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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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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只见覃炀老老实实跟在老太太后面,进屋,关门。
  屋内,老太太先看了下温婉蓉的情况,确定无大碍,坐到太师椅上,接过覃炀递上来的茶水,喝一口,淡淡道:“混账够了?”
  覃炀低头站在一旁:“孙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打了几场胜仗,狂得连姓甚名谁都忘了!真以为祖母老糊涂,什么都看不出来?”老太太不怒自威,指着温婉蓉,责问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你什么人?”
  覃炀不吭声。
  老太太面带愠色继续说:“平日任你和宋执那混小子一起胡闹,你倒好,把军中恶习都带回来,怎么?打算拆了覃府?”
  “没有。”
  “要你爹在,非打断你的腿!”老太太说到这,一肚子怒气化为一声叹息,“炀儿,你要知道覃家自开国跟随太祖皇开疆辟土,世代忠良,先帝赐婚马虎不得。”
  覃炀毕恭毕敬回答:“知道。”
  “你知道就好。”老太太起身,覃炀连忙上去扶。
  临走时,老太太看了眼昏迷中的温婉蓉又看向覃炀,点点他的心口:“凡事不要看表面,要用这看。”
  覃炀点头:“孙儿明白。”


第18章 不是偷听你们说话

  他开门,前脚送走老太太,后脚大夫就请到府里。
  经诊断,温婉蓉是中暑加情绪郁结,吃些降暑的药,多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老太太言必行行必果,把温婉蓉安排在她那边将养,要覃炀好好反省。
  覃炀也确实消停几天,除了进宫面圣,其余时间都待在书房。
  玳瑁勤快,三餐不落往书房送。
  她看覃炀脸色还好,斗着胆子问:“二爷,不送温姑娘回去吗?”
  “不知道。”覃炀两腿架在案桌边,窝在椅子里看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玳瑁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声抱怨:“温府真有意思,就由着温姑娘住在覃府,不闻不问的。”
  覃炀翻了页书,不咸不淡道:“这是覃温两家的事,你少插嘴。”
  玳瑁别嘴,一副委屈又不甘的样子撒娇:“二爷,奴婢是好意,以前您从不凶奴婢,自从温姑娘来了后,您就变了,脾气大的吓人。”
  覃炀放下手中的书,正要说话,就看见门口站了个倩影,是温婉蓉。
  玳瑁也发现不对劲,转头看见门口的人,立刻换了笑脸,赶紧迎进来。
  “覃将军,这是老太太小厨房熬的荷莲绿豆羹,特意叮嘱你喝完。”温婉蓉把手里的端盘放到书桌上,退后一步,又看向玳瑁,福礼道,“我明日就回温府,这几日多亏老太太还有几位姑娘照顾。”
  显然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玳瑁连忙解释:“温姑娘,你别误会,我们几个姑娘跟二爷没大没小惯了,有什么说什么。”
  温婉蓉轻笑一下,岔开话题:“我先回去收拾细软。”
  语毕,她转身离开。
  覃炀眼尖,发现她后颈涂的痱子粉,叫住她:“温婉蓉,过来。”
  温婉蓉脚步顿了顿,站在门口,转身问:“覃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叫你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温婉蓉被吓过后,见覃炀都绕道走,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将军要没事,我先回老太太那边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离开。
  覃炀追出去,拉住她胳膊:“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婉蓉抽回手,往一旁躲了躲,揣测他的心思:“本来小厨房找玳瑁来送,没找到人,老太太就吩咐我过来,不是偷听你们说话。”
  “我没说你偷听。”覃炀笑起来,“外面太热,进屋说话。”
  “有玳瑁伺候将军,我就不进去了。”温婉蓉说什么也不跟他同一屋檐下。
  覃炀没勉强,对屋里喊了声,叫玳瑁把那碗绿豆羹拿给温婉蓉喝。
  玳瑁探出头,不大乐意:“二爷,这是每天老太太特意要小厨房炖给您解热毒的,确定要给温姑娘?”
  覃炀无所谓:“我天天喝,少喝一次又不会死。”
  温婉蓉看出玳瑁不友善的眼神,不想没过门就搅到覃府深宅的是非中,直接拒绝:“谢将军的好意,我来之前喝过药,绿豆是解毒的,不能同食。”
  覃炀不信,只问:“你真不喝?”
  “不喝。”
  然后温婉蓉问他,能不能走了?
  “我送你过去。”
  覃炀坚持要送,温婉蓉知道推脱也没用,便随他去。


第19章 两人心事各异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抄手游廊里。
  覃炀上下打量温婉蓉纤瘦背影,平心而论,排除党羽之争,朝野牵扯,他挺好感这一卦女人,外秀慧中,识时务,不矫情,话不多有主见,如同一杯温开水,食之无味,却最解渴。
  温开水是水没问题,如果往里添加不知糖还是毒药,就不得不防。
  最关键,这杯水必须喝下去,以覃炀的个性,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想都别想。
  要不是老太太出面护着,他认为保持肉体关系最好,尤其温婉蓉逼急时够劲儿。
  可眼下,所有想法都只能想想。
  覃炀皱眉看了眼头顶的晴空万里,硬着头皮陪温婉蓉走了一段路,热得心里骂娘。
  “天气炎热,将军别送了,我自己走就好。”温婉蓉也热,停了停脚步,侧脸轻声。
  覃炀想都没想答应:“行,你自己回,我走了。”
  说完,他沿原路折回去。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自到屋,一口气还没喘匀,老太太又派人来说有事要他们赶紧过去。
  温婉蓉到时,覃炀正在花厅喝茶。
  “我来时,祖母送客去了。”他热得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结实的肌肉,也不管礼数不礼数,一口气把水喝饱。
  温婉蓉应声,找了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覃炀看穿她那点心思:“坐那么远干什么?别人看见又以为老子欺负你,坐过来!”
  温婉蓉不愿意,说坐门口有风凉快。
  覃炀骂句有病,懒得说话,他没得逞,搞得好像他把她睡了一百遍。
  就因为没泻火,又憋在府里不能出去,害他几天没睡好。
  最后她还觉得委屈。
  委屈个屁!
  温婉蓉见覃炀脸色变了,犹豫片刻,走到他身后,给他打扇。
  风里带一股清淡的木香,不甜不腻,在炎热夏季宁神静气,刚刚好。
  覃炀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声音懒懒的,“温婉蓉,你就没想过,温府为什么对你不闻不问?”
  温婉蓉想过这个问题,但不敢细想,她不愿承认自己这个养女被温府彻底抛弃。
  “没想过。”她干脆装傻。
  覃炀睨她一眼,显然不信。
  “将军想说什么?”温婉蓉主动转了话题。
  覃炀没隐晦的意思:“说明温伯公从你去疆戎就默认我俩关系,即便我们在疆戎什么都没做,你觉得回来他们信吗?”
  一句话问得温婉蓉愣了愣,她自欺欺人的以为和覃炀没拜过堂,温家也该做做表面,走走过场。
  她微微蹙眉:“养父说过,会来和覃家商讨婚宴一事。”
  覃炀戳破她的幻想:“他来了吗?我进宫碰见过温伯公,他知道我回来,肯定也知道你回来。”
  下面的话不说,显而易见。
  她像包袱一样被温家甩出来。
  覃家愿不愿意都得接好。
  温婉蓉心里再不好受,面上淡然处之:“若真如此,我以后在覃府好好伺候老太太和将军,嫁夫随夫应该的。”
  覃炀嗯一声:“你明白就好。”
  一场对话,两人心事各异。
  屋内一时静下来,只听见外面聒噪的蝉鸣。


第20章 挑布料挑哭了?

  覃炀不想和温婉蓉待久,免得生邪念,她又要死要活。
  她要死要活事小,妨碍他出去快活是真。
  “我先回去,你见到祖母,问问什么事,晚些告诉我。”他起身要走。
  温婉蓉送他出门。
  覃炀还没走出院子,老太太就回来了。
  老太太问他准备去哪野?
  覃炀只能老老实实回屋。
  老太太要他带温婉蓉去做几件衣裳,说方才是宫里的人来传话,等处暑天气凉快,杜皇后在行宫宴请,顺道把先帝赐婚的事定了。
  杜皇后亲自关心婚事,足以重视程度,温婉蓉知道躲是躲不过,算算日子,离处暑还有大半个月。
  她考虑,就算温家不做样子,自己不能听之任之,脸面总要的。
  趁覃炀带她出门,在马车上跟他商量:“将军,我想回温府看看我小娘可以吗?”
  覃炀给句随便。
  温婉蓉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一边倒杯凉茶递过去,一边言谢。
  覃炀压根没在意,从身后摸出个鼓鼓的钱袋,丢在矮几上,敲敲桌边:“挑贵的,别回去老太太不满意,大热天老子还得陪你出来一趟。”
  温婉蓉收了钱袋说知道。
  等到布庄,覃炀嫌热,躲在马车里乘凉,叫温婉蓉快去快回。
  温婉蓉不敢耽搁,进店就叫掌柜拿上等的布料出来看看。
  一见有钱的主儿,店家喜上眉梢,把她请上座。
  温婉蓉一眼相中樱草色烟罗软纱,正打算试试,一只纤纤玉手压在料子上,极熟悉的声音调笑道:“五妹妹一去好几个月,人美了不少,品位也变了。”
  “四姐姐好。”温婉蓉不抬头都知道是谁。
  温府的四姑娘是杜夫人所生的幺姐儿,在府里最得宠,恃宠而骄惯了。
  温婉蓉不想找麻烦,低头道:“四姐喜欢,我挑别的就是。”
  说着,她叫掌柜拿别的料子来。
  “五妹妹不打算回去看看我们吗?”四姑娘站在她身边,忽而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问,“我听爹爹说,你回来后一直和那个混世魔王住在覃府,真的吗?”
  果然温伯公早知道她回来了。
  温婉蓉想起覃炀说过,温府默认的话,心不由沉下去。
  见她不说话,一旁的丫鬟似乎明白什么:“难怪妘姨娘哭了几天,奴婢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合着五姐儿跟混世魔王跑了。”
  温婉蓉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小娘怎么了?你们跟她说了什么?”
  “我们跟一个姨娘能说什么,照实说呗。”四姑娘嗤笑一声,“五妹妹,也就是你,要换我们早被母亲打死了。”
  丫鬟附和:“四姐儿,这叫亲疏有别,杜夫人待您怎能和外人一样。”
  “那是。”马屁拍得四姑娘合不拢嘴。
  温婉蓉憋红脸,一句话不说,转头离开布庄,直接上了马车。
  “将军,我今天不太舒服,下次自己出来挑。”她把钱袋还给覃炀,咬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覃炀一脸莫名其妙,挑个布料怎么挑哭了。
  “又怎么了?”他想回去被老太太知道,跳到黄河洗不清。
  温婉蓉用手背擦擦眼泪,说没事。
  “没事你哭屁啊!”覃炀烦了,拉温婉蓉下车。


第21章 谁嘴贱就抽谁

  温婉蓉挣脱,缩在车里,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够难堪了,你留点脸面给我,可不可以?”
  覃炀猜到什么,面色一沉:“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跟老子有关?”
  温婉蓉哭得一抽一抽,把刚才的事大致说了遍。
  覃炀听完脸都黑了,直接开骂:“温婉蓉,你真他妈没用,跟老子要死要活,被两个小娘们几句话气得哭鼻子!”
  说着,他强行拉她下车。
  “是谁?”覃炀扫了眼大街上的行人。
  温婉蓉指了指四姑娘的背影。
  覃炀二话没说,夺过车夫手上马鞭,塞到温婉蓉手里:“去!谁嘴贱就抽谁!”
  温婉蓉愣住了:“可,可她是温府嫡出姑娘。”
  覃炀不屑:“管她什么出,嘴贱就给教训,你就是忍多了才被欺负。”
  见温婉蓉站着不动,他推她一把:“去啊!在疆戎死都不怕,还怕两个小娘们?”
  温婉蓉迟疑一下,拿着马鞭转身朝四姑娘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最先发现她的是丫鬟。
  温婉蓉冷着脸,扬起手里的马鞭,大力落下去。
  伴随两记响亮鞭声,四姑娘和丫鬟惊叫起来,没等反应过来。
  覃炀在不远处喊:“温婉蓉,走了!”
  温婉蓉这才回过神,赶紧转身小跑过去。
  在车上,她的手因为刚才太用力,微微发抖。
  “将军,我刚才不该打她们。”温婉蓉冷静下来,想到今天的事一定会惹怒杜夫人,后悔自己太冲动。
  覃炀不以为意:“有老子在怕什么?给温伯公十个胆也不敢来覃府。”
  “可是……”
  “别可是,我只问你,解气吗?”覃炀打断她。
  温婉蓉想想,点头:“解气。”
  “那不就是完事了。”覃炀倒杯茶水,灌一大口,“你将来是覃府少夫人,对外总不能怂包。”
  他想想,这话还不确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
  就算欺负温婉蓉,也只能他一人欺负。
  两人难得同仇敌忾,回去的路上,关系缓和些许。
  温婉蓉给覃炀倒茶,默默坐对面听他数落。
  “那天咬我的狠劲,今天拿出来啊!”他不带歇气,接着说,“你说你能干什么?在疆戎跟我谈草菅人命的道义,现在怕得罪温家,你怎么不怕得罪老子?”
  温婉蓉低头绞着帕子,小声回应:“将军,我太害怕才会做错事,现在跟你赔礼道歉可以吗?”
  覃炀哼一声,继续翻旧账:“在我屋里,一个口一个覃炀叫得挺溜,现在怎么不叫了?”
  温婉蓉抿抿嘴,说我错了。
  然后像讨他开心似的,把备好的笔墨纸砚拿出来。
  覃炀单眉一挑,问:“你干什么?”
  温婉蓉在纸上写几个字,推到他面前:“将军之前说我字不好看,我回来抽时间练过字帖,看看可还满意?”
  覃炀拿过来看了一眼,字体柔美俊秀,典型簪花小楷,功底显然不是短时间练出来的,颇有几分见字如人的味道。
  “和你之前写的,完全像两个人。”
  温婉蓉不好意思笑起来:“之前背后有伤,右手不方便,我用左手写的。”
  覃炀哦了声,时才想起她肺上被戳过窟窿:“你当时怎么不说?”


第22章 温府来人(加更)

  温婉蓉犹豫一会,口不对心:“将军能带我回来已是万幸,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你就说有伤写不了字也没什么。”覃炀想了想,“以后在覃府没这些顾忌,你不说,没人猜得出你心里想什么。”
  温婉蓉轻点下头。
  覃炀看她傻里傻气的样子想笑:“你就叫我名字,别将军将军的,搞得老子还在军营一样,另外再有人欺负你,报我名字,知道吗?”
  温婉蓉听话点点头:“好。”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叫了声:“覃炀。”
  “说。”
  “我今天料子没定,回去老太太问起来怎么说?会不会怪我?”
  覃炀想半天,也没想出主意:“不会怪你,不过问肯定要问,祖母不喜欢撒谎,照实说反而没事。”
  温婉蓉哦一声,说知道了,又想到覃炀怕热,她还要出来一趟:“下次我自己出来就好,你不用陪。”
  “下次再说下次的话。”覃炀摆摆手,热得没心情,话题就此打住。
  大概从来没和他平心静气说过话。
  温婉蓉觉得正常时,覃炀也没那么讨厌,就是性子张扬些。
  不过覃家少主应该打小没吃过苦吧。
  她一边想,一边拿起团扇,给他扇风,问舒服点没。
  覃炀嗯了声,开始解腰带脱衣服。
  他一脱衣服,把温婉蓉吓到了。
  “覃,覃炀,你要做什么?”她警惕看着他。
  “老子热。”覃炀大喇喇一躺,长手长腿舒展开,叫温婉蓉用力扇风。
  他喜欢闻团扇带进风里的木香味。
  回府后,老太太果然问起料子的事,温婉蓉据实已报。
  老太太倒没说什么,叫她以后注意,再遇到此类事情回来说,布庄也不用去了,过两天请掌柜带样布来选。
  然后她出来,覃炀接着进去。
  虽然不大听得清说什么,但温婉蓉站在门口,听出老太太明显在训人。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覃炀帮她出头,结果所有错归他背。
  正打算进去解释两句,突然被人拉住胳膊。
  她转头,是玳瑁:“温姑娘,你现在千万别进去,进去就是火上浇油。”
  温婉蓉怕她误会,解释道:“事情与覃炀无关,不该他一人挨训。”
  玳瑁笑笑,重话轻说:“姑娘,你要真为二爷好,听奴婢一句劝,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麻烦二爷,二爷眼里容不得沙,凡事都要讲个结果,结果就是别人没事,引火烧到自己头上。”
  温婉蓉知道玳瑁在怪她,话里带刺,却无话反驳,闷闷叹口气,站在门廊下,做好当出气筒的准备,等覃炀出来。
  玳瑁见她不走,心里气不过:“姑娘,你回屋去吧,这边有奴婢伺候二爷。”
  温婉蓉隐约猜到她的心思,犹豫一下,点点头离开。
  接下来日子,老太太为行宫宴请,特意请了宫里姑姑来教温婉蓉礼仪、穿戴、说话,每天排得满满当当。
  覃炀见没他什么事,几乎天天出去,有时回有时不回,神龙见尾不见首。
  一晃已过立秋,离处暑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加上下过几场大雨,天气一下凉快许多。
  布庄的掌柜把做好的衣裳送来,顺道给府上选冬季的料子。
  温婉蓉正在选,外面忽然来一小丫头说温府的人来了,要接她回去住两天。
  她忙得几乎快淡忘温家,不由愣了愣,应声好,跟老太太禀报过就离开。
  等的人在西侧门一脸焦急,来回踱步,见温婉蓉出来,赶紧迎上去,拉着她,急急忙忙要走。


第23章 哀而不伤

  温婉蓉一怔,对来的人再熟悉不过:“丝竹,你怎么来了?小娘身边不用你伺候了?”
  丝竹神色慌张,问话一律不答,只问四姑娘是不是她打的。
  温婉蓉就知道打人的事没完,心里隐隐觉得不好。
  回到温府时,垂花门静得出奇,愈发叫人忐忑。
  她小心跨过门,沿着抄手游廊往后院走,刚过一个梅花门,突然上来几个粗使婆子按住她,用麻绳五花大绑。
  “你们干什么?”温婉蓉挣扎,就被堵住嘴。
  “压到柴房去!”四姑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温婉蓉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而后看向一旁的畏畏缩缩的丝竹,一下明白过来。
  丝竹心虚,赔小心道:“五姐儿,你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四姐儿说愿意收我过去做值夜丫头,就是要替她办件事,我不得已。”
  不是不得已,而是伺候嫡出姑娘比伺候姨娘的地位要高多了。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温婉蓉说不了话,给她一个哀而不伤的眼神,就被押走。
  柴房里堆满杂物,又脏又乱,四姑娘走到门口就不走了,要婆子们把温婉蓉推进去,她一个趔趄摔倒,还没爬起来,就被抓住头发,从地上拎起来跪好。
  四姑娘叫人搬把椅子,慢悠悠地坐下,颇有主母风范,讽刺道:“温婉蓉,平日里叫你一声五妹妹,不过虚礼,你还真把自己当温府的姑娘呀?”
  温婉蓉蹙眉盯着她,似有话说。
  四姑娘很大方叫人拿出她嘴里布条,一边欣赏新上好的蔻丹指甲,一边说:“别说我虚你一岁,不让着你,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说完我们再办正事。”
  “我没什么可说的。”温婉蓉声音不大,面色不好看,“我只问小娘怎么了?丝竹去伺候你,谁伺候小娘?”
  四姑娘冷笑:“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挑下人?”
  说到这,她故意装作想起什么事的样子:“忘了告诉你,你打我那天晚上,母亲就要妘姨娘叫你回来,她疼你,不答应,就被打到半夜,最后被人拖进屋里,不知现在怎样了。”
  “你!”温婉蓉挣扎要起来,就被旁边婆子按下去。
  “我怎么了?!”四姑娘恶狠狠道,“你当街打我,现在整条街都知道温府的四姑娘被自己妹妹打了,你跟野男人跑了不要脸就罢了,还拖我下水?!”
  果然嘴贱就要给教训。
  温婉蓉想到覃炀说的话,原本回击的话,临了又咽下去,她怕激怒四姑娘,还要连累到妘姨娘。
  见她不吭声,丝竹看不过眼,在一旁劝:“五姐儿,你迟早要嫁出去的,何必撕破脸,赶紧跟四姐儿认错。”
  四姑娘立刻拒绝:“千万别,没脸没皮的人说话最不值钱,谁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穷乡僻壤,还能苟且回来,怎么回事,爹娘嫌有辱门风才不管不问,任由她在别人家住,一个月还能省几斤粮食。”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哄笑起来。


第24章 生无可恋

  温婉蓉低下头,指甲抠到肉里也不觉得疼。
  她忽然觉得自己确实该死在疆戎,不应有任何贪恋。
  覃炀说忍多了会被欺负,他哪里知道不忍的下场。
  就像这次,图一时之快,打了四姑娘,结果连带她在乎的人一起被罚。
  她想,要是被覃炀侵占的那晚上死掉就好了,何至于后来摔成内伤,以色侍人以及背上挨一刀,也不用天天活在生死崩溃的边缘。
  她一心求生回来,才发现那点执念幼稚又可笑。
  所以温婉蓉不想认错,也不想和在场的任何人说话。
  四姑娘要人拿戒尺打手心,她一声不吭,任由她们打,打到最后满手血泡破了,她依旧不讲一句话。
  丝竹实在看不下去,到她身边小声劝:“五姐儿,你就服个软吧,杜夫人打妘姨娘没找你,就证明不会动你,否则今天也不会只有四姐儿出面这么简单,只要四姐儿气消了,就放你走。”
  温婉蓉就像听不见,没一点反应,直到四姐儿自己打怕了,把她锁进柴房,饿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上午,四姐儿又来找她,问她知不知错。
  温婉蓉披头散发,舔舔干裂的嘴唇,反应慢半拍回答一句,何错之有,把四姑娘气得七窍生烟。
  她气急败坏叫道:“温婉蓉!要不是母亲不让我动你,你以为打几板子手心就完了!”
  温婉蓉一瞬不瞬看着她,扬了扬嘴角,气虚道:“你还想如何?”
  四姑娘哼一声,要人拿来十根银针,要温婉蓉好好体会十指连心彻肤之痛。
  十根针一根根插进肉里,每一次扎进去,仿佛心脏被大力捏紧。
  温婉蓉咬紧牙,冷汗浸透背心,手指不停抖动,依旧不发出一声响。
  立秋的太阳还那么耀眼,她仰头望向天空,眯眼看着金灿灿阳光,想到覃炀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似乎能理解其中含义。
  生、死,看淡了,也不算什么事。
  她不争不吵,不哭不闹,心想随便吧,左不过一死,然后眼前一黑。
  温婉蓉想不起怎么从温府出来,又怎么回覃府。
  期间覃炀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
  等她彻底清醒,是隔天下午。
  覃炀正好在房里坐着,见她醒过来,极难得关心:“温婉蓉,你没事吧?感觉哪里不舒服?”
  温婉蓉举了举包扎好的双手,说了个疼字。
  覃炀皱了皱眉,他在沙场看多生死,一眼就能分辨贪生还是求死,而温婉蓉的眼神是空的,只有生无可恋的人才会出现的神情。
  “你到底怎么了?在疆戎你都不是这样,温府那群小娘们又说你什么?”他第一次猜不透她心思。
  温婉蓉盯着床顶的幔纱,眼里渐渐回神。
  “覃炀,你是不是觉得我又给你找麻烦?”她声音不疾不徐,平静如常。
  覃炀想了想,说没有。
  温婉蓉没心思细想真话还是假话,继续说自己的:“我跟你打个商量行不行?”
  “你说。”
  “我想通了,反正在疆戎我跟你有夫妻之实,从明天开始,我就搬到你屋里睡吧。”
  覃炀怔忪片刻,感觉心口莫名被刺一下:“温婉蓉,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覃府不会容不下你。”
  温婉蓉摇摇头:“我没想法,就是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第25章 一声恸哭(三更)

  温婉蓉转过头,认真道:“覃炀,我知道你在燕都有女人,用的是鹅梨帐香,好贵的香,我猜只有你送。”
  覃炀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匀点心思在我身上,从现在开始往后算,最多十天半个月,你要睡我陪你,但一晚一百两,”稍作停顿,她自嘲笑笑,“好歹我也是官家养大的,论才情样貌算上等,你呢,哪怕装装样子,让我感受一下举案齐眉,被夫君疼爱是什么感觉,可以吗?”
  覃炀没说好也没拒绝,只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温婉蓉直说:“给我小娘以备不时之需。”
  覃炀会意,接着问:“这段时间过后,你有别的打算?”
  温婉蓉思忖一会:“我没想好,但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先帝赐婚也没要求我们绑一辈子。”
  “你要走?”
  “或许去死也不一定。”温婉蓉毫无顾忌笑起来,然后笑着笑着就不想笑了,蹙蹙眉,又问一遍刚才的话,“我提的要求你还没给答复。”
  覃炀沉默半晌,起身出去,隔一会进来,手里拿了一张一千两银票放在八仙桌上:“钱,现在就给你,但你的状态,我不想睡。我不愁女人,更没必要花一千两嫖自家女人,总之你好好养伤,处暑要去行宫,这样子肯定不行。”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被温婉蓉叫住。
  “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话,算我俩约定,我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好。”
  等覃炀离开,屋内只剩温婉蓉一人。
  她盯着那张一千两银票,发了好一会呆,倏尔用双肘支撑爬起来,赤脚跌跌撞撞走到桌边,忍着钻心的痛捧起银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
  原来一条命可以贱卖,可以换成等价物质,可以被人彻底瞧不起。
  她哭自己不值,哭与妘姨娘互暖的日日夜夜,哭明明心里讨厌还要低眉顺眼讨好,哭明明委屈还要强颜欢笑,哭人情寒凉,哭求不得还想要……世间的一点点温暖。
  哭到最后,温婉蓉筋疲力竭趴在圆凳上喘息,紧紧攥住银票,脑子空的,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身痛还是心痛,偶尔抽两下,全然没发现门廊下的高大身影。
  覃炀听她不哭了,下意识捏紧的拳头,松了松,心里窝火。
  前两天温伯公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疆戎一战应该乘胜追击,把边关外推五十里,以示国威。
  他懒得跟军事白痴浪费口水,忍着没发作,由杜废材在前面挡枪。
  今天倒好,离行宫宴请就十天时间,把温婉蓉折磨成鬼样子,怎么带出去?
  以为覃家是软柿子?!
  要不是老太太阻拦,早提刀杀到温府,问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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