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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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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胡说,乱臣贼子,人人皆可得而诛之。”王敦仰头睨着他,极为不屑地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王澄就被一位壮硕地侍卫抓住摁在地上,他问王敦:“都督,如何处置这逆贼?”

王敦看着王澄,脸上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绞死。”

“阿父!”王初惊呼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如走马观花行云流水般在自己眼前发生,此时她终于回过神来。

“李桓,送小娘回房。”王敦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冰冷无情的地狱使者。

“小娘,跟我回去吧。”李桓劝道。〖TXT小说下载:。。〗

“我不,阿父你不能这么做!”王初喊道。

“你想让我连李桓一起绞死吗?”王敦睨了李桓一眼,冷漠地问王初。

秋风瑟瑟,吹得王初周身冰凉。一阵眩晕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让她几乎站不稳。

她只觉得头脑一直嗡嗡作响,王敦竟然拿李桓来威胁她!只要她活着,怎么可能不管李桓的生死,她怎么可能眼看着李棱的兄长死在自己面前?!

王初狠狠地咬着嘴唇,她压抑着自己的音调寒声说道:“手足相残,兄弟阋墙,阿父将来一定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第五十八章 秋雨绵绵

王澄死后,王敦立即写信将此事告知司马睿。毕竟这个人本来是到建邺应召的,突然间死在了豫章,怎么说也要给司马睿一个交代。之后他便命人即刻送王澄的尸首回家乡去,王初不愿留在豫章,带着李桓等人回了建邺。

这次回到乌衣巷王家大宅,王初的心情完全不同了。走的时候还是那么依依不舍,不过才过月余,她便觉得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看到王家的每个人,她都觉得他们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什么。

她白日里很少待在乌衣巷,曾经熟悉温暖的宅院变得那么陌生,她对那里原有的归属感荡然无存。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常常到建初寺去找竺道潜。这日从建初寺回来,她刚下了马车走进王府,外头便沙沙的下起了雨,好在回来的及时,不曾淋着。

“阿叔,”王初正站在游廊下等侍从送簦,偏巧碰到王导手中撑着簦迎面而来。

“阿初回来了。”王导在离王初有四五尺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微笑着问道。他还是如从前一般温和可亲,却只是撑着簦站在院中,似乎并不打算走到游廊里来。

“恩。”王初淡淡地点点头,她的眼睛望着不远处新移栽的那片青竹,秋风微微摇动竹子,雨滴打在竹叶上头,这场景如此清幽,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没由来得感到一阵烦躁和痛苦。

除去从豫章回来那日,这次是王初这阵子第二次见到王导。她总是尽量避开可能的见面,因为她目前还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对待王导。他还是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阿叔,可是一切都变了,在也回不到从前。她甚至后悔跟王敦去豫章,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导仿佛没有察觉王初的冷淡,他慢慢走到游廊下,将手中的簦递向王初,温和地笑道:“快回去歇着吧。”

王初正心烦地想着如何能托辞先走,听王导如此说,她低着头接过了簦,小声说了句阿初先回房了,便如同被追赶般快步走开。

“谁都不要放进来,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一回到院子里,王初便对兰芝吩咐道。

兰芝乖巧的答道:“是,小娘。”

王初双手按着太阳穴,重重的吐出胸中地浊气。她愣愣地坐在座塌上发了一会儿呆,又自箱箧中捧出一只细长的盒子,将它放在案几上,轻轻地打开,拿出里面那枝小小的箭矢。就着室外透射入房内的光线,那枝箭矢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她轻轻摩挲着那弯月形的箭头,惆怅地想,不知道现在慕容翰还好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改变,是否慕容翰也已经变的让她认不出来了?

这箭矢王初很少拿出来,连同初入这个时代的事情她也总是不愿多做回忆。因为她希望自己一直往前看,而不是老去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事情让王初的心态起了很多变化,她不由得便想起当日在洛阳时候的情形,当真是光阴似箭,没想到一转眼便走到了今时今日。

“笃笃,”有人在轻轻叩门。

“兰芝,没要紧事就别来烦我。”

“笃笃,笃笃,笃笃,”叩门声很有节奏的响着。

叩门声扰得王初心烦意乱,她满面怒气地汲着木屐冲到门口,猛然打开房门,斥道:“我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搅我吗?”

“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王初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门外站着的人竟是司马绍,王初自从回来后就没见过他的踪影,不知道今日他怎么来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司马绍的白色公服被溅上不少泥点子,他头上的白纱筩冠微微有些倾斜,脚下的短靴也沾着好些泥渍。他面上原本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但一看见王初,他便精神抖擞地笑起来:“你回来好几日都没去看我,我等的不耐烦,只好先来看你了。”

“请进吧。”王初收了怒色,扶着门懒声道。

司马绍在门外蹭掉脚底的污泥,方才跟在王初身后进了门。他看见王初满面沉郁的样子,笑着逗她:“阿初你别老这么板着脸,多难看啊。来!快给本世子笑一个。”

王初压着胸中地不耐,皱眉道:“别闹了。”

司马绍做出委屈的神色质问道:“喂,阿初,你这么久没见着我,都不想我吗?怎得一见面就对我如此冷淡。”

王初兴味索然地扯起脸皮勉强笑道:“世子,请坐吧。”

“你这几日到哪儿去了?”待司马绍坐定,王初问道。虽然司马绍埋怨自己不去看他,但王初知道他压根不在建邺,否则王初刚从豫章回来的时候他就该跑来了。

“哎,阿初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啊,连我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司马绍不满地指责道。

王初趴在案几上,抬眼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索然无味地垂下眼眸。

司马绍早习惯了王初如此对待自己,加上他本是豁达之人,自不会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他先是得意洋洋的瞅着王初,接着露出一个颇为开心地笑容:“你肯定猜不出,父王派我跟叔祖一道安置北来流民。”

“你——安置流民?”王初坐正身子,不大相信的看着司马绍。

司马绍扬头冲王初一笑,面上带着得色,大大咧咧地倚着座塌上任她打量。

永嘉之乱后,大批流民涌入江南地区,王初是知道的。但司马绍才这么点年龄,司马睿就开始让他学习政务,是不是太早了?≮我们备用网址:。。≯

“等等,你叔祖,那不是南顿王吗?”王初讶然道,“就他那副整日醺醺然然,诸事不理的模样,你父王也敢将如此重任交付与他?”

司马绍正色道:“阿初,你别小看我叔祖,他虽简傲疏狂,但办正事却绝不会有半点含糊的。”

王初还是不信:“你跟他向来亲厚,自然是要维护他的。”

“你若亲见了,便会知道我所言不虚。”

王初反驳道:“那也得等我见过再说。”

司马绍笑了笑,不欲与王初争辩,他发现搁在案几上的金色箭矢,好奇的拿起来:“这么小的箭矢?”

王初淡淡说道:“一位好友送与我的。”

“好友,我认得吗?”

王初笑道:“往年间在洛阳认识的,后来我来了建邺,就没有再见过了,你怎么会认得。”

“这枝箭形状有些奇怪,不像中原所有,”司马绍将箭矢拿在手中反复打量了片刻,似是若有所思。他眼睛盯着箭矢,又看向王初,用左手托着下巴说道:“恩,应该是仿鲜卑族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王初奇道,这下她真对司马绍另眼相看了,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来这种形制是鲜卑族特有的。

司马绍得意道:“世子我高材好学,文武双全,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王初嗤道:“您还斗鸡走马,无一不通呢。”

司马绍很是惺惺相惜地拱手笑赞道:“阿初你怎么知道啊,不愧是同我一道长大的,还是你最了解我。”

“呵呵,”王初被他装腔作势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

见王初笑了,司马绍眉角微松,懒懒地躺在座塌上不再说话。

仔细看时王初才发现他面上泛着青白之色,双目浮肿,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阴影。一定是这些天忙着安置流民的事情无暇歇息,好容易得了空又不去睡觉,却忙着赶来看她,怪不得她总觉得司马绍今日不似往常那样神采奕奕的。

她对司马绍说:“有些事不是这么快就可以释怀的,过些时日自然就好了。你去忙吧,不用特意来哄我开心。”

司马绍笑道:“哪个哄你开心,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无处可去,只好来看你了,你还赶我走。”

王初沉默地望着司马绍,过了片刻,方才认真地说道:“司马绍,多谢你来看我。”

司马绍满脸惊诧的伸手去抚自己的额头:“我是在做梦吗?竟能从你这儿听到这个谢字,当真稀奇的很。”

王初笑笑:“你不是总想叫我对你道谢吗?”

或许过于疲乏,司马绍突然打了个大大地哈欠。饶是如此,他还不忘跟王初说笑:“你不会是精怪变的吧?怎么一点都不像阿初?快将我家阿初还来。”

“你才是精怪变的呢。”王初佯怒道。她看着司马绍明明乏地要死,却还强打精神与自己说笑,心中顿时生腾起一股浓重地歉意,她催促道:“快回去歇着吧。”

司马绍站起身出了个长长地懒腰,然后对王初说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刚走出房檐下,立即有侍从撑着簦上前为他遮雨,司马绍转头看了看王初,神色中犹有些担忧。王初以为他有话要说,便立在门旁静待他开口。没想到他只是对王初笑道:“快回房里去,这外头还下着雨,当心着凉。”

王初点点头,却仍旧立在门外目送他离去。

司马绍的性子一向是玩世不恭,张扬不羁,可今日他的背影竟显得有几分失意,王初心中愧疚的情绪更浓了。她望着司马绍在清冷疏落的秋雨中渐行渐远,一时间愣起神来。

第五十九章 遭遇非议(上)

外面秋雨疏疏落落的一直在下,沙沙地打在窗外那丛青竹上。王初拨动古琴,却提不起兴味来弹奏一曲。秋日多忧思,或许是时气使然犯了所谓秋愁。加之连日来郁结于心,她拥着锦衾怅怅地倚着床听了半夜的雨声,直到三鼓过后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来时,感到床前有人影晃动,便迷迷糊糊混沌唤了一声:“兰芝。”

“小娘醒了,”兰芝卷起垂床前的蜀绣帷帐,又走到窗边卷起帘子,回头对她笑道:“小娘,世子来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王初一时适应不了外间的光线,她以手遮眼,含糊不清地问道:“何时来的?”虽说她已经醒了,但一时间困意未消,犹有一半神智混混沌沌地流连在梦里,很难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与兰芝对话。

兰芝望了眼摆在一旁的漏刻笑道:“总有两刻了。”

“两刻,”王初迷糊地重复了一遍,混沌的神智却瞬间清醒了,她猛地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衾,一边用脚去拨床边的木屐一边责备道:“你也太胡闹了,怎得不早些唤醒我,却反叫世子等着!”

再怎么说他也是琅琊王世子,将来的皇太子、皇帝,这样怠慢他实在是与自己接近他的初衷严重不符。况且——想到昨日司马绍明明疲惫之极却强打精神赶来看望自己,王初心中便有些乱,仿佛被数只无形地手抓挠着似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婢子是要来禀告小娘的,可世子说别搅了小娘清梦。”兰芝笑嘻嘻的答道,她蹲下身帮王初把木屐摆正,服侍她穿衣。这位世子与自家小娘自幼便情谊甚笃,世子对自家小娘的爱护她是早已惯了的,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顿了一下,王初鬼使神差的问道:“世子气色如何?”

兰芝笑道:“好着呢。”

“他怎么来这么早?”王初咕哝一声,心中却轻松了许多。她跪坐到铜镜前掩口打了个哈欠,又望着铜镜中的兰芝埋怨道:“这个司马绍也忒不知爱惜自己,你说他总算得了闲也不好好歇着,这么一大早便跑了来。”

兰芝只是笑,她启了妆奁,手脚麻利的为王初梳了个丫髻。梳好了却不让王初起身,她退后几步,双手轻握在胸前观察着王初的装扮,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兰芝喜滋滋地笑道:“小娘当真是丽质天成。”

王初回头一笑:“哪来的天生丽质,你家小娘只差戴着面衣才能见人了。”

兰芝明知王初是与她说笑,却忍不住嗔道:“小娘说什么呢,整个建邺城,有谁家女郎能比得过小娘?她们便是盛装打扮,却不及咱们小娘素颜玉肌。”

“你再夸下去,我往后可真要戴上面衣才敢出门了。”王初往门外走去,对上兰芝疑惑的眼神,她笑道:“你家小娘生得如此美貌,自然要当心歹人来劫色啊。”

“这个小娘自是不必忧心,李桓武功那么好,怎容得歹人害小娘!”兰芝状似认真地说道。

王初歪头瞅瞅兰芝,没再言语。她发觉自己不该这样下去,心中有再多压抑和不满,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了。身边的人整日为她忧心,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情绪,生怕她闷出病来。虽然古人常说心病难医,但她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呢?人总要往前看才是。

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院中的树木花草都焕着澄亮的光泽,空气也格外清新。秋风吹过,王初与兰芝的衣角纷飞,空气中飘来一股沁入心脾的菊花香,带着淡淡的泥土味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的烦郁消散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小娘,琅琊王次子来了。”李桓禀报道,他正要去找王初,刚巧在这儿遇到了。

王初奇道:“怎么今日他们俩都到了?”

“这不是关心小娘吗?”兰芝笑道,见王初作势要打她,兰芝赶紧撂下一句:“婢子去请他到花厅见小娘。”便一溜烟儿跑开了。

来到花厅,亲眼看见司马绍气色正常,王初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她含笑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早用过了,你怎么才起?这都日上三竿了。”司马绍用他一贯的口吻戏谑道。

王初忍不住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是比你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司马绍催促道:“快去用饭,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地方?值得你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

说话间,兰芝带着司马裒也来了花厅,他一看见司马绍便说道:“阿兄你来看阿初怎么不叫我啊?”

司马绍对他说道:“我今日是从叔祖那里直接过来的,并未回府。”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王初也不戳穿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司马绍。感受到王初的目光,司马绍对王初眨眨眼睛。

司马裒撩起衣袍坐在司马绍身旁的座塌上,温和地对他笑言:“哦?昨晚我睡前恍惚间听到阿兄回府了,原来是听岔了啊。”

“噗,”王初撑不住笑了,平日里看着司马裒是极平和淡泊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也会揶揄旁人。见二人都看向她,王初赶紧站起来道:“我先去用了早饭,劳烦二位稍待片刻。”

“阿初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司马裒含笑嘱咐道。

司马绍却道:“你还是快些,不然咱们今日可就回不来了。”

“阿兄这是要去哪儿?”司马裒问道。

“等阿初回来我再告诉你们。”

王初心中猜测着司马绍到底要带她去哪,又不想让他们久等,于是匆匆用了饭就回到花厅:“咱们去哪儿?”

司马绍笑道:“这么快就用完饭了。”

王初美目一竖:“说让我快些的是你,嫌我太快的又是你。”

“你别急,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司马绍笑着摇摇头,“我前些日子见钟山的枫叶红的正好,可巧今日咱们都得闲,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王初道。

“就这样。”司马绍点头。

“你不是说什么晚了就回不来了,去钟山哪用得了这么久?”王初郁闷道。钟山在城东北,的确离乌衣巷是远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司马绍讲的那么夸张。

“我说阿初,风景呢,自然是要慢慢地赏才好。若是来去匆匆的多无趣,倒不如在府里待着了。”

司马裒笑道:“阿兄说的是,咱们该动身了,不然可真要晚了。”

“小娘,琅琊王次子来了。”李桓禀报道,他正要去找王初,刚巧在这儿遇到了。

王初奇道:“怎么今日他们俩都到了?”

“这不是关心小娘吗?”兰芝笑道,见王初作势要打她,兰芝赶紧撂下一句:“婢子去请他到花厅见小娘。”便一溜烟儿跑开了。

来到花厅,亲眼看见司马绍气色正常,王初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她含笑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早用过了,你怎么才起?这都日上三竿了。”司马绍用他一贯的口吻戏谑道。

王初忍不住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是比你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司马绍催促道:“快去用饭,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地方?值得你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

说话间,兰芝带着司马裒也来了花厅,他一看见司马绍便说道:“阿兄你来看阿初怎么不叫我啊?”

司马绍对他说道:“我今日是从叔祖那里直接过来的,并未回府。”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王初也不戳穿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司马绍。感受到王初的目光,司马绍对王初眨眨眼睛。

司马裒撩起衣袍坐在司马绍身旁的座塌上,温和地对他笑言:“哦?昨晚我睡前恍惚间听到阿兄回府了,原来是听岔了啊。”

“噗,”王初撑不住笑了,平日里看着司马裒是极平和淡泊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也会揶揄旁人。见二人都看向她,王初赶紧站起来道:“我先去用了早饭,劳烦二位稍待片刻。”

“阿初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司马裒含笑嘱咐道。

司马绍却道:“你还是快些,不然咱们今日可就回不来了。”

“阿兄这是要去哪儿?”司马裒问道。

“等阿初回来我再告诉你们。”

王初心中猜测着司马绍到底要带她去哪,又不想让他们久等,于是匆匆用了饭就回到花厅:“咱们去哪儿?”

司马绍笑道:“这么快就用完饭了。”

王初美目一竖:“说让我快些的是你,嫌我太快的又是你。”

“你别急,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司马绍笑着摇摇头,“我前些日子见钟山的枫叶红的正好,可巧今日咱们都得闲,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王初道。

“就这样。”司马绍点头。

“你不是说什么晚了就回不来了,去钟山哪用得了这么久?”王初郁闷道。钟山在城东北,的确离乌衣巷是远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司马绍讲的那么夸张。

“我说阿初,风景呢,自然是要慢慢地赏才好。若是来去匆匆的多无趣,倒不如在府里待着了。”

司马裒笑道:“阿兄说的是,咱们该动身了,不然可真要晚了。”

他们三人慢慢悠悠地骑着马在街道上缓缓前行,身后有数十位意气风发,装束齐整地侍从骑马跟随着。这场秋雨打落了不少树叶,虽然已经过了一番清扫,却仍有些枯黄潮湿的叶子固执地印在地上不肯被扫走。轻快的马蹄踏过道间的一汪汪积水,溅起朵朵小水花。

三人皆是一身华服,一个赛过一个的样貌出众,气质脱俗,又带着一众如此威风凛凛的侍从,一望便知是高门权贵子弟。在这人人皆尚美色的时代,这样姿容绝世的三个玉人儿,只要出行必然有好事者围观。来了这么久,王初早已习惯了。

只听到有路人赞叹道:“这是哪家的郎君与女郎啊,真似神仙中人也!”

“在左右边的那两位是琅琊王的世子与他家小郎,”有见过他们的路人趁机卖弄道,“喏,中间那位便是被周伯仁亲口称赞过的那位王家女郎——征讨都督王处仲的嫡女。”

此言一出,热烈的气氛刷地冷却下来。本来看地热闹谈地起兴的路人瞬间全部静默了,只余下王初一行人的马蹄踏着地面不紧不慢地哒哒声。

……

周日仍然双更,中间这几天看情况再定。

这几天总在改存稿,一般改一章要用平常写两三章的时间才能改完。每天都要改到半夜,因为今天改的就是明天要发上来的内容。

很想多多加更,奈何我改稿子的速度太慢了,又不想拿自己都不满意的文来给大家看……

ps:因为我很想给大家多加更,所以前阵子拼命的赶稿子。结果一看写的不满意,只好非常痛苦的回头修改,导致不仅没有时间写下面的内容,也不能加更。

……o(&;amp;amp;gt;_&;amp;amp;lt;)o……仰天长叹,内牛满面,俺再也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啦!……

第六十章 遭遇非议(下)

o(∩_∩)o……今日双更

……

原本喧闹着跟从围观的众人安静了片刻后,便默契地四散开去。

“征讨都督!”前方一个少年突然粗声嘎气地讥诮道,“这事你们还不知道吗?”

王初心下一冷,本已渐渐消散的郁气重新积聚在她胸口。这声音虽不大,却刺得她耳膜发疼。

“何事?”有多事的路人立刻好奇的凑上去。

“这都没听说,你是打哪儿来的?”原本准备散去的路人听到有人挑起了话头,又一次围了上来。

另一路人接口道:“我听人说这王处仲将王平子给杀啦!”

“不会吧?他们可是从祖兄弟。”

那第一个打破沉默的路人愤愤地粗声说道:“说的是啊!还不是嫉恨王平子声望高过他,竟将王平子绞杀了,当真是残暴啊!”

“王处仲与镇东司马那般亲厚,怎得品性如此不同?!”

又一个声音道:“你别看这位王家小娘长的清秀脱俗,好似天上仙子一般,那副心肠也是硬的了得,两月前她亲手将王处仲一位幸妾给毁了容呢。听说那幸妾原本长得是花容月貌,现如今,那张脸上满满地都是刀疤,如同蚯蚓爬过一般,简直惨不忍睹哇!”说得如此生动,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啧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王初的脸色一点点暗下去,枯叶在秋风中簌簌地落下,在王初眼前飘飞着,像是一声声谴责。她感到一阵寒冷,却努力将腰板挺得笔直,僵硬地握着马缰在无数揣测猜忌的目光中慢慢前行。坏消息总是传播地这么快,她才刚回来没几日,王敦杀死族弟这件事便已经在建邺城传开了。没想到就连她上次毁了紫玉容的事情都有人旧事重提,以此做为依据证明王敦一家皆是心狠手辣之辈。

原本是为着能使王初宽心些才邀她去钟山赏景,不成想一出门就遇到这等事。司马绍瞥见王初脸色不对,面上现出一丝寒意,他冲身后的侍卫叱道:“你们都聋了吗?”

侍从们闻言,手中握着鞭子指向路人,纷纷喝斥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速速散去!”

有些胆大的路人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侍从手中的鞭子即刻招呼过去。虽然侍从们只是为了恐吓路人,并不曾伤到他们,却着实令路人吃了一惊。他们慑于武力不敢再靠近,心中却极为不忿,此时民风向来是喜好围观品评人物,从未有哪家权贵如此驱赶过他们。

那首先出声的路人虽生得矮小,却年轻冲动,他大声道:“怎得?他既做得,凭甚么我们却说不得?!”

王初闻言,白玉般的面容顿时涨得发红,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司马绍扬起鞭子就要冲向那少年,王初心知如果司马绍真的打了那少年,此事必定会传得满城风雨。不仅会令情况更遭,还会带累司马绍的声誉,她面无表情地唤道:“世子。”

司马绍询问地望向王初,却见王初冲他摇头。

那少年趁机溜走,不见了踪影。

司马绍何等聪明,他冷静下来,自知如此行事于己不利,便令侍从收了鞭子,亲自上前令路人不要再围着。司马绍毕竟是江左实际统治者琅琊王的世子,他在此地还是有一定的权威性,路人们听他发了话,便渐渐散开了。

“阿初不必理会这些路人之言,他们整日游手好闲,无事可做,专爱讲旁人生非。”司马裒和声安慰道。

王初眼睛望着前方冷声道:“我倒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

总算驱散了路人,司马绍回身正好听见这句话,他忙唤道:“阿初!

王初脸色难看地调转马头,策马向东疾驰,司马绍兄弟与众侍从赶紧转头跟上。

刚散开的路人又在后面聚起来:“这小娘性子可真烈脾气可真爆!”

“正是,果真名不虚传呐!”

……

“阿初你等等我。”

王初吼道:“别跟着我!”

对于那些路人的议论,王初心中不禁愈加沉郁,她明白最好的办法便是一笑置之,但她没有那么豁达的心胸,无论如何也无法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更是对王敦王导二人愈加生出芥蒂来,既对王敦不听她的劝,执意杀王澄耿耿于怀,又生气王敦甘心被王导利用。

虽然王敦在信中对司马睿说是因为王澄里通外贼才大义灭亲杀了他,但王澄声名一直在王敦之上,二人在人前又向来互相不屑对方。王澄一死,以后人人都会说王敦是嫉贤妒能,担心王澄来到建邺之后会夺了他的权,这才下手杀了他。

好一个是超脱淡泊的名士啊,王初心中冷笑道,有谁能想到真正的幕后主使竟然是被众人寄予厚望,视为江左管仲一般的王导!

“阿初!”司马绍还在紧紧跟着她。

王初恍若未闻,一个劲儿地催马疾驰。

司马绍总算赶上来,他一把拉住王初手上的缰绳,飞龙猛地停了下来。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王初对他怒目而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而司马绍偏偏紧跟着不放。

司马绍仍旧拉着王初的马缰,他眼中闪过歉疚,原是一心想叫王初能重新高兴起来,却反倒令她更加积郁于心了。他侧身向王初劝道:“那些无知小民能懂什么,你别听他们乱讲闲话。”

王初夺过缰绳,冷冷地说道:“他们没有讲错,我阿父的确是杀了平子从叔。”

司马绍眼睛闪了闪,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他缓声道:“其实这事怨不得你阿父,他也是为朝廷着想。”

王初没想到司马绍会这么说,她直直地看着司马绍,眼中满是怀疑。她不相信司马绍这么聪明的人,会真的相信王敦写给司马睿的信,那上面的话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司马绍驱马靠近王初,他轻轻拍了拍王初的肩膀,笑道:“阿初,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倒不如索性看开得好。”

“是吗?你倒淡泊地很。”王初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道。

“呵,”司马绍只是爽朗一笑,阿初肯回嘴,便说明她心情已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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