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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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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酒?莫非是说良酝署所辖的御用之酒?”乔山神色一震。
他是个男人,对这口脂面脂其实不很了解,但若是酒的话,他不光有兴致,也对这个市场有些了解。京城达官显贵太多,平民百姓也不少,谁家宴请还不备酒?只是不知姑娘想的,是做哪种酒,是卖给有钱人家,走高端路子,还是卖给寻常人家,薄利多销。
沈秋檀点点头,将准备好的蒸馏机的图纸拿了出来。
“这是……”乔山看着图纸,神色越来越专注。
“这么大的罐子,像锅又不是锅,下面还要点火?”望山直接问了出来。
“对,我出来不易。今日出来还想去看看有没有能做这蒸馏机的地方。”
乔山点点头:“这样的话,我们还得去兴义坊看看,那里头有金楼银楼木楼,除了泥瓦匠,京城最好的匠人作坊在那里都有铺子。”
他推开了隔间的门,刚预备带着沈秋檀出去,就见十来骑壮马载着几个少年扬长而去。
打头的那个,身下马儿雄壮,全身乌黑,只四个马蹄洁白整齐,听说这是汗血宝马中最上等的那个。
呵,难怪敢东市纵马,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太后侄子,纵马伤人也不过被关一个月就能了事,这几个不知又是哪家高门子弟了。
沈秋檀眼睛一眯,她走出来的时候,只看了个侧脸,为首之人怎么有些像那个鲁王?
几个少年东市驰骋,买了酒和肉,一路扬尘除了城。
其中一个穿着朱红胡服的少年,拍了拍另外一个蓝袍少年的肩膀:“小晟,一会儿多打几只大点儿的猎物,别每回都是兔子。也叫鲁王殿下看看你的本事。”
蓝袍少年一愣,憨憨的道:“那不成,可这山上只有兔子啊!”
“你还真是个傻的!”那少年说得是实话,却换来了一个暴栗。
见自己二哥策马去追鲁王,唤作小晟的少年不由放慢了速度,这些人可真是无趣呀!
不过东市纵个马,就以为自己鲜衣怒马了。还嚷嚷着要打猎,那些兔子都不知道是谁养的。
他渐渐的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忽然又有一行十来骑骏马驰骋而来,不多时一身大红胡服的萧昭靠了过来。
见到是她,小晟下意识的想躲,萧昭却远远喝道:“前方可是霍晟?”
霍晟避无可避,只得抬头道:“明珠郡主。”
“哼,你不是天天往宫里钻?怎么会跑到这郊野之地?”
萧昭甫一出现,便如那当空的日头,艳丽夺目,荣光灼灼,叫人不敢直视,霍晟挠挠头,有些黑的脸上透出一层浅浅的薄红:“今日二哥陪鲁王殿下打猎,便也拉着我出来了。”
“李珝也来了?”
“是。”
“扫兴!”萧昭勒马:“既如此,我就不出城了!”
说完便要离去,想了想,又回头对霍晟道:“你别傻乎乎的冲在前面,离李珝远着些。”
“哎!”霍晟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高兴。
……
还是东市,一间香料铺子里。
徐氏轻声对女儿道:“玉儿,这是娘的嫁妆,你若想学着打理内外,便先从这件铺子开始吧。”
女儿已经十三岁了,这个年纪,本来早早学着理家,可原来的女儿身子实在太差了,如今好了,女儿不仅身体好了,还对制香生了兴趣。自己陪嫁的铺子里面,恰好就有一间香料铺子,正好可以给女儿练手。
刘泠玉高兴道:“谢谢娘。”
这铺子开在东市,虽然铺面不大,地段却极好,对面有家银楼,旁边隔着另外三个铺子,便是赫赫有名的碧纱坊。
刘家人已经渐渐的接纳了自己,自己也该适当的表现出来一些喜好了。
她喜欢制香,也擅长制香,如今不过是打理一间铺子,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可她是谁?不出错只是保底,她既然做了,还想做好。
若是做好了,借此扬名,也不是不可能。
母女两个各怀心思的离开了香料铺子。
戴着帷帽走在街上的沈秋檀忽然回头,只见一群家仆簇拥这一对母女与自己擦肩而过。
那个少女也带着帷帽,背影有些熟悉,味道更是熟悉。
第七十一章 晓月杂货铺
记忆中这种味道来自于袁楹心,可袁楹心应该已经葬身火海了才对,如何能出现在京城?
但不知为何,沈秋檀始终无法放心,她叫木香过来:“跟着那对母女,看看她们是哪家女眷。”
木香点点头,悄悄的跟了上去,沈秋檀这才抛开心中杂念,专心的逛了起来。
街上人声鼎沸,两侧店铺林立如峰,香车宝马穿梭其中,熙攘繁华,端的是一副盛世太平景象。
几人走了一段,忽见不远处一幢银楼盖得富贵华丽、宝光灼灼,很是显眼,沈秋檀转眸一看,银楼上赫然挂着“宝泰银楼”四个大字,正是当初邹微与她提过的那家银楼,她便与乔山道:“乔山叔,回头您看看这银楼附近可有转手的店面。这一间做胭脂铺子,另外再寻一间做酒坊。”
乔山答应下来,这里人流如织,地段极好,想来无论是租还是买,价格都不会便宜,但姑娘之前给了自己四十锭金,一锭金重约十两,一两金又等于十两银,这就等于一共给了自己四千两白银。
这些钱,去除成本,就算买不到一个好的铺面,但租几个月总是能租的下来的。
……
兴义坊里有一间木楼,叫做晓月木屋,门口挂着的幌子上写着“专接疑难杂器”。
如此虽然名叫木屋,实际上却是间杂货铺。
木楼里又有一处不为外人所知的大屋子,春末初夏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了进来,一个瘦弱的少年正迎着光坐着木工活。
门口立了一个老太监并两名护卫,老太监一张嘴抿得紧紧,额头的沟壑似要夹死蚂蚁,一阵风吹来,倒真显得风烛残年、老迈不堪。
掌柜在不远处盘桓,想了想,犹豫再犹豫终是上前道:“公公,刚才有位小娘子交了一张图纸,说是要做个能烧火的大铁锅,小人看着有趣,您看着要不要给殿下也瞧瞧?”
老太监一抬眼,方才那股老迈和凄凉劲儿一转眼不见了:“一口破锅怎么不去找打铁的?殿下怎么就聘了你做掌柜,这脑子,怕是榆木做的,什么东西也敢往殿下眼下拿。”
他说得刻薄,但毕竟年纪大了,听起来倒没有多尖利。
那掌柜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慌忙就要离开,忽然老太监身后的门自己打开了,一个带着些哑意还有些冷的声音道:“拿来。”
许是声音主人也不太喜欢自己的声音,说话很是言简意赅。
那掌柜和老太监都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要的是那个画着大锅的图纸。
掌柜忙不迭的将图纸递到门口,从里面伸出一只雪白无色的手接住,半晌,那个怪异的声音道:“七日后来取。”
“殿下您接了?”那掌柜喜出望外:“那咱们收多少钱合适?”
他伸长了脖子等了半天,结果出了关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那老太监拍他脑门:“你个蠢的,殿下做活,岂是用钱能衡量的?”
“这……那咱们不要钱了?”那岂不是白忙活?
“不要钱你吃什么?真要殿下白养着你啊!”
“那那那……咱多要点?”
老太监一扬拂尘,直接打在那掌柜的脸上:“蠢货,按照市价多三成收就是了!不能叫外人知道殿下在这里做木工,却不也能太便宜了外人。”
“哎,还是您老人家厉害!”那掌柜拍着马匹,一溜烟儿的跑了。笑话,再不跑,那老太监再给自己一脚,那还得了?
……
“什么!一口锅要一百三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望山一听,首先不买账了。就算是金子打造的,也不值这个价儿啊。
那掌柜笑眯眯的道:“我们的师傅是全京城最好的,你那个哪里是一口锅?那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也就我们大师傅能看得懂,换了别家,哼……”
沈秋檀阻止了要发火的望山,与那掌柜道:“刘掌柜,价钱没问题,时间也没问题,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掌柜隔着帷帽打量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
“我还需要掌柜立个契,无论是那锅还是图纸,都归我所有,那造锅之法你们绝对不能外传,若是泄露了……”
“赔你十口锅!”笑话,殿下能看得上一口锅?
殿下之所以开个店,就是想接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做做木工,打发下时间罢了。
“不,我不要锅,我只要立据,若是在世面上看到了类似的锅,店家赔我一百三十两的一万倍即可。”别的可以共享,叫她写分子式都没关系,但这蒸馏机,可是预备发家致富养孩子的,这个必须得保密。
刘掌柜张大了嘴:“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嘴一张一合的,以为想说什么是什么?我告诉你,这字据就没这么立的。”
沈秋檀将手一伸:“那将图纸还给我。”
“这……”图纸已经被殿下拿去了呀,他可不敢去找殿下要回来。
乔山笑着道:“只要掌柜的保证不外传不泄密,是十口锅还是一万倍银,又有什么区别?”
刘掌柜恹恹的道:“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离了晓月木屋,沈秋檀又去瓷器坊转了一圈,同样拿着图纸定制了一批瓶瓶罐罐,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回了沈府。
今日,除了林夫子的课,别的课业一点儿也没做,少不得要回去埋头苦读了。
还有,舅舅那里为何还没有回信?
……
五月初九,沈秋檀拾掇一新,由王氏安排了马车,出发赶往唐家。
唐家距离范家不远,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沈秋檀就着白芷的手,下了马车,就见一个中年婆子已经等在了门口:“九姑娘可算是到了,给我们夫人惦记得哟,快里边请。”
“劳夫人惦记着,也劳妈妈久侯了。”沈秋檀跟着那婆子进了唐府,一路沿着抄手游廊直接拐进了内院。
唐家的内院看上去不如沈家的大,布置的却极为开阔,但这一回走得路却是沈秋檀不熟悉的。过了抄手游廊,穿过不大的假山,那婆子将沈秋檀直接带到了一处八角亭。
穿着常服的唐夫人罗氏对她招招手,眉开眼笑道:“棽棽可算是来了。”
第七十二章 怕是熬不过
五月里,还不算彻底入夏,却已经眼见的热了起来。
沈秋檀穿的是罗氏上回给的衣料做的衣裳,略有些暗沉的交领襦裙衬得她手臂纤细,身量瘦高,但她一张粉白的脸上细如白瓷,倒叫人不那么关注衣裳了。
“身上可是全好了?”唐夫人握着沈秋檀的手,感慨道:“真是太像了,除了眉毛和脸盘儿像韵娘,这鼻子还有这眼睛,简直和你爹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
上一回沈秋檀受伤,她只顾着瞧伤,倒是没能这么细致的瞧沈秋檀的长相。
沈秋檀任由她打量,笑着道:“多谢姨母还记着我爹娘。”
唐夫人脸上露出笑模样:“本来早想邀你过府,但偏家里有事,就耽搁到了现在。原还不放心你,但见你如今气色,知你是个心宽的。”
沈秋檀知道这个家里有事是什么事,也就是十来天以前,唐大人的那位如夫人临盆,生了一个儿子,但她自然不会说这等事,反是叫白芷递上来两个细瓷盒子,还有两个细瓷的圆管。
“姨母对秋檀视若己出,秋檀无以为报,便亲自动手做了这个,姨母您瞧瞧可还合意?”
那细瓷盒子中间和圆管的外面,都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蜜蜂,蜜蜂的右下角还有“陈韵堂”三个不大却清晰的字。
“这是……”罗氏拿起一个白瓷盒子打开,看了一看,带着些惊喜:“这是胭脂?”
沈秋檀取来圆管,将外罩去掉,露出里面的木头底座和上面的大红色口脂,微微一转:“伯母快试试!”
蜂胶可以做抗菌防腐剂不假,可提取蜂胶同样需要酒精,这胭脂是后来蒸馏机做好,加了蜂胶并精油的改良版,不但没有酒味,反而有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
“好香!”罗氏先是赞了一句,又问:“这个怎么用?”
沈秋檀便在罗氏的手背上轻轻一滑:“这样拧开,擦在唇上即可。”
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唐夫人有了庶子,再大度也还是有些郁郁,但此刻看着光滑润泽又艳丽的双唇,不由展颜道:“这是你娘留下的方子?这女儿就是贴心!”
沈秋檀点点头,又指着那两个细瓷椭圆盒子:“这两盒,可做口脂,也可做面脂,比这圆管的略干一些,但用在脸上,不会结块儿,也不会过重。”
罗氏又在手背上了试了一试,发现晕开后,便像是底子里透出来的红润一样。
“心灵手巧!真是多谢你了!”
沈秋檀道:“姨母哪里的话,姨母也知我和弟弟的处境,娘留下来的嫁妆早不知填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便想着开间胭脂铺子,今日过来,也想让您给掌掌眼。现在见姨母喜欢,这心才放下。”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罗氏叫丫鬟添了热茶,又道:“只是在京城中,开一间铺子也并非那么容易……”
沈秋檀咬着唇,原本她身为侯爷孙女开间铺子根本不是问题,可谁知这位侯爷不是一般的侯爷,沈秋檀想借势,怕是不能了。
知她是想通了,罗氏笑道:“你若不嫌弃,姨母愿意参一股进来。”
沈秋檀喜出望外,她原本就有此意,正打着腹稿预备开口,没想到唐夫人先提了出来,她心中更加感激:“多谢姨母,秋檀求之不得。”
“好,你回去算一算,这铺面还有人手,以及你这原料需要多少钱。”所谓的不与民争利,不过是不能摆到明面上罢了,如今连隆庆长公主都开了绣坊和衣料铺子,她悄悄帮棽棽撑撑场面又算得了什么。
沈秋檀摇头:“姨母愿意庇护一二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赚了钱会给姨母分成,但您的钱是万万不能再收的!”她想的很清楚,只借唐夫人的名,并不要她再拿钱出来。
“你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样子,此事不要再争辩,回头做好账本给我带来,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占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不成?”
夫君的意思是多和棽棽交好拉近关系,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却并不违背自己的本意。
沈秋檀见她坚持,只好答应下来。
唐夫人摸着那盒子上的字,又道:“陈韵堂,陈韵,你母亲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陈韵便是沈秋檀母亲的名字,她这是用另一种方式来祭奠自己的母亲。
两人又说了一些开张以及铺面管理的事宜,直到天色不早,沈秋檀才提出告辞回了沈府。
结果刚下马车,便见杏仁哭着来报,长桢生病了!
……
晓月木屋里,黑衣少年盯着沈秋檀的图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前他已经做了好几口这样的大锅,交付完工了,可越做越觉得这东西有趣的很。
这图纸共有两张,看上去差不多,其实是两种形制。简单的那个,主顾注明主体用坚硬的木料,中间进水口出水口颇多;另外一个更为复杂,注明了主体用金属,但他做完之后,发现若是用琉璃也不错。
他又看一眼图纸,这图虽然画的不错,很是精确,但这字委实太差了些。
夜深了,小花猫喵喵叫了几声,少年将图纸揣进怀里,抱起猫离开了木屋。
老太监如同雕塑一般的守在门口,少年叹一口气:“走吧,我们回府。”
……
桃花对小长桢一向看得仔细,奶水又好,小长桢两个多月来还从未生过病,今日,怎么会突然生病?
沈秋檀来不及换衣服,便匆匆跑到了锦春堂。
刚看到满脸青紫,正在吐着东西的的小长桢,沈秋檀心就纠成了一团。
姚氏来回踱着步子,问道:“大夫呢?怎么还不到?”
沈秋檀从桃花手中接过孩子,猛地被小长桢身上的温度下了一跳,太烫了,她竭力保持着镇定,也不管他身上吐的秽物,直接将人放在了床上,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扒开他的嘴,拿了两个羊皮灯笼照着仔细的看了又看,才问桃花:“你都给他吃了什么?”
桃花已经吓坏了,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是奶,只喝了奶。”
沈秋檀绷着脸,对白芷道:“找几根细一些的针来!”
白芷不敢违抗,领命就跑,迎面撞了一个提着药箱子的老大夫。
姚氏忙道:“贺大夫,孩子吐泻不止,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您快给看看!”这是沈家常请的大夫。
一听大夫来了,沈秋檀收了针忙让开位置。
那贺大夫蓄了长须,面目倒不很老,他也是翻开小长桢的眼皮看了看,又闻了闻吐出来秽物……
整个过程很快,室内却鸦雀无声,见贺大夫皱起了眉头,沈秋檀的心一下子揪起了。
半晌,贺大夫才道:“是惊了风,但这孩子本就先天不足,怕是……熬不过了。”
第七十三章 打断他狗腿
此言一出,不斥于晴天霹雳。
姚氏只觉胸口一痛,好似重锤当胸一般,再去看沈秋檀,却见她镇定道:“请贺大夫开药方来。”
贺大夫摇摇头:“罢了罢了,若是大人,还可以用参片吊吊命,多活个一时三刻,你让我开药方,恐怕药还来不及熬好,人便……”
沈秋檀大怒,眼睛里好似暴风凝聚,说出来的话又快又急:“小儿惊风,因有多种,无非表里皆热,致昏迷;痰火上涌,痰浊蒙心,致阻蔽;或是内风外风惊扰,致抽出呕吐,神智不清。这几种,无论哪一种,都并非不治之症,你是哪里来的庸医,连药方也不开,便敢满口胡诌,咒我弟弟去死!”
“这是谁请来的?谁知道?请一个江湖骗子招摇撞骗,是何居心!”
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九姑娘还会看病?
那贺大夫也是一呆,待反应过来,接着暴跳如雷:“老夫行医近三十年,竟然被你一个黄毛野丫头骂‘招摇撞骗’,这沈家,真的是……”
他气的大喘气,然后收起医箱背在身后:“哼,给这个小的准备棺材吧!”
说完抬脚就要走,沈秋檀一把抢过她的药箱:“我不知你是收了谁的好处,但你想害死我弟弟,我就先把你打残,你便是收了一座金山,也换不来一双好腿。”
说完,又大喊一声:“木香,给我打,打断这个老骗子的腿!”
狗屁的闺秀,名声,她从来就不在乎!
在沈府,木香眼里只有沈秋檀一个主子,闻言,她立即上前一把推开挡着自己的丫鬟,然后将贺大夫拖到了门口,不一会儿,便传来老男人的惨叫。
沈秋檀充耳不闻,自己打开了贺大夫的药箱,取了最小的银针,叫红豆端着蜡烛,将银针在蜡烛上烤了,才狠狠心,一把扎进了小长桢柔嫩的指尖。
小长桢已经晕厥,任姐姐施为,白芷捧着铜盆,接着血。
匆匆赶来的沈秋桐,并看清了前后经过的姚氏已经惊呆了。
那血又粘又黑,小长桢原本青紫的面色已经缓缓的退去了,只高烧还是不退,沈秋檀收了银针:“京城最好的小儿大夫是哪个?”
姚氏说不出话来,沈秋桐吞了吞口水道:“自然是太医院的太医了,若说最好的小儿大夫,应该是住在太和坊的孙太医了,只是不知道孙太医在不在府中。”
“好,多谢!”沈秋檀冲到门口,见木香还在打人,便问了一句:“腿断了么?”
木香手里拿着铁锤,脸上有些兴奋:“断了。”
“好!守好了长桢,等我回来!”
说完便直接冲去了马厩,顺手将最外面的马牵了出来,不顾马夫的阻止,匆匆忙忙的奔向了太和坊。
太和坊距离皇宫大殿的太极殿不远,住着的大多都是皇李宗室。
沈秋檀现在特别庆幸前几日出门去东市的时候,望山特意跟她指了指太和坊的位置。
夜风温润,壮马疾驰,沈秋檀心里如同油煎。
自己才出去了一日,小长桢就遭到了不测,这是给自己的教训么?
动手的会是老杨氏、王氏?还是那些觊觎那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
进了太和坊,沿途抓了个中年男人,问他孙太医家在哪,那人指了个方向,沈秋檀便疾驰而去。
直到看到孙府的牌匾,她才松一口气,急急的敲开了孙府的门。
门房慢悠悠的开了门,还打了个哈欠,看着沈秋檀的目光流露出不屑,沈秋檀拿出一锭金子,拎起了门房的领子:“孙太医在哪儿?”
那门房没想到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小丫头力气这么大,看见金子又不由双眼放光,可被掐着脖子实在太难受,沈秋檀将他一把放下,他拿了金子才道:“有金子也没有用,我们孙太医啊……”
他眼中透着幸灾乐祸,美滋滋的将金子揣进了怀里,就预备关门,结果门关到一半北沈秋檀一抬手推开,接着一记重拳将他打趴在地:“我再问一遍,孙太医在哪儿?”
她没习武之前,一拳能打翻一头狼,现在吃好喝好,若不是留着几分力气,这门房说不定都一命呜呼了,可就是她留着力气,那门房也掉了几颗牙。
见沈秋檀冰冷的盯着自己,他嘴里流着血,漏风的道:“齐王殿下偶染风寒,孙太医便被召去齐王府了。”
沈秋檀立即上了马,那门房刚爬起来,要进门,就见深秋檀又折返回来了,他已是吓得屁滚尿流,却听沈秋檀问:“齐王府邸在哪里?”
门房捂着嘴,指了个方向,沈秋檀策马而去。
这个时候刚刚华灯初上,大多数人都在家中用膳,太和坊里住着的非富即贵,寻常少有人赶在这里作乱,巡逻卫又恰巧去了别处,以至于,除了跟踪监视沈秋檀的那几波人,倒是没人目睹这一幕。
那门房委委屈屈的关了门,直到用没坏的牙咬了咬怀里的金子,确定是真的,才觉得好受了些。
沈秋檀终于找到了齐王府。
虽然心里已经急的疯癫,却终有一丝理智,知道齐王不是自己轻易能冒犯的。
她下了马,对门口站着的两个甲卫恭敬道:“两位大哥,我弟弟生了急病,听闻孙太医来了府上,不知来了多久,我能不能在这里等着,等孙太医给王爷看完,也给舍弟看看。”
她不是没有想到她或许根本就见不到孙太医,就算见到了,孙太医也不一定愿意给她弟弟瞧病,可想到了又如何,事情总要做了才知道,而且,她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如果孙太医拒绝,她就用武力把沈太医扛回去。
……
齐王府虽是亲王府邸,但在太和坊中并不显眼。
府中也颇有些清冷,孙太医刚写好了方子,就听有人来报,说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在王府门口等着,要请太医给自己的弟弟瞧病。
“可说了是哪家?”
“不曾。”
“不会是有旁的目的吧?”孙太医将目光转向病弱苍白的少年,身子再弱,也到了青春慕艾的年纪。莫非是想借着找自己的名义,来看这位殿下?
来报的小太监显然也十分激灵,很快便明白了孙太医的意思,想了想才道:“不像,那丫头也才十岁,跑的浑身是汗,看来真的是家人病重……”
孙太医摇摇头,想请自己看病的多了去了,他哪里有功夫都去看,什么门第就该请什么样的大夫。他有些累,提了药箱便要告辞。
一直默不作声的齐王却道:“其勇可嘉。”
孙太医一愣,齐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叫自己去给门口那个丫头瞧病?
他询问的看向齐王,齐王点点头与垂首静立的老太监道:“帮那丫头付了诊金。”
第七十四章 小猫妖一般
来禀报的小太监随着孙太医一起出了门,他要看看门口那女孩所言是否属实。
老太监一直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亲自监督着齐王吃了药,才慢悠悠的问:“殿下莫非认得门口的女子?”
齐王抱着刚洗过澡的小猫,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认得。”
“那殿下为何?”
月牙挂在树梢,像是谁的眉。
少年抬起头,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烦。
为何?
或许,是他也渴望能有一个人,为了他奋不顾身,拥有一腔孤勇,不计后果,只有赤城。
便如那个小猫妖一般。
……
沈秋檀直到回了靖平侯府,还有些如在梦中。
一切都很顺利,太顺利了,孙太医毫不怀疑的跟着她到了锦春堂,一个不高的小太监给孙太医背着药箱,对沈秋檀也客气的很。
沈秋檀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但小长桢的病要紧,其他的只能往后放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锦春堂已经围满了人,沈老侯爷一脸端肃,姚氏刻板的脸上满是焦急,小杨氏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王氏却哭红了眼睛。
是真心还是假意,沈秋檀已经顾不得分辨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孙太医身上。
孙太医一番诊断,沉声道:“幸而已经给他放过血了。”
又问:“他昨日今日饮食为何?”
桃花道:“昨日里除了喝奶,还喝了半碗迷糊。便再没有旁的了。”
“可有惊吓?”
桃花有些犹豫,想点头,又摇头。
沈秋檀便到:“长桢身边可一直都有人?”
这回,桃花连同杏仁、良姜都跪了下来。杏仁哭着道:“不知为何,今日奴婢和张奶娘都闹了肚子,三公子身边,是良姜照看得最多。”
良姜抖如筛糠:“姑娘,天越来越暖和了,奴婢便想着给三公子裁些衣裳,昨日里就和拂冬约好了,今日与找她讨花样子……”
声音越来越低,无论是如厕还是讨花样子,都不该放任三公子一个人呆着,良姜自知罪责难逃,想起外面还有个被打断了腿的大夫,更是惊慌不已。
怎么就忘了九姑娘是个罗刹,狠起来连老夫人都敢顶撞,外人落在她手里都被打断了腿,自己一个卖身契被人握在手里的奴婢……
沈秋檀强忍怒气道:“都退下。”
她自然要发落这些人,更要找出谋害弟弟的凶手,只是不应该是现在。
不一会儿孙太医就开好了方子:“我观小郎君是寒邪入体,且是急寒,我已开了清透宣解的方子,不出意外,明日便可降温,三日,最多五日可痊愈。”
沈秋檀大喜,姚氏也连声感谢。
“之前高热,可会对孩子今后有影响?”听说有人发烧烧傻了的。
孙太医模棱两可的道:“且看他的造化了。”
小太监收拾好了药箱,沈秋檀心里一沉,可还是取来自己仅剩下的四锭金,孙太医却摆摆手:“诊金有人已经付过了。”
至于是谁,他却不多说。
送走孙太医,沈秋檀奔走了一天,只觉浑身疲倦,可事情还没有完。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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