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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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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陶月安点点头,自己盖好被子,“快点回来。”

    秦楚暝刚出内室,如沐春风般的面容就变得数九寒天,他脸一沉,跟着一块儿出来的人纷纷挨个跪下。

    “你们能在正阳宫做事,一定是在宫里资历深,见识多的,不然也爬不到这个位置。”秦楚暝慢慢踱步,不温不火地说着最令人发颤的话语,“既然这样,就应该都明白,这整个大秦都是谁的?”

    “是……是陛下的。”

    “那都给朕记清楚,别一时被外头的人给的好处弄花了眼睛,手一软,不知道现在是谁做主。什么不该收的全头脑一热收进口袋里。连累了自己不说,整个家族都别想过活。”秦楚暝威胁道,“朕已经让人把你们从哪儿来,家在哪,父母是否健在,有没有姐妹兄弟,全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一时贪念,不管是谁,只要小皇子没了,统统去帝陵陪葬。”

    “陛下饶命啊。”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太监也是脸色奴才,“陛下息怒,奴才们万不敢做这样的事儿。”

    “正阳宫里的人,不管是谁,从今天起,都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做事。要是谁都像方才的宫女一样,今儿一个手滑打碎了盘子,那明儿是不是会一不小心撞了娘娘?”秦楚暝凉凉道。

    “奴才们不敢,奴才们一定小心谨慎,好好伺候娘娘。”

 第95章 包子在路上之分房睡

       小路子进来时,秦楚暝淡淡扫他一眼,就转身回内室了。

    陶月安坐在床上,正一脸神往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见秦楚暝来了,忙笑着招招手,“陛下,快过来。”

    黄桑两眼一亮,麻溜地跑过去。

    陶月安抓着秦楚暝的手,贴上自己平平的小腹,话里都浸着甜腻腻的蜜糖,“陛下你说,这里头究竟是个小公主,还是个小皇子?”

    “都……都好。”那个“不”字刚脱口,秦楚暝立刻咬着牙缩回去。强颜欢笑地从小肚子上离开,改抓着陶月安的手,“都喜欢。”

    当初从江南回来,小猪就日日缠着他。

    他本想哄她吃太医院新开的糖药,但……被她可怜巴巴求得厉害,两只眼忽闪忽闪全是期待,实在没忍心。

    加上细细将养几个月,原先吃参麒的残余消得差不多。

    一晌贪欢!

    陛下肠子都悔青了,陶月安在他耳边呢呢喃喃说了一长串,他无意识地点点头,琢磨接下来十一个月的时光要怎么打发着熬过去。

    陶月安说久了,嗓子有些干。刚停下喘口气,就见秦楚暝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气呼呼地,往他脑门上狠狠一拍,“陛下,您没听我说话吗?”

    “没……”陶月安脸色骤变,秦楚暝搭上陶月安的小腹,讨好着补充道,“这不是高兴坏了,才没听清。小夏月都说了什么?”

    陶月安听罢,稍微好一些,她拉着秦楚暝的手,又道,“陛下,我听睿王妃说,这头三月是最得当心的。所以我想……咱们从今儿起就分开睡吧。您再让人弄间宫殿,我搬出去住。”

    秦楚暝在小腹上打旋的手顿时僵住了,他震惊地拽着她,“……分开睡?”

    “嗯。”

    “真要分开?”秦楚暝抬起她软乎乎的小脸,一眨不眨跟自己对视,

    陶月安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里全是真诚。她一手摸着秦楚暝僵硬的脸颊曲线,“陛下就在正阳宫另外找处……”

    “朕不同意!”秦楚暝鞋子一蹬,三两下爬上床,被子一掀就钻进被窝,将陶月安压着不许动,面露凶光,“朕……”

    不等他说完,陶月安就一巴掌打在腰间,柳眉微蹙,满是嫌弃地推开他。

    “陛下,你当心……别压着小皇子。”

    “他还小,要是被你没轻没重地弄伤了怎么办?”

    “毛毛糙糙的,我要同你分开睡。”

    刚还嚣张的陛下瞬间乖了,他像只被抛弃的哈巴狗,因主人有了新欢,自己怎么摇尾巴卖萌都不行。

    “小夏月。”秦楚暝从后面抱着她,陶月安嫌弃地朝前躲了躲,他又再接再厉地跟上去,委屈道,“你带小皇子到别的地方去,不是害他从小就同朕不亲厚?你们母子在一块儿,难道就不要朕了?”

    为母则强的昭仪娘娘听陛下泫然欲泣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忍。还想伸手摸摸他,忽然想起睿王妃说的。头三个月得一万个当心,这男人的克制力最靠不住,她当初像防狼一样防睿王,还是有一回差些给他得逞。这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孩子真就没了。

    陶月安咬咬牙,立场依旧坚定。

    “不行。”

    !!!!

    陶月安安慰道,“就晚上的时候分开,我下午还去御书房陪陛下批折子。”

    秦楚暝扭头。

    “就住正阳宫的偏殿,咱们午膳、晚膳还一块儿用。”

    早膳呢!!!!

    “至于亲不亲厚的问题,陛下只要想他了,随时能和他说话啊。”

    !!!!!能一样吗?这能一样吗?

    秦楚暝磨牙,“朕不准。”

    “为什么?”陶月安不满,“陛下有什么担心的?”

    “朕担心的?朕担心的可多着呢。”秦楚暝冷哼一声,面露凶光地瞧着小肚子,“你跟他出去睡,他能照顾你吗?你晚上饿了,不还得让朕去找吃的。冷了,不还得窝在朕怀里。要是不安分踢被子,不还得让朕帮你盖。不舒服的时候,还不得让朕去找太医。那个臭小子哪点儿比得上朕?!你为着他得跟朕分房睡?”

    “这些都可以让宫女做啊。”陶月安不以为然,突然意识到他的称呼不对,“陛下,你怎么能管小皇子叫臭小子呢?他要是听着了,得多伤心啊。”

    伤心就伤心,陛下在暗中不厚道地翻一个大白眼,继续对陶月安进行温柔攻略。

    可昭仪娘娘无论陛下怎么说,说破嘴皮子都还是油盐不进。

    秦楚暝劝说无果,脸一沉,缠在陶月安身体两侧的手一前一后地抽走。“陛下?”

    他满肚子憋气,就在她被养得圆润润的小屁、股上挨个打了一巴掌。

    “唔……你做什么?”陶月安吃痛。

    秦楚暝面无表情地看着陶月安,“朕说了,朕不准你搬出去。朕才是后宫的主人,只要朕不同意,宫里没一间屋子敢让你住,哪个宫人敢在夜里伺候你,朕直接抄她的九族。你要是下了决心,非要搬出去,死活不肯跟朕住,就给朕从正阳宫搬到冷宫去,这孩子也不许生了。你好好给朕想想,今儿晚上是在正阳宫住,还是去冷宫睡?”

    说着,头也不回就出了正阳宫。满胸膛的郁结憋着没出发。

    这才刚怀上,就开始琢磨着要分房睡。往后来得了。

    按睿王的话说,开始绝不能轻易纵容,绝不能太好说话,越是纵容,日后就越快没了规矩。房一分可就回不去了,今儿是怀着孕不能一块儿睡,明儿就要和孩子一道睡,要唱什么摇篮曲,要盖被子。

    秦楚暝高冷地从鼻孔里喷出口气。

    小夏月算是他的,要什么熊孩子来分宠?

    小莲被秦楚暝打一顿板子扔下去,他琢磨着,得换个稍稍靠谱些的。陶相被收押后,秦楚暝就放翠兰出了宫,现下又让那个孙虎把她寻来了。

    很快,昭仪娘娘怀了身孕,陛下要大赦天下的消息像流火一样传出去。

    刘牧因听刘宸说这消息时,晚霞绚烂,火红的云朵燃亮了大半天际,“你说什么?”她显然很错愕,“陶月安有了身孕,确认是真的?”

    “是啊。陛下都下令要大赦天下,应该不会有假。”刘宸皱起眉,困惑道,“小姐……咱们不是给陶姑娘的饭食里下了参麒?她怎么会怀上呢?莫非这身孕是假的。”

    “假身孕?”刘牧因洁白的脸颊染上血色的鲜红,“不会……如今陶家倒了,陶月安身边不是陛下的人,就是咱们的人,连收买太医都是难事,她也不是聪明人,哪折腾得出假身孕?”

    “可要不是假身孕,她日日吃着参麒,怎么会怀孕?”刘宸惊道,“不会……不会是小莲那家伙骗了咱们,她压根没按时给陶月安吃参麒?”

    “也是啊。”刘牧因来回踱步,反复思忖,“要不这样,你找个时间把小路子请过来,我有事儿想问问他。”

    “是。”

 第96章 作死的刘姑娘

       最近开始,小路子明显能感觉到,陛下忽然对他冷漠,渐渐架空他在正阳宫、甚至是整个后宫里的权力事务,什么事儿都吩咐小顺子去做。

    他开始没觉得什么,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昭仪娘娘,能天天讨陛下喜欢,就是昭仪娘娘,也免不了偶尔吵个架,闹个别扭、置个气。

    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大,原先都娇娇柔柔,乖乖悄悄,眼下为着分不分房睡,跟陛下闹得不可开交。

    昭仪娘娘怀着小皇子,精贵得不得了,说也说不得,是打也打不得,陛下一身的怨气没处撒,弄得宫里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做了什么错事触到陛下的眉头,首当其冲就被收拾。

    陛下的崇拜者小路子自我安慰,兴许只是陛下心情不好,才跟着冷落他。

    他一边提点小顺子,一边想,自己跟了陛下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就是以往,陶相的刀抹在脖子上都不变色。陛下都知道,没几天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重新用回他。

    乐观的想法持续了六、七天,他渐渐觉得不对,陛下这回不像是以往抽风时的样子。偏巧这节骨眼上,昭仪娘娘……哦不,昭仪大人身边的刘宸请他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这事儿还不是小事,关系着龙嗣。

    小路子一个激灵,他缩着脖子,不停琢磨。他不喜欢陶月安是一回事,觉得她害得陛下干干净净的龙袍上有了污点。但撇开生母是谁不谈,龙嗣怎么说,都是陛下的孩子。刘牧因喜欢陛下,但陛下不喜欢他,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若是她受了昭仪娘娘有喜这事的刺激,想做些什么对小皇子不利的,他可不能帮着。

    “宸姐姐。”小路子一口一个甜,“奴才能问问您,昭仪大人找奴才过去是什么要紧事儿?奴才好能提前想想,一会直接告诉大人。”

    “这事儿……”刘宸想,反正刘牧因一会也会说,便轻声道,“我家小姐怀疑,昭仪娘娘有喜之事……兴许有点儿蹊跷。”

    “有蹊跷?”小路子惊道,“不可能啊,太医日日请平安脉,早、中、晚各一次,自查出有喜来,就没断过。每次来,院判是少不了的,跟着来的太医少说有六七个。要是有假的,一个、两个太医能忽悠过去,哪能把全部太医都忽悠过去了?昭仪大人这回……怕是多虑了吧。”

    “我只是个奴婢,说也说不清,还是等等见了小姐,让小姐跟您说吧。”刘宸带小路子走进女官住所,刘牧因正看着尚宫呈递来的章册,见是他来,立刻站起身,笑脸相迎,“路公公来了。”

    “可不敢当。”小路子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忙弯身行礼,“奴才见过大人。”

    “公公快请起。”

    刘牧因组织话语的间隙,小路子抢先道,“奴才来的时候听宸姑姑说了几句,昭仪娘娘的身孕实是千真万确。大人还是放宽心,陛下他……”

    “路公公……不瞒您说,娘娘能怀上陛下的孩子,本座也很高兴。毕竟那孩子,要是个小皇子,就是陛下的长子。”刘牧因说着说着有些为难,“可……要是,那孩子根本不存在,只是陛下的策略呢?”

    “陛下的策略?”小路子顿时摸不着头脑,“大人是什么意思?那孩子怎么会不存在呢?太医们挨个问过脉,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看刘牧因的纠结,小路子忽有些懂了,兴许是陛下成天带着陶月安在宫里晃悠,尤其是最近,虽说是怀了孩子,但才一个多月,是男是女都说不准,陛下下旨大赦天下,帮肚子里的小皇子积福。换做谁看了,心里都不舒坦。昭仪大人对陛下倾心了这么多年,过不去这道坎,也是人之常情,“大人,奴才知道,您兴许心里头难受,但……”

    “路公公,并非本座嫉妒娘娘有喜,才恶意揣测。本座之所以这么说,都是有依据的。”刘牧因道,“您知不知道,去年的时候,陛下让太医署的众多太医聚集起来,一块儿研制一种新药,这种药吃着甜甜的,既有避子汤的效果,又温和不伤身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宫里只有昭仪娘娘一个妃子,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又没宠幸过旁人。显而易见的,这药是给谁做的?”

    小路子不解,“照您的意思,娘娘服用了太医院开的药,根本怀不上孩子?但奴才觉得,兴许是陛下用了一段时间又停了,否则那这些太医都是怎么诊出喜脉的?”

    “路公公,您忘了?这天下是谁的,后宫是谁的,太医院又是谁的?陛下只要下个命令,太医们哪个不得按陛下的意思说话?”刘牧因解释道。

    “可没道理啊,陛下这么喜欢昭……”注意到刘牧因的脸色不好,小路子忙改口,“陛下为什么既不让昭仪娘娘怀上孩子,又对外宣称娘娘有了身孕。奴才实在想不通。”

    “路公公久居后宫,也许对朝堂上一些事不是很了解。”刘牧因缓过来,接着说,“皇上最近……像是要对方大人下手,对方家下手,我爹跟方大人素来交好,陛下也跟着斥责一顿,像……也要拿刘家开刀。”

    方大人是朝中吏部尚书。吏部管着六部升迁,历来都是最肥的差事,六部的人,从尚书到一般的芝麻官,都一个个赶着去巴结讨好。

    这位方大人,小路子大致知道一些,算是前朝少数不多的清官之一,虽然不是特别能干,但能在陶相手下还保证廉洁,证明品行没问题。怎会惹得不下不悦?

    “这些跟昭仪娘娘、小皇子有什么关系?”小路子还没明白。

    “路公公,这事儿有些复杂,本座也是想了好久,才大致窥探了一些。”刘牧因转了转眼睛,说,“方大人向来做事稳重,一直兢兢业业,没犯过错。之所以惹陛下不高兴,就是因为,他在朝堂上反复提了几次,要求陛下处死陶吉,重重惩罚陶氏一族,每次都被陛下斥责回去。但这和昭仪娘娘身孕的事情有什么瓜葛?您也许没注意到,陛下大赦天下后,陶昭仪原先的丫鬟翠兰又重新回到她身边做活了。按照规矩,陶家的丫鬟或是变卖为奴,或是充到宫里的浣衣局、掖庭局做苦力,绝没做掌事姑姑的份儿。我听说,陛下还特意准了昭仪娘娘跟她和陶吉拘禁在一块儿的母亲见上一面。”

    小路子恍然想起来,又听刘牧因说,“昭仪娘娘究竟有没有身孕,本座也不敢下个结论。但无论从哪方面想,可能陶家,都会东山再起。“

    “陶吉已经被陛下终身拘禁,连出来的机会都没。就算陛下看在陶昭仪的面子上放他出来,撑死也只是个平常百姓,他树敌又多,民间的声誉又差,哪能东山再起?”

    “不。路公公您想,假设陶昭仪没有怀上龙嗣,这一切都只是陛下的策略。十月之后,陛下肯定不会随意从宫外抱一个男婴来当作自己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在半路上流掉。陛下或许……或许就会制造一个假象,比如说,让本座不当心冲撞了娘娘,然后孩子没了。这样不仅能顺着本座去处置刘家,连跟刘家交好的方家也许也能一并处置了。对外,为了安抚昭仪娘娘丧子之痛,升位分倒是小事,也许陶相也能因此出来,还获得一个官职。”

    眼见小路子愈发忐忑,刘牧因继续说,“如果陶昭仪怀了龙嗣,十个月之后,如果是个小皇子,母凭子贵,昭仪十之*会成为我大秦的皇后。依皇上对昭仪的喜爱,怎么会让自己长子母亲的父亲是囚犯呢?将来要是继承皇位,也算是个污点了。”

    “所以……陛下会释放陶相,再给他一个官、职。哪怕是个笑职位,陶相也能凭借他过去建立的脉络,还有皇上的提携。再重新,一点儿一点儿爬上去。”小路子摇摇头,“不会的,陛下不会这么做的,陛下能走到今天,一路上吃了陶相多少苦头,几次性命都差点保不住,决不会再放他出来。放虎容易擒虎难,陛下不会不明白。”

    “但是,路公公,有一句话叫做色令智昏。陛下如今这么宠爱昭仪,顾着昭仪的心情,一个妃子都不敢纳。加上眼下怀了身孕,更是事事依着。陶昭仪只消轻轻吹吹枕边风,陛下的心思,也许就全变了。”

    小路子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汗水把掌心都弄湿了,“如果真是这样,大人希望奴才做些什么?”

    正阳宫,宫女太监都下去做自己的事了,只剩黄桑和他的宠妃,大眼瞪小眼。

    陶月安扁着嘴,因晚膳的时候忙着闹别扭,没好好吃东西,结果肚子饿得叫出声。于是被浑身怨气缭绕的皇帝陛下捉着,亲手喂加餐。

    “不吃青菜。”陶月安不满地推他,“你自个儿吃。”说着就拿勺子喂给他。

    秦楚暝俊眉一蹙,果断拒绝,“不行。”

    陶月安最近越来越喜欢耍小脾气,都快骑到他头顶上了,陛下刚准备厉声说上两句依振夫纲,结果,一边吃掉她喂过来的青菜,一边柔声道,“你现在什么都得吃,这对小皇子好。你也希望他健康出来是不是?”

    “那分开睡也对小皇子好啊。”陶月安还为这些日子跟秦楚暝一块儿睡一张床的事不开心,振振有词,“皇上就喜欢说我挑食,不为小皇子考虑,可皇上要是朕为小皇子考虑,为什么不跟我分房睡?”

    “又提这事儿。”秦楚暝显然被折磨得受不了,“朕同你一块儿睡,天天夜里帮你盖被子,也没做什么坏事,你就不能乖乖睡着,不说这事儿?”

    “哪没做坏事了。你昨天睡觉前还……”硬是拉着她做的坏事,陶月安都是头一回,脸颊上飘起绯色的云朵,小声指责,“都把小皇子带坏了。”

    “怎么能说是带坏了?”秦楚暝舀了点儿青菜,趁机塞给她,嘴唇贴着耳廓,暧昧地呢喃,“父母感情好,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第97章 怀孕进行时

       小莲挨了一顿板子之后,身上疼了好几天,又红又肿,连挪一下,都是生疼生疼。医女听说是皇上罚的她,还被降了品级赶出了正阳宫,也跟着见风使舵,草草过来走了个形式,膏药用的都是去年用剩的残次品。

    小莲没得选择,只好用着。结果就是伤口越来越疼,最近两天甚至开始沁血。

    她心里头知道,自己是撞陛下的刀口上了,可陛下往日虽然阴晴不定,却从像这样罚过人。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昭仪娘娘刚怀上龙嗣,陛下想让正阳宫的宫人警醒些,于是杀鸡儆猴。

    她眼下除了自认倒霉,什么法子都没。

    但她想不明白,昭仪娘娘的饭食里,她日日都偷偷掺了泡过参麒的汁水,除了去江南那段时候停了,其它时候都没断过。而且这孩子,也不是在江南那会儿怀上的啊。小莲趴在床上想了几天,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她担心的倒不是别的,而是让刘牧因知道了陶月安有喜了,以为她违背了约定,她就算不是后宫的主子,也不肯能将这件事情闹到皇上跟前,但凭着正三品昭仪女官的身份,足以让如今的她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得找个机会,私底下见见刘牧因。小莲想,皇上和昭仪是没了指望,如今她在宫里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能不能好好过下去,全赖着刘牧因提携不提携她。

    小莲找着和她素来交好的的瑾碧,托她给刘牧因身边的刘宸递了个话,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和她全交代了。

    刘宸很快让人来回复,说昭仪大人说了,让她好好养伤,需要她效力的地方自然是有,届时会让人通知的。

    小莲也说不准,陶月安肚子里怎么会有孩子,可众多太医都开口确认了,里面自然不会是个枕头,或是一包稻草。

    她认为,刘牧因一定容不得哪个孩子,想让她帮着做些什么。于是始终耐心等待着,可等到陶月安的肚子过了头三月,陛下陪昭仪娘娘在宫里放烟花庆祝,还请了高僧祈福,都没等到刘牧因的具体安排。她焦躁地洗着面前的衣服,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这妇人肚里的孩子,只要熬过了头三月,就坐稳了不少,要想再弄掉,可就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了。

    她搓着下人们的衣裳想,莫非因为参麒那件事,刘牧因对自己不信任,所以之前那番话,都是为了忽悠她说的。她可能已经在计划了,只不过没将自己算进去。

    小莲很焦躁,她不想在浣衣局这个既没油水,又得没日没夜干苦力的地方呆着。不过,既然刘牧因不差人找她,她也能过去找刘牧因啊。

    那话怎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牧因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手里,又何尝没有这位想做娘娘的女官的把柄?就凭着昭仪娘娘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刘牧因还能有好果子吃?

    过了四个多月,陶月安的肚子,渐渐像吹了气,鼓鼓地隆起一小块。秦楚暝虽然不喜欢属于自己的目光被人分去了,但头一回做父亲,还是好奇地贴着陶月安的小腹,两个傻乎乎的新晋爹娘一块儿傻乎乎地讨论怎么没听见小皇子的声音。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婴儿哪有什么胎动。

    和这个一块儿来的,还有陶月安不断的孕吐。

    吃什么都吐,往往早晨刚吃了点儿粥,一会儿功夫又吐没了。午膳、晚膳也闻不得肉的味道,还挑食得厉害,整天琢磨着想吃点儿甜食,正餐就是他强行逼着她咽下去,没一会儿,又吐出来了。

    对此,太医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只能让膳房做一些清淡、开胃的的菜肴。再在餐后做点儿精致的甜点,诱着她好歹吃一些。

    秦楚暝一边搂着刚吐完午膳的陶月安,一边帮她擦嘴巴,心都得快疼成渣了,一横道,“不生了,我们不生了,这么受罪。”

    说着揉了揉她最近有点儿变尖的下巴,和脸颊两边消去的软绵绵的肉,“都折腾成什么样了,才几个月大,就净会折腾人,也不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发展下去……这样吧,小乖,咱们不生了。“

    “不行。”陶月安推开他,一脸护犊子的警惕状,“陛下想做什么?”

    “朕还不是心疼你?”秦楚暝见不得陶月安难受,可陶月安一难受,他一定得看着才行。否则哪知道将来那个臭小子生出来,得挨多少下打。说着,又让翠兰去熬点粥。

    不过,陶月安吐是一回事,依旧还是坚持着,天天要去御书房陪他批折子。他原本想她怀孕了,这些事能省就省,可陶月安口口声声说,不是她自己想来,是肚子里的小皇子闹着想跟父皇一块儿。

    秦楚暝要是再拒绝,她就捂着肚子说好疼好疼。

    弄得陛下极为闹心,批个折子也不安心,隔一会就听她难受地干呕,酸梅、汤药什么吃了都不顶用。

    这个情况一直到六、七个月,才渐渐好转。陶月安忽然变得格外能吃,肚子和充了气似的,不停地鼓起来。

    本来娇娇小小一个人,配着这么个大肚子,走起路来一颠一颠,很是滑稽。而且,自打有身孕之后,陶月安吃得香了,脸蛋儿又变得圆滚滚,小胳膊小腿上也都是新长出来的软绵绵的肉,尤其是那儿……秦楚暝每晚都趁她睡着了,轻轻揉着。

    但没几回就失败了。因为陶月安吃饭香了,睡觉又出问题了,挺着个大肚子,不是被压得难受,就是一个姿势睡得久,害得整个人都僵了。是以夜里总是醒来,如果看见自己这儿有秦楚暝的咸猪蹄,非得一桶劈头盖脸的指责。

    秦楚暝为了不被赶下去睡地板,只能恪守君子之礼。由着陶月安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长长的分界线。但憋屈还是憋屈,她自打去人怀孕以来,脾气突然大了不少,动不动就嘴一歪地生气,指使他做这做那也是格外顺手。有几趟忍不住,他想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但太医说了,孕妇的情绪易于波动,要多顺着她的意思说,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才能顺利生产。不只是这样,太医还和秦楚暝私下说过,陶月安这胎怀的,极可能是双生胎。

    刘牧因在御花园偷偷瞧过,陶月安的肚子,根本不像寻常六、七月的大小。

    她依稀记得,她当时躲在石洞里往外观察。秦楚暝正扶着陶月安散步,那温温和和的模样,真实让她看着眼红。陶月安没走几步路,就嚷着说累。秦楚暝变抱着她在石椅上坐着,还让翠兰拿软垫垫上,生怕冷着了,脸上满出来的幸福,让刘牧因觉得格外刺眼。

    这一瞧就不像是装的,刘牧因恨不得在她的肚子上打上两拳。

    原本……她还期望,她忽悠小路子说辞都是真的。陶月安的肚子是假的,是陛下的一场阴谋……如果真是假的,那该有多好。但她究竟是怎么怀上龙嗣的?参麒那个东西,她是查阅了许多医书、还请教过专门的郎中之后,几番考量才用的。这既能让陶月安怀不上龙嗣,时间长了,也能弄坏她的身子,生育困难。

    三个月的时候她没下手,一是考虑到刚有孕,秦楚暝脑子里那根弦还紧紧绷着,警惕性高,贸然下手容易失败,落下把柄遭人控制。二是一个更阴暗的念想。虽说三个月的时候好滑胎,可三个越的时候滑胎,只要调理得好,对母体的伤害小。可要是三个月之后,就没这么方便了。刘牧因很恨地抓着手里粗糙的石头,如果现在这会儿将孩子流了,只要注意好方法,兴许还能一尸两命……

    “陛下,陛下。他好像踢我了。”陶月安挺着肚子坐在床前,忽然拍了拍帮她脱鞋的秦楚暝,兴奋道,“陛下,他刚刚好像踢我了,在这儿呢。”

    “朕听听。”秦楚暝贴着耳朵上去,愣是什么都没听出来,纳闷道,“没有啊。”

    “有的。”陶月安如视珍宝,还带着点儿责怪的意味,“都是陛下贴过来了,他们才不动的。陛下别贴着我的肚子了,我都感觉不到了。”

    陶月安说着,就推开秦楚暝凑上来的脑袋。

    陛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越来越像是多余的。也不想象,要是没有他,她哪来的孩子。

    当然,秦楚暝不满她的态度是一回事,但瞧着她笨拙地摸着小肚子,还是很高兴地蹭到她身边,“小乖,我跟你一块儿摸。”

    “不要。”昭仪娘娘嫌弃道,“每次陛下一摸,他们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还没出生,就开始嫌弃她们的父皇了。秦楚暝恶狠狠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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