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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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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一条极细小的钢丝绳横穿官道。

    如果是身高正常之人快马经过,这条钢丝恰巧是咽喉的位置,杀人夺命,不在话下。

    当然,骑士也可能目力极佳,功夫极好,及时发现钢丝绳并及时躲开。但仅限白天。

    如果晚上遇到这样的暗算,必死无疑。

    方春惊得连马也骑不了了,跌下马来,脸如白纸,“妈的,老子方才险些丢了小命!”

    “老方,你又是自称老子,又说什么一条小命,是不是不大匹配啊。”他的袍泽袁力奔将过来扶起他,紧张的上上下下打量过他,见他并没受伤,开起玩笑。

    方春劫后余生,后怕不已,紧紧抱住袁力。

    袁力感慨的拍拍他,好心抚慰,“老方莫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旸凑过一张俊脸,向广宁王表功,“要不是我耍无赖,你冲到最前头了。就算你反应快,也要受一番惊吓。我功劳大不大?”

    “很大。”广宁王跟哄孩子一样,“功劳大,回去给你加宵夜。”

    张旸低眉浅笑,“小时候我晚上饿了,吵着要吃的,你带我到厨房,煮一锅大杂烩打发我。如今回想起来,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可口的餐食了。”

    广宁王失笑,“这好办,有空再煮给你。”

    大杂烩嘛,烧开一锅水,厨房有什么便往锅里丢什么,简单。

    兵士下马检查后回报,“殿下,这钢丝绳系在路旁的杏树之上,打的是活结。”

    张旸沉吟,“看来害人之后,还打算把钢丝绳取走,弄出桩无头公案啰。”

    广宁王冷笑数声。

    布这个局的,应该是头狼吧?真够狠的。

    袁力等方春平静下来,在广宁王面前请命,“小的对机关术略有所知,愿作先锋,往前方探路。”

    “小心行事。”广宁王交代。

    袁力和方春及另几名兵士小心谨慎,一路向前,一直排查到道路尽头,也没有发现异状。

    再往前,便是碧玉泉了。

    安王和香璎一行人到了近前,广宁王指着钢丝绳说明方才的情形,香璎惊出一身冷汗。前世杭千娇是这般被谋害的么?可怜的千娇。

    安王大怒,“天子脚下,这般胆大包天!”

    几人商量了下,差兵士返回把守,暂时不许行人经过。其余的人则牵着马低了过了钢丝绳,向前到了路口。

    张旸目力极佳,听力也是非凡,侧耳倾听片刻道:“有快马向这边过来了。”

    众人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暂时避到路旁。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香璎还是辨别出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千娇,千虑!”

    香璎飞奔出来,杭千娇又惊又喜跌下马,和香璎紧紧拥抱。

    “你身上有血迹……”香璎大吃一惊。

    张旸和广宁王紧跟着香璎过来,见杭千虑还是骑着马往前冲,张旸轻轻巧巧跃起,替杭千虑勒住马,并把他抱了下来。

    杭千虑眼睛直愣愣的。

    “你哥哥怎么了?”香璎发觉杭千虑对不劲。

    杭千娇心酸落泪,“我哥哥他大概是吓到了。璎璎,我们遇到山匪,家丁拼命相救,我兄妹二人才逃出来……”

    香璎陪着杭千娇掉眼泪。

    什么逃出来啊,前面等着杭氏兄妹的是一场阴谋,一个死局。

    杭千娇千呼万唤,杭千虑眼中终于有了光亮,双手如铁钳般牢牢抓住杭千娇,“娇娇,快跑!”

    “哥,没事了。”杭千娇强忍泪水,“你看,璎璎也在,咱们安全了,没事了。”

    杭千虑像被火烫着了一样,蹦了起来,“娇娇,璎璎,你俩快跑!我殿后!”

    “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杭千娇焦急万分。

    张旸拉过杭千虑的手腕,替他切脉,“受了惊吓,并无大碍。”点了杭千虑的穴道,杭千虑头一歪,靠在妹妹肩头睡着了。

    “有人来了。”张旸道。

    天气更加昏暗,香璎随广宁王等人潜伏在路旁,若不出声,很难被人发觉。

    两匹快马驰过,马背上的人手持火把,谈话声在夜色中异常清晰。

    “还没到么?”

    “你看到尸体没有?若没有尸体,自然还没到。”

    “也对。那是死局,杭家两个小鬼,躲不过的。”

    “唉,解个钢丝绳,还让咱们专门跑一趟……”

    两声惨叫,格外瘮人。

    广宁王和张旸不约而同捂住香璎的耳朵,“璎儿不怕。”

    安王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不带小孙女出来了。吓到囡囡如何是好。”

    “我没事。”香璎脸色苍白。

    两世为人,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些么?

    香璎和杭千娇抱在一起,小声把前方的事讲了,杭千娇又惊又怕,又是愤怒,“这是跟我们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我兄妹二人于死地不可?”

    香璎心头沉重。

    幕后主指人是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

    因场面血腥残忍,安王、广宁王不肯让香璎和杭千娇看。广宁王和两个小姑娘同骑雪影,把她们送返京城。

    不敢惊动香馥,广宁王把两个小姑娘送到了安王妃的寝宫。

    安王妃见香璎脸色发白,心疼不已,命人煎了安神汤,亲自喂香璎喝下。

    喂完香璎喂杭千娇,这时的安王妃,俨然是位慈祥可亲的老人家。

    广宁王在旁默默看着,心中颇有几分向往。

    若他在安王妃身边长大,身子不爽快的时候,安王妃也会这般亲自喂他喝药吧?

    张明、方寿生夫妇待他不差,不过方寿生性子要强,不是位温柔的母亲。

    “傻孩子,你盯着我们看什么?”安王妃嗔怪。

    “没什么。”广宁王微笑。

    他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三十而立,总不能再跟娘亲撒撒娇吧?

    杭千娇自安王妃手中接过药碗,自己捧着一口一口慢慢抿,两只大眼睛灵活转动,“王妃祖母,您对广宁王殿下好得很呀。”

    杭千娇很不见外,香璎叫“王妃祖母”,她也跟着叫。

    安王妃溺爱的替香璎拭着额头的细小汗珠,“王妃祖母待见璎儿,连带着也便待见广宁王了。”

    “父凭女贵,嘻嘻。”杭千娇咧嘴笑。

    香璎稀奇,“咦,你这么快便好了?方才你还吓得直哆嗦呢,那样子也就比你哥哥略强一点点。”

    杭千娇小脸一红,“你胆子也不大,吓得也不轻。”

    香璎逞强,“我其实不怕。但是你和你哥栗栗危惧惊恐万状,我若是镇静自若,怕羞燥了你俩的面皮。”

    “谁栗栗危惧了?谁惊恐万状了?”杭千娇不依,和香璎扭打在一起。

    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笑声如银铃一般。

    两人这么闹,显然是已经没事了。

    “孩子多了真好。”安王妃乐得不行。

    “璎儿不仅冰雪聪明,还胆大心细。”广宁王欣慰不已。

    “可不是么?方才小脸发白,这么快便好起来了。”安王妃越看香璎越顺眼,“我们白家的人,就是这么厉害。”

    广宁王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香璎他确实视若亲女,可香璎跟白家有什么相干……

    有人掀了掀门帘,又很快放下去了。

    广宁王找个借口出来,只见安王正在廊下站着,拼命冲他招手。

    广宁王慢吞吞过去,“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安王愁眉苦脸,“唉,你娘亲让为父别的都不用管,看好孩子就行了。可为父也没看好……唉,你娘亲这么多年了,也没嘱托过为父什么事……”

    连孩子都看不好,安王简直是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安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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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明天见。

 0500

    “您若实在不想进去; 便跟我走吧。”广宁王下了台阶。

    安王在后面追,“宪儿; 爹还是想进去的……”

    “没人拦着您。”广宁王脚步不停。

    安王不好意思; “就怕你娘亲当着孩子的面一通臭骂,为父颜面扫地。要不宪儿你先进去,帮为父说说好话?”

    广宁王面无表情,“第一,我要赶紧办些正经事;第二,正经事办完,我要赶紧回去陪我的王妃。”

    广宁王步子奇快; 走了。

    安王生气; “没良心的宪儿; 只顾自己,不管你老爹的死活。”

    但安王实在没有勇气回去见安王妃; 还是进了广宁王的书房。

    广宁王先带香璎和杭千娇回来; 到碧玉泉追查杭家家丁的下落、到顺天府报官等等; 自有下属负责。

    下属把经办之事一一禀明:杭家家丁十八名及侍女两名,轻伤八人,重伤十二人。受伤之人已抬往碧玉泉庄; 由军医进行医治。

    围攻杭家的山匪,大多闻风逃蹿,只抓到三个活口。抓到的活口供称是十里外黑岩寨的匪人,奉当家的之命前来伏击,当家的已经跑了。

    两名奉命去解钢丝绳的匪人; 已经命丧当场。经那三个活口辨认,这两人正是黑岩寨的郑三和覃四。

    已有专人去顺天府报案,以上这些当然也会转给顺天府,方便官府破案。

    广宁王听完汇报,命下属继续跟进,之后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宪儿,你正经事忙完了吧?为父有话跟你说……”安王等了许久,可算轮着他了。

    淡青人影,自空中飘落。

    安王唬了一跳,“有刺客!”便想要拨剑,广宁王眼疾手快按住他,“自己人。”

    张旸卖弄功夫,在半空中优美飘逸的转了几个圈,徐徐落地。

    “你这臭小子。”安王看清楚来人,不由的生气,“大晚上的,你躲房梁上作甚?做梁上君子么?”

    “在上面咪了一会儿。”张旸轻描淡写。

    “他经常这样。”广宁王见怪不怪,“小时候便是如此,以后大概改不了了。”

    “房梁上睡觉,什么习惯?”安王困惑不解。

    “我又不是他爹,我哪里知道。”广宁王半认真半调侃。

    安王瞅瞅张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嘿嘿笑,“你若是有这般大的儿子,那可好了。”拍拍张旸道:“臭小子,叫祖父。”

    张旸格外随和好说话,“祖父。”

    安王兴奋不已,广宁王哭笑不得。

    想当初,他可是真情实意的以为张旸是张明的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可以张旸的表现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张明是广宁王的养父,安王是广宁王生父,张旸如果真是张明的儿子,不可能叫安王“祖父”。

    张旸伸伸懒腰,“饿了。”

    广宁王想起来,“说过要给你煮宵夜的。”

    也不住厨房去,命人在院子里支了个锅,清汤烧开,鲜肉鲜虾豆腐鱼圆及调料等放进去一通乱炖。

    安王、广宁王、张旸各捧一只碗,捡中意的夹过来,连吃边聊。

    安王捧的是一只大海碗,广宁王斯文些,是一只中等大小的瓷碗,张旸秀气,一只青瓷小碗,晶莹纯净如冰玉。

    张旸吃的并不多,吃相优雅,安王看不过去了,“我儿子特意为你煮的,你才吃这么点儿。”

    “你嫉妒他为我煮饭。”张旸有点小得意。

    安王不屑,“老子嫉妒你?哈哈哈,简直笑话。”

    “你让他叫你祖父,你又自称老子,辈份错了。”广宁王淡定指出。

    安王:“……???”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院门外传来哧笑声。

    安王大怒,“谁敢笑话老子,谁敢……”

    香璎和杭千娇扶着安王妃出现在月亮门前,两个小姑娘微微低头,竭力忍笑,安王妃横眉怒目,一副要干仗的模样。

    安王转怒为喜,“王妃来了?快请坐,咱儿子亲手煮的宵夜,可好吃了。”

    广宁王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娘,您坐这里。”

    张旸从餐具中挑了粉彩缠枝花描金陶瓷碗,“王妃祖母,您用这个可好?”

    “好。”安王妃露出丝笑意,“祖母很喜欢。”

    香璎和杭千娇已经自己拿了碗筷坐在锅边了,“好香。我们就是被这香气引来的。”

    这种用餐方式很简陋,不过两位小姑娘大方又随性,安王妃是将门之女,少女时曾跟着白元帅在边关打过仗,都不在乎这些,各挑自己喜欢的,吃得津津有味。

    “杭大小姐不放心她哥哥,我和王妃祖母便陪她去看了看。杭公子睡着了。大夫说杭公子并无大碍,睡醒便没事了。”香璎兴滴滴的,“我们又去看了我娘。我娘最近容易犯困,早早的便睡下了。我见她睡得香甜,便没吵醒她。”

    安王哈哈一笑,“宪儿,你方才不是说要赶紧回去陪你的王妃……”

    安王妃斜眤安王,目光不善,安王心中暗叫糟糕,戛然而止,低头吃菜。

    香璎忍笑忍得很辛苦。

    安王祖父委实可怜,但很想笑怎么办……

    白皙纤长的手掌伸过来,拿下她手中的碗。

    是张旸。

    香璎快活点头。

    张旸是担心她忍笑吃东西会肚子痛,她明白。

    杭千娇眼珠转转,也把碗放下了,“饱了。”

    广宁王告诉杭千娇,杭家的家丁、侍女受了轻伤重伤,但并无人丧生。杭千娇欣喜,“如画和江月都活着?那可太好了!不如让她俩到我身边养伤吧……”

    “如画和江月,暂时不要回到你身边为好。”香璎脱口道。

    “为什么?”杭千娇嘴快,话出口后,她自己也想到了原因,小脸发白。

    家丁和侍女并没人送命,她和杭千虑骑马出逃,会踏上最危险的路。这些家丁侍女未必人人可疑,也未必人人清白。

    “杭大小姐,你和令兄,不妨在安王府暂住一段时日,不要回杭家。”广宁王建议,“京城的杭府宅院久不住人,打扫清理之后再入住也不晚。”

    广宁王话说得委婉,其实和香璎一样,对杭家的下人不放心。

    杭千娇默默点头。

    香璎态度亲呢,“咱俩还从来没有一起住过呢,这段日子你和我一起住,岂不甚好?”

    杭千娇嘻嘻笑,“如此,我便不客气,叨扰你了。”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陪着安王妃回去安歇了。

    广宁王也不肯多停留,安王奇怪,“方才小丫头不是说了么?你的王妃已睡着了,你还急着回去作甚?”

    “我想看看她熟睡的模样。”广宁王面不改色。

    广宁王挥挥手,毫不留恋的离去。

    张旸漫不经心的打个呵欠,“睡觉。”

    安王想留他,“少年人哪来的这么多觉?陪祖父喝两杯再走。来来来,咱俩同病相怜……”

    张旸翻脸,“谁和你同病相怜?我才不要像你一样!”

    脚尖一点,身子离地,先上树后上墙,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安王独立风中,心情凌乱。

    不孝儿孙,一个比一个更不讲义气……

    ……

    杭千虑第二天便一切如常了。

    其余的人都不好意思当他的面多说什么,唯独杭千娇口直心快,把他狠狠笑话了一通,“平时牛皮吹得震天响,真遇到事,原形毕露啊。”

    杭千虑偷眼望望香璎,满脸通红,“妹妹,别胡说。”

    香璎正色道:“杭公子不会是这么胆小的人。昨天他的模样,我觉得更像是中了迷药一类的暗算。药效过了之后,自然恢复正常。”

    杭千虑感激万分,“对对对,我一定是被暗算了。”

    杭千娇呆了呆,想到昨日的遭遇,掩面轻泣。

    “不用忍着,想哭便哭。”香璎把杭千娇送上马车,“进宫见了贵妃娘娘,真情流露即可。”

    “嗯,见了姑母,我俩会实话实说的。”杭千虑红着眼圈点头。

    确实,无需添油加醋,他和杭千娇的遭遇本身,已经足够凄惨,足够令人惊愕、震惊和同情。

    杭氏兄妹自宫中回来,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显然在宫里没少哭。

    三日后,皇帝召香璎和杭千娇进宫,地点在杭贵妃的永和宫。

    杭贵妃病了,半躺在病榻上的杭贵妃愈显清瘦柔弱,观之可怜。

    皇帝握了杭贵妃的手,万分怜惜,“爱妃,发生了这般大事,你竟全闷在心里。今日若非顺天府尹上报,朕还一无所知。”

    杭贵妃满目深情,“陛下日理万机,多少军国大事等着陛下处理,妾娘家这些小事,怎敢拿来打扰陛下?”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皇帝不无感慨。

    皇帝这一生,各式各样的美人见得多了,年纪大了之后,独喜杭贵妃这种善解人意的。越老,精力越衰退,越待见体贴他、为他着想、不给他找事的。

    香璎和杭千娇不是外人,被带到了杭贵妃养病的后殿。

    杭千娇被宫人带进去见杭贵妃,香璎则被带到偏殿。不久之后,皇帝只带了两个近侍,进来了。

    香璎忙行礼,皇帝命她平身,“太康郡主,你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朕。”

    香璎讲得极为详细,“杭大小姐写了书信过来,说要在碧玉泉亲自取泉水送给我。她对我这么好,我深受感动,便跟爹爹说,我想亲自去接她。爹爹说,碧玉泉至京城有一段路较为偏僻,他要亲自护送我才放心。王妃祖母不知为什么和安王祖父生了气,安王祖父要讨好王妃祖母,便陪着我们一起去了……”

    皇帝不动声色。

    原来如此。幸亏这位太康郡主一时兴起要出城接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香璎说着说着,后怕流泪,“……我爹爹骑的是匹宝马,一度冲在最前面,幸亏后来……幸亏后来……”双手掩面,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停滚落。

    “大胆!”近侍喝道:“陛下面前,你怎敢失仪?”

    香璎哽咽请罪,皇帝和气的道:“无妨,此乃人之常情。”

    皇帝年老,注重亲情,对香璎的行为不仅不怪罪,还有几分欣赏。

    广宁王若一直冲在最前面,遭遇不幸的可能是有的。香璎后悔、后怕、失态、失仪,为人女儿,正应如此。

    皇帝一发话,近侍现出惧色,恭顺的退到一边。

    香璎拭去泪水,握起小拳头,“皇帝伯伯,我听我爹爹说,杭家的家丁、侍女并无人丧命,只是受了轻伤重伤。这些匪人的目的好不歹毒,故意留下这些下人的性命,却对杭氏兄妹设下那样的陷阱。若他们得逞了,杭氏兄妹不仅丢了性命,说不定还会被人笑话!身首异处,罪大恶极之人才会那样啊。”

    皇帝心中,阴云密布。

    香璎说得没错。如果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俩真的身首异处,世人提起来,不会有好话。

    “假使获罪于天,身首异处,盖如一蝼蚁尔,亦何足可称?”

    “身首异处,有足悲者。”

    “伏睹律文,罪虽甚重,不过处斩。盖以身首异处,自是极刑,惩恶之方,何以加此。”

    古诗文中,提到“身首异处”四个字的,大抵便是这些了。

    世上大多相信因果报应,杭氏兄妹若真的被钢丝绳割断脖子,除了至亲之人,谁会相信他们是好人。

    杭家是皇商,太过富有,杭贵妃又是宫中宠妃,老百姓提起杭氏兄妹,能有什么好话。

    “为富不仁”“善恶到头终有报”,大概会是许多人的评语。

    真是那样,对杭贵妃太不公平了。对黎王,更是很大的打击。

    皇帝问过话,让香璎去看视杭贵妃。

    香璎拜辞皇帝出来,宫人却没直接带她去见杭贵妃,而是带到殿堂之后的小矮房。

    “璎璎。”琴川公主站在小火炉旁,向香璎招手。

    黎王笑容浅淡得近乎没有,“小香,我和暖暖在为我母妃熬药。”

    香璎见这里并无内侍宫女等,低声询问,“谁这般心狠手辣?”

    黎王自火炉上小心翼翼端下药锅,“目前尚不能确定。不过我猜想,或许和表妹的婚事有关。”

    “杭大小姐的婚事?”香璎稀奇,“她要嫁人了么?”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琴川公主解释,“我和八哥也是偷听到的,母妃有意把千娇许配给我九哥,让千娇做一位富贵清闲的定王妃。我九哥蛮乐意的,我和八哥曾以为这门婚事十拿九稳。”

    香璎脑子有点乱。

    杭大小姐和定王?如果这门婚事真的成了,杭贵妃和定王的关系拉近许多,有些人心里该着急了吧?

    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香璎听说过一些,也亲眼见过一些。但却不知,原来已经残酷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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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1

    “可怜的千娇。”香璎喟叹。

    杭千娇高高兴兴的离开吉安奔赴京城时; 哪里想像得到,等待她的会是如此惨绝人寰的杀戮。

    这一世香璎出城相迎,杭千娇死里逃生; 前世呢?前世她该有多惨。

    才熬好的药很烫,黎王拿扇子缓缓扇动; “小香; 这次的事; 多谢你。”

    “璎璎; 太感谢你了。”琴川公主感同身受,“若不是你; 千虑千娇都危险了。”

    “他俩也是我的朋友啊。”香璎并不居功; “况且他兄妹俩玲珑剔透; 便是没有我; 也不一定会中圈套。相处久了你们便会知道,千娇聪明伶俐,其应若响。”

    “璎璎你是好人。”琴川公主更喜欢香璎了。

    琴川公主取过一个浅青色的汝窑盖碗,和配套的托盘,“八哥,用这个盛药好不好?颜色浅淡宜人; 母妃会喜欢。”

    “甚好。”黎王同意。

    黎王执起壶柄,将药倾入碗中; 琴川公主道:“不是这样的。我来吧。”接过药吊子,小心的把药液倒入青瓷碗。

    香璎离得远远的,并不肯伸手帮忙。

    黎王微笑; “小香,你好清闲。”

    香璎小脸微红,“我笨手笨脚的,只要靠近火炉子,厨房便要着火。故此我祖母、母亲严命,但凡有火的地方,我手都不许伸出来。”

    “璎璎你一脸聪明相,看不出来,手脚会很笨。”琴川公主一脸惊讶。

    黎王笑意淡然。

    什么笨手笨脚,那不过是拙劣的托词而已,也只有琴川公主这般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才会相信。

    太康郡主看似没有心机,其实是很谨慎的。入口之物最容易被动手脚,太康郡主避嫌,杭贵妃的药,她碰都不碰一下。

    黎王捧了托盘,三人一起到了后殿。

    杭千娇坐在杭贵妃病榻前,眼眶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

    香璎要拜见杭贵妃,杭贵妃忙命琴川公主,“小暖快把璎儿扶起来。璎儿,过来。”命香璎近前,握了她的小手,泪光盈盈,“璎儿,你救了本宫的侄子侄女,这份情,本宫永远不会忘记。”

    “不是的,贵妃娘娘。”香璎谦虚,“我也谈不上救了杭公子和杭大小姐,不过是提醒了一句。况且出力的是安王祖父和我爹爹。救人这个功荣,我实在不敢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救了人,也是应该的,千娇是我的好朋友啊……”

    “热心肠的好孩子。”杭贵妃拍拍香璎的手,现出感慨之色,“晖儿,你来说说,若我杭家遭遇了不幸,接下来会怎样。”

    黎王低声道:“若让奸人阴谋得逞,孩儿猜测,接下来他们会攻讦杭家牟取暴利,欺行霸市,或杭家其他的所谓恶行。孩儿自小到大,调皮捣蛋之事也会被全部翻出来,来证明孩儿做为杭家的外孙,是如何的没有品行。群起而攻之,咱们的处境,会很艰难。”

    殿堂之中,沉寂良久。

    琴川公主和杭千娇都听呆了。

    两个小姑娘都有点傻傻的。

    香璎也被黎王的话震憾了,舌桥不下,胆战心惊。

    这幕后之人针对的果然是杭贵妃、黎王母子。也对,杭氏兄妹毕竟只是皇商家的公子小姐,哪用得着他们费这样歹毒的心思。害杭千虑杭千娇,即是剑指杭贵妃和黎王。

    琴川公主慌乱不安,“除了母妃和八哥,会不会那些人也想害我,也想害九哥?我是母妃养大的,和母妃的亲生女儿一样,让我想想,我平时有没有干过什么不好的事……”

    “那跟你九哥也没有相干啊。”杭千娇提醒。

    其实杭千娇是一片好心,打个岔,让琴川公主不要胡思乱想。

    琴川公主一时失口,“怎会跟九哥没有相干?九哥要娶你的啊……”

    黎王急忙横了琴川公主一眼,琴川公主暗叫糟糕,伸手掩住嘴巴,满是心虚之色。

    杭贵妃把黎王、琴川公主的神情看在眼里,“晖儿,小暖,你俩是如何得知这门婚事的?”

    黎王和琴川公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我俩,我俩偷听的……”

    杭贵妃恨铁不成钢,“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

    杭千娇愕然,“难道真要把我许给什么九皇子?不要啊……”

    “为什么不要?做定王妃不好么?”琴川公主奇道。

    杭千娇急得快要哭了,“我还小,我不想嫁人。”

    杭贵妃心中一沉,“娇娇,你已经心有所属了么?”

    “哪有?”杭千娇矢口否认。

    杭贵妃心里松快了些,“没有就好。女孩儿家需明白事理,婚姻大事听从父母之命,不是你小孩子可以任性胡闹的。”

    “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嘛。”琴川公主好意相劝,“再说了,我九哥是好人,还生得很俊。”

    杭千娇眼神迷惘。

    琴川公主说得没错,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不过她真的没想到家里会这么早便要为她定下婚事,让她嫁给从没见过面的什么九皇子,什么定王。

    杭千娇眼前朦朦胧胧浮现出俊美的少年面庞。

    真要嫁人,需是他那样的相貌才华,才不辜负了。

    可是定王……杭千娇对定王一丝一毫的兴趣也没有。

    “璎儿,你回府后替我向安王殿下、安王妃殿下和你父王母妃道谢。”杭贵妃难掩疲惫之色,语气却是极为亲切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软糯动听,“千虑和千娇,会暂时在宫中住一阵子。这些天,真是打扰你们了。”

    香璎自然客气推让,也替安王、安王妃等人谦虚客套了一番。

    杭千娇央求的望着香璎,香璎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低头,装作没看见。

    杭贵妃正病着,香璎不便多打扰,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杭千娇送她出来,“璎璎你坏,也不替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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