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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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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玄色镶金线边的浴帘,裴嘉宪的外祖母宋金菊正在柔声细语的说着:“当初她头一回入宫伺候你的那一年,你才不过九岁而已,我记得你是在皇子殿里,大舌头,话都说不齐全,更甭提告状了,总叫老宫人们欺负。她当时也才不过十岁,小豆苗儿一个,哭哭啼啼的就入宫伺候你去了。”
这是在说宋绮。
听到这里,宋绮哭的更凶了。
“后来大些儿了,你母妃又不小心冲撞了太后,太后为此不喜于你,她为了能帮你,又跑去伺候太后,这些你难道都能忘了去?”
这说的,仍是宋绮小的时候。
“外婆,就事论事,不必说这些。”帘内,裴嘉宪终于说了一句。
“外婆敢担保,阿绮待媛姐儿可是当成自己的命来看待的。为了王府,为了媛姐儿,阿绮付出的还少吗?这一回云榧都畏罪自杀了,整个盂兰院的丫头婆子们自然也吓了个半死,往后不会不对阿媛尽心的,阿宪,饶过阿绮这一回吧。”
水声哗哗,老太太凝神静听,帘内的裴嘉宪在专心沐浴,再不作声。
她这大外孙子,许是自幼养在皇后膝下的缘故,与女儿丽妃关系一直淡漠,与她的关系其实也淡得很。
当然他对于肃王府内院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漠不关心的。
一道高墙相隔,府外三大殿井然有序,守卫森严,律法严明,仿如皇廷。
但内院鸡飞狗跳,每日丫头婆子们吵嘴斗闹,简直就跟个大杂院似的。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
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他的疆场在塞外,在雁门关外,在沙场之上,而不在这座小小的府宅之中。
要说这一回让他发怒,还得怪宋绮蠢,须知媛姐儿虽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是跟亲女儿一样养的。
他原来经常出征在外,府中并不置妾侍,唯有个宋绮替他在皇子殿中掌管起居。
这孩子当初被裴嘉宪抱回府时才是个刚生出来的皱皮娃娃,脐带都还在发炎,瘦成一把骨头,哭起来连声儿都没有。
宋金菊也不知道这是谁人生的,不过当机立断,就让宋绮接手了这孩子,当然,也是凭此,宋绮就有了个妾侍之位,拿亲生的一样看待媛姐儿,一直养到如今。
宋绮能陪伴着裴嘉宪,一直从长安到洛阳,替他打理中馈,抚养孩子,牢牢掌着内院的主动权,与阿媛这孩子可是分不开的。
整个内院,裴嘉宪会放任所有人斗的你死我活,但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媛姐儿。
今天宋绮拿媛姐儿作筏子,本来针对的是那个大大咧咧,一根筋的苏嬷嬷。
也不过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的事儿,岂知竟就阴沟里翻了船,在这么件小事儿上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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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酿鸭子
“外祖母向你保证,往后媛姐儿我亲自照看,绝不叫任何人有可趁之机。”老太太以哀求的口气,又说道:“你就原谅了阿绮这一回,好不好?”
“叫她到王妃跟前跪着去,王妃不原谅,就不准起来。”帘内的裴嘉宪极为果决的,就说了一句。
宋金菊重重儿的吭了一声,老脸上方才还笑的格外慈祥的褶子,于一瞬间变的像刀子一样,但她到底心机绵沉,默了半天,幽幽道:“也罢,看来当年她小小年纪入宫,伴着你过的那些艰难日子,你全都忘了。”
老太太说完这句再等了半天,帘内水声哗哗,裴嘉宪却是再也不说话了。
宋金菊一张脸愈发的阴沉,此时那褶子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但到底她心机绵沉,过了半晌,极重的就说了一句:“好,不就是求得王妃的原谅?我命阿绮此刻就去。不过,阿宪,你待阿绮,未免太苛刻了些。”
独剩水声哗哗,裴嘉宪又是半日不语,宋金菊也就退出来了。
*
宋绮方才还格外换了件葱绿面儿,绣着黄色芙蓉花的低胸袄衣,秋风吹过来冷的瑟瑟发抖,可惜了的,冻白挨了,裴嘉宪竟是一眼都不曾瞧见。
“那么小个孩子,阿宪抱回来的时候就像只小奶猫似的,我替他养到四岁了,姑奶奶,便偶尔用一下又有什么?”宋绮恨恨道:“我白担了生母的名儿,又替他养了四年的野孩子,难道我是真爱那孩子不成?笑话。”
“孩子不过小事,重要的是,咱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那罗氏女的聪明,只当她是个傻的,今儿一回我算是试出来了,她还不算太傻。”老太太持着龙杖,望着沿途的秋景,顿了片刻,忽而道:“去,此刻就到正院,跪到那罗氏女面前求情去,一定要作足了样子。”
“姑母,我又没错,你怎的能叫我跟那罗氏女求情?”宋绮立刻就急了:“便为妾,我也不可能跪一个给王爷生了孽子的主母,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去跪?”
宋金菊脸上那褶子在夕阳下顿时又变的份外柔和,但饶是夕阳照着,也是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阴戾:“自幼儿,你就是个直性子,而若非你这般的性直,又岂会在宫里吃那么多的亏?你可知道,有句老话儿叫作,谋而后定,以退为进?就凭你这傻样儿,才会回回吃亏的,此时给我跪着去,跪久了,你就悟出来了。”
宋绮不懂得什么叫个以退为进,但是这么些年来,从一开始在宫里和别的皇子们的丫环斗,再到想办法讨好皇后,讨好太后,她所有行的事儿,几乎全是由这老姑奶奶一手点拨。
既她说能以退为进,那就真的是退上一步,还能再进一步了。
这样想着,宋绮虽心里恨的慌,但依旧吞了口闷气,就到正院,跪着去了。
*
且说承光殿内。
裴嘉宪终于沐洗完了,搭起帘子出了浴室,穿过寝室,再到外殿。
他虽才沐洗过,连外衣都不曾穿着,但身上本黑面的中单却是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大剌剌往圈椅上一仰座,通身上下,唯独两只羊脂玉色的手,与一张脸洒在夕阳下。
阿鸣在外等了半晌,这时候才好上来替他擦拭头发。
“长安来信,说三个月后太子要驾临洛阳,巡视孤将洛阳治理的如何。”裴嘉宪任由阿鸣轻轻揩着头发,闭着眼睛,对长吏王守义说道。
“皇上的疑心,竟如此难销?”王守义抚着山羊须说:“这摆明了,是想让太子来挑您的短处的。”
曾经的裴嘉宪手握兵权,杀伐集于一身,又有帝宠,于整个大康王朝不可一世。
可一年前皇帝于江宁府的遇刺是个坎儿,当时,镇守皇城的是他,中秋夜宫中大火,皇帝最宠爱的陶嫔被烧死于火中,一尸两命。
从此,裴嘉宪就失了皇帝的信任,先是被罢黜兵权,接着放出京,却是放在伸手就可制肘的洛阳。
如今再派太子来督政,裴嘉宪估摸着,皇帝这是要以狠腕,来再黜自己一把了。
一个曾经执掌过兵权,于契丹、土蕃等地杀声赫赫,能叫整个南诏不知大康皇帝是谁,却人人皆知裴嘉宪的皇子来说,如今,可谓是他人生之中,最艰难的一段路了。
身边谋士众多,但没有人能想到很好的办法,让裴嘉宪能够重获皇帝信任,再遭皇帝器重,重返边关战场。
而只要不返战场,他被悬放在洛阳,就永远都没有能展开手脚的一日。
“王爷今儿还是头一回管内院妻妾争宠的事儿。”角落里另有一人,压着语调忽而就来了一句。
闭着眼睛的裴嘉宪在阳光下微簇了簇眉头,却不曾说话。只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叫阿鸣与王守义一并退下去。
待王守义和阿鸣一起退了,角落里的男子又道:“咱们那位王妃嫁进来之前,王爷曾询问于我,可有什么东西能充女子的元红,而不被宫里那些刻薄眼的尚宫们看穿。
当时我就觉得,王妃怕是非完壁。不过,当时我猜,您是感念陶九娘曾经为您诊心疾的恩情,并陶八娘在宫中死于大火,亦是您的过失,您才肯不介意王妃是否完壁,都愿意娶她的。”
“如烟……”裴嘉宪声音中含着些恼怒,似乎是想要制止他。
但那人又道:“嫁过来才四天,她诊出孕脉来,满府哗然。您当时也曾想过把她有孕的事情报到皇上面前,而后退婚,或者说直接就把王妃作的干干净净,洗涮耻辱的吧。毕竟,陶九娘诊病的恩情,可抵不过混淆您的血脉这样的大罪。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最终就吞下了此事,还任由王妃生下了孩子?”
夕阳下裴嘉宪半干的头发从圈椅的椅背上顺顺的往下滑着,他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薄唇抿着一条直线,仿佛蕴着极大的愤怒,却依旧一言不发。
“孩子出生之后,大家都以为您就算不一起将她们除了,必定也要去子留母,以正血脉。
但您不过是打杀了几个多嘴的奴才,与王妃却是一句硬些儿的话都不曾说过,当时,您又是怎么想的?”角落里的男人的说话声,还伴随着一阵咚咚而响的声音。
待他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却原来此人不过三十多岁,白肤净面,却是个瘸子。而这人,也是裴嘉宪在外院最器重的谋士,其原身是个道士,道号就叫如烟。
“今儿您又当众折了老祖宗的脸,慢说外人,便我心里,都只当您是耸天下之骇人听闻,爱上王妃了呢。王爷,我得多劝您一句,您从小到大,在宫里,在您那三位哥哥的手掌之下,可是九死一生才能长大的,您胸有雄才韬略,志向也该是在江山帝位,而非女人身上。
内院女子们那些鸡毛狗糟的事情,能少管就少管着些。只要将她们看拘紧了,不闹出事来,就少在内院花些心思。”
裴嘉宪轻轻往外吐了口气,脸上渐渐也浮起笑容来,语调极温柔:“明儿大约依旧是个晴天。”
“为何?”陆如烟反问。
“因为如烟今儿腿不疼,还有心思管孤内院的事情。”裴嘉宪勾起唇角来,夕阳下那微闭着的双眼睫毛长长,笑时两颊泛起动人的桃花来。
陆如烟这道士,天生一幅关节炎,徜若要变天,两条腿的疼痛,总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说着,裴嘉宪就站了起来。他生得一幅极能吸引女子们那点花浮心思的好面相,只要肯施点儿笑容,总能惹得女子们春心萌动。
且不说内院那些女子,便是外头的,心里倾慕着他的女子还不知有几何呢。
这样的裴嘉宪接受了罗九宁那样一个带着孽种的王妃,便外面这些门臣与长吏们,亦是想不通,弄不懂。
不过,裴嘉宪再不多言,施施然起身,独自一人就进内院了。
*
内院的正殿,甫一进门是一间大开的敞厅,被三扇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隔成了三间,东边是裴嘉宪的书房,书案上笔插如林,书架下一只汝窑天青釉面的大鱼缸,缸内几尾锦鲤游的正欢。
宋绮作足了架势,就跪在正殿外的回廊下,一言不发的跪着,至少跪了小半个时辰了,还跪着。
“真是王爷叫她跪的?”小苏秀觉得新鲜,凑到另一个丫头杏雨跟前儿,笑嘻嘻的问道。
“瞧这样子,只怕从今往后,内院得由咱们娘娘来管了。”杏雨搓着双手,笑的比苏笑还傻。
而苏嬷嬷进进出出,则是在帮王爷王妃布置餐桌,饭食。
总之,因为罗九宁今儿一举压制了宋绮,正院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扬眉吐气,欢腾的跟过年一样了。
天近黄昏的时候,裴嘉宪就进来了。
他大约在外沐浴过,换了一件本黑面的麻质阔腰长袍,柔顺乌密的长发摊在背上。
“阿媛的身子还不甚舒服,住在外头小厮们也照料不过来,嬷嬷一会儿闲下来熬点粥与她。她虽还小,可要哭起来,我简直拿她没办法。”他声音低低,对苏嬷嬷说道。
裴嘉宪但凡进内院,全由苏嬷嬷来服侍。
虽说交谈不多,但于内院有任何看法,他总是说予苏嬷嬷听的。
当然,苏嬷嬷也是整个内院,唯一能私底下与裴嘉宪交心而谈的人,这一点,宋绮都越不过去。
不得不说,他这人是真念旧。
九宁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这俩人在说话,不好此时进去,遂就在门上止了步,听着。
“虽说媛小主也是王爷的孩子,也是奴婢的主子,可是奴婢也得说句真心实意的话儿,那是宋姨娘的孩子,奴婢熬的粥,她怕是瞧不上吃。”
谁的孩子自然跟谁一条心,苏嬷嬷是真不敢熬粥,熬上一碗粥给媛姐儿,还真怕要丢性命呢。
裴嘉宪低眉笑了笑,于是就揭过了此事。
“要老奴说,咱们王府的事儿也该让娘娘来管,她如今不是把孩子送回娘家了?正好儿如今能腾开手了呢。”
苏嬷嬷说着,将自己最拿手,也是裴嘉宪自来就爱吃的一道酒酿清蒸鸭子摆到了给王妃留的位置跟前。
裴嘉宪爱吃这个,而苏嬷嬷还特地提点过王妃多回,到时候,王妃就可以替王爷挟菜了。
多好。
如此对坐,吃着聊着,王妃再多进几句忠言,一举把掌中馈的权力从宋绮手中夺过来,岂不是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好奇王爷的心路历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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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馈之权
“这座王府,外院是孤的,任何人不得染指。内院按例就该由王妃管着,她若想管,孤又岂会不让,怎么,王妃想管内院的事儿了?”
裴嘉宪依旧语声柔柔,忽而侧首,便见王妃罗九宁长发松披,微垂着脑袋,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静悄悄的就在门上站。
她无缘无故就强行出府,置他的命令于不顾,以裴嘉宪对于内院严格的禁足,肯定要责上两句的。
但看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垂头央气站在那里,虽说身子瘦瘦窄窄,小面颊儿肉肉的,相貌还是满满的孩子气,裴嘉宪那气也就发不出来了。
反而是很温柔的就问了一句:“王妃既来了,为何不进来?”
罗九宁穿着的,是一件平素绢面的襦袄,刚洗罢了澡,长发也是披散着,只是脸上未曾着妆,于这傍晚的天光下,未免太淡了些。
但她一低头,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下午她洗了个澡,梳妆时长发还未干透就披上了衣服,而苏秀给她找的这件衣裳是白素绢面的,格外的轻透,还格外的紧窄,束腰松胸的。
她胸前两处高耸的地方,整个儿的叫长发洇湿,圆圆的勾勒着她的胸形,内里肚兜上红顶绿衣的一双鸳鸯,居然清晰可辩。
而裴嘉宪两道长眸忽而微狭,恰是落在她浑圆而高挺的酥胸上。
但也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他就挪开了视线,面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冷漠而又平静。
表面上看,这裴嘉宪实在是个清心寡欲的男子,皇家的皇子们大多早婚,而他除了一个掌寝的宋绮之外,就没有别的妾侍。
罗九宁还曾听陶八娘说过,有一回皇帝最喜欢的一位,从波斯来的舞姬在宴席上吃醉了酒,撕了衣裳当众裸舞,几位皇子见状,因那舞娘也是皇帝的妾侍,纷纷躲的躲跑的跑,羞不堪言,唯独裴嘉宪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面不曾红,色不曾改,只淡淡的吃着自己的酒。
波斯女子本就性情放荡,那舞姬最后靠到裴嘉宪的身上,连扭带揉,骚首弄姿,简直险些恶心死了一殿的人。独裴嘉宪端着盏酒盅,从始至终不曾变过脸色。
那舞姬最后自然叫皇帝给赐毒了。
而经了这事,皇帝才由心的佩服,说自己这四儿子果真是个性情淡漠,不近女色。
不过,读过那本书,并且与裴嘉宪亲近过三夜的罗九宁深深的知道,裴嘉宪并非不近女色,他只是有隐疾,或者也有那个心,但是并没有真正幸女子的能力。
所以,所谓的泄/欲工具就是,他在床上不停的折腾,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她,确实只不过就是个工具罢了。
一念滑过,湿透的衣裳顿时更窄了些。
罗九宁极自然的将脑后半干的发全捋了过来,披散在胸前,遮住了前胸那宁人难堪的春光。
只是如此一来,她两肩长发松垂着,圆圆一张小脸儿上唯独一双湿蒙蒙的眼睛,瞧着愈发的委屈了。
苏嬷嬷努了努嘴,悄声对罗九宁说:“娘娘可得争取了,今夜,您可得替咱们正殿把这长久以来受的气出了才行。”
裴嘉宪于窗边笑了笑,两道秀眉顿疏,唇勾成动人的弧度,仿如晨间氤氲的露气,又仿佛傍晚夕霞的晚照,瞧着内敛,温怀,极致的俊美,只凭这笑容,人总会觉得,他当是个性格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他道:“嬷嬷下去吧。”
转眼,就只剩王爷王妃两个人了。
对面的男人将高烛擎了过来,撑到蜀绣面的桌布上,于是骤然亮堂。
他端起碗来,先盛了一碗乌鸡汤给罗九宁,嗓音依旧悦耳醇和:“这汤待女子们好,补身体,吃了它。”
罗九宁于是拿起调羹,轻轻的舔了一口。
她是个好吃之人,不过一口汤而已,也能吃出个极香甜的样子来。
“为何要把壮壮送到娘家去?可是苏嬷嬷不曾替你照料好?”裴嘉宪又问道。
罗九宁送孩子的那一日就想好了借口,她道:“妾身照顾不来孩子,恰妾身的娘自告奋勇想要照顾,于是就送回去了,父才新丧,有个孩子可以慰籍母心。”
“养在府中也无不可,况且,孤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事之人,王妃若是为了怕孤会因为壮壮而心中有刺而将孩子送走的,及早抱回来才是,王府如此之大,不少一个孩子的饭食与乳母那点份银。”裴嘉宪又道。
当然了,书里的罗九宁也曾听裴嘉宪说过这样的话。
但最后,书里的壮壮叫宋绮和宋金菊两个给合伙给害死了,罗九宁怀疑这事儿与裴嘉宪脱不了干系。
而书中的罗九宁,从儿子死的那一日起,就急疯了。
外面的苏嬷嬷忽而又进来了,端着一碟油胡旋,另配了一盘子拿油呛过的酸菜,笑眯眯道:“王爷原来说过,胡人们的油胡旋作的好,你顶爱吃。您试试,这胡旋作的可对您的胃口?”
所谓的胡旋,是烫的软软的滚水面,上面抹上胡麻酱作底,然后再放到油锅上猛火烙熟,一层层的饼子挟起来,仿如胡人女子的旋身之舞,所以才叫油胡旋。
而这油胡旋,配着胡人们的酸菜,再可口不过。
这是苏嬷嬷特地替裴嘉宪备的,偏偏还要说上一声:“这作胡旋的法子,可还是咱们娘娘教老奴的呢。”
忽而一侧脸,她丰软胀绵的脸上两只眼睛圆骨碌的,不停的给罗九宁挤着眼儿。
罗九宁假装不曾瞧见,挟了一筷子油胡旋,再配上酸菜,油津津的好吃。
苏嬷嬷干瞪了半天的眼,走了。
罗九宁连着吃了三块油胡旋,却还有些儿馋。
自古宫里的规矩,无论任何食物,便再好吃,也不能过三,按例,这盘胡旋她就不能再吃了。
没想到裴嘉宪又挟了一筷子过来,还另挟了一筷子酸菜,替她裹卷起来,她于是又拈起银楮,又吃了起来。
“徜若在府中有什么委屈,诉予孤听即可,不必自己独自委屈着的,嗯?”他依旧问的极其温柔,像是长辈在询问自家胆怯的孩子一般。
罗九宁轻轻儿嗯了一声,极为乖巧温顺的样子。
裴嘉宪于是放下筷楮,接过苏秀捧来涮口的茶呷了一口,耐心的等待她吃饭。
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外面的宋绮,终于给阿鸣唤进来了,不知何时,静悄悄的就跪到了罗九宁的身后。
“此刻,自己去求得王妃的原谅,她要能原谅了你也罢,她要想打死你,孤也只会看着,绝不会替你求一句情。”裴嘉宪腔调里的严厉,让罗九宁都觉得害怕。
“娘娘,妾身知道自己一天要忙的太多,顾不上伺候您,惹您不高兴了,您饶了妾身这一回吧。”宋绮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结结实实的给罗九宁叩了个头,扬起脸来,胸脯耸的格外高,两眼垂凄凄的望着她。
虽说王爷调停妻妾,这院子里的仆妇们是严禁观看的,但是苏嬷嬷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就在门外上窜下跳的挤眼儿。
那意思当然是,要让罗九宁趁着王爷的威风,恨不能一次就把宋绮给踩死了才好似的。
偏偏罗九宁个闷性儿,慢性子,说起话来亦是柔柔的腔调:“宋姨娘确实有错,只是,您可知道您错在何处?”
宋绮于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心中其实不屑的很,可是,方才跪在外头半天,她忽而就悟出来,甚叫个以退为进了。
她道:“妾身错在不会管家,理家理的不好,从今往后,咱们这王府内院,妾身留给娘娘理呗,妾身只专心一人带着阿媛,照顾好了她,也少受些王爷的责罚。”
说着,她颇委屈的侧首扫了裴嘉宪一眼,两眼满是悠怨的,膝行至罗九宁跟着,忽而欠腰,先解开自己身上的袄衣,露了大半的个肚兜子出来,又极繁锁的不知在解着什么。
终于,从脖子上摘了一串还带着自己体热的钥匙下来,她道:“这是咱们王府内院大库的钥匙,从今往后,娘娘收着吧,这内院,内院所有的帐,打明儿起,奴婢慢慢儿的交给您。”
裴嘉宪依旧是一贯的淡漠,也不说话,就那么稳稳的坐着。
而此刻,按例该接钥匙的罗九宁却并不伸手,慢斯条理吃完了那块胡旋,拿帕子揩了揩唇,她才道:“姨娘确实有错,但是,您的错可不在不会理家上,而是在于,您对媛姐儿委实太不尽心了。这如何能与管中馈扯上干系?你一直以来管着家,往后仍继续管着就是了。”
宋绮本来满心以为,罗九宁想要的只是掌中馈的权力,却没想到,钥匙捧到手边了,她竟然不要?
这可真是奇了。
难道说,罗九宁那双瞧起来颇有些迟钝的眼睛,竟能猜到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她道:“娘娘,妾身不过一个妾侍而已,管着中馈本就不对,往后还是您来管吧。”
说着,她颇有些匆忙的,就开始往罗九宁手里塞钥匙了。
罗九宁仍是一贯怯乎乎的语气,声音低低的,就对裴嘉宪说:“王爷,妾身困了,想要上床歇息了。”
裴嘉宪厉目于是扫了过来,宋绮那只搬着拽着欲要交钥匙的手还在罗九宁身上乱抓着了,瞬时就停住了。
她面上本就是个哀哀欲死的神情,心里其实更气。
因为,以退为进,把管家权交给罗九宁,明面上瞧着罗九宁是赢了,可是,须知这内院之中,从每座院子里的每一个丫头,再到二门上跑腿儿的,打杂儿的,可全都是她宋绮的人。
到了那时,这满府中的奴才们集体撂挑子的撂挑子,使绊子的使绊子,想有多热闹就能有多热闹。
夺过中馈之权算甚?
她罗九宁真要愿意拿这把钥匙,才有她的好过呢。
可是,这罗九宁她怎的就不上钩呢?
面儿娇憨,肩膀窄窄却又面颊肉肉的,一幅少女体态的罗九宁笑眯眯的坐在灯黯处,看一眼冷漠的丈夫,再看一眼他那丰盈娇艳的妾侍,眉眼笑的弯弯儿的。
什么叫严以律已,宽以待人?
裴嘉宪待宋绮严苛,是因为宋绮是他的自家人,待她宽和,只因为罗九宁是个外人。
她原本不懂,读过那本书之后,洞息了太多的事情,又岂会不知道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说我不行,今晚咱们试试,哈哈。
PS:这个男主并没有重生,以及,他确实是宠文标配,不要相信女主脑补的那些东西。
罗九宁于他来说就是个宝藏女孩,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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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寒山春晓
“宋氏,既王妃不肯接钥匙,内院就任由你管着。不过,往后娘娘若有任何差池,孤唯你是问。”裴嘉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旋即道:“退下吧。”
宋绮白白儿跪了半天,一点儿便宜都未讨着,狠狠儿瞪了罗九宁一眼,心有不甘的收回钥匙,再给裴嘉宪磕了个头,退出去了。
她自然是找宋金菊去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招了。
“须知,王妃是主母,她们是妾侍,是你的仆人,往后在她们面前须得严厉些,拿出你王妃的威严来。”裴嘉宪再说道。
罗九宁忙不迭儿的点头:“妾身从今往后当不妒不骄,替王爷束管并照料好几个姐姐们?”妾侍都比她大,可不都是姐姐。
裴嘉宪又叫罗九宁这句惹笑:“王妃小小年纪,妒才是天性,不妒,便是王妃不爱孤了。”
罗九宁当然不会应这一句,她暗暗腹诽,心说你还要杀我呢,我又缘何会爱你。
难道羊会爱上随时要吃掉自己的狼,兔子会爱上随时准备扒自己皮的老虎,直真笑话。
她也是给饿的久了,难得开顿荤,便极认真的对付着一块油胡旋,忽而抬头,便见烛光下裴嘉宪正在盯着自己看。
他本生的俊美,眉如黛色,颊泛桃花,唯独那两只眼睛,墨若星辰,无论他脸笑的怎样灿烂,那双眸子都一直冷静,锐利。
“东门上所有侍卫全部清换,从今往后,王妃可不能再不给任何人报备,不带侍卫随行就单独出府。你要再违命出府,东门上的侍卫不问是否知情,一并斩杀。”裴嘉宪于是说道,听那口气,侍卫们的性命简直就跟草芥似的。
她回趟娘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穿过两条街巷而已,但在裴嘉宪这儿,却是难上加难,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出去的。
原本罗九宁不知道为甚,直到读过那本书才知道,他对于内院的女子们,看似多情,但实则冷酷,总怕她们要出去说些不该说的,作些不该作的,给他清律严明的外院添丑。
所以,中馈之权算不得什么,要让裴嘉宪愿意放她出门,罗九宁才能谋她接下来该谋的事儿。
她咬着唇,极乖巧的答了声是,便依旧埋头对付着那块胡旋,好吃,格外的好吃。
终于,裴嘉宪道:“孤明儿还要早起,早点歇了吧。”
说着,他径自起身,就往内室去了。
罗九宁咬了咬牙,起身,接过桌边的青盐水涮罢了口,跟着裴嘉宪也进了内室。
这间卧室,后面的窗子上挂着足有一寸厚的鞑鞑羊毯,羊毯上用各类花纹织出一幅将军夜行图来,策马的将军,夜行的兵甲,在黑山羊毛的毯子上栩栩如生。
这毯子似乎会吸收光线,本就黑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高烛,在占据整个墙面的黑毯下,微弱而又顽强的跳跃着。
便白日里,这毯子也不轻易搭起,再将门关上,顿时便是一种深夜才有的浓黑。
当然,也极其安静,是个睡觉,休息的好地方。
裴嘉宪站在一幅画下,画是寒山春晓,远处白雪皑皑,江边却有新绿,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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