持道:“你说是我们香膏的问题就是啊?怎么那么多人用了都没事,偏你女儿用了就有事?”
有人直呼说的有理,谁知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此刻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陈掌柜,将头上的簪子一拔,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声音嘶哑道:“我就是用了你们家的香膏才变成这样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是不认,今日我便死在陈韵堂的门口。”
她的声音已经哭哑了,神态决绝,原本还觉得不是陈韵堂的错的人,一下就相信了姑娘的话。
陈掌柜也吓傻了,他们广陵有来找茬的,还没见过以死相逼的。
“姑娘,你冷静冷静,你听……”就在这时,从人群中钻出四五个汉子,对着陈掌柜就要动手动脚。
“慢着!”恰好陈延英从马车走到近前。
“这位婶子,姑娘,我是陈韵堂的东家,若是之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海涵,但陈某有一事不明,两位口口声声说是我陈韵堂的东西坏了这位姑娘的脸,可有证据?还有……”他指着被控制住的三四个大汉:“这些人上来就打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天子脚下,自有清明可正,若真是我陈韵堂的东西毁了这位姑娘的脸,我陈家愿意一力担着,但若不是,我陈韵堂百多年的声誉,两位又该如何赔偿?”
他人长得好,看着就正气,不少围观的人由原来看热闹变成了看美男。
如此一来,围观的人不减反增。
“是这个理儿!”
“这位公子瞧着就不像是做坏事的。”
“是啊,我用陈韵堂的面脂、口脂和香膏都好几年了,也没见烂了脸。”
叽叽喳喳的,前面还掺杂着几个男声,后面有一位姑娘开口说了,接着就有一大片的附和之声,她们都是陈韵堂的老客户了,但还是头一次见到陈韵堂的东家,没想到是个如此俊俏的少年郎。
女人们已经因为美貌坚定了立场,更何况他又态度端正,说话有理有据,情势又是一片逆转。
那妇人见了,眼珠儿转来转去,看到被控制住的一个要闹事的男人,狠声道:“不要以为你长得俊,说什么就都是对的。”她从怀里摸索一番,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瓷瓶:“这就是证据!”
那小瓷瓶盖子圆润,上面印了沈秋檀当初设计的标记,陈延英拿在手里细细摩挲,一时没有说话。
而周围人,特别是那些女眷就红着脸看着他的手,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小瓷瓶。
沈秋檀见陈延英瞧不出来,焦急的也想下马车,邹微将她拉住:“你去了能顶什么事?别倒最后弄出个以势压人的名头。”
邹微的话说的不错,这一对母女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还不怕死,看样子就难以善了,这时候齐王妃上去除了“以势压人”,还能做什么?
沈秋檀犹豫的功夫,那边陈延英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
“这瓶子确实是我陈韵堂的,但这里面的东西……”他目光转向四周羞答答的大姑娘小媳妇,努力的平稳道:“不知有没有哪位也是我陈韵堂的客人,用过同样的香膏,可以帮在下辨认一二?”
大姑娘们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媳妇们更放得开些,竟有好几个愿意帮忙的。
陈延英盯着各色的目光递出瓷瓶,还是书院里头好呀,不用面对这些女眷们。
“味道很像,但似乎又不太一样,我说不上来,和我用的有些差别。”
小瓷瓶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是,还真不太一样,粗粗一闻没什么差别,但再仔细闻闻,味道上差着点儿什么。”
另外有一个闻过之后道:“莫非是这东西放久了,变了味道?”
女眷叽叽喳喳,沈秋檀略微放心。
陈延英对那妇人道:“方才其他客人的话您也听见了,敢问婶子是何时买的这香膏,这位姑娘又是何时涂抹的?”
第三百一十章 将香膏给我瞧瞧
陈韵堂门口这般热闹,又是在繁华地段,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也包括不少同行。
陈韵堂从最开始开张以来生意就很不错,前几年人们多是买个新鲜,后来因为品质不俗,渐渐有了声誉,加上广陵陈氏的名号在,确实越做越好,但它做的好,同行们自然就不那么好了。
不少脂粉铺子早都悄悄模仿陈韵堂的做法,推出颜色花哨的口脂和面脂,开始也有不少人买,但买过之后再一对比,还是陈韵堂的最好啊。
不光品质好,售前售后的服务也好。
后来,同行们又想偷来或者买来陈韵堂的秘方,但陈韵堂做的东西有自己的厂房和仓库,而这秘方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他们摸了快一年,也没摸到这个心腹之人,更别说偷师了。
如今眼看陈韵堂被闹的不成样子,同行们还真是有几分窃喜在里头。
最欢喜的当属陈韵堂斜对面的馥玉香铺。
严格意义上来讲,馥玉香铺开得早,卖的是线香、香篆、香丸、盘香和基础香材一类的东西,是一家传统香铺;陈韵堂开的晚,经营的是面脂、口脂,后来又添了香露、精油、头油、香膏、香粉一类的东西,是一家脂粉铺子。
两家虽都与香脱不开关系,但还是很有区别的,还不至于为了销量斗的你死我活。
坐在馥玉香铺里的袁楹心看着热闹,心情很不错。香铺和脂粉铺子有区别又怎样?有了自带香气的香露香膏,还有那么多所谓的限量版定制版,哪里还会有人光顾她的香铺?
而香铺生意惨淡,她的钱从哪里来?
因为坚持要给鲁王做妾,刘炳仁根本就没有陪嫁给她多少嫁妆,这一间与其他两间铺子,还是刘夫人徐氏悄悄塞给女儿的,因为是刘夫人自己的陪嫁,刘炳仁管不着,对袁楹心来说就极为重要了。
原本她开这香铺,是为了靠着“香”的雅事结交权贵的,后来傍上了鲁王这样的权贵,自然也看不上这些寻常铺子了,谁知道鲁王虽然喜欢他,赏赐也大方,但赏赐的都是些珠宝古董,值钱是很值钱了可都有登记造册的,少了一样都容易出问题,她连变卖了换点钱都要顾虑重重。
鲁王视金钱如粪土,她喜欢的刘孺人自然也是不屑这些阿堵物的,她怎么好意思去要钱?
于是袁楹心只好苦哈哈的回来发展她的“嫁妆”,谁知嫁妆也是经营惨淡,没甚出息。
可她需要钱,需要用钱来买人手做事情,她需要通过掌控别人来获得掌握权力的快感,需要摆脱被那怪异的石头人想抓就抓的窘境,所以只好再为难为难生意好的,要不然想有进项就更难了。
陈韵堂门口,那妇人听了陈延英的问话,脖子略微缩了一缩。
陈延英笑道:“若是婶子记不准也不打紧,我们开门做生意,就要万事为客人们着想,毕竟是用在身上的东西,我们更谨慎的很,几乎所有的东西在买的时候都会告知保质期,另外在定做包材瓶子的时候,会额外烧上日期。”
他穿着学子澜衫,说话间一派落拓,此时眉眼含笑,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几个穿戴不俗的女眷,已经脸颊生晕了。
陈延英说完,自己看了看小瓷瓶的底部,又示意其他人:“诸位且看,瓶底记录的时间是今年九月,日期很新鲜,应该不是放久了才变了味道。”
“那是因为什么变了味道?”有人发问。
陈延英摇摇头:“是如何变了味道,陈某不知,但这绝对不是陈韵堂的香膏味道,所以这位姑娘的脸……”
那妇人往后一缩,语气却十分强硬道:“你说不是就不是?我还能害自己的女儿不成?这就是从陈韵堂买的。”
“哦,那令爱是用了多久脸才成这样的。”
妇人眼神闪烁,似乎是在思考在回忆,她的女儿在一旁道:“前天夜里,就用了一回,天还不亮脸就毁了,而后昨日里,甘家见我脸毁了,就退了亲事,我去投了河,被人救下,到今天母亲带着我来讨个说法,统共用了一回,时间不到两天。”
陈延英点点头,与陈掌柜耳语两声,陈掌柜吩咐店里的一个伙计不知跑去了哪里。
那妇人一见有伙计跑了,心里一骇,而后大喊道:“莫不是搬救兵了吧?这么多人看着你们毁了我女儿的脸,就是天王老子都要赔!你跑也没用!”
“哦?赔?婶子要如何赔?多少钱能抵得过一个花季少女的容貌?”
陈延英的话正戳在那少女的心窝,令少女心头震动,她看向陈延英的眼神再不那么仇恨,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妇人闹这一出,就是为了要赔偿啊。
妇人自知说漏了嘴,忙道:“多少钱都不够,我要你们陈韵堂关门大吉!”
她将香膏夺过来:“反正我有证据,你们要是不给交代,我就去衙门里告。”
真真胡搅蛮缠,陈延英皱眉:“当然可以去告,但是变了味道的香膏,即便是上了公堂我们陈韵堂也是不认的。”
“你说变了味道就变了味道啊,我怎么闻不出来?再说,就算是真变了味道,也是你们卖给我的,不认也得认。”
陈延英头痛欲裂,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的无奈。
沈秋檀要下马车,被邹微拉了回来。
正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道:“可否将那香膏给我瞧瞧?”
陈延英回头,就见一红裳少女立在那里,一脸沉静的等着要看香膏。反正刚才已经传了一圈了也不在乎再传一次,陈延英又将那香膏从妇人手里拿过来递到那红衣少女手上。
那妇人本来不想给,可又怕不给显得心虚,此刻见那红衣少女不仅仔细闻,还挑出一点试了试触感,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生出些害怕来。
“这里面……加了耳唇花的汁液,浓度不低。”
“耳唇花,那是什么东西?”人群又一次炸锅。
而一直安闲的待在馥玉香铺里的袁楹心,则提起了全部心神。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也忍不住了呢
红衣少女面目沉静,声音不大却叫人都听了个清楚:“耳唇花喜阴喜热喜水,大宁北方并不多见,但更早一些的时候,大一些的香料铺子有专门卖耳唇花汁,盖因此汁液有帮助香材融合的作用。”
“那怎么就烂脸了呢?”
“是啊,这不是好东西么?”
陈延英听着众人的议论,与那红衣少女道:“请姑娘解惑。”
红衣少女略微颔首:“因为这耳唇花汁,闻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接触皮肤,会将皮肤灼伤,稍不留神就红肿溃烂。因此,这些年已经鲜少有人用了,想必弄到瓶子里的这些,并不十分容易,且懂得用耳唇花汁的人想必深谙‘香’道。”
这般霸道!人群里炸开了锅,那毁了容的少女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双眼睛却露出恐惧之色。
而那妇人仍挣扎道:“你又不是大夫,我凭什么信你的。”
那红衣少女也不生气,寻常道:“了解耳唇花的不需要大夫,凡是对香材有了解涉猎的都知道。”
妇人哑口无言,一时找不出其他的反驳之语。
“多谢姑娘解惑。”陈延英致谢。
那红衣少女十分坦然的受了,而后又道:“其实还有一处,小女子也不甚明了。”
她容貌寻常,难得是一股子沉着冷静的态度:“这位姑娘说香膏只用了一回,但我瞧这瓶子里的,已经去了大半,其余的都去了哪里?”
那妇人急忙道:“那人给我的时候就是半瓶啊!”
陈延英与红衣少女,连同妇人的女儿一起看着妇人:“娘,你说什么?哪个人?谁给你的?”
“陈……陈韵堂的伙计啊!”妇人神色慌张。
陈延英笑道:“因为招待的都是女客,我们的导购也都是女子,而伙计一般是不给客人递东西的,他们只负责送货。这些,凡是我们陈韵堂的熟客,应该都记得。婶子莫非是没来过我们陈韵堂?”
人群一片附和之声。
妇人脸色一白,双手攥紧了自己洗的发白的衣裳,偏偏她女儿又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延英叹气:“陈某不愿意将人逼到绝境,这香膏在小店卖十两银子一瓶,可婶子和令爱的衣裳都有些旧了,如何舍得花十两银子来买一瓶香膏,而不舍得给令爱置办一套像样的衣裳呢?”
寻常人,满足了吃才能想穿,满足了穿才能想美,这妇人并其女儿,似乎并没有满足穿上,如何急着就要变美了,十两银子对寻常人家而言可不是小数目。
这时,陈韵堂去而复返的伙计也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郎中。
原来刚才的伙计离开,不是搬救兵,是请大夫去了。
“既然已经毁了,最先做的不应该是找大夫尽快医治么?而后才是讨回公道。”陈延英看着那妇人摇头:“请大夫替这位姑娘诊治一下吧。”
又看向之前的那位红衣少女:“或许这位姑娘也能帮得上忙。”
周围人议论纷纷,但这一回比较统一,都是赞扬陈延英处事厚道的。
现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妇人来讹人的。
那毁了容的少女眼睛里已经蓄了泪水:“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么?谁给你的香膏,女儿的脸啊!”
女妇人颤了一颤,声音低低的道:“都是没钱闹的呀!是有个婢女打扮的姑娘给我的,说是帮她办成了这件事,整垮陈韵堂,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娘想着你都要出阁了,连一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我苦命的女儿呀,从小就没有爹,现在亲事也没有了。”
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人指指点点,这妇人的心也够狠了,既然知道那香膏用了会毁容,怎么还敢给亲生女儿用呢?
他们哪里知道,那妇人还留了小半盒子没加耳唇花汁的香膏,预备等拿到酬劳了再给女儿用呢。
沈秋檀叫来朱四五:“去,告诉陈公子,看好之前要动手打人的那几个壮汉,还有那妇人,继续再套套话。”
朱四五点点头,忽然又涌过来一群官兵。
是京兆尹和金吾卫的人到了。
那红衣少女身边的一个绿衫女子嗤笑到:“果然最没用处的就是这群人了,案子都审的差不多了,才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红衣少女瞪了她一眼,她才闭上嘴。
“这是怎么回事?何事聚众喧哗?”官兵上来就问。
陈延英好脾气的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通,又道:“此事基本已经了解,脸虽然不是陈韵堂毁的,但是既然遇到了,治疗的费用我们会负责,请诸位不要为难这对母女。”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赞叹。
那对母女诧异极了,红衣少女看着陈延英露出一抹笑意。
马车上的邹微道:“啧啧,瞧这样子,你的表嫂有着落了。”
沈秋檀抿着唇,没说话。
在官兵驱赶之下,人群很快散去。
那红衣少女亦转身欲走,被陈延英叫住:“不知姑娘……我……我是说,要谢谢姑娘。”
他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无论是问名字还是问家里,都有些说不出口,自觉唐突。
红衣少女回头:“你已经谢过了。”
陈延英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那再谢一次。”
红衣少女身边的绿衫少女笑道:“姐姐,这个书生可真有趣。”
“我……我叫方雁回,家住兴学巷。”红衣少女不忍看他尴尬,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
兴学巷方家?莫非就是小表弟借读的方家!
陈延英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激动。
不过,该做的事也不能忘。
不多时,他与沈秋檀一起到了陈韵堂的后堂。
“那几个大汉都是找来的打手,也是说有个婢女给了他们银子,叫他们跟着那对母女闹事,之前已经给了三十两银子了,事成之后还有三十两,至于那对母女,不光有一百两银子,还说给那妇人安排个活计。”
陈延英已经将人审问清楚了。
沈秋檀皱眉:“丫鬟,有什么特征?还有活计,可说是哪家的活计了么?”方雁回说的不错,擅香者多知道耳唇汁,但因为其损伤肌肤的危险性和不菲的价格,多半调香者早已经弃之不用。
这一回,明显是有备而来。
“表妹,你和那位刘孺人个有什么过节?”
“嗯,表哥是说?”
陈延英点头:“若是不错,这回动手的应该就是那位刘孺人。”是陈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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