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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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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除了你!”
血慢慢的顺着嘴角,一点一点溢出来,滴落在早已失去光泽的躯体上,分外的触目惊心。
燕十六惨然一笑,转过身,喷出一口鲜血来。
门口的杜天翔极力的压抑着想冲上去把手扣在十六手腕上的冲动,生生的把头转了过去,牙咬得咯咯直响。
渗进嘴角的眼泪,为何竟这般苦涩。
嘴角残留的血,为何这般血腥。
“那边冷,你自己多穿些衣服。见着二老,替我先打个招呼,这会子我抽不出空去瞧他们,等平了叛军,我再去。”
“二哥催得急,不能陪你了,你……别怪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
燕十六细心的替阿远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抚平他胸前的褶皱,直起身,面色微冷。
他居高临下,深深的看了阿远最后一眼,露出诡异一笑,扔了毛巾大踏步走了出去。
杜天翔见人出来,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身侧的欣瑶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
燕十六直直走到杜天翔跟前,微微叹了口气。
兄弟俩四目相对,杜天翔面色一哀,眼泪夺框而出,哽咽道:“刀剑无眼,好歹自己小心”
燕十六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斩钉截铁的只吐出两个字道:“放心!”
微寒目光移至欣瑶身上,燕十六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他的身后事,我托付给你。他喜欢南边,就在老宅找个清净地方吧,顺便给我留个位置。”
眼泪,如约的从欣瑶眼中落下。
她泪流满面,重重的点头,以作回答。
燕十六视而不见,淡淡笑道:“他书房里的东西,你帮我收好。若我有命回来,再交给我。”
蒋欣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心痛如绞:“十六!”
燕十六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欣瑶的泪眼,柔声道:“从此以后……你……唤我小叔叔!”(未完待续)
ps:感谢enigmayanxi的和氏壁,无以回报,特意添了一章五千字的大章,只希望你能轻点骂包子,因为,我让你,让你们失望了。
没有人知道,蒋四一书,写文到这里,我从来都是跳过的,因为……实在是写不下去,回回都是潸然泪下。
也想改个结局,也想让他们能白首,可是……生活从来都是这样,你越想得到的,越不会轻易得到,越不想失去的,往往会失去的很早。
对于阿远,这是蒋四一书中,最让我心疼的一个角色,对于蒋欣瑶,我都没有这么心疼过。
正因为如此,我实在无法看着他一天天的老去,陷在婚姻与挚爱中左右挣扎,更不愿意让这个虽然软弱,却从来真诚的男子,承受半丝的病诟。
心目中的情爱,便是这样,从来不说,但我愿意为你,舍了性命。
何其傻也!
何其真也!
何其悲也!
番外一:钱嬷嬷篇(终)
四小姐终是带着明晃晃的剑,走到了老太太跟前。而让她把剑捅向老太太的,恰恰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女三小姐。
蒋府有四个姑娘,除了那孩子从没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其他三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对她们,了如直掌。
我最喜的是大小姐。这孩子出身好,模样好,难为的是没有一丝娇纵之气,待人平和,颇有长姐风范。
最不喜的是三小姐。这孩子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叫做*的东西。她比她的生母聪明,却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所以,当她自作聪明的,一心想扳倒四小姐,最后不惜破釜沉舟的时候,我对她生出了涓涓的恨意。
老太爷那样对待老太太,我从来没有恨过他。正是因为当初的那一滴泪,我知道老太爷这辈子,活得也苦。
四小姐背着小姐接手翠玉轩,背着小姐找到那母子俩,我也不恨。老太爷亲养的孙女,手把手的教导,心自然向着他。
可是三小姐,我却恨。
因为,她把老太太心底已经千疮百孔,反复溃烂的那个伤疤,硬生生的撒裂开来,*裸的呈现在蒋府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直至鲜血淋淋。
所以,当老太太把她逐出蒋家大门时,我这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做老太太的孙女。
而让我深深震惊的。是四小姐的一番话语。
她被人搀扶着,一字一句的逼问老太太,问这些年。老太太可有把她当成亲孙女看待?
我的手心里,渗出汗意涔涔。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忤逆蒋府最高的掌舵人;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掷地有声的申讨一家之主的不公;
更不会有人,敢当着蒋全所有人的面,表达她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正是这样的一番话,才让我头一回清楚的认识到。原来在我眼里楚楚可怜的老太太,在旁人的眼里。就是拿着尖刀的刽子手,动辄便能取人性命。
老太太,咱们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啊?
……
人啊,有的时候真的是挣不过命。
你千恨万恨的仇人。不仅俏生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身骑高马,加官进爵,偏偏你奈他不得。
还有比这更灼心灼肺的怨吗?
你千宠万宠的亲人,不仅把刀伸向了自己的手足,还连累得堂堂安南侯府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大厦尽倾。
还有比这更心如刀割的痛吗?
你爱恨纠缠了一辈子的男人,临了不仅没让你见最后一面,甚至剥夺了死后葬在他身边的资格。
还有比这更刻骨铭心的恨吗?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似有一道电光。在我眼前划过。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的彻彻底底,为什么姑爷他。终其一辈子,都没爱上过小姐。
因为小姐她,姓周,她是安南侯府嫡出的大小姐。
而安南侯府,不仅葬送了蒋,徐两家。也葬送了姑爷这一生的平安喜乐。
姑爷他的心里,有着比小姐更灼心灼肺的怨。更心如刀割的痛,更刻骨铭心的恨啊!
……
我的小姐,我护了一辈子的小姐,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抱着她僵硬的身子,叫得呼天抢地。
我的一颗心啊,幽幽荡荡的,也不知魂归何处!
……
云岩禅寺的老和尚曾说过,万物皆有因果,万象皆随因缘。
我常常在想,若说安南侯府一败涂地,那是孙子不成器的报应;那么老太太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宽敞的卧房里暗沉沉的,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药味,那股子窒息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直挺挺的仰躺在梨花木的在床上,惨白的脸上,一又空洞的眼睛,暗淡无光。死亡的气息慢慢的笼罩着这个刚过六旬她。
我凑近了,轻轻替她擦去眼角倾出的泪水,轻轻的唤了一声:“老太太!”
我的泪,如雨下!
……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凭着老太太的家世,下嫁到蒋家,必会获得男人的心。就算一时得不到,时间久了,男人总会感动的。
而如今,我却明白了,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了这辈子是得不到的。不管你是贵为侯府娇女,还是天之娇子,便是全天下最富贵的那一位,也总有求而不得的时候。
怨谁?
能怨谁?
我能替老太太怨谁?
我很想走到老太爷坟前,问一问他,老太太她这样喜欢你,喜欢你了一辈子,她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到头来,你还要这样对她?
她哪里错了?
她错在哪里?
老太爷抬起头,柔柔的看着我,定定的一句话也不说。手上高高举着的,依旧是那只做工精良的兔子灯。
我问他,你这样举着不累吗?
他回我说,不累,我为她做任何事,都不累!
我又问他,小姐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嫌累!
他抬抬眉,嘴边绽放出一抹最温柔的笑意,你家小姐,来迟了!
……
我老了,眼花了,牙掉了,老得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冬日的太阳了。
可是,偏偏老天爷还让我活着。
我活得太长了,长到没有人再会听我去讲繁琐的那些陈年旧事。愿意听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早我一步。离我而去了。
小姐去的那天,是个初冬的阴雨天。
那一年,燕南国不知道哪个将军谋反了。带着别国的大军打到了西北边。我还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颇有几分京城的样式。
大老爷拿着京城的来信,一字一句的念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听着听着,突然哈哈大笑不止,那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当天夜里,她就去了。
等我半夜进屋给老太太喂水的时候。老太太的身子已凉了半边。
过后我才知道,老太爷在外头的私生子。那个叫徐思远的年轻人,走了!
老太太恨的人,终于统统走了。
我亲自动手替老太太净了身,浑浊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老太太啊,你这口气憋了大半生,到头来,还是没有看开啊。你见他们一家团聚了,心有不甘,就这样巴巴的跟了过去,何苦呢?
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哪里会有位置留给你……
人啊,不能总向前看。有的时候,得往后看看;不能总想着自己没有的,得多想想自己有的。
你要当初听了嬷嬷的话。找个心疼你的男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我一边替小姐一缕缕的把头发梳好,一边在她耳边嘀咕着。
阳光斜斜的照样厢房里,柔柔的照在小姐的脸上。光影下,小姐的嘴微微嘟着。如玫瑰般娇嫩。细细的绒毛根根分明。那高高昂起的下巴,带着好看的弧度。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她偏过脸,扬起微笑,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娇羞的道:“嬷嬷,昨晚那个手提花灯的男子,笑起来真好看!”
……
“嬷嬷,你嘴里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呢?药冷了,该喝药了!我扶你起来。”阿松甩了条大辫子,走到我床前。
“阿松……都一世过去了……怎么这药才冷下来啊!”我颤悠悠的伸出手,想指了指窗户外头的阳光。
“嬷嬷,又说什么胡话呢,什么一世过去了,怕是做梦了吧。”阿松把我的手放下,我扶起来,替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做梦?”
“可不是做梦了,我都听见你说梦话了!”阿松吹了吹药,送到我嘴边。
“苦的……很!能……不喝吗?”我苦着脸巴巴的望着阿松。
“嬷嬷听话,这药啊,是咱们大奶奶求了三两小姐,才给你弄来的药方,灵着呢。你这一碗药,抵得上阿松我一个两年的月银。嬷嬷可不能辜负了大奶奶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走后,我就成了这个府里最老的人。大爷,大奶奶看我侍候了他们祖母一辈子,就帮我挑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还专门派了五六个丫鬟侍候我。逢年过节,大爷,大奶奶还会带着府里的哥儿,姐儿,陪我说说话,聊聊天。
为人奴婢,能活到这个份上的,我算是开天僻地头一个。
“三两小姐?哪个三两小姐?”我不记得蒋府里有这样一位小姐。
“嬷嬷忘了,前几年四小姐回南边来,后头跟着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三两小姐。她还给你把过脉呢?”
“又胡说;孩子怎么会把脉,又哄我呢?”我听得有些糊里糊涂。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神医,人家啊,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会读医书了。嗨,我跟你啊,也说不清。嬷嬷,把药吃完了,趁着今儿外头没有风,阳光足,一会儿,我让人抱你到外头院子里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潮气。”
阿松一边喂我喝药,一边霹雳啪啦,不带喘息的说着话。
不知为何,我心里头听得,很喜欢。
我像她这样年轻的时候,可不敢这样说话,那时候侯府规矩大,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侯府?我怎么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
冬日午后的阳光,晒得我睁不开眼睛,身上暖和和的。
阿远埋头帮我修剪指甲,专注的神情,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那时候,只要一到冬日的午后,我与小姐就会搬了竹椅,小几到院子里晒太阳。
我蹲在小姐身旁,替她把指甲修剪成她喜欢的椭圆形。小姐有一双白腻,纤细的手,根根像青葱似的,特别好看。
我总说,能长这样一副手的女子,必能是荣华富贵,福气满满。小姐轻笑,扑倒在我怀里,含羞的唤一声“嬷嬷”。
……
小姐的棺椁,终是没有葬到姑爷的身旁。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兴老太爷作主,把小姐葬入了蒋家祖坟,并把昔日姑爷用过的一套笔墨纸砚一并陪葬,置于小姐身则。
每年清明,忌日,我总会跟着府里众人,一道往祖坟去拜祭。等我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没有再去过。
不知为何,今儿的阳光照得我昏昏沉沉,直想睡觉。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阿远见我困了,从屋里抱出张毯子,轻轻的盖在我身上。
我很想再她一眼,却又懒得再睁开眼睛。
我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小姐轻盈的跑到我身边,摇了摇我的竹塌,轻声唤道:“嬷嬷,嬷嬷!”
小姐的面庞如那桃花一般娇艳动人,那笑,似三月的春风,拂过人的心田,柔柔的,甜甜的,分外动人!
我掀了毯子,回首看一眼这雕梁画栋的蒋府,心里没有一丝留恋。
小姐,且等等嬷嬷。
嬷嬷这就来侍候你了……(未完待续)
ps:有书友问为什么要写钱嬷嬷的番外。
包子想说:这个老妇人,见证了周雨睛从少女走向死亡的全过程;见证了一对夫妻从相识到绝决的全过程,见证了一个女人由爱生恨,由恨生恶的全过程。
只想以一个不同的视角,客观的解剖蒋振,周雨睛,徐锦心三人之间的恩怨。
……
新书已经上传,书名是《极品丫鬟》,盼各位书友收藏并投个推荐票,包子感激万分!
还是那句话:用心写,写好书!我们一路相伴!
第八十二回 万劫不覆
一抹红得令人心醉的晨夕,缓缓升上地平线
沈平幽幽转醒,浑浊的眼睛慢慢看向床边围着的人,眼睛渐渐黯淡下来,闭上半晌,复又睁开,脸上悲色凝重道:“来人,替我更衣!”
沈俊扑通跪下,愁色满面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禁卫军怎么会围住咱们沈家?”
沈平不答反问在道:“外头如何?”
沈俊忙道:“禁卫军围得密不透风,任谁也出不去,一丝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峰儿何在?”
沈峰忙上前,拉着祖父的手道:“祖父,峰儿在此。”
“好孩子,外头的官兵中有没有你熟悉的人。”
沈峰略思片刻道:“孙儿看过了,其中有个副将与孙儿有几分交情。”
沈平不慌不忙道:“很好,你拿着银子,去求他。就说,我快不行了,需得送到萧家老太医那头医治。请他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通融一二。他若不放心,只管派人跟着。”
沈峰心中大痛,虽不明就里,却抹了一把眼泪道:“祖父,我去去便来,你等我的好消息!”
一盏茶后,沈峰去而复返,面色有喜道:“祖父,千求万求总算是松了口,只是……”
“只是,他们须得派人跟着,片刻都不能离了视线。”沈峰垂着头道。
沈平忙道:“只管让他们跟着。快,快,替我更衣!峰儿跟着。大老爷安守在府中。”
沈俊哪里放得下老父,忙道:“父亲,我陪你去!”
沈平缓缓看向他,目光阴郁而尖利。沈俊忙改口道:“父亲,我替你穿衣!”
……
卯时二刻,一辆马车从沈府后门而出,驾车之人轻喝一声。马车便飞奔起来。马车四周,八个身穿盔甲的持刀士兵骑马紧紧跟随。
半个时辰后。萧家大门被敲得砰砰直响,只还未敲几下,门便开了一条缝。
“来者何人?”
“京城沈家,求老太医为我家祖父看病。”
门吱呀一声大开。蒋重看了看来人,想着大奶奶的交待,忙道:“快跟我来。”
沈峰背伏起老太爷,随即入了蒋府,八个兵卫整齐划一,不离那祖孙俩左右。
蒋重也不吭声,吩咐小厮把门关上,一路引着众人往里去。转眼已入萧府一处偏僻的院子。
……
寂静的院子里,一女子身着白色披风。风骨凛然,楚楚背身而立于海棠树下。
听得声音,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一行人均站立不动。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沈平抬起头仔细一瞧,眼中老泪纵横。
欣瑶上前,把玉扳指朝那八个士兵一出示,八人脸上一片惊色。
“你们在此等候!”
领头的官兵收了神色,恭敬抱拳道:“是!”
“大总管,替他们备上些茶水。点心。”
未等蒋重回答,欣瑶迅速转过脸。对着一脸茫然的沈峰道:“你,跟我进屋。”
沈峰见眼前的女人虽一脸憔悴,双目浮肿,然气势十足,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
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刚刚女子所示的玉扳指是新帝号令御林军,禁卫军的信物,不由心下疑惑。再看女子的目光,便有些不同。
沈平颤威威的扶着孙儿的手直立在厅里,目光紧紧的盯着蒋欣瑶。
他突然急行两步,双腿一弯欲跪下,惊得一旁的沈峰冷汗涔涔,大叫一声:“祖父!”便一把扶住了。
欣瑶微微蹙眉,开口淡淡道:“沈公子,快扶你祖父坐下!”
不等沈平开口说话,又道:“老太爷,欣瑶既然能给您送信,让您入了这个门,便不会置之不理。老太爷不必跪我,说正事要紧!”
此言一出,沈平爷孙俩脸色俱变。
那沈平仰天长叹一声道:“丫头啊,咱们又见面了!这一回,劳你受累了!”
微云麻利的沏了茶,送到各人手边,低眉垂目立在欣瑶身后。
欣瑶眼神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轻轻一笑道:“老太爷风采依旧,只是言语稍欠妥当,一个‘劳’字,若换成‘要’字,便是大好!咱们坐下说话。”
沈平几欲纵泪,却生生忍住。
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见过的人,见过的事不计其数,如何不知道人情的淡薄。眼前这个女子,正是当年被他拒之沈府门外的人。
而如今,能救沈家的人,唯有她。
欣瑶见其坐下,直言不晦道:“老太爷,丫头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脚,有话便直说了。程大反了,老太爷对此人有救命提携之恩,当初平王之所以敢大胆用他,也是因着老太爷的缘故。未曾料到……”
沈峰虽料到今夜之事非同小可,却仍是被欣瑶的话惊住了心魂。
欣瑶不等沈平回答,又道:“老太爷,程大此人到底是何来历,年岁多大,婚娶可否,家中父母兄弟何在,您是如何救的他,可否一一为欣瑶解惑!”
沈平心头大痛,慢慢回忆道:“本以为是只报恩的羊,哪里知道却是养了一头儿狼。那年冬日,先帝刚刚登基一年,我当时任礼部尚书。那年冬至祭祖,庆王爷不知何故没有出现。太后大怒,事后派人打听,原是那庆王爷带着十来个妙龄女子在别院嬉玩。故先帝派我前去劝说。”
“祭祀已过,为何又要派你前去劝说?”
“冬至后三日,便是天顺帝去世整整一年。庆王爷身为天顺帝唯一的嫡亲弟弟。如此重要场合,怎可不出现?”
“而后呢?”
“行至半路,下人发现雪中埋着一人。我见他尚有呼吸。这才把人救起。此人当时只不过六七岁上下。”
“六七岁上下?”蒋欣瑶反复低语。
沈平顿了顿道:“这个孩子醒后哭诉说父母俱亡,已饿了五天,才昏倒在半路。我见他聪明伶俐,长相甚是清秀,心下一软,便带入府里养着。闲时也让下人教他些手脚功夫。”
“此人可是程大?”蒋欣瑶追问。
“正是他。”
沈平咳嗽两声道:“程大在我府里呆了五年后,便不辞而别。”
“为何不辞而别!”
“当时我也不知。四年后他托人稍来书信说已参了军。我虽恼他不辞而别。却想他堪堪十多岁的年纪,就有如此志气。不免高看了几分,遂托了旧时的军中故友暗中照拂一二。后来又听好友说这孩子在军中吃苦耐劳,用功异常,便起了惜才之心。也是这人自个要强。年数虽小,却屡建功勋,在军中跌爬滚打了十多年时间后,已是赵虎手下的一员猛将。”
蒋欣瑶垂了眼帘,略思片刻,突然道:“沈老太爷如此帮肤此人,除了上面所说的,只怕还有……”
“没错!”
沈平眼中带着一丝懊悔,又道:“丫头。我之所以帮扶这人,除了这人本身是个将才之外,也是存了私心。想必你也深知一二。老夫自认为看人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哪知道原本是一颗隐下的好棋,却变成了能至沈家死地的暗剑。老夫真是自作自受,悔不当初。”
怪道当初沈力能轻而易举的去了军中,蒋欣瑶骤然明了。
沈老太爷作为沈家掌舵之人。为人八面玲珑,其官场上的支脉多不胜数。当初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未曾想却救出员猛将。
于是老太爷惜才爱才的同时,一路利用他的人脉暗中帮衬,替沈家埋下一颗好棋。他日不管是韩王,还是靖王坐得大位,老太爷凭着与程大的交情,沈家必能安然无恙。
只是未曾料到……
欣瑶沉思道:“如此说来,这程大应是无父无母,三十出头的年纪。”
沈平点头道:“正是如此。”
“可有婚配?”
沈平想了想道:“应该是在军中成了婚的。”
欣瑶皱眉道:“老太爷把人带到府上之前,可曾派人细细打探过这人的底细?”
沈平眼含赞色道:“老夫岂是这般不管不顾之人。自是细细打探过这人底细。这人生在京郊程家村,家中父母长辈,兄弟姊妹均染了瘟疫而逝。这人命大,逃过一劫,却被村上之人视为瘟神,赶出村子,家舍也被村人一把火烧尽。这才饿昏在半路上,为我所救!”
蒋欣瑶一针见血道:“大冬天的,何来瘟疫?老太爷可有深思?”
沈平用力想了想,目色一紧,心中后悔无比。
他叹道:“这程大一家相继有人离世,村民无知,便说是瘟疫,老夫派出去打探之人也就依言回话。老夫想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如何说得了谎,便没深究。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老夫的错,竟是老夫的错啊!”
沈平言至最后,已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蒋欣瑶不忍再看,出声安慰道:“人心之险,岂能预料?老太爷不必自责。如今沈家之险,不在于您对程大的救命之恩,也不在于您对他的帮扶之恩,而在于新帝是否相信此次程大谋反,与沈家毫无干系。”
沈峰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身子似坠落冰窟,再无半分温度。
天下诸多罪名,只谋逆一罪最为严重,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九族,诛三族。沈家只要沾得一点点边,便是万劫不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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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发书以来日子最难熬的一天,以致于半分码字的心情也没有。哎!一声叹息!
对于旧书,包子想说,后文会越来越精彩,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对于新书,包子想说,此文无论是在人物的设定上,情节的复杂上,剧情的跌宕上,对白的精彩上,都应该比蒋四有明显的进步。这文的对白,是包子一次大坦的尝试,请书友们养肥了再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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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愿效全力(二更)
一想到沈家几百条人命,沈峰赶忙起身分辩道:“大奶奶,我沈家自南燕国开国以来,不管皇子如何分朋树党,争权谋位,沈家从来没有不臣之心,一向是忠心耿耿,此心可唯天表!求大奶奶务必在指挥使跟前替沈家分说一二。”
欣瑶秀眉微蹙。
谋逆大事,可不是凭她三言两语在萧寒跟前分说几句,然后萧寒再到新帝跟前三言两语分说几句便能抹去的。
“孽畜,退下!”沈平厉声喝道。
欣瑶轻轻的看了沈平一眼,见其脸色难看的紧,便冲着身后的微云道:“请姨母过来一趟。”
微云点了点,退至外头。
等门合上,欣瑶轻轻一叹,冷笑道:“并非欣瑶不肯替沈家分说,只是老太爷有所不知,如今中军十五万兵马归顺了程大,不仅如此,此人还纠集了邻国犬戎五万兵马,兵分两路,一路围困左右两军,一路南下,直取京城。老太爷啊,这已不仅仅是谋逆大罪,而是通敌叛国了!”
通敌判国!
沈平爷孙俩大惊失色,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那沈峰更是心神俱震。
眼前的女子淡淡浅笑,轻言细语,然出口的每句话却震得人心跳如雷,魂飞魄散。
沈峰这才明白为什么祖父一入这屋,便不顾年岁,辈份要跪眼前的人。
沈峰哪敢再往下深想半分,当下起身,直直跪倒在地,面含悲色道:“求大奶奶救沈家满门!”
话音刚落,便听欣瑶惊呼一声,沈峰转脸一瞧,却见祖父的身子已软了下去。
沈峰一个剑步抱住了人,手已伸到鼻下,重重的按了下去。
半晌,沈平方才幽幽转醒,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向他看来的蒋欣瑶,痛彻心扉道:“老朽精明算计了一生,哪知道……丫头,大战在即,沈家愿捐出全部身家替南燕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欣瑶垂目沉思,摇了摇头道:“老太爷想必已知沈力被程大擒住,若能舍得钱财只能为一,其二还需看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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