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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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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执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覃炀来时,他已经起床,一顿饭菜吃得正香。
  覃炀自顾自倒杯茶,灌一口,拍拍桌子:“别光顾着吃,说话。”
  宋执咽下嘴里的饭,又夹一筷子菜,开口:“大理寺那孙子一下午连吃带喝,花我二十两银子,这钱算公费。”
  覃炀恨不得把手里的杯子揣他脸上:“二十两你也要报?”
  宋执毫不犹豫点头:“我出力,你出钱,谁都不吃亏。”
  覃炀问他出什么力。
  宋执大言不惭:“你看我喝成这样,还不叫出力?”
  “谁他妈让你喝!”
  宋执歪理多:“我不喝,能套话吗?”
  覃炀懒得嘴炮:“行行行,套到什么话?”
  宋执嘿嘿一笑,朝覃炀招招手,示意耳朵过去。
  覃炀以为他故作神秘,一脸不耐烦凑近,原本皱紧的眉头倏尔松开,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惊讶,只等宋执说完话,他瞥一眼,正色问:“真的假的?”
  宋执别别嘴:“所谓酒后吐真言,不过能不能摆上台面,另说。”
  覃炀沉吟半晌,扬起嘴角:“哎,去军营找个经验足的,这几天跟着西伯狗,肯定有收获。”
  宋执说他也这么想。
  两人一拍即合,隔天去军营找个信得过的,开始跟踪丹泽。  


第164章 丹泽身世

  果然三天后,覃炀委派跟踪丹泽的军探子回报,说丹泽最近似乎和什么人接头,但对方用西伯语,大部分不懂,只听懂几个简单词汇,燕都、南、午夜。
  覃炀根据有限线索猜想,以覃昱的习惯,应该是“午夜在燕都南城门见面”,唯独哪天,不清楚。
  “你继续盯着,只要丹寺卿晚上出门,务必来报。”
  军探子领命退下。
  一个出院门,一个进院门,与温婉蓉打个错身。
  温婉蓉见这人面生,不像府邸下人,进屋问覃炀,刚才来的人是谁,行色匆匆。
  覃炀没说明,要她别管,也别打听。
  又过一小会,他跟她打个招呼,去找宋执。
  温婉蓉站门廊下问:“一会小厨房送晚饭来,你不回来吃吗?”
  覃炀想了想,要下人把他那份端到宋执那边,他们有要事商量。
  温婉蓉面上应声,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自从大理寺突击检查粉巷那晚开始,覃炀和宋执两人神龙见尾不见首,不知道在秘密协商什么。
  但表面平静几天来看,丹泽应该没抓到实质性的证据。
  温婉蓉心里不踏实,晚饭叫一个机灵的丫头送过去,顺便听听两人说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丫头回来。
  温婉蓉问她听到什么没?
  小丫头点点头,竹筒倒豆子般道:“和夫人料想的一样,二爷和宋爷听见敲门声就不说话了,奴婢进去摆好饭菜就出来,二爷和宋爷明显防着奴婢,交谈声音小了许多,奴婢听不真切,就听到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城南什么的。”
  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城南?
  温婉蓉一时没想透彻,叫小丫头先下去。
  夜了,她迟迟没睡,等着覃炀回来。
  覃炀进屋时放轻手脚,一转身温婉蓉正站在里屋间的八宝阁旁朝他笑笑。
  “你怎么还没睡?我以为你睡着了。”他上前搂了搂斜肩细腰,低头亲一下。
  温婉蓉顺势靠进怀里,轻声说:“我这几天总觉得要出事,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覃炀拍拍她的背,说泡个澡,解乏,再一起睡觉。
  温婉蓉点点头。
  澡桶大,她靠在他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捧水玩。
  覃炀想那事,亲了几下,被她拒绝。
  “有心事?”他直言不讳。
  温婉蓉嗯一声,犹豫片刻又抬起头,看着他,问出心中顾虑:“覃炀,你这几天和宋执到底在说什么?每天神秘兮兮的。”
  覃炀心中一把欲火原本火烧火燎,被一句话,彻底泼熄。
  他收回搂住香肩的手,不耐烦啧一声:“跟你说了多少遍,别管,别打听,听不懂话?!”
  温婉蓉别过头:“我担心你。”
  覃炀意识到刚才语气不好,平复情绪,重新把人搂过来:“知道你为我好,不过这事不是你们女人管的,你也管不了。”
  “你嫌我没用吗?”
  “怎么是嫌你没用?”覃炀看她一脸哀怨的小样子,倏尔笑起来,嘴贱,“不是怕打起来,溅你一身血吗?我知道你最爱干净。”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温婉蓉推开他,不想和他一起:“一嘴歪话。”
  覃炀狗皮膏药贴在背后,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老子说实话,也是歪话?”
  温婉蓉反手又推他一下:“你到底睡不睡?”
  覃炀点点头,睡啊。
  温婉蓉从澡桶里出来,刚擦干净身子,就觉得背后个湿乎乎的人黏上来,蹭她一身水。
  “覃炀,你幼不幼稚!”
  她瞪他,覃炀嬉皮笑脸,说反正蹭湿了再擦,还怪她先擦自己不管他。
  “你没手没脚,不能自己擦啊?”
  覃炀歪理多:“飒飒有手有脚,你还帮她擦。”
  温婉蓉气得想咬他:“飒飒多大,你多大,羞不羞?跟个半大孩子比。”
  覃炀贱兮兮摇头:“跟自己闺女比,有什么好羞的。”
  温婉蓉小声骂句“厚颜无耻”。
  覃炀听到也当没听到,把身上的水蹭感觉,就光溜溜大喇喇四仰八叉躺床上,裸睡。
  再等温婉蓉擦干净,穿好亵衣亵裤,过来一看,对方已经梦周公去了。
  温婉蓉轻手轻脚爬到床里,看见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拿起床头的团扇,扇风。
  覃炀感觉到有风,下意识一只手捞过来,正好搭在她腿上。
  他睁开眼,叫她快睡。
  温婉蓉躺下来,手里的扇子没停:“我怕你热得睡不好。”
  覃炀笑了笑,把人往怀里一搂,说睡吧,就又没音了。
  温婉蓉扇到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扇子落在覃炀胸口,一股幽幽木香萦绕在两人周围,静谧而祥和。
  然而这种静详持续到后半夜,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
  覃炀本能睁开眼,听了听屋外动静,余光瞥见窗外人影一闪而过,心里明白几分。
  他轻手轻脚起床,去西屋麻利穿好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从半开的窗子一跃而出。
  外面探子抱拳,正要禀报,被他抬手拦住。
  覃炀指了指院门,示意出去说。
  探子会意,两个高大身影从门廊经过,正好落入温婉蓉眼中,她这几日睡眠浅,从覃炀起床那一刻便醒来,可她不想叫住他。
  似乎这一战,终要来。
  可不担心是假话,温婉蓉想说,不管覃昱还是丹泽,请覃炀手下留情。
  转念,覃炀留情,对方会留情吗?
  说到底,她心里终究向着他。
  所以温婉蓉默默站在窗边,听见渐行渐远的窸窣动静,暗暗大叹口气。
  其实覃炀离开院门的一瞬,下意识回头时,看见窗边的倩影,他知道温婉蓉醒了,但她没出来阻止,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就是不想打扰他吧。
  既然彼此都是对方心尖上的人,这份羁绊就由他来守候。
  覃炀收回思绪,带人一路直奔垂花门。
  垂花门外,宋执和守门的小厮早已等候多时,覃炀脚步没停,瞥一眼倚在墙边的软骨头,开口:“起来挺早。”
  宋执跟过来,坦然:“我从吃完饭睡下,到二更天起来,热得睡不着,跑到游廊里乘凉,发现探子来了。”
  听起来想解释。
  覃炀哼一声:“我以为你早知道什么。”
  宋执笑:“我能早知道什么,对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稍作停顿,话锋一转:“哎,瞒着小温嫂子出来的?”
  覃炀没吭声。
  宋执会意:“想想也是,她要知道今晚覃昱会面丹泽,估摸会阻拦你。”
  覃炀给出相反答案:“温婉蓉好像知道我出来了,但未戳破。”
  宋执微微愣了愣:“你都告诉她了?”
  “没有。”
  宋执松口气。
  出了覃府大门,两人跟着探子一路向南。
  覃炀问他:“你怕温婉蓉知道什么?”
  宋执好似无意道:“不是你说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吗?再说你让她知道有什么用,她知道无非就是让姑祖母知道,别让老人家担心。”
  提到家人,覃炀想起一件事:“你有这份孝心关心祖母,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表叔表婶身上,赶紧回府,别天天赖老子这里,过不了几天表婶又跑到祖母屋里哭,老子又要挨训。”
  宋执搞不明白:“我娘去姑祖母那哭,你挨什么训?”
  “说老子没做表哥榜样,天天就知道带你厮混!你平时覃炀长覃炀短,叫得顺口,没见表婶说个不字,有点风吹草动,老子就成坏榜样!操!”
  覃炀寻思,他是坏榜样,覃昱是什么?
  宋执笑得不行:“我娘就那样,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覃炀要他尽早滚。
  宋执二皮脸,觉得赖在覃府,吃喝拉撒,挺好。
  外加府上的丫鬟肥环瘦燕,各有千秋,不能吃看看也养眼,还有老太太身边几个贴身丫鬟,各个出挑又标志。
  无聊的时候,找姑娘们聊聊天,解解闷不失为一种乐趣。
  最最主要原因,覃府安静,比宋府十三房姨娘天天鸡飞狗跳强百倍。
  宋执住的安逸,不想走,他当下唯一担心的是:“覃炀,一会覃昱和丹泽打起来,我们帮谁啊?”
  覃炀说帮个屁:“你怕覃昱吃亏?”
  “不,我怕丹泽吃亏。”
  有外人在,覃炀忍住没动手,也没破口大骂,只凉凉道:“你怕西伯狗吃亏,你去帮啊。”
  “那你呢?”
  “观战。”
  “你不来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老子今晚看热闹,顺便抓西伯狗的把柄,又不是去打架。”
  宋执不信:“你真不动手?”
  覃炀说保证不动:“老子刀都没带,玩空手接白刃啊!”
  宋执这才注意,覃炀真的没带武器,骂句你大爷:“你他妈玩阴的,不动手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覃炀嘲笑他蠢:“你带武器了?”
  宋执把腰里别的双截棍亮出来,喏一声。
  覃炀很自然地点点头:“你准备充分,就全靠你了。”
  宋执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暗暗骂了一百句“你大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嘴炮,眼见离城南门两条街,就收了笑。
  燕都地界熟,覃炀和宋执猫着腰,找了个隐蔽,视野好的地方藏匿起来。
  等了好一会,今晚两位主角还未上场。
  宋执用气音问:“不是有动静吗?怎么没人?”
  覃炀也寻思,看向探子。
  探子说,他亲眼看见丹泽出府,往城南的方向走。
  宋执嫌他不谨慎,小声急道:“万一耍诈,半途去了别处怎么弄?!”
  覃炀说不会:“城南这边,以前覃昱也熟,而且约见地点是他提的,必然万全之策。”
  宋执没说话。
  一行人又等了近一刻钟,就在宋执准备打退堂鼓时,倏尔一个偏瘦身影从街道对面暗影处缓缓走向空地。
  空地里黑漆漆,伸手看不见五指,丹泽手里提着昏黄的灯笼,有条不紊往深处走。
  突然一个黑影被光晕照亮,一张惨白面孔浮现在半空。
  宋执差点吓得从藏匿的高点掉下去,被覃炀眼疾手快拉住。
  他气音骂人:“你他妈见死人见少了!这也怕!熊样!”
  宋执说冷不丁来一下,心脏都哆嗦,又悄悄指了指:“那个面具是不是覃昱啊?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等那么久都没发现。”
  覃炀不以为然:“搞不好他早来了,我哥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宋执咽了口唾沫:“他发现我们了吗?”
  “不好说。”
  “那为什么刚才不出来?”
  “他今晚的目标不是我们。”
  说着,覃炀指了指从暗影里走出来的高大身影,用胳膊肘撞了撞宋执。
  宋执随他指的看过去,愣了愣,转过头看向覃炀:“他们说得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探子在一旁解释:“宋大人,他们说的是西伯语。”
  宋执说难怪。
  覃炀没吭声,心中渐渐明朗,先前他听探子说覃昱手下和丹泽说西伯语,以为故意找外族沟通,看来不是,八成覃昱获救这几年一直躲在西伯族领土卧薪尝胆,就等时机成熟回中原报仇。
  “他们大概说的什么?你能听懂多少?”他转向探子。
  探子摇摇头:“覃将军,丹大人好像不精通母语,简单交流没问题,属下听不懂对方说的,但能听懂丹大人说,好像再说身世问题。”
  身世?
  最后一句话同时引起覃炀和宋执的兴趣。
  探子说他在专心听。
  另外两人正等下文,倏尔覃昱用极标准的燕都腔说:“丹寺卿,我劝你把安插在燕都界的暗哨都撤了,不然大理寺其他人知道,你是西伯鼎鼎大名丹台吉的外孙,他们会怎么看?”
  丹泽垂眸,鲜有皱紧眉头:“你少耍诈。”
  覃昱猜到对方不信,也不恼,慢条斯理继续说:“我刚刚说了,你母亲是丹台吉唯一子女,却跟一个中原人私奔,如果不是你母亲失心疯,连夜失踪,丹台吉绝不会让你降世。”
  “我母亲没疯!”丹泽极厌恶有人提起过去。
  “是吗?”覃昱冷静说,“你母亲没疯,她告诉过你,你父亲是谁?还有,为什么你随母姓,没想过原由?”
  原由?
  丹泽当然想过,他一直以为母亲是被卖到中原的奴役,因为长得漂亮,不知被哪个禽兽玷污,才有了他。
  覃昱见他迟迟不说话,猜中心事:“你肯定一直很疑惑,你母亲为什么生下你吧?如果是卖到中原的奴役,有姿色的女人被莫名其妙占有是常有的事,但中原有办法抑制她们怀孕,可你母亲偏偏生下你,你以为意外苟且?”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覃昱喉咙里发出阴鸷的笑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顿了顿,又道:“你母亲失踪那夜,很多事记不清。”
  丹泽内心防线在松动:“我父亲,现在人在哪?”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葬在哪里?”
  “带你母亲私奔那晚,失足涨水河里,连尸体都没捞到。”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丹台吉告诉我的。”说到这,覃昱从怀里掏出一枚羊脂玉玉牌,丢过去,“这是丹台吉要我转交给你。”
  丹泽不上当:“凭什么认定是我?”
  覃昱说再简单不过:“我见过你母亲画像,还有你的发色,和你外公一样,准确的说,你继承你母亲大部分血统。你唯独不像是西伯男人体型,和中原人无异。”
  丹泽来回翻看那枚羊脂玉牌,上面有他极少认识的西伯文,仅刻一个“丹”字:“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覃昱答非所问:“你外公托我带话,这些年他老了,也想通了,只要你愿意回西伯,他愿意将台吉的爵位世袭于你。”
  丹泽垂眸,不言不语。
  覃昱知道他在犹豫,开始打心理战:“我查过,你一直过得很差,大理寺的职位来得不光彩,如果丹台吉早点找到你,你不会走到这一步。”
  稍稍停顿,他压低声音,凑到跟前:“以色侍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闭嘴!”
  丹泽自皇后党覆灭后,没日没夜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就想以能力证明自己,即便脱离这张脸,依旧有能力坐上今天的职位,现在旧事重提,他怒不可歇,抬手一挥。
  拳头未落覃昱面前,被生生拦下。
  对方声音带笑:“这一拳打得心浮气躁,真不像冷面残酷的丹寺卿。”
  明知对方不是善茬:“你想如何?”
  覃昱沉默片刻,俯到他耳边,极低的声音说话。
  覃炀和宋执恨不得把耳朵贴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不知覃昱说了什么,丹泽态度强烈反弹,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
  覃昱不疾不徐:“我劝你考虑清楚再回答,另外你不答应,是因为喜欢萧氏的一个女人吧?”
  丹泽眼底浮出杀意:“是,又如何?”
  “你没想过,为西伯族立下战功,等萧氏一族落败,你可以光明正大要求和亲?”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怔。
  宋执凑过去,对覃炀说:“这是你亲哥吗?连小温嫂子都可以拿出来讲条件?好歹小温嫂子是他弟妹。”
  覃炀冷哼:“他没杀温婉蓉就不错了。”
  宋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咬自家人?覃昱疯了吧?”
  覃炀脸色难看,回一句快了。
  然而丹泽迟迟不说话,宋执预感不好:“我操,姓丹那小子不是真考虑和亲的事吧?!小温嫂子能同意?”
  覃炀嫌他话多:“两族和亲,管你同不同意。”
  宋执又问:“皇上能同意?你可是先帝赐婚啊。”
  覃炀烦了:“先帝赐婚有屁用!能从坟地里出来说不行?”
  宋执说那也倒是,又想了半天,蹦出一句感叹:“覃炀,跟你哥的道行比,你真有待提高。”
  覃炀条件反射一句滚,还停在嘴边,空地上的两人又传来对话。
  丹泽问覃昱,如果他不答应他的要求,会怎样?
  覃昱说得轻描淡写:“那我只能回去告诉丹台吉,他的外孙因公殉职,大汗会追加封赏丹家。”
  丹泽不惧,冷道:“在燕都地界,你有机会回去吗?”
  覃昱哈哈大笑,倏尔一停,声音带着狠戾:“丹泽,你以为萧璟真的重用你?你外公丹台吉曾与萧氏一族短兵相接,萧璟不知道丹家背景?还是你不过留在燕都的一颗棋,日后不费一兵一卒对付丹台吉?”
  此话一出,又是一记惊诧砸入众人心中。
  宋执彻底懵了,他问覃炀什么情况。
  覃炀说他也不知道。
  自皇后党逼宫失败那天,覃炀就知道皇上心思深不可测。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丹泽身上也留有后手。
  难怪当初皇上不顾众臣反对,硬推丹泽为大理寺卿,仅仅因为他护驾有功?
  护驾封赏有很多种,可推举一个异族在燕都为四品官,头一遭。
  如今,覃昱一语点醒局中人。
  覃炀只觉得自己彻底乱了,他本想抓西伯狗把柄,牵扯大理寺,却又一轮惊喜变惊吓。
  覃昱似乎早已发现他们偷听,看着藏匿的地方,对丹泽继续说:“另外,先前的条件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第二个要求,必须得做到。”
  丹泽回过神,问他什么要求。
  覃昱视线紧紧盯着一块小半截高的屋檐壁墙,一字一顿,清清楚楚:“让那个萧氏女人想办法送人入宫,必须送到萧璟身边去!”
  最后一句话,加重音。
  丹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淡淡道:“如果不答应?”
  “不答应?”覃昱的视线回到丹泽脸上,毫不犹疑,“想她死,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丹泽怔忪片刻,彻底闭嘴。
  他怎舍得温婉蓉死:“好,我知道了。”
  说着,转身离开。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夜的惊吓也好,惊悚也罢,都随着天边的早霞烟消云散。
  覃昱看了眼丹泽的背影,又看向屋檐,摘下面具,嘴角噙着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覃炀不是没看到,也知道刚刚最后说送人进宫,是说他听。
  宋执拍拍他,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示意赶紧回去换衣服,赶早朝。
  覃炀眉头紧锁,悄悄原路返回。
  路上,宋执问他:“真要小温嫂子送人入宫?”
  覃炀沉默一会,问:“有其他办法吗?”
  宋执摇头,却意外替覃昱说话:“我觉得你哥后来跟丹泽改燕都话,是故意的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世,为我们好。”


第165章 如何开口

  覃炀没吭声,要说覃昱没保护覃家利益,不确切,牵扯大理寺避免都察院介入,关键时刻抛出丹泽身世,这步将军将得好,但保护的同时,又扔出别的棘手问题。
  送人入宫?
  他心知肚明猜到覃昱要送谁入宫,还要送到萧璟身边。
  眼下最合适人选,除了牡丹不会有第二人。
  覃炀最直白的猜想,覃昱把牡丹派到宫里行刺。
  可牡丹一看就是个弱女子,行刺上过沙场的皇上,不可能。
  目的为何?
  覃炀一时没想透,可以肯定的是,牡丹进宫没好事,连带温婉蓉也被拉下水。
  一个早朝,他都寻思这事怎么跟温婉蓉开口。
  说,把温婉蓉往火坑里推。
  不说,一样把温婉蓉往火坑里推。
  宋执和他一同下早朝,回枢密院时,问:“覃炀,你考虑好了?”
  覃炀摆摆手,不想说话。
  宋执又说:“哎,这事尽快啊,你不说,搞不好丹泽也会找温婉蓉说。”
  “他敢!”
  “他敢不敢,不是关键,关键不答应你哥,他要杀小温嫂子。”
  覃炀心烦气躁:“你以为送人入宫,出个万一,皇上就不会杀人?”
  宋执分析:“好歹她是皇女,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是说仁寿宫的太后挺喜欢小温嫂子吗?到时有太后求情,未必死罪。”
  “就算不是死罪,丢给大宗正院发落,这辈子还想出来?”
  宋执叹气:“这事没人帮得了你,你尽快跟温婉蓉说一声,她那么聪明的人,孰轻孰重掂量得出来。”
  覃炀嘴上要他滚远点,心里把话听进去三分。
  回到枢密院的案桌前,看着一摞等他批复的公文,连笔都不想提一下。
  他烦的同时,丹泽也烦。
  丹泽坐在大理寺案桌前,头一次办公时间官服未换,就这么有气没力窝在太师椅里发呆。
  他一宿没睡,现在也不困。
  案桌上又是结案卷宗,又是供词,样样等他亲自批阅。
  可他既不想动笔,也不想审阅。
  覃昱的一番话似乎回响耳边,突如其来的认亲杀他个措手不及。
  丹泽关好屋门,把羊脂玉牌拿出来,翻过来倒过去的细细打量很多遍,除了确定质料上乘,什么也没看出来。
  而莫名其妙冒出的台吉外公,以及父母过往,已经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他甚至有些恨,当初他靠施粥度日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他以色侍人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他快被打死,躺在床上嚎啕大哭时,他们又在哪里?
  在冬至、年关这样辞旧迎新,家家户户团聚的节日里,他无数次幻想家人就在下一个街角出现的时候,他们大概都在西伯的疆土吃着烤羊,喝着奶酒,相聚甚欢……
  真想过找他吗?
  哪怕早点,恢复未来台吉身份,他何必为五斗米折腰,毫无尊严被长公主呼来喝去,任由打骂,是不是早可以站在温婉蓉面前表白心迹,哪怕她当面拒绝他,也比错过遗憾强百倍。
  说到底,丹台吉老无所依,才想起他这个中原外孙吧。
  丹泽忽然不想这么没日没夜地忙下去,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到头不过证明自己是场笑话。
  是萧氏一族对付丹家的棋子,是丹家丢弃多年,血统不正的后代。
  有人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丹泽不由想起温婉蓉。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心浮气躁,心情糟糕极点时,他特别想见她。
  哪怕什么不说,静静坐一会也好。
  他犹豫半晌,把羊脂玉牌揣进怀里,起身出门。
  这个点,他能在宫外碰到她,也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温婉蓉大概没想到丹泽会来主动找她。
  “你现在不应该在大理寺忙公务吗?”
  丹泽问她有没有时间,想找个僻静的茶馆,喝口茶,说说话。
  “是很重的要事情吗?”温婉蓉不动声色打量他,发现他没受伤,而覃炀和宋执早上回来也毫发无损,证明夜里并未动手,心里一颗石头落地。
  丹泽一脸正色点点头,说很重要。
  温婉蓉知道,他不会骗她,说了个茶楼名字,要丹泽先去,她坐覃府马车随后就来。
  毕竟在宫外,最好避人耳目。
  丹泽心领神会,骑马先走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温婉蓉随后就到。
  两人坐在安静且清幽的雅间,白瓷镂空的香炉里飘出袅袅泽兰香,凝神、静气、舒缓。
  温婉蓉见丹泽心情不佳,轻声细语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丹泽盯着茶盅里的清亮茶汤,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杯口划了半圈,才徐徐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有些事无意欺瞒了你,你知道后会不会恨我?”
  温婉蓉问:“是什么事呢?”
  丹泽迟疑好一会:“比如身世。”
  温婉蓉立刻会意:“你家人来寻你了?”
  丹泽:“差不多。”
  温婉蓉浅浅一笑,品口茶:“这不挺好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有家人温暖,现在如愿以偿。”
  丹泽叹口气:“可想回家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丹泽不想把覃昱的话全盘托出,简单道:“他们希望我在燕都有番大作为。”
  温婉蓉没明白话里意思:“你现在是大理寺卿,还是异族官员,朝野上下独你一人,已经很了不起啊。”
  丹泽笑了笑,想如果真像外界看到便好了。
  温婉蓉心思玲珑:“怎么?还有别的条件。”
  丹泽“嗯”一声,却不露声色岔开话题:“我就问问,如果回家乡,你愿意来看我吗?”
  他没敢说一起走,心知肚明温婉蓉不会跟他离开中原。
  所以他问她,能不能去看他?
  温婉蓉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第一反应是:“你要回西伯?”
  丹泽这次没有马上回答,犹豫再三,说:“我听你的,你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我就留在燕都。”
  温婉蓉失笑:“你留在燕都,不担心家人记挂吗?”
  丹泽想都没想摇摇头。
  温婉蓉问:“为什么?是觉得太久没见,会生疏尴尬?”
  丹泽还是摇头,没说话。
  温婉蓉没猜透他的心事:“你原来不是渴望他们来找你吗?现在真来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
  丹泽琥珀色眸子逆着光,变成褐色,黯淡又无光,看了她一会,垂眸,他想说她才是他最渴望的家人,可他们阴差阳错,只能像当下隔着一张桌子,喝喝茶,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温婉蓉感觉出他的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没怎么。”嘴上否认,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牌,推到温婉蓉面前,“这是我外公叫人捎给我的。”
  温婉蓉看不懂西伯文,但看得出羊脂玉的质地非常不错,轻叹一声:“你外公是西伯的大户人家?”
  丹泽“嗯”一声,解释:“玉牌上写的是丹字,我随母姓。”
  温婉蓉看看玉牌,又看向他,俊美脸孔却一抹愁容,她忽然有种不知该说什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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