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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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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
“是啊,我也很吃惊,你说这素日里瞧着多么端庄温默的人儿,会是谋害庹家子嗣的刽子手。连芳,你说你信吗?”尹碧华双目瞧着李连芳,语气极其重。
李连芳抬起头瞧见尹碧华正细细的瞧着自己,面色瞬间变了色,“三姨太,你可说仔细了。不然我这当家太太可难以立规矩,在庹家从未出现过姨太太谋害子嗣的事情。”
君碧抬起头,双目无神:“我说了,我心有不甘。”
李连芳侧了侧身子,双目闪烁,瞧着君碧:“如何不甘?”
“因为我想得到大爷的爱,可是我在他面前时那么的卑微。我想的得到在庹家的地位,可是……”
“够了。”李连芳面色通红,甚是激动。因为君碧说的,就是她自己,她不敢说的,君碧全说了。
尹碧华双目紧紧盯着李连芳,李连芳双手拿着生丝手绢,食指不住的拨弄着手绢。手绢上一副日出牡丹图,已经被弄得变了形,皱皱巴巴的在那里。
“连芳,你说该怎办?”尹碧华面色严肃,双目像漆黑的夜莺,李连芳不敢正眼瞧尹碧华。
李连芳侧目,瞧着君碧憔悴的面庞,双目若死灰般,“既然三姨太承认是自己做的,那么就……”
“把她关在废苑儿的阁楼上去吧,从此除了八月十五不许回娘家,每日会有厨房的丫头婆子送饭过去。”尹碧华起身威严的说道。
李连芳见尹碧华如此决绝,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很快庹家就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儿。自己真是一箭双雕,既除去了二姨太肚子里的孩子,又禁足了一位姨太太,这样就断了大爷的念想,不至于担心有一天她会得宠。
“既然是娘的意思,那么就这么办吧。”李连芳淡淡的,低垂着头,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
若是有一天大爷舍不得了,不忍心了也不会怨自己惩罚三姨太太重了,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意思,与自己无关。
“来人,将三姨太拉去废苑儿,从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其余的人踏进去半步。”尹碧华起身,说完转身就踱步离开了。
李连芳瞧着众丫头婆子把君碧带走后,徘徊在刘瑞希寝室内。
刘瑞希面颊惨白,眼角还有泪痕,这是她第二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中的痛楚作为一个女人,李连芳比谁都懂。
但是谁让她们都生在这大宅子里呢,是谁的错,究竟谁才是受害人。
天总算是亮了,庹家所有的人都不敢声张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庹鹜宽还被蒙在鼓里。
晨起,庹鹜宽准备给住在茶园那边的李老伯送些中药过去。
李老伯原是庹家妙手回春堂的老伙计,在药铺为了救老爷子被塌下来的木架生生除去一条腿,所以每个月庹家都会派人送些药和生活用品过去。
眼下妙手回春堂甚忙,庹鹜宽自己便亲自送过去了。
最近恰逢梅雨时节,山路又陡又滑,走起来极其困难。
突然又下起了雨,庹鹜宽瞧着前面寺庙里一丝青烟飘出来,看来有人也被这急湍的雨水困着不能回去。
庹鹜宽疾步过去,推开寺庙的房门一瞧,竟然是墨婉。
墨婉坐在地上,一袭深色的上衣,左手抱着左肩,头发湿漉漉的。庹鹜宽站在门口,紧眉双目饱满情深的瞧着墨婉。
“既然同被山雨困在这里,也算是有缘,就进来把衣服烤干吧。”墨婉柔声道。
庹鹜宽缓缓踱步进去,“若你晓得是我,还会认为是有缘人吗?”
墨婉闻声,抬起头,庹鹜宽正紧切的瞧着自己。
“是你?”墨婉站起来,脚下一阵踉跄。
庹鹜宽紧忙扶着她,墨婉面色苍白,看来是被这雨淋的。
墨婉迅速离开庹鹜宽怀里,站在原地,面色微微泛红:“既然同困雨中,那庹少爷就请自便。”
庹鹜宽方才抓住墨婉的手,觉着她身子发热,想必是先前太操劳,又因为银丝苏绣大病一场的缘故。
“墨婉,你发热了,你在这里等着,带我弄些鱼腥草回来。”庹鹜宽说完便踱步出了寺庙。
墨婉紧忙追过去,瞧着庹鹜宽宽阔的背影消失在风雨里,眼前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庹鹜宽回来,瞧着墨婉在寺庙前晕倒了,雨水顺着屋檐滴在她身上。庹鹜宽紧忙抱起墨婉,踱步进去将火生好。
庹鹜宽抱着墨婉,双目细细的瞧着她,这般美丽的女子却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到底是谁的罪过,是谁?
☆、第三十回:纠结错乱
墨婉醒来自己正在蒯家绣庄内屋的床榻之上,周身的衣服已经换过,摇摇头发现头好沉重。
墨婉吃力的支起身子,勉强的坐起来。
外边的雨依旧,淅淅沥沥,不言不语,很闷很沉。墨婉紧逼双目,一股海棠味儿飘来,清新扑鼻,但是细细一闻就会嗅出那一股子苦涩的味道来。
恋蝶双手托着热水踱步进来,瞧见墨婉已经起来了,立即放下铜盆过去。
“这是什么时辰了?”墨婉睁开双目,面色惨白的瞧着恋蝶。
恋蝶紧忙伸手摸摸墨婉的额头:“小姐,快到晌午了。”
墨婉紧眉,抬起左手准备掀开被褥起来,却被恋蝶阻止了。
“小姐,你现虽是已经退烧了,但是身子还极其虚弱。”恋蝶紧忙帮墨婉紧了紧锦布棉被。
墨婉闭上双目,靠在床榻之上,恋蝶利索的为墨婉垫上一个生丝织锦花样的枕头。
“恋蝶,昨儿下午我是怎么回来的。”墨婉字字句句满是疑惑,她实在是记不得了。
恋蝶紧忙低下头,不敢睁眼瞧着墨婉。
“为何你不回答?”墨婉见恋蝶迟迟不回答,睁开双目,紧紧的瞧着恋蝶。
恋蝶依旧低垂着头,支支吾吾一阵之后,起身道:“小姐,你昨儿淋湿的衣服我还没洗,我这就洗去,要不少爷又该生气了。”
墨婉性情本就敏感,瞧见恋蝶这模样,就晓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少爷生气了?他为何生气?”墨婉紧眉,极薄的唇一张一合的。
墨婉不回答,麻利的收拾起衣服来,但是素日里她太爱收拾了,以至于瞧哪里都是整整齐齐的。
墨婉见恋蝶这样子,掀开被褥准备起来,但是头一阵眩晕,“哎呀!”一声没能起来。恋蝶紧忙转身瞧见墨婉,左手抬起食指轻轻的揉太阳穴。
“小姐,断断不可再这般折磨自己,我告诉你就是。”恋蝶取了一件深色的上衣为墨婉披上,紧眉道。
墨婉抬起头:“你别急,你细细说来。”
恋蝶咬咬嘴唇,抬起头,双目满是担忧的眼神:“小姐,我可说了?”
墨婉点点头,露出宽慰的笑容。
“昨儿夜里,小姐并没有回来。”
“我没有回来?”墨婉听到恋蝶这么说,睁明双目,紧紧的瞧向恋蝶。
恋蝶点点头,“是的,小姐昨儿下午说去茶园瞧瞧,也不让我跟着一同前往。”
“然后呢!”墨婉有些着急了。
“小姐,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么?”墨婉抬起左手摸摸墨婉的额头。
墨婉紧眉,摇了摇头:“我只记得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然后我在茶园西端那破旧的寺庙里遇见了庹家大少爷。”
恋蝶听墨婉说道这里紧忙问道:“今儿五更天儿的时候,就是庹家大少爷送你回来的。”
“是他送我回来的?”墨婉双手抓住恋蝶的双肩,字字句句里满是不可思议。
恋蝶点点头,“是的,小姐那时依旧昏迷不醒,庹家大少爷抱着你,说是你发热了,但是已经给你服过草药。只要等你醒来好生休息,便没事了。”
墨婉松手摸摸自己脑袋,再瞧瞧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我怎么这么糊涂。”
恋蝶瞧着墨婉双颊绯红,知道墨婉在想什么,紧忙宽慰墨婉道:“小姐,你且宽心。庹家大少爷并未有逾越之举,你的衣服是我换下来的。”
墨婉一听,面颊更红了,像是三月的桃花,氤氲在面颊的每一个地方。
“你这死丫头,越发的会胡言乱语了!”墨婉抬起头,温和道。
恋蝶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庹家的两位少爷还算是正人君子,但是……”
“但是什么?”墨婉有些迫不及待了。
恋蝶起身,站在墨婉跟前儿,“但是少爷并不这么认为,昨儿下午他说跟你一起去,但是你坚持要自己前往。而且庹少爷送你回来的时候,少爷也在。”
“少爷也在,那他们……”
“他们倒是没什么,只是说了几句,但是小姐,你还不明白吗,少爷喜欢你。”恋蝶紧眉焦语道。
但是谁又明白,她是喜欢少爷的,一个丫鬟就算再得宠也终究是个丫鬟,怎能爱少爷呢,就更别说是在一起了。
“我们自小一同长大,虽不是亲兄手足,但是却胜过手足之情。他对我,自然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之意,我对他亦是如此。”墨婉明显有些不自然,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其实,她怎会不明白呢,蒯俊杰对她的感情,她是越来越难以承受了。所以她才躲到绣庄来,但是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再说自己只是蒯家的绣娘,怎能与少爷发生感情,这事墨婉打小就断断没有想过的。
“小姐,既然是手足之情,你为何要躲得远远儿的。为何要去青龙镇,为何现在又在蒯家绣庄而不是在蒯家宅邸。”恋蝶越说越激动。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墨婉觉察出了什么。
恋蝶觉着自己是有些过了,立即收敛道:“小姐,我是在为少爷打抱不平。昨儿少爷就说,指不定你们是互相约好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少爷当真这么说?”墨婉微微起身,自己背后的枕头重重的落在床榻之上。
墨婉紧眉,双目睁大,双眸满是讶异与担忧。
恋蝶瞧着墨婉的神色,立即低下头:“小姐,少爷着实有些生气。”
“少爷现在在哪里?”
“不晓得,今儿早上在你床榻之前坐了好一会儿,王中医过来说你没大碍了,只是需要多加休息方才离去。”恋蝶低垂着头,叹息道。
“少爷离去时是什么表情?”墨婉微微闭上双目,靠在锦布织花枕头上。
“少爷铁青着脸,始终没有多说话,只是说我看他们是事先约好的,不然怎会这么巧。还责怪我,没有把小姐照顾好,让小姐晕倒在外。”恋蝶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一个丫鬟的委屈,一个丫鬟的情愫,谁能明白。
墨婉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下午了。恋蝶端来燕窝莲子粥给墨婉,墨婉勉强吃了几口,便拿出纸墨写信给庹鹜阔。
写好了信,墨婉交给恋蝶:“你把这信放在雀云桥西端的桥洞里,定会有人来取。”
恋蝶点点头,紧忙将信放在阔袖里。
庹鹜宽在庹家妙手回春堂细细的瞧着窗外,雨终于停歇了,他想起了墨婉倔强的双目和苍白的面庞。若不是自己的母亲这般刁难蒯家,想必她会过着熠熠生辉般的人生吧。
庹鹜宽正想着,突然瞧见自己雕花窗外,一袭熟悉的身影在哪里。定睛一瞧,那是竟是墨婉的贴身丫鬟——恋蝶。
庹鹜宽瞧着恋蝶将一个深色锦盒放在雀云桥西段的桥洞里,雀云桥西端恰巧有一块砖石是松动的。
庹鹜宽记得,自己写信给墨婉的时候,告诉她若是有难事和不开心的事情,定要写信告诉他。还说雀云桥西段的桥洞下侧有一块松动的砖石,若是写信了定要放在那里,他会去取。
庹鹜宽见着恋蝶碎步走开了,披上灰色的马甲紧忙踱步出门。
从雀云桥,取来宝蓝色的锦盒,庹鹜宽紧忙打开。
“庹鹜阔,你在哪里,我觉着自己病了,病的很严重,里里外外都病了。今晚,傍晚时分,你来雀云桥,我在那里等你!”庹鹜宽双手有些颤抖,心口像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果真,她以为自己是二弟,她喜欢的人是庹鹜阔。
恋蝶疾步离去,会蒯家绣阁的路上,她觉着怪怪的,好似所有人都盯着她一样。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觉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她是在是有些纳闷。
见着以前在蒯家绣庄做过杂役的张妈妈立即抓住她:“张妈妈,我脸上有东西吗?”
张妈妈立即回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恋蝶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在街上停顿了一会儿。
“你瞧瞧,那就是蒯家绣娘的贴身丫鬟,听说那绣娘很风流。”
“是吗?”
“可不是嘛,听说之前跟庹家二爷有来往,现在又跟庹家大少爷在破庙呆了一晚上。”
“今天五更天儿的时候,我还瞧见他们搂搂抱抱的出现在信子镇。”
“我还听说,那绣娘跟自己家的少爷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恋蝶一听,瞬间火冒三丈,抓起自己左手边菜摊子的萝卜就朝人群中砸去。
众人瞧见恋蝶小脸儿已经气的发紫了,才紧忙散开了。
恋蝶在街上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蒯家绣庄,为了不让起墨婉怀疑,恋蝶故作轻松的样子。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出去吃糖葫芦了,逗留了这么久。”墨婉已经起来了,在梳妆前拨弄自己的头发。
“是啊是啊,又被小姐猜到了,雀云桥那边的糖葫芦可甜了。”恋蝶说完还吧嗒着嘴。
“小姐这么早就要出去了么?”
墨婉摇了摇头,你瞧瞧外边,马上信子镇就要灯火通明了。
“哦,那我为小姐更衣。”恋蝶取出一件杏色的上衣,为墨婉换上。
信子镇周边已经起雾了,墨婉踱步出了蒯家绣庄的门,恋蝶紧跟其后。
☆、第三十一回:愁如天边草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墨婉走在信子镇的青石板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也有一丝言不出的欢喜。
好些时日没有见着他了,自从上次见着庹鹜阔在西桥画画之后,他好似就消失了一般。墨婉觉着自己的心里宛若住着一只蝴蝶,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恋蝶紧跟其后,左顾右盼的,生怕今儿个白天那些闲言碎语之人又冒了出来。
墨婉在夜色朦胧里,面色有些微微泛红。她并没有注意到,恋蝶是如此的担忧害怕。
信子镇是江南的大镇,所以就算是雨天也会很闹热,十几灯火通明一片。有不少外地人来到这里,做买卖的、杂耍的、学艺的,数都数不过来。
墨婉好些时日没有在晚上出来了,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在暮色天儿里出来,还是在两年前。
红彤彤的灯笼高高的挂在各家铺子里,上面精致的绣了好些水鸟和红鱼,象征着自己家的生意能展翅高飞或是大跃向前。
似乎这么一出来,自己这些时日受的委屈也就没有了。恋蝶似乎已经觉察到,周遭的人在用异样的双目盯着她们,但是瞧着墨婉如此放松的表情,又不忍打扰,只有生生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恋蝶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才发现自己和墨婉竟落下这么一段距离。恋蝶紧忙踱步前去,墨婉正细细的瞧着她。
“小姐,都怪恋蝶太贪玩儿了。”恋蝶支支吾吾道。
“恋蝶,我晓得你是受不了周遭人的闲言碎语,你怕我听到之后会难过。”墨婉侧身双目盯着面前的一潭静水,夜色如此的静谧,但是背景却是如此的喧闹。
“小姐,你都知道了。”恋蝶低垂着头,让人瞧着甚是心疼。
墨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水面上,雾气氤氲,船家吆喝的调子极高。
“你今个儿下午回来我便晓得了,由着他们去吧。”墨婉伸手拍了拍恋蝶的肩膀。
恋蝶抬起都,双目已经夺出了眼泪,“小姐,蒯家本是好好的,都怪那庹家老太太。”
墨婉从阔袖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恋蝶的面庞:“你且紧忙收起眼泪来,这里闲人众多,若是被他们瞧见了,怕又会落下话柄。”
恋蝶点点头,接过白色的生丝手绢,抹了抹自己双目的泪痕。
“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了,唯有管好自己的心,不要被那些人,坏了好心情才是。”墨婉接过手绢,放入自己阔袖里,杏衣兰袖上一只鸳鸯绣的极好。
恋蝶抬起头,笑了笑,在橙黄色的灯笼下皮肤白皙。
墨婉踱步靠近,“不知不觉,恋蝶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
恋蝶噗嗤一笑,“小姐竟会取笑人。”
墨婉温婉一笑,转身踱步向前,恋蝶笑呵呵的紧跟其后。
远远的墨婉便瞧见了雀云桥上一袭影子站立在那里,墨婉瞬觉紧张不已。理了理自己散在耳旁的鬓发,深吸一口气。
恋蝶紧跟其后,远远的望向桥头,“小姐,看来他早已经到了。”
墨婉故意放慢了脚步,穿过码头,一步一步踏上桥面儿。
夜色朦胧,墨婉站在桥头,瞧着一袭碧蓝色的背影,“你来了。”
庹鹜宽慢慢转身,紧眉瞧着墨婉。
墨婉顿时面庞失色,一时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这个眼神,这对饱满情深的双目。在那日自己晕倒前,那般深刻,但是终究不是自己要等的托鹜阔。
“庹少爷,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墨婉面颊惨白,低垂着头,侧过身子,正准备离去。
“墨婉,是弟弟让我在这里等你的,今日他有事不能前来了。”庹鹜宽声音略高。
墨婉听到关于庹鹜阔,紧忙转身着急道:“他可说是因为什么事?”
庹鹜宽瞧着墨婉如此着急,双目满是期待之色,心乱如麻,左手的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手心的肉。
“他说是去苏州找一个什么人!”庹鹜宽声音低沉了下去,手心被自己掐得生疼。
墨婉听后莞尔一笑,在雾气氤氲的桥上,瞧着就如同画儿里走出来的人般。恐怕她自己还不晓得,自己这张面孔俘获了好些人的心,让多少人愿意为她执着。
“一定是这样的,他怕银丝苏绣卖不出去她会难过,所以必须打点得妥妥的。”墨婉瞧着庹鹜宽欣慰的想着。
“他还留下什么话儿了吗?”墨婉紧忙问道。
庹鹜宽瞧着墨婉期盼的双目,心像是有牛鞭在抽般,一下一下的痛。
“他说,一定要等他……”
“当真。”墨婉笑着回答道。
恋蝶瞧着墨婉也甚是高兴,看来在庹家还是有好人的,定不全是庹老太太那般蛮横之人。
“墨婉小姐,我们一同走走吧!”庹鹜宽一字一句道。
墨婉先是一愣,“庹少爷,夜色已晚,怕是不妥。”
“那我送你过码头如何?”庹鹜宽已经一步一步走进了墨婉,双目饱满情深,墨婉又想起了昨儿夜里,他也是这般瞧着自己的。
墨婉觉着自己不能抗拒,不能拒绝,恋蝶在一旁拉了拉墨婉碧色阔袖。墨婉回过神来,点点头。
墨婉和庹鹜宽并肩行走,恋蝶跟在身侧,街上的人一片唏嘘。
“墨婉。”
“你叫我颜小姐吧。”墨婉面色有些严肃,但是言语之间还是很温和。
庹鹜宽心头一颤,“好,颜小姐,身体可好了。”
墨婉侧头微微上扬,水灵灵的双目瞧着庹鹜宽:“劳庹少爷挂记,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庹鹜宽有些语无伦次。
突然前方闹哄哄的一片,恋蝶紧忙挡在墨婉跟前儿,顿了顿低声道:“小姐,那好像是少爷。”
“是吗?”墨婉紧忙加快脚步踱步前去。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多么喧闹,无论你们之间隔着多少人,你还是能一眼便能发现他,就在那里,但是你却无论如何让都走不进。
拨开人群,真的是蒯俊杰,还有庹家的大小姐——庹薇薇。
“俊杰,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碍于我是庹家的人,你才对我如此冷漠吧?”庹薇薇拉住蒯俊杰深灰色的衣袖,柔声道。
蒯俊杰觉着甚是难堪,码头人众多:“庹小姐,你是搞错了吧。”
“我没有,俊杰你叫我薇薇吧。”庹薇薇嬉皮笑脸的拉着蒯俊杰。
“你放手。”蒯俊杰声音有些大,见周边有人在瞧他们,只有笑了笑。
庹薇薇见蒯俊杰笑着扶了扶眼睛,越发的放肆了:“不放,我就不放。”
四周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有的已经开始嚼舌根子了。
“你瞧瞧,这就是庹家大小姐,听说前些日子在西桥也是这般缠着蒯家少爷的。”
一个老太太提着提篮,捋了捋提篮的蔬菜:“还真有此事啊。”
“是啊,你还不晓得,这是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说不准。”
“听说还在学堂读过书呢!”
“是啊,竟教些花花肠子出来。”
“哎哟,真是不要脸。”
“庹薇薇,你这是在干什么?”庹鹜宽上前拉住她紧紧抓着蒯俊杰的左手。
庹薇薇扭头一瞧,“哥,你也在这里啊。”
“你这会儿不在家里学习刺绣,你在这里干什么?”庹鹜宽紧眉教训起庹薇薇来。
庹薇薇扬了扬头,“刺绣、刺绣,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了,怎么都一个鼻孔出气,怎么都去喜欢刺绣的。”
庹鹜宽见庹薇薇语气很高,众人已经围着他们了,“薇薇,咱们回家好不好。”
“我不回去,我要跟俊杰在一起。”庹薇薇侧身,站在蒯俊杰身后。
“蒯俊杰,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总是说我们庹家的人卑鄙,可是你呢,你连一个姑娘都不放过。”庹鹜宽明显已经生气了。
蒯俊杰见着庹鹜宽便来气,甩开庹薇薇,踱步上前:“我还想问你们庹家的人怎么了,你问问你妹妹,是他缠着我,还是我缠着她,你自己问问。”
墨婉上前,“别吵了,都回家去吧。”
蒯俊杰一瞧,庹鹜宽竟与墨婉在一起,心中怒火又来了,狠狠的给庹鹜宽一拳。庹鹜宽脚下一阵踉跄,站起来左手握拳狠狠的给蒯俊杰一拳。
蒯俊杰紧忙起身,踱步过去,抓住庹鹜宽:“你们庹家的人到底想怎么样?”
庹鹜宽抓住蒯俊杰胸前的衣服:“放了我妹妹。”
“哥!”
“少爷!”
墨婉和庹薇薇一同喊道,庹薇薇见着墨婉立即上前抓住她,指向蒯俊杰:“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因为她你才拒绝我的。”
墨婉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近来劳累,今儿还发着热。庹鹜宽和蒯俊杰瞧着庹薇薇抓着墨婉猛烈的摇晃,立即住手了。
“墨婉。”蒯俊杰推开庹薇薇,扶着墨婉,墨婉被摇得脑袋一阵晕眩。
“回家去。”庹鹜宽抓起庹薇薇便拨开人群离去了。
“俊杰,俊杰……”庹薇薇依旧不甘心的喊道。
蒯俊杰搂着墨婉,墨婉面色苍白,恋蝶忙取出随身带的衣服为她披上。
夜色朦胧,四周一片嘈杂,西河的碧水微微荡漾。
☆、第三十二回:冷香谁识
夜色里繁华的信子镇格外漂亮,四周灯火通明,船家调子很高。街道被各色各样的人挤满。
庹鹜宽拽着庹薇薇便往庹家宅邸方向走去,庹薇薇一路上用力挣扎。
“哥,你放开我,你拽疼我了。”庹薇薇使劲儿挣扎着。
庹鹜宽面色铁青,双目若有一团火压抑着,脚步坚定,丝毫不管庹薇薇的呐喊。
庹薇薇一步一回头,瞧着蒯俊杰扶着颜墨婉渐渐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了她才罢休。
庹薇薇和酷庹鹜宽走过西桥,瞧着庹家宅邸灯火一片,庹薇薇见庹鹜宽还不肯放过自己。
“哥,你这么拽着我干嘛?”庹薇薇左手手腕生疼,她双目已经溢出了眼泪。
“还是上学堂念过书的女性,竟这般不知廉耻。”庹鹜宽字字句句丝毫不留情面。
庹薇薇狠狠用力,终于甩开了庹鹜宽的右手,“在私塾念书的时候,先生都给我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你凭什么不许我自由恋爱。”
庹鹜宽双目紧紧瞧着庹薇薇天真的表情,“凭什么,凭我是你哥哥。”
庹薇薇一步一步上前,双目有些怨恨的瞧着庹鹜宽,:“就因为你是我哥,才更因该帮我把俊杰追回来,可是你不但不帮我还拆散我们。”
庹鹜宽紧眉,瞧着庹薇薇双颊流淌着的泪水,心顿时又软了下来,“薇薇,你了解他吗,他根本就不爱你。”
庹薇薇双手捂住耳朵,使劲儿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庹鹜宽疾步过去,抓住庹薇薇的双手,“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以自由恋爱,但是那人绝不可以是蒯俊杰。”
庹薇薇抬起头,眼睛都快哭肿了,“哥,就是因为他是蒯家的人吗?是不是我们庹家的人都应该像娘一样仇恨蒯家的人,是不是?”
庹鹜宽侧头瞧了瞧路边随风摇摆的柳树,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是他根本就不爱你。”
庹薇薇侧着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行清泪从颧骨滑落到颈部,“是啊,你们都爱那个绣娘,你们都喜欢她,我庹薇薇算什么。”
庹鹜宽瞧着庹薇薇越说越带劲儿,越说越难过,心头像是被铁耙在狂抓般纠结。路边的风吹来,有一些凉意,周遭的行人甚少,天上一团一团的黑云重沉沉的。
庹鹜宽知道自己的妹妹虽素日里娇生惯养,瞧着是飞扬跋扈的庹家大小姐,但是心性比谁都单纯,想要的比谁都少。
他不知道她跟蒯俊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感觉到蒯俊杰根本不爱自己的妹妹,他心尖儿上的人是他自家的绣娘——颜墨婉。
“薇薇,我们回家,等哥哥这些日子忙完了,给你挑一个爱你的、疼你的好男儿,如何?”庹鹜宽柔声道。
庹薇薇一听,甚是反感:“你和娘是一样的人,你们都要拆散我跟俊杰。”
“你醒醒吧,他不爱你,他在意的只是颜墨婉,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庹鹜宽有些急了,双手抓住庹薇薇的双肩猛烈的摇晃。
“颜墨婉那个贱人,她是狐狸精变得吗?你们这些男人都围着他转,都围着她转。”庹薇薇声音极高,简直就是在咆哮,在怒吼。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夜色中久久回荡,一群麻雀飞起,扑散扑散着小翅膀在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庹薇薇身子一颤,左手捂住自己的面颊,双目惊愕的盯着青石板路面,庹鹜宽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腕,讶异的表情瞧着庹薇薇。
“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这是你第一次打我,竟是为了那个女人。”庹薇薇双颊很红,双目死灰般的透露出委屈,左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面颊,右手指向蒯家的方向。
庹鹜宽觉得很懊悔,紧忙过去:“薇薇,哥不是故意的,哥给你赔礼道歉,哥明天托人去上海给你买洋装如何?”
庹薇薇左手依旧捂着面颊,“呵呵呵呵,你以为我还小吗,你日日在外为那个女人操心。你可知,二姨娘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娘不敢告诉你,今儿个我告诉你吧。”
庹鹜宽双目瞪得圆圆的,身子顿时僵硬了,侧头:“你说什么?”
庹薇薇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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