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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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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妥来,就算引凤台只是个净房,也不该如此凄冷才是,难怪姚黄会堂而皇之的立在那里。
  “世子?您怎么来了?”刚才还优哉游哉守在门口的姚黄,一见萧旸,脸都吓得白了。
  “怎么?很怕我?”萧旸心里着急,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随意的上前几步要去推门。
  “世子不可!”姚黄一慌,不由伸出手来想拉住萧旸。
  萧旸看着姚黄伸出来的手,心里更加着急:“为何?”
  “世子,这是女眷的净房!里面是……”姚黄眼珠一转,急中生智。
  萧旸要开门的手一滞,可看姚黄前后脸色,还是决定要开这扇门,大不了就当一回登徒子。
  “哥,我在这里。”
  就在萧旸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萧昭从隔壁的净房出来了。
  萧旸看看姚黄,再看看萧昭,想从她们身上找出破绽,萧昭无所谓的笑笑:“哥哥是来找我的么?”又训斥姚黄:“真是个笨丫头,叫你取个香囊来,都能记错了位置。”
  姚黄忙赔笑道:“是婢子记岔了。”
  她脸上有些羞赧,却再无慌张,之前泄露出的那一缕紧张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萧昭见了心里不由满意,又与萧旸道:“多亏我出来了,要不然哥哥擅闯女眷净房的消息可就……”
  她眨眨眼睛,扬起头看着萧旸,眼神里带着揶揄,一张脸明艳张扬的像是盛放的红玫瑰,明明是妹妹对着哥哥撒娇,萧旸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如果妹妹离席是因为要来净房,而姚黄等在门口是在妹妹的话,那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妹妹并没有刻意再为难沈秋檀。
  一方面,他心里一松,妹妹虽然放火烧了沈秋檀的家,但在自己将她的一宅子男宠遣散当做警告后,她终于懂得收手,可另外一方面,他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为何要放火?”
  萧昭显然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被哥哥查出来自己做过的事,她有过短暂的心虚和慌张,可后来他什么都没有问,自己都以为事情过去的时候,他竟然问了。
  “哥哥在说什么?”萧昭眉头一皱,脸上无端的笼上一层阴鸷,再无方才的明艳动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哼,萧昭往外走了几步想快些离开这里,萧旸想了想跟了上来,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
  两队主仆一起回头,就见方才萧旸要打开的那扇门现在被人从里面开了。
  一个魁梧的汉子不知被谁揍得鼻腔脸肿,他挣扎要逃,可肩膀领子出忽然露出一只白嫩的手,这只手一用力,那汉子就被提了领子揪了进去。
  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那汉子的一声“姑奶奶饶命”却传了出来。
  萧昭攥紧了拳头,真是一群废物!
  用了春药让他们去睡,他们都睡不明白,反而叫一个女护卫打成这样!她以为露出来的那只手是沈秋檀身边的山奈是。
  萧旸心头一跳,复又转身,他几乎可以笃定,那只手是沈秋檀的。
  他回头看着萧昭,语气冷森:“回去再找你算账!”
  说完,几步回去,一把打开了那扇门。
  屋子密闭,他吸吸鼻子,还残存了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他只吸了两口,小腹就升腾起一股热气。
  中招最深的山奈被沈秋檀绑了起来,防止她自己伤了自己,而沈秋檀用湿布蒙在鼻子上,正在用脚踹刚才那个企图逃跑的汉子的下三路。
  而她身边远一些的位置,五六个汉子摞成小山,最上面的那个汉子头上还顶着一个恭桶。
  萧旸下腹升腾起的燥热感不见了,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刚才闻到了香气。
  见萧旸来了,沈秋檀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狠狠的踹了一脚那汉子的后背:“说,谁派你来的?”
  “姑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那汉子的命根子被踹了几脚,他痛的弯成虾子,但后背上的疼痛也不小啊。
  前后一联想,萧旸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会站在你这边
  “呵,谁要你的命?”沈秋檀伸出小胖手在自己鼻子前摆了摆,想要驱散臭气,她有些后悔刚才打得太忘情,一不小心将恭桶扣在人头上了,得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才行:“你若不说,我就把你阉了,叫你做一辈子的太监。”
  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哭爹喊娘,又是狠狠三脚:“叫你不做好事,叫你奸**眷,叫你不说实话!”
  萧旸和聂昆同时觉得下腹一凉。
  “是……是一个黄衣裳的姑娘,叫小人来的,说是有姑娘可以……可以……还有银子拿!”那汉子终于招供了。
  “早说不就得了?那黄衣裳的姑娘再具体描述下,眼睛多大,嘴唇多厚,鼻子又是什么样儿的。”沈秋檀收了脚,黄衣服的姑娘多了去了,自己还穿着鹅黄衫子呢。
  “不是小人不说,是那位姑娘说了,要是将她供出来,他毁了小人的铺子杀了小人全家。”
  “哦,看不出啊,你还有铺子?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小人……小人是个屠户,在西市角落里有间铺子。”
  沈秋檀继续问:“那其他这些都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那屠户抖了抖:“本来不知道,但看他们穿着打扮,不是要饭的乞丐就整日斗鸡走狗的闲汉。姑娘,您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吧?”
  沈秋檀一个手刀打在屠户的后颈,屠户应声倒地。
  “萧世子可瞧够了?不知有何高见?”沈秋檀将鼻子下的长布条去了,去解山奈身上的束缚。
  山奈脸上还是不正常的潮红,意识涣散,一副欲望蓬勃的模样,沈秋檀心中的怒气再度升腾起来。
  这些闲汉乞丐是可恶,但更可恶的是背后之人。
  萧旸心头快速闪过几种处理结果,只开口道:“外面的话,你都听见了?”
  以她的手段,若不是她有意松手,那个屠户根本就没有机会打开门逃跑,而且见了自己就冷着一张脸,当着自己的面审问那屠户,她是在打屠户不假,但更想打的是自己,是妹妹吧?
  “不错。我听得一清二楚。”沈秋檀回答的直截了当。
  见山奈一脸狼狈,她干脆也将人打晕过去,而后冷冷的看着萧旸:“我至今还不明白,我是哪里得罪了令妹,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烧我新家不算,叫出去敲打不算,如今还找了一群乞丐闲汉来毁我清白?”
  看山奈的样子,若非自己体质异于常人,恐怕已经……
  净房只有后头开了一扇小窗,春药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是恭桶的味道也没剩下多少了,但屋子里的臭气还在,因为摞成小山的那一堆里头有三四个乞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臭气非同一般。
  这就看出萧昭对沈秋檀的恨了。
  “对不住……”萧旸当真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收起你的道歉,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找到如此腌臜之辈来对付我,我若是还能忍得,我怕是不配做人了。”
  萧旸无地自容:“是我教妹无方,你……”
  沈秋檀一抬手:“世子不会又要说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吧?上一回,倒是处理的一宗好案子,帮亲不帮理,使得一手毁尸灭迹,纵火犯至今逍遥法外,还有旺德楼那次,就算她是郡主,我一介平头百姓,但肆意纵火烧人全家也该给我个说法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昭第一次这般词穷。
  “那又是哪样?难不成你妹妹脑子有病,我还得忍着让着?凭什么?”有病不是你的错,放出来杀人放火就不对了:“世子若是教不好,我不介意帮你教她做人。”
  “凭我……若我说,我会站在你这边,你会信么?”萧旸有些紧张,这句话不假思索,他身后的聂昆显然没料到他们世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惜呀,我不信。”沈秋檀没有丝毫退缩:“萧世子,曾经,我确实敬你是个英雄,是条汉子,保家卫国、护卫边关安宁,可如今……”
  萧旸嘴巴干涩,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又是萧昭的什么人?”沈秋檀心里叹气:“若世子心里还有一点是非曲直,这件事,就请世子不要插手。”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即便不能在一起也有些欣赏的姑娘,叫他如何不插手。
  萧旸依旧闭口不言。
  沈秋檀将山奈抱起,预备离开。
  “慢着,这件事我出手比你出手合适。”萧旸终于说话了。
  “哦?”沈秋檀回头。
  “我母亲十分护短,你触了昭儿的霉头,母亲必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我什么时候触了她的霉头?”沈秋檀总算明白萧昭的嚣张是从哪里来的了,有这样一个娘,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预备如何处置?”
  萧旸再问,沈秋檀不答。
  “若是报官,没有人敢管,若是私下动手,一旦被我母亲察觉,你也没有好结果。”萧旸的声音透着股无力,当真是无可奈何。
  “凭什么?这天底下当真就没有王法了么?”沈秋檀怒极,狠狠的推了一把挡在门口的萧旸。
  结果恰好被萧旸抓住手臂,他看着沈秋檀,面色认真:“我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沈秋檀挣脱开来:“你预备怎么处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
  萧旸并不退让:“我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小妹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也该吃些教训,瞧沈秋檀现在的样子,但若是她亲自教训,弄不好是要命的。
  沈秋檀没有说话,背着山奈越过萧旸,夺门而出。
  外面的日光有些刺眼,沈秋檀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步子很快,几乎转眼就消失在拐角,萧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头疼。
  “将这些人处理了。”
  “是。”聂昆应了一声,又问:“怎么处理?不会都杀了吧?”
  萧旸气倒无力:“我是那种动辄就要人命的人么?”
  聂昆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世子爷您不知道,您不在京的日子里,咱们府里可没少出人命。
  他回了紫云楼,问留下的护卫:“郡主呢?”
  “刚才回来一趟匆匆走了,说是想大长公主了,要去庄子里住几天,世子您要找郡主?”
  萧旸冷哼一声,倒是躲得快。


第二百八十章 闻噩耗又遭仇敌
  当沈秋檀整理好衣裳再回到女眷之中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悯,毫不掩饰的、来自于俯视角度的怜悯,怜悯之外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看,破落户就是破落户,永远也成不了凤凰,可真惨呀,听说家都分了,这回真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女了,还背着克夫之名。
  沈秋檀并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所以这眼神就显得尤其讨厌。
  高姀走了过来,将她拉离了人群:“秋檀……”
  “怎么了?”沈秋檀摸摸自己的脸,又检查一番衣裳,明明整理干净没什么不妥了呀,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看自己。
  “妹妹,前朝太子良娣接了敕旨都能再嫁,咱们大宁定然也可以的。”
  沈秋檀脸上的血色退尽:“这是何意?究竟怎么回事?”
  高姀只能缓声道:“西南传来消息,说是齐王殿下,殁了。”因为正赶上曲江宴,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多片刻功夫就成了人尽皆知的消息。除了离开的沈秋檀。
  怎么可能?
  沈秋檀后退两步,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麻木的,不痛的,所以不是真的。
  “秋檀!”高姀将她拉住,有些心疼。
  但沈秋檀的力气却不是她能抓得住的,她跑了起来,跑离了人群,甚至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好像只要远离人群,就不会再有李琋死了消息。
  白芷照看着还处于药力当中的山奈,沈秋檀一个人越跑越快,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四周芳草萋萋,嘉木环绕,一汪连通曲江大池的小池之中鱼跃欢腾,倒映着浅浅的树影。
  树下的人摸摸胸口,只觉钝痛一片。
  刮着骨,扯着心,痛的发麻发懵。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怎么能言而无信?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或者自己听错了!
  她席地而坐,靠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抬起头,日头开始西斜,但春光热烈,只是再热烈的春光都无法叫她感受到温暖。
  她双手抱胸,终于哭了出来。
  开始很小声,后来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树梢的黄莺吓得遁走,落下两根颜色鲜亮的羽毛。
  落在沈秋檀的乌发之上。
  然而,沈秋檀早都顾不上周围了。
  啪啪啪!
  有人拍掌,不多时,树影里走出个苗条的人影,她头上戴着帷帽,黑色的皂纱叫人看不清面容,但声音有些熟悉:“呵呵,一个破落户也想嫁给琋哥哥,结果把琋哥哥克死了!你个臭寡妇!”
  沈秋檀抬头,复又垂下头去,声音她记得。
  霍淳儿被她刚才冷漠又冰冷的眼神所慑,不经意间一抖,但想起这一回早有准备,便又挺直了胸脯:“看什么看,还敢瞪我?要不是你,琋哥哥根本就不会死!”
  她的话想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秋檀只觉五脏六腑搅在一起,胸口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是没有自己,若是李琋不求娶自己,他就无需提前展露锋芒,他就不会被派到西川去,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要杀了你!你是害死了琋哥哥,还让我当众出丑,只能嫁到岭南那种荒僻之地!梁穆歆全告诉我了,那一日就是你把我敲晕,让我闻了那香,才害我脱了衣裳……你……你你……我要杀了你!”想想当时的丑态,霍淳儿干脆摘了帷帽,发疯一样的冲上前来,一把掐住了沈秋檀的脖子。
  她完全忘了,那致人疯癫的金桂香是她花重金买的,也是她先算计的沈秋檀。
  然而身在迷局,霍淳儿看不清楚,就算看清楚也不会承认。
  而沈秋檀现在情绪并不稳定,霍淳儿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寸一寸的割在她的心上。
  如此,沈秋檀竟然真的忘了躲开。
  霍淳儿身后跟了身体敦实的个婆子,那是她的奶娘,毕竟年纪大见得多比霍淳儿有成算的,见状她连忙将人拉开:“姑娘,您忘了,要怎么报复她的?”
  奶娘看一眼仍旧有些呆滞的沈秋檀,与霍淳儿道:“我瞧着咱们也不用将她自己扒光衣裳丢出去了,不如趁着她现在发怔,咱们将她推到这池子里淹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事后被人发现了,也是她接受不了未婚夫早死,自己寻了短见。”
  霍淳儿眼里一亮:“还是奶娘疼我,想出这样的好法子!”
  于是两个人合力将沈秋檀挪动了起来。
  挪到一半,还差几步沈秋檀整个人就要被推进池中,就在这时,一片叶子从深秋檀眼前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她的双眼随之一动。
  她的新生从晓月湖开始,李琋的也是,水是让他们走向新生的希望,而不是终结。她当年已经被人推下水一次,如何还能有第二次?
  清醒过来的沈秋檀一把将那奶娘推开。
  谁都没想到她会忽然清醒过来,那奶娘被推的一个趔趄,但霍淳儿却从发间抽出一枚簪子,用锋利的尖端对准了沈秋檀的后心。
  这一回,她是真的早有准备,那簪子上带着毒,是从她爹那里偷来的,叫什么“忘忧的”,更特意命匠人将尖端磨得锋利了。最开始是用来防身的,如今用来对付沈秋檀,倒也不算埋没。
  春日衫薄,只要刺破沈秋檀背上的一点点皮,她都必死无疑。
  跌倒的奶娘见霍淳儿在沈秋檀背后拿出了簪子,于是又从正前方想钳制住沈秋檀,实则钳制是假,给霍淳儿制造机会让她刺中才是真。
  她奶大的这个姑娘也是被惯坏了,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明知那个姓梁的女人不安好心,却架不住她们姑娘甘愿被人撺掇。
  罢了罢了,等解决了眼前这一桩,姑娘肯安心嫁人才是要紧,反正她老婆子也不只这一回给姑娘擦屁股。
  奶娘与沈秋檀缠斗在了一起,淬了毒的发簪眼看就要抵上沈秋檀的脊背……
  不远处,回到紫云楼不久,就听闻李琋噩耗的萧旸又找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不长记性,明明沈秋檀对他不假辞色,小妹也做出了那等恶事,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来看沈秋檀一眼。
  结果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距离不算近,看得清楚却飞奔不及,他立即从腿上取出一柄飞刀,几乎不假思索的就要投了出去,谁知就在这时,会有一支箭先于飞刀没入了霍淳儿的后心。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怎么才回来呀
  那是最朴实平常的箭矢,京中的特权子弟去打猎都可能用上的箭矢,箭矢的平常愈发的显得射箭之人的力量,百步穿杨、一箭中的。
  夹杂着万钧雷霆之势,却也彰显着焦急。
  箭头入肉,簪子掉在了地上,霍淳儿也倒下了。
  那奶娘一看霍淳儿死了,张大嘴就要哭嚎,却紧跟着又是一箭,直接射在她的脑门。
  四周恢复了安静。
  不一会儿,一骑五六匹壮马奔了过来。
  沈秋檀回眸,挂满泪痕的双眼如同雨后的菡萏。
  来人逆着光,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在树林斑驳的阴翳中,恍若神明。
  她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心跳,还有自己渐渐强烈的心跳声。
  他下马,抱紧了她,将停留在她发顶的黄鹂羽毛拿掉:“我回来了。”
  他的话小心翼翼,心里全是后怕,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晚一刻回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沈秋檀愣愣的,似乎还不敢相信前一刻被传身死的李琋,此刻就在她的面前。是做梦了么?
  “我回来了,秋檀,我回来了。”李琋将沈秋檀按进怀里。
  听见他的心跳就在耳边,他的胸口是热的,沈秋檀终于敢相信,她眨眨眼睛,眼泪扑簌扑簌就落了下来,她狠狠捶打李琋,哇哇哭出声来,过了半晌,才哽咽道:“你怎么才回来?”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挺过来的么?
  是啊,我怎么才回来?李琋心里软的一大糊涂,亲了亲沈秋檀脸颊上的泪水:“让你受苦了,我的傻姑娘,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沈秋檀点点头,疲倦的身体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李琋回头,就见身后律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认识的人,而秦风则好得多,知道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呵,李琋冷哼一声:“将这两个,仔细处理了。”
  霍淳儿,霍准,王恩恕,或许是时候收些利息了。
  “是,殿下放心,圣上还不知您回来了,您要不要赶紧整理整理与城门外的大军汇合?”
  李琋看看怀里的沈秋檀,不问反答:“秦朗呢?我让他给秋檀做暗卫,做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风心里一凛,放任沈姑娘处于危险之中,弟弟确实有玩忽职守之嫌,另外一个护卫道:“之前沈姑娘的宅子被人烧了,还有人以沈小公子威胁沈姑娘,所以近来,沈姑娘便让秦朗跟着沈小公子了。”
  李琋叹气:“罢了。”
  秦风松一口气,律斗连忙道:“殿下放心,您把王妃娘娘交给属下吧。咱们骑马冲进来恐怕就要惹人生疑了,此处不宜久留。”应该趁着有人来之前赶快遁走才是。
  李琋不舍的松开沈秋檀,却又转过头来对着密林一角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于是,萧旸从不远处现出身形,未曾出手的匕首已经收了起来,他看着李琋面容平静:“箭术不错。”
  李琋点点头,赞同道:“表叔的暗器瞧着也不错。”
  “呵。”萧旸冷笑,连病弱模样都不愿意装了么?
  “可惜啊,慢了一步。”
  萧旸的呼吸倏然一滞,看向李琋的目光变得不善。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可心底的隐秘像是被看穿,在李琋的双目之下,他竟然生出一股无所遁形之感,这小子,他知道什么?
  是方才出暗器的速度慢了,还是追求沈秋檀的时机慢了?
  他冷冷道:“既然要娶她,就不要让她一个人承受风雨。”
  “嗤!所以表叔就来挡风遮雨了么?向来眼高于顶对女子不屑一顾的萧世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真叫人吃惊。”李琋冷哼一声:“这些账,我会一笔一笔的清算。萧昭今日敢对秋檀下手,若是还有下次,我保证让她再没有手。”
  他人不在京城,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旸一凛,李琋拍了拍马屁股:“告辞。”
  ……
  曲江宴还未结束,李琋的大军就已经进城。
  而李琋率领几个近卫直接驱马到了曲江池,登上紫云楼。
  亲眼看着身披银白甲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李琋,众人只觉得方才的传言简直是场笑话。究竟是谁开始传齐王身死的消息的?偏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所有人都还信了。
  现在再看,齐王殿下不仅没死,反而越活越好了呢!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何贵妃笑得都快哭了,不是说西南毒瘴之气甚重么?这小畜生怎么还好好的?而鲁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随行伴驾的霍准呼吸有些急促,裴靖越不动声色。
  皇帝见了这样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来:“像……真像……”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齐王像谁,但群臣已经联想开了。
  像谁?
  原来齐王病弱,极少现与人前,但如今所见齐王虽然瘦了些,看着却不弱,尤其一双凤眼,不像圣上,也不像已故的平妃周氏,反倒是有些像昌寿大长公主。
  而昌寿大长公主是谁,那是一直被说道的最像太祖皇帝的人,特别是那双眼睛。
  长眉、凤目,深褐色的眼睛,李家人最典型的外貌特征。
  李琋似乎并不在意加诸于他身上的各色眼神,他痛快交出兵符:“父皇,儿臣连日奔波,体力不支,若无他事,想先行回去修整。”
  “好,好啊!”皇帝李纬点点头,那兵符就被一个小太监接了过去。
  众人的神情又是一变。
  齐王交上来的,似乎只是原本的京畿兵一万,西川的呢,剑南的呢?
  他们有心想提,却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听说齐王殿下彪悍,在西南没少沾人命,也有那些不要命的,可还没等开口,皇帝就又命人宴乐起来。
  紫云楼上,人人心里翻江倒海,只这位皇帝陛下,万事不愁,任他谁来了,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扰了他的兴致。
  李琋似乎早有所料,很快便出了紫云楼。
  与其应付这些人,还不如早点回去陪着秋檀。
  分别太久,胸口憋着的全是想念。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萧旸无意娶你
  烛火柔和,沈秋檀自梦中醒来,恰对上李琋关切的眸子。
  而李琋见她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一脸惊恐,忙将她揽在怀里安抚:“不怕不怕,我回来了,没有人能再欺负你。”秋檀这样,是做噩梦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沈秋檀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他不在的时候,即便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仿佛她是不会哭的,没有权利哭的,可他一回来,她心里真是觉得委屈极了。
  像是报复一般,她将眼泪和鼻涕蹭在李琋的前襟,这不是头一回了,李琋面不改色的将要推开沈秋檀的手放下,人都有眼泪和鼻涕,自己媳妇的当然只能蹭在自己身上。
  他全然忘了,他原来最是爱洁。
  沈秋檀哭痛快了,心里好受了些,一双眼睛如同雨后晴空,湿漉漉的望着李琋:“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传出那样可怕的消息……”
  这种消息是能乱传的么?
  每日要面对流言蜚语,沈秋檀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够强大了,脸皮也够厚了,可那都是建立在李琋无恙的基础上。但这一次的消息显然不用于以往。
  李琋脸上露出讥诮之色:“有些人的‘用心良苦’罢了,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嗯?”沈秋檀有些不懂。
  “我死了,鲁王便可名正言顺的受封太子了,毕竟看上去,除了我勉强能与鲁王有一争之力,其他人……可惜,谁也没想到我回来了,还回来的这般快。”若是他不回来,而所有人都当他死了的话,想必不出几日,就该有人上奏疏请封太子了。
  这一招并不明智,太急切时间太短很容易就被拆穿,但若是用得好,还真有可能奏效。
  他的皇帝爹耳根子软,贵妃又得宠,结果么……
  沈秋檀心里却是一松:“你没事就好。”其他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李琋摸摸她的脑袋,只觉发丝柔软顺滑,比缎子还软一分,再看沈秋檀的脸,原来他的傻姑娘又长大不少,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沈秋檀不知李琋已经进入“真香”模式,下意识的摸摸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李琋莞尔,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饿了呢。
  这一餐饭吃得比较久,吃完之后,白芷端来了果子茶,两人的话还没说完。
  大多数时候都是沈秋檀在说,李琋在听。
  听到沈秋檀还去了京兆府,差点连同自己都要被栽赃他狠狠的攥紧了拳头,那些人真以为自己是任意揉捏的面团么?又听到屋子被烧,接连各种状况,李琋的面色越来越冷。
  可这些,无论是萧昭还是梁家,都是可以解决的,只那个山鬼……诡异莫测,叫人防不胜防。李琋一时沉默。
  毕竟是未成婚的男女,李琋并不敢逗留太久。
  “你放心,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再来看你。”这个“过两日”说得有些艰难,他恨不得天天都能看到沈秋檀,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会耽于儿女情长的人。
  不过,事实并不允许他天天来。
  明日的早朝他还要准备对策,这一回是打了胜仗,自己也痛快的交了京畿一万兵力的兵符,但多少双眼睛还盯着自己,还忌惮着自己在剑南的势力。
  还有那些放火的、使坏的,他也不能轻轻放过,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他的傻姑娘?
  他摸摸下巴,想起方才沈秋檀顺滑的乌发,他的傻姑娘还是要早点娶过门才好。
  ……
  第二日,朝会如何激烈,如何尔虞我诈,沈秋檀不知道,但她听说了霍淳儿身死的消息。
  传言是霍淳儿不想嫁到岭南,想玩离家出走的把戏,偷偷跑了出城,暂时藏匿在郊外,结果被一群打猎的贵公子不小心当成了野鹿给射伤了,而这贵公子也是京城数得上的,便是之前在品香会上公然言语调戏沈秋檀和刘泠玉的梁直。
  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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