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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娇纵[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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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人家,要不只怕爹和娘得愁坏了,比小弟还不如。”
“你是男儿,哪天进了仕途,皇命难为,到时候外任几年,我若是在家中被欺负,还要等你回来不成?那时候只怕你都见不到我的尸骨了。”秦筝想到了上辈子自己的下场,不由得说得心灰意冷,垂头丧气。
秦策眯了下眼眸子,伸出手,一个暴栗,将秦筝打得捂住了头,怒瞪大吼:“哥!”
“哎。”秦策漫不经心地应了。
送秦筝进了凤鸾院,只见远处一小黑影快速闪来,秦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团子皱着脸,双嫩手臂紧紧抱着秦筝的双腿,“姐姐,娘等你呢。”
秦策弯腰伸手一揽,一气呵成,将小团子抱在怀里,小团子乖巧地唤了一声,“哥哥。”
小团子名唤秦简,是长公主与驸马的老来子,今年虚岁才不到六岁,昨儿在书院读书后与同窗在家中玩耍,顺便在同窗家中过夜。
小团子一脸严肃,本就与秦策秦简兄妹两人有七成像的面容,却板得跟个小老子一般,沉声道:“姐,你也太不当心了。害得哥哥要去祖母面前替你求情说好话。”他气得脸上鼓鼓的,更像包子了。
秦老夫人对秦筝和秦策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秦策因常年跟在秦老爷子身边,自是见秦老夫人次数多,秦老夫人也常听秦老爷子夸秦策将来必有大气,对秦策多加疼爱与宽容,在孙儿辈里头,秦策在秦老夫人眼中最有地位。
“行了,你们兄弟两个是不是约好了,都来说我。”秦筝不想听了,双手捂着耳朵,兄弟两人相视而笑。
秦筝嘟着嘴巴进去,长公主坐在上头,秦筝立马扑了过去,缠着长公主娇声说:“娘,跪得可疼了,好疼啊。”
长公主本想说她几句,一听她疼,就全都放下了,天大的事都比不上自个闺女好好的,焦急地问:“哪里疼?娘看看,快,让人唤太医过来。”
秦筝蹭了蹭长公主,笑嘻嘻地说:“看到娘,女儿身上的疼都好了一大半了。”长公主这才明白,她这是想逃过被自己念叨,伸手揉了揉她的膝盖,温声关怀着,小团子一看,吃醋了,爬下了秦策的怀里,也凑过去,“娘是我的!”小团子对着秦筝宣誓主权。
“呵,娘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秦筝故意气小团子。
小团子扒拉着长公主的膝盖要爬上去坐,秦筝则伸手挡,推。
秦策嘴角噙着笑,瞅着嬉闹的两人。
翌日清早,秦筝瞅着膝盖上一片紫,哀叹了两声,拿了膏药好好涂抹了一会,才去凤鸾院。
秦府大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秦策上前拱手行礼相迎,只见一清风道骨的老人精神饱满地从马车上下来,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好胡须,拍了拍秦策的肩膀,往里走,门房与重仆妇见到老人,都高声请安:“请老爷子安。”
秦老夫人昨儿瞎喜了一通,今日听前头禀秦老爷子回来,早没了喜意。不过她得赶紧上点眼药,让梳妆的嬷嬷手脚轻快些。
进了书房,秦老爷子环视了一番,指了下头椅子,让秦策坐下,问起了昨日的事,秦策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面上不偏向任何人,可听语气里头,却替秦筝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秦老爷子在官场混了这么久,哪里不知?但他看破不说破,毕竟孙儿多,孙女少,娇纵些也无妨,倒是老妻,越发拎不清了,他面上明明白白地显露出了厌恶之色。
“你昨日赶路,今日去读书吧,傍晚我检查你的功课。”秦策拱手退下。
秦老爷子往后院的立德院去,风尘仆仆,他也需要梳洗一番。进了立德院,他直接吩咐了婆子准备热水,进正堂也不跟秦老夫人说话,拐角去了水室。
秦老夫人在外头等得心焦,来回踱步,她只从前头打听到秦老爷子与秦策说了几句话。水室里头传来水声,秦老夫人的心突突地跳着,一会高一会低,跟担子上的水桶一般,面色越发苍白,双眼发虚地望向身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垂眸不语,等到秦老爷子穿戴齐整进来,秦老夫人挤满了笑容,就跟多褶子的包子一般,谄媚地说:“老爷子一路辛苦了,李嬷嬷,还不让人快点上茶。”特意给秦老爷子泡了比她平日里喝的贵上十两的茶。
小丫鬟捧着茶盅上来,秦老夫人亲手接过,递给秦老爷子,秦老爷子不接,秦老夫人面上一僵硬,轻轻将茶盅放在他面前,小声说:“这茶有点烫。”
秦老爷子目露厉色,环视了周遭丫鬟一眼,看得她们瑟瑟发抖,他看向一旁杵着的李嬷嬷,蹙眉不快地说:“都退下。”
秦老夫人多年夫妻,如何不知秦老爷子内心不痛快,只是他到底给她留了些许颜面,这就够了。
若是年轻时候,秦老夫人还仗着儿子能争上几句,可年老了,儿子都护着媳妇了,她也没人护了,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秦老爷子淡淡地开口:“自从你我二人成亲,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做什么贤惠之人,也不曾奢求你能把儿子和孙子们教出个出人头地来,只求你本本分分,处理家事,不闹事,不惹事。这几年,你也很懂得如何把握分寸。我秦家从来都不纳妾,我也给了你颜面,未曾有一房妾室。膝下子女全是你一人所出。你只要老老实实当老夫人,儿女多少荣耀是你享受不完的。我今日就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如何?!我秦家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秦老夫人被骂得面红耳赤,她挺了挺胸,争辩道:“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秦家么?长子和次子外放,生的孙女一直养在外头,也不知道长得如何,估计也野了,不懂规矩。秦筝已经定亲了,也就秦篙能够谋划一番。秦筝给秦篙让个路又能怎样?这都是为了我们秦家以后子孙的前途,明明秦筝以前总让着秦篙,谁知晓长公主用了什么手段?”
“秦篙心性如何你不知?”
“那又怎样,我自是能拿捏她拿捏得死死的。”秦老夫人得意洋洋地夸下海口。
秦老爷子瞅着愚蠢而不自知的老妻,顿时有点无力,叹了口气说:“我不管秦篙如何,我秦家的子孙,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着别人的人!你想谋划那些前途,可以,等会我写了休书给你,你带着秦篙给我滚出秦家,之后你爱怎么谋划就怎么谋划!我秦家,不稀罕那些!”
秦老夫人一听后头的重话,扯着嗓子嚷:“你不能休了我,我可是侍奉过公婆的。”
“那你可以试试。”秦老爷子漠然地撇了秦老夫人一眼,转头果断离开。
秦老夫人仓皇上前几步,一个踉跄,被李嬷嬷扶了起来。
秦家在今时今日已经到了荣宠的极点,他秦达如今已经官至尚书,两子外放,幼子尚主,比之其他尚书人家和与秦家差不多的士族,已经是烈火烹油,一不小心,就会行将踏错。他之所以陪着长孙出游,特意请假数月,不外乎就是看朝中风向不对,生怕卷入其中,说他胆小也好,说他无能也罢,秦家不能就这么毁在他的手中。秦老爷子久坐于书房里头,心里却似海浪般翻滚着。
叶王府内,叶炎捏着秦筝派人送来的谢礼,一小罐精致的药膏,嗤笑一声,倒是个硬脾气的。
他看向小厮,吩咐:“收起来。我今日出城一趟,最晚后日回来,你们小心谨慎点,网就要拉起来了,别让鱼跑了。”
“是!”
☆、7章 007煞神归
三日后清晨,京城好似仙境,被一抹纱所笼罩,十步之内望不清人脸,百步之外似隔仙障。城门告示处早在昨夜暮鼓之时已敲锣传讯,钦天监夜观星象,望见太微携新宠,云雾绕苍龙,小星少微边,此乃雾气重,晚出早归。
京城里头的百姓们昨儿早早就关了店门和门户,连带着酒楼的营生少了不少生意。今日恰好从黄历看又是好日子,有些人不信邪,想着早起到山上庙里抢头柱香,却被那雾气给逼得回了房。
城门比以往晚了一个时辰开启。朝廷罢朝。
临近城门启时的一刻钟,正当百姓们要开门上城门边上候着时,只见守卫士兵往城门走去,一声沉重闷响,城门开启了一半。
老百姓们蜂拥而上时,一阵马蹄触地声越来越近,好似奔腾海浪般咆哮着。刹那间,一棕色马蹄从城门外踏入,棕色长毛的战马飞奔而来,鼻头喷着热气,双目炯炯有神,好似胜利者般自傲之情,而驾驭于马上之人身着金色铠甲,头戴盔甲,只露出黑白分明的双目,气势咄咄逼人,目光寒冽刺骨。
棕马飞驰而过,却见鞍马后头挂着几白袋子,竟在驰过时发出了滴答水声。棕马领头,后头跟着差不多装扮的士兵紧紧跟随。
百姓们被吓得往城角里头躲,却听到一道清脆而又略带天真的声音:“爹,你看,红色的水!”
被唤之人顺着儿子的手一瞅,双眼吓得凸出,瞠目结舌,语无伦次地嚷着:“那,那,那是血!!”
其他人全都不由得抱紧了自个的亲人。
此时,只听得咕噜噜两三声,滚落了一圆状物,那似球形却长了卷曲长毛,长了双黑白眼,直勾勾地瞪着看着他的人,死不瞑目,“啊!人头!人头!!”早有百姓吓得跪在了地上,小孩啼哭,大人瑟瑟发抖,屎尿尽失。
棕马领头人听到后头喧哗声,调转马头,往后头来,却见掉了物件的士兵跳下马车,快跑几步,揪起人头的长毛,用白巾包好,笑嘻嘻地对百姓们道:“不好意思,掉了。”
领头人见士兵如此形状,冷声轻斥:“还不上马?!”
“叶王爷,属下遵命!”
一队人马驰骋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雾气散后,京城中再一次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天呐,叶煞神又出没了!!!
秦筝穿好练功服,带上了软鞭,从抄手游廊出了院门,往垂花门后头的院落去,前两日长公主特意请了皇城中的工匠在此修建了练功院,专为秦筝所用。
她在垂花门前却遇见了软如烂泥,酒气熏天,被两小厮扛着的秦驸马。秦驸马虽已三十有五,却面若星璀璨,夺目之眸微微眯着,似有若无之神情扫过,却又有千百般风情,身子修长,形容不减,嘴角微翘,嘴里念叨着酒仙诗词。
秦筝见此情形,只能驻足,小厮见了秦筝,艰难地请了安。秦筝却问:“你们要去哪里?”
“回姑娘的话,要将驸马扛到凤鸾院的东厢房安置。”
“行,我跟你们一同前去。”
去凤鸾院途中过立德院,正巧秦老爷子从里头出来,见幼子又是这样一副模样,恨不得上前踢两脚,可秦筝跟着,只能保持风度翩翩,对秦筝一阵嘘寒问暖后,冷瞪了不争气的幼子一眼,气咻咻地上衙门去了。
秦筝帮着小厮把秦驸马安置在了东厢房的床上,让柳枝去打了水来,替秦驸马擦了擦脸,又吩咐了小厮去厨房要点醒酒汤,替秦驸马脱了靴子,盖上薄被,嘱咐小厮等秦驸马醒过来盯着他喝汤药,才离开。
柳枝见秦驸马又宿醉,不由得还没出东厢房就在秦筝耳边嘀咕:“姑娘,您好歹劝劝驸马爷,这太不像话了。下次您参加宴会,又要被嘲笑了。”
“知道我为啥习武了么?”
“为啥?”
“敢嘲笑我,我就让她们花了脸。再说了,我都没嘲笑她们爹每日与小妾嬉戏,她们娘与小妾争风吃醋,她们倒好意思嘲笑我了。”秦筝满不在乎。
柳枝无奈地唤了一声,“姑娘。”您去宴会是为了闯祸的吧?
秦筝走出院落,还时不时说几句怼人的话,逗得小丫鬟更为不安。
只见秦驸马微微睁开双眸,眸光微动,清醒得很,小厮见驸马醒了,赶紧将醒酒汤让其喝下。全府上下也就长公主知晓秦驸马千杯不醉。
“驸马,姑娘刚才特意给您盖了薄被呢,奴才瞅着姑娘也就是嘴巴坏而已,心好着呢。”
“嗯,我知道,我睡会,昨儿一夜没睡,你在外头守着,除了长公主,谁都不许进来。”
练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秦筝大汗淋漓地从院落里走出来,大步往自个院落去,别看她喜练武,却不喜身上黏糊糊以及汗味,每次练功后,都恨不得能飞奔回去洗个痛快。
在经过垂花门的花园时,却听到花丛里头两小丫鬟在小声议论着:“今日城门一事你可听说了?”
“自是听得了,去厨房中拿吃食,真是太可怕了。可怜了府上的姑娘,却要嫁那么一个煞神。”
“可不是?血淋淋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掉地上,据说叶小王爷马上最多。这种事据说一旬日都有那么一两次。都说叶小王爷嗜血如命,杀人如麻。”
“连妇人、小孩都不放过。听说那些个脑袋,都是掏了脑髓,晒干了,在家中用来盛酒用的。叶王爷还喜吃生人肉呢。”
“可不是,听闻有叶王府中的家生子某天不见了,家中长辈到王府门前啼哭,却被赶走了,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只怕是被人宰了。”
“姑娘嫁过去,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只怕半夜被吃了都不知道。”
“可不是么?我一小道消息,说是有大家闺秀不信邪,对叶小王爷很是迷恋,曾经在路上拦马示好,隔天就身首异处了。”
“叶小王爷不到十六岁上战场,几经拼杀,都从鬼门关逃过一劫,可见其命格之硬,加之叶家一脉人口凋敝,简直就是克亲呐,连阎罗王都不敢收了他。”
柳枝在后头,听得咬牙切齿,咯吱咯吱地响着,恨不得上前给了两个小丫鬟一巴掌,两小丫鬟说了老半天,口水都干了,也不见秦筝出来质问或者是尖叫跑回去哭闹,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这可怎么办?
正当两人还准备再添把柴火时,秦筝勾着唇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扫了两人一眼,两人假装惊慌地跪下,秦筝伸出脚,踢了踢两人的肩膀,丫鬟跪求饶命,只说那也是道听途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府中有府中的规矩,不过,你们应该知道,本姑娘我最不喜遵循府中的规矩了。”秦筝笑着对柳枝道:“去府上中公库房,前一阵不是碎了一批碗么?问他们处理了没有,没有全都碾半碎,拿过来。对了,去绣坊再拿些绣花针过来。”
柳枝和小丫鬟们不懂秦筝想要做什么。
秦筝笑嘻嘻地将皮鞭托起她们的下巴,“唔,继续说?本姑娘还没听够呢。”
“奴婢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她们连连磕头求饶。
“我虽然从不去秦篙的院子里头,不过我也看出了你们就是她手下的粗使丫鬟。不过秦篙身份低贱,自是罚不得你们,我却不同了。”
“我们秦家到底是江南士林大族,出仕后留居北上百来年,自来都对府中丫鬟多有优待。”秦筝半蹲下身子,扯起其中一个丫鬟的手,用软皮鞭敲了敲,啧啧了两声道:“瞅瞅,这细皮嫩肉的,和贴身服侍的丫鬟也没太多区别,真真是可人疼呐。”
此时柳枝领着三个粗使婆子过来,秦筝命她们将碎瓷片铺在麻布之上,冷冷地看向粗使婆子道:“我这人,最不喜不懂规矩,不安份之人,最近习武也多了几分嗜血的心性,正巧你们撞我手上了。”
“把她们压到碎瓷片上,让她们好好跪上面,反思反思什么是秦家的规矩,什么是丫鬟!”
粗使婆子一听,浑身的肉都不由得抖上三抖,卷起袖子,一人一个,跟捏小鸡一般,即使丫鬟百般挣扎,都难逃钳制。
“啊!”两声痛呼,血从丫鬟的膝盖下缓缓流出,浸湿了麻布和瓷片,透到了草丛中,滋养着花草。
丫鬟痛呼饶命。
秦筝捂了下耳朵,对婆子们又说,“太吵了,拿绣花针,好好缝一缝她们的嘴。”丫鬟们立马闭嘴了。
“呵呵。”秦筝冷笑,这才制止了粗使婆子用绣花针。
看了她们一盏茶功夫,对粗使婆子道:“行了,搀扶她们回去,扔秦篙院落里,给秦篙传句话,让她管好自己,否则,她们就是她的下场。”
秦筝转身离开。
秦篙本想着凤鸾院一会就要闹腾起来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儿等着出去,却见丫鬟慌慌张张地进来说有粗使婆子闯了进来。
她大步走出屋内,往外头去,却见粗使婆子扔了两个早上出门的丫鬟,丫鬟双腿鲜血淋漓,粗使婆子传了秦筝的话,秦篙一听,手脚发凉,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强忍进了屋内,才晕过去,一时间,秦篙院内一阵兵荒马乱。
花枝却担忧地望向秦筝,“姑娘,那叶小王爷?”
“行了,没事。”秦筝笑了下,心下却一禀,她可惹不起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娘,长公主有请。”宫嬷嬷一脸严肃。
☆、8章 008流言起
秦篙怒气冲冲地踏入凤鸾院,却在抄手游廊就听到了长公主和秦筝银铃般的笑声,她握紧拳头,驻足垂眸片刻,干脆地转身离开。
她来到了立德院门口,正要踏入正堂求见秦老夫人,却被李嬷嬷给挡了回来。今儿早上闹的事,秦老夫人即使不想听到,也有人说到她前头,引得她听上一听。李嬷嬷也曾想帮秦篙说几句好话。
在李嬷嬷看来,秦老夫人如今若是想要栽培秦篙,那定然要用上秦筝这块磨刀石。李嬷嬷话里话外颇有几分道理,她用美人锤轻轻敲着秦老夫人的关节,这是秦老夫人日常的保养,一天得捶上三千下,“老夫人,既然您看中庶姑娘,为何不趁机帮她出个头?庶姑娘心思深沉,想得也多,就好比那草原上的鹰,你不给点兔子,它还不飞了。如今庶姑娘的处境,也就老夫人您能够相帮一二了。”
秦老夫人闭着眼睛,闻着香炉里头的香料醍醐香,听李嬷嬷如此说,心有几分踌躇,却在伸出手时,想起前几日秦老爷子厉声厉色的模样,不由得缩了几分手,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子不让我出手了。阿密啊,你是我的陪嫁。从我闺阁时就与我朝夕相处。如今年岁越发的老了,说心里话的人少了,今儿我们就不分主仆,好好儿说上一回掏心窝子里的话。”
“奴婢不敢。”李嬷嬷回。
秦老夫人伸手摸着李嬷嬷的手,与她细腻如三十许人的手不同,李嬷嬷的手粗糙得很,“我的心思你知晓。我却是想帮着秦篙出一回子头。”
“奴婢见识浅薄,以为老夫人是估计长公主的身份,原来是老爷子看得长远,请主子恕罪。”
“哼,他不是长远,是不思上进。长公主啊,别看她这名头好听,皇上心里头的排着的人,还不一定有她。早在先帝在位时,长公主就把咱们皇上给得罪了。若是长公主真上了皇上的眼,我还真不太敢摆这个婆母的谱。”秦老夫人虽为三品文官之女,外祖却是皇商,骨子里头的买卖算计倒是学了个足。
“老爷子就是性子固执。你想想,秦筝是废了,以后嫁给叶小王爷,叶家是异姓王啊,咱们秦家是世家大族之一,这样的联姻,耐人寻味啊。我们手里还有一个秦篙。如今皇上年长成人的皇子只有两人,若是将秦篙嫁给其中一人,我娘家侄女再嫁给另一个皇子,双保险。我们秦家再怎的也会飞得比其他世家大族的高。跟皇室结亲,这样才是稳妥的。”
“秦篙若是要当皇子妃,怎能不多点心计?她心思越毒,我们秦家不越稳?可惜我这好盘算,就这么被老爷子给毁了。”秦老夫人一想就心堵得慌。
李嬷嬷轻描淡写地问:“老夫人就这么放弃了?”
“不急,再等等。”秦老夫人如此说,她揉了下太阳穴,“等会秦篙若是过来,你就跟她说我休息呢。”
“是。”
凉风吹过,秦篙鬓发间发丝轻轻吹起,李嬷嬷躬身道:“庶姑娘可否上前一步?”
李嬷嬷是秦老夫人面前的第一红人,秦篙这种没有生母撑腰,全靠讨好老夫人过日子的,怎会不识趣?
秦篙上前几步,两人走到院门前头僻静处,远处山花烂漫,迎风招摇,阵阵花香,轻轻浮动。
“庶姑娘,老夫人才被老爷子说了,如今倒是不敢再护着您了。老夫人让奴婢跟您说她休息,不见您。”
秦篙一听,握紧了丝帕,抬眉瞅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眉眼微动,只行了礼,便离开。
“天突然有点冷了。”秦篙对走过来的丫鬟道。
丫鬟听不懂她说什么,只是附和:“可不是,都要入秋了,这北边的风就要刮起来了,奴婢想着让针线房给您再做几件入冬的衣裳,您看如何?”往年如此说,隔天秦篙就能从秦老夫人那里拿上几匹还过得去的皮毛和锦缎回来。
“嗯,只是今年怕是要格外冷了。”
丫鬟天真地回:“姑娘说笑了,奴婢家的长辈都说今年比去年暖和。。。。。。”
如此过了几日,到了入秋之时。秋风煞爽,秦简虽只有六岁,秦家对郎君要求严格,也更为独立。年岁虽小,性子却朗润。在书院中学童班读书,结交的好友颇多,多数也是士林子弟。
从早上书院到天色晦暗之时才坐着马车回府,有时候也会顺手给长公主和秦筝买点小玩意儿。
他是个鬼机灵的小人儿,平日里对着长公主也能趁着年幼,撒娇卖痴讨得便宜,若是说起正事来,也如那书院里头的师傅一般正经得很。
这日他下了学,就气冲冲地往府里头跑,过了垂花门,小厮行礼也不笑,板着个脸,倒有几分像长公主。他腿短,可跑得快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甩下了后头的丫鬟婆子,往秦筝的落芬院去,却在里头扑了个空,得知秦筝还在武院里头练习,又赶了过去。
秦筝正巧收了鞭,擦着额头上的汗,见秦简过来了,笑着伸手要抱他,他却躲开了,撑着腰,气鼓鼓地说:“姐,你借我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人。”
“咋啦?”
“没事,我会处理。”秦简一字一顿,小大人模样。
秦筝可不放心,这一看秦简就是要往纨绔子弟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啊,这可不行,打架斗殴这件事,她秦筝先抢了,可不能让给弟弟了,作为弟弟,还是乖乖地走谦逊温和的读书人老路子比较好,若是他真去打架,只怕祖母会打断他的腿。
秦筝瞅了一眼秦简的小腿肚子,摇头否认,估计会让他三天只喝粥,还禁足。
“不行,你若不说,我不借。”秦筝见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坚决不开口,秦筝也不管,将手帕放在托盘上,准备回院子里头洗澡去。
秦简跟了她一路,秦筝也不管她,进了院落,直接去了水室,等出来时,秦简竟然还坐在凳子上等着,就这忍耐的能力,她拍马都赶不上。
她只能软和了语气说:“不是你姐姐我不帮你,而是我得知道你借人去做什么,否则我怎么帮你圆谎?”
“不需要圆谎,我不怕。”
秦筝一听,急了,伸手就捏他的包子脸,气氛难耐地骂:“你这才六岁的小人儿,从哪里学来的流氓气?若是再如此,我定然跟祖父建议,让你回家跟祖父一起读书,反正大哥孤单得很,恨不得跟你好好相亲一番。”
秦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策和秦老爷子。
“好,我说。”秦简咬牙,他也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姐,你是不知道,京城里如今我们这些学院都传开了,前儿不久你不是参加了赏花宴么?因着里头请了画师,将你们的容貌虽不至于原原本本画了出去,可形态总有些许像,总之,姐,你已经是京城里头的第一美人了。”
“哦。”秦筝一脸冷静,她以为自个早就是了,没想到才刚是。
“你是不知道,之后不晓得从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说是你。。。。。。”秦简脸红了,撇过头,秦筝探头一看,竟然眼眶还红了,心疼得秦筝伸手摸了下他的小额头,“姐,他们说你的体格风/骚,是水性杨花之色,一些嘴上没把门的,还说了不少混账话。”那些什么一亲芳泽等不堪入耳的话头,刚开始秦简也不懂,也是问了年长的师兄,听了解释才懂。
秦筝默了一下,接话:“你是打算借我的人出去闹上一场?好好教训他们?”
“嗯。”秦简点头,“大哥年纪大了,过些日子要下场考试了,自是不能沾这样的事,我年纪还小,没事的。”一副秦策出远门,他就要为家里扛起一片天的慎重神情,让秦筝眼眶一空,将秦简搂入怀中,紧紧锢着他,不顾他害羞得挣扎,嘴里嚷着放他下来,不合规矩之类的话。
秦筝狠狠地揉了秦简的小脑袋,凶巴巴地说:“我家小弟,我算是没白疼了。不过,这事你不能沾手。我家小弟以后可是要位极人臣的人,哪里能留下污点。再说了,人也是我的,我出手更方便,我倒是想看看哪个纨绔子弟能绕过我手中的鞭,正好我最近练木桩烦了,拿人来练练也不错。”
秦简本要再劝说几声,却见秦筝沉脸,心思飘远了,他略微有点懊悔和担心。
“好了,没事,姐搞不定还有娘呢。”
“哦。”秦简开始考虑要不要当个叛徒去长公主娘那儿告个密?
而秦筝则开始追问秦简书背完没有,作业写完没有,预习了么,师傅讲课讲到哪里了,最近小测么,分数如何呀之类的话题,把秦简逼得连连后退,直接溜回凤鸾院了。
秦筝捧腹大笑地瞅着秦简的背影,笑出了眼泪,才轻吐一句,“傻瓜!”
“朝露,冬雪。”
两个脚步轻盈的丫鬟大步进来,行礼后,秦筝才说:“听到三少爷的话没有?让前头的小厮去查查可疑的人,书院里头的那些书呆子一般都是去茶馆瓦舍勾栏吧?让人去打听打听。”
“是。”这两个丫鬟是上次长公主那儿送的,听说有几分武艺,特意用来保护她的。
过了两天,正值外头树上的落叶开始变黄的时候,冬雪过来回话:“姑娘,勾栏里头好似传得更热些,有个男子有点可疑。”
“嗯,那我明日出去看看,你帮我准备准备。”
☆、9章 009中计了
过午不过一个时辰,京城中心的瓦舍勾栏热闹起来了。宽阔的场子卖艺之人敲起了锣鼓,街铺上大大小小的店子将招牌挂了起来,树在前头的招牌灯笼也早早罩上了灯罩,小二们手里拿着纸片塞进了过往的的人手中,春风楼上的姑娘们推开了窗子捂着嘴巴笑。
秦筝穿着青衫,头裹巾布,一身略微宽松的学子装扮,青衫是丫鬟从府中绣坊顺过来的,借以替秦策拿月例衣裳,却污了绣坊将青衫弄皱,掏了点银钱,让绣坊再做了一件。朝露是想着从街铺上的成衣店买,可摸着不舒适,怕膈应到了秦筝细嫩的肌肤,出此下策。
朝露与冬雪跟着在其后,做一小厮打扮。瓦舍勾栏里头一招牌写着马家戏说院,小二穿着上头绣着招牌的短衫,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
秦筝双手背在后头,面带微笑,颇有一股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样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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