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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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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个似有千言万语。
小杨氏心中冷哼,女人啊,只有出嫁了才会知道娘家的好,才能学乖,这般想着,她不禁又瞥向沈秋檀,就见沈秋檀和沈秋桐两个不知在说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
沈秋杺又恭敬的给王氏和小杨氏见礼。
众人一番厮见过后,姚氏一把握住长女纤弱的手臂,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的女儿,怎么就瘦成这般模样了?厚重的粉也掩盖不了眼底的乌青。
沈秋桐也有些心疼姐姐。
沈家再不好,还饿不着自己,但姐姐怎么嫁了人,就这么瘦了?
沈秋杺的夫家也是京城人士,乃是与安定坊隔着不过几条街的范家,范家的家主范通是国子博士,以学治家,家教甚严,据说,这位大姐姐嫁过去许多年,除了头一年的三朝回门,这次回来算是第三回。
就是这样,这位沈家长女还算是嫁的好的。
范家严苛,那也是治家严谨,且范通为国子博士也算是清贵人家。
“两个孩子可还好?”姚氏殷勤的又问了一句。女儿嫁到范家,前头只生了个女儿,直到前年终于生下儿子,这才算站稳了脚跟。
沈秋杺点着头,眼中水光点点。
王氏看在眼里,笑着道:“杺娘好久没回来了,想必路上也辛苦,先好好歇歇,晌午再来慧语堂用饭。”
沈秋檀观望了一番,虽然自己也急,但总不能扰了人家母女叙旧,便随着沈秋梅几个除了锦春堂。
很快,便到了林夫子上课的时间,见沈秋檀已经恢复如常,林夫子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考校起了沈秋檀的课业。除了寻常的的经学、算学、书画,林夫子还要教沈秋檀接人待物的礼数,出入门庭的规矩。
这些,并非只有教养嬷嬷能教。
到了时辰,林夫子离开,沈秋檀起身相送。
及至林夫子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沈秋檀才回了自己的卧房,吃了高热量的点心和一大碗花椒之后,便喊木香来与她过招。
她力气不小,自然不愿意就这般埋没了。
木香长了一双比寻常男人还要浓密的眉毛,眼睛不大,但睫毛很长,嘴唇略有些厚,鼻头肉也不少,加上微微黝黑的肤色以及宽阔的肩膀,怎么看也不像个年轻少女,可在沉香居上上下下的人当中,沈秋檀最信任的便是木香。
她是望山最小的妹妹,当年望山自己卖身为奴,便是为了让他父母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活命,后来他跟着沈晏沣离开了京城,与家中联系便少了起来,还是这次回京,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妹妹,且从小习武。
望山想也不想,便将妹妹从三水县带了回来,与乔山找了许久才定下的白芷,一起送到了沈秋檀的身边。
沈秋檀的力量、灵敏度都不错,若是硬碰硬,魁梧的木香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但沈秋檀自己也知道,她缺少的对敌的技巧和经验。但这两者都可以慢慢磨练,比如可以学完招式以后,再和木香喂招。
这事儿自然是瞒着所有人的,两个人关起门来,只能在沈秋檀的卧房里试。房间逼仄,难免动不开手脚,只是如今的条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沈秋檀有瞒着旁人的事,旁人更有瞒着她的事。
比如那位林夫子。
林夫子昨日所问,与其说是示好,倒不如说是试探。
离开了靖平侯府的林夫子下了轿,戴上了帷帽,左拐右拐,匆匆忙忙,竟然到了隆庆长公主名下的碧纱坊中。
她当然不是来做衣裳的。
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将她引上二楼,门一关,便问道:“如何?”
林夫子摇摇头:“那丫头虽小,却精得很,现在还是不信我。”
对方略一沉吟:“也罢,这事也急不得,你想想,如何找个机会探上一探。”
“我晓得,只是……我感觉那东西似乎不在他们身上。”
对方来了兴致:“何以见得?”
林夫子定了定神,回忆着沈秋檀的样子:“那丫头极其聪慧,也极有毅力,做事很有目的性。可她图的好像只是弟弟长大成材,连自己的亲事名声都没有多少在意。这样的人,若是她知道那物的存在,怎么会不知利用,毫无野心?”
“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究竟如何,还请刘公公再给些时日。”林夫子恳求道。
“如此……”刘公公摆摆手,示意林夫子退下:“也好。”
见林夫子转身欲走,又道:“有太多人盯着沈家,什么都探不出来你不一定能活命,但若是暴露了,你必然是个死。”
林夫子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称是。
……
靖平侯府中,沈秋檀和木香还没活动开,便有锦春堂的丫鬟来请。
她只好停下来,喊人重新梳妆。
大伯娘爱女心切,不应该不愿意别人打扰么?这个时候喊自己过去,莫不是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
沈秋檀带着狐疑进了锦春堂。
迎面遇到从里面出来的沈长松和沈秋桐,三个互相见了礼,沈秋檀问道:“怎么不多陪陪大姐姐?”说完便想拉着沈秋桐一起进去。
沈秋桐却道:“大哥今天都向书院告了假,我也很想长姐,可娘不让我和大哥围着,九妹妹快进去吧!”
这……
沈秋檀的步履略沉重,还真是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啊!
第六十七章 算各取所需?
锦春堂名字好听,内里却无多少锦绣春意。
姚氏和沈秋杺已经重新了梳了妆,但铝粉遮不住红肿的双眼,想必母女二人很是哭过一回。
沈秋檀行了礼,沈秋杺作出笑模样:“棽棽真是乖巧。”
“原以为大姐姐难得回来,必然要和大伯娘多说说贴心话,没想到大姐姐还能惦记着秋檀,着实令妹妹欢喜。”沈秋檀笑道。
听她自称秋檀而非乳名,沈秋杺脸色微微一变,却又笑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么小的一团,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不仅长得越来越好,懂得学问也越来越多了。”
姚氏看着姐妹寒暄,脸上似有什么犹豫不决。
沈秋檀知她是说赏春宴的事,只推辞道:“不过是跟着夫子学了几日,加上爹爹早些年的教导,那会子一起想了起来罢了。”
沈秋杺心里一动,果然如此,九妹妹之所以能在赏春宴大出风头,得了个精通算学的名声,果然都是三叔早些年教的。如此想着,她笑意不由加深:“妹妹好福气,三叔当年高中探花,确实有过人才学。”
“这是自然。”沈秋檀不但没有谦虚,反而与有荣焉,十分赞同。
只是大姐姐绕来绕去,究竟想说什么?难不成就为了夸一句爹爹?
沈秋杺一噎,请求的看了一眼姚氏,姚氏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如常道:“时辰不早了,去给你祖父问个安,你也早好些回去。”
“母亲,且等一下!”
沈秋杺一把握住了沈秋檀的手,沈秋檀一愣。
“妹妹,你可愿意帮姐姐一回?”沈秋杺和沈秋桐是亲姐妹,论长相算是长得极像,可在沈秋檀看来,其实一点儿也不像。
沈秋桐磊落大方,虽然有些傲气,却并非无理之辈,但沈秋杺却羸弱似水,一句话才说到一半,泪就先流了下来。
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苦”气,若非现在还年轻,怕是这苦气会更加深重。
沈秋檀不动如山,其实心里却在不停盘算,她原本是有求于姚氏,如今姚氏的女儿又有需要自己的做的事,如此一来,似乎是正好。只是不知这位大姐姐要自己帮的是什么?
自己如今处境,能帮得上别人?
而且,她想将长桢送来锦春堂看中的是姚氏的人品,若是和沈秋杺做了交易,反倒是变了味道。
她神色如常,问道:“大姐姐说笑了,我身无长物,年纪又小,实在不知哪里能帮得上姐姐。”
“你能的!”沈秋杺握着沈秋檀的手不松开:“妹妹你可还有三叔教你的算学书本?可否给姐姐誊抄一份?姐姐不要多,一份就好!”
一份便可以誊抄两份,他公公和夫君便都可以习得那高深的算学了。
姚氏冷了神色:“够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然是要侄女交出算学心得和三弟传下来的札记。
大宁文风兴盛,学派驳杂,人人以有学问而自得,却不愿意与旁人共享之。
侄女在赏春宴出了风头,竟然就被范家盯上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范通是什么人,她也清楚一二。他自诩清高,却最是钻营不过。
当初他们夫妻把长女嫁到范家,看重的是范家算是书香门第,最重规矩,她想着,只要自己闺女不出错,范家人就没有错处可拿,等有了外孙总能越过越好的。
结果……这都是自己害了女儿啊!
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连孩子都有了,沈家又是这等情况,她身为人母,着实无能为力。
只是没想到女儿竟然对侄女开了口,那是三弟留下来的书册,不用想都该知道珍贵程度。她还可记得,从前有个郑家,便是凭着一本书,开创了一个学派。
“原来是为这个……”沈秋檀喃喃道:“书册是没有的,爹爹教给我的,我记住的不多,大姐姐就算是非要不可,也得容我写下来。”
沈秋杺听她说记住的不多,不由有些怪沈秋檀不用心,又听沈秋檀愿意给,接着又是一喜:“你愿意?”
沈秋檀摇摇头:“当然不愿意,也不是不愿意,其实我并没有多少敝帚自珍的想法,只是不明白大姐姐为什么非要这个。”
沈秋杺一脸尴尬,她为什么非要这个,自然是她的公公非要这个。
公公在国子监熬了大半辈子,如今还只是个算学博士,若是能从九妹妹这里得到关于算学的“秘籍”,他也可以成为有大学问的人,更有希望成为国子监祭酒。
沈秋檀挑眉,见沈秋杺脸色已经猜到了大半,不想当祭酒的博士,不是好博士么?
“此事休要再提。”姚氏喝止了女儿,又对沈秋檀道:“棽棽你年纪还小,之前也不在京中,可能还不知这书册的珍贵,你如今父母早亡,家中又是……伯娘有心想帮,也帮不上忙,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你在赏春宴出了名,这很好,至于你爹交给你的东西,你要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将来这便是你的嫁妆!”
姚氏一番话说下来,很是语重心长。
沈秋杺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帮着外人。沈秋檀却笑了:“有大伯娘这句话就够了,原本我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给大姐姐,如今冲着大伯娘能对我说这番话,我愿意给大姐姐整理一二。”
“你……唉……你这孩子!”姚氏叹气。
沈秋檀却是定了主意,其实姚氏若是真的不想自己帮沈秋杺,大可不必叫自己过来,她既然叫自己过来,那心里肯定还是希望自己能帮的。不过,无论是她故意作态,还是真心规劝,她总归是正大光明的阻止了自己,讲述了其中的厉害,将选择的权利留给自己。
万事没有十全十美,人更是。
自己既然不能带着长桢离开沈家,那便只能委曲求全。再者,沈府上下,也找不出比大伯娘更合适的人了。
“大伯娘无需如此,我也正有一事要劳烦伯娘。”
姚氏问:“何事?”
沈秋檀看了看面色复杂的沈秋杺,姚氏心领神会:“杺娘再去净面梳妆吧,这模样,莫叫旁人看了去。”
沈秋杺匆匆离开,沈秋檀开门见山:“我想求伯娘代为照顾长桢。”
第六十八章 懋懋搬家了
日暮时分,一辆马车到了靖平侯府的门口。
马车里下来一个男人,身量不高,宽额厚唇,正是沈秋杺的夫君范仕鸿。
姚氏心里复杂,除了女儿三朝回门那日,这女婿还是第一次来接。
果真是无利不起早。
“娘,你别怪公公和相公,他们也是没法子,之前咱们沈家的名声,女儿实在不好回门……”沈秋杺为自己的夫婿和久不回娘家辩解着。
范仕鸿昂首挺胸的给沈家诸人请了安,姚氏携了女儿的手,送至外门,沈秋杺方向对着门口,头却在向内宅张望。
姚氏知道,她是在等沈秋檀誊抄的算学精要。
不多时,白芷跟着一个管事跑到了门口,匆匆行礼便举着几页纸对沈秋杺道:“大姑奶奶,我们姑娘说了,这份算学概要,今日大姑奶奶既然要了,我们姑娘便给;他日,若是有其他人来要,她还是会给。学问是靠互相钻研、学以致用来促进的,而非闭门造车就能精进。”
白芷人如其名,长得白净,说话也利落,本来走在前面的范仕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及至看到白芷手上那一沓宣纸,目光更是热切起来。
夫妻两个相携进了范家的马车,看上去倒也和睦。
……
第二日一早,沈秋檀便去找了沈老侯爷。
“你要把长桢给你大伯母带着?”
“是,祖母年事已高,孙女实在不忍再劳累她老人家;二伯娘打理着阖府上下的中馈,身边又有长林,孙女自然不能再给二伯娘添麻烦;四婶娘……还要照顾两位姐姐,所以,孙女唯一能相求的便只有大伯娘了……”
沈老侯爷审视的看着这个孙女,没有说话。
沈秋檀跪了下来:“只是,如今这事还只是孙女的一厢情愿,孙女厚颜,还请祖父帮孙女说和一二。”她知道这位祖父虽然应承了自己那句要自主权的要求,但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这个时候自己若不低头做小,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院中角落,几株荼蘼开得艳丽,春光已经走到了尽头。
沈老侯爷将视线从荼蘼花移到自己孙女身上,似在盘算她这话有几分真假,又似在揣度孙女的提议是不是可行,半晌,他点点头:“起来吧。”
“多谢祖父!”这是应了,沈秋檀眉眼一亮,看沈老侯爷的眼神充满了依赖与孺慕。
“你回来之后,祖父一直容着你,你四婶娘几次三番想要兴风作浪,都被我拦了下来,你也争气,赏春宴上很是争气,便是你祖母,我自问也是给了你一个满意的交待。可是……棽棽啊,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
“嗯?”沈秋檀皱着眉,冥思苦想:“还请祖父明示,孙女忘了什么?”
“哼!你说是谁护送你回来的?”晨间寒凉,沈老侯爷披了见鹤舞延龄的外氅,此刻一动,外氅落在了地上。
沈秋檀笑嘻嘻的拾了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恭敬的举给沈老侯爷,才道:“原来祖父说的是那事啊!孙女也疑惑呢,萧世子既然把孙女送回来了,为何这些日子,萧家那边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
沈老侯爷心中冷哼,因着这孙女贴在自己耳边,告诉自己是萧世子救了她,还送她回来,一路上十分照顾,才让自己这般纵容着她,连沉香居都给了她。可如今眼看都过去了两个多月,萧家那边竟然毫无动静。
莫非,是这小丫头在做鬼?
沈秋檀嘟着嘴,皱着眉,日渐丰腴的小脸红润剔透,就像是真的在和极信任之人诉说着苦恼:“祖父!林夫子说了,这人情往来,有往才有来,按理是萧世子救了孙女,孙女是不是应该主动去萧府拜谢一二啊?可孙女囊中羞涩啊,总不好空手过去……”
哼,就知道你想和萧家攀上关系,可任何索取都是有代价的。想和萧家攀上关系,光是去拜谢的礼就得重,祖父他,愿意出么?
沈老侯爷眉头一跳,这又要向自己伸手了。
自己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呢?有倒是有,但萧旸和萧家,尤其是昌寿大长公主,会不会是两回事?若是萧旸看上了自己的孙女……
他自知让孙女高攀去做世子妃是不可能的,不说那位世子已经定了亲,就是没定亲,自己的门庭也攀不上。可做个小,还是可以的……
若真是如此,自己带着孙女上门,会不会弄巧成拙?
他的目光转向最小的孙女,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沈秋檀不仅脸颊丰腴了许多,连枯黄的头发都转黑了些,一双眼睛灵秀狡慧,笑起来,眉毛一扬,两个小小的梨涡更显得纯真无邪。
就算萧世子不一定对孙女存了什么心思,但心里一定记住了有这么一号人;而且,小孙女这般容貌,待长大了,定是笔不差的买卖。
他的脸还板着,故意道:“那等门庭,岂是我们轻易攀附的?救你的是萧世子,又不是萧家,你要谢,等萧世子回京再谢便是。”
这便是把本可以正大光明的事,变作了私情,沈秋檀心中愈发心寒。
原本她是想借机试一试,果然啊……就不该抱什么希望。
“哎!孙女都听祖父的!”沈秋檀面上脆脆的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沈老侯爷追随着她的身影,思绪忽然飘远。
若是孙女能长成盼盼那样子,哪怕只有五六成……
哎,盼盼啊!
……
刚出了沈老侯爷的院子,沈秋檀的脸就沉了下来。
萧旸远在济云州,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若是他知道自己借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呵呵。
正在批阅公文的萧旸打了个喷嚏。
天愈发暖和了,找到的那只小花猫长大了,而那位沈九姑娘听说已经平安的回到了京城。
留给自己一副烂摊子,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拿了那东西!
可恶!
只可惜自己鞭长莫及,收拾不了那小丫头。
……
没过几日,阖府上下都知道八个月大的沈长桢要交给姚氏带着了。
沈秋檀也没想过隐瞒,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她先带着木香几个,将姚氏居室旁边的碧纱橱收拾了起来,然后才大包小包的将弟弟的东西搬了过来。
看着忙忙碌碌如同蚂蚁搬家一般的沈秋檀,向来板正的姚氏就要发作,结果发现自己的幼女也在指挥着自己的丫鬟帮着搬东西。
姚氏有些无奈,便也放开了不去管。
沈秋檀凑了过来:“大伯娘,以后长桢可就麻烦您了。”
姚氏点点头,沈秋檀又道:“侄女回来还不曾拜见过大伯父,如今长桢来了,您看我们姐弟是不是有必要……”
姚氏脸色一变:“不必了,你们大伯喜静,不要扰了他的清静。”
“是。”沈秋檀心里诧异,大伯父自从伤了腿之后,就单独收拾了间屋子住,大伯娘似乎从来不提大伯父,连六姐姐也不提……
第六十九章 做个试色吧
小长桢一走,整个沉香居都冷清了下来。
奶娘桃花连同杏仁和良姜都一起跟着去了锦春堂,沈秋檀甚至还不要脸皮的和姚氏住了两晚。姚氏虽然总端着一张脸,但沈秋檀发现她看小长桢的时候,眼神会柔和两分,如此几回,沈秋檀才一步三回头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说起来还是在一个家里,沈秋檀大可不必如此,可问题就出在,她从来没有把沈家当做自己的家。
没了弟弟的生活,她很不习惯。
那样小小的一团,自己看着一点点变胖,一点点会坐能爬,如今骤然远了,自己怎么舍得……可不舍得也没办法,乔山也说,这是对自己对长桢最好的结果了。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想得厉害,常去看也就是了,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白芷劝道。
“那是自然!”沈秋檀大笔一挥,做了更为详尽的日程表,第一条便是每天至少两次去看弟弟,其他的才是进学和制香。
看到被噎住的白芷,红豆心情大好,这位姑娘看着是个机敏的,但常常语出惊人堵得人说不出来话,白芷看姑娘愁眉不展,便想劝解一二,谁知姑娘早就想好了对策呢?
“姑娘!”小菜提着裙子进来,见沈秋檀搁了笔,才将手中的两份帖子递到她手里。
一份是有过唐夫人邀自己去她家中做客,另一份则是王蕴飞请她小聚,说是要探讨一下那场算学比试中的不明之处。
唐夫人的帖子来的不意外,王蕴飞的就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沈秋檀将帖子放在了一边。
“姑娘,乔管事求见!”小菜还没走,小瓜又跑了进来。
沈秋檀一下子坐了起来:“快请!”
红豆白芷几个退了出去,乔山一脸风尘仆仆。
沈秋檀亲自取了杯子,倒了杯水:“乔山叔,先坐下喝口水。”
“哎!好!”乔山确实渴得狠了,一杯水不够,他连喝了三杯,才道:“养蜂的已经联系上了,姑娘要的那种蜂蜡价格也谈妥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便宜!”
他将带回来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儿碗口大小的蜂蜡。
那蜂蜡色泽澄净,微微泛黄,沈秋檀双眸一亮,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这蜂蜡被养蜂人煮过了,已经滤去了渣滓,若是我们自己带回来去渣,价格还能便宜不少。姑娘要这蜂蜡,莫非是想做蜡染,或者制蜡烛?”这半个来月,他去了趟三水县,还有京城附近的周边村落,见自家姑娘兴致勃勃一副要做大事的样子,他又提醒道:“若是要做蜡染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要一起采购一批染料?”
蜂蜡不算稀奇,蜡染也不算稀奇,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做这个生意。
“不,我们做点别的!”虽说是官不与民争利,但染布、甚至刺绣早被王家和隆庆长公主垄断了,想出头太难了,沈秋檀真正想做的是唇膏。
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放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毛病。
这个时候早就有了胭脂,而胭脂是面脂和口脂的统称,多用红蓝花作为色料,颜色单一,形式多为木浆纸,只有颜色,而无多少滋润作用,也就没有光泽,当然也不是没有固体膏状的口脂,但用的多为油腻和味道不那么好的牛髓。
这个时候寻常人家杀牛都是犯法的,能用得上牛髓口脂的都是大富大贵之家,自然也不够普及。
所以,这里应该还有的做!
见自家姑娘卖关子,乔山摇头笑道:“好,左右姑娘想好了,我们做就是了。”
“嘿嘿,多谢乔山叔的信任。”
沈秋檀又道:“其实也不是卖关子,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下回乔山叔找人送一壶烈酒来,我先做出来成品,给乔山叔看看,值不值得再投入。”
乔山点头应了,想了想又问到:“小公子去了锦春堂,可还适应?”
沈秋檀脸上露出思念怅惘之色:“有桃花跟着,大体是无碍的,想来过不了几日就全好了。”
乔山笑道:“瞧着倒是姑娘更想他些。”
……
日子过得飞快,乔山告辞后没两日,沈秋檀按照日程完成了剩下的课业,烈酒也送来了。
沈秋檀进了自己的制香室,将门一关,便开始了口红制作。
其实这个时代,想赚钱的法子不少,比如吃食上就大有可为。因为这个时候的煮饭就是单纯的煮,连菜也一样,蒸、煮、烤已经花样百出,但炒菜法还没有流行起来,因为冶铁多为军用。
京城里开得好的食肆,无非都是在用料上下大工夫罢了。
可开食肆人多眼杂,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甚至自己的精力都太多了,所以第一步还是开一间清静些的胭脂铺子最合适。
况且沈秋檀早就生了做胭脂的心,要不然不会早早的采集了一院子的花瓣,春日的花瓣颜色普遍不深,比如海棠和樱花,能提炼出了汁液并不多,反倒是那几株矮矮的芍药,贡献颇多。
取来三分之二的蜂蜡,用一个小钵将其进行二次融化,再次提纯,加上早就准备好了的芍药花汁,最后倒上适量烈酒,搅拌均匀,趁着已经着色的蜂蜡还在液体状态,倒入早就准备好的白瓷胭脂盒里,之后便是冷却了。
酒精不仅能促进染料着色,还是天然的防腐剂,这回乔山只带回来了蜂蜡,却没有蜂胶,下一回可以再用蜂胶做防腐剂试试。
剩余的三分之一大小的蜂蜡,沈秋檀用同样的方法有做了几盒,只不过用的是海棠花汁,色泽还是太浅淡,沈秋檀又滴了一滴芍药花枝,才染成了绯粉之色。
第二日一早,沈秋檀便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己的口脂。
沉香居外种着的芍药只有一个品种,便是重瓣的池墨洒金,按照现代的叫法,那是一种深玫红的颜色,大半块蜂蜡,共做了十八盒这种颜色的口脂,其余还有八盒颜色浅淡的海棠红。
沈秋檀以右手无名指沾了沾,在手背上做了个试色。
触手柔滑细腻,香味清淡,酒味有些重,但色彩和光泽度是没的说。
沈秋檀叫来木香:“去问问望山叔和乔山叔可在府中,我要出去逛逛。”
第七十章 味道更熟悉
沈秋檀回了沈府以后,一直忙着补课,这还是上回自唐府回来以后第一次外出。
二夫人王氏痛快的放了行,由望山亲自赶车,沈秋檀带着木香就出来了。
即便已经见识过了三水县的繁华,但如今看了东市的盛况,仍叫沈秋檀咋舌。因着东市靠近太极宫,距离达官显贵的朱雀街十一坊也不远,所以治安相当好,相应的,这里卖的东西也都是有些口碑的,甚至还有不少都算得上是“奢侈品”。
望山将车停在一间不显眼的茶肆外,乔山已经等在了门口。见木香扶着自家姑娘下了马车,他连忙将人带进了内里。
一个小小的隔间,隔绝了本就没什么人的茶肆,沈秋檀让木香把带来的两盒口脂拿出来。
乔山取出在其他胭脂铺子采购的木浆红纸以及牛髓胭脂,几人开始了对比。
望山当先道:“姑娘真不愧是三老爷的女儿,这胭脂做的,不仅好看,还有一股子酒味,闻着就想吃!”
乔山看了他一眼,望山才觉失言。
女孩子家,喝酒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这胭脂比那木浆纸的不知好上多少,便是比牛髓的也好太多,只是这味道……
沈秋檀叹气道:“今日出来,一是想让两位叔叔看看这胭脂能卖个什么价钱,另外一个也是想改一改这胭脂的味道。”
乔山双眼一亮:“这酒味能去掉?”
“当然。”这时候的酒大多是用粮米兑了水,加上酒曲发酵而成,颜色浑浊不说,还有微生物,有的甚至是绿色的,其度数再高也不过八九度,沈秋檀想用来做防腐剂,显然是想多了。
可明明眼下可以用蜂胶作为防腐剂,沈秋檀却还是想弄蒸馏酒。
当然加一些香料盖一盖也不是不行,但好的香料价格昂贵,这胭脂的造价又不知要高出多少,反倒不如用酒精,既能杀菌又可做溶剂。
不过这比例要控制好就是了。
因为酒需要蒸馏,精油也需要蒸馏,这本来是第二步的计划,但如今正可以一起先解决了,后面也能省些麻烦,这胭脂的成色也能好上不少。
“两位叔叔,若是我说,我能造出比官酒还好的酒,你们信么?”
“官酒?莫非是说良酝署所辖的御用之酒?”乔山神色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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