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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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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是谁,他却不多说。
  送走孙太医,沈秋檀奔走了一天,只觉浑身疲倦,可事情还没有完。
  白芷和红豆去熬药了,沈秋檀去看小长桢睡着的床,床内侧湿糯一片,还有些冰凉,桃花不由道:“尿布换得很勤的,怎么会……”
  她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沈秋檀却肯定的道:“不是尿,是冰化了。”
  “怎么会有冰?”姚氏一惊,这个时节,还远不到用冰的时候,就算要用,长桢才八个多月,如何能将冰块放在床上。
  “不是放在床上,是解开衣裳,将冰贴在长桢的怀里和身上……”
  “怎么会?”姚氏带着些不可置信,不一会儿脸色转为铁青:“是谁?”
  小长桢出了这样的事,她又是心痛,又是羞愧。若真如小九所言,自己这个锦春堂里……
  姚氏冷汗凛凛,木香进来问:“姑娘,门口那个骗子要不要丢出去?”
  王氏看着沈秋檀脸色,忽然道:“这外面的大夫就是比不上太医,如今长桢福大命大,我们也打断了他的腿,不如趁早将人放了吧。咱们沈府好不容易才安宁了些时日,且不能再传出仗势欺人的恶名了。”
  大夫可不是家里的奴婢,想发作便发作。
  一家之主沈老侯爷被说动了,已经点头。
  沈秋檀冷哼一声,出了门,对贺大夫道:“你在哪家医馆坐诊?今日你差点害死了我弟弟的事,不出明日便会宣扬的人尽皆知,你可以不要腿,那名声呢?一个草菅人命的大夫,哼……”
  那贺大夫刚被一盆冷水泼醒,就听见沈秋檀阴恻恻的话,浑身就是一抖:“你想要如何?”
  若是名声毁了,京城就待不下去了,他可以去别处行医,但是他的一家老小呢?哎,都是自己太贪心……
  “今日的事,想必孙太医无暇分说,只要我们沈府不说,别人也不知道你差点治死人的事。我想要如何?其实我不想如何,只是看你可怜,不小心摔断了腿,想听听你还有没有要对我的说的。”
  王氏忽然插道:“我们姑娘心善,你可想好了再说。”
  “我……啊啊!”贺大夫被打断了腿本来就痛苦难当,如今又面临这等抉择,心里更是难捱,过了好半晌他才道:“是我财迷心窍,做下这猪狗不如的事情,请沈姑娘绕我一命,给我一家老小一条活路。”
  “贺大夫这话是不是说错了,我可没说要你们一家老小的命。”沈秋檀变了脸,叫来小瓜和小菜:“去,如实将贺大夫如何害死人的事张贴出去,帮贺大夫扬名立万。”
  “是!”
  没想到她来真的,贺大夫一下慌了手脚,忍着不去看府中诸人的表情:“是府中有人给了在下一百两银子,让在下乱说一通,只要孩子死了,我还能得一百两银子。”
  锦春堂内鸦雀无声。
  “好好好!”沈秋檀气的连道三个好:“是谁?谁与你交易的?”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身量不高,听上去是个老妇,是昨天夜里,她把我拖进窄巷里与我说了此事。我坐诊多年,之前也来过沈家几回,本来有些犹豫,可家中实在捉襟见肘,这才同意了那老妇的话。”
  “很好,如是我叫沈府的老妇一个一个的来说一句话,你可能分辨出来?”
  “这……”贺大夫有些犹豫,其余人一脸紧张:“我那时有些心慌,只能说是一试。”
  “我掌着这内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是责无旁贷。”王氏再次挺身而出:“但你听信一个庸医的攀扯,口口声声要召集所有的婆子来辨声,也太胡闹了些。”


第七十五章 究竟谁胡闹
  “我胡闹?”沈秋檀气的笑了:“敢问二夫人,今日出事的若是换了长林,你会不会胡闹?”
  一时气急攻心,甚至连二伯娘都没有叫。
  看着长桢这般,沈秋檀只觉比前些日子自己跪伤了腿还要难受和心疼,心中积压的愤懑与委屈再也忍不住。
  “你!”王氏怒极:“你当沈家是什么地方?一个小辈,如此的目无尊长,有你这般说话的么?”她转身向沈老侯爷道:“父亲,秋檀因为弟弟失了礼数我可以不怪她,但我是自家人可以忍着她,她这脾气到了外面,迟早是要吃亏的,还请父亲做主能给她些管教。”
  “呵,真是义正言辞!我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二夫人这般瞧着倒像是心虚了。罢了,既然二夫人如此说,我就卖二夫人一个面子。”沈秋檀凑近王氏身边,冷冷的贴着她的耳朵:“我不查了,二伯娘可千万别吓病了,听说刚出了月子的女人,最容易害病了。”
  说完便关上了锦春堂的门,连沈老侯爷一干人等一并关在了门外。
  王氏先是吓得一抖,进而又气的牙齿打颤:“这……这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该说的话么?这个家,还有没有尊卑长幼了!”这说话的语气倒是像极了她的夫君,沈二老爷沈晏海。
  沈老侯爷却道:“如今是你掌家,就在方才我沈家血脉差点就不明不白的没了,你确实要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便拂袖而去。
  之前,老四媳妇掌家,想在厨房动手给孙子孙女下药,结果被乔山带着自己撞破了此事,他暗地里发作了厨房的一干人等,才算是肃清了整个厨房,也就是那个时候起,他觉得不能再让老四媳妇掌家了。
  棽棽是自己的孙女,不过一副嫁妆便可用来联姻,长桢是自己的血脉延续,更不容有失。且棽棽这么聪明,若是长桢也继承了儿子的聪慧,和姐姐一般,长大后说不定又是一个探花郎。
  这两姐弟,活着的用处比死了强太多。
  而且,他也应承了棽棽,要确保他们姐弟在沈家的安全;不仅如此,他们姐弟假如其中一个有了闪失,外面的人又会怎么议论沈家?
  沈老侯爷叹一口气,觉得支撑着一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盼只盼,如今掌了家的老二媳妇,不是那样目关短浅的人。
  ……
  将门关上,沈秋檀有些疲倦的坐在了地上。
  喂奶的桃花灌下去两大碗药,小长桢也服了药,呼吸才算是平稳了些,热度也跟着退了下来。
  姚氏让伺候的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沈秋檀姐弟,有些颓然的道:“是大伯娘没用了。”当年她便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如今侄子也是护不住的。
  沈秋檀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姚氏曾经也是掌过家的,可是后来小产了,那个孩子还在沈秋杺前头,是个五个月大的男婴,那时姚氏哭的肝肠寸断,等到眼泪哭干了,也想清楚了,之后便乖乖的交还了管家的权柄。
  沈秋桐总觉得她娘忍气吞声,不争不抢,其实她娘也是争过抢过的,只是争不过而已。
  见她脸色不好,沈秋檀疲倦的道:“我恐怕还要叨扰伯娘几日了,不看着长桢好起来,我也睡不着。”
  姚氏面色稍缓,还让长桢留在这里便是相信自己,想起沈秋檀之前对小儿惊风的清楚,进而又问:“棽棽还懂医?”
  沈秋檀摇摇头,前世父母去的早,她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爷爷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中医,她小时坐在爷爷膝头,启蒙认字看的都是已经泛黄了的中草药大全。
  可也仅限于此了。
  耳濡目染之下,她知道一些医理,却并不完整,更不精通。小儿惊风,只是恰巧记得而已。
  见时间不早,沈秋檀站了起来:“大伯娘早些歇着吧,我再去会会良姜。”
  ……
  小太监先把孙太医送回了孙府,之后才回到了齐王府。
  见齐王好脾气的在喂猫,他便将沈家所见一一回禀。
  齐王眉毛一扬,原来是那个沈家呀?
  那位姑娘,可是当时博得算学头筹的那一个?
  ……
  夜深了,虽然夜风不算寒凉,沈秋檀却忽然回忆起去年变身为猫时,在刺史府渡过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刚做了第一个关于父母的梦,对自己的身世不过一知半解,那时候她只是一只猫,看着紫苏死在她面前,无能为力极了。
  如今呢?
  她没有变身,其实一样的无能为力,孤立无援。
  身边之人可信的没有几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她不过刚出去了一日,弟弟险些就没了性命。她身上要背负的责任更重,前路也更加艰难。
  她还是弱了些。
  可她不会一直弱下去。
  因为,她是沈秋檀啊!
  穿越一回,让她重获新生,她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便不会后悔,而是要叫所有欺负过自己的人后悔!
  带着荼蘼花香的夜风吹来,沈秋檀亲自开了柴房的门。
  她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木香拿着铁锤看在她身后,脸上毫无表情。
  良姜吓坏了,不知道何时裤裆就湿了一片。
  木香不屑的别过头去,沈秋檀笑道:“你这般,倒是让我想了一个人。”
  良姜哆哆嗦嗦,口里只会喊“姑娘饶命”。
  沈秋檀自顾自的道:“当年这柴房,关了长桢的第一个奶娘,她叫桂娘,她带着我娘的印信还有我和长桢,跑了,虽然她把我推进了湖里,我还是感激她的,因为若不是她的一己私欲,走的飞快,我弟弟可能就落得和我娘一般下场了。”
  “那你呢?”沈秋檀凑近了良姜:“你有什么值得我感激的呢?说,那冰块是不是你放的?”
  “不不……不不!奴婢只是提前收到消息,第二日不要守在碧纱橱里……”
  沈秋檀怒气上涌:“果然是你!你收到了谁的消息?若是老实交代,或许会留你一命。”
  “姑……姑娘此言当真,那个奶娘最后如何了?”良姜抱着一丝希望,若是姑娘绕了那个奶娘,那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说桂娘啊,她啊,不过被关了几天而已。”当然,沈秋檀没说的是,只不过关了几天,还没想好如何处置,那桂娘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好,婢子都说。是……”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竟然又是王氏。
  她一脸寒霜,沈秋檀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氏二话不说立即要带良姜走,沈秋檀一个眼色,木香手臂一抬抡起了铁锤。


第七十六章 沈晏海其人
  不大的柴房一阵鸡飞狗跳。
  木香学过武,沈秋檀力气也不小,但王氏带来的不是寻常仆妇,而是十来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练家子。
  没过多久,倔强的沈秋檀被武力镇压了,王氏冷着脸走了,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二伯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沈秋檀气的一拳锤在木柱子上,木香低沉的道:“都是奴婢没用。”
  沈秋檀压下怒火,她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无用。
  她迫切的渴望扭转如今的态势,她要更有话语权,她要有更多的力量。
  ……
  回到慧语堂的王氏也是一脸疲倦,儿子还那么小,丈夫又不知在哪里作乐,婆婆一心向着四房,虽然把管家的权力给了自己,图的只是自己能在前面冲锋陷阵。
  夜深了,沈晏海终于回来了,见到一直没睡的王氏,不免问道:“一脸败兴样子,出了什么事?”
  呵,这就是自己的丈夫!
  王氏努力的忘记他的前半句话,只听后半句,她简短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问丈夫:“老爷可有良策?”
  “什么良策?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或打或杀,至于九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还处置不了她?”
  若是真有那么容易倒是好了。婆婆要借着自己的手除了三房姐弟,公公却是护着,这管家大权看着光鲜,其实烫手的很,她夹在中间难做人还罢了,她只担心一个不小心还要自己去堵窟窿。
  见她还是一脸愁容,沈晏海不耐烦的道:“不过些内宅小事,你总不至于连这事都要靠着爷们儿。”说完,又换了家常语气:“我记得老三媳妇的嫁妆里面,有一副前朝米帝师的画,如今你管了家,得空儿记得给我寻来。”
  王氏心里越来越凉,嘴角眉梢的讽刺便不小心泄了出来,难怪这个男人钻研了大半辈子,还是这样的一事无成。
  贪心不足,气性却不小,眼高手低,觉得什么都容易,外面不管如何,进了家门,除了他爹娘,便是他最大。架子做的十足,派头端着不放,但实际上,不过只是个绣花枕头。
  见王氏不说话,沈晏海变了脸:“怎么不说话?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还是说害死长桢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你……”
  王氏之前被少被沈秋檀气,现在又被自己的丈夫气,此时闻言,指着沈晏还说不出话来,怒火与委屈纠结,眼皮一番,就晕了过去。
  二房又是一通人仰马翻。
  动静闹得很大,很快阖府上下都知道了二夫人晕倒的事情,沈秋檀冷眼旁观。
  这件事就算不是王氏做的,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第二日,红豆打听消息回来:
  良姜被打了板子,便被发落到了庄子里去,说是送出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在,但后面能不能活着,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沈秋檀连找老侯爷要说法的心都收了,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想要的公道,沈家没有。
  ……
  三日后,果然如孙太医所言,小长桢的烧完全退了下去,人看着还有些蔫,也瘦了一小圈,但看上去并没有烧坏脑子。
  沈秋檀便搬回了沉香居,恢复了常规的作息。
  林夫子见沈秋檀更加刻苦,心中微讶,笑着道:“九姑娘愈发稳重了。”
  沈秋檀点点头,做出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咳……”林夫子一噎:“这个时候,你该适时的表达出你的谦虚。”
  “我为什么要谦虚?”沈秋檀笔都没放下:“难不成我会不信任林夫子,认为林夫子说了假话?”
  沈秋檀自问和这位夫子没有过深的感情,自从自己去齐王府门口将孙太医请来后,京城中又传自己蛮横霸道,半路拦截太医的事迹,当然也有人赞一句为了弟弟,赤子之心难得,但终究是少数。
  赏春宴自己表现尚可,林夫子免费给自己开小灶还说的过去,现在自己名声都乌云罩顶了,她竟然又给自己加了半个时辰,难道是被自己刻苦的学习态度给感动了?
  怎么可能?
  无事献殷情,沈秋檀才不相信林夫子会这般赤城,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出林夫子越来越多的打听和试探。开始无过于自己和长桢,这还可以理解,但后来,竟然渐渐的打听起自己爹爹来了。
  沈秋檀当时就警惕了起来,这位不知谁派来的探子,终于露出了尾巴。
  可他们急,自己才不急,除非真有人把自己杀了,要不然自己就好好活着,好好用这些延时课学东西。至于他们要找的那样东西,自己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想扯上关系。
  林夫子没想到向来乖巧的沈秋檀会这般针锋相对,想通之后,又暗怪自己太着急了。
  可不急不行啊,上面的人耐心有限。
  她看了奋笔疾书的沈秋檀一眼,匆匆告辞。
  她要告诉上头,她没办法和这个小丫头套近乎了,恐怕还得另想他法。
  ……
  赵王下了朝,除了厚重的朝服,又被侍女们伺候着脱了靴,便慢悠悠的漱了漱口。
  见太监垂首侍立在一旁,便将手里的拂尘一甩,示意侍女们退下。
  “齐王和鲁王近来有什么动静?”
  那太监忙道:“鲁王天天打马游街,带着几个纨绔满京城跑,兴致起来了,还会出城打猎。”
  “至于齐王,倒是没什么动静,似乎就懒洋洋的晒太阳,哦,对了,前些日子还染了场风寒……”太监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赵王看见,没有不悦。
  自己这个六弟啊,亏自己还用了千金难求的“染香”来对付他,没想到他竟这么不中用。
  春日过去,天气渐暖,自己穿着朝服都觉得有些热,六弟竟然还染了风寒。
  “不过说起这风寒,倒是还有一段趣事。”
  “哦?什么事?”
  “齐王殿下染了风寒,不知怎得竟然请了儿科圣手孙太医去看,许是齐王殿下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吧,本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好巧不巧,那天竟有个小娘子等在王府门口,也要拉着孙太医给弟弟看病。”
  “这有什么稀奇?”他的几个儿女生病了,找的也是这位孙太医。
  那太监忙道:“这本没什么稀奇,奇就奇在,向来惜字如金,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齐王殿下,竟然开口让孙太医去诊治,还给付了诊金……”
  赵王果然敏锐的捕捉到了:“是哪家的小娘子?”
  “嘿,正是王爷要人盯着的沈家,那个沈晏沣的女儿。”
  赵王脸色骤变,李琋在干什么?难道他也知道那物和沈晏沣有关系,所以想拉拢沈晏沣的女儿?
  可是,不可能啊,这件事隐秘异常,连萧家和那个阉人都不一定知道,六弟……更不可能知道。
  赵王皱眉不语,那太监也一动不动,赵王半晌才道:“她和这位沈家姑娘,过去可有过交集。”
  “该是从未见过。”
  “如此,继续盯着吧。”


第七十七章 馥玉香铺
  最近,繁华的东市里,一间原本名不见经传的香料铺子红火了起来。
  无论是匆忙的过客,还是有些好风雅的京城人家,都免不了来香料铺子转一转,买些香篆香饼回去。
  因为这味道着实难得,既不像龙涎香那般高不可攀,也不像苏合香那般需要外邦交易,更不似百合香那般寻常,让你刚熏好衣裳一出门,就和旁人撞了香。
  这间香料铺子叫做馥玉香铺,这香便也叫馥玉香。
  此香有栀子、百合、蔷薇,甚至胡椒的味道,香气变幻无穷,实在是妙不可言。
  徐氏带着女儿来到香铺,笑着道:“没想到我的玉儿这般能干,刚学制香两个月,就有这般成绩!”
  她脸上是为人母的自豪,刘泠玉也是隐隐自得。
  制香的天赋她有,制香的秘方她也有,两生浸淫,她若是还不能因着制香声名鹊起,如何对得起所有的过往?
  “咦,对面银楼旁边,竟然开了家……那三个字是……”那牌匾还遮着红布,只露出半截字,徐氏有些看不清楚。
  刘泠玉神色一变:“陈韵堂。”
  听这名字,莫非也是家香铺?
  这是要和自己打擂台?难道在开铺子之前,没有打听打听过馥玉香铺么?
  ……
  原本陈韵堂可以早一些开张,一来是魏夫人听说了唐夫人要参股,又收了沈秋檀送过去的面脂、口脂,便也要跟着参股;二来则是沈秋檀亲自画了样式,重新定做了一批更精细的细瓷盒子才有些耽误了;三来,沈秋檀还想将陈韵堂发扬光大,在店面的装潢和设计上,又狠花了一番功夫,定了铺子的风格和徽记,也免得以后再改。
  如此,时间自然就长了。
  而且,胭脂铺子要开业了,更简单的酒坊,自然也筹备的差不多了。
  沈秋檀已经叫人做好了牌匾,酒坊便叫做“陈酿坊”。
  酒是陈的香,乔山一听这名字便觉得有些托大之嫌,主要是他经手了所有过程,知道这酒其实是买了现成的,姑娘不知怎么又加工了几道,但可真是没陈几日,便有些想劝姑娘改名字。
  谁知,这酒一入了喉,便如那烈火灼了胸,又热又辣,又带劲儿!
  乔山笑道:“原以为是酒配不上名字,现在竟然觉得名字配不上酒了。”
  沈秋檀一边着手准备两间铺子的开张,一边埋头苦笑。
  林夫子自那日匆匆离开后,便没有再登沈家的门,她叫乔山去差,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现在她换了一位新的夫子,是唐夫人介绍的,姓岳,并不比林夫子差什么。
  这一日,沈秋檀正在研究色料,白芷轻声来报,说是王家四姑娘登门拜访。
  上回因着长桢的事,沈秋檀和王氏闹得极是不快,最后晕倒了的王氏被罚抄《女戒》,却并未剥夺管家之权,打死不低头的沈秋檀被罚了禁足半月,不得出沉香居一步。
  今日半月已满又有贵客登门,沈秋檀连忙换了衣裳,匆匆赶往慧语堂。
  王蕴飞来访,按照礼数,必然会先来拜见老杨氏,可老杨氏被禁了足,她应该会直接到慧语堂。果然,刚一进慧语堂便看见一身绯粉襦裙的王蕴飞规矩的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氏说着话。
  见沈秋檀进来,王蕴飞脸上闪过喜色。
  沈秋檀心里恨着王氏,外人面前却要顾忌着脸面。
  王蕴飞携了她的手笑道:“我给妹妹下了帖子,等的脖子都长了,还不见妹妹来,今日便只好厚颜来见了。”
  沈秋檀没想到她开门见山,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王家这样的贵女,她自觉高攀不上,学业加上生意,她更加无暇去和贵女们打交道,但今日所见,王蕴飞似是真心相请,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她忙解释道:“我落下太多课业,每日里都要补课,再者,前些日子家中也出了点儿事……”
  王蕴飞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我知道,为了弟弟你王府寻医,很是令人敬佩。”
  王氏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互相寒暄,这位王家姑娘对沈秋檀更是充满了善意,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只她终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不一会儿,她露出个有些疲倦的笑容:“檀娘带着王姑娘去花园看看吧,我这里枯燥的很,别闷坏了。”
  “哎,多谢二夫人。”沈秋檀也给足了王氏面子,行了礼才带着王蕴飞出了慈萱堂。
  只是,两人终究也只剩下面子情罢了。
  她没有带着王蕴飞多逛,而是直接带回了沉香居。
  吩咐白芷、红豆上点心和茶点,又叫小瓜小菜去请沈秋桐和沈秋梅。
  王蕴飞左右打量陈设,有了些年头的鸡翅木家具,厅堂开阔,最显眼的位置摆了那副蔡问的匾额,其他的是拐角摆着的两个青瓷高瓶,并高脚凳上的几盆花草,此外便再没有旁的摆设。
  有些空呢……
  她手里握着茶盅,点心没吃多少,茶倒是喝了不少。
  点心是大厨房做的,茶却是沈秋檀喝不惯现在的茶粉,自己晒了干花,做的花茶。
  “这茶很不错。”
  沈秋檀大方道:“你若喜欢,走的时候给你带上一包便是。”
  春日满园花开,她其实很想都摘下来吃了,但想到还要赚钱,便生生忍住了,自那以后,每每闻到花香或是肚里来了馋虫,便叫红豆去厨房提点心回来。现在沈府上下,若说对九姑娘的脾性还是一知半解,但对她好吃,却是无人不知了。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啦!”王蕴飞大方的谢道,沈秋桐和沈秋梅已经到了。
  四个女孩子略坐一会儿,王蕴飞不免问道:“沈妹妹上回出的那几道题……嘿嘿,能不能给我解一遍?”
  沈秋檀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来求学问的,脸上赧色更甚,自己之前真是小人之心了。她连忙带着王蕴飞上了二楼的书房,沈秋桐和沈秋梅便也跟着。
  沈秋檀找了张空白纸给王蕴飞讲题,沈秋桐轻轻的咳了一声。
  长姐特意回府要题的事,沈秋桐作为亲妹后来自是也尽知了,她一方面为长姐不齿,一方面又不希望沈秋檀将解题法再给别人。
  沈秋檀却没管她,早在将题教到沈秋杺手中的时候,她便让白芷把话说清楚了。
  再说,区区几道算学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呢?


第七十八章 准备开张了
  出了五月,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
  白芷和红豆开了箱笼,预备归拢下沈秋檀的衣裳。
  “我们姑娘的衣裳也太少了些,来来回回就那几件,这眼看就要入了夏,也不知道二夫人什么时候才给裁新衣裳。”红豆将晒洗过的夹袄叠好收入箱笼,却发现没什么好拾掇的,仅有的那两套衣裳还是为了赏春宴做的,已经不适合现在穿了,还有一套是用唐夫人给的衣料裁的,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了。
  白芷也道:“别家的姑娘,钗环首饰,四季衣物,都要分开了造册登记,到了咱们沉香居啊……”
  她爹娘是三夫人的陪房,她娘常常会说起三夫人未出阁时的吃穿用度,如今白芷见了沈秋檀的用度,自然免不了比较。
  当初三老爷赴了外任,三夫人怜惜他们四家陪房拖家带口,便将他们留下打理庄子和铺子,也想着终有回京城的一日,任上也只带了结香和紫苏两个未出阁的大丫头。
  原本他们打理着三夫人陪嫁的产业,过的也不错,谁知这靖平侯府竟是这般不要脸面。
  沈四夫人当了家,没几年就开始盘剥三夫人的嫁妆,这还不算,趁着夫人随着三老爷去了任上,连夫人的陪嫁庄子也夺了去。三夫人的陪房自然不干,三夫人还在,这四夫人凭什么越俎代庖?
  四家一边盘算着给三夫人去信,一边与沈家据理力争,结果那信还没发出去,便传回了三夫人与三老爷殒命济北州的消息,事情却还没完,自己几家陪房还顾不上伤心,便俱被栽了赃,百口莫辩下了牢狱。自己父母懦弱,当时不过只是跟着闹了一场,并不是那个打头阵的,才勉强留在了京城,守着三夫人在京郊的一个不大的庄子过活。
  也多亏这庄子不大,这些年也没什么产出,沈家人才没有再伸手。
  至于其他三家,冒头的那一家已经死透了,其余还有两家也不知被发配到了哪里。
  若说起来,这沈家确实没一个好东西,三夫人三老爷还没死呢,他们就敢明目张胆的夺人嫁妆,如今三老爷和夫人故去,剩下一对姐弟,落入了这等狼窝,何止是艰难二字可以形容。
  白芷心中感慨,嘴上却道:“罢了,之前唐夫人不是给了些料子,你我辛苦些,拣那些细软的料子,这些天再给姑娘裁两套新衣吧。”
  “姑娘把好料子都给了三公子,余下的还不知能不能凑一套衣裳了。”红豆点点头,又嘟囔了一句:“咱们姑娘的心思呀,向来不在这些衣裳钗环上,若是个男儿身,恐怕要去敢科举了吧?”
  她和白芷相处了几个月,也彼此摸透了几分性子,白芷白白净净,办事利落干净,与自己这个急脾气不同,在九姑娘面前,倒是也没有刻意要压自己一头。
  如此一来,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许是说什么,有什么,小瓜兴奋的喊道:“两位姐姐,门口有人给姑娘送衣裳了。”
  原先四夫人当家,每一季只给姑娘们做两套衣服,款式和料子也不过寻常,若是再想要多的好的,便要各方自己掏钱置办了,至于他们伺候的这些丫鬟婆子,也只有每年两套罢了。可如今二夫人当了家,给姑娘裁得衣裳数量直接翻了倍,用料虽然不很奢华,但款式都是京里头时兴的。
  白芷和红豆两个下了楼,果然见二夫人身边的许婆子带了两个小丫鬟来送衣裳。
  红豆急忙请许婆子坐下,白芷端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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